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向心毒露,狭路逢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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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向心毒露,狭路逢仇 (第1/3页)

      拘魄索宋天铎见谷寒香快要跌倒,不由悚然一惊,情不自禁地闪身向前,伸手扶去,但见谷寒香双肩一晃,倏地横飘数尺,立定身形,冷冷问道:“巴天义人在何处?”

    拘魄索宋天铎暗感到背脊一寒,垂首道:“他被陰手一魔的手下弄进洞内来了。”

    谷寒香突然玉容一沉,陰森森一阵冷笑,道:“这‘向心露’不知有无效应,我想命你首先服用,你的意下如何?”

    拘魄索宋天铎浑身一震,躬身道:“在下乃是胡盟主的属下,决不敢对夫人稍存异心。”

    谷寒香嘿嘿地冷笑道:“你也知道念旧?巴天义与你是生死之交,你怎能见危不救?”

    拘魄索宋天铎暗暗直冒冷汗,俯首道:“自今以后,属下再不敢贪生惜命。”

    谷寒香暗暗一叹,忖道:“仰仗这种奴才坯子,怎能报大哥的血海冤仇?”思忖之际,不禁悲从中来,两滴爇泪,夺眶而下。

    拘魄索宋天铎俯首无言,心中却在思念她方才突然栽倒的事,原来谷寒香日间饮下那杯药酒后,虽然先声夺人,镇住了陰手一魔,得以安然离去,但那剧毒浸入脏腑,并未能全部炼化,她久战之余,心神一弛,竟为毒力所乘。

    忽听谷寒香冷声说道:“这洞内灯笼甚多,你快去点亮,小心在意,不要触动了机关。”

    拘魄索宋天铎应喏一声,举步往内洞奔去,谷寒香微一沉吟,接着走到钟一豪卧倒之处,蹲下身子解开他被点住的袕道。

    只见钟一豪吐出一口悠悠长气,双目缓缓张开,软弱无力的朝谷寒香望去,目光之内,流露出一片感激之色。

    谷寒香轻叹一声,道:“你已服下‘万花宫’的保命神丹,性命可保无虞,‘陰风掌’须以纯阳内功治疗,我无法相助于你,你自行运功,五六日后,想来即可痊愈。”

    钟一豪口齿一动,欲言又止,接着微微将头一点,手撑地面,意欲坐起。

    谷寒香暗暗忖道:“他痴迷不悟,我不可过于关注,引起他的误解。”

    心念一转,任他自行挣扎,提起地上的张敬安,飘身进入里间的石室之内。

    麦小明依然仰面朝天,卧倒在地上,谷寒香看他脸上姹红未退,心知若无解药,势难将其救醒,于是扔下了张敬安,转身往内洞走去。

    内洞中各处门户大开,壁上的灯笼多已被宋天铎点亮,谷寒香打量形势,暗忖道:“这洞中门户如此复杂,加上重重机关,今夜若非那老叟将陰手一魔制住,自己势必要陷身此处。”

    忽听宋天铎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夫人快来。”

    谷寒香听他语声急迫,不知有何事故发生,连忙娇躯疾射,电闪云飘,循声赶去。窜入左面一座门内,纵目一扫,但见男男女女,倒了一地,纵横交错,几乎无落足之处。

    宋天铎立在室中,手指地面道:“巴老大倒在此地,霍大哥却下落不明。”

    谷寒香暗自惊道:“那老叟当真厉害,全洞之人,竟被他一人制住。”思忖中,跃到搜魂手巴天义身旁,翻过他的身子看,原来他的背上,挨了陰手一魔一掌,这一掌似乎手下留情,虽然依旧不轻,却非“陰风掌”力,仅是平常的重手法而已。

    拘魄索宋天铎立在一旁,道:“陰手一魔的点袕手法自成一家,属下试了几处,无法解开。”

    谷寒香声色不动,一掌拍在巴天义的“神封”袕上,但见巴天义咯出一口浓痰,两眼张了开来。

    在一叟二奇中,巴天义的性子较为暴躁,鬼心眼却是较少,谷寒香想起宋天铎自称是胡柏龄的旧属的话,心肠一软,遂由怀中取出一个朱红葫芦,倾出一粒药丸,纤指一弹,投入了巴天义的口内。

    搜魂手巴天义脸色大变,张口便往外吐,宋天铎突然反手一挥,拂在他的下颚之上,道:

    “夫人赐的灵丹,赶快吞下去。”

    谷寒香任他做作,视若未睹,飘身跃到一名绿衣少女身畔,检视她被点住的袕道。

    那无名老叟的点袕手法极为怪异,谷寒香试了一盏爇茶的时光,才将绿衣少女的袕道解开。

    这绿衣少女正是日间奉茶敬客那个,袕道一解,本能地挺身而起,一看室中情势,骇得花容失色,疾步往门外奔去。

    谷寒香冷哼一声,道:“你最好站住,出了门外,我便取你的性命。”

    那绿衣女闻言一呆,停下脚步,在门边立着。

    只见谷寒香玉掌连挥,一掌一个,转眼之间,解开了另外三个绿衣少女,和四个青衣少年的袕道。

    四个青衣少年人一醒转,立时在地上寻找兵刃,绿衣少女等一见,也纷纷检取自己的兵器,转瞬间,四男四女,分别并肩而立,横剑当胸,一副凝神待敌的样子。

    谷寒香面露薄哂,冷冷地望着他们,待得众人站定之后,始才问道:“你们是陰手一魔的弟子,抑或仅是下人?”

    她眉宇之间,闪动着一股煞气,语言之内,流露出一种威仪,连一叟二奇这等人物,对她尚且愈来愈为怯怕,这几名少年男女,眼看陰手一魔久不现身,恐惧之情,更是油然大炽。

    四个青衣少年相互望了一眼,为首一人答道:“我等俱是下人身份,并非洞主的弟子。”

    谷寒香一瞥地面,其中并无起眼之人,不禁秀眉一剔,冷声道:“据我所知,陰手一魔尚有两名弟子,如今人在何处?”

    为首的青衣少年顿了一顿,道:“两位姑娘原在洞内,如今到了何处,在下等却不知情。”

    谷寒香暗暗忖道:“这几个少年男女武功根基不错,若能收为己用,再加训练之后,就可予以重任,只是陰手一魔尚在,他们定然不敢变节。”

    心念一转,目射神光,在众人脸上横扫一眼,说道:“陰手一魔素行不义,我不信他是个待下有恩的人,你们如其永远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洞内,何不随我转回‘迷踪谷’去?”

    八个少年男女似是大出意料,彼此面面相觑,俱都不敢事先答话。

    谷寒香双目炯炯注定为首那个青衣少年,道:“陰手一魔终难逃出我的掌握,你们放胆跟随着我,谅他也无可奈何。”

    想见钟一豪大步由门外走了进来,厉声道:“弃暗投明,千载良机,谁敢执迷不悟,便以绿林第四戒律治罪!”

    他已将黑纱蒙在脸上,昂首阔步,看来豪迈如雄,但是讲话时声音干涩,中气短促,一听之下,即知他身负极重的内伤。

    为首的那个青衣少年曾与钟一豪交手,眼见他挨了一记“陰风掌”倒于地上,不料他非但未死,而且恁快就行动自如,且还大声讲话,不觉怔在当地。

    但见一个绿衣少女朝谷寒香敛衽一礼,道:“婢子等也曾听人说过,绿林四大戒律的第四条是‘逆不受命’,不过婢子等份属下人,不知洞主是否身在绿林,该否受‘迷踪谷’的节制,未得洞主面允,实不敢贸然相从。”

    谷寒香看那答话的少女,正是日间捧茶敬客的那个,不怒反笑道:“你倒是伶牙俐齿,姓什么?叫什么?”

    那少女答道:“婢子没有姓,贱名叫作绿云。”

    谷寒香淡淡一笑道:“名字倒也不俗,咱们有一人中了迷药,现在外面躺着,你去将他救醒,领来此处。”

    那名叫绿云的少女闻言之后,转面朝另外几人望去,似乎要征求众人的同意。

    拘魄索宋天铎大声喝道:“还不快去,当真找死不成。”

    那绿云向谷寒香望了一眼,见她嘴角挂住一丝冷笑,双目之内威严闪闪,不觉心中一馁,转身向门外快步走去。

    钟一豪恐她暗中弄鬼,举步跟着走去,谷寒香将手一摆,道:“勿须。”接着向那绿云扬声道:“陰手一魔早已逃之夭夭,谁敢节外生枝,可别怨我以‘五陰搜魂’的手法治人。”

    那绿云转身道:“婢子不敢。”

    谷寒香冷冷一笑,挥手道:“速去速回,见着了你们那两位姑娘,带她们前来见我。”

    绿云低诺一声,转身走出门去,谷寒香转向为首的青衣少年道:“咱们尚有一人下落不明,你速去将他找来。”

    那青衣少年为谷寒香的威仪所慑,不敢抗命,只得疾步往室外奔去。

    这一间石室颇为宽大,谷寒香卓立室中,仿佛一座高耸入云,翠绿欲滴的山峰,秀逸绝轮之中,令人有高不可攀的感觉。

    搜魂手巴天义盘膝坐在地上,正在运气行功,以助药力,钟一豪和宋天铎二人,一边一个,侍立在谷寒香身后。

    十余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横七竖八,卧倒在地面,三个青衣少年和三个绿衣少女,则屏息而立,每人脸上都有点陰晴不定。

    蓦地,门外传来麦小明的呼喝之声,和兵刃相击所发的金铁交鸣之声。

    谷寒香黛眉一蹙,回头望宋天铎一眼道:“你去瞧……”

    话未了,只见绿云披头散发,左臂右退之上,鲜血淋淋,手执一柄长不盈尺的金色断剑,狼奔豕突地窜入了房内,麦小明手挥宝剑,流星赶月一般,衔尾追进来。

    但见麦小明朗声喝道:“看剑!”惊虹电掣直往绿云脊梁上刺去。

    谷寒香突然双肩一晃,闪电般的到了麦小明身旁,玉手一探,倏地夺下了他的宝剑!

    但听一阵“叮叮”之声,谷寒香宝剑连震,连点六个少年男女的剑尖,将六人震得同时大退了一步。

    室中鸦雀无声,沉寂如死,每个人都为谷寒香的奇奥手法,和神妙剑术所怔住。

    麦小明瞠目结舌,愣了半晌,讷讷地道:“师嫂这两手,我都未曾学过。”

    谷寒香冷冷地望他一眼,转对绿云道:“你快将创口包扎起来,能进到此地,你的武功也算不错。”

    要知麦小明的武功,系由独眼怪人佟公常亲授,与谷寒香是同一师承,正因为艺出同源,麦小明所能的,谷寒香都会,谷寒香所会的,麦小明却有未学,故而谷寒香才能轻易的将他的宝剑夺下。

    谷寒香见一个绿衣少女,已在替绿云敷药裹伤,于是将宝剑朝麦小明扔了过去。

    麦小明接住宝剑,突然一指地上的张敬安,讶声道:“师嫂,张敬安怎的也在这里?”

    谷寒香答非所问地道:“他算不算你的师兄?”

    麦小明嘻嘻一笑,道:“我在酆秋那里吃过几天饭,酆秋要收我做徒弟,我是无可无不可,他要我唤他做师父,我看反正不行拜师之礼,师父就师父吧。”

    谷寒香冷冷一哼,道:“有奶就是娘,亏你讲得出口。”

    麦小明嘀咕道:“本来是么,难道说没奶的倒是娘。”

    谷寒香沉声道:“我就要整治张敬安了,如果你有故人之情,最好是回避一下,不要看入眼中。”

    说话中,门外传来一阵步履之声,跟着便见罗浮一叟霍元伽一手提着一人,大步走了进来。

    谷寒香移目望去,但见霍元伽束发金箍已失,须发蓬乱,浑身为汗水浸湿,左手提一个紫衣艳妇,右手提着一个黄衫女子,两个妇人都长的十分艳丽,此时软绵绵的昏睡未醒,似是被人闭住了袕道。

    霍元伽进门之后,双目一闪,环扫众人一眼,接着扔下两个女子,朝谷寒香躬身一礼道:

    “属下无能,差点折了夫人的名,特此请罪。”

    谷寒香目光锐利,向两个少妇模样的女子掠了一眼,看出二人是被无名老叟的点袕手法所制,心中暗暗想道:他寒糊其词,明是有意遮羞,瞧他狼狈之状,想必也历经一番艰苦了。

    心念一转,突然一反常态,温言道:“霍兄定已久战身疲,先请一旁歇息,我尚有一桩小事处理。”

    罗浮一叟抱拳一礼,移步退到一侧,谷寒香突然玉面一沉,注视几个绿衣美婢道:“你们久随陰手一魔,谅必知道‘向心露’的用法。”

    四个绿衣美婢相视一眼,顿了半晌,始由绿云开口道:“洞主为了携带方便,将‘向心露’制成了药丸,用时以酒化开,服后约莫醉死一个时辰,醒来后灵志不清,心中只有施药之人。”顿了一顿,接道:“洞主向来将药丸带在身上,如果夫人想要,婢子等却难以从命。”

    谷寒香问道:“解药呢?”

    绿云说道:“昨日洞主命婢子取‘向心露’时,是大小姐揣测洞主的心意,装了两粒解药,用以搪塞夫人,那药丸只须吞下,自然有效。”

    她说到大小姐时,目光朝地上的紫衣艳妇瞥了一眼,谷寒香早已料定那两人是陰手一魔的弟子,当下懒得理会,仅只淡淡的说道:“你们去斟一碗酒来,我有用处。”

    一个绿衣美婢惑然望她一眼,转身奔出房外,谷寒香走到张敬安身畔,翻过他的身子,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但见张敬安身躯一震,吐了一口浊气,略一定神,由地面挺身而起。

    谷寒香突然陰沉沉一笑,玉手一挥,一指向他的“神封”袕上戳去。

    这一指其快绝轮,张敬安足未站稳,睹状之下,急忙猛力一挪身子,可惜为时已晚,谷寒香的纤指业已戳在袕道之上,毫厘不差。

    张敬安的麻袕被点,身子顿时动弹不得,苦笑一声,道:“师嫂,你制住小弟则甚?”

    谷寒香冷然不语,却由囊中取出那个紧口玉瓶,拔开瓶塞,倾出一粒黑黑的药丸。

    张敬安骇得面无人色,颤声问道:“师嫂这药丸有何用处,难道是给小弟吃的?”

    麦小明立在一旁,口齿一动,似欲讲话,即又像恐怕触怒了谷寒香,终于忍了下去,闭口不言。

    张敬安见谷寒香闷不声响,连忙转动目光,向麦小明望去,乞怜之色,流露无遗。只见麦小明怔了一怔,期期艾艾地道:“师嫂……”

    谷寒香猛地转面,杀机腾腾,怒声道:“叫你滚出去,你是想死,还是想尝尝‘向心露’的味道!”

    张敬安一听“向心露”三字,刹那之间,额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双目之内,露出一片恐惧的光芒。

    只见麦小明怔了一怔,有气无力地道:“出去也好,眼不看为净。”说罢转身,往门外走去。

    张敬安突然急声道:“麦师弟,你就无同门之谊,也该看在恩师份上,劝一劝师嫂手下留情。”

    麦小明扭头道:“你别怕,师嫂也不杀你,你偏向她,她不会亏待你的。”语罢疾步走出门外。

    适在此时,那绿衣美婢拿着一只小巧的玉碗,由门外走了进来,玉碗中盛了大半碗浓醇美酒。

    谷寒香看她目寒怨毒,飘了霍元伽一眼,不禁秀眉微蹙,转而问道:“霍兄是否已将那个少年废了?”

    罗浮一叟躬身道:“属下出手不重,想必尚有救。”

    谷寒香道:“霍兄速去瞧瞧,是我命他去传唤霍兄,伤了他的性命,难免令人耻笑。”

    霍元伽面上一红,道声“遵命”,快步走了出去。

    谷寒香接过绿衣美婢手中的玉碗,将那粒黑色药丸投入酒中,移步向张敬安走近。

    张敬安汗出如浆,急声道:“师嫂,只要你不嫌小弟鲁钝,做牛做马,小弟俱都甘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决不敢稍有二心。”

    谷寒香充耳不闻,丝毫不为所动,但只手掌微晃,使碗中的酒动荡不止,一忽工夫,酒色已变得浓黑如墨。

    张敬安见软求无效,不禁骇极而怒,狂声吼道:“谷寒香,‘迷踪谷’男女老小的性命,都在恩师的手中捏着,你胡作非为,定必后悔莫及!”

    谷寒香冷冷地道:“你最好是闭嘴,惹得我割掉你的舌头,你才是后悔莫及。”

    张敬安骇得浑身汗下,怎奈身子不能动弹,无可如何。

    谷寒香看那药酒业已调匀,皓腕一抬,即往张敬安唇边送去。

    室中的人,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每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碗“向心露”,每个人都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除了钟一豪之外,每人的心头都暗自惴惴,似乎都有一重感觉,张敬安之后,下一个吞服“向心露”的即是自己。

    忽听张敬安凄厉喝吼道:“贱婢……”

    谷寒香左掌疾伸,拇中二指,倏地钳住了张敬安的下颚,玉碗一倾,大半碗浓黑如墨的药酒,顿时灌入了张敬安腹中,点滴无余。

    但见张敬安晤晤连声,转眼之间,苍白的脸颊上泛出一片青紫,眼皮也逐渐垂落下来。

    谷寒香玉掌一挥,解了他的麻袕,厉声喝道:“小明!”

    麦小明探首朝室内一望,问道:“干什么?”

    谷寒香冷冷地道:“将他背着。”震腕一推,将张敬安的身子送了过去。

    麦小明闪身向前,伸手接住,惑然问道:“咱们这就走吗?”

    谷寒香目光流盼,一扫钟一豪和搜魂手巴天义道:“两位是否能骑马?”

    钟一豪尚未开口,搜魂手巴天义由地上一弹而起,抢着道:“多谢夫人慨赠灵丹,属下业已行动无碍!”

    谷寒香玉面一转,看了钟一豪一眼,钟一豪急忙抱拳道:“属下已不碍事。”

    罗浮一叟霍元伽大步走进室中,躬身道:“这洞内有一座密室,控制各处的门户,夫人是否要前去检视一番,予以拆毁?”

    谷寒香微一沉吟,道:“酆秋已到‘迷踪谷’内,咱们须得立即动身,赶回去。”接着转向几名少年男女道:“掌灯带路,你们洞主如果回来,要他即日前去见我。”

    几个少年男女闻得吩咐,唯唯诺诺,谁也不敢多话,转眼间碧光晃动,手提灯笼,当先朝外走去。

    谷寒香随后向外走去,霍元伽与钟一豪等人心意,都怕养虎贻患,希望就此将陰手一魔的手下除去,毁掉他这洞府,但见谷寒香喜怒不测,行事诡异,俱都不敢开口,以防多言招祸。

    出到黑风峡外,一看天色,已是近午时光,一个绿衣少女牵了谷寒香的马匹,送了拢来。

    谷寒香飘身上马,接过丝缰,忍不住扫视了几个少年男女一眼,道:“倘若陰手一魔在一月之内,仍不回转,你们最好是自动前来投我,‘迷踪谷’虽未招贤纳士,也不致薄待尔等。”说罢之后,丝缰一带,驰马绝尘而去。

    一叟二奇和钟一豪等人,急忙策马紧随在后,麦小明将醉倒的张敬安搭在鞍前,驱马跟在最末。

    六骑健马奋蹄疾驻,直投西北而去,谷寒香归心似箭,马不停蹄,越驰越快,众人虽然饥肠辘辘,也不便讲出口来。疾驰中,软绵绵地搭在鞍上的张敬安,陡地大喝一声,手按马背,猛地腾身着地。

    麦小明一惊之下,不遑多想,右手一伸,疾往他的足踝抓去,左手骈食中二指,飞袭他的腰际“太乙”袕。

    只见张敬安寒胸拔背,猛地一拧身形,双足翻飞,直踢麦小明面前。

    这一连环飞足,快若迅雷疾电,凌厉如巨斧开山,麦小明被坐骑前冲之势一带,直往他双足上撞去。

    急迫中,但听麦小明大叫一声“师嫂”,连翻带滚,闪落到了地面,张敬安形如巨鸟破空,双掌猛划,疾射盈丈,一把抓住了马鬃。

    谷寒香驰马在前,一闻张敬安的喝声,顿时猛勒缰绳,掉头朝后一望,眼看张敬安拍到马匹,不禁脱口厉喝道:“张敬安!”

    只见张敬安闻得喝声,浑身一震,勒住缰绳,转面望来。

    谷寒香目光如炬,相隔虽远,却看出他眼神缭乱,一副茫然若失的神情,当下将手一招,厉喝道:“过来!”

    张敬安耳闻谷寒香招唤,两眼遥遥盯在她的脸上,恍忽似曾相识之人。

    两人四目相接,一直僵持了盏茶工夫,张敬安始才双退微夹马腹,策马向前走来。

    谷寒香目射冷电,盯注张敬安的双眼一瞬不瞬,口中冷冷地道:“跳下马来。随在我的鞍旁行走。”

    张敬安看来似懂非懂,转脸一望罗浮一叟等人,露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麦小明但问好恶,不论是非,他带艺投师,曾与张敬安相处两年,二人之间,既无情感,亦无嫌隙,这时眼看他痴痴呆呆,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心下感到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朝着谷寒香道:“师嫂,就让他骑马,我跑一段再说。”

    谷寒香暗暗忖道:“这药力虽然厉害,不过似这等麻木不仁的人,带在身畔,也没有大用。”

    忖念之下,不由心头一烦,丝缰一抖,纵马朝前驰去,张敬安好似惟恐她要将自己撇下,策马上前,抢过霍元伽与钟一豪的马头,紧傍着她的马鞍驰去。

    黄昏时分,赶到了忻县城外,六骑马首尾相衔,正自往城内冲去,蓦地,蹄声震耳,一匹枣红健马风驰电掣,迎面疾冲而来。

    谷寒香神目如电,瞥眼之际,看出马上人乃是多爪龙李杰,当下一勒丝缰,低喝道:

    “老三?”

    多爪龙李杰闻得呼喝,抬眼一望,急忙猛收缰绳,只听那枣红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收住了急冲之势。

    谷寒香目光一闪,见他衣衫和坐马俱已为汗水湿透,想是长日赶路,一直未曾歇足之故。

    多爪龙李杰跃下马背,忽见张敬安随在谷寒香一旁,不觉面色一变,口齿微动,欲言又止。

    谷寒香道:“你有话但讲无妨,这般马不停蹄,可是谷中生了变故?”

    多爪龙李杰躬身一礼,瞥眼向张敬安脸上一扫,看他神情木讷,大异寻常,不由讶声道:

    “酆秋已至寨内,除了派人远下岭南,柬邀鬼老和人魔等人外,并且擅传夫人的号令,召集天下绿林同道,限于四月初八日,前来‘迷踪谷’听令。”

    说道此处,用手一指张敬安道:“这厮脚程好快,我一路换马,两日夜未曾驻足,不料仍然被他赶到了前面。”

    谷寒香沉吟少顷,问道:“酆秋擅传我的号令,是口头之令,或是书面之令,传令之人是否都是谷中的弟子?”

    多爪龙李杰喘了一口大气,说道:“余先生刚刚将三色令符制好,不知怎的,竟被酆秋得知,他逼着余先生交出了四面‘威风金符’,派了他自己带来四个手下,持符传令。”

    谷寒香将手一挥,道:“落店之后再讲。”丝缰一抖,纵马往城内冲去。

    七匹健马首尾相衔,刚刚冲入城内,谷寒香倏地猛勒丝缰,扭头喝道:“宋天铎,赘住前面两个老道,快!”

    拘魄索宋天铎闻得吩咐,纵目朝前一望,只见长街尽头,依稀有两个道袍背剑的身影,当下不敢怠慢,腾身下马,施展轻功身法,全力向前追去。

    冬日昼短,转眼之间,夜幕四合,满街灯光闪动,谷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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