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第2/3页)

瞪,凶威迫人,厉声道:“小丫头你拿不拿掉丝巾?如若不拿,咱就脱衣服给你瞧瞧。”此话甫出,呼呼连声,人影乱闪,但贝那六个没有蒙面的长衫客已移到最前面,迫近佟长白。

    那个势态威严,颔下叁绺灰髯的高瘦老者冷冷道:“佟长白,此处不是你撒野横行的所在。”佟长白瞄他一眼,见他背插长剑,当下道:“瞧你的样子,听你的口气,大概是个官老爷了。”那六个长衫客虽然都是老练的江湖,但也被佟长白如此锐利高明的眼力骇了一跳,微微变色。

    原来他们认定佟长白只不过是凶残莽撞的魔头,此所以大吃一惊。

    佟长白突然挥锤疾砸,口中大喝一声“看招”,钉锤呜一声,直向那高瘦老者砸去。

    高瘦老者猝出不意,本能地拿剑横架,“当”的一声,火花飞溅,高瘦老者退了一步,但觉手腕一阵麻木之感。

    佟长白见这一锤居然不曾击落剑人长剑,心中骇然。

    他方待再抡锤追击,忽听那白衣侍女道:“等一等。”佟长白煞住发锤之势,但也见到两个长衫客闻声垂下兵器,他早先已察视出来可疑的地方,这时更加肯定了。

    那白衣侍女道:“我把面上丝巾取下,你得说出你服气的另一个人是谁?”佟长白道:

    “好,一言为定,咱也不用脱衣服了。”挡在佟长白与白衣女当中的人,闻得这话,纷纷自动侧身让过,使他们能直接望见。

    白衣侍女伸手取下丝巾,身子却顺势侧转,这一来佟长白只能见到她的侧面,但见她面色青紫,极是丑陋难看。

    佟长白不禁一怔,两眼发直。

    她格格一笑,道:“很难看是不是?但我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水仙。”佟长白半晌才定下心神,道:“这名字果然好听,那两个白衣女子呢?”水仙道:“你先说出那个使你服气的人是谁?”佟长白道:“好,那是一个女孩子,也是永远穿着白衣。”水仙听说那是个女孩子,似是生出妒意,哼了一声,道:“她生得很美呀?叫什麽名字?”佟长白道:“当然美啦,简直像天上的仙子一般,叫做冰宫雪女。”水仙又哼了一声,道:“原来就是拐走了欧阳谦的冰宫雪女,她在那儿?我想见见她。”佟长白道:“回到冰宫去了。”

    水仙道:“听说朱宗潜跟她很要好,是也不是?”佟长白道:“不错,朱宗潜也是很服气她。”这话他只说一半真话。

    朱宗潜诚然跟冰宫雪女很要好,但服气却不见得,佟长白自家极仰慕服贴雪女,所以极力提高她的身价。

    佟长白竟忘不了对方答应之言,指一指那两个白衣侍女,道:“她们叫什麽名字,也让咱瞧瞧面孔吧!”水仙道:“你对白衣服的女孩子都很感兴趣,想是受了冰宫雪女的影响?”她摆摆手,那两个白衣侍女都取下丝巾,但见她们面目秀美。

    水仙道:“这一个叫玉葱,那一个叫素。”佟长白突然接口问道:“你自己呢?叫什麽名字?”水仙讶道:“我叫水仙呀,你忘了吗?”佟长白怪叫一声,道:“不是忘了,而是知道你不是水仙,那个黄衣服的才叫水仙。”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震动。

    直到此时,他们方始深深知道,佟长白实是极为凶狡之人,并非一味粗莽横行之辈。

    水仙冷笑一声,道:“这话何以见得?”佟长白道:“咱一开始就查察出你是真真正正的领袖,那黄衣丫头,只是你的替身罢了,如若碰上朱宗潜,你就会用传声之法,教她说话,还有一点,那就是你这付面孔实在太奇怪了,如若黄衣的是小姐,决不收留你这种怪样子的丫头,咱敢打赌她的面孔一定相当漂亮,所以叫做水仙。”对方已做声不得,佟长白又道:“你讲个名字出来吧,那怕是假的,咱也有得称呼,不然咱就管你叫丑丫头了。”众人都发出怒吼之声,那青紫面孔的女子举起一手,止住众人,缓缓道:“好吧,你叫我一声春梦小姐就行啦!”她话声一顿,又道:“朱宗潜在那儿?”佟长白道:“他叫咱在这儿等候你们,转告你们一句话。”春梦小姐道:“什麽话?”佟长白道:“他说你才华绝世,至足惊人,但太过自负自傲,所以他要在智谋上挫折你,然後才用武功击败你,咱把话已传到,可要走啦!”那个高瘦老人严厉地喝道:“站住!”佟长白怪笑一声,道:“你没名没姓,咱不理你。”高瘦老人冷哼一声,道:“本大人姓陆,名宣忠,佟兄大概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佟长白一听他自称“大人”,心知他既是露身份,定有灭口之意,心念方转,已有一个长衫客越众而出,迫到他左方七尺以内,冷森森的喝道:“郓水云请佟兄指教几招。”话声未毕,“呼”的响起划风之声,一根幼细竹竿已向面前扫到。

    佟长白身形一挫,缩低了尺许,庞大的身体微转,右手钉锤“鸣”一声扫去,口中喝道:“好啊!你是鄱阳渔隐。”那郓水云使的竹竿色作金黄,又长又细,宛如钓竿一般,他轮动钓竿,使出点、戳、挑、扫等手法,细腻而迅快。

    两人霎时间已拚斗了二十馀招,招招都是生死立判,极尽凶险之能事。但见佟长白锤势越斗越强,郓水云显然落在下风。

    当下又奔出一个长衫客,但见他手提一柄精钢短戟,扑入战圈,宏声喝道:“洪振来也!”他一插手,首先就硬接了佟长白一锤,发出极响亮的金铁交鸣之声,佟长白见对方居然硬接得住这一锤,不禁喝道:“大力神果然名不虚传!”锤势一变,也把洪振卷入锤圈中。

    佟长白放手施为,使出全身本领,力斗这两个远在二十年前已享盛名的高手。杀得痛快淋漓,极是过瘾。

    那郓,洪二人的武功路数,恰是一刚一柔,配合得正好,饶是如此,竟也占不到上风。

    这时虽然只有叁个人动手拚斗,但叱声如雷,加上不时升起震耳欲聋锤戟相碰之声,竟也声势威猛,使人惊心动魄。

    陆宣忠眉头一皱,举步向战圈移去。

    突然间一声佛号传来,宏亮震耳,众人都扭头向东首望去,暮色中但见一个僧人,手提方便铲,巍然屹立在数丈外。

    这僧人接着朗朗道:“诸位施主以众击寡,难道不怕传出江湖,折损了令誉威名吗?”

    他光是说话,却不移动,生像是准备随时逃走。陆宣忠冷冷道:“你是那一座庙里的和尚?”那僧人道:“小僧大业,来自少林。”陆宣忠实在怕他一转身逃之夭夭,是以不敢下令攻击,道:“原来是少林弟子,听春梦小姐说你们曾出手援救佟长白,是也不是?”大业僧目光转到诸女面上,但见她们个个长得都很美貌,不觉一怔,心想:“刚才佟长白明明说那春梦小姐长得极丑,此刻竟没有一个丑女,是何缘故?”他一怔之下,竟也忘了回答。

    忽见其中一个白衣女格格笑道:“我就是春梦小姐,你瞧清楚了没有?”大业僧凝目望去,却只见她的侧面。

    虽是如此,仍然可从她雪白的皮肤,挺秀的鼻子,以及侧面的轮廓上,看出她长得很美。

    要知大业僧内功深厚,眼神极足,虽是相隔数丈,又在暮色之中,仍然能瞧得纤毫毕现。

    她的面貌虽有变化,但声音却没错,大业僧不禁泛起好奇之心,大步走去,意欲瞧一瞧她的正面。

    陆宣忠长剑一摆,一条人影凌空飞起,一跃两丈馀,刀光化为一道匹练,疾卷大业。

    大业僧挥铲扫去,劲力如山。那人惊噫一声,陡然间升起数尺,一迳越过大业,飘落在他身後。

    大业僧眼见来人轻功佳妙无比,刀法又极精奇,岂敢大意。

    脑子里瞬间排除一切杂虑,估计敌人落在身後的位置,一招“随风照日”,反臂抡铲,向身後扫去。

    这一招使得恰到好处,身後敌人竟不得不煞住正欲攻出的刀招,疾退两步。

    大业僧一转身,已瞧清楚来敌,但贝他面色焦黄,鼻尖唇薄,神情甚是阴鸷,年纪约在五六旬之间。

    大业僧道:“老施主好高妙的轻功,小僧总算开了眼界,请问老施主高性大名?”那长衫老者冷冷道:“现下你插翅难逃,我也不妨说出姓名,老夫姓张名奇。”大业僧道:“原来是张老施主,小僧久仰大名。尝闻张老施主以轻功擅名天下,有个外号叫踏雪无痕,只不知小僧说得对也不对?”张奇听得大业这等褒赞之词,心中大为受用,道:“想不到少林高手也得知贱名,如若我老眼不花,大和尚刚才的两记手法,竟是贵寺绝艺之一的风涛二十铲了?”大业道:“老施主当代名家,眼力过人,小僧使的果然是这一路铲法。”张奇道:

    “大和尚言重了,老夫甚愿见识贵寺绝艺,还望不吝指教。”这时他已变得甚是客气有礼,抱刀为礼,方始出招。大业应一声“遵命”,迅快挥铲封架,两人霎时间斗做一处。

    十招甫过,陆宣忠放心地透一口气,回头向佟长白这边望去。但见他们战况仍然凶险激烈如故,双方平分秋色,谁也压不倒谁。

    他正要上前,觅隙出手制服佟长白,忽听春梦小姐叫了一声“陆大人”,当即回头,问道:“小姐有何见教?”春梦小姐道:“那少林和尚武功较弱,陆大人最好率众上前,先把他杀死,埋藏起身,便神不知鬼不觉了。是以须得加急进行。”陆宣忠道:“小姐这话甚是。”心中却大感迷惑,全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他果真一挥剑,率同那两个长衫客,向大业僧奔去。

    才奔出数步,西南角上传来一声大喝,震得众人耳鼓生疼。随着喝声起处,一道人影疾扑过来。

    陆宣忠这时方始明白春梦小姐的用意,敢情是诱敌现身出斗之计。

    那道人影眨眼已扑到,却是个六旬左右的和尚,身量雄伟,看一根鸭卵般粗的禅杖。

    此时一个长衫客已疾迎上去。

    春梦小姐格格一笑道:“法音和尚,你还有一个师侄呢?”法音大师瞥见拦截自己的长衫客手中着一对金环,心知此人就是朱宗潜会过的“紫金环”戈远。

    当即挥杖扫去,口中应道:“那大行师侄已返嵩山,女檀樾何事找他?”春梦小姐伸手挂上面纱,冷冷道:“你这话是真是假,一会儿就揭晓啦!”她举步向佟长白走去,迫近战圈之时,身上白衣被他们的劲风潜力吹拂起来。她站定脚步,凝目瞧了五招。

    蓦然间闪身切入战圈之内,纤手迅快一伸,指尖已点中了佟长白的背後“命门”大穴。

    佟长白怪吼一声,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摔跌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那边厢法音大师杖法一紧,把紫金环迫退了叁步。陆宣忠见他如此勇猛,不禁皱一下眉头,心想:怎的少林寺随便出来几个和尚,就如此厉害?

    当下道:“袁兄,请去助戈兄一臂之力。”这刻只下一个白发飘萧,面貌慈祥的长衫客未曾出战,闻得陆宣忠之言,朗应一声“遵命”,提刀扑上。

    口中喝道:“老朽袁负,请大师指教!”刀光闪处,已欺入战圈之中,与那紫金环戈远,双战法音。陆宣忠一迈步,已迫近大业僧。

    但见这名少林僧人仗看师门传“风涛二十铲”的绝艺,竟与那踏雪无痕张奇斗得难解难分,未分高下。

    陆宣忠心中下骇然,从此以後,他使对少林寺另眼相看,再也不敢有丝毫轻慢之心了。

    他觑准时机,然欺入圈内,长剑迅快剌出。大业方便铲猛可砸落,击中敌剑,陡然一凛。

    原来他这一铲势急力猛,纵然不能击落敌剑,也应把敌剑震开,谁知敌人剑上黏力强绝,竟把方便铲黏住。

    名家拚斗,讲究的只是这麽一线之机,张奇得此良机,运刀如风,连攻叁招,登时把大业的风涛二十铲绵密之势攻破。

    大业本来全靠这一路绝艺,才能与张奇平分秋色。现下铲法已破去,便须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这一来自然大大不利,加上陆宣忠亦已参战,更是不支。十招不到,便被陆宣忠一剑刺中胸口,翻身跌倒。

    张奇低头一瞧,那大业胸口并无血渍。

    不禁赞道:“陆大人的刺穴手法,当真是天下无双。”陆宣忠微微一笑,大有“何足道哉”之意。这时一名青衫人奔到,挟走大业,和佟长白放在一起。

    法音虽是力斗两大高手,仍然察觉全场形势。心知不妙,正待决汤突围,逃离此地,再作打算。

    那知陆宣忠等人已迅快奔来,把他团团围在当中。紧接看那春梦小姐也走过来,说道:

    “老和尚,你的武功虽是不差,但我们人多势众,又擒下了你一个师侄,你若是知机明理之人,赶紧停手罢战,听凭发落。如若不听良言,我先在你眼前,杀死那大业,这才命众人一拥而上,将你击毙当场。”法音被她一番话迫得透不过气来,他可真害怕这个女子会把大业当场杀死,只好依言煞住杖势。

    戈、袁二人亦立即停手。

    法音道:“姑娘把我们怎样?”春梦小姐淡淡道:“我打算收服天下各家派高手,假如你不降服的话,我也不会杀死你。”法音心知朱宗潜就在河边水中泡着,这里说话,他大概听得见。

    当下又道:“姑娘如若不用杀戮手段,贫僧想不出还有什麽法子,能令人降服?”春梦小姐道:“我自然有办法。”她伸出玉手,又道:“禅杖给我。”法音依言递去,春梦小姐忽然缩手,道:“假如你发誓不反抗不逃走,我就不必点你的穴道了。”法音道:“姑娘若是信的过贫僧,如此也无不可,只是这诺言须有个时限,总不能要贫僧一辈子都不反抗不逃走?”春梦小姐道:“这个自然,现下我们启程回返洛阳,你一踏入我府门之时,此约便失去效力。”法音领首道:“使得!”当下发了一誓。

    陆宣忠道:“朱宗潜果有过人之智,咱们若是能擒下此子,放眼天下,已无抗手之人。”春梦小姐道:“不错,他的智谋武功,都在佟长白之上,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走吧!”众人一同离开,不久,已掠过了大行和尚的视线。

    大行和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因这一群人之中,两个黑衣人,分别把佟长白和大业二人扛在肩头,而法音则手提禅杖,夹杂在人堆中行走,全然没有受到任何束缚。

    这等情形,除非是法音已经投降。变成对方之人。否则他岂肯任凭大业被敌人活擒而不反击?

    大行几乎冲了出去,问个明白,幸而终於忍住。等这一堆人走过了,这才悄悄跃落地上,小心跟蹑在後。

    走了六七里路,天色已黑,他们已在大道上走了一程。大行小心翼翼地跟踪前面的敌人。

    陡然间背後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可真把他骇了一跳,疾然旋转身躯,只见一个六旬老者,身穿长衫,面色漆黑。

    相距只有五尺左右,他手中着一口吴钩剑,冷冷地注视看大行,吴钓剑欲发未发,招数凌厉。

    迫得大行不能不提铲作势,以应付他的袭击。

    两人相持了片刻,一阵步声传入大行其中,登时晓得那一群敌人又回转来。但他须得集中全神对付强敌,竟不暇回顾。转眼间,两支火炬燃点起来,由两个青衫人持着,分立两旁。

    春梦小姐手抱那白色小兽,缓步走过,绕到黑面老者身侧,打量了大行一转,才道:你本是参禅礼佛之人,全然不谙江湖上的门道,我劝你立刻放下方便铲,用不着尚作负隅之斗了。”大行道:“姑娘是谁?”春梦小姐道:“人人称我做春梦小姐,你也这样称呼吧!这一位是铁面神判逢灵,你当必听过他的威名?”大行点头道:“逢大侠成名多年,小僧也曾有个耳闻。”他见那逢灵剑势略弛,趁机迅快回顾一眼,但见法音师叔站在两丈馀远观看,竟不做声。

    他目光一掠即返,重又戒备敌人的吴钩剑,是以竟瞧不出法音面上表情如何?春梦小姐道:“你既然晓得他的声名,难道还须动手之後,方肯认输吗?”大行迅快的想了一想,道:“姑娘怎知小僧没有江湖经验?”春梦小姐笑道:“假如我是你,定要数清楚来时多少人,回去时又有多少人?两下人数相符,才出来跟踪。由此可知你不识江湖门道。”大行回想起来,果然忘了点算回去时的人数,以致踪迹败露。当下叹一口气,垂下方便铲,道:

    “小僧已失了机先,今晚不认输也不行了。”春梦小姐道:“你作此决定,却又证明了你乃是很有头脑之人。若在江湖上磨练一些时候,便须刮目相看了。”法音大声道:“大行过来吧,咱们两人共进退便是。”这话是说给春梦小姐听的,那也就是说,法音可以逃走之时,大行方可以逃走或反抗。

    大行转身走过去,疑惑地向黑衣汉子望一眼。

    法音道:“他们都是穴道受制。我亦因不敌,所以答应暂不逃走,免得让人家扛走。”

    大行释然地透一口气,低低道:“连佟施主也被人活擒,可见得这些人手段之高。弟子一时疏忽大意,以致败露了行藏,有辱使命,还望师叔恕罪。”法音道:“是人家太高明了,过不在你。”此时火炬已灭,大众重新上路,向洛阳城走去。

    半夜时分,这一行人才抵达城关,那城门居然还未全闭,直待他们通过,这才关闭。

    法音默默认住方向道路,不久,走入一座高大宅第。

    两个仆人把大门关上。此时众人已处身在一间宽大的厅堂内,灯烛辉煌。春梦小姐向陆宣忠点头道:“今晚想已没事,你们可以去休息了。”陆宣忠道:“小姐之言甚是,请诸位大人各自归寝。”袁负、戈远等人都纷纷离开。

    大厅中,只下春梦小姐等四个女子,三大等四个蒙面青衫,以及法音、大行二僧。佟长白和大业早就让黑衣大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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