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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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章 陷阱 (第1/3页)

    苏小魂由痛楚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了唐羽仙。苏小魂干涩的道:“姑……姑娘,是你救了在下?”唐羽仙一笑道:“你真叫人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睡了七天八夜?”苏小魂一惊道:“这么久?我……我那些朋友怎么啦?”

    唐羽仙道:“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当时顾不了那么多人。顶多我只能把他们从洞里拉出来,摆在舒适的地方而已。”

    苏小魂道:“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

    唐羽仙嗔道:“你先顾着你自己吧!你那两个朋友就看他们造化怎样了。”苏小魂叹口气,没说话。唉!你能要求人家怎样?她是一个人,三个大男人怎么照顾的来?可是苏小魂不安,他可不是一个自愿自己苟活而令朋友为他而死的人。

    唐羽仙见苏小魂郁郁不乐,道:“别担心你那些朋友了,他们受的伤比你轻多了。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意然让那两个人在下面,而你用背来挡住他们。呆子!”

    苏小魂苦笑,女人很难懂得男人的友谊。当时,若不是自己硬以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密神功压住俞傲和北斗,他们两个还不愿在下面呢!

    苏小魂叹气道:“妳知道我是谁?”

    唐羽仙笑道:“当然,你就是苏小魂啊--,难道还有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

    苏小魂讶道:“妳怎么知道?”

    唐羽仙笑道:“你怎么不问问姑娘我的芳名?”

    苏小魂一笑,道:“敢问姑娘闺名是……?”

    “唐羽仙。 ”

    “唐羽仙?唐家堡的唐羽仙?”

    你干嘛,那么吃惊?”

    完了、完了,这下惨了。苏小魂一下记起唐老太太那句“不知道你和唐羽仙那丫头配不配?”

    “你再休息一下吧,”唐羽仙站起来,红着脸道:“我……我煮早饭去。”

    苏小魂望着唐羽仙的背影,心头一下子涌上锺玉双的倩影和笑靥。三年前,西湖初见,伊人先是怒薄嗔,几经往返,而彼此心下相许。两人曾经共游天下高山名川,也曾相依相偎坐看泰山日升。在钱塘湖涨时的笑语,观东海惊涛的相拥。想去年,曾在长白山顶欢笑霭霭 白云,复又至关外扬那大漠黄河。

    又多少生死谈笑?他们曾共剿大漠七十二骑、擒伏南北白额猛虎群,又曾遇过多少贼人围杀?今春,自己曾在南蛮受瘴气所苦,而锺玉双则不眠不低照料自己一月,甚至吐血伤身!

    锺玉双的娇蛮,绝不会影响他对她的爱意。天下最具妇女美德的女人,并不是一种笑话的说法,而是她真的具备了这项坚忍、吃苦、温柔、含蓄的美德。锺玉双对别的蒙子的态度,最重要的,是怕苏小魂的个性。苏小魂心里明白的很,锺玉双是怕他为了朋友可以牺牲自己的人,甚至生命!

    无论那个女人,总不愿自己心爱的男人终日是在生死边缘。可是,锺玉双不会明白的拉住他,这点他知道。曾经多回,他在背后看她独自饮泣、为他祈求菩萨。苏小魂长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锺玉双在思念他时,一针一相思所缝制出来的。

    他又长叹。门口,唐羽仙已经端了稀饭进来。

    唐羽仙微笑道:“饿了吧!吃点东西。”

    苏小魂叹了口气,强笑道:“谢谢!”

    唐羽仙嫣然一笑,盛好了稀饭,也不交给苏小魂,便自坐到床沿,道:“你手伤还没好,不方便吃,我来喂你。”苏小魂一愣,试试举手,果然是痛的咧嘴“唉哟”叫了一声。唐羽仙见了,又是一笑带嗔道:“看吧!做英雄。来,把嘴巴张开。”苏小魂一叹气,迎着唐羽仙送来的稀饭,吞下。

    唐笑看着那几具尸体的暗器,叹了口气。这分明是唐羽仙那丫头的“天女散花”所杀。死的十六人身分不明,唐羽仙为什么要杀他们?唐羽仙平日绝少在江湖中走动,自然不会和人结仇。而屋里的那个洞,也是件奇怪的事。莫非有人把苏小魂困在这屋里,再用火药来炸?唐羽仙这次离开唐家堡,就是为苏小魂而来。也只有苏小魂,唐羽仙才会这么不顾危险的救他。从爆炸的情况来看,唐羽仙显然只能阻止三面的火药,而让北方的一面炸开了来。

    如果,这事真的是唐羽为苏小魂而做的,当然不能说出来。而且,还要尽快打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苏小魂受此炸力波及,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冷**站在一旁道:“唐兄,不知鉴定的结果是……?”

    “唐远!”唐笑脸不红、气不喘的答道:“是唐门叛徒唐远下的手。”

    冷**沉思道:“不知唐兄可认识这些人?”

    唐笑道:“小弟不知。冷堡主可有他们是那一个组合的线索?”

    冷**摇头道:“没有。呃--对了,唐兄可知道唐远为什么要杀他们?”

    唐笑摇头道:“这点我就不明白了。不过,唐家已经动用了全堡的能力在追查唐远的下落。”

    冷**道:“唐兄可否告知小弟,为什么唐远……?”唐笑苦笑摇头道:“这事是唐家堡内自身的事情,老祖宗不愿外人得知。”冷**一笑,表示了解。又道:“唐兄远来,不如到我那里洗洗尘吧!”唐笑道:“多谢堡主尽心。不过,唐家还有些事,小弟不得不赶回去处理。”

    冷**微微一笑,拱手道:“既是这样,唐兄请!”

    唐笑也一拱手,道:“请!后会有期。”

    唐笑和唐雷又策马而离,冷**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冷知静在一旁看了,趋向前拱手,道:“爹!可是有什么发现?”

    冷**道:“唐笑这只狐里,也是够狡猾了。”

    冷知静道:“莫非出手的不是唐远而是别人?”

    冷**点点头。冷知静又问道:“为什么?”

    冷**道:“因为出手的是女人,而唐远是男人。”

    冷知静疑惑道:“为什么知道出手的是女人?”

    冷**大笑道:“知静--,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

    “什么现象?”

    “刮大风的时候!”

    “刮大风的时候?”

    “不错。天下万般皆有学问在。以后你注意看,当有一阵大风的时候。男人大半是低头挺住,而女人则是侧头侧身前进。你有没有注意到?”冷知静低头想了一想道:“是啊--,为什么?”

    冷**笑道:“因为胸部是女性的救感区,所以迎在大风下大半会侧头侧身,以减少风的压力压在胸部上。”冷知静看着他的父亲,眼中充满了敬佩。父亲号称天下第一诸葛,真有非常人所能及的观察力。

    冷**又道:“你注意看这些人身上的暗器位置。当时,发暗器的人一定是非常急着要阻止火药的爆炸,那个出手一定又快又狠。既然要快,一定是最顺手的方式。所以,这些人的暗器全被射中在同一角度,因为用暗器的人不想让身体的胸部来阻挡发射的速度。如果是男的出手,那么为了求一击杀敌,必然出手时用尽最大力劲,当然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冷知静道:“那……那会是谁下的手呢?”

    冷**一笑,道:“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带苏小魂并未走远,只要我们搜,一定可以找到他们。”两道人影,站到冷**面前,是派往监视梅夫人的冷鸣和冷叶!

    冷叶拱手为礼道:“报告堡主,属下回来报到。”

    冷**道:“你们立刻跟着唐笑的后面,有什么发现,立刻报告回来。”冷鸣和冷叶应了一声,转身跃马而去。冷知静分析道:“爹的意思,是不是唐笑一定会去找真正出手的人。而那个人一定就在照顾苏小魂?”“不错!”冷**笑道:“你的判断力大有进步,真是虎父无太子啊--。”

    不空大师正隐于树梢看着冷家父子的猖狂、离去。他冷冷一笑,决定尾随冷鸣和冷叶之后,看看有什么发现。不空大师由树上飞身而下,突然受到一股气机在身后蕴敛。不空大师一惊,回头,是大悲和尚。

    不空大师眼射精光,道:“阿弥陀佛,师兄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真差点被你那个拂兰手折磨死。大悲和尚心里骂归心里埋,嘴上脸色可是不输人,也是一揖合十为礼道:“师兄拂兰圣手治好小弟多年风湿,小弟在此向师兄道谢。”

    “那里、那褚,”不空大师倒是落落大方受礼道:“举手之劳嘛--。不知师兄还有那里不妥,须要小弟偏劳的?”

    “不妥的地方是有,不过不是小弟。”大悲和尚笑道:“显然师兄也发觉苏小魂的事件有奇异之处?”

    不空大师道:“以师兄的意思是……?”

    大悲和尚道:“我们何不随着冷鸣和冷叶一道去看看?一路上有个伴儿说说笑笑不是好得多?”好个姜是老的辣!不空大师看看大悲和尚那颗特大号的头沉思着。不知这大头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显然自己的企图已经被他看穿。也好,来个将计就计,看他到时要变出什么花样来?

    不空大师笑道:“好极了。有师兄作伴,小弟正可以向师兄请益佛学禅理。”

    大悲和尚显然后满意,于是堆起一张笑脸道:“那就烦请师兄带路了。”

    不空大师朗笑一声,率先迈步前去。不空大师显然想看看大悲和尚的造诣,所以一抬脚,便用上了佛门“一苇凌虚”的轻功,而且是放全力施展。一柱香的时间,不空大师正想回头看看那个大悲和尚落后了多少,谁知后面竟传来大悲和尚赞赏方声音:“阿弥陀佛,师兄的轻功可是劲俏的紧啊--!”

    不空一听,头皮发麻心里犯嗔。什么,说我轻功劲俏?那你跟的上不是表示你更好?不空大师冷哼一声,抬眼,便看见冷鸣和冷叶在树林前张望。不空皱眉,和大悲互望了一眼。

    不空大师道:“他们似乎把人追丢了?”

    大悲和尚道:“应该是。唐笑并不太笨,有人跟踪不多久他就可以发觉的。”

    不空大师明白,一个以暗器闻名的人,绝对不会把背后卖给人家,所以会随时警惕后面的人。

    不空大师道:“依师兄之意是……?”

    大悲和尚道:“看来只好我们自己跟着唐笑啰!”

    不空大师点点头,由左侧的树林跃入。大悲和尚一笑,也跟着进入。就在他们两个进入的时候,冷鸣和冷叶前面的树梢飞下一人来,是冷知静。

    冷知静冷笑道:“爹的判断果然没错,你们后面可能会有尾随者。”

    冷鸣恭身道:“堡主神算,天人莫测。”

    冷知静点点头,道:“你们知道怎么做吧?”

    冷叶和冷鸣身道:“少堡主放心属下知道。”

    冷知静点头一笑道:“去吧!”

    二人答道:“是。”

    冷叶和冷鸣一把拳,迅速往树林内窜去。冷知静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得意的一笑。转身,离去。

    树林内,冷鸣和冷叶走没半柱香的时间就发觉不对了。因为面前,大悲和尚笑嘻嘻的站着,而身后,不空大师也是一副送佛上西天的样子。

    冷叶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大悲和尚道:“冷**并不是一个太笨的人。”

    单单大悲和尚这句话,冷家堡的人最少有两个理由可以把说话的人狠狠教训一顿。第一,没有人敢直叫冷**这三个字。第二,笨和冷**绝对不会连在一起。可是冷叶和冷鸣并没有出手,那也是因为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们想听听下文。第二,想出手教训这两个和尚,只恐怕自己的手会打到。另外,附加一点的是,这个大头和尚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不然自己怎么会被人家设计,而掉入他们的陷阱?

    冷鸣小心的问道:“然后呢?”

    身后的不空大师笑道:“所以他派出的弟子门下,一定也不会太差!”

    冷叶叹口气道:“难怪主要我们特别小心两位大师。”

    大悲和尚道:“小心没用啊--,结果还不是一样?”

    冷鸣冷笑道:“是吗--?”

    不空大师也冷笑道:“是!”气氛一下子凝结了起来。树梢的叶子,狂摆之下,似乎如年末飞雪,纷落而下。而地上方积叶则如狂飙越境,四下飞提。双方已一触即发,却听见冷叶叹一口气,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大悲和尚道:“你说说看。”

    冷叶道:“为什么每次我说话回答的是你,而冷鸣兄则是不空大师回答?”

    大悲和尚笑道:“这个容易。因为我的目标是你!那位冷鸣兄是不空料理的货色。我们是各司其职,不抢别人的饭碗。”

    是可忍,孰不可忍?冷鸣当先大吼一声,冷家堡的“七星追魂拳”已往不空身上招呼。同时,冷叶的“飞花皇魂腿”也往大悲和尚身上撩去。他们对冷家堡的武学实在有信心,最少,在江湖上还没吃过什么亏。而且往往出拳出腿之时,大攻对方于不备。最少、最少,他们自信可以全身而退。只可惜的是,大悲指和拂兰手更同出佛源,**群魔乱舞!

    冷鸣和冷叶倒下,倒下时他们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怎么可能两人连手的“七星飞花阵”竟抵不下人家的一招?为什么?他们只能躺在地上想,因为全身的穴道皆已被制。一抬眼,只见大悲和不空狂笑而去。

    锺玉双一心只关心苏小魂的安危,显然忽略了冷**的情报网和神秘组合分布各处的眼线。她早已不习慎住宿在旅舍之中,因为那里充满了市侩和迷失。多少年来,她由树的底下长大,在树林中成长。锺姓世家,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一派。每十年会挑个女子到江湖中行走一遭。虽然十年才一位,可是百年来每一位莫不是在江湖上引着惊天动地的事迹。

    三年前,自从在西湖上和苏小魂相遇,两人行遍大江南北,也大多宿居林梢民宅,而绝少寄居旅店之中。原因无它,是想多接触自然气息,由其中培育天地情怀而已。当然,苏小魂那个冤家还有一种说法,便是省钱。当英雄还是要有钱,没钱便没力气,没力气打什么架?锺姓世家财富多的是,只是照苏小魂的脾气多少有点大男人的,宁可和自己所爱的女人挨饿,可拉不下这脸来吃女人的。

    锺玉双回味三年来的种种,望着顶上的悬目,一颗心也是起伏不已,正如月际浮云,时时变化而情尺自禁。她在树梢枝桠间,思想心上人念切,可没注意到身旁。身旁,另端树梢上冷知静和冷家堡的“战刀七人组”已经布好阵势,早已随时待攻。然而冷知静一直没动的原因,在于另有一个人躲在另侧的树梢中。那个人是个五十左右年纪的老者,全身黑衣只留两只眼睛外露。

    冷知静对那个人不得不小心,只因为那个人的气势令人有强大的压力,渊亭岳屹不为风动。那人也在等,等最好的时机出手。锺玉双虽然为相思所苦,可是本身自然的气机并未消失,随时进入她范围的惊动,都会引起她的反应。

    黑衣人显然是不耐烦了,干脆,一直线的落到锺玉双的前面树梢上,临风而立。杆桠随风,人随风,这人好俊的身手。不但是锺玉双大吃一惊,就是一旁的冷知静也大吃一惊,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妥。

    冷知静立刻以父亲训练出来的理智来分析,为什么心中有这么一丝不安?当然是那个西衣老者的功夫太高。至于第二点,自己就些迷惑了。这半个时辰来“注意”锺玉双的一举一动,不如说是“注视”。换句话说,冷知静叹了口气,自己似乎对这位姑娘有一点点“特殊”的感觉!这感觉是什么自己还不能确定,最少,如果由他来擒这位姑娘,已不会如同他父亲所下令的无论什么手段,直的、横的要带回来。这时,只听见锺玉双冷声喝问。

    “你有什么事?”锺玉只冷声问道。

    “小事,”黑衣人温和的笑道:“想带妳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多大?”锺玉双问道。

    黑衣人显然一愣。冷知静也一愣,这时候还问这种问题?

    “不太小,”黑衣人还是微笑着道:“有山有水,有镇有路,够大吗?”

    锺玉双摇摇头,道:“不好玩,山水姑娘我看多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

    什么?妳这丫头以为爷爷我是请妳郊游啊?黑衣人显然又吃了一惊。可是自己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说总不好一照面就欺负一个姑娘人家,虽然这姑娘绝不是弱女子流,可是自己成名可不能损。

    黑衣人道:“水上有画舫穿梭,山里有百禽争鸣;便是市镇上,也有各式各样古玩奇珍,野戏玩耍。”

    锺玉双又摇摇头,道:“比得上西湖?”

    西湖?他奶奶的,西湖天下第一,比个屁!黑衣人只有若笑摇头,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礼了?

    锺玉双道:“连西湖都比不上,你说说看,那地方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黑衣人当真没想过这问题,他倒觉得自己像是个屡试不中的老生员,又被考官考倒了。黑衣人只好干涩的道:“那儿灵秀之气,犹较西湖为佳。”冷知静听这些对话,心里也在打鼓。待会儿这丫头也是这般问法,那要如何?锺玉双笑道:“灵秀之气尤较西湖为佳?你以为你说的『归元流水』比西湖还?”哇--,要命!这丫头连“归元流水”都知道,这是什么世界?黑衣人不禁愕然看着锺玉双,心里只想着--怪物!

    “你别这么看我。”锺玉双笑道:“归元流水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啦--。不过……”“不过什么?”黑衣人急急问道。一开始直露难脸上的笑容已经被苦笑取代。会笑的是锺玉双,只听她道:“不过冷飘堡也不错,而且他们来请我很久了。你说你来多久?”

    西衣人皱眉道:“一柱香时间!喂--,妳最少体谅点我可是兼程赶来的,一身汗还没干呢!”

    “喔--,是吗?”锺玉双笑道,指指冷知静那棵树道:“可是人家冷枫堡的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呢!”

    该死!冷知静从第一次听到“冷枫堡”这三字就觉上了这个小妮子的当。

    人家是早就知道啦,只是等着狗咬狗一嘴毛而已。他再看向那个黑衣人,只见黑衣人正冷笑冷眼的望向他呢!好冷的眼神,冷知静不觉心中一寒,便觉今晚真是大不妥了。

    锺玉双又道:“喂--,老头,我还没问你叫啥名字来的?说说看,别害臊!”

    害臊?臊妳的大头鬼?黑衣人真想不顾身分骂开来,他可以保证自己骂人的功夫和武功一样的好。最少可以连骂三十六句脏话不重复。

    黑衣人道:“老夫姓老名鬼,老鬼是也!”锺玉双叫道:“唉呀!原来你跟那个在唐家丧命的老头子是一家人啊--,要节哀顺变啊,别太伤心。”我……我要昏倒了。黑衣人又仔细上下端详了锺玉双一番。怪物!只有这两个字可以解释。

    锺玉双道:“喂--,老鬼啊--,你想带我走可以,最少礼貌上要告诉冷枫堡一声是吧?”

    黑衣人不得不点头,礼貌上怎么说都应该这样。再说,“老鬼”两个字由姑娘口里叫出来就是不一样。于是他决定,先向冷枫堡那几个小子“招呼”一下;另外,待会儿擒这小妮子别太暴力,保持一点长者形象。

    老鬼显然是属于当机立断,想到就做的人。冷知静已经感受到一股压力而来,气势凌人。冷知静一提气,站了出来,冲着西衣人拱手道:“前辈,有何指教?”老鬼冷声道:“滚!”

    冷知静一笑道:“好!”

    说滚就滚,只是滚的不是冷静,而是冷家堡精锐的“战刀七人组”!战刀七人组由七个人组成,人人手上的刀是两端双刃,舞在手上如风轮飞滚,滚,滚向黑衣人。黑衣人老鬼估计,大约三十来招可以殂杀其中一个,那么剩下的就简单了。想着,便要出手。

    锺玉双叫道:“喂!老鬼,小心点。”

    老鬼一愣,回道:“知道啦!”

    ”知道你个大头鬼!”锺玉双一下子泼辣了起来:“我问你,你在你们帮中是什么身分?”

    “副帮主!黑色九瓣!”黑衣人答话的时间已经攻守了七招。为了答话,还差点分心被掠了一下咧。于是,他只有粗声粗气叫道:“喂!妳少说两句,待我把他们打发了再说好不好!”

    “好?好什么好?”锺玉双又叫道:“什么副帮主,姑娘我告诉你拉!除了冷枫堡,丐帮那个雷齐雷帮主也来啦!”

    “嘿!姑娘我奇货可居啊!”锺玉双道:“人家丐帮的情报网可不比你们差!”“好!好!”一声大笑传来,雷齐出现。身上是百孔补丁,手上则是帮主信物的打狗棒。

    雷齐道:“小姑娘,妳告诉我,妳怎么知道毛夫藏身在这里?”锺玉双两手插腰道:“告诉你?不缴学费啊?”

    雷齐统率的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帮。弟子逾十万,遍布大江南北,一声令下可使江湖为之风云四起,有谁敢对他这么说话?只是雷齐六十多年来,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个性,锺玉双这么说,他还当真取出一颗大明珠来。

    锺玉双笑道:“哇--,叫化子这么好当,随手也有珠子可拿?”

    雷齐把明珠丢给锺玉双,道:“好啦!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锺玉双把珠子丢还给雷齐,雷齐伸手接住,一愣道:“那……那要怎样你才肯告诉老夫?”

    锺玉双笑道:“这简单。你只要把那个老鬼打败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雷齐往场中望去,冷枫堡的“战刀七人组”果然身手不凡,纵然他们身手和老鬼差别甚多,可是七人合力,大有水来土掩之势,就是困住黑衣人老鬼不放。这时,老鬼也打上了火,只听见他喉头咕噜咕噜作响大喝一声。老鬼右手急出,幻作千百道手影;左手则指头连弹,一瞬间,每只手指似乎长大不少。“通臂鬼幻手!”雷齐惊叫,急飞身而上。七十二路打狗棍法已经洒出。招招迫向老鬼的前身七大穴。

    老鬼狂笑一声,意气风发,一双手,右慢左快,依旧照前推出。吉号手接的是雷齐的打狗棍,左手点的是冷枫堡的“战刀七人组”九人相触,一声大响,战刀七人组竟然七人七刀全断,全摔飞了出去。而雷齐也由空中摔了下来,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冷知静急忙往尘埃飞扬的老鬼处望去,只见老鬼脸色通红,好像饮了酒一般。

    “好,好个大移转玄功。老鬼,你真有一套。”雷齐说完,深吸一口气,又扑身而上。这回,雷齐用的是打狗七十二路中的杨字诀,专攻下三身。雷齐有他的计算,老鬼刚刚施展了大移转玄功,必然内力大损,因而绝不适于胜跃。雷齐的棒到,一打就是十六棍,棍棍如龙破云而上。雷齐本身的计算没错,可惜的是,他忽固了老鬼的双脚,竟内着了钢丝缕。雷齐从第一棍发出到第十六棍结束,不过是剎那的时间,就这剎那,已够老鬼出手。

    老鬼出手,硬是把雷齐震飞到树梢。锺玉双飞身,接下雷齐;另端,冷知静已打出冷枫堡的唯一暗器--落秋枫!

    落秋枫,正如深秋枫红枫落,枫落冬到!老鬼只觉一股寒意由天而来,竟是一张网,网上挂满了缤纷的红枫叶。只是这枫叶之利,碰者血流。老鬼大惊,翻身。战刀七人组的七人和冷知静各执一角,竟成了八卦阵势。老鬼原先已是内力损耗过重,加上这番凌空翻跃,不觉眼中一黑,内力不继而坠下。紧接着,是全身百穴刺骨的痛!

    冷知静把网一收,生擒了已陷昏迷的老鬼。抬头一看,锺玉双和雷齐皆已不知去向。冷知静一惨,知道锺玉双早已渺然无踪,不觉一咬牙,绑了老鬼,对战刀七人组道:“带回去!”冷知静说完又悻悻一跺脚,率先而回。

    苏小魂一觉醒来,身侧,多了套崭新的衣服。一抬眼,唐羽仙正冲着他笑道:“快把衣服穿了看合不合身。”

    唐羽仙说完,就要帮苏小魂脱衣服,苏小魂一愕,伸手一阻,微笑道:“我这套衣服蛮好的,不用换了。”

    唐羽仙嗔笑道:“还说呢!十来天没洗了,你也不觉得臭?干嘛--,我们苏大侠害羞啊--?”苏小魂急道:“这倒不是,只是……”唐羽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黯道:“只是这衣服是锺玉双替你缝的?”

    苏小魂没说话。唐羽仙忽的站起来,道:“为什么我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替你缝的衣服你不穿,就一定要穿她的?”唐羽仙见苏小魂不说话,又嗔道:“我是那点比不上她?还是你震于锺家的势力?”

    苏小魂一笑,起身。痛楚让他哼了一声,唐羽仙本来想扶住苏小魂,随即又赌气的不理不睬。只见苏小魂走到门口,竟然走了出去。这下,她可不能不管了。

    唐羽仙急道:“喂--,喂--,你去那里?”

    苏小魂不答,已出。唐羽仙一跺脚,跃出。

    门外有溪在前,溪水潺潺清澈。唐羽仙追出,只见苏小魂连人带衣的浸在溪水中。

    唐羽仙叫道:“你疯了,万一又患了高热……”

    苏小魂没有回答,只是对唐羽仙凄然一笑,坐着,任由溪水浸湿全身。唐羽仙看他这副德性,不觉心中有气,随手捡起地下的石子,一颗颗的丢到苏小魂身旁。唐羽仙是唐家女弟子中的一流高手,力道真是恰到好处。每颗石子的水花,不偏不倚的落到苏小魂的脸上。水花,一串串、一串串;涟漪,一圈圈、一圈圈。

    啊--,这一切多么熟悉!那些水珠子跳入眼瞳,回忆一下子涌入脑海中,把他推向心里那份甜蜜的哀愁。那个人,随着水花的起落,逐渐、逐渐在心中荡开。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呢?锺玉双,妳会来的,我知道,自从三年前,一条红线由妳心系到我心上,我知道妳一定会来的。

    去夏四月,他们游在东海口二;舟舫如云,蓝海如天,两情巧笑。举目,是去去千里烟波;低眉,是佳人相偎香发缭。一日,两人双双跃入海中,竟玩起打水伎游戏。那水花飘荡,更是浸湿的佳人欲隐还现的曲线。他们相拥大笑,多少往事在心中?

    唐羽仙见苏小魂一无反应,心中怒气更甚,有意无意,一颗石子打在苏小魂肩上,苏小魂不由得痛叫了一声。回头看看唐羽仙,苦笑。

    唐羽仙道:“喂--,你今天又是哑吧又是疯子,你要浸到什么时候?”苏小魂不答,起身,坐到溪旁大石上,让阳光和风来弄干衣服。唐羽仙只有叹气,坐到苏小魂身旁,道:“告诉我好吗?你到底在做什么?”苏小魂看了她一眼,叹道:“洗衣服。”

    ”洗衣服?”唐羽仙叫道:“你衣服都是这样洗的?”

    苏小魂苦笑,摇摇头,又长长叹一口气。

    唐羽仙道:“好。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苏小魂道:“晒衣服。”

    疯子、白痴、笨蛋,唐羽仙硬是把骂人的话吞了回去,道:“好。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到底一个女人要怎样做你才满意?你才会忘记锺玉双那个女人?”

    空气一下子凝结了起来。唐羽仙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她的右手已经捏了一把唐门的琉璃子。如果苏小魂回答的真绝,那么她只有杀了苏小魂,再自杀。她唐羽仙没能得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苏小魂注视了她良久,才长长叹一口气,道:“妳如果想杀了我,那就杀吧!”

    唐羽仙悲叫道:“为什么?为什么?”

    苏小魂站来,道:“只因为,天下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取代,没有。不但是这一辈,生生世世都一样。”

    苏小魂说完,已往屋内走去。北后,唐羽仙举起右手,一把琉璃子迎着阳光,四射七彩的光芒。唐羽仙的手在剧烈颤动着,手渐松,琉璃子一颗、一颗的落到地上。

    只剩最后一颗!

    唐羽仙大叫:“苏小魂--”

    出手!唐羽仙咬牙、闭眼,出手!

    琉璃破空往苏小魂的背,在阳光下,是道七彩的陉!

    陉,来自天外虚无飘渺间;来时无迹、去时无踪。有形无相!琉璃子已到苏小魂背后,天下无人可解!无人,除非是唐羽仙!

    嘟!一声,琉璃子嵌入门楣。苏小魂已经停步,就让这一切相思情化回宇宙大地之中吧!!后面,传来唐羽仙扑到的泣声。苏小魂叹一口气,又要举步。身后,唐羽仙又跃身而起。

    唐羽仙泣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连一点点机会也不留给别人?告诉我!”

    唐羽仙泪如珠断,苏小魂并没有回答她。死吧!大家生无法相聚,便死也在一起同赴黄泉。唐羽仙一咬牙,掌上握起地上一颗琉璃子,正狠了心,再度出手!这回,出手的慢,那道七彩的陉画的也慢,因为,已经凝聚了唐羽仙一生的心血功力。那弧彩陉,已落下,落在苏小魂!唐羽仙纵然想救,也已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有谁可以阻止琉璃子如此光彩的杀机?有谁可以阻止唐家排名第二的暗器?

    观音泪!

    观音有泪,泪众生苦!

    只有唐笑的观音泪可以阻止七彩琉璃子的死亡虹。

    唐笑出手。泪迎虹桥,虹断泪洒!

    唐笑和唐雷已在溪岸,他们走来,涉溪而过。唐雷站看着自己的妹妹,只有长叹。唐笑走到苏小魂面前。

    唐笑道:“我来了!”

    苏小魂也笑道:“你来了!”

    两个男人无言,该说的、想说的,都已在他们双手紧握中说尽。男人和男人之间,并不一定要用话来沟通。唐笑明白,苏小魂明白,可是唐羽仙不明白。

    唐羽仙道:“哥--,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

    唐雷显然也明白,道:“我们为武林、为唐家。”

    唐羽仙冷笑道:“你又怎么知道苏小魂愿意?”

    唐雷道:“我知道,因为唐伯伯已经委托了他,而他也答应了。”

    “你怎么知道?”唐羽仙犹恶狠狠瞪着苏小魂的背。

    “因为这是男人对男人的委托!这事,女人不太懂。”说话的是大悲和尚。不空大师则已经站在一个极有利于出手的位置,目标是苏小魂!“喂!师兄,可别刚照面就想演全本铁公鸡啊--!”大悲和尚的反应真快,立即挡住不空大师的出手位置。

    不空大师道:“师兄,你别急,小僧不过是想问问苏施主几句话。”

    苏小魂闻言,朝不空大师抱拳道:“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不空大师道:“施主今日身负数十条命案,不知施主的作法将是如何?”

    苏小魂笑道:“大师心中八风大动,不知大师又将要如何?”

    不空大师微笑道:“老衲心中是第九种慈悲风,是为天下苍生而怒,恐怕是施主心动,而以之看老衲……”

    苏小魂点头道:“大师禅机如此之深,又为何执着是非?以大师大智眼难道不可测出有人阴谋加害?”

    不空大师微笑道:“老衲『观心』,心中唯识!”

    苏小魂接道:“观者何人?心是何物?”

    不空大师一愕道:“观者是佛,心本无物。”

    苏小魂大笑道:“既是佛,何来执着于有观、无观?心无物,又何须强调慈悲?”

    不空大师一愕,正想接话,只听见苏小魂又大喝道:“你是谁!”

    不空大师闻言如遭雷震,当时呆若木鸡兀自对一空浮云发愣。口中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大悲和尚见景,突然悠悠道:“四大皆空,四大为何?”

    苏小魂接道:“风火水土,本是无相!”

    大悲和尚道:“禅的道理在那里?”

    苏小魂道:“在目前。”

    大悲和尚道:“我为什么看不见。”

    苏小魂道:“你心中有一个我,当然看不见。”

    大悲和尚道:“我因为有我看不见,你看见没有?”

    苏小魂道:“你不但有『我』,水有『你』的观念,在你我二者困扰之中,怎么会看见?”

    大悲和尚道:“假使我没有你我的观念,能否见禅?”

    苏小魂道:“没有你和我的观念,那谁看见了禅?”

    这是当年中国佛教史上著名的惟宽禅师和一名和尚的谈话。不空大师既是少林壮年一辈中有数的高僧,自然对此段禅门公案甚为熟悉。只是平日是由书入目,看来是一番思索,而现在自己正濒临思维界限,而听得此一公案,当下便如当头棒喝,一下子醒悟人间纠缠,恰如天上白云过隙,本就是勿须用什么心留住。

    如是众生真如之法,体性空净,而有无量烦恼垢染,若人虽念真如,不以方便种种熏修,亦无得净。以垢无量,偏一切法,故修一切善行以为对治。若人修行一切善法,自然归顺真如法故。

    不空大师想到这里,竟仰天长笑,对苏小魂和大悲和尚长作一揖,也不说话,双袖一掠飘然便往西而去。

    苏小魂赞叹道:“不空大师由执着之中解脱出来,尔后成就当真不是我们所能量计的了。”

    大悲和尚也道:“今日他能明心见性,以后少林一派自可身负起武林重责。”

    大悲和尚的话隐有深意,这个少林重责并非指武学而言,而是指仁义的侠风。可以看见的,是继当年达摩东渡之后,所遗下少林寺面壁九年的天地气机,已由离去的这位不空大师所承绵。

    另一端,唐羽仙可不管什么禅机不禅机,好不容易等到苏小魂和不空大师谈完了。唐羽仙走了过来,站到苏小魂的面前,道:“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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