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玉女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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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玉女情痴 (第1/3页)

    陆正平见自己的刀伤箭伤复元如初,绿衣姑娘吞下瓶中灵丹之后,也无任何恶劣反应,已知毒名是假,仙丹属真,但,话已说绝,怎好再伸手去接,只好一口回绝。

    绿衣姑娘道:“哼,不要就算啦,武艺又不怎么样,骨头倒蛮硬!”

    将小磁瓶往怀中一塞,也把眸光投入茫茫夜空中。

    默对良久,绿衣姑娘扭头深情的望了他一眼,声若银铃似的道:“**塔上险阻重重,步步危机,你又没有秘图,怎样办呢?”

    这话正好问在陆正平伤心之处,暗暗长叹一声,欲语无言,满脸无可奈何之色。

    绿衣姑娘格格一笑,脆生生的说道:“别灰心,只要你肯听姑娘我的话,没有**塔上的秘图,一样可以进入藏宝的腹心所在!”

    陆正平一怔,立刻说道:“姑娘有何高见?在下倒要听上一听。”

    他一身是恨,满腹奇仇,急欲学得**塔上绝技,直捣紫金谷,杀毒郎君父子以及铁莲花的主人,话完,肃容满面地望着她,静待绿衣姑娘开言。

    岂知,绿衣姑娘却盈盈一笑,把话题扯得老远,很天真地说道:“喂!你是从哪里来的?”

    陆正平一心一意地想得知进入**塔腹心的办法,一闻此言,大感失望,以为她又在开自己的玩笑,当即目视夜空,未予答理。

    绿衣姑娘见他久久无言,花容一变,道:“你是不是哑巴?怎么不答复我的话?难道你不想再往上爬了?”

    陆正平闻言头脑猛一醒,为了修得神功,只得淡淡地说道:“在下是从紫金谷附近来的!”

    “你一路行来,是不是见过很多很多的人?”

    “那当然,紫金谷距此遥遥数千里,沿途所见之人简直无法计算。”

    “那真好,真开心,人家久居**塔,三年两载都难得见到一个人,尤其像你这样的人,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话虽天真稚气,却是满面肃容,又道:“那么,你也一定见到许多很美很美的女子,是吗?”

    陆正平一愣,道:“女人是见过不少,却不能算是很美!”

    绿衣姑娘稚气十足地道:“鬼才相信,那么多的女子莫非连一个长得很美很美的也没有?不管怎么说,总比人家这个丑丫头漂亮多了吧?”

    陆正平顺口说道:“哪里,姑娘太客气了,就在下所知而言,你应是无数女人中长得最美最美的一个。”

    这虽是随口说出,却并非有意恭维,说实话,绿衣姑娘秀外慧中,明丽照人,超尘脱俗,丽质天生,的的确确很美很美。

    绿衣姑娘闻言不喜不怒,满脸茫然之色,道:“哼!人家才不信你的鬼话,常听师父说,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往往都是美丽的东西,尤其美丽的女人最靠不住,家师常常叫我丑丫头,说我将来一定不会惹是生非,你却说人家生得最美最美,我不能相信。”

    陆正平诚诚恳恳地说道:“在下生性不善逢迎,姑娘实在长得很美很美!”

    绿衣姑娘闻言,脸色忽然变得红喷喷的,好像是一朵盛开的海棠,忽然伸手紧紧的握住陆正平的手,以激动的语气说道:“什么?我真的很美?”

    “真的!”语气诚挚中肯。

    绿衣姑娘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声若银盘滚珠似的道:“那么,你很喜欢我吗?”

    这丫头真古怪,身为女儿家,说来却是不慌不忙,从从容容的,既无半点娇柔做作之态,亦无分毫娇憨羞涩之情,很郑重,也很恳挚。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话毕竟来得太唐突,陆正平大吃一惊,嗫嗫嚅嚅的道:“姑娘,你说……这……”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答复才好,至此,期期艾艾的不知如何接言。

    绿衣姑娘见他急得满面通红,嫣然一笑,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最是简单不过,干吗急成那个样子,人家又不是吃人的野兽!”

    她,久居**塔,与世界隔绝,生性异乎常人,不管什么话,在她口中说来,总是悠然自如,一片天真圣洁。

    二人默对片刻,绿衣姑娘正色说道:“喂!你是不是也见过很多男人?”

    “嗯!见过很多很多。”

    “有比你更结实、更漂亮的吗?”

    “有!有!”

    “我不信。”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所见过的男人中,最漂亮的一个。”

    “姑娘过奖啦!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绿衣姑娘郑重其事地道:“真的,人家全是真心话,不是和你开玩笑。”

    陆正平想了想,道:“那就谢谢姑娘的爱戴与美意。”

    绿衣姑娘忽然把手松开,娇滴滴地说道:“你这人是怎么搞的,长得这样漂亮,说话却是一点也不漂亮,酸酸的,真不够意思。”

    脸色忽又一整,一本正经地道:“不过,这样更好,比油嘴滑舌的人要强得多了,我们塔主时常说,嘴里很甜的人,心肠一定毒辣无比,千万不可交,看来你倒蛮老实的,和你做朋友,大概不会上当吧!”

    陆正平闻言一呆,不知如何回答,默默地极目远眺,陷入沉思之中。

    绿衣姑娘轻轻地“嗳”了一声,和他并肩而立,目视如洗的夜空。

    这时,月亮已经悄悄地爬上死谷崖头,**塔沐浴在一片银辉之中。

    天上,万里无云,无数的星星闪闪生光,好像是一群喜欢挤眉弄眼的孩子。

    借着星月的光辉,陆正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死谷四周的崖头上,黑影时隐时现,往来穿梭,无疑的,这一座疯狂了天下英雄的**塔,已被群豪发现。

    不是吗?死谷花树深处,就有好几条黑影,正在向**塔这边飞弛。

    陆正平见状,心情忽然沉重起来,心说:“死谷中群豪云集,危机四伏,看来我如不能以最快的动作得到**塔上的宝物,要想活着离开祁连山,实非易事,弄不好,说不定又要和天下英雄大大冲突一次……”

    心忖至此,绿衣姑娘娇声娇气地说道:“我问你一件事情好吗?”

    “姑娘有话但请吩咐。”

    “你说我喜不喜欢你?”

    陆正平听得一愣,道:“我怎么知道?”

    “你猜猜看。”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猜。”

    “试试嘛,喜欢,或者不喜欢,只要一句话就行啦!”

    “那一定是不喜欢,是吗?”

    “恰恰相反,我很喜欢你。”

    陆正平闻言一惊,做梦也想不到,这位美若天仙,武功又高的塔里的女人,竟会喜欢自己,受宠若惊之下,连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绿衣姑娘见他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好不自在,又嫣然笑道:“人家喜欢你,就喜欢你,不一定非要强迫你也喜欢我,看你急成这个样子真笑煞人。”

    陆正平沉吟一下,急忙正色说道:“姑娘厚爱,在下永世不忘,不过,兄弟身负血海奇仇,此来**塔,是想学习绝技神功,无暇久留,敢请姑娘赐告究竟有何办法进入十二层**塔?”

    绿衣姑娘翠眉一颦,脆生生地说道:“这个办法说来很简单,只要你肯把人家抱在怀中,搂上一盏热茶的工夫,姑娘我宁愿受我们塔主的严厉责罚,也会把你带上十二层**塔。”话完,俏生生的往陆正平面前一站,等他来抱。

    陆正平闻言,心头猛一震,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是这样一个办法,连忙说道:“姑娘请别开玩笑……”

    “你这人真没良心,人家一直在和你说正经话,几时开过半句玩笑,刚才你困在菊花阵中,我一把把你拉出来的时候,无意中倒在你的身上,觉得很是舒服,我想你要是能把我紧紧的搂在怀中,一定更是舒服,所以……”

    说着说着,已将双目闭上,满脸欣喜悠然之色,没有半点忸怩之态,静静地等陆正平来抱她。

    绿衣姑娘久居**塔,不知尘世礼俗,甚至连男女之私亦不甚了之,她这样说,只是一种潜在的本能,觉得刚才倒在他的身上很舒服,故而想让他亲自来搂一搂,并无丝毫淫邪之念。但在陆正平心中想来,却大谬不然,误以为绿衣女存心轻薄取笑,当下不加思索,便爽声说道:“对不起,在下宁愿死在**塔内,也碍难从命!”

    忽地横移三步,躲开绿衣姑娘。

    绿衣姑娘嗤的冷笑一声,道:“不答应就算啦,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躲得那么远,是不是怕我吃了你?”

    陆正平听得刺耳,冷冷地哼了一声,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绿衣姑娘追上来,说道:“你要干什么?”

    陆正平望着七层**塔上的楼梯,道:“在下要上第七层**塔呀!”

    “不行!”没见她怎梓做势,人已擦身而过,立在楼梯上。

    陆正平道:“为什么不行?”

    绿衣姑娘不喜不怒地道:“你陷身菊花阵,是姑娘我救你出来的,并非你自己闯出来,所以,不准你上第七层**塔,要想、上去不难,你必须先返回菊花阵,自己来闯!”

    陆正平立刻说道:“那样太麻烦,在下现在要闯第七层!”

    “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胆敢妄进一步,我就把你劈死在这里!”

    陆正平朗声一啸,道:“笑话,在下进入**塔之初,就没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你尽管出手就是。”

    猛然间提聚一口真气,左掌蓄势待发,大步冲了上去。

    绿衣姑娘见状,忽然玉面一寒,后退三阶,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抬举,再不止步,你就没命啦!”

    陆正平早存非死必成之心,**塔之行的成败,对他太过重要,怎肯就此罢手,忽地一纵身,连登三阶,准备擦身而过。

    “看打!”绿衣姑娘清叱一声,忽地玉掌一扬,劈面打来一掌。

    陆正平不敢怠慢,忙举掌迎击,企图硬拼。

    绿衣姑娘出手兰击,既无章法,亦无架式,倒好像是闺阁千金抚琴纺花似的,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挥手,看不出有丝毫奇绝诡异之处。

    可是,有谁会料到,劲力却大得惊人,这位曾扬威无敌老人衣冠冢,勇冠群豪的九华第十五代掌门人陆正平,和她硬对一掌,不但没有讨得便宜,反而被暗力震得身形一歪,差.点退了下去。

    绿衣姑娘却足不移位,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似的。

    陆正平微微一愣之后道:“哼!**塔内之人的功夫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修为!”

    绿衣姑娘娇笑一声,温柔中略带凌厉地说道:“你要是觉得姑娘我的功夫稀松平常,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你就错了,事实上人家刚才只不过用了二三成的功劲,如果认真地打起来,你可能连一招也接不下来,想上**塔,不如听我的话行事,只要抱一抱,就万事大吉,要想硬充好汉,可能吃的苦头更大。”

    陆正平闻言,认为她瞧人不起,豪情忽发,道:“哼,你好大的口气,在下出道以来,真还没有遇上几个敌手。”

    翻腕一抖,狂风大作,硬往上闯。

    蓬!绿衣姑娘睹状心火陡生,飞出一掌,陆正平只见掌影如山而来,躲不胜躲,防不胜防,一个不小心,打个正着。

    这事简直不可思议,陆正平此刻的功力,放眼当今武林之世,应是一等高手无疑,但面对这位娇柔天真的姑娘,却不免大大地失色,当胸吃了一掌,身形立时倒退不止,一直退至窗门口时,才勉勉强强地拿稳马桩。

    乖乖,绿衣姑娘一出手,而且还似乎仅仅用了五六成的功力,就把陆正平打成这个样子,她师父**塔主的功力还了得!

    陆正平立身甫稳,忽觉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绿衣姑娘早已俏生生的立在面前。

    “怎么样?这一下你大概不会说我是吹大气了吧?”

    声音忽然变得十分温柔体贴地道:“小妹一时情急,出手太重,伤势怎样?”

    说话中,一脸疚惭之色,乌黑滚圆的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状至关切。

    陆正平冷笑一声,道:“伤势轻与重,用不到你来假慈悲,即使再重几分,在下也撑得住!”

    绿衣姑娘乍然惊叫一声,道:“哎呀!你可能已经伤及五腑内脏,你看你的脸色,白苍苍的好难看啊!”

    探手入怀,取出那瓶上书“断肠丹”的灵药,倒出一颗,送至陆正平口边,道:“这灵丹是家师特炼珍品,妙用无穷,快吞下去吧!”

    “盛意心领,留着你自己用吧!”

    声音冷得可以。

    陆正平话刚说完,忽觉胸中血气翻腾,好似万马奔驰一般,忍不住“哇”的喷出一口血箭。

    绿衣姑娘见状,脸色大变,惊惶万状地说道:“糟,我把你打得吐血了,真该死,该死!”

    这丫头实在古怪,嘴说该死,猛地一伸手,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子。

    而且,打得很重,雪白的脸儿,立刻现出五条血红的指印。

    打完自己之后,忽又从怀中掏出一声绢帕,歉然地说道:“你看你满嘴的血,多难看,先让人家给你擦一擦,再服灵丹。”

    说到做到,一丝不苟,手拿绢帕,轻轻地在他嘴上一擦。

    在这种情形之下,陆正平觉得她对自己越好,自己所受的侮辱越大,当下猛地虎吼一声,道:“在下是死是活,与你毫无关系,你这人怎么这样爱多管闲事,简直不要脸。”

    说完一伸手,绿衣姑娘猝然无防之下,被他把绢帕抢去,掷出窗外。

    绿衣姑娘从来也没有受过这种气,闻言呆呆地望着他,泪眼汪汪的道:“你说什么?我不要脸?”

    “你不以为是?”

    “好,你说我不要脸,我就不要脸吧!今天说什么也要你把这颗灵丹服下去。”

    “哼,我就不信你是个三头六臂的人物,能够……”

    噗!一语未毕,异事陡生,绿衣姑娘屈指一弹,一颗黄豆大小的丹丸直向陆正平的口腔射了进去。

    她,功力精纯,几乎已至出神入化之境,屈指一弹,用力恰到好处,乘陆正平说话之际,堪堪射入口腔之内。

    但觉灵丹化作一缕芬芳的津液,顺喉而下,直入丹田五脏之内。

    不大功夫,陆正平翻滚的血气已止,胸中剧痛顿敛,精神一振。

    陆正平原以为绿衣姑娘要以什么毒辣的手段对付自己,想不到却是一片好心来救助自己,本想说几句道歉的话语,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个适当的措词,叫了一声姑娘,忽又停了下来。

    绿衣姑娘望着他,道:“你有什么事?可是已经改变主意?”

    陆正平又见她提起搂抱之事,暗觉羞愤,冷冷地道:“没有什么,在下既决之事,绝无改变的可能。”

    绿衣姑娘听毕,芳心大伤,轻轻地喟叹一声,又把眸光投入虚无飘渺的空际。

    陆正平和她并肩立在窗口,凝神注视,心事重重。

    二人一般忧愁,两样心情,一个情伤俏郎君如冰似铁,不解风情,一个心伤**塔之行半途而废,寸步维艰。

    陆正平此来**塔,抱着多么大的希望,肩负着多么大的使命,岂料,才登上一半,便困在“菊花阵”中,如非绿衣姑娘救出,说不定会埋葬在里面。

    根据以下六层的经验,他深深知道七层以上倍加艰险,即使绿衣姑娘不出手拦阻,恐怕也不可能直达塔顶。

    虽然,绿衣姑娘有意帮助自己,可是,自己乃是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子汉,怎好接受那种接近侮辱的条件?

    左思右想,依然一筹莫展。

    此刻,**塔下百花丛外,一阵风似的奔来十几条人影。

    陆正平定目细看,认得当先两人是武当掌门人无尘道长,和师弟无为道长,心说:“糟了,**塔既被武当派的人发现,群豪马上就会蜂涌而至,天下英雄都把我当毒郎君看待,我进入**塔虽然一无所获,群豪却一定不会相信,就此退出,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

    心忖至此,绿衣姑娘忽然说道:“你想什么?”

    陆正平话未出口,绿衣姑娘马上又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自己陷身绝地,上去不可能,下去又怕群豪误会,联手对付你!”

    这话正好说到陆正平的心眼儿里,暗忖:“这丫头真厉害,我的心事她怎会猜到?”想至伤心之处,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

    “别绝望,年轻轻的更不可动辄长吁短叹,**塔乃是武学秘府,一定要经历许多折磨,才能如愿以偿,你难道不知道珍贵的东西,都得之艰难的道理?”

    陆正平闻言一怔,心说:“哼,你至少要比在下小一岁多,却是满口的教训言词,真正岂有此理!”心中恼怒,但细细一想,人家说的又的确很有道理,想驳斥几句也无从说起。

    绿衣姑娘思忖片刻,这时说道:“姑娘我生来冷如冰霜,从来不会喜欢哪个,更不曾帮助过哪个,但对你不知是怎么搞的,总觉得你怅然而去,实在于心不忍,想助你一臂之力,你不肯就算了……”

    陆正平闻言一怔,道:“怎么?莫非姑娘改变主意,要无条件的帮忙在下?想那紫金谷主父子和铁莲花的主人,本是十恶不赦……。”

    “姑娘早已有言在先,**塔离世孤立,不问尘间是非,你怎么又忘了呢?至于无条件的帮忙,更没有那么容易,只是换换方式罢了,要不然我们塔主一旦怪罪下来,狠狠地责罚人家一顿,那才冤呢!”

    陆正平想了想,道:“姑娘究竟有何条件?敢请直说,只要在下能,力所及,一定遵命!”

    绿衣姑娘郑重地说道:“这事更简单,连三岁的小孩都可以办到,就怕你不肯!”

    接着又道:“只要你愿意喊我一声姐姐,叩三个响头,我就甘心承受师父的惩处,带你上**塔!”

    陆正平呆了一呆,认为她又在存心羞辱自己,即刻说道:“哼,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在下不答应!”

    绿衣姑娘仍然天真、稚气,而又从容郑重的说道:“这样好了,对折优待你一次,叫一声姐姐我就带你上**塔。”

    陆正平目视中空,一言不发。

    “那么,别叫姐姐,叫妹妹如何?”

    依然默默无语。

    “姐姐妹妹都别叫,单单叩三个响头可好?”

    陆正平见她唠叨不休,心中恼火,气忿忿地道:“在下说不答应,就不答应,你还啰嗦些什么?”

    绿衣姑娘一怔,冷冷地说道:“你这人简直是块铁,是块石头,一点好歹也不知道,叫你抱人家,不答应,叫你喊姐姐妹妹叩头,也不答应,那你干脆滚下去好子,就凭你做梦也别想上达十二层**塔!”

    陆正平清啸一声,道:“十二层**塔虽然险阻艰辛,在下却并无丝毫退缩之意,小侠我宁肯埋骨**塔内做鬼,也绝不无功而退,姑娘大可不必替别人操心。”

    “哼,本事不大,口气却不小,简直像一条牛!”

    余音尚未落地,**塔下忽然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陆正平低头一看,只见武当派的诸人乱作一团,塔门石阶下已有三人卧倒血泊中。

    原来武当掌门人无尘道长等人,穿过百花丛,来至塔前石阶附近,略一审视之后,无尘、无为便一马当先,登上“步步亡魂阶”。

    不料,脚一沾阶,机关已动,四十八个石狮子口内万箭齐发,无尘、无为,功力深厚,见机又早,凌空一个大翻身,逃得一命,其余十余个门下弟子却来不及躲避,动作快一点的,被乱箭所伤,稍慢的便当场亡命。

    死了三个人,却丝毫也动摇不了武当掌门人进入**塔的决心,和师弟并肩立在“步步亡魂阶”下,审视机关奥秘,准备再度尝试。

    卡嚓!绿衣姑娘忽然打开一个棺材,从假尸的手里取过一个上面摆着四只苹果的盘子,往陆正平面前一送,莞尔一笑,道:“请你上**塔,你不肯答应人家的条件,叫你滚,你又觉得不甘心,这样长此下去,不被机关困死,也会活活地饿死,这儿有四个苹果,送给你吃吧!”

    陆正平此时正感饥饿交加,苹果上的香气,扑鼻生馋,但事情既已逼到这步田地,他纵然立刻就要饥渴而亡,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接,当下淡淡地说道:“谢谢姑娘的盛意,在下并不怎么饥渴。”

    绿衣姑娘格格娇笑一声,道:“你大概是怕上面有毒吧!我先吃一个给你看!”

    伸手拿起一个来,三口两口地吃个精光,又道:“别死心眼儿吧!活活的饿死比死在菊花阵中还要难过……”

    “毒郎君!毒郎君!”

    **塔下乍然传来一阵惊惶的呼声。

    陆正平扬目一望,只见武当无尘、无为等,目注百花丛外,面容惶悚,相继拔脚向**塔后面飞奔而至。

    眸光从百花丛中扫过,再往前看,可以看到一个身穿蓝缎劲装,肩披英雄氅的少年,正自昂首阔步而来。

    陆正平一见是毒郎君,心中猛一喜,暗忖:“好啊!你小子来得正是时候,只要能把**塔的秘图夺回,我就不愁无法深入藏宝腹心所在。”

    一瞥绿衣姑娘,爽声说道:“姑娘请留步稍待,在下的秘图被这小子抢去了,等我夺回之后再见!”

    话完一探脚,人已登上窗门。

    绿衣姑娘盈盈一笑,道:“不送,不送,如果万一得不到秘图再回来好啦!叫一声姐姐就……”

    嗖!绿衣姑娘话至此,陆正平双手一探,脚下头上,已自箭射而出。

    好!九华第十五代掌门人毕竟与众不同,六层高塔,约有七八丈,他却如履平地,镇静异常,轻飘飘的好似蝴蝶飞舞,更像四两棉花,落地纤尘不扬,鹅毛不飞,爽快妙曼之极。

    陆正平恨毒郎君父子入骨,尤其毒郎君此来,目的至为明显,很可能身怀**塔上秘图,恨不得立刻把他擒在手中,夺图杀人,脚一落地,片刻不留,当下健步一探,急匆匆地向百花丛中冲去。

    眼前的百花丛,广大无涯,在六层高塔上时,虽然眼见毒郎君飞奔而来,但一旦进入花丛之中,却感眼花缭乱,但见花树成行,晚风送香,独不见毒郎君人在何处。

    陆正平心急如焚,去势若电,何消片刻工夫,已在百花丛外。

    流目四下一望,糟!四外空荡荡的,毒郎君早已不知去向,陆正平愣了一愣,心忖:“毒郎君好快的动作,莫非已经穿过花丛,到达**塔下?”

    此念一生不敢怠慢,随即一转身,从早先自己进去的那条路直奔塔门而去。

    哪知,走出花丛,立身亡魂阶前,既没有毒郎君的踪迹,也不见武当无尘等人。

    细细一看塔阶塔门,并无有人过去的迹象。

    只有地上的三具死尸,依旧静静地躺在原地,箭孔中血流如注。

    还有,六层高塔的窗口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望着他,一瞬不瞬。

    “奇怪,这小子到底到哪里去了?难道仍在百花丛中?”

    心语间,昂首望望绿衣女,猛然回头急奔,快如飞云泻电。

    当他再度奔出百花丛时,依然毫无发现。

    “邪门,树木茂密,百花盛开,大概是迷失了方向吧?”

    这种想法自以为是,讵料,在花丛中团团的转了一顿饭的工夫,仍毫无所获。

    陆正平忽然惊叫一声,暗道:“纳闷,刚才几乎找遍一整个花丛,没有找到毒郎君,倒也罢了,似乎连奄奄一息的霜儿姑娘也不见了。”

    一想到霜儿姑娘,心中更加惶急,忙不迭的向藏放霜儿之处奔去。

    不幸,霜儿姑娘果然不见了,花树下仅余一滩血水,伊人芳踪杳杳。

    陆正平猛然一惊,心说:“霜儿姑娘身负重伤,神智昏迷,怎么会突然走了呢?想来一定是有人把她救走的。”

    可是,是谁呢?他茫然了。

    陆正平呆呆地立在那儿,一面伸手摘下几个蜜桃,吃着,一面细细思量。

    自然,他会想到,救走霜儿姑娘的是她师父,峨嵋派的掌门人神尼妙常。

    不过,仔细地思索一下,他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霜儿姑娘留下的血水未干,显然离去的时间不会太久,而在最近的这一段时间内,陆正平却始终兀立在六层塔的窗口,并未见神尼妙常的踪影。

    思绪一转,他自然会想到武当掌门人和毒郎君,认真地分析一下,心中恍然大悟,毒郎君明明是往塔门这边来的,怎会突然消失不见,其中必有原因,他想:“毒郎君为人无恶不作,尤其最好女色,霜儿姑娘可能是被他……”

    想到这里,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他实在不敢想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被人弄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复仇,为了秘图,更为了霜儿姑娘,他必须找到毒郎君。

    眼前的百花丛,早已搜寻一遍,深信如有人隐藏在内,绝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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