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劫人为质

    第十八章 劫人为质 (第2/3页)

喜,猛地用力一推,一声“克察”之声响过,两扇红漆车门已经洞开!

    黑黝黝地,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他试叫了一声“兰姑娘”,里面毫无反应,他不觉心疑,再叫一声“兰姑娘”时,陡觉有股阴柔劲气迎面拂到!

    这股劲道虽然阴柔,但并不滞带,胡姓老者要想避时,竟自不及,登时只觉胸口一痛,立时人事不知,一交摔倒在地!

    他倒地之声,惊动了华服少年,华服少年偷隙望时,不禁暗叫一声“苦也”!

    正当此时,林中倏又奔出一道小小人影,不清说,这人影自然是胡姓老者的儿子灵儿刚要扑到车门前面他爹爹身前时,大车里面忽然传出一声冷哼声响!

    那声响娇滴滴的,脆生生的,分明是从女子嘴里吐出来的!灵儿!

    这连续的剧变,影响了华服少年的门志,自然也松懈了威猛的攻势!范立山有机可乘,岂肯轻易放过,立时蹈暇乘隙,争回了先机,反而一个劲抢攻过来!

    华服少年全力应付中,瞥眼向车前望时,灵儿也已卧倒在地,不知什么时候跑出一个白衣白裙的少女,正向自己这边姗姗行来!

    华服少年一壁应付范立山的攻势,一壁却暗自担心不已—他想:“单凭她刚才举手投足间,便能点尘不惊地制倒胡振堂父子,看来她武功定必高人一等!眼前一个范立山,我还未必有打胜的把握,再加上她,岂不………”

    突然—那女人的话声打断了他的思潮,只听她格格笑道:“范院主退下来,等我来收拾他。”

    不但莺声悦耳,语气也是十分温和,那里听得到半丝儿要生死搏斗的气息!

    范立山倒是蛮听话,闻说立即跃往那边,背负着双手,冷眼作壁上观。

    华服少年注目望时,来人竟然是个绝色妙龄少女,那副优美姿势,立时把华服少年的两道目光吸得紧紧的,连一瞬也舍不得瞬一下!

    少女频抛媚眼,面浮娇笑,一步一摇,胸臀齐摆,边走边笑道:“呔!看不出你年纪轻轻,会有恁高妙的武功啊!”

    华服少年只觉眼前这位少女,端的是天生丽质,我见犹怜!无论一颦一笑,一言一动,莫不媚态横生,撩人欲醉!

    他不觉看得意荡神驰,忘了她的问话,只是贼眼灼灼地贪看秀色,微笑不语!

    少女媚笑道:“姑娘问你的话哩!你怎么不说呀?l忽然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大笑道:“这叫做『秀色可餐』啊!他连饭也不想吃了,还说什么话着!”

    话声刚一出口,三人齐齐一惊!忙循声望时,范立山和少女身后不知何时站定一个五旬左右,三绺长须,身着蓝布长衫的道范风标老人! .别人犹可,少女的芳心不觉急剧震撼了一下,心惊道:“这家伙怎么竟无声无息地跑来身边而丝毫没有察觉!”因笑道:“老人家开玩笑了!”

    长须老人呵呵笑道:“老朽一生就爱逢场作戏,姑娘个中人,想来定不介意”

    “我是什么个中人?一派胡言”少女心里正暗骂着,又见长须老人若无其事般地侧头朗声大叫啡道:“你们也该来了!”

    “『你们』是谁?谁该来了?”少女和华服少年以及范立山心里同时发出这种疑问!转眼望时,车厢中婷婷走出另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

    她跃下车辕,弯身弄醒了在卧地上的胡振堂父子,轻启朱唇,盈盈笑道:“胡叔叔,咱们也该去谢谢那位长胡子伯伯了!”

    说着,与胡振堂父子款款行来。

    这意外的骤变,再度使三人惊惶不定!不过华服少年心里有数,长须老人将是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他所惊奇和喜悦的,是在一夜之间,两番遇到绝世高人!

    少女和范立山对望了一眼,少女粉脸陡然一沉,对长须老人冷冷说道:“尊驾逢场作戏,居然戏到姑娘头上来了!你这份胆量,的确令人佩服!”

    长须老人笑道:“老朽游戏人间,向来是不分对象的!比如说:你嫡嫡亲亲的爷爷百残和尚哪;生身爹爹苏望山哪,老朽与他们都有一番游戏巧合。自然更不论你这有名无实的傀儡庄主了!”

    要知百残和尚乃是当今『和平山庄』的幕后领导人苏望山的亲伯伯,而苏望山实则是百残和尚和苏望山亲娘的暧昧产物,而苏望山却又与其嫡亲嫂嫂勾搭成奸后,才养下这个苏玉瑛来。他们之间,名义上是叔侄,实际上则是父子、父女!

    这些都是江湖上的秘辛,长须老人不知从那儿探来,如今竟当面揭破,只气得少女竖眉瞪目,粉脸铁青!她娇叱一声,恨恨说道:“那来的许多肮脏话,让姑娘送你到割舌地狱去!”

    华服少年和胡振堂则惊震万分,想不到这娇滴滴的绝色少女,竟是势力遍及江湖的和平山庄的神秘女庄主!

    只见长须老人微微笑道:“好,你怎么说怎么好,只要你办得到!”

    少女愤火中烧,二日不发,罗袖猛拂,立时拂出一团汹涌绝伦的阴柔劲气!

    长须老人不避不让,左袖微挥,整个身子反向汹涌正烈的阴柔劲气中扑来,同时电伸左手五指,疾点少女的肩井大穴!

    早在长须老人抢身猛扑的刹间,少女顿觉自己所拂出的柔劲,生像遇到什么障碍而回撞过来,断知对方的内力业已臻于化境,决非自己所能抗御,更自加意提防!

    一见五指电般抓来,立时暴退娇躯,双袖同时打出两道柔劲!

    长须老人哈哈朗笑声中,阔袖轻扬,依然抢扑如故!

    少女唯一恃为长城的『绝阴掌』,对方居然毫不在意,登时吓得魄散魂飞,只顾连连后退不休!

    长须老人忽然停步大笑道:“你就是这么教老朽上割舌地狱去!”

    少女又羞又怒,秀眉一皱,霍地旋身对距离不远的胡灵儿使力打出一掌『绝阴掌』,同时连纵带窜,一把抓牢摇幌欲倒的胡灵儿,回身得意地笑道:“苏玉瑛拚掉这条命,也不让你老贼得心应手!”

    胡振堂眼见爱子被擒,俨如待宰羔羊,不觉老泪盈眶,望着长须老人不敢开口!

    长须老人绝不介意,闻言忽然呵呵大笑道:“老朽根本就没打算取你的性命,你何必这般紧张,挟人质以为要挟!”

    华服少年见长须老人话语中人有妥协的心意,立即纵身上前,大喝道:“丫头,你把一个小娃儿弄到手里,又待怎地!”

    苏玉瑛格格娇笑道:“待怎地!我只烦他送我五十丈!”

    五十丈,这是一段不算近的距离!华服少年不敢擅专,只频频拿眼扫望长须老人。

    长须老人忽然面现傲色,轻喝道:“老朽但如存心杀你,便百丈之外,谅你也难逃脱!好!

    老朽答应这次再饶你一次,可是你若敢口是心非,那又是例外了!你打点着吧!”

    少女不再客气,真的挟起胡灵儿,暗中戒备地几步一回头,防止那行动绝无声息的长须老人使弄狡计,可是她心底却在苦苦回忆:“怎么再饶我一次!难道他已饶过我一次了?他会是谁呢?………』

    她正苦思不得,陡听一声断喝:“还不放下他来!”声音彷佛就在身后不远!她悚然心惊,赶忙一紧胁下的胡灵儿,掉头望时,身后那有人影!长须老人和华服少年他们不仍好端端地站在原地没动吗!

    她定了定神,放下灵儿,尖叫道:“咱们是有帐算不蚀!娃儿没伤分毫,领回去吧!”

    说完,霍地返身疾驰!

    何消几个起落,人早消失在西边岭下的月色之中!

    胡振堂心切爱子安危,立即飞奔前去探视!

    车子走出来的那个『兰姑娘』,正是白花帮帮主叶三友的掌上明珠叶可兰,只见她满面惶急地向华服少年问道:“那贱女人不会在我灵弟弟身上做什么手脚吧?丘……丘……”

    华服少年眼看胡振堂父子已相偕奔来,于是嘻嘻笑道:“你尽是丘丘丘的丘什么?我还不是个道士!喏!你的灵弟弟不是回来了!”

    叶可兰一见大喜,忙不迭飞步相迎!

    这里长须老人对华服少年神秘地笑道:“小道长,如今人也救了,你也该回高升栈去了!

    说不定西院中还有人等你哩!”

    华服少年正是武当少年高手丘九渊。他一听这话,吃惊不小!暗说:“这老家伙怎会把我的行径摸得这等清楚?不成他跟踪我好久了!他既说西院中有人等我,大概不假,只不知此人又是那个!”

    他一阵电转之后,连忙施礼笑问道:“今夜若非前辈仗义出手,晚辈等正不知何以善后哩!望老前辈留下大名,也好让晚辈………”

    长须老人接口大笑道:“老朽既非施恩,更不望报!年轻人那来许多繁文耨礼,快回客栈去是正经!”丘九渊再打一躬,笑道:“晚辈遵命!晚辈等问过范立山几句话之后,马上就走!”长须老人手拈长须,含笑不语。丘九渊回转望时,不觉大吃一惊,登时愕在当地!原来此刻丘九渊眼中的范立山的身子,整个向前倾斜着,右腿也已高高抬起,分明是跑动的姿势,奇的却是他始终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不弹!丘九渊一愕之后,忽然醒悟过来,回头笑向长须老人道:“敢问可是他在逃跑时,前辈制住他的穴道了?”长须老人几乎忍不住失笑出声,但仍只微笑赞道:“你反应很快,不愧是武当杰出人材!”丘九渊受宠若惊,施施然跑去范立山身边。但等他绕到范立山前面一看,只见他七孔流血,双睛突出,早已气绝多时,不禁脱口骛“咦”了一声!长须老人一听这咦声,便知事情不妙,跑来看了一眼,随即说道:“此人作孽多端,死有余辜—也是老朽一时大意,致令他有服毒的机会!”

    这时,叶可兰和胡振堂父子也已赶到,叶可兰一跺脚,道:“这贼子可惜死了,不然,也可以问问他为什么要劫我!”

    胡振堂恨恨说道:“还不是为了想劫你换那张宝………”

    他忽然觉悟到他不应该说出这些,是以话到口边,又自行顿住。

    长须老人心中一动,笑道:“这已是尽人皆知的公开秘密!谁会不知道白花帮还持有一张『宝藏图』!”

    胡振堂垂头不语。

    丘九渊却乘机辞去。

    长须老人笑对胡振堂说道:“胡兄今欲何往?”

    胡振堂答道:“小弟意欲送敞帮少帮主去陕西一行。只是多蒙援手,还没请教大号哩!”

    长须老人道:“仗义相援,乃我辈份内之事,何必提名道姓!小弟倒是想烦令郎辛苦一趟,好在路程不远,不过一两个时辰,胡兄意下如何?”

    胡振堂满口应承道:“大侠但请吩咐就是!”

    长须老人笑着,从耳朵里面取出一方方胜儿(没有信封光用纸张叠成的小张纸条)交给胡灵儿,并详细说明投交的地点,然后笑对胡振堂道:“小弟尚有要事等着办理,一切都拜托了!”说完,一拱手,迳自步入枣林深处不见。天还不到五鼓,胡灵儿已回到岭上。

    只见他老远老远就大声欢叫着道:“爹爹,你猜胡振堂低暍道:“什么事不晓得走拢了再说,老远就叫叫嚷嚷的!”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灵儿已满面欢欣跑近前来,故意卖弄地笑嘻嘻说道:“你们两人都猜猜看,刚才那人是教我去找谁?干什么事?他又是谁?”

    胡振堂,叶可兰同时一愕,一思量,教人从那里猜起?………

    胡振堂笑骂道:“小崽子,在老子面前也卖起关子来了!快说,是谁?”

    灵儿望叶可兰扮了个鬼脸,笑道:“我知道你们决猜不出来!那人是教我去找刚才和咱们一路来,又帮忙我们打架的那个…………”

    叶可兰失声叫道:“丘道长丘九渊!”

    胡振堂惊道:“他就是武当丘真人!难怪有恁高的武功!”

    叶可兰懒得理会这些,她只急于问灵儿:“去找他干什么?那长胡子又是谁?”

    灵儿说道:“丘……丘真人看过那方胜儿,直皱眉头,只道:『这家伙占了我的便宜不说,还留下这个难题目教我去做!』………”

    叶可兰急问道:“究竟是什么难题目嘛?”

    灵儿嘟起嘴道:“我问过他,他只是不肯说!不过………”

    说到这里忽又眉开眼笑,望着叶可兰神秘地笑道:“他要我告诉你们,尤其是你,那个长须子就是……就是……你再猜猜看!”

    叶可兰如坠五里雾中,两道柳眉几乎凑在一块了!她想了想,终于不耐烦地道:“你不说就拉倒,我才懒得去猜哩!”

    胡振堂也一旁笑骂,灵儿这才一字一顿地道:“他—就—是—唐—剑—宁—”

    ××××××

    距东南海滨不远,那儿有座小小的村庄。

    是日落西山,炊烟四起的时候——

    一个五旬长须的老人,正在这小村前面的石板大路上缓缓溜达着。

    这老人一面缓缓行走,一面四下打量,从他散发出来的怀念眼色中,可以看出他对这座村庄有着深刻的回忆与留恋。

    不错,这些都是真的!因为这个长须老人就是当年曾在这个村庄——李家村中居留过好几年的唐剑宁!

    他不愿惊动熟识的乡人,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接触一下故居的景物,所以他变容易服,潜行回家。

    昨天,他整天逗留在故居——唐家村,遇见了不少儿时厮混在一块玩伴,也偷偷去家中和舍身崖祭奠了娘与师兄的英灵。

    他眼帘所触到的景物,虽然依稀如旧,究竟也多多少少改变了一点。比如说:昔日的玩伴,眼下大半都长大成人,有的甚至娶了妻室生了孩子,当年的幼苗,此刻也成为大树;还有……。

    光阴,是个抽象名词,既摸不到,也看不到,但它却能改变宇宙间的一切事物,而且永无止境,永无穷尽!

    此刻,他正浑然无知地沉醉在昨天故居的情景里,驯至耳无所闻,目无所睹,遗忘了眼前一切一切…………

    蓦地!

    一记高亢的喊叫声把他从沉思中拉过来,抬眼望时,这才发觉自己竟已不知不觉地折入距村口只百十步的黄泥小道上来—

    那高亢的喊叫声,正是从村子里传出来的!

    他心里非常奇怪,李家村一向都十分谧静,那来这等声音?莫非出了什么岔事?于是,大步向村里走去。

    一路了无异状,直到以前的主人李居良住宅前,才见两人轻轻议论着,状极神秘!

    唐剑宁刚刚凑近低语的两人,只见李居良家中飞快奔出一人,对唐剑宁厉喝道:“呔!

    你是那儿来的?”

    唐剑宁认得此人正是李家村出了名的莽汉李阿聪,当下陪笑说道:“老汉是去唐家村访友,路过这儿,见这儿风景幽美,顺便赏玩赏玩来的。”

    李阿聪再把唐剑宁打量了一番,瞪眼说道:“只怕你不是………”

    话没说完,忽然屋子里面有人急叫道:“阿聪呀!老爷在叫你哩!”

    唐剑宁听出这声音正是李居良家中刘总管的声音,不觉兴起怀念之情。

    李阿聪不敢逗留,在临进去的时候,还唠唠叨叨地说:“哼!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我看哪,只怕有些邪门!”

    唐剑宁也懒得理睬他,只留意这两人的谈话,从一些片断的对话里,大致听出是有人邀约李居良夫妇今夜上那儿去赴约!

    究竟是上那儿去呢?邀请他们夫妇的又是谁呢?唐剑宁曾因李阿聪刚才盘问过一下,不便向两人动问,不过他心里明白,单是邀约赴会,决不会引起这大的纷扰,其中必然另有蹊跷!

    好在时间已经听清是在今晚,胸中已有成算,便自安闲地离开李家村。:“旧雨楼扫描月夜人狼 OCR 旧雨楼独家连载 转载时请保留此信息”

    X X X

    天才不过二更时分,月亮还藏在山后没爬出来,天空里只有几点昏暗的星光,冷清清地孤悬着。唐剑宁不知事态真象,生恐耽延误事,所以这时便已潜入李家村。

    他地形熟悉,一路遮遮掩掩,迳行向李居良的后屋摸去。

    当他距离李居良的住宅还有很远的时候,万籁俱寂之下,就听李居良的住宅里面,传出低微的催眠曲调………

    “……当晚风吹拂………

    “张开那丰健的一双翅膀。

    “追随着他,飘向那……。”

    忽然,一个中年人低声说道:“珊!你养养神也是好的,尽还哼它干什么嘛?”

    中年人的语气虽然略带埋怨,但其中爱怜的成份还在多数。

    唐剑宁听出那中年口音正是李居良对夫人林氏所发,不禁使他凄疑到,今夜的约会敢情还舆这首催眠曲调有关?

    只听林氏幽怨地说道:“我这时若不再唱它几遍,以后就怕没得唱的了!”于是,她再轻轻地哼着睡吧!睡吧!我可爱的心肝呀!闭上你美丽明亮的眼睛。当夜幕低垂,当晚风吹拂……张开那丰健的一双翅膀。

    进随着地,飘向那海角天涯。

    哼声中充满了哀怨而怀念的语调,令人不忍卒听!而她,老是一遍又一遍地哼个不停!

    唐剑宁深知这首催眠歌曲的来历,同时也听到从好多有关的人的嘴里哼唱出来过。但每次都几乎不同!

    有时只是显示怜爱,有时则是象徵怀念,有时则是空虚的寄托,慰藉,而如今呢?可以说是集繁复心理之大成,哼的人要把它从歌曲里面发抒出来!

    他不忍再受这份精神负担,于是他绕向旁的地方去,可是那感情繁杂的歌声依然断继地钻入耳朵里来,使他想起一切有关这催眠歌曲的人物,像唐师兄,李敏珊,李居良,蕴华,蕴钟姊弟

    突然!一个低微而深长的叹息声传来!

    唐剑宁心神不属间,陡然听出有女人的声昔在叹息,不觉猛吃一惊,忙停下身形循着那叹息声音望时,前面阴暗的大树下面,仿佛有个人蹲在那儿!

    他运足目望时,只能辨出是个女人蹲在那儿,至于面貌如何?是否相识?一来相距甚远,二来树下光线太暗,实在看不真切!

    一时好奇心大起,打量了一下地形,便绕由东面慢慢近前逼视。岂知一望之下,顿时使他惊喜交集,几乎失声叫了出来!

    皆因树下这个女人正是催眠曲的主要人物李敏珊!

    他心念猛地一动,想道:“今晚莫非是她来邀请李居良夫妇?不然,李氏夫人林氏怎会一再哼那支催眠曲子呢?………

    “不对!如若真是这般,那她就不会躲在这儿长吁短叹了!

    “嗯!对了!她可能是因为听到这支曲子偶然触起了亲情而已!以前我不亲耳听她一再说起过不承认生身之父母——摩云客唐震天和林氏小珊,而口口声声说是『弃儿』吗?看来必是心怀怨恨,而予李居良夫妇以什么报复!”

    他认为他猜测正确。因此对她十分反感,一直躲在暗处,察看她一步的行动!

    只见李敏珊坐在树下,两手支着香腮,不言不动,似是陷入在沉思之中。

    突然!她右拳猛地一击左掌掌心,断然低说道:“我决定这么作法!别人也不能说我心硬!”

    唐剑宁躲在她背后虽然望不到她此际脸上的表情如何,但可以从她甚怨恨的声音里可以想到她的脸色将是如何的难看!私底下也发狠说道:“这丫头的心当真一狠至此!师兄啊!她如不念养育辛劳之恩,对李居良夫妇有所不利的话,做小师弟的只好违背您那付『龙镯』的托付,与她周旋了!师兄,您不是常常训诫我,做人第一要尽孝吗?您与李氏夫妇都没对不起的地方,然则她为什么要与李氏夫妇过不去呢?我这么做法虽然违背了『龙镯』的托负,但也遵行了您的训诫!师兄,您在世英明,泉下也必有知,大概同意我这等措施吧。”

    李敏珊对今晚的事,心中十分矛盾。她有十多年的积怨,十多年,并不是一个短暂的时日。她想,换了另外任何一个人,也难免不天人交战,矛盾不安!

    但她终于决定今晚如何做法了!

    于是她懒懒地站了起来,四下略一打量,迳向李居良住屋相反的庄外急驰而去。

    这时天近三鼓,下弦的弯月,已悄悄从东方山边探出头来。

    唐剑宁见了十分奇怪,她刚才还用拳头猛击手心,并说要硬着心肠去做,怎么忽又跑出村子,作出相反的事情来?莫非她更有什么阴谋?

    他要彻底查究这件事情,仍然暗暗跟着李敏珊窥察。

    跑出村外刚只十多丈,唐剑宁忽然发觉前面有三道人影疾驰而来。朦胧月色之下,除了另外一男一女之外,赫然有崆峒派的一指剑左萍在内!

    唐剑宁蓦然醒悟,李敏珊是不愿自己出面,而利用曾经受她救命之恩的左萍下手!不禁恨恨暗骂道:“李敏珊呀,你居然聪明得紧啊!怎奈又偏偏被我洞烛其奸了!好!我等着你,你只要露出一点破绽,我准教你后悔不迭!”

    那三道人影的身法俱都不弱,眨眨眼,便近了许多。

    李敏珊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对面而来的三道人影,只见她霍地往一株大树后面一闪,然后跃上大树,并利用树叶遮掩躯体。

    唐剑宁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也赶快藏在一块大石碑后面偷偷张望。

    来的男女三人,一路毫无顾忌,迳自向李家村村中奔去!看情形,他们都不像是初次来李家村的。

    唐剑宁料定李敏珊这时必有次一步的行动,全神贯注在那株大树之上,不料一等再等,始终不见李敏珊的动静,心中不免怀疑起来,她是在等候左萍他们出来?还是另有阴谋狡计呢?

    他蓦地想到,假如李氏夫妇不肯顺贴赴约,左萍会不会把他夫妇当场杀死?他想到这里,心里大感着急,不知是往村里察看一下动静的好,还是继续暗中监视着李敏珊的好?

    正当这时,忽见李敏珊一跃下树,箭一般地直向村子里面跑去!

    她这行动,似乎是突发的,唐剑宁无暇思忖,随即尾在她后面跟踪入村!

    李敏珊进入村子,一迳向李居良的住屋飞驰,直到逼近李居良的住屋,才放缓脚步,遮遮掩掩地纵上屋面。

    这时屋子里转出来李居良的声音道:“既然一定坚持着今晚要去,那也没法,就让我陪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