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蛾扑火不量力

    第十八章 飞蛾扑火不量力 (第3/3页)

暗下手,纵是她有这方面的防范,警惕性也是不高的。

    冯百万乐乐哈哈走向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手巾擦脸。

    冯春影没留意这个细节,与父亲几乎站在一起了。

    冯百万扬手在女儿面前一抖手巾,冯春影顿感不妙,异香扑鼻,她有些站不住了。

    冯百万出手如电,点中女儿的“期门穴”。

    冯春影软了,叫道:“爹,你这是干什么?”

    冯百万笑道:“爹这是救你出苦海,呆在这里有什么好?”

    冯春影大急,流出了伤心泪,后悔不迭。

    罗国伟这时冲了过来,乐道:“冯前辈,还是你行,想做什么没有不成的,这回有任风流的戏看了。”

    冯百万说:“那小子不是东西,我不想收拾他,还是你来对付吧。”

    罗国伟说:“好,任他肩十万能耐,今天也得栽了。请把令媛推过来。要挟他。”

    冯百万几乎没迟疑,把女儿推到罗国伟的身边去。

    罗国伟突地又点了冯春影的“命门穴”,抓住了她。

    冯百万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罗国伟说:“任风流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得小心点,若是你女儿突地逃走了,岂不要前功尽弃。”

    冯百万“嗯”了一声,松开了手,把女儿交给了罗国伟。

    他自有打算,若是罗国伟暗搞小动作,他就马上来个“联任杀古”,绝不留情。他不能任人耍着玩,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冯春影落入罗国伟手里,又恨又气,又无奈,她不知父亲犯了什么毛病,这不是拿刀往女儿脖子上架吗?

    她半闭了一下眼睛,唯有幽叹,伤心。

    山上很静,没人来解围,山风从北面吹来,虽是夏天,也让她寒心、发战。

    任风流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的,看到爱侣在罗国伟手里,一下子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呢?

    罗国伟冲他一笑:“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任风流压住心头的愤怒,冷冷地说:“想不到你罗国伟也干起了下三流的勾当!”

    罗国伟毫不在乎,笑道:“这是没法子的事,世道逼人哪,我这么做,说到底其实也为了你好。

    任风流哈哈笑起来,听得出悲在其中:“好一个为了我好,那倒要请教。”

    罗国伟慢条斯理地说:“老朋友,你也是一个不凡的人物,老卧在深山里也对不起自己呀?是英雄就要建功立业,为国出力,难道你不想青史留名吗?现在就有一个扬名的机会,我来请你出山,这不是为你好吗?”

    任风流冷道:“既然是我没法拒绝的好事,又何必要挟我呢?”

    罗国伟道:“你与别人不一样,我不得不做两手准备。这也是不得已,非好为也。”

    冯百万觉得不对劲,忽道:“罗国伟,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惩治这小子?”

    罗国伟淡笑道:“我做事从来都下做一种打算,否则我会太累的。”

    冯百万大怒:“你小子到底想怎样?”

    罗国伟说:“我想请他去办一件事。他若去办,我们皆大欢喜;他若不去做,你女儿自然归你,然后我们再收拾他不迟。”

    冯百万向前一扑:“王八蛋,老子又被你骗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罗国伟抓起他的女儿一扬,说:“你若不听话,吃亏的首先绝不是我。”

    冯百万恨得直咬牙:“罗国伟,你小子不是人!”

    罗国伟平静地说:“我已经够好了,还没想占你女儿的便宜呢。”

    冯百万啼笑皆非,毫无办法。

    任风流心里苦极了,脸色不停地变幻。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躲起来了日子怎么还这样难过,看来天子脚下无一片净土。

    他的心跳得很快,眼皮也跳。这不是好兆头。

    过了一会儿,他问:“去办一件什么事?”

    “去杀一个人,一个人人皆日可杀的人。”

    “你杀不了他?”

    “你也杀不了他!”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们一道去杀,这样把握才大些。”

    任风流迟疑了一会儿:“是什么人这么难杀,连大捕快都感到头疼了?”

    “感到头疼的不光我一人,慢慢你会觉得找几个帮手去斗他,实在是太平常的主意了。

    他很滑,名字却出尽了风头:牟道,气象不错了?”

    任风流愣了一下,平淡地说:“你不是在查锦衣卫的案子吗,怎么又惹上了牟道?”

    罗国伟冷笑道:“锦衣卫的案子我自然还会查下去,但现在的大事是除掉牟道。有他在,谁也别想出风头,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任风流思忖了一会儿,说:“牟道的恶迹我听说过一些,杀他亦无不可,但你用这种办法迫我出山是不能令人接受的。”

    罗国伟乐哈哈地笑了:“任老兄,何必计较小节呢?若能杀了牟道,我向你赔礼道歉就是了,大丈夫说一不二。”

    任风流没有吱声,低下了头,这么破人牵着鼻子走也太窝囊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的下坡路呢?物极必反,难道已己的极盛期过去了不成,在高高的山岗上,自己上没亨受到什么呀?名声累人呀!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先放了她我才答应。”

    罗国伟摇头说:“不行,你心须答应了我才能放人。我不想做后悔事。”

    冯百万又骂了起来:“奶奶的,拿我的女儿做起交易来老子可又倒霉透了!老天呀,这么卑鄙的小人怎么忽地多起来了?”

    罗国伟笑而不语,他觉得冯百万的咒骂很有趣。骂吧,你若把天下无耻的小人骂死,那就太平了,功德无量。

    任风流这时沉不注气了,他不想再失去冯春影,一个唯明羽就让他伤心透了。他若不答应罗国伟,害怕冯春影会死在人参天手上,那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他尽量平静地点了点头,说:“好,我帮你去杀牟道。我迟早也是会找他的,仇天清的事还没弄清呢。”

    罗国伟微微一笑:“任老兄,你不会反侮吧?”

    “我毁过承诺吗?”

    “好,我相信你。”

    他放开了冯春影。

    冯百万不愿放过任何一这个机会,猛地冲向女儿:“影跟我走,这两个都是坏忡。”

    冯春影一跃闪开,长剑卷起一片寒光刺向罗国伟,去势极快。

    罗国伟料不到冯春影也这么了得,急忙后门,随之拍出一这掌。

    冯春影毫不畏惧,拧身再上,刺向他的咽喉。

    这罗国伟腾然飞起,闪到一丈外去。

    冯春影见一时占不了便宜,只好住手。

    冯百万道:“早知这样,老子不上这当了。”

    冯春影恼他暗下手,没有理他,一个父亲堕落到这种程度,那是没资格再受尊重了。

    任风流忙问:“影妹,你怎么样?”

    冯春影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委屈。”

    任风流叹了一声:“人间事十有**不如意,都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冯春影说:“大哥,反正我已自由了,你用不着再去帮他了,让他什么也得不到。”

    任风流说:“为人要言而有信,我既己答应了他,又怎能反悔呢?影妹,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冯春影哼了一声:“你与他同流合污,我能放心吗?他可是没巧的事一件不干,你做得到吗?”

    罗国伟脸一红,冷笑不语,解释是多余的。

    任风流冷静地想了一会儿:“你走吧,我会找你去的。”

    罗国伟说:“我到花月楼等你,不见不散。”

    任风流“嗯”了一声。

    罗国伟远去了,冯百万也没法儿呆了,纵身就追罗国伟。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山,冯百万扯起嗓子大骂:“罗国伟,罗国伟忽地停下了,等冯百万靠近。

    冯百万到了他近前,厉声问:“你小子想打架?”

    罗国伟道:“前辈放心,我说话向来是算数的。那事不推迟几天而已,你别急,等宰了牟道,抹去任风流不费灰之力。”

    冯百万一瞪眼:“又想骗老子吗,我不会上当了。”

    罗国伟冷笑一声:“冯老大,你记住了,古某做事历来必明有先有后,绝不会骗你的。

    若是你向任风流通风报信,那又当另论。”

    冯百万看了他一会儿:“好,老夫再相信你一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向任风流下手?”

    “很快,杀掉牟道即刻就对他下手。”

    冯百万“嗯”了一声:“你去花月楼干什么?”

    “等一个人,有事相告。”

    “那我也去花月楼吧,听说那里的酒好喝。”

    两人并肩西行,又成了朋友。

    其实冯百万另有打算,他想找个机会修理罗国伟。他不信罗国伟还会斗任风流,凡事还是自己干保险。

    罗国伟很精明,对他自有防范,他想得手一时还不容易,唯有慢慢来。

    两人到了花月楼,楼上人正多,举杯换盏闹哄哄的。

    罗国伟刚坐下,尤坤走了过来:“古大侠,要点什么?”罗国伟说:“郑公公来了没有?”

    尤坤摇头道:“没见。这两天生意好,难道会与郑公公的到来有关?”

    罗国伟笑而不答,尤坤不过一个小角色,没必要知道太多。

    这时,悟远和尚带着三个弟子走上楼来,东瞅西望,似乎也在找人。

    罗国伟道:“大师,你也有兴来凑热闹?”

    悟远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理这些事的。我来这里只是想会一下道衍,弄清一件事。”

    罗国伟点了点头:“什么事?”

    悟远不想张扬,淡淡地说:“一件私事,不敢劳施主动问。”

    罗国伟冷一声,把目光扫向别处。这年月连和尚也滑了真是没办法。

    悟远在楼上停了一会儿,白光走上楼来,冲悟远道:“大师,有人约你一见。”

    “是什么人?”悟远急问。

    白光微笑道:“大师也急吗?到时候你知道了。”

    悟远迟疑了一下,随白光走了。

    白光把他们带到一个无人处,身形一转,“五虎刀”翻然劈出,直取悟远的光头,刀光凛人。

    悟远料不到会有些一着,大惊之下,唯有长袖抖起,使出“铁袖神功”,向外猛击。

    白光哈哈一笑,收刀闪到一边去:“大师好身手,不愧是少林寺一代掌门。”

    悟远铁青着脸问:“施主把老衲骗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白光笑道:“大师别见怪,我是一时兴起,故而相试,并无它意,真有人要见你呢。”

    悟远哼了一声:“你还是说出那人好,否则老衲是不会再上当了。”

    白光道:“既然你这么性急,那我就告诉你吧,是道衍大师要见你。”

    悟远顿时来了精神:“他在哪里?”

    白光飘身就走:“跟我来,就在前面。”

    几个人直奔一处小房。这是间小红房,红得如血,周围是白花,成簇成片,小房犹如花心,十分醒目。

    小房门是开着的,道衍正盘坐在里面。

    悟远看见他,仅点了点头,说:“道衍大师,想不到你会住在这么别致的地方。”

    道衍淡淡地说:“不得已为之,何奇之有?这房涂的象是人血,杀气太重了,大违上天好生之德,令人长叹。”

    悟远的神色一暗,不知道衍“血”字当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在这里下手吗?

    他盯了道衍一眼,见他十分平静,有些摸不着底了:“大师一人传我师弟悟因在你手里,可是真的?”

    道衍瞟了他一下:“哪个人传的?”

    “牟道,他为此走了一趟少林。”

    道衍道:“这小子,跟我们扯上了,你相信他的话吗?”

    悟远斟酌了一下:“的道还不是一个下三烂,他的话也许不会太假。”

    “里。”

    “他现在在哪里?”

    道衍站起来,带他们进了另一处院子。

    这不是普通人家,墙高院大,颇有气派。院内干干净净,寸草不生。

    道衍带他们走到一间大屋前,五个血衣人正在那里下棋,吆吆喝喝,象打架似的。

    道衍冲他们一笑,红脸人打开屋门。

    悟远一步跨进屋去,看见悟因被绑在柱子上。他颤声叫道:“师弟你……”

    说不下去了。

    悟因看见他,激动得流出了泪:“师兄救我,我受了冤枉的。”

    悟远点了点头:“师弟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走救你离开这里。”

    道衍没有吱声,仅有微笑,他心里有数。

    悟远的三个弟子欲给悟因松绑,道衍喝住了他们:“你们想干什么?凡事总得有个交待吗,他的事你们了解吗?”

    悟因叫道:“我什么也没干,要了解什么?”

    悟远说:“我师弟到底做错了什么?”

    道衍笑了:“他什么也没做错,可你能保证他爹也没做错吗?”

    悟远一怔,怒道:“这与他爹有什么相干?”

    道衍更乐了:“太相干了,他爹把他弄得跟另一个和尚十分相似,这不是大错特错吗?”

    悟远气晕了:“这算什么错,天下相似的人多着呢,凭这也不能抓人呀?”

    道衍叹了一声:“你别恼,这事总会有结局的,很快了,等几天吧。”

    悟远断然拒绝:“不行,这么抓人太荒唐,我要和他一同离去。”

    “你想抢人?”

    “是救人,你们抓他经谁同意的?”

    道衍说:“我们是老朋友了,什么话不好说呢?凭你们四个人能把他救走吗?”

    “那我们也要试试,理之所在吗。”

    道衍笑起来,“老朋友,动手不如动口,你只要讲‘理’,那就好办,什么都能解决。”

    悟远道:“那你说吗,讲什么理。”

    道衍说:“其实很简单,只要让他跟我们走一趟就行,不会伤他毫发的。”

    “我们是出家人,为什么无缘无故跟你们走呢?你的‘理’无非让别人听你们的,这是理吗?”

    “你非要救人不可?”

    “不错,他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

    道衍一挥手,五个血衣人围了过来。

    道衍微微一笑:“别伤了他们,这是我的朋友,只让他们知道在这里救人有多难就行了。”

    五个血衣人乐哈哈地扬起了铁勺子,浑是不在乎。

    自从吃了牟道的大亏,他们狠下了一点工夫,铁勺子玩得更精了,自信再遇上牟道他们也不怕了,几个和尚算什么东西呢?

    悟远出了屋子,与三个弟子被困在了中心。

    红脸老人说:“让他们尿裤子吧,动手。”

    五把大铁勺子顿时划起一片影,分袭四个和尚的光头。

    悟远大吼一声,使出“狮子抖毛神功”,翻臂向外猛震,以期击飞他们的勺子。

    空性、空无、空相三人一并使出“无相神功”,拍出强劲气浪,袭向对方的面门。

    怎奈血衣人的功力太深,勺子又长,他们还没有得手,勺子已上了他们光头。

    “啪啪”几声,敲出几个大青疙瘩,打得他们天旅地转,找不着门口。

    悟远做梦也想不到一个照面自己就吃了亏,气得脸色发青,这么无用还能走江湖吗?

    他这是多想了,人家是五个人,个个又高强,你怎会是对手呢?他的三个弟子虽是少林派的好手,加起来也斗不过一个血衣人,那他无疑要以一敌四,这能行吗?

    道衍见和尚头上的疙瘩又青又亮,乐得笑起来,这教训结得好:“老朋友,我们还是谈谈吧。听了我的话,你会一百个感到有理的。”

    悟远冷道:“老袖学艺不精,还没那么少‘理’,有高论你就讲吧。”

    道衍说:“这是不能乱讲的,你跟我来。”

    悟远迟疑了一下,跟他进了前边的一间客厅。

    过了许久,两人才出来,神色都变了。

    道衍说:“这是个秘密,不可向外人说的。”

    悟远道:“你放心,老袖还没糊涂。”

    悟因以为有望了,叫道:“师兄,你们谈成了?”

    悟远说:“谈成了,师弟,祝贺你。”

    悟因道:“我有什么喜事,是放我?”

    悟远摇头说:“比放你更好,你跟他们去吧,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悟因叫道:“师兄,你不想救我了?”

    “不,你已经彻底得救了,慢慢你会明白的。”

    这可真玄,悟因大惑不解,说不出是怨是喜,师兄怎么变了呢?他觉得不是好兆头。

    道衍淡淡笑道:“老朋友,我陪你去见一个人,等见了他们心里会更透亮。”

    悟远一点头,冲悟因说:“师弟,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时刻在你左右的。”

    悟因茫然无言,仿佛被抛弃了,隐约感到师兄欺骗了他,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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