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第 七 章 (第2/3页)

还报!"言毕,大步走出了聚英堂。

    白世儒目送谷中华走出厅堂后,对群豪说:"各位英雄也请速速离开此地,稍刻官兵一到,自有不少麻烦。"

    金弹子宋福寿立即叫道:"走!大家快走!"

    柳海燕尖声道:"不能便宜了江风那小子,找他要回八宝香珠!"八宝香珠!群豪心中又燃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欲火。

    丁胜高声问白世儒:"白侍卫,丁某代表群豪有个小小请求,不知能否允诺?""请讲。"

    "请白侍卫不要向官府提及八宝香珠之事如何?"白世儒故作为难之态:"这个……"

    "白侍卫立下大功,圣上自有厚赏,我等多少也要有点好处,再说……"白世儒剑眉一挑,打断丁胜的话,断然道:"我不提起便是。"群豪一阵哄叫,他们可以放手去抢八宝香珠了!

    丁胜八卦金刀一拍:"江风小子已中孟海雄五毒梅花针,一定走不多远,大家立即分头去找。"

    "丁堂主,江风现在玉女桃花手中,要是遇上那丫头怎么办?"宋玉斌眯眼问道。

    "白侍卫原为江湖双煞命案而来,擒得那丫头交给白侍卫,不是还了一份人情?""言之有理!"

    "走!夺回八宝香珠,大伙平分!"群豪蜂涌抢出聚英堂。

    走了,全走了,只留下白世儒在空荡寂静的厅堂中冷傲地伫立着。

    他阴沉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残而痛楚的怪笑。

    夜月幽林,猿鸣枭啼。

    山峰谷里弥漫着凄迷的夜雾,从山顶灌下来的山风在谷底呼啸盘旋,谷中山松松涛若浪。

    一个破败的山洞卧伏在谷腰崖上,在山松的掩护下忍受着冷风的侵袭。

    洞内,一支松子火把在熊熊燃烧。

    火光映出桃花红朴朴的脸。

    她望着躺在洞岩上的江风,捏着他衣襟纽扣的手不住地颤抖,一张俏脸随着胸脯的急剧起伏而变幻不已。

    心在颤栗,血在奔腾,呼吸已经顿止,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怎能与一个男子肌肤相触,赤身疔伤?若不是这样,他就会死!

    江风脸上肌肉一阵痉挛,继而全身一阵抽搐。

    算是一命还一命,报他的救命之恩!

    桃花牙关一咬,嗤地撕开了江风身上的农襟,结实得像铁铸般的胸膛,浅棕色的皮扶,凸突得像小山包似的肌肉……力量和健美的象征,青春和生命的展示,具有着男人对异性的特有的魅力。

    一刹那间,桃花也觉得自己生命在腾跃,禁不住芳心狂跳,翻腾在她胸臆中的许多理想的晶片,倏地聚结为一体,变成了光彩夺目的憧憬。

    蓦地,胸膛上渗出一丝污血,又一丝。

    桃花心中一震,急忙敛住心思,低头察看江风胸膛上的伤情。

    一共是七个黑点,七颗五毒梅花针,传闻五毒梅花针毒性极烈,中一颗活不过三日,中二颗活不过二日,中三颗活不过一日,中七颗活不过对时。江风已是奄奄一息,命在垂危!

    桃花急忙从百宝囊中取出治伤小盒,打开盒盖,先用小刀在黑点伤口上划开一个十字,然后挖去十字内的黑肉,再用磁石小心翼翼地将五毒梅花针吸出,鲜血汩汩而出,但倾刻之间又变成了黑色。

    桃花从小盒中取出几种药粉洒在伤口上,皆无济无事,冷汗从头额滚落下来,如何能解此梅花针极毒?她秀目一睁,毅然俯身贴到江风胸膛上,用嘴在伤口上使劲地吸吮起来。吸毒求解,这是个古老的传说中的解毒之法,笨拙而又危险,但在这情急之时,她毫不犹豫地采用了这种解毒方式。

    这是她唯一能采用的解毒方式,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生与死,包括自己,全悬于一念。

    一口唾液,一口黑水;一次吸吮,一次晕眩;她感到嘴唇开始干裂,喉咙发麻,腿软绵绵的己似不能站立。

    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她将成为他的陪葬者!

    桃花在失望中感到一丝欣慰,失望的是解不了江风中的五毒梅花针之毒,欣慰的是能为江风而死,名正言顺的和他一同去死。

    "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突然传来。

    桃花弹身而起,扣剑出鞘,身子却是一阵摇晃,眼前发黑,几乎跌倒。

    一条人影飘然入洞。

    "死了么?这臭小子死了么?"声音焦灼,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你是什么人?"桃花冷声厉喝,竭力不让对方看出自己业已中毒。"来人将手中的竹帘招牌一晃:"天涯怪医吕不行!臭丫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江湖之上没有谁敢对老夫亮剑,你竟然敢......"

    天涯怪医吕不行!桃花眼中闪过一束希望之光。

    "原来是吕老前辈,"说话之间,桃花手中盘蛇剑已经入鞘,"在下玉女桃花叩请……""哎……"吕不行急急阻住桃花,"别给老夫来这一套,实话相告,老夫不是来替你们解毒,而是来看你们死的。"

    "看我们死?为什么?"桃花困惑、茫然。

    "因为我愿意你们死。"

    这太不可能了,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如此怨恨?桃花心念之中,寒声道:"既为医者,心行必善;救死扶伤,义不容辞,即使不愿出手相救,也决无赶来看死的理由!桃花实在听不懂吕老前辈话中之意,望吕老前辈明言。"吕不行双目一张,两道锐利的眼光在桃花脸上扫瞄了一阵,坦然道:"你中毒已深,活不过一个时辰了,冲着你替江风吸毒的这份痴情,老夫就实言相告。"他将竹帘招牌搁到洞壁上,然后坐在江风身旁,对桃花正色道:"江风身患绝症,至多只能活两个月的时间了。"

    "哦!"桃花全身一阵抽搐,两眼睁得溜圆。

    "老夫曾承诺治好这小子的病症,但接手后却知无能为力,按老夫行医的规矩,江风死时老夫自当为他陪命,若这次江风死在五毒梅花针之下,他自是被孟海雄所杀,并非死于病症,老夫就不必为他陪命了,所以老夫愿意他死。"洞内空气突然变得诡谲。

    "老夫虽然不能解救江风,但很喜欢这个小子,如果有你陪他去死,他在黄泉路上就不会寂寞了。五毒梅花针乃是五大名山的毒花毒汁碾制浸成,除孟海雄外无人有此解药,老夫虽然能解此毒,但味药也非一时能以凑齐,所以也不怕你执剑威胁我,这就是老夫为何见你吸毒而不予制止,愿意看你去死的原因。"

    吕不行的话冷酷淡漠,似无人性,却也入情入理。

    桃花心弦起了剧烈的震颤,如果吕不行说的是真诂,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死并不足惧,也不足惜,但如果他们就这般死去未免太冤,因为他和她要做的事都没完成。

    吕不行缓缓执起江风手腕,预计的时辰已经到了!

    嗖!寒光闪动,盘蛇剑架在了吕不行的脖子上,桃花压住胸中翻腾的毒气,眸子里闪出了逼人的精芒:"你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否则你就为他陪命!"疯狂的、绝望的挣扎,明知无望仍求一搏,这是人本能的一种自然表现,她的一搏,是为江风,而不是为自己,从而体现出人性崇高的一面。

    吕不行木然呆坐,心和脸色都凝成了固体,傻了,完完全全地傻了,他对脖子上架着的盘蛇剑,根本没有感觉,桃花说的话,也一句没有听进耳里。

    他已测出江风身上除了五毒梅花针的剧毒外,还中了无形消影粉的剧毒,但江风不但没有被这两种剧毒致死,体内的天蚕毒,居然还有减轻!江风现在的昏迷,只不过是三剧毒间的融合,产生的中性反应所致,半个时辰后,江风便会苏醒。

    这是做梦也估想不到的意外!

    吕不行痴痴地发想:难道天蚕毒能像古药书上写的那样:"以毒解毒,置死地而后生?"显然,梅花五毒和无形消影毒,还不能中解天蚕毒,究竟哪一种剧毒与天蚕毒中解呢?二千多种毒物的名称和毒性,一一展现在他的脑海。

    桃花的手指在颤抖,随之颤抖的剑锋,在吕不行脖子上划出了一条条伤痕,鲜血顺着脖颈流下,吕不行全然不觉,仍在毒物的迷宫里游荡。

    由于毒气燎发的绝望的怒火,使桃花心中隐泛着可怕的杀机,无形的静态中的杀机!虽然看不出来,但她能感受到它的强烈。她杀人无数,却不随便杀人。杀戳过重,她耳边回响着江风在白云庵劝责的语言。

    然而,她仍不能抑制内心暴戾的冲动,是吕不行有意让江风去集贤庄送死,是吕不行见死不救,怎能轻饶这等怪医?这是她野性的表现,狠、狂、任性,对一切充满着仇恨。

    "吕不行!你究竟能不能够救他?"她迸声大喝,极力借此来减轻内心的压力。

    "那个木老头怎能救他?只有我才能救。"随着语音,洞内又多了一个女人。

    桃花认出,那女人就是赛刀会上站在孟芙蓉身后的丫环香亭,她立即猜到了香亭的来意,不觉胸中又升起一团妒火。

    "谁要你救他?"言间,盘蛇剑毒蛇出洞直刺香亭。

    香亭身形一晃,避过剑锋,出指如电,点中桃花紫宫穴道,桃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香亭冷哼一声道:"哼!你要我救他,我才不会救哩;小姐要我救,我才是无可奈何,小姐说要我当心你这疯婆娘,要我多向你说几句好话,我看小姐是多虑了,你这两手功夫也不见得怎么样!"她神情得意己极,其实,若不是桃花替江风吸毒中了梅花五毒,香亭岂是桃花的对手。

    桃花被制倒地,除了咬牙切齿地发恨外,亦是无能为力。

    香亭走到吕不行跟前:"喂!你这个死老头,呆老头,老是把着这小子的脉干嘛?把脉就能救他的命?"她不认识吕不行,见他模样,竟把他当成个呆痴人。

    吕不行不动不挪,不摇不晃,两眼凝视着洞顶壁,犹在发呆。

    香亭朝吕不行嚷道:"喂,你聋了,还是哑了?哦,莫非你也中毒了?他中的是梅花五毒,你中的是…冰盅毒……"她不懂医也不懂毒,只听说过这两种极毒,不觉便脱口而出。

    "冰……冰盅毒……对!就是冰盅毒!"吕不行忽地跳起,激动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

    不错,冰盅!冰盅…"

    笑声忽地倏敛,声音变得发抖,"姑娘要…干…什麽?"吕不行的脖子上,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哪里还笑得出声来?香亭冷冷地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说道:"这是五毒梅花针的解药,替我给他喂下去。""你自己不会喂?"吕不行嘴里说着,眼睛却是直盯着香亭手中的那粒通红发亮的解药丸。

    香亭手中短剑一勒:"你这个臭老头!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快给我喂!如果这小子死了,你就得给他陪葬!"说着,解药丸塞到了吕不行手中。

    这是一粒藏有祖传秘药配方的解药丸,寻求各种医、药道上的秘方,是吕不行特有的嗜好,他捏着解药丸,心中又惊又喜,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

    "快喂!"香亭瞪起双眼,厉声催促。

    "是……是……"吕不行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伸出颤巍巍的手,托住江风下颏。

    香亭收回短剑,注目监视。

    吕不行右手修长的二指捏着江风下巴两侧,挤开江风的嘴,左手二指夹着解药丸在空中一晃,塞进了江风嘴中,右手二指一松,顺着嘴唇、咽喉往下一抹,左手二指亦在江风肩井胸部几大穴上迅疾一点。

    "行啦,喂下去了。"吕不行拍拍手,脸上露出睿智而诡谲的微笑。

    香亭虽见吕不行喂下解药丸,仍不放心,稍待片刻,见江风脸色渐润,气色回转,才对吕不行说道:"那小子醒来,告诉他,是小姐救了他的命,要他不要忘了小姐的大恩大德,哼!"哼声之中,香亭己掠出洞外。

    "哈哈……"吕不行从衣袖中抖出解药丸,夹在指间,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吕...不行...你..."桃花在地上挣扎着,眸中闪露着激怒的目光,"太卑……鄙了…""卑鄙?"吕不行走到桃花身旁,面色涨得通红,老夫行医,向来说一不二,光明磊落得很,最痛恨的就是这卑鄙二字。"

    "你藏下解药丸,欲置江…风于死地,这不……卑鄙么?"她目闪寒光,握剑的手不住地颤抖。

    "你以为江风会死于五毒梅花针之毒么?你错了,完全错了。""我不……明白你……的话。"她眼前一阵发黑,说话已是力不从心。

    "这小子身患的绝症,抵住了梅花五毒,因此他根本不会丧命在五毒梅花针下,正好用不着解药丸。"

    "真……的?"

    "老夫何时说过谎言?"吕不行又已动气。

    桃花一阵气促,喜悦、忧郁、伤感、痛楚混合起来的复杂表情,闪过她那黝黑深邃的眼底:"他不会……死了?…"

    吕不行板起脸:"他暂时不会死,但你却要死了。”

    有……一个请求……"

    吕不行脸上罩起冰霜,急急打断她的话,冷声道:"请姑娘免开尊口,你不是老夫的病人,老夫决不会用解药丸来救你,你可知,老夫在江湖上除了天涯怪医之外,还有一个绰号,那就是冷血神医。"

    "请不要误……会……"桃花体内一阵毒气涌上,面部肌肉微微痉挛,嘴唇紧闭成了一条线。

    吕不行把弄着手中的解药丸,满脸是得意洋洋。

    桃花松开剑柄,吃力地从怀中摸出那块琥珀玉石桃花:"请将此物交…给江风……就说…

    说…"

    吕不行扭过脸,惊讶地望着桃花,原来她并不是求他相救,而是另有所托,对她来说,这时刻还有什么比救命更重要的事?

    吕不行接过琥珀玉石,盯着桃花:"说什么?"

    "说我生不能作侍侯他的人,死却愿作伴随他的鬼,要他把我葬到白云庵内古榕树下。"吕不行微微一怔:"葬到白云庵?你这臭丫头,既愿作伴随人家的鬼,为何又要出家?"桃花脸上绽出一丝天真动人的笑容,白云庵是她正式认识江风的地方,他在那里救过她的命,她在那里赠给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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