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第2/3页)

究过这一门神功。”

    他冷哂一笑,道:“你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朱宗潜道:“在下因知这一门功夫还有一个人极是擅长,那人便是『黑龙头』了。”

    门逵道:“何以见得黑龙头擅长这一门神功?”

    朱宗潜见他神色依然不变,不禁暗感佩服。在他记忆之中,这门逵在任何场面局势之下,面色都不会变,这等深沉的心胸,当真骇人听闻。

    他道:“因为黑龙寨的三当家拘魂阴曹屈罗亦懂得这一门闭穴手法,他的武功得自黑龙头所传,由此便可推知。这话由一影大师可以作证。”他停顿一下,让一影大师有机会点头,才又道:“在下见你老亦懂得这一门神功,自然要探询个明白。”

    门逵道:“原来如此,这确是应该弄个清楚的事。”

    朱宗潜面色一沉,道:“但据我所知,卓大侠只晓得这一门神功,却不懂得解救之法。”

    众人都为之瞠目,谁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如此凌厉进攻。

    门逵干笑一声,道:“你如何得知他不懂解救手法?”

    黑鹰史良也冷笑道:“这真是咄咄怪事。”

    朱宗潜转眼望着史良道:“史前辈的意思,可是说卓大侠识得这种解穴手法?”

    史良颔首道:“当然啦!”

    朱宗潜道:“卓大侠是你们两位的结盟兄弟,史前辈亦作证的话,当然可以采信了。”

    众人一听敢情朱宗潜是运用讹吓手法,便却松一口气。朱宗潜突然仰天长笑一声,又使众人都紧张起来。等到他笑声收歇,门逵冷冷道:“朱少侠何事发笑?”

    朱宗潜厉声道:“我明明亲自问过卓大侠,他自承不懂解穴手法,你们却要硬说他懂得,你说可笑不可笑?”

    门逵也厉声道:“我那盟兄在什么地方?”

    朱宗潜面色一沉,咬牙道:“我就是他老人家的嫡传弟子,这身份还不够吗?”

    所有的人全都愣住,寂然无声。冯天保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道:“你若然真是卓大侠卓蒙的高足,这身份自然够了。”

    这便是说,朱宗潜已可以使人相信卓蒙当真不懂得那门功夫的解救手法。这样,便等於证明门逵是黑龙头,是他把这门功夫传与屈罗。

    门逵感到十分意外,事实上他听卓蒙讲究过这一门闭穴神功,但已记不得他有没有讲究到解救之法。他这刻也无暇与史良研究,当下冷冷一哂,道:“放屁,你怎会是我那大哥的徒弟?”

    朱宗潜反问道:“我有什么地方不像了?”

    门逵道:“我那位大哥一生侠义,讲究气节。极重尊卑长幼之序,如若你是他的弟子,早就该过来叩头行礼,岂敢如此狂妄放肆?”

    朱宗潜肃然道:“这话甚是,但我当然有不行礼的道理。我恩师曾对我言道,如若你们当真是黑龙头的话,那就不要理会什么礼数,咱们侠义中人,须以是非善恶为重。我谨记恩师之训,是以不要把你们当作长辈。”

    他一向就有一种尊贵慑人的气度,加上现下神色凛然,令人不得不承认他的道理。他只停顿一下,又道:“我马上就可以证明你们是黑龙头,首先我要问你,你原本在什么地方居住?这问题可从三十年前说起。”

    门逵坦然道:“三十年前我曾游历天下,归来后因与卓大哥八拜结盟,遂定居於襄阳,闭户不履尘世,天下间只有卓大哥和史三弟与我往来,直到最近,方始搬迁。”

    朱宗潜道:“搬到什么地方?”

    门逵道:“洛阳,我素来不受应酬,现下既已说出地点,以后又得搬啦!”

    朱宗潜道:“你说你一直住在襄阳,最近方搬,对不对?”

    门逵道:“不错。”

    朱宗潜厉声喝道:“你撒谎,明明已搬迁了很久,我已经打听过。”

    门逵仍然坦然自若,到目前为止,对方尚未提出一点点於他不利的证据。

    他道:“我搬走之时,曾经用了一点心机和钱财,使那购买房屋之人对外宣称我已搬走了许久,你没有查明白,无怪自以为是。”

    朱宗潜道:“黑鹰史良搬走之时,也用过这等手法?为什么?”

    门逵反诘道:“这又有何不可?你说来听听。”

    盛启心直口快,旁人都不作声,他却插口道:“门兄有理,这等闲事朱兄你管不着。”

    朱宗潜道:“好吧,就算他有理。诸位听到现在,定必觉得在下仍是一味讹诈胡混,其实我却大有用意,马上就可以见效了。”

    众人都测不透其中古怪,所以毫无回声。连那素以机智着称的门逵也十分迷惑,左思右想,都找不出一点点头绪。

    朱宗潜朗声道:“现不在场的人共有十二人,除了门、史二位与在下之外,下的九位前辈,有谁与门逵以前相识?”

    符直最先应一声,接着便是欧阳慎言和归奉节应了。

    朱宗潜道:“这一节又暂且不提,在下建议九位前辈把在下和门逵两人包围在当中,那一个想逃走的话,你们必须全力出手,格杀不论。”

    他停顿了一下,视察过众人表情,晓得这一着很收效。大家都相信他将提出极有力的证据,足以证明门逵是黑龙头,所以作此布置。假如门逵不同意的话,无疑等如承认。

    门逵没有做声,亦毫无表情。

    欧大先生道:“此举对任何人皆无妨害,可以照办。”其馀的人也纷纷表示赞成。朱宗潜在这个当儿还提出亮出兵器的要求,大家也答应了。

    於是他们先行摆好一个圆阵,九般不同的兵器却对着圆阵当中。以这九大高手联合摆下之阵,当今之世,大概没有人胆敢自夸可以任意出入的了。

    朱宗潜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你可有异议吗?”

    门逵哂道:“我何惧之有?此举有意思得很。”

    黑鹰史良道:“我呢?”

    朱宗潜道:“假使你对黑龙头之事全不知情,那就走远些。如若晓得,那就悉随尊便。”他的话说得厉害不过,不但迫得史良不能加入,同时又点明了史良他纵然走开,也并非就全不知情。

    史良哼了一声,退开了六七步。朱宗潜领先入阵,门逵紧紧跟随在后,到圆阵当中站好之后,朱宗潜四瞧一眼,便道:“盛启前辈、杜七姨前辈和归奉节前辈太大意了,假如在下情急突围的话,一定向你们三位当中的一位下手。”

    盛、杜、归三人心中凛然,连忙提聚功力,全神戒备。

    门逵道:“你别净在装腔作势了,有话快说。”

    朱宗潜霍地转身向着他,掣出长剑,双目炯炯,发出威厉光芒,沉声道:“好,我说,你到底是谁?”

    门逵眼中神情变动,道:“你说什么?”

    朱宗潜道:“你当然知道我说什么,快说,你到底是谁?”

    一影大师道:“阿弥陀佛,门施主就是门施主,难道还会变为别人不成?”

    朱宗潜返视着门逵,双目瞬也不瞬,这刻他已用足全身气力精神,贯注在这个敌人身上。他深知自己略一疏懈,便将招致丧命之厄。

    他大喝道:“欧阳帮主,听闻你擅长观测之术,最好请你指出在下此举的原因。”

    欧阳慎言道:“那么老夫就从实说出,得罪门兄之处,还望宥谅。朱兄意思是指门兄戴了面具,想是制作极为精巧的人皮面具,可以一生一世戴在面上,不用取下。这等面具制作得十分精妙,哭笑之际,全然不露痕迹。唯一的破绽就是细微的表情无法表露。”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门逵面上。朱宗潜突然厉声道:“史良你最好别移动。”史良一只脚刚刚提起,闻言一愣,心想他脑后难道长得有眼睛,竟见到我举步?心念转时,那只脚不知不觉放下,果然打消了举步上前之意。

    朱宗潜揭破黑鹰史良意图移动之际,没有一个人转头去瞧,但那些高手们乃是布下圆阵,是以有两三人面对着史良,只须目光一闪,便自见到。欧大先生正是其中之一,他沉声道:“冯兄退后一点。”

    阴阳手冯天保闻言会意,晓得欧大先生乃是把史良交给他全神监视之意,当即退了六七步,转身斜望着史良,遥加监视,另一方面仍可以稍稍见到门逵这一边的情形。

    三手殃神门逵嘿嘿冷笑道:“妙极了,这一着果然厉害不过。”他目光四下转动,扫瞥这一座宽敞高大的厅堂,瞧清楚这座厅堂除了大门之外。尚有两道侧门。目下朱宗潜所立的位置,正好切断他向大门冲出之路。自然冲过他之后,后面尚有龙门队高手的防线。因此,他决计无法从这一面冲出,唯有从两边侧门着手。史良则站在靠大门旁边,倒是很易夺门而出。正因史良在该处,也就使得朱宗潜无法闯过龙门队的圆阵之后,就可以迳出大门。这是假如朱宗潜反而要逃走的话,形势便是如此。

    门逵本已把四下形势看得十分清楚,但他一向是谨慎无比之人,是以在这刻还再查看一遍,才又说道:“即使我面上戴有人皮面具,朱宗潜你又能证明我什么了?”

    朱宗潜冷冷道:“世上总会有人见过黑龙头,你露出真面目,便知分晓。”

    门逵哼一声,道:“这话不无道理,但我又得反问一声,假如我并无人皮面具,便又如何?”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反问,竟使得大厅内的气氛更为紧张严重。只因他们眼下正是以生命名誉等作赌注,非是普通的人那样赌气斗口。人人都晓得门逵不是好惹的人,向来城府极深,谁也测不透他的心意。因此,他刚才虽然透露出好像真有人皮面具遮住真面目的口气,其实也许是一个陷阱,乃是以实为虚之计。

    由於朱宗潜本身的嫌疑亦极大,说不定门逵竟能证明朱宗潜力是那作恶多端的“黑龙头”。

    这样扑朔迷离,五色缤纷般的变幻局势,使得一众阅历极丰的高手们亦不由得大感刺激和紧张。

    朱宗潜双肩一耸,眉眼角彷佛射出森森杀机。

    他道:“假如没有人皮面具的话,总有一个原因使你面部肌肉僵死了大部份,我定要查明这是什么原因,方肯罢手。”

    门逵嘲声道:“只怕到其时已不是你肯不肯罢手的问题了。”

    他举手摸一摸自己的面颊,又道:“诸位对我的疑惑,亦非全无道理,只因那黑龙头向来神莫测,而兄弟我亦素来不与外人往还,加上懂得解救生死穴的手法,嫌疑自然很大………”

    说到这儿,他卖关子似地停歇了一会,目光缓缓扫射过众人,使得所有的人,甚至包括朱宗潜在内,也十分心急,希望他赶快说下去。

    门逵又道:“现下大家都集中注意力於我的真面目上,我在说出隐情以前,先问各位一声,你们对朱宗潜的假面目可有兴趣?”

    盛启道:“什么假面目?”

    门逵道:“便是那个黄面汉子,你们之中有不少人几乎被他杀死。”

    程忿然道:“朱宗潜,你怎么说?你是不是那个黄面孔的汉子?”

    朱宗潜惊讶不已,心想门逵从何得知自己就是黄面汉子的化身?他这一下反击果然厉害不过,因为自己化身为黄面汉子之后,曾向龙门队诸高手加以袭击,虽然用心是试探每个人的武功源流,但此举即已犯了众怒。在未找出黑龙头以前,很难解释得明白。因此,这刻决不可以承认。但假如对方有法子证明自己就是那黄面汉子的话,今日的失败将成定局了。

    他内心虽是震动异常,但面上神色丝毫不变。

    微微一笑,道:“门逵你可有证据么?”

    说话之时,暗付假如他真是沈千机,因此识得康神农所赠的易容妙药,或者他亦有此药,取出来当众试验一下,便是铁证,自已再地无法狡赖了。

    门逵没有掏药的动作,双手依样垂着,口中说道:“我晓得你就是那位黄面汉子………”

    他虽然没有立刻提出证据,但一众高手却已都相信了,现下就等他提出确切的证据。

    门逵沉吟一下,心想:这朱宗潜胆敢一口咬定我载有假面具,此事非同小可,当然曾经观察了许久。但事实上我们只在这利用面对面说了一回话,因此,他决不可能是在这短短时间之内观测出来,即使他当真已观测出来,但在没有更多的观测机会以前,他决不敢贸然一口咬定。所以我晓得他必定就是那个黄面汉子,他当时已跟我说过不少足以令我震惊之言,那时他已观测出我可能戴着假面具。加上现在面对面的一番试探,方敢确信我是戴着人皮面具,我亦因此而推测出他即是黄面汉子。可是这个理由力量不够,说出来全无用处,这便是何是好?

    他用尽平生的聪明智慧,努力找寻说服一众高手的理由。

    终於灵机一触,道:“诸位当还记得那黄面汉子的衣服和兵刃,现在但须派出两三位搜查一下,定必有得发现,如若此法行不通,我还有最后一着,一定能证明他确是那黄面汉子。”

    欧大先生心下暗暗着急,因为他晓得黄面汉子会使“雷霆刀法”,假如朱宗潜既是卓蒙的弟子,又与那擅长雷霆刀法的黑龙头有关,则几乎可以证明“狼人”就是“黑龙头”了。

    他立刻道:“这法子行得通,朱宗潜你反对不反对?”

    朱宗潜心头大震,原来他假扮黄面汉子时的衣服兵刃,果然就在房间内的榻上。这些高手们无一不是阅历极丰,深谙各种江湖门槛之人。不但不会漏眼,甚至可以断言一定能在极短时间之内找到这些证物。他真想不到局势忽然变得如此急转直下,对他不利已极。

    在这等形势之下,他自然不能拒绝,甚至连沉吟了一下也大犯嫌疑。

    不过虽然局势转变成这等地步,龙门队一众高手的目光多半还是集中在门逵身上,并未转移到朱宗潜这边。可见得这些老练江湖人物毕竟不同凡响,各自在心中皆有主张,不会随便动摇。

    朱宗潜应道:“欧大先生怎么说,便怎么办。不过,在下还是希望先揭开门逵真面目之谜。”

    欧大先生方自摇摇头,一个人接口道:“什么真面目假面目之谜?”

    此人话声洪亮之极,众人一听而知乃是秃天王杨元化。

    欧大先生道:“杨兄刚刚赶到,无怪不明底蕴。兄弟却想先请问一声,杨兄何事耽误至今方始赶到?”

    杨元化道:“说出来不免见笑诸位朋友,我老秃刚才自作聪明,暗暗坠后藏了起来,瞧瞧那黄面汉子会不会出现………”

    他话声略顿,一众高手都不由得十分急着听他说下去,因而做成了悬宕的气氛。杨元化自嘲笑了一声,道:“老秃不但如愿以偿,还几乎送了性命!那的刀法凌厉无匹,世所罕见,那股气势,更可以媲美朱老弟呢!幸而老秃一身粗皮硬肉,得以硬闯出他刀剑威力圈外。这也真奇怪,不但不追,反而迅快跑掉。”

    他这么一说,已足以证明朱宗潜并非黄面汉子。

    欧大先生立刻道:“幸亏杨兄及时赶到,门兄没得话说了吧?”

    门逵迟疑一下,道:“当然不必多说了。”

    心想朱宗潜明明就是黄面汉子,杨元化怎么又碰见一个?除非朱宗潜尚有替身,或者与杨元化串同勾通。不过,串同勾通之举不大可能,因为朱宗潜出道至今所有的经过全都查得十分清楚,根本没有时间与杨元化结交。

    他眼见这个最后反败为胜的机会业已失去,当机立断,决意施展最狠毒的手法。大声说道:“现在谈到本人真假面目这一笔了。不瞒诸位说,本人这副面貌果然是假的。”

    所有的人都不答腔,谁都能够觉察出这些高手们乃是更加小心地戒备,全都不敢开口分心,连朱宗潜也是一样。

    门逵仰天一笑,道:“各位如此瞧得起本人,实是莫大荣幸。今日如不解释个明白,断难安然离开。好,朱宗潜,你叫人打一盆干净水来。”

    朱宗潜道:“使得,但在下早已遣开全宅之人,只下几个,也不在这附近。要水的话,便须我亲去取来。”

    门达道:“你要去就丢,罗苏什么。”

    朱宗潜等一下,见众人没有异议,方始谨慎地移动脚步。他每一步都计算过,须得完全不影响这座圆阵,免得门逵趁机发难,突破了圆阵逃掉。

    出得圆阵,他便从侧门出去,不久就回转来,手中捧着一盆清水。还有一张高脚茶几,以便盛放脸盆。

    他把这两件东西放在阵中,接着又从袖中摸出两件物事,门逵以及众人一见,都为之一怔。

    那两件物事一是象牙筷,一是银匙。朱宗潜都放在盆水中,但都在盆边露出一截。

    厅中之人无一不是极为老练的高手,一望而知这两件物事俱有验毒之效,设若水中有毒,立时变黑。

    因此,朱宗潜此举,无疑是防范水中有毒,这盆水乃是他取出来的,故此当无不会是他自弄手脚,定是防范门逵无疑。

    门逵心中的震惊与忿怒当真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原来他着朱宗潜取水之际,毒计已定,将要仗一盆水杀出重围,并且还得毁去一些人,自然最要紧的是朱宗潜,以他估计,一定可以取他性命。

    但殊不料朱宗潜来这么一着,居然抢制了机先。这真是大大出他意料之外,饶他奸狡无比,这刻也不由得愣住。

    朱宗潜朗声道:“门老师请动手吧,我们都想瞧瞧你到底是谁?”

    他的头向面盆伸去,正要掏水洗擦,突然间一丝白光电射而出,一下子打在朱宗潜胸口上。

    这一丝白光乃是从门逵袖口射出,事先既无朕兆,亦毫无声响。两人相距只有数步,朱宗潜自然无法闪避得开。

    一众高手都惊得怒哼连声,但见朱宗潜踉跄而退,双手捧住胸口。

    欧大先生厉声道:“门逵你此举太无道理。”

    话未说完,朱宗潜已发出一声朗笑,挺起腰肢,道:“诸位前辈放心、在下还没有那么容易遭受奸人暗算。”

    他已经足以证明门逵做贼心虚,是以更加镇定从容。而他自己也感到日下比平生任何时间更为冷静。

    他深知这一宗悬案今日已到了揭晓之时,关系至为重大。在这等关头,务必比平常更加冷静,方能毕竟全功。

    门达理也不理众人,一迳伸手抄起盆内清水,洗在脸上。众人都要等看他的真面目,所以没有一人拦阻。

    朱宗潜朗笑之声不绝於耳,但他的精神丝毫未曾松懈,仍然紧紧的钉牢了门逵。

    那盆清水霎时已变黑,朱宗潜笑声一收,大喝道:“前辈们最好退后几步,小心注视盆边约两件物事。”

    他的机智无人不服,大家一齐后退,把圆阵放松许多。

    门逵轻轻一碰,象牙筷和银匙都落在水中,全然瞧之不见。

    他抬起头,抹干面上水珠。但见他面色白皙异常,想是多年未见天日之故。长得甚是清秀,若不是那对眼睛射出阴毒的光芒,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儒雅人物。

    朱宗潜道:“可有那一位前辈认得他?”

    众人全都摇头,门逵冷冷一哂,道:“这世上认得我的人,恐怕找不到一两个了。”

    侧门那边传出一阵狞恶语声,道:“咱却认识你这小子。”

    人随声现,一个高大的人跃出厅中,但见他面色如古铜,狰狞凶恶,手中提着一只钉锤。

    他接着厉声道:“你还认得咱佟长白么?”

    群雄都大感震动,想不到名震宇内的“三凶两恶”之一的铜面凶神佟长白会在此间出现。

    并且似是由朱宗潜安排好,特意来辨认门逵的真面目。

    秃天王杨元化晓得沈千机的内情,也见过双足残废而又被锁在木椅上的康神农。是以眼下一听此人就是沈千机,最感震惊。心想朱宗潜费了无数心机气力,到底已找出了真仇人啦!

    欧大先生道:“佟兄可还认得兄弟吗?”

    佟长白凶睛一直瞪视着门逵,口中道:“咱当然认得你,但你这会儿最好别打岔,沈千机毒计最多,提防送了性命。”

    他的话虽是好意,但欧大先生可有点挂不住了,当下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佟兄打算要把这位沈兄留下了?”

    佟长白道:“咱可不敢夸这个口,不过今日要跟他拚个死活。”

    沈千机道:“这却是什么缘故?”

    佟长白道:“你害得咱好惨,咱们休想罢休,除非你把火熊胆还给我。”

    沈千机冷哂道:“什么火熊胆?早就用掉啦!”

    佟长白狞笑一声,道:“这也干脆,来吧,咱们拚个死活也好。”

    一影大师道:“阿弥陀佛,你们两位当代高手这一场拚斗,无疑哄动一时。可是沈施主到底是不是黑龙头呢?咱们办事可不能冤枉人。”

    朱宗潜应声道:“当然是他啦!前几天的晚上,他杀死了我几位朋友,掌力与那屈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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