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之夭夭

    第十章 逃之夭夭 (第3/3页)

花四起:

    阴风夺魂刀关玄整个身躯荡开三尺!

    杨士麟虎口震得发麻,长剑几乎脱手而出!这还是因吃了九茎芝之故,体内真力搞力都有显著的增加,否则!他小命丢已:

    关玄见这一招‘轮回夺命’刀无功,钢牙一咬,再接再励操刀向前扑杀!一缕寒光如疾箭般劈向杨士麟,刀风呼啸,周围五尺的刀海里,缕缕阴风陀然而生,他总认为自己应比这小辈强上一分!

    杨士麟无心恋战,只图连战连决,左手划圈,由圈中刺出“神龙一剑”!

    长剑啸风恍如流星丸弹,脱手而出,雄厉万钧,无与伦比!

    这一手‘三元合一’,鬼斧神士,屡试不爽!连冷若冰都吃不住……

    关玄刹那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发觉不妙,已迟了一瞬!

    只听他吼叫一声,鲜血回溅,长剑已穿过左肩,连人带剑射飞一丈,被钉在雪地上!

    动弹不得!心胆具颤!

    杨士麟见一剑得手,迈个箭步枪前,射身问他道:“我说,你这会修脚的朋友,早先让我一步,岂非没事了!你觉得这样好一点是不是?我现在只要一个指头就能置你死地!再者,你运气也不错,若剑指心窝!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关玄咬牙切齿,左肩鲜血潺潺冒出,映着白雪,愈见艳红,强自忍着创痛哼道:“要杀就杀,我要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姓关的养的!”

    杨士麟想想他们之间实无什么深仇大恨,意气之争而已杀他当然可以灭口,但,自己若遇上不幸,出了城,他又如何知道我去了东南西北!

    更记起姚尼善体上天好生之德的劝告,良久之后言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皱一下眉头!可惜,我今天不愿杀人!”

    说完,伸手拔起长剑,有一流血泉随剑而起:

    当日在终南山上,这把长剑用来对抗冷若冰的‘寒冰一州’剑锋受剑,全剑俱是米粒大的缺口,犬牙参差!这当口猛然拔出!

    关玄伤口宛如为利锯拖过一般,割骨碎肉,痛得关玄死皱眉头,死去活来!

    过了这阵子之后,喘息着破口骂道:“小于!你够狠!我若不报此仇,愿把关字倒过来写!”

    杨士麟将剑在他衣服上拭去血踪归鞘,干笑了一声道:“就事论事,你这辈子没有多少机会的!啊!我的武功进步的很快!呢!这原因不说也罢!”

    他自拾起了包袱,捷步驰奔而去!

    关玄躺在地上干瞪眼,想想这个得天独厚的‘菜人’!那是实话不会假!心忖:“他若能不被人吃了,那是越来越高大,天下无敌手,而自己却废去了一臂,越混越少了……唉……”

    固州城外,天寒地冻,满目荒凉,冷例的寒风,无情地咆哮号泣,白雪掩盖了道路、村庄、田园,构成一片白皑皑的银色世界……

    原野的尽头,为狂虐的暴风吹起的雪花,代替了春天地黄土尘头,在雪地上横扫追逐的是野马的奔驰,野狼的嗥叫!宿雁的哀鸣与扑飞!

    大部份的生灵都安然地入梦,只有杨士麟这个帝都鼎食之家的万金公子——大少爷,为了自身地安全活命而挣扎在这恐怖荒凉的魔幻之域中!

    他慌慌忙忙独自在这原野上展开轻功,似一具幽灵在原野上跑了将近两个时辰!

    然而冬日夜长,长夜浸浸何时旦!

    四顾茫茫天宇沉沉,近不临村,远不附廓,道路已掩盖在白被之下,他是一只有家归不得,有亲投不到的——羊。

    “天啊”!杨士麟磋叹自语着道:“当‘菜人’的命苦!苍天助我!”

    他像是被遗弃在这荒野里的一丝火种,而满天的风雪,正企图扑灭这最后,最优秀、灵异的火花!

    但,他坚毅卓绝的灵智告诉他!要奋斗生命的活路是要自己走出来的!

    蓦地里——

    他似乎听到一阵马铃声,由狂风呼号夹杂着带来,连忙游目四顾,如惊弓之鸟,却那里有一点影子!

    是追兵?是上苍派来的使者,这时他不得而知!在胆颤心寒中另有一丝希望!

    他记得有人说过,扒在地上,附耳静听,可以听到数里外的声响!

    遂如法炮制卧倒在雪地上。可是除了面颊刺骨的冰凉之外,什么也没有听到:

    杨士麟答然若失,站了起来,用手抚摸着面颊,手指冻僵了,有点麻木,嘴里咕噜道:“原来这‘地听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应用不误的!”

    正在泄气得无可奈何的当口,猛抬头,远处有一条短短的黑点在蠕动着,衬着白雪,非常分明:

    他判断一下方向,认为不是追兵,喜叫一声,认明去处,斜斜的截去!

    若么追赶顿饭光景,距离拉近,一簇狂奔中的马车,映入眼帘!

    马车本身并无出奇之处,只是寻常的四轮车,也不知是载着什么重物竟由四匹扬鬃振蹄的骏马拉着!

    御者似是个老年人。身穿黑皮大髦,皮领翻起不见头面,臃肿不堪,像条大黑熊,也许那皮髦正是条熊皮制作,马鞭频频挥头,似在赶路!

    杨士麟惩气息清纯,疾奔数十丈,扬声高叫:“请住驾!”

    再来一个飞纵,一跃五丈,落在马车旁边!但知绝非追敌!而是路客!

    御者马缰一抖,四辔毕直,良驷急嘶一声,喷出一团浓烟,马车还自滑行近丈,总算停住了!

    杨士麟一边喘息,一边趋前,远远垂眉低首,垒腰打个拱言道:“老丈请了,无故打扰行程,心甚难安,在下为贪赶路迷失道途,敢问——柴原怎么走法!”

    车上的御者,看这后生礼数甚是不差,却不高兴,溜了他的佩剑一眼,开腔道:“我不跟陌生人谈话!”

    腔圆调润,不脱雅气,赛似乳莺出谷,听那吴语呢喃,分明是江南女子的声音!

    只见御者把髦衣皮帽紧紧裹着,只露出一张巧小的芙蓉脸,睫毛寸长,睛圆如碧杏,玉颊微红,鼻隼似琼,艳光照人,眉目闲雅气犹浓!

    绝似包在褐色硬壳里的一粒香甜可口的玉粟子,何尝是个老者!

    他想了一想,人家这么凶,大概坏就坏在那声:“老丈”上面,称是咎由自取,其罪在我了,遂估量着一个适当的称呼,不免重新打量她,忖道:“她身材很小,不满五尺,那么应该是称呼小姑娘才是!”

    可是仍不敢造次,真的!

    自从上次把姚尼误认为妙龄尼姑,被岳兰讪笑了一番之后,杨士麟不敢再对女子的年龄安下断语!

    小女见他不敢再开口,心想大概这人被自己抢白住了,冷哼一声,就待扬鞭赶马!

    杨士麟一慌,急忙攀住车辕,再道:“慢着,我问路,你还没回答!”

    御者把鞭停下,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像他是一只苍蝇,倔傲地望着远天,娇道:“我就是到柴原,但不告诉你路——妈妈告诉我别跟陌生人谈话!”

    接着把秀脸转过来,似是要装出一个凶脸恶像,陡看到杨士麟的手攀住车辕像是看到了毛毛虫似的惊叫一声道:“把手拿开!”

    杨士麟急忙缩回手来,和颜点首的道:“你妈妈是对的,但我不是同你说闲话,是来问路,而且天寒地冻——”

    女于转过脸来,瞪他一眼,幸幸然的道:“你想搭我的车子,我知道!”

    杨士麟本有此意,如果那御者是个老汉的话,他会爬上车子去,现在当然只好作罢!

    但是一经点破,也有点难为情!

    女子得意地吐了口气,扬起马鞭,正待策马!

    杨士麟一把又攀住车辕,急道:“我本来还想向你买一匹马,现在大概是免谈了,但是你至少可以告诉我路怎生走?”

    “走开!”

    少年锐声尖叫,还装个恶狠狠的脸色出来,叱道:“你再这样子不要脸,搭汕着,我可要骂人了!”

    说罢,黑油油的长鞭,在空打了个鞭花,‘劈叭’连响,驱马振蹄而去——看样子她没把鞭子抽到杨士麟头上,已算是很客气了!

    杨士麟摇摇头,暗呼:“倒霉!活见鬼了!”

    快快望着马车滚滚而去,嘀咕着想道:“这鬼女孩,有点邪门,半夜三更驾着车子乱跑,去鬼门关么?家里一定没人管教,而且有点疯疯癫癫……”

    骂了她几句,情绪似乎舒服了点,忽的又想道:“对了,她说也是上柴原,我只一直跟定了她,岂不也就到了柴原吗?”

    自家安慰着一笑,大是有理,遂展开轻功,心头落实一个劲儿沿途狂奔着追去!

    越跑身体说越发热,腊月天气,也不那么冷了,体内有芝精在腑内流通,身轻气壮!

    杨士麟越发卖劲,兴奋高兴无已,较上了劲,两条腿比击鼓点儿还快!足以胜过那四条腿的,不一会工夫,四驷马车又在望了!

    “我又何必买马?”

    杨士麟得意的想道:“两腿比马还快呢!咱们比比看!”

    马车上的少女,想到今夜抢白了一个人,算是抖尽了威风,多少有点得意!

    陡的听得身后有一个溜急风呼哨而来,那是武技高手穿过气流的声响,偶然回头,看见那人竟是一股流矢星泄般的追来!跑得比马还快!

    分明不怀好心,顿时柳眉倒竖,把马勒住——

    杨士麟跑近马车,经过马车也不停步,也不侧头超越那车,一直往前跑!”站住!”

    少女娇声喝道:“你改变了主意,愿意把马卖给我?”

    杨士麟倏地停下来,回头喜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少女杏眼怒睁,骂道:

    杨士麟又挨了一记闷棒,耸耸肩头无奈地言道:“我又犯了什么罪?或者你又想到什么整人的点子!”

    小女理直气壮的指出,道:“你一路跟着我跑,试问是何居心?”

    杨士麟哑然失笑的瞄着她道:“你到柴原,我也到柴原,自然同路,何足为奇?”

    “何足为奇?”少女尖着嗓子娇呢道:“我不管你到柴原,不到柴原,就是不准你跟在我后面跑!”

    (请看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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