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追风剑客

    第十章 追风剑客 (第2/3页)

,只想报姑娘前此相救之恩,你高兴,我固然要管,不高兴,我也是要管,陆正平从来不大喜欢欠别人恩情!”

    一语甫毕,谢梅吟娇叱一声,道:“说你不要脸,你真不要脸,想死就上吧!姑娘我可以成全你!”

    当下左掌右剑,猛攻陆正平全身上下七十二处要害。

    陆正平嘿的冷笑一声,道:“来得好,来得好,在下出得**塔之后,一直不曾和人动手相搏,今天难得二位看得起,倒要好好的印证一下!”

    当下铁琵琶扫打砍劈,所向披靡,威猛无伦的暗力,像是怒海中的惊涛骇浪,一波接一波的汹涌而出。

    起先,枯藤叟宋平与白发老妪,觉得不管怎么说,陆正平这一出手,总算无意中,间接救了谢梅吟一命,想袖手旁观一阵,再作道理,万万想不到,九华掌门人武功之高,实在出乎二人想像之外,起手十几招,还甚为平淡无奇,双方势均力敌,秋色平分,十招一过,陆正平奇招迭出,越战越勇,谢雪峰父女便感难于应付,败象渐呈。

    不是吗?陆正平手中琵琶,如得神助,更似活龙舞空,一丈方圆之内,全在劲风笼罩之下,二人空有一肚子的怒火,却是近身不得,不出手反抗,倒还平安,一出手反抗,自己的掌力必会被琵琶上散发出来的暗力撞得倒退回来,逼得无路可退。

    这时,三人已对拆三十合,陆正平好似生龙活虎,谢雪峰父女却已汗流夹背,气喘吁吁,随时都可能亡命,危如千钧一发。

    枯藤叟宋平与白发老妪,至此不敢袖手旁观,宋平首先一长身,施了一招“蛟龙出海”,一挥手中枯藤杖,从斜刺里横扫过去。

    九华掌门人陆正平见四人联手齐上,朗朗的清啸一声,道:“好极啦!你们自己找的!”

    话是这样说,东海逍遥庄乃是武林两大主派之一,对方父女主仆四人齐上,却也不敢存丝毫轻敌之心,当下左掌封架,右手中铁琵琶抡起一缕狂风,招式像急风暴雨般地攻了出去。

    追风剑客谢雪峰见二仆上来助阵,精神大振,原以为自己四人之力,即使打不死他,也可以把他打个半死,岂知,事实恰恰相反,陆正平一振铁琵琶,环胸疾抡二十匝,四人俱都节节败退下来,尽管有一千一万个杀人之心,却休想再进一寸一步。

    陆正平小小年纪,居然交手数十合,就把独步武林的东海一派打得落花流水,尤其是以一对四,一旦传扬开去,定可震惊整个武林。

    谢梅吟忽然娇叱一声,道:“你这个野小子简直狂妄至极,我们父女之间的事哪个要你来管,再不滚管保你死无葬身之地!”

    陆正平闻言一怒,气忿忿的道:“谢姑娘,在下和你一向和平相处,虽然在**塔前,你曾一度出手抢夺在下的秘图,陆正平却不愿斤斤计较,今日挺身而战,为的是报你昔日相救之恩,在下心意坚如铁石,素来不喜受人涓滴之惠,这档事我是管定了,你如不服,日后有缘咱们再一决生死!”

    余音尚未落地,追风剑客谢雪峰忽从身后拔下支明光锋利的长剑,沉脸喝道:“小子吹什么牛,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就从来也没有看到像你这样自负的人,老夫封剑已久,今天倒要施展一下。”

    银虹一闪,满室生辉,谢雪峰一振手中剑,“追魂夺命”,分心就刺。

    一剑攻出,身剑合一,紧接着又是四招快攻。

    他,人称追风剑客,剑术一道,自有独到之处,五招猛攻,如雷似电,游铁琵琶隙缝而上,分袭陆正平中盘各处要害,九华掌门虽然艺高人胆大,也不免暗吃一惊,后退三步。

    谢雪峰转败为胜,豪情忽发,信心陡增,蓦然一声吼,如雷震耳,长剑挽起万朵剑花,人随剑走,挺身暴进,刷的连刺三剑,外加一掌。

    谢梅吟一则怕父亲吃亏,二则她本是生性冷傲之人,早有教训陆正平之心,见状立时掌剑交挥,和追风剑客并肩而进。

    猛可间,陆正平射来两道血红而愤怒的眸光,咬牙说道:“好!不怕死你们就上吧!在下干脆来个赶尽杀绝,免得你们再自相残杀,落个不慈不孝之名!”

    陆正平杀心一起,-怒气万丈,铣琵琶呼呼地疾抡三圈,功力已自叫足十二成,忽的吐气出声,招式陡变,冲着谢雪峰父女横扫过去。

    枯藤叟宋平与白发者妪,久走,江湖,经验老到,陆正平一出手,已知事情不妙,忙互相一瞥目,枯藤杖与龙头拐齐举,全力劈去。

    不幸,陆正平功力之高,几乎已至出神入化之境,铁琵琶过处,劈拍哀嚎之声此起彼落,流目四望,白发老妪的龙头再度脱手飞出,双手捧着心口附近,冷汗滚滚而下,银丝散乱如蓬。

    枯藤叟宋平的枯藤杖已被铁琵琶扫断,手中尽剩下一尺长多的一截,愣愣地呆立在房门口,面有惊容。

    登时,砖瓦木屑横飞,尘土沙石蔽天,在场五人如置身浑沌之中。

    嗖!九华掌门人陆正平首先警觉,铁琵琶向北一指,第一个夺门一跃而出。

    枯藤叟宋平近在门口,动作不慢,接踵脱身险地,未为砖瓦所伤。

    嗖!又是一声,出来的是追风剑客谢雪峰,身上罩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谢梅吟和白发老妪动作最慢,遭遇也最惨,出来时,头脸手足已有多处被破砖烂瓦砸伤,全身上下遍是尘土,好象曾经活埋过一次似的,土头土脑的状至狼狈。

    追风剑客谢雪峰立身甫稳,忽然想起一事,猛然双臂一抖,直向倾覆的危楼扑去。

    谢梅吟为人至孝,尽管追风剑客一再恶语相加,甚至意欲置她于死地,孝敬之心却分毫不减,见状一呆,连忙大声说道:“爸爸,爸爸!快别进去,快别进去,那儿很危险啊!”

    说话中,不顾自身危险,拼命追去,企图阻止。

    陆正平见骑楼正当倾覆之际,砖瓦木石,有如万马奔腾,此时涉险而入,不死也会重伤,当下沉声说道:“你是怎么搞的,人家根本不揩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却死心踏地的孝顺他,真是个傻丫头!”

    不管对方反应如何,倏然前冲四五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硬生生地把她拉得倒退回来。

    谢梅吟娇纵成性,又心急父亲安危,猛一用力,衣领已断,乍然一转身,勃然大怒道:“野小子,别欺人太甚,看打!”玉臂一振,翻腕吐力,一掌呼啸而出。

    陆正平见状心火大发,但一思量之后,忽又把满腔怒火咽下肚去,闪身避过,冷冷地说道:“鸡不和狗斗,男不和女斗,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谢梅吟闻言羞愤难当,玉面一寒,叱道:“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和你拼了!”

    方待扬掌再上,追风剑客谢雪峰已从倒塌的危楼尘土中歪歪斜斜地走出来。

    他的左颊上被破砖擦伤一块,鲜血点点如流,一条灰袍,已是变得毕露褴褛,怀中紧紧的抱着一只小巧精细的玉匣,玉匣上面放着一缕青丝。

    谢雪峰走出危楼废墟,忽的脚步加快直向陆正平走去。

    前冲四五步,似是觉得玉匣青丝,对自己太已重要,怀抱珍爱之物,不便动手相搏,忽又停了下来。

    谢梅吟一瞥见父亲脸上伤痕,道:“爸爸,您老人家怀中抱的是什么?那一楼青丝可是妈妈昔日留下的头发?那玉匣……”追风剑客不等她说完,便声色俱厉地说道:“闭嘴,告诉你不准叫我爸爸,你怎么总是不听,难道一定要逼老夫把你杀死在这里,伤她的心?”

    说至最后,怒气忽发,劈面一掌,就把谢梅吟打得原地疾转起来。

    陆正平看不过去,突然愤愤一啸,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人性也没有,就算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也不该这样百般欺凌呀!”

    见他又扬掌打去,忍不住一振手中铁琵琶,虎扑而上。

    适在此时,破庙废墟上有一条人影向这边电奔而来。

    另外,夜空中飘飘渺渺的送来一声沉重的喟叹声。

    来人快如飞云泻电,眨眼间已近在十丈以内,陆正平偶然流目旁顾,认出是青城派的掌门人通玄羽士马宏达。

    追风剑客谢雪峰这时喝道:“小子休得信口雌黄,我谢雪峰今天宁愿碎骨粉身,也不准你这样自尊自大!”

    忽将玉匣青丝往地上一放,把满腔的怒气完全发泄在陆正平的身上,剑气吞吐,掌风呼啸,不顾一切的疾迎而上。

    枯藤叟宋平与白发老妪,知他武功高强,不敢坐视,忙一起出手相助。

    谢梅吟动作更快,娇躯一拧,已抢在二人前头。

    这时,通玄羽士马宏达已至切近,耳闻谢雪峰自报姓名,想起昔年威震武林的追风剑客来,不由一怔。

    定目再一细看,见陆正平以一对四,仍自从容不迫,又是一惊。

    蓦地,但闻一声惊天动地响声过后,四位武林高手全被陆正平的铁琵琶扫退,一个个脸色苍白,面有惧容,尤以白发老妪和枯藤叟宋平为最惨。

    通玄羽士马宏达目睹此状,感触良多,心胆俱裂,心中暗道:“我的妈呀!江湖上盛传这小子已安然走出**塔,功力大进,看来此话不虚,竟连鼎鼎大名的追风剑客谢雪峰,以及宋老儿等四人,都招架不下他的三招,从此往后,武林恐将多事,我何妨及早拜祭无敌老人后,返回青城,以图自保。”

    心存此念,不再迟疑,猛然一纵身,悄无声息的向无敌老人衣冠冢的方向奔去。

    陆正平顺着马宏达的方向一望,衣冠冢前已是人潮如涌,一则拜墓在即,不便久留,二则自会发生流血惨剧,当下爽声说道:“谢姑娘,**塔附近的恩恩仇仇到此算是两清,你情愿死在他的手中就死吧!在下无意再过问你们谢家的家务之事。”

    话完,一振臂,大步地向衣冠冢奔去。

    “你倒说得轻松容易,留下命再走不迟!”

    这话也不知是谁说的,更不知谁先谁后,只见衣袂飘飘,人影闪闪,掌风杖影排山而来,四人争先而上,阻住去路。陆正平见状一怒,恨声说道:“你们怎么这样不识抬举,须知陆正平如有杀人之心,简直易如反掌……”

    谢梅吟翠眉一挑,叱声如雷,打断他未尽之言,道:“有本事就把命拿去,没本事的就俯首伏诛,姑娘我今天和你势不两立!”

    余音袅袅,异声突出,夜空中传来一个清脆沉重的声音,道:“梅儿,别胡闹,正平正是你的弟弟!”

    此话一出,陆正平和谢梅吟全都呆住了,怎么也想不透二人怎会有着姐弟关系。

    追风剑客谢雪峰和枯藤叟宋平、白发老妪,似已从声音中猜出来人是谁,一齐循声眺望,若有所待。谢雪峰更以激动的口吻说道:“玉妹、玉妹,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夜,静极啦!谢雪峰没有得到一点反应。

    谢梅吟忽然泪流满面的说道:“妈,快出来嘛!难道你老人家真的不要你苦命的女儿……”往事如画,历历在目,一想到父亲对自己的冷酷态度,就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哎!可怜的孩子!”梅吟姑娘的哭声终于感动了慈母之心,忽闻嗖的一声,从大雄宝殿的屋脊上泻了一条细小的人影。

    来人动作好快,一刹那间,已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身穿黑衣,面蒙黑巾,陆正平相信必是衣冠冢内的那位神秘的女人。

    追风剑客谢雪峰细细一看,道:“你……你是玉妹吧?”

    神秘女人伸手取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张清秀慈祥,隐约中又有几分幽怨的脸蛋,漠然言道:“不错,老身正是施雪玉!”

    黑巾一去,面貌分明,谢梅吟叫了一声:“妈!”忽地跌倒在母亲脚下,虽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枯藤叟宋平与白发老妪,也急忙双双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道:“老奴等拜见女主人!”施雪玉眸光柔和凄怨,从谢雪峰陆正平的脸上扫过,对二人说道:“罢了罢了!你们不必多礼,快起来!”二人闻言,相继起身,侍立一旁默然不语。

    施雪玉见梅吟哭得伤心,也情不自禁地落下两行清泪,俯身把她扶起来,抱在怀中,黯然的说道:“孩子,别哭,有娘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了!”母女二人相拥片刻,一切的凄愁爱恨,逐渐在母慈女孝中溶解。

    陆正平却眉心紧锁,为她那一句话所困惑,百思不得一解。

    施雪玉将手放开谢梅吟,对陆正平说道:“陆相公,你去过**塔了吧?”陆正平立刻正色答道:“托老前辈的福,在下履险如夷,**塔之行还算顺利,业已学得塔内玄功!”

    施雪玉一瞥在场四人的狼狈形象,已知是怎么回事,慈祥可亲的道:“好好,难得你小小年纪,能有这样高的成就,陆大侠洗冤雪恨之日大概不远了,愿你好自振作,万万别仗技骄人才行!”

    陆正平歉然一笑,道:“老前辈金玉之言,在下当永铭五内,不敢稍忘,至于适才之事实乃情势所迫,并非晚辈有意如此,万望你老人家海涵一二才是。”

    谢梅吟和陆正平一般心思,同样在为那一句话迷惑不解,见母亲和他谈得投机,怒气已消了一大半,说道:“娘,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怎会是……”

    话至此,追风剑客谢雪峰拾起地上的玉匣青丝,走过来说道:“玉妹,你还在恨我,愚夫多年闭门思过,实感对你不起,万望在我们夫妻的份上,别再枯守墓穴,随我回到逍遥庄,侍奉父亲他老人家,多年来咱们夫妻离散,他老人家晚年失欢,实在有愧为人子媳。”

    施雪玉听他提起公公,心中也自不免酸楚欲泣,说道:“峰哥,事实上我们之间应是一对恩爱夫妻,愚妹十多年来一直未存丝毫恨意,只因为梅儿这孩子使我们误会重重,枝节横生……”

    谢雪峰闻言一喜,马上接道:“一切的是非误会都因为这个小贱人引起,玉妹如肯顾念旧情……”

    话还没有说完,梅吟已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伏在母亲的怀中,泣道:“妈,我有什么罪么?到底有什么罪,值得他老人家这样对待孩儿……”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哭得像泪人儿似的。

    施雪玉闻言喟叹一声,一面抚摸着爱女的秀发,一面对谢雪峰说道:“你别再说下去,更勿误会我的意思,一切的不幸固因梅儿而起,一切的不幸也要因梅儿而结束,你要是再一味的仇视她,梅儿生性至孝,甘心逆来顺受,我可不答应,老身离开逍遥庄,隐居此处时,本来不想再管此事,同时也一直以为时间会冲淡你对她的恨意,想不到十几年漫长的岁月,你却分毫未变,实在令人齿寒,今日我们母女既然重聚,无论如何也不准你伤害她!”

    “玉妹的意思是要老夫承认她是我自己的亲生女儿?”

    “峰哥,老身只是要你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打发走吧!别让她留在你的身边,更不准她姓谢,不管你过去有多大差错,愚夫都可以原谅,却断断容不得这个小贱人!”

    “不行,她一定要留在我身边!”

    “那是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因为她,使我们夫妻分离十几年?难道你不知道她不是我们谢家的骨肉?难道说她真的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不管事实如何,我都可以谅解你,但却不能把她留在逍遥庄,破坏谢家的名誉。”

    施雪玉似已被她这番激动的话所激怒,冷若冰霜似的说道:“只有你才有这种卑鄙的思想,老身自从进入你们谢家的门,一直清白洁守,没有任何对你不起的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反正老身心里无愧!”

    谢雪峰嘿的冷笑一声,道:“嘿!你说的好听,你不提此事也罢了,一提老夫就觉得羞愤难当,这丫头如说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怎么会对她那样的关怀爱护,不但和你母女相称,而且居然明目张胆的让她姓谢,每当她叫一声爸爸,我就好比受了莫大的委屈,恨不得把她一掌劈死!”谢梅吟闻言,花容大变,哭得死去活来。

    陆正平扬目向衣冠冢附近一望,见天下英雄越来越多,有的正忙于祭无敌老人,有的投来惊奇的一瞥,心想急急离去,何知此中内幕重重,而且很可能和自己有关系,只好静立不动。

    施雪玉伸手替梅吟姑娘抹了一把泪,强自把满腔的怒火压住,道:“梅儿的出身来历,愚妹至少向你说过十次,你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她本是紫金谷剑圣陆守智的女儿,陆大侠遇难前托老身代为养育……”

    这话好似当头棒喝,施雪玉言犹未尽,陆正平和谢梅吟已经呆住了。

    追风剑客谢雪峰气忿忿的说道:“哼!这简直是欺人之谈,谁不晓得今日的紫金谷主人魔陆守智,就是当年的剑圣陆守智,这丫头明明是你和老贼苟合所生……”施雪玉玉面一寒,忍气说道:“剑圣陆守智,早已遇难,今日的人魔陆守智,另有其人,他也就是杀死剑圣的仇人!”

    “哼!我就不信天下有这样古怪的事,老夫和剑圣陆守智交情不浅,怎会认不出他?退而言之,就算老夫一人走眼,也瞒不过四方豪杰的耳目呀!难保不是你和他事先编好的谎言?”

    “老身句句实话,你不信那是无可奈何之事,实则人魔手段之高,实在出人意料,不仅骗过天下英雄,就是和剑圣有八拜之交的何修大侠,也被人魔蒙在鼓里,正平是剑客的亲生儿子,同样认贼做父,险些丧命紫金谷,不信你可以问问这孩子。”

    陆正平不等谢雪峰开口,便抢先据实说道:“谢老前辈,事实确实如此,铁掌何修叔叔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几乎亡命紫金谷,老魔的乔装之术委实高明到令人不敢置信的程度。”

    不管他信与不信,扭头又对施雪玉说道:“老前辈,在下紫金谷经历之事,你老人家怎会知道,是何叔叔告诉你的?还是胖和尚?”

    施雪玉闻言蹙眉一笑,道:“是老和尚告诉我的。”

    “胖和尚老前辈现在何处?”

    “在衣冠冢附近。”

    陆正平闻言一喜,急于和胖和尚相见,共商兴师复仇之计,当下恭身一揖而别,转身就走。

    施雪玉忽然说道:“正平贤侄且慢,老身尚有一事交待。”

    陆正平一怔,道:“老前辈有话快请吩咐,晚辈身为九华掌门人,必须祭无敌老人,并参见胖和尚老前辈!”

    枯藤叟宋平和白发老妪,听说他是武林六大门派之一的九华掌门人,不由皆投来惊奇的一瞥,信疑参半,满脸茫然之色。

    追风剑客谢雪峰冷然一笑,方待出言,施雪玉说道:“正平,梅吟是你的亲姐,你们还没有正式相见呢!”

    “什么,谢姑娘是我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陆相公是我的弟弟,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同时发话,面有惊容,相互愕然一瞥,凝神望着施雪玉,等她开口。

    施雪玉沉吟一下,郑重其事地说道:“梅吟的确是正平的姐姐,正平也的确是梅吟的弟弟,老身刚才已经说过,剑圣陆大侠昔日遇难前夕,和老身途中相遇,把梅儿托付给我,一直在我身边长大,因怕仇家得知陆家有后代,故而未敢泄露真情,是以梅吟至今尚不知自己的身世来历,思想起来,实是人生一大不幸。”

    谢梅吟,不!此时应该说是陆梅吟,愣愣地望着施雪玉,以怀疑的口吻说道:“妈,这是真的?”

    施雪玉以坚定的语气说道:“嗯!一点也不错,事实确是如此!”

    接着又说道:“梅儿,今日身份既明,不可再以母女相称,我和你父亲陆守智,你母亲白如银,曾有数面之缘,你们以后就叫我施姑姑,或施姨姨好啦!”至此二人都已深信不疑,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施姑姑!”来历身份既明,陆梅吟恨意全消,伸手紧紧抓住弟弟的手,道:“弟弟,你不恨我吧?姐姐过去对你太不客气了!”

    陆正平紧紧抓住姐姐的手,喜孜孜地说道:“姐姐,快别这样说,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好,惹姐姐生气!”

    一阵姐弟重逢之喜过后,陆正平忽又想起父亲遇难,尸骨无存,母亲败节事仇,铁莲花的主人把九华一派赶尽杀绝的事来,想至心酸之处,不由得慨然一叹,落下两滴英雄泪。

    陆梅吟见状一愣,道:“弟弟,我们姐弟好不容易才团聚在一起,理当高高兴兴才对,怎么哭起来了呢?”

    陆正平忙举袖一抹满脸泪痕,苦笑道:“是的,姐姐,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在一起,理应高兴才对!”话是这样说,血淋淋的往事使他难以忘怀,反而哭得更伤心,更难过。

    施雪玉黯然一喟,本想劝解几句,但继而一想,他的身世过于悲凉,劝恐无用,倒不如让他们姐弟痛哭一场,抒发一下积在心头的幽怨、悲伤。

    这时,姐弟二人对面而泣,哭诉着彼此的不幸遭遇,尤其是有关父亲紫金谷主剑圣陆守智和母亲白如银,以及仇人毒郎君孙明父子的事。

    追风剑客谢雪峰静观良久,觉得二人面貌相似,确如同父同母所生,当下冷冷的对施雪玉说道:“姑且假定梅吟确是紫金谷主剑圣陆守智之女,而当今的人魔陆守智,也的确另有其人,可是,其中仍不无令人可疑之处。”

    施雪玉立刻说道:“现在事实俱在,还有什么可疑之处,愚妹倒要听上一听。”

    “梅吟既是陆家子女,你为什么偏要她姓谢,而且最初一口咬定是谢家的骨肉,至后虽然据实相告,却并未将她身份真相告知,仍然相厮相守,俨然一对母女,同时也未向天下武林有任何交待,此事太已离奇曲折,疑团重重,实在令人难以完全置信。”

    施雪王寻思一下,道:“老身所以一直未敢明言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人魔武功太高,素有天下第一凶人之称,据陆大侠说,他和人魔交手不到三十合,就溃不成军,曾再三交待愚妹,不可将梅吟身世说出来,叫我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直至她长大成人,学成绝技神功之后。”

    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再者,人魔武功奇高,几乎天下无双,东海逍遥庄,豫中紫金谷,一向被人视为是武林两大主派,剑圣陆大侠既然接不上老贼的三十招,咱们东海一派又何尝是他的对手,此事真相一旦揭穿,传入老贼耳中,梅吟这孩子固然是凶多吉少,东海一派恐怕也很可能被他洗劫一空,果不幸而言中,愚妹何颜见陆大侠于九泉之下,如何对得起你们谢家历代的祖先。”

    追风剑客谢雪峰听她讲来头头是道,条条有理,尽管心中仍无法深信不疑,一时半刻之间却是无词以辩。

    陆正平心说:“施姑姑对我家的事说来如数家珍,大概对于先父遇难的始末经过,定然知之甚详……”

    心忖至此,当即正色说道:“家父昔年蒙难的前后经过究竟如何,敢请施姑姑赐知,此事一直讳莫如深,连何叔叔也不明究理。”

    施雪玉深深的长叹一声,道:“哎!这件事说起来实在可怕,几乎难以使人置信,连老身也只不过知道一点片断罢了,全盘始末经过,除了人魔和你父之外,恐怕再难找出第三个人!”

    陆正平道:“不管你老人家知道多少,都请说出来吧!比如仇人究竟是何路数?家父埋骨何处?人魔凭什么可以骗尽天下英雄的耳目?就连铁掌何修何叔叔都真假莫辨?”

    施雪玉本有细说往事之意,忽然仰颈一望天色,脸色大变,正色说道:“孩子,现在时间不早,拜见无敌老人的期限将过,快去行礼要紧,万一错过时辰,被他老人家怪罪下来,事情可就麻烦了,无敌老人家亲自订下的‘七杀令’,并非虚摆威风。”

    陆正平听毕一惊,心具同感,道:“听施姑姑的口气,好像无敌老人他老人家云游归来?”

    “嗯!他老人家确已云游归来,要亲自收受四方豪杰的顶礼膜拜,要不然老身哪有功夫来此和你姐弟相会,你快去吧!再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一切等返回来时咱们再慢慢的谈。”

    陆正平略一思忖,道:“好吧!晚辈遵命就是!”

    说走真走,揖别众人,掉头而去,陆梅吟望着弟弟的背影,说道:“施姑姑,老人家认识无敌老人?”

    施雪玉点点头,道:“姑姑不但认识,而且还和老人家相处多年。”

    “啊!你老人家曾和无敌老人相处多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正好问在陆正平心眼里,忽将脚步放松,侧耳静听。

    施雪玉声沉语重的说道:“昔日姑姑一气离开东海逍遥庄后,便直奔来此,和少林、峨眉两派的数十位高手,展开一场生死之搏,结果,在衣冠冢前争战一日半夜,终于胜得半筹,技压群豪,进得衣冠冢内……”

    深意的一瞥追风剑客谢雪峰,又道:“老身较技衣冠冢之前,原来是想得到**塔上秘图,进而修成绝技,杀死人魔老贼,一来为陆大侠复仇,二来也可消除我们夫妻之间的误会,把侠圣陆守智已死,人魔陆守智乔装冒名行恶的谜底揭开,岂知,在衣冠冢内和无敌老人小处数日,顿生人生如梦,归隐遁世,不问尘间是非之心,此念一生,遂在衣冠冢内定居下来,一住就是十七八年。真想也想不到,一年前的今天,九华一叟林松涛大侠,竟把你弟弟带来此地较技群豪,而且幸而夺得魁首,学成绝技,看来天网恢恢,善恶相报,陆大侠复仇洗冤之日为期不远了!”

    陆正平听完这一番话,心中感触良多,对施雪玉更加敬佩景仰,一眼见群豪都已登上衣冠冢前的平台,情知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忙把脚步放快,飞奔而去。

    何消片刻工夫,已到衣冠冢前。

    流目四下一望,赫!但见人头攒动,语声嘈杂,少说点也有三百人以上。

    平台之上并肩站着五人,依次是少林掌门人明性和师弟明理大师,武当掌门人无尘道长和师弟无为道长,最左的一人则是青城派的掌门人通玄羽士马宏达。

    陆正平一现身,台上台下立刻掀起一阵剧烈的骚动,数百道愤怒惊惶的眸光,一齐投注在他身上。

    九华掌门人生来就是大智大勇之人,群豪怒目相视,他却视若无睹,异常镇静从容,当下有意无意之间轻轻地一抡手中铁琵琶,带起一阵呼呼劲风,放步直向骷髅堆走去。

    说也邪,少林、武当、青城三派的门下弟子,以及四方豪杰,见他大步而来,简直如遇死神恶煞,俱都纷纷闪避,竟无一个例外之人。

    嗖!陆正平大模大样地走至骷髅堆附近,忽地一抖臂,纵身拔起两丈多高,轻而易举地飘落在平台之上。

    “阿弥陀佛”少林明性大师首先察觉,朗朗宣了一声佛号,道:“小施主好长的命,**塔中不死,竟然来到此地,真是难得!”说话中,左掌蓄势待发,右手禅杖横杖胸侧,大步迎来,杀机重重。

    在场诸人,或多或少都和陆正平有瓜葛,少林明性一发动,诸人如影随形,少林明理和掌门师兄并肩在左,武当无尘、无为齐步左右。

    青城派掌门人通玄羽士马宏达,匆匆忙忙在留言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号,以及拜祭年月日之后,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九华掌门人陆正平见状放声一啸,道:“各位来势汹汹的准备干什么?”

    少林掌门人明性大师浓眉一挑,正要答话,武当无尘道长沉声说道:“贫道正想请教你来此何为?”

    陆正平从从容容地道:“好说好说,道长来干什么,在下也是来干什么!”

    少林明性一怔,道:“什么?你也是来拜祭无敌老人的?”

    陆正平傲然言道:“算你猜对啦!怎么?难道不可以?”

    一振手中铁琵琶,便向诸人中冲去。

    无尘道长忽然宣了一声“无量佛”道:“拜祭无敌老人者,必是一派掌门之尊的身份才可以,娃儿恐怕不配吧?”

    陆正平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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