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玉趾飘香,艳震江湖

    第17章 玉趾飘香,艳震江湖 (第3/3页)

笑道:“这就是啦,眼下之人,除钟一豪和麦小明外,其他之人,对妹妹都还没有什么企图,钟一豪心倾美色,存有染指妹妹之心,麦小明虽然刁钻古怪,但终是年纪幼小,纵有用心,也不过是想一亲芳泽,只要妹妹稍布施点滴情爱,就可以使他死心塌地,涌泉以报,倒是钟一豪很难对付,妹妹如不布施雨露,慰他一片挚情,只有设法子杀了他以绝后患……”

    谷寒香缓举右手,按在前额之上,道:“你容我想想再作决定好吗?”

    苗素兰微微一笑,道:“此事急也不在一时,三五日决定不迟,天色不早了,妹妹也该休息啦!”

    第二天卯时光景,谷寒香又率领群豪东行,巧妙的把解药分交各人服下,单单未给麦小明一人服用。

    钟一豪纵骑开道,当先而行,谷寒香掀开车帘一角,望着他英俊的背影,心中泛升起万千愁虑……

    迎面的晨风吹飘起钟一豪的衣袂,只见他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谷寒香轻轻叹息一声,两行泪水,缓缓由眼角流下。

    麦小明突然一举缰绳,健马一个转弯,蹄声得得的奔了过来,低声说道:“师嫂,你心中难过吗?”

    谷寒香回眸望了麦小明一眼,笑道:“没有啊!”

    麦小明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你为什么哭呢?”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方绢帕,递了过来。

    谷寒香忽然发觉麦小明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流现出无比的饥渴,眼神闪闪,一直逼视在她的脸上,不禁心头微微一凛,暗道:“这孩子年纪虽然不大,但他目光中流露的饥渴之情,怎的竟和成年人一般模样。”

    只听麦小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师嫂,你心中厌恨我吗?”

    谷寒香道:“没有的事,你怎么这样问呢?”

    麦小明道:“唉,那你为什么想害死我?”

    谷寒香吃了一惊,道:“什么?我几时想害死你了?”

    麦小明道:“那你为什么每人都给他们一粒药吃!单单不给我呢?”

    谷寒香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呢?”

    麦小明道:“我看到他们之中一个人服下药物后,心中就动了怀疑,那知依次问了他们一遍,原来所有的人都服过了,单单我没有服用。”

    谷寒香心知难再欺骗于他,笑道:“那人说我们都中了毒,送来了解毒药物,我不信我们当真中毒,但我又确知那药物没有害处,为防万一,把那解毒之药,分给他们服用,我要拿你来试验一下,是否真有中毒的事……”

    麦小明道:“原来如此,如果我要真的中毒死了,怎么办呢?”

    谷寒香道:“不要紧,有我陪你。”

    麦小明双目眨动了一阵,道:“真的吗?”

    谷寒香探手入怀,摸出了一粒红色丹丸,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么,这不是我的丹丸么,你如果心里害怕,那就拿去吃了吧!”

    麦小明望了那红色丹丸一眼,笑道:“如果那人送来的解药中暗藏剧毒,我们这般人中,只有师嫂和我不会死了。”双腿微一用力,健马突然向前面奔冲而去。

    当先开路的钟一豪突然回过头来,凝目向谷寒香望去,只见她脸上满布着重重的忧苦,似有着无比的忧伤。

    谷寒香缓缓放下垂帘,回头望了坐在身侧的苗素兰一眼,低声说道:“他的神色之中,充满了忧虑,我看他好像很烦恼。”

    苗素兰心中怦然一动,故作不知的问道:“你说的哪一个?”

    谷寒香道:“钟一豪嘛!”

    苗素兰道:“你怕他烦恼,可见是很关心他了!”

    万映霞道:“哼!那个人哪!心术坏透了,不用管他啦!”

    谷寒香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觉着他很可怜……”

    余音未住,忽听一阵急促零乱的马蹄声,盘旋在马车之外,紧接着听得麦小明尖锐的声音,骂道:“你们要找死吗?”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不许动手。”

    谷寒香听得那粗壮的声音,不禁心头一震,揭开车帘一角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伸手拦住了其他的人。

    麦小明背过身子而坐,健马仍然向前奔走,双目圆睁的望着那紧随在马车后面的**个大汉,手中横着宝剑,满脸杀机。

    但见麦小明宝剑一扬,指着那头上包着白色纱布的大汉,高声说道:“你如有胆再往前走上一步,我就削下来你那只耳朵,不信你就上来试试!”

    那大汉目光一扫谷寒香,笑道:“这只耳朵,在下倒是甚望早些被人割去。”

    只听一阵零乱大喝之声,道:“马大哥,寨主虽然未到,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马二扁担双目一瞪,怒声喝道:“诸位可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吗?

    寨主把诸位交给兄弟,兄弟自然要把诸位整头整脸的交给寨主。”

    麦小明笑道:“你自己就落得五官不全,还要保别人整头整脸,不觉着太夸张吗?”

    他又仰脸一阵笑道:“这么办吧!我把你们每个人都削下一只耳朵,你见到什么寨主庄主的也好交帐了!”一抖缰绳,直向前面冲去。

    谷寒香知他出手毒辣无比,正待喝止,苗素兰忽然轻轻一扯她的衣角,低声说道:“妹妹别管这闲事。”

    只听麦小明冷笑一声,纵身而起,离鞍直飞过去。

    他年纪幼小,虽然喝叫之中,充满着杀机,但落在对方眼中,仍然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任何人对他都毫无畏惧之心。麦小明如苍鹰盘空一般,在几人头上打了一个旋转,疾扑而下,手中剑光一闪,登时有一个大汉应声落马。

    他动作迅快无比,那人一落马下,麦小明却借机落在那人马背之上,宝剑一旋,又是一个大汉滚下马去。

    他举手投足之间,连伤了两人,那些大汉,都有些惊慌起来,马二扁担反手一把,怞出挂在鞍上的雁翎刀,举手一挥,余下六个壮汉,突然一收马缰,奔行的健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麦小明冷笑一声,运剑如风,双足一点马镫,人又凌空而起,长剑旋转之间,又有一个中剑落马。

    他一连剑伤三人,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余下的人才有时间取下背上、鞍旁的兵刃。

    只听几声哇啦哇啦的大叫,两柄单刀,一双虎头钧,齐齐攻袭过来。

    麦小明击倒一人之后,人已落着实地,长剑一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柄单刀,两支虎头钩,齐齐被弹震开去。

    麦小明趁势一跃,随手击出一剑,又有一个大汉应手落马。

    马二扁担看他出手,必有一人受伤,心头大为震骇,眼看同伴伤损过半,自己不能袖手不问,大喝一声,抡动雁翱刀,横里斩去。

    此人天生臂力过人,挥刀一击,带起一片啸风之声。

    麦小明看他来势猛恶,也不敢挥剑硬接,当下纵身一跃,轻轻避开。

    马二扁担借机跃下马背,大喝一声,又是一刀劈去。

    麦小明看出他刀势沉猛,又向旁边避开了一步。

    就这一缓的工夫,三个没有受伤的大汉,紧随下马,齐齐挥动兵刃,团团把麦小明包围起来。

    麦小明冷笑一声,抡剑一封,架开了击来的两柄单刀,随手急攻两剑,立时将三个大汉的包围之势冲乱。

    只听他咯咯尖笑道:“我索性把你们一齐送回姥姥家去吧!”说话之间,手中剑势同时加紧,一连三剑,又伤一人。

    马二扁担眼看随行来的七个大汉,只余下两个好人,这等惨重的损伤,定然引起寨主的暴怒和重责,此人剑招的诡异和辛辣,可算生平仅见,自己出手,也是难料,但他未必在一开始接下自己十二招百胜神刀。

    就在他衡度敌我形势之间,又有一人,伤在了麦小明的剑下。

    马二扁担不再犹豫,大喝一声,挥刀攻上,一招“横扫干军”,拦腰斩去。

    麦小明本已早存了硬接他一招刀势之心,但见横击过来之势,威猛谨慎,毫无破绽,虽然平平常常的一招,但却隐含着甚多的变化一般,不禁心头一骇,闪身而退,心中暗暗忖道:

    “别看这人长的粗莽,但刀法精奇,却大出人意料之外。”

    马二扁担大吼一声,又是一刀劈去。

    麦小明只觉他劈来一刀中,暗蕴玄奇,运剑封架,非吃大亏不可,迫得又向后退了一步。

    马二扁担欺身迫攻,连劈三刀。

    这三招刀刀相连,一气呵成,麦小明被他三刀直劈横斩的猛攻,迫得连退了三四尺远。

    马二扁担略一犹豫,又是一连三刀。

    这三刀,比刚才三刀更是严谨、辛辣,麦小明被连环三击,逼得险象环生,几乎伤在刀下。

    三刀过后,马二扁担却停手不再抢攻,横刀而立。

    原来他十二招百胜神刀,已经使出八招,还有四招如若不能把强敌伤在刀下,那就只有坐以受戮的份儿了。

    可是麦小明已被他这八招猛攻的威势所震慑,心中暗道:此人刀法精奇,臂力过人,再打下去,我势将要伤在他的刀下不可。

    抬头望去,已然不见谷寒香等踪影,立刻萌生退志,突然纵身一跃,飞上马背,抖缰纵马而去。

    他一路急奔如飞,一口气追了十几里路,才赶上谷寒香的骡车。

    大概他久未归来,已引起谷寒香等的焦急,谷寒香揭起垂帘,正在回头张望。

    麦小明双脚一点马镫,飞落到车辕之上,笑道:“那人刀法厉害,把我给赶回来了。”

    谷寒香道:“什么人?”

    麦小明道:“就是那个头上包着白布,缺了一只耳朵的人!”

    苗素兰道:“他的武功好么?”

    麦小明道:“刀法之奇,乃我生平仅见。”

    苗素兰道:“这么说来,倒是一位有用之才了。”

    麦小明道:“何止有用,如以他刀法而论,足可独当一面。”说完一笑,又纵身飞落马鞍之上。

    谷寒香回目—笑,道:“看不出他那样笨头笨脑的人,竟然是身负绝技的高手。”

    苗素兰道:“麦小明肯这般夸赞于他,自然是不会错了。”

    谷寒香道:“这么看来,姐姐的办法,当真是不错了。”

    苗素兰道:“如果你肯听姐姐的话,一年内包可使你的艳名,震动大江南北。”

    谷寒香道:“为了替大哥报仇,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在苗素兰巧妙的安排之下,谷寒香的艳名,很快的在江湖上传播开去,上天赋予她一副秀绝尘寰的容色,而苗素兰却使她容色和残酷,以及床笫间动人的韵事同时传播在江湖。

    像一阵狂猛的香飚,给武林带来一阵巨大的波动!

    很多绿林高手,开始追寻这刺激的艳遇,甚至正大门派中人物,也为之震动。

    第一个屈服在谷寒香石榴裙下的人,是那一直暗中领袖西北绿林的屠龙寨主。

    此人以机诈用毒,威震江湖,坐地分赃数十年,但江湖上一直不知道他的姓名,可是他却暗中指挥西北绿林道上的活动。

    一夜的缱绻,使他自愿削了一个手指。可是他的诚心和威名,并没有使谷寒香为之倾倒,像马二扁担一样,一宵过后,谷寒香即不再假词色。

    不过,她留给他一个美丽的希望,那就是谷寒香答应他三年内重投他的怀抱。

    半年时光,谷寒香足踪遍及中原,中原武林道上有四个威名卓著一时的高手,被她的美色征服,不过每一个被她征服的人,都忽然绝踪江湖,不再出现,因此,传言更加神秘。半年后,谷寒香行踪深入了江南,立时在江南武林道上,激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

    这日她们刚好下了渡船,江岸上已排列了十几个疾服劲装的大汉,这些人都带着兵刃,一望之下,立时可辨出是武林道上的人物。

    除了这十几个携带着兵刃的疾服大汉之外,江岸上显得异常的冷清,渡船之上,人踪寥落,渔舟停泊虽多,但却不见一个人影。

    麦小明斜背长剑,当先跃下渡船,紧接着钟一豪、何宗辉、李杰、刘震鱼贯而下。

    苗素兰仍是一身白衣,万映霞绿衫,绿裙,一片青翠,两个人左护右拥着满身红衣的谷寒香,莲步姗姗,走下渡船。

    余亦乐、文天生走在最后。

    排列在江岸上的劲服大汉,齐齐把目光投注在谷寒香的身上。

    她脸上垂着一片鲜艳的红纱,面目隐隐可见,更增加了几分神秘之感。

    麦小明冷哼一声,道:“你们眼睛瞎了没有,这样多人,你们都看不到吗?”

    他虽然经过了甚久江湖历练,脾气仍然是暴躁异常,说完话翻腕抽出背上长剑,大步向前冲去。

    那十几个大汉,一看麦小明亮了兵刃,飕的一声,全都拔出了家伙。为首一个双手分握判官笔的大汉,似是这些人中的首领,微一欠身,说道:“不知哪一位可以做主的人,请出来答话。”

    钟一豪一挥手,道:“什么话和我说吧!”

    那大汉一分手中判官笔,说道:“近来中原武林道盛传着红花公主之名,玉趾飘香,行踪所到之处,无不被激起巨大的波澜,不知哪一位是红花公主?”

    原来谷寒香自称来自西域,贵为公主身份,爱穿红衣,她又生的美如春花,故而传出红花公主之名。

    钟一豪冷笑一声,道:“红花公主身份何等尊高,岂能轻易和你说话……”

    那人冷笑一声,接道:“诸位来此江南地面,也不打听一下,当今江南地面上的行情吗?”

    麦小明手腕一振,飕的一剑刺了过去,口中冷冷喝道:“什么行情不行情的……”

    那人左手判官笔一挥,当的一声,封架开麦小明的长剑,说道:“在下奉命来此,并无和诸位动手之心。”

    钟一豪缅刀一摆,封住了麦小明长剑,接道:“既无动手之心,难道是列队欢迎我们的吗?”

    那大汉肃容说:“江南双豪之名,不知几位听人说过没有?”

    钟一豪道:“听到过又怎么样?”

    那为首大汉仰脸一阵大笑,道:“听到过那就好办了……”

    他微微一顿,收住长笑之声,道:“在下奉江南双豪日、月二牌,特来奉迎红花公主,车、马都已备齐,只要诸位答应一声去字,立时可以起程。”

    麦小明冷哼一声,道:“我们自己有腿,难道不会走吗?要你们费这些闲心干吗?”

    钟一豪回头望了麦小明一眼,低声叱道:“不许多口。”半年江湖行走,钟一豪已隐隐的成了这般人中的首脑,麦小明对他已有了几分惧怕,果然不再接口。

    那手执双笔的大汉冷峻的望了麦小明一眼,欲言又止。

    钟一豪一拱手,道:“我这位小兄弟年轻气盛,得罪诸位之处,还望海涵,容在下请示之后,再给诸位答复。”半年以来,他连番遇上高手,气度方面,大了甚多。

    钟一豪转身对着谷寒香抱拳过顶,说道:“江南双豪,派人奉迎公主!”

    覆面红纱中传出谷寒香清脆的声音,道:“人家盛情奉迎,咱们却之不恭,答应他们吧!”

    钟一豪欠身应道:“属下领命。”转身对那排列的群豪笑道:“已得公主允准,诸位带过车、马,我们即刻动身。”

    那为首大汉收了判官笔,高举双掌,互击三下。

    只听一阵马嘶轮响,三丈外一道突起的堤岸之后,传出来十几匹长程健马,和一辆豪华的双轮马车。

    钟一豪一挥手,麦小明、何宗辉、刘震、李杰等,纷纷纵身上马。

    苗素兰、万映霞扶着谷寒香,姗姗走上马车,余亦乐大迈一步,跨坐车前,伸手从车夫手中抢过长鞭,笑道:“鞭子交给我吧!此处已用你不着。”

    那人冷笑一声,纵身跃落架辕的马背之上,余亦乐也不理他,长鞭一挥,叭的一声脆响,马车疾向前面驰去。

    钟一豪、麦小明等六匹健马,立时散布在马车前后左右,护车而行。

    那背插判官笔的大汉,一提马缰,抢先带路,数十匹快马,环绕着一辆马车,飞驰在沿江的黄土大道上。

    这一阵急奔,足足跑出了十几里路,那带路大汉突然一勒马缰,转入一条荒僻的小径上。

    钟一豪一皱眉头,道:“这条小径如此狭窄,如何能行得马车?”

    那大汉笑道:“小径两边的荒草地上,都是坚硬的沙石地,阁下只管放心。”

    抬头望去丘岭起伏绵连不绝,再行数里,即可进入山岭之中,但却不见一处村舍房屋,不禁心中动疑,回顾了那背插双笔的大汉一眼,冷冷道:“这山区之内,倒是—处极好的埋伏所在……”

    那大汉淡淡一笑,接道:“垂杨村就在那边山岭下,大驾未免太多心了。”

    钟一豪极尽目力,仍然看不出一点迹象,但又不好再多追问,心中却暗自计议道:“如近山区,我立时停马不进,纵有埋伏,又有何惧。”

    又奔行四五里,已到丘岭之下,那带路大汉突然飘身下马。

    钟—豪双足一点,人如掠波海燕一般,疾从马背跃下,悄无声息的落在那大汉身侧,和他并肩而立。

    那大汉回目一笑,道:“好身法。”

    钟一豪冷冷答道:“过奖了。”

    那大汉遥指着左侧一道宽大的山谷说道:“那绿竹环绕,佳木葱茏中隐隐可见的楼阁,就是‘垂杨村’了。”

    说话之间,忽听三声钟鸣,从那绿竹翠木林中飘传出来。

    钟一豪目光环扫,打量那广阔的山谷一眼,只见那绿篁翠木林中,隐隐有人影闪动。忽听车轮声音,谷寒香坐车已到。

    垂帘中传出来谷寒香的娇脆的声音道:“怎么不走了?”

    那背插判官笔的大汉,接道:“已到‘垂杨村’,天下英雄,到此都要步行,有劳公主玉趾了!”

    麦小明突然一抖马鞭,健马直向前冲去,口中大声叫道:“有这等事,宽谷大道,为什么不能行马?”话出口,坐下快马已冲出四五丈远。

    那大汉浓眉一耸,一个箭步,跃飞麦小明马前,右手横臂一伸,道:“站住!”

    麦小明身子一探,右手疾向那大汉手腕之上抓去。

    那大汉右臂一收,疾快的缩了回去,但右手却同时疾击而出。

    麦小明一击不中,双脚微一用力,由马背上疾翻而下。

    但见白虹一闪,森森剑光,已然点向那大汉前胸。

    原来麦小明借那跃下马背一刹间,已拔出背上长剑。

    那大汉武功不弱,麦小明出手剑招,虽极辛辣,但那大汉竟然轻巧的闪避开去,双手一翻,两支判官笔一齐出手,一招“双龙出水”,分袭向麦小明“玄玑”、“腹结”两大要穴。

    两人动作均极迅快,剑来笔往,转眼之间,已经对打了七招。

    两个人似是都未料到对方身手,如此矫健,神色之间,隐隐现出敬佩之意。

    钟一豪高声叫道:“两位请住手……”

    麦小明首先收剑,一跃而退。

    那手执判官双笔大汉似是对麦小明的举动,极为愤怒,正待挥笔追袭,突听一个沉重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我要你奉请贵宾,你怎的这等慢待佳客。”

    那大汉听到声音之后,身躯忽然微微一颤,垂下双笔,恭恭敬敬答道:“小的被迫出手,并非有意慢待佳客。”

    钟一豪抬头望去,只见七八丈外,翠林之中缓步走出两个人来,并肩而行。

    两人身后四五尺处,一排并行着四个青衣童子,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件东西,缓步随在两人身后。

    钟一豪看那施用双笔的大汉,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暗自惊惕,忖道:这人武功不弱,在江南双豪手下也算得一二流的角色,但看对两人的恭谨神态,想那双豪平日待人定然异常严厉了。

    忖思之间,那两个身着长衫的人,已然走近身前。

    钟一豪心中微微一凛,暗道:“看两人缓步而行,怎的来势如此迅快。”

    只听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说道:“哪一位是红花公主?”声音如金铁相击,显然是有着极深厚的内功。

    那手握双笔大汉,突然抬起头来道:“红花公主现在马车之中。”

    钟一豪一抱拳,接道:“公主身份尊贵,不适步行入林,不知能否破例让公主坐车通行入村?”

    说话之间,借机打量了两人一眼。

    只见左面一人身躯魁梧,环目浓眉长髯垂胸,肤色黝黑不怒而威;右面是一位面色白净神态潇洒,满脸和蔼微笑的英挺少年。

    左首那浓眉长髯大汉,环目一顾钟一豪,说道:“阁下何人?”

    钟一豪道:“公主驾前带刀总管。”

    那英挺少年微微一笑道:“‘垂杨村’从未让车马直入,不论何人,要进垂杨村,也得在此处停车下马,烦请总管代为申禀公主,劳玉趾一行入村,兄弟当于接风宴前,敬酒谢罪。”

    钟—豪回目望去,只见麦小明双目凝注两人,暴射出愤怒的火焰,一付跃跃欲动之情,怕他发作误事,赶忙接口说道:“两位既然不肯赏脸,在下等自是不便勉强,强宾不压主,我等就此告别。”

    那黑脸长髯大汉,突然仰天一阵大笑,道:“好一个强宾不压主,需知江南道上,除了我垂畅村外,再无其他之处,可以接待公主了……”

    一阵娇若银铃的笑声,由那车中传了出来,说道:“两位派人用车,把我们迎来此地,并非是我们自找上门。”车帘启处,当先走出来面垂红纱的谷寒香。

    苗素兰、万映霞鱼贯相随,缓缓下车。

    那英挺少年抬头望了三人一眼,笑道:“久闻红花公主艳名,何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言词之间,一派轻佻。

    苗素兰脸色一整,肃然说道:“看两位的神情,定然是江南双豪了?”

    那英挺少年微微一笑,道:“过奖,过奖,妄得虚名,多承挂齿。”

    苗素兰道:“君子不重则不威,阁下的盛名虽重,但人却太轻浮了!”

    那英挺少年脸色一变,似欲发作,那长髯大汉轻咳了一声,接道:“我等派遣专人奉迎公主来此,一则接风,二则有事奉求,并无恶意,诸位请打消敌视之意。”

    麦小明插口说道:“别说一座垂杨村,就算是龙潭虎穴,又有何惧……”

    那英挺少年略经忖思之后,怒容尽消,朗朗一笑,道:“兄弟言重了,我等诚意奉迎,毫无机诈之心,江湖传言失实,以致适才兄弟失礼,尚望诸位海函一二。”说完,抱拳一礼。

    谷寒香欠身说道:“不敢当。”

    苗素兰接口说道:“公主金枝玉叶,甚少跋涉行程,何况山道崎岖,举步艰难,不知可否破例优容以马代步。”

    那长髯大汉沉吟良久,道:“‘垂杨村’自立下此规之后,天下武林同道,无不遵守,公主虽然身份尊祟,但这破例优容,实叫在下作难……”

    他微微一顿后,接道:“在下倒想了一个两全之策,由在下派出两名健汉,以竹椅作轿,暂为公主代步,不知意下如何?”

    苗素兰道:“既可存两位颜面,也应了我们之求,办法实在高明,叫人心生敬服。”

    长髯大汉一拱手,道:“但却有劳诸位步行了。”低声对身后相随青衣童子,吩咐两句,立时有一个青衣小童飞奔而去。

    片刻之后,果然有两个大汉,用竹竿抬了一张竹椅,急驰而来。

    苗素兰、万映霞扶着谷寒香坐上竹椅,紧随左右相随。

    江南双豪长揖肃客,转身带路,钟一豪等紧随双豪之后,直向谷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