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桃花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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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桃花神君 (第1/3页)

      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怪事,一个重伤濒死的人,竟会莫名其妙地失了踪迹。

    竺君仪惊得举手掩住樱口,惶恐地道:“我明明把他放在树心里,一夜之间,难道他……”

    她迅速地回头望望宫天宁,又觉得不对,宫天宁自昨夜起一直跟她在一起,决不可能分身来害陶羽,何况,他也不知道陶羽是藏在这棵大树空心之内。

    那么,是另有什么人从此路过,将他带走了?

    不,也不可能,山中人迹罕至,树洞又如此隐密,方才辛弟在树边转了许久;也尚没有寻到活门所在,旁的人就算坐在树下,也决不会发觉树中秘密。

    可是。陶羽无声无息地失了踪影,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伍子英不愧久走江湖的老手,眉头一皱,问道:“你藏放他的时候,附近会不会有人窥见呢?”

    竺君仪摇摇头,道:“不会,我仔细观察过,决不可能有人偷窥。”

    “他伤得重不重,是暂时昏厥呢?还是神智已经丧失?”

    “伤得很重,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将要昏迷了,口里呓语了几句,便完全昏了过去,而且浑身的烫,我看他一时半刻不会醒转,才把他藏在树洞里。”

    “那么,你离开他已经有多久了?”

    “……大约不超过一个对时……”

    “这就奇怪了……。”伍子英持着胡须,沉吟起来。

    辛弟暴声喝道:“他伤得那么重,你还把他一个人丢在树洞里,一个人跑开这么久,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竺君仪粉脸飞上两朵红云低低垂着头,答不上话来。

    辛弟又指着宫天宁道:“这姓宫的就不是个好人,你跟他缠在一起,那能干得出好事?”

    宫天宁冷冷接口道:“喂,你最好口里干净一些,姓宫的与你什么相干?”

    辛弟本是粗人,此时心急陶羽的失踪,早己怒火掀腾,登时厉喝道:“骂了你便恁地?

    找不到陶公子,你们两个谁也别相活着走开!”

    秦佑忙道:“辛弟,别连竺姑娘也骂进去……”

    宫夫宁被他指着鼻子臭骂,气得脸上变色,冷笑几声,向竺君仪叱道:“这是你要讨的没趣,还呆着干什么?跟老子走!”

    竺君仪含泪痴立,似有些踟踌难决。辛弟横身挡住,喝道:“走?谁要走先吃我三掌!”

    宫天宁嘿嘿冷笑道:“我倒不信凭你个蠢物,也拦得住宫某人!”

    辛弟道:“那么你就走着试试看!”

    宫天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笑声中,身形已横移数尺。

    辛弟蓦然一声大喝,右脚向前踏进一大步,右掌疾翻,一招“五鬼开山”,当胸劈了过去!

    刹时狂飓飞卷,一股强猛无侍的无形风柱,宛如千斤重锤,撞向宫天宁前胸。

    宫天宁冷哼一声,身躯着地一转,单掌一挥而出!

    两股内力虚空一触,爆起一声巨响,辛弟屹立不动,宫天宁却感到胸口一窒,登登登向后连退了三步,心血翻腾,险些按捺不住。

    他这才骇然发觉这个满面花纹的粗人,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内家高手,连忙翻时撤出长剑。

    辛弟笑道:“不要急,还有两招,你要是吃不了,就兜着走吧!”

    笑声中左臂一圈又吐,第二招“裂山碎石”又已推出。

    这一次,宫天宁不敢硬接,长剑横空直划,双足一顿,整个人凌空倒纵而起。

    辛弟猛然前进两步,右掌上扬,又是一招“石破天惊”飞撞过去,叫道:“接着,送行的来了!”

    宫天宁身在空中,顿觉气流飞旋,几乎被狂烈的掌风压得窒息,慌不迭拳腿弓身,极力护住胸膛要害。饶是如此,一个身子仍被辛弟如山掌力劈得宛若断了线的风筝,翻翻滚滚,直坠到七八丈外,落地时拿桩不稳,接连跌了两个翻滚,一身簇新儒衫,已满是泥土灰尘。

    他连片刻也没敢停留,爬起身来,用剑尖怨毒地向竺君仪和辛弟指了一指,道:“好!好!

    咱们走着瞧……”转身如飞鼠窜而去。

    竺君仪芳心寸断,扑上来抱住秦佑的双脚,放声大哭伍子英低声劝慰她道:“别只顾哭了,定定神,把经过详细告诉我们吧!”

    竺君仪哀伤地把全部经过,断断续续他说了一遍,愧恨无比,悲哀欲绝。

    这血淋淋的遭遇,听得三个男人颈项越来越低,木然许久,不知所措,痒酥酥的两行热流,在每个人面颊上蠕动,辛弟忽然仰起头来,眼中满蓄泪光,恨声道:“你要早说,方才我就得先劈他个半死!”

    伍子英柔声道:“好孩子,你这一番心,陶公子决会亏负你的……”

    竺君仪摇头哭道:“我不要他报答我什么,这是我的命,只求你们救好了他,替天下武林解脱桎梏,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秦佑挥泪道:“你别想得太严重,跟我们一起去寻陶大哥吧!过去的,当它是—场恶梦,彻底忘了它……”

    竺君仪哽咽道:“不,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它烙在心上,永远永远也忘不掉的。我不觉得委屈,只是恨,只有愧,恨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愧我破败残身,无颜再跟你们一起了。”

    辛弟道:“你准备到那里去呢?”

    竺君仪位道:“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于他,只好跟着他过一辈子苦痛的日子——”

    秦佑骇然道:“不。你决不能嫁给他,宫天宁哪里是可托终身的人,你万万不可这样想!”

    伍子英喟然长叹道:“秦兄弟,你年纪还轻,不解女孩子的处境,依我看,还是不要拦阻她,由她自己安排决断的好。”

    竺君仪听了,越发痛哭不已。

    秦佑紧握着拳,切齿道:“我决不让你再落在宫天宁手中,你为大哥牺牲名节,将来我告诉大哥。叫他娶你做妻子

    竺君仪猛可一震,脸色大变,用力摇着头道:“不……不能,陶公子是何等身份,这一句话,已经够沾辱他了。”

    秦佑含泪道:“你这么说,岂不令我们都愧死么,陶大哥是个正直人,他一定不会嫌弃你,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竺君仪没有开口,只是泪如泉涌,不住地用力摇着头。仿佛要藉摇头来挥脱内心中无法抹去的悲伤。

    伍子英叹道:“这件事,且从长计议,竺姑娘但放宽心,你虽然遭此羞辱,但一颗心可对天日,别尽是折磨自己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尽快寻到陶公子,他伤得那么重,一日之中,必定不会去得太远,咱们得设法找找到他才行。”

    秦佑喟然道:“他既然伤重昏迷,怎会独自离开,再说,叫咱们到那里去找他呢?”

    竺君仪忽然想起桃花公主曾在山中追寻陶羽的事,忙道:“昨夜天色将明的时候,我曾看见那位桃花公主一面呼喊公子,一面在山中寻找,莫非是她把他救走了?”伍子英道:“难说,咱们还是先在附近山中找一找,如果没有,就寻那桃花公主去!”

    秦佑扶起竺君仪,低声问道:“你走得动么?”

    竺君仪凄楚地点点头,两行热泪,又夺眶而出……

    夜幕低垂,寒风陡起,她忍住悲痛,拭去泪珠,缓缓移动步了!

    风过时,不期然感到一阵寒意,但她知道,那寒意是从心底升起的。

    极目荒山,陶羽的踪迹渺茫,恰似她此时的心境。

    忍住泪水,捺着创伤,在人生的旅途上,蹒跚地寻觅那渺不可期的未来一一一再说陶羽蜷卧在榕树空心之内,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悠悠醒转。

    他首先感觉到的,是一阵透彻心肺的凉意,缓缓睁开两眼,眼前是一片漆黑,四周阴寒逼人,恍馏置身在冰窖之中。

    他诧异地伸出手来向四面摸索,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一只冰冷的木桶中,默默沉思,隐约记得不久前,似在乱山中遇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像凌茜,又像廖五姑……到底是谁?却已经回忆不起。他脑中盘绕着疑问——这儿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会到了此地?究竟死了没有?

    想到死,也就想到身上的火毒,可是,奇怪得很,这时候心腑之间那股的人的火热,竟像已经减弱了许多,渴意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无法形容的疲倦,手足四肢,连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于是他茫然盘膝坐好,垂目运功,想驱逐那难熬的疲惫。

    奇迹就在这一刹那时发生了!他原先以为永远不能再提聚的真气,这时得四周阴凉之力一逼,竟然能够散聚由心。那一股先天真气,被他凝神驾驭,缓缓透过十二重楼,经生死玄关,任督二脉,重又归于紫府,精神突然旺盛了不少。

    难道宫天宁的话,竟是危言耸听不成?

    陶羽求生之念斗然猛升,二次提气运行一周天,慢慢使体内真气,去驱迫心头那股残余的热流,渐渐神凝气定,入我两忘……

    转眼间,已接连运气循行三个周天,那的人热力,已被他用内力迫聚至一点,身边寒气透体生津,使他觉得浑身舒畅,痛苦尽失。

    他自然没有想到,能将“焚心丸”火毒迫聚于一点,是因为不久之前,痛饮了千年地底冰川的溪水,以及树洞中奇特的阴凉之气的助长。这棵大榕树恰在小溪不远,所吸取的冰寒之气,给了他行功调息时的无比裨益。

    他抖擞地站起身来,手臂微伸,一片树皮竟应手而倒蓦地阳光直射进来,耀眼生花,陶羽低头回顾,才发觉自己竟置身在一个树洞中,而此时洞外艳阳当空,已是午牌时分。

    是谁把他放置在树心里?他一时也猜测不出,但可以断言的,那救他并且将他放在树洞中的人,必是昏厥之前所遇见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如果是凌茜,怎会胡乱把自己放在树中,就自顾离去了呢?

    怀着满腹猜疑,跨出树洞,仍将树皮仔细封妥,舒展一下筋骨,觉得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感觉,反而脑清神明,精力比以前更健旺了许多。

    他漫步行到小溪边,俯下身子,又喝了几口溪水,然后坐在—块大石上。暗自寻思起来……

    这场遭遇,好像一场噩梦,自从踏出徂徕山石室,短短数日,使他历尽险恶、悲痛,和爱憎。从这里,不但看透了外公的阴险毒辣、宫天宁的卑污奸诈,同时也尝到了男女之间,那种撩人遇思的绮丽滋味,以及和秦佑辛弟这些知友之间生离死别的感伤。

    他似乎觉得自己突然成熟了很多,也对人生体会到不少从前所无法了解的东西。

    可是,如今人海茫茫,他应该先到那里去呢?

    溪水微波粼粼,映出他模糊的身影,他随手拾起一粒石子,投在水中,一阵波光闪荡,人影碎了,连天上的骄阳白云,也扭曲得变成了可笑的画面……。

    人世是那么难以捉摸,现在他练成了惊世骇俗的“七星幻影”玄功,也化解了“焚心丸”

    的毒火,但面对这水中花月,却兴出一种前途渺茫之感。

    百无聊赖中,他探手入怀,忽然触摸到“通天宝篆”和“达摩洗髓经补述”那两本旷世奇书,猛可心念一动,忖道:“对了,我应该先找凌姑娘,问问那送书给我的黑衣老妇是谁?

    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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