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相平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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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相平之局 (第1/3页)

    葛天朋的伪装能够骗过江不群,自然伪装得极像,完全是一付伤重欲死的样子,不但葛天朋如此,与他同卧一榻,“负伤”浴血,狼狈不堪的另外六名属下,同样的也像到了极点。

    江不群不是容易上当的人,但毕竟还是上了葛天朋的大当。

    在他丝毫无备,去扶持葛天朋,以替他拉出压在身下的右手之时,葛天朋却以又奇又快,狠毒无比的一记擒拿手法,扣住了江不群的右腕脉穴。

    江不群右腕被制,索性不做抵抗,身子一侧,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一枝梅发觉有变,娇躯疾弹,飞掠而至,但看到眼前的变化,却震了一震,呆了起来。

    葛天朋目光锐利的瞧了一枝梅一眼,却转向江不群淡淡一笑道:“你的定力很够。”

    伪装猎户的杨子仁已经大步闯进房来,躺在床上的另外六名“负伤”之人也纷纷而起,各自拉出刀剑,环扫四周,一个个变成了生龙活虎的汉子。

    江不群目光四转,冷冷笑道:“葛天朋,你胜了!”

    葛天朋呵呵大笑道:“能够使你承认失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毕竟还是使你承认了。”

    江不群冷冷地道:“你虽胜了,但却是藉你的无耻狡计而胜,这是件值得惭愧的事情。”

    葛天朋笑道:“为目的不择手段,对付你这种强大的敌人,更非如此不可……”

    声调一沉,又道:“江不群,这是老夫最快乐的时刻,看着你这样的人物在老夫掌下觳觫(柴子注:音胡束,恐惧得发抖),实在是一大乐事!”

    江不群淡淡的摇头道:“这形容太不妥当。”

    葛天朋哼道:“如何不妥当?”

    江不群道:“江某并未觳觫,这正像一个滴酒不曾沾唇的人被指为醉鬼一样。”

    葛天朋笑道:“至少,你的生死已经控制在我的掌心之中……”

    目光向一枝梅转动了一下,又道:“至于你,老夫将把你交到你的母后手上,大约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一枝梅面色铁青,咬牙冷冷一哼,没有开口。

    江不群目光转动,坦然笑笑道:“在下已经被制,失去了抗拒之能,也许当真会命丧你手……”

    葛天朋接口道:“只要老夫愿意,你立刻就是死数!”

    江不群淡然一笑,继续说下去道:“幸好在下还不把生死的事放在心上,倒可在要死之前,问你几件事!”

    葛天朋笑道:“你怕死得不明不白?”

    江不群道:“这是我的好奇的个性,如不弄个清楚,当真是有些死不瞑目。”

    葛天朋笑笑道:“你问吧!”

    江不群道:“尊夫人来了没有?”

    “可能没来,也可能来了!”

    江不群冷笑道:“这是你不能确定。”

    葛天朋道:“不错。”

    江不群忖思了一下道:“其次,我想认识认识使用‘霹雳催雨针’的那位高人!”

    葛天朋一笑道:“你的兴趣真大,他不过是老夫的一名属下而已,你临死之前还有这番心情?”

    江不群面色一正道:“当坎离散人驱使九鹤齐攻之时,如不是那一把霹雳催雨针,江某也许早已死去,对救过一命之人,在下深愿一见!”

    葛天朋摇摇头道:“这件事老夫只怕无法使你满意,因为他已替老夫去办另外一件事去了,不在此处!”

    江不群目光一转道:“这是信得过去……”

    声调一沉,又道:“他替你去办什么事,是谋刺常瑶芳,还是谋刺毕瑶青?”

    葛天朋阴阴地道:“这也随你去猜想,老夫不愿多加说明,只怕你们要缘悭一面了!”

    江不群笑笑道:“好吧,至少他的大名,尊驾总可相告吧I”

    葛天朋略一忖思道:“告诉你自也无妨,此人名为首萍津,在投效老夫之前,江湖道上并没有创下万儿。”

    江不群大笑道:“就说你葛天朋,在此之前又何曾创出过万儿,但自今而后,却可说是鼎鼎有名的人了!”

    葛天朋笑道:“过誉了。”

    江不群忽然哼了一声道:“葛天朋,你当真是葛天朋么?”

    葛天朋大笑道:“这话问得怪,老夫不是葛天朋是谁?”

    江不群哼道:“这正是要你回答的问题,你究竟是谁?”

    葛天朋扣住江不群的五指突然一紧,沉声道:“如果你定要再问,那么,老夫就是老夫,名字似乎无关紧要,对么?”

    由于葛天朋五指加力,江不群前额上不由冒出了几颗汗珠,但他仍然从容地一笑:“不错,这话回答的也妙……”

    话锋微微一顿,目光利箭般注着他道:“不论你是谁,在下已可料定一事,你既不是上官仇的弟子,更不是他的女婿!”

    葛天朋突然一震,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江不群目光仍然凌厉的逼射着他,冷冷地道:“这是根据西门龙、西门虎和谷瑶环的事使我触发的灵感。”

    葛天朋哼道:“老夫不知你说些什么?”

    江不群笑道:“也许你是真的不知道,江某可以告诉你,坎离散人就是西门龙,谷瑶环真正的夫婿应该说是西门龙,西门虎是西门龙的义弟,但他却害了他,取代了他的一切……对这事你觉得意外?”

    葛天朋一笑道:“谈不到意外与否……”

    “你想根据他们的事来推翻老夫的身份地位!”

    江不群瑶头道:“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葛天朋急道:“什么原因?”

    江不群慢悠悠地道:“据我所知,那上官仇似乎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不像他的父亲上官悌,定要血洗武林,他似乎有一种冤家宜解不宜结的气度,故而表面上他仍是安排为上官家族复仇,实际上他却是在防止悲剧重演……”

    葛天朋哼道:“何以见得?”

    江不群道:“因为他要收做的徒儿女婿都是富有正义感的有识之士!”

    葛天朋道:“难道老夫不是?”

    江不群笑道:“根据种种迹象,尊驾好像不是。”

    葛天朋怒道:“老夫不愿与你谈论这些无谓的问题……”

    五指再度加力,喝道:“现在该老夫问问你了吧?”

    江不群坦然道;“自然应该。”

    葛天朋道:“滴血令牌何在?”

    江不群大笑道:“毁了,再也休想问这事了。”

    葛天朋哼道:“那是唯一可以救你性命的东西,毁了它等于毁了你自己……它是如何毁的?”

    江不群淡淡地道:“那本是上官家人的东西,还毁之于上官家人之手,是十分公平合理的事,是江某交给了谷瑶环,谷瑶环已将它搓成了粉碎。”

    葛天朋怒道:“老夫再也容不得你了……”

    江不群不在意地道:“谷瑶环……不,该叫她上官瑶环,既然她搓毁了‘滴血令牌’,可知金牌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尊驾又何必扼腕叹息?”

    江不群咬牙道:“滴血令牌在上官瑶环手中没有用处,难道在你手中就有用处?……”

    微微一顿,又笑道:“对了,至少上官家族中还有上官瑶芳与上官瑶青,也许你想以这令牌挟制她们两人!”

    葛天朋哼道:“这是老夫的事,就算那滴血令牌失去了作用,至少还有它的价值存在!”

    江不群一笑道:“用它来巩固你在上官家族中的地位。”

    葛天朋叹口气道:“上官家族注定了要没落的,但老夫将是一代武林之主……”

    江不群紧盯着道:“这是你承认你不是上官家族中的人了?”

    葛天朋哼道:“老夫不曾说过这话,虽然愚夫妇同床异梦,各怀鬼胎,但我们毕竟还是夫妻!”

    江不群淡然一笑道:“在下不再追究你的身份,想再问你一件另外的事……”

    微微一顿,方道:“华山掌门吕青岚呢?”

    葛天朋哼道:“死了!”

    江不群点点头道:“你使他失去本性,体蕴剧毒,而我一指点下,使他毒发而死……大约也化为一滩黑水了!”

    葛天朋咬牙道:“老夫本是要使你死的!”

    江不群道:“我知道,偏是我钻错了地道,遇到上官瑶环,吞下了她的七巧灵丹……”

    哈哈一笑,又道:“那是我的运气,大约我还没走霉运的时候!”

    葛天朋笑道:“现在到了,江不群,老夫已经没有再留着你的理由了……”

    江不群笑道:“你不想利用我去与上官瑶青一拼了?你不是也曾倡言过彼此合作之议的么?”

    葛天朋哼道:“那是以前,但现在,你已使我完全失望……”

    声调一沉,又道:“江不群,你才是我最大的敌人,若不是你,老夫早已使各大门派屈膝,使天下豪雄顺之者生,逆之者死。上官瑶青虽然与老夫形同路人,但在使武林浴血,共霸江湖这一点上,却是志同道合的良伴……”

    江不群道:“是我破坏了你的好事?”

    葛天朋咬牙道:“事实确是如此,最初老夫想利用你,最后想除去你,但结果却因你之故,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老夫吃你的亏太大了,否则老夫早已在一片血腥中登上了武林霸主之位!”

    江不群道:“这事使你觉得遗憾,是么?”

    葛天朋哼道:“但这遗憾立刻就可以弥补了……”

    声调一沉,又道:“老夫正在想如何整你,方才能够快意,自然,除了死路之外,你已别无选择。”

    江不群傲然笑道:“既然结果仍是一死,则不论如何死法,对在下并无不同。”

    葛天朋咬牙道:“你当真不怕死?”

    江不群哼道:“既是注定必死,怕有何用?”

    葛天朋振声大喝道:“江不群,你可以跪下求饶,我仍然不一定要杀你,也可以像你说的,废去武功,放你一命!”

    江不群冷笑道:“如果在下怕死,也许会那样做,但在下既不怕死,自然是不会那样做的!”

    葛天朋厉声道:“你倒真的不愧为一条汉子,既然如此,老夫可以成全你,虽然这死法不会使你满意,但却已是最好的了……”

    转头喝道:“来!”

    但见一名持剑的汉子应声而至,躬声道:“请主上吩咐!”

    葛天朋道:“取化骨散来!”

    那汉子朗应一声,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双手递了上去。

    葛天朋接到手中,左手轻轻摇着头道:“动手!”

    那汉子早已拔出了一柄匕首,将江不群左腿上的衣裤划开了一条裂缝,同时匕首过处,一缕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原来他腿上已被划破了一寸左右的一条血口。

    那汉子收起匕首,躬身而退。

    葛天朋拿着小瓶阴阴一笑道:“江不群,老夫只要将瓶中的药撒在你的伤口之上,就会使你全身骨肉由伤口开始,慢慢的化为一滩黑水皮骨无存,衣履尽消,这死法如何?”

    江不群仍是不在意地道:“听起来似乎不错。”

    葛天朋勃然叫道:“江不群,你从来不知道怕么?”

    江不群淡淡地道:“尊驾说对了,在下的确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死则死矣,任何人早晚难脱一死,对么?”

    葛天朋激动地叫道:“老夫虽然杀了你,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左手颤抖着去旋转瓶塞。

    由于他右手扣着江不群,左手既要拿着瓶子,又要去转瓶塞,做起来有些不便,环在四周的虽有七人,但由于葛天朋不曾吩咐,没有人敢于上来帮忙。

    江不群笑道:“看样子你虽达到杀死在下的目的,但却无法一快心头之意。”

    葛天朋咬牙道:“能够杀死你,已经是不容易了!”

    瓶塞旋了开来,但瓶塞却与小瓶撞碰声,显示出他内心中气愤激动,以致有些颤抖。

    江不群一颗心也提到了喉咙之中,因为这是生死关头。

    忽然——

    一枝梅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一式游鱼出水,双手前伸,向那小瓶扫去。

    这是一着意外。

    葛天朋似乎疏忽了一枝梅,又似乎未把她放在心上,以致她一直站在一旁未受任何束缚!

    葛天朋对江不群的不屈觉得气恼,激动之余,动作已失常态,故而一枝梅一击之下,将那玉瓶震到了一丈开外,摔得粉碎。

    葛天朋怒吼道:“贱婢……”

    但就在这一刹那间,江不群陡运内力,震开了葛天朋的右手五指,同时左掌疾挥而出,削里带砍,向葛天朋砸去。

    葛天朋又惊又怒,但此刻却已存了拼命之想,双掌齐出,硬拼硬打。

    但听蓬的一声大震,两人身形倏分。

    江不群双肩一摇,在众人发怔之际,拉起一枝梅,向房外跃去。

    葛天朋大叫一声,随之而出。

    江不群跃入院中,双腿一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几乎摔了下去。

    一枝梅惊叫道:“公子……公……子……”

    江不群平静地一笑,强打精神,卓立当地。

    葛天朋唇角间也流出了血迹,但他双目怒睁,咬牙切齿。

    江不群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又是相平之局。”

    葛天朋大叫道:“你们都是死人,还不给我抓下那女的来?”

    原来房中的七名属下,包括杨子仁在内,果然像是死人,没有一人动手。

    其实,这是葛天朋平日的规律太严,七人未奉谕示,不敢妄动。

    当下只见七人疾掠而出,刀剑齐举,就要向一枝梅动手。

    江不群忽然厉喝道:“住手!”

    这一喝声震动天地,震得院中树木簌簌而抖,连葛天朋都为之一震。

    杨子仁等七人果然应声收住了脚步。

    江不群喝声一落,冷冷而笑道:“葛天朋不论你是英雄,是奸雄,毕竟你也算个人物,又何必急急向一个女子下手!”

    葛天朋哼道:“她本是老夫府中逃奴!”

    江不群道:“不论她是什么身份,眼下至少是我的同伴……”

    声调一沉,接下去道:“眼下的关键似乎仍在于你我之搏,如果江某仍然死于你的手下不可,则她自然也逃不脱你的掌握,如果你不是江某对手,对她也似乎也难伤毫发!”

    葛天朋瞧着他道:“你还有再战之能?”

    江不群冷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下似乎还不至于如此无用!”

    葛天朋咬牙道:“好,老夫要叫你死得心服口服!”

    江不群淡淡的笑道:“这才是英雄本色,若像方才你所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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