第01回 奇女子赠剑护秘传,独臂猿寻子走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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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回 奇女子赠剑护秘传,独臂猿寻子走冥山 (第1/3页)

    楚国荆襄西北冥山脚下,有座浩渺无垠的锁龙湖,湖心岛居住着百十来户人家。楚幽王十年隆冬,大雪联翩飞洒,隐居小岛的技击高手独臂猿郦丘驾着一叶小舟在雪浪中飞驶。他年约三十,身材伟岸,猿臂鸢肩,身手敏捷,相貌却很丑陋,但两眼炯炯有神,给他平添了一股英豪之气。他一面向岛上驶去,一面警戒四周,猛一回头,发现白茫茫的湖水中,有一个船影,那船影越来越近,紧紧跟踪着他。郦丘心中疑惑,便将船掉了方向,行至冥山脚下,弃舟登岸,攀上冥山的夜枭峰,正待静观动向,身后突然爆发出一种鹰鹫般的怪声,接着一阵狂笑,“啊哈哈哈,如今楚国气数将尽,名将、美人、高士隐归山林,保持名节,还说得过去。你独臂猿是技击高手,正是显山露水的好机会,怎藏在夜鸱出没的地方,也不怕辱没你父亲天下第二剑的威名?岂不受世上豪杰耻笑?”

    郦丘紧蹙双眉,强压心中的怒气,不敢轻举妄动。这夜枭峰山石峥嵘,鸟兽难行,此人自他身后沿刀削峭壁直上山巅,决非等闲之辈。他见发话人年若四旬,蓄一脸燕尾须,身高膀圆,双眉浓黑,却成八字形倒悬在一双夜鸱般的眼睛上面,显得凶相毕露,又阴险狠毒。此人身旁坐耆一个老者,身材奇矮瘦小,黑瘦的脸上长满一圈浓密的络腮胡须,与雪白的头发连成一片,脸上两只眼睛射出的目光寒惨惨的,如同两把逼人的霜锋,一看便知有精湛的内功。

    郦丘向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拱了拱手,“不知二位好汉来此有何见教?”

    老者矜持不语,那蓄着燕尾须的大汉一声虎吼,“郦丘!你连扰龙三爷也不认识?”

    郦丘吃了一惊,他做小孩时便听父亲说过,列国各路英雄俱不足畏,唯三大怪杰是惹不得的,这第三个怪杰就是扰龙三。此人浪迹天涯,行踪不定,为人行事与众不同。郦丘自知远远不是对手,幸好他熟悉夜枭峰,便想抽身,急忙双掌一错,封紧门户,一面调神凝气,稳步后退,觑准身后一株千年倒插古柏,使出轻身窜纵功“古猿落涧”,往山壁的古柏纵去。

    扰龙三在一旁端坐,对大汉说:“六弟何不陪他玩玩。”

    扰龙三的师弟霹雳手苏敖脱去上衣,露出浑身黑肉:“郦丘!你别当我们是司马府的人,我们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把《秘传兵法》交出来,决不难为你。”

    话音即落,苏敖已施展燕人轻功,先郦丘一步落到古柏树上,他左脚勾住树干,右腿凌空飞起一脚,迅疾无比,直向跳往古柏的郦丘腹部扫来。郦丘纵身向下,已无收势,且身体凌空,无法避让,当即使出独臂功中的《斧劈华山》招数,以硬制硬,宁愿落个两败俱伤,不致被飞腿击中,跌得粉身碎骨。

    苏敖见郦丘以死相拚,以臂化作斧钺之力,来势凌厉,知他曾受其父郦半天亲传,这独臂功有千钧之力,不敢轻敌,忙将右脚一收,使出看家功夫“霹雳三分手”,击中郦丘后背。郦丘正往下落,背上又遭猛击,如巨石落水,直往深谷坠去,只觉两耳生风,口中连吐几口鲜血,他紧闭双眼,自知倾刻间即将摔成齑粉。

    却见苏敖双腿在柏树上盘定,从腰间解下套马索,喊一声“着”,套住郦丘,猛然收紧绳扣,只一提,便将已经昏死的郦丘夹在腋下,飞身跳上山崖。

    坐在磐石上的扰龙三,见此情景,大为扫兴,连连摇头道:“唉,郦老英雄名震天下,儿子却这等不堪一击,我辈传人难矣!”

    苏敖才拆两招,武兴未尽:“早知如此,何劳三哥千里追踪。”

    郦丘躺在崖上,已渐苏醒,他们师兄弟间的对话听得明白,羞得无地自容,侮恨其父不肯授他真传。又不知这二人为何千里来夺《秘传兵法》。正自猜疑中,老头发话,“我等不伤你的性命,郦老英雄素来受人敬重,我也与你父有过一面之缘。你祖传兵法是传家之宝,我本不应觊觎,这也是天命,无可奈何三日内我们自会来取。你若不识时务,休怪我无情了。”说罢,师兄弟二人向山下疾步如飞而去。

    郦丘是名士后裔,堂堂血性男儿,在国家衰亡的时候,他一心只想血染疆场,可是先祖遗宝《秘传兵法》却无人护卫,他只好遵循父命:人在《秘传》在,决不可有丝毫闪失。他早将《秘传》用锦缎包裹,盛于紫檀木匣,交付妻子慎为妥藏。这时他躺在夜枭峰的石崖上面,口中血流不止,却一心牵挂着娇妻幼儿的安危。

    他的妻子年爱蓉,二十四岁,生得柔弱娇美,清秀明艳,如一朵初出水的端丽洁白的芙蓉花,性情又温顺善良。夫妻膝下尚有一个七岁的独生儿子,名唤瘦蛟。这孩子生得极象他的母亲,眉眼俊秀,聪明伶俐,天性颍悟,十分逗人疼爱。他们一家迁居岛上,在密林中盖了一栋简陋却算宽敞的茅舍,用竹篱围了前庭后院,颇为素雅整洁。到这里来落户不到半年,从不招惹是非,日子过得小心谨慎。

    这天晌午时分,突然雪后放晴,瘦蛟跑到庭院堆了一个高高的雪人,他站在石杌上面,拍着小手叫嚷。年爱蓉听见儿子嬉笑,步出房门,也被逗得笑了,但那笑却含着淡淡的苦涩。雪人酷肖郦丘,窄小的前额下面,眉骨隆起,形同猿猴,实在丑陋不堪,儿子在雪父四周蹦蹦跳跳,活泼可爱极了。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隐痛,跑下台阶,一把搂住儿子,轻轻摩挲着瘦蛟白嫩的面颊,连连亲了几下。母子相依相偎,玩得高兴,不觉已是寒鸦投林的黄昏。

    “天这么晚了,爹爹怎么还不归家呀?”

    “啊?”年爱蓉心中一紧,这几天,素来浑身是胆的丈夫,心事重重,性子焦躁,为了一点小事,大发雷霆,竞不顾伉俪之情,常常无端给她一顿拳脚。清晨便一声不响地走了,谁也不知去向。

    今天对她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此显得精神恍惚不安。而瘦蛟早已按捺不住,一阵风似地跑出院子,回头嚷道:“我去接爹爹。”年爱蓉知道他熟悉湖岛路径,也只好由他任性而去。

    瘦蛟去后,年爱蓉独处空房,长吁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方罗帕,上有几行诗句:“志逸四海,抚剑独游,今日别离,十年聚苜……”泪珠不觉已在眼眶中乱转,心中叹道:“景公子啊!你在哪里?”正在愁肠百结之时,忽然房门洞开,趺跌撞撞闯进一个魁伟的人来。她抬头一看,正是丈夫郦丘。但见他衣服上尽染血污,面部青肿,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她惊呼一声,抢上前去搀扶。郦丘一眼窥见她手中的罗帕,顿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挣扎着用尽平生气力,朝她当胸一拳,因血气攻心,用力过猛,两眼一阵发黑,“哇”地一声,口中血流不止,象一座黑塔倾塌,轰一声倒在地上。瘦蛟寻父不着,翘着嘴巴回来,望着父亲的惨状,怔怔出神,不敢近前。

    年爱蓉婚后多年总是逆来顺受,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尴尬的情景,她感到羞愤交加。只怪今日是她少女时代与情人景野诗公子生离死别的忌日,忍耐不住冥思苦想的情怀,取出了景公子当年赠送给她的信物。婚后曾为这方景公子在上面题诗的罗帕,被郦丘这个嫉火中烧的莽汉痛打过一顿,从此夫妻间裂开了一道永远不可弥合的裂痕,今天不巧又为丈夫撞见,在感情细腻的妻子心里,埋下了不祥的预感的种子。

    郦丘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见妻子坐在床沿,泪眼涟涟,身先软了一半。他自知生相难看,能够娶得这样如花似玉的娇妻,皆因双方父辈结拜生死之交,指腹为婚。郦丘对妻子管束极严,除了他的疑心太重的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一层缘故。

    婚前,郦丘曾知年爱蓉钟情景野诗,这景野诗是大将景翠的后裔,名门世家子弟,又是年爱蓉父亲最器重的徒弟。景公子不仅武艺绝伦,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兼人才出众,风度翩翩,引得郦丘大发醋意。结婚之后,郦丘终日难见她的笑脸,他纵有英雄气度,这儿女之情最是煎熬难捱。她只是一味地顺从,却没有一句贴心贴肝的话。他在忿懑之中,常将妻子以拳脚相加。

    原来,郦丘的曾祖父是楚地一带剑术宗师,威王熊商在位时,郦丘曾祖为扶助爱徒西征,被秦军断绝归路,从此音讯杳如黄鹤,谣传自立为王。怀王宠信奸臣靳尚谗言,要抄斩郦氏满门,幸得景家派人传信逃离京都。其父郦半天为寻先祖灵位,一年前离家远去,嘱他再迁锁龙湖,珍藏《秘传》。

    这郦丘自幼性情暴烈,喜好打抱不平,他的父亲郦半天名震南国,担心郦丘闯祸,不愿传授绝技,郦丘只学得轻身窜纵功,遁水功,皆属防身技能,后苦苦相求才学得了独臂功。这独臂功虽属进击功夫,也是上乘硬功,但缺少变化,不能防范对手进攻,若遇高手,难以还敌。

    郦丘遵父命逃到锁龙湖后,忍气吞声,叉鱼渡日。前些天到集市卖鱼,撞见从京城寿春逃难的故人,告诫他多加提防,秦国正在搜寻《秘传》。

    今天他起个大早出外打探消息,不期遇见江湖怪杰扰龙三和苏敖,受了一记霹雳掌,好不容易支撑着回到家门,此时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觉得背上隐隐胀痛,全身酥麻。

    年爱蓉轻轻解开丈夫的衣扣,见他肌肉鼓胀的胸部一片青乌,淤血凝胸。她忙将郦丘翻转身,背上五道指印,道道嵌成肉沟。她慌忙配了秘制药方,让郦丘内服外敷,过了几个时辰,郦丘淤血化解,精神逐渐恢复。眼见娇妻爱子厮守床头,好象经历了一场恶梦。

    “这会我轻松多了,你从哪里学得配制疮药的本领?”

    “家父喜欢配药炼丹,我在家时见得多,也记下了一两种。你还疼吗?是谁下这样毒手?”

    妻子一句话提醒了他,郦丘记起《秘传兵法》,忙叫妻子取出藏妥。这部兵法是其先祖西征时留在家中的传家宝物。自孙膑布“颠倒八门阵”,方阵斗转,移为圆阵,大败庞涓,列国都受到了震动,四处寻访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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