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向心毒露,狭路逢仇

    第24章 向心毒露,狭路逢仇 (第2/3页)

策马在前,沿街徐徐行去,找着了一家客店,率领众人投入店中。

    众人俱是整日未进饮食,落店之后,立即开始饮酒用饭,那张敬安痴痴呆呆,守着谷寒香寸步不离,一起一坐,俱都随着她行动。

    谷寒香秀目流盼,一顾霍元伽道:“近来的江湖情势,霍兄料必清楚,绿林之中,是否有后起之秀?”

    黑风峡一战,使她威仪倍增,罗浮一叟听她询问自己,不由自主的放下酒杯,抱拳答道:

    “自从盟主身死后,少林、武当两派,气焰更甚往昔,加以绿林道中领导乏人,是以只要小有名气的人,全都敛迹养晦,以避株连,新起的人物尚未听说有过。”

    钟一豪忽然接口道:“崂山三雄,对胡盟主崇敬有加,他们得了夫人的号令,定然不待四月初八,即会赶到迷踪谷内,还有属下的一些旧部,也必是闻令动身,兼程赶来。”

    谷寒香转眼望着麦小明,问道:“酆秋共有几个弟子?”

    麦小明笑道:“三个半。”

    只见谷寒香玉面一沉,双目之内,迸出一股煞气,麦小明急忙接声道:“本来就是,我算半个。”一指张敬安道:“他还有两位老兄……”

    谷寒香突然冷冷一哼,截口道:“酆秋是罪魁祸首,本来我打算料理了陰手一魔之后,就去找他算帐,不想他自投罗网,竟会送上门来。”

    麦小明问道:“师嫂想要杀他吗?”

    谷寒香冷冷一笑,尚未讲出话来,之外,突地传来一阵疾步之声。

    众人转面望去,只见拘魄索宋天铎举步若飞,匆匆奔了进来。

    谷寒香双眉微耸,问道:“那两个老道,可是武当派的?”

    拘魄索宋天铎行了一礼,道:“正是武当四阳之二,青阳白阳二人。”

    谷寒香悚然一惊,暗暗忖道:“在武当派中,这两人辈分崇高,联袂北上,定然是有重大事故。”思忖之际,一股腾腾杀机,陡地自眉心露出。

    拘魄索宋天铎话未讲完,睹状之下,心神不禁一凛,不觉的住口不言。

    谷寒香沉声问道:“两人如今到了哪里?你是否泄露了行藏?”

    拘魄索宋天铎忙道:“二人并未发觉属下,他们才到城北一家客店门外,店中立即有个中年男子迎出,三人未曾交谈几句,同时往城外奔去,行色匆匆,好似有什么急事,属下跟出城外,发觉三人所去的方向并非恒山,故而回来请示。”

    谷寒香忖道:“武当派人多势众,‘五行剑阵’非同小可,想杀武当四阳,谈何容易,现下这两人落单,再不下手,更待何时?”

    心意一决,顿时推杯而起,目光一扫钟一豪和巴天义两人,道:“你二人内伤未愈,就留在店中歇息吧。”说罢当先往房外走去。

    张敬安一见,立时跟在她的身后,霍元伽与麦小明也都离座而起,随同向外走去。

    忽听钟一豪大声道:“属下也愿同往。”

    谷寒香似是无心理会二人,随口“嗯”了一声,疾步往店外走去。

    她出了店门,宋天铎立时上前带路,一行八人,顺着长街疾行,直往城北奔去。

    她出城外之后,谷寒香问明所行的方向,立即吩咐众人随后跟上,自己展开轻功脚程,全力朝前疾追。

    旷野之上,夜风呼啸,遍地积雪,泛出一片皑皑的白光。

    她这一全力疾奔,霎时撇下了众人,但那张敬安却如流星赶月一般,虽然终是越掉越远,却逐渐超在霍元伽等人的前面,麦小明好胜之心大起,竭尽全力,紧追在张敬安之后。

    疾奔了半个时辰,突见一座小小的冈峦横在前面,隐约的金刃劈风之声,随风送到了耳畔。

    谷寒香深吸一口长气,飕飕飕接连激射,刹那之间,抢进了数十丈距离。

    突地剑光耀眼,强劲的掌风,呼呼作啸。

    谷寒香一跃七八丈,娇躯尚未着地,忽见人影晃动,喝叱之声大起,眨眼之间,四个手执兵刃的男子,一字排在眼前。

    但听一个粗重的口音大喝道:“来者何人,火速报出名号!”

    谷寒香目射冷焰,向身前四人横扫一眼,莲步轻移,直往打斗场中走去。

    这平冈之上,三个人激斗正烈,一个是五短身材,瘦骨嶙峋,双臂特长,鸠形鹄面的人,另外两个,则是一般打扮,发挽道髻,身着藏青道袍,花白长髯,飘拂胸际。

    忽听先前那个粗重的口音厉喝道:“回去!”

    原来四个拦阻谷寒香的大汉,被她慑人心神的目光一扫,俱各为之一怔,待得神志清醒,谷寒香业已走到近处,玉掌一挥,直向居中二人横劈过来。

    那出声发话之人立在最右,此人手持一柄宽达五寸的厚背锯齿刀,一见谷寒香恃强硬闯,不觉恼羞成怒,声出刀出,反手一招“猛虎当道”,一刀斜劈过去,霍霍刀风,震得人耳膜生痛!

    但听居中二人齐声一哼,身形后仰,被弹出一丈开外。

    谷寒香随手一掌,既无劈空啸风,亦无暗劲潜力,两个手横兵刃的彪形大汉袕道已被震闭,倒地不起,说时迟,当时快,未见她变招换式,纤指倏合,已将那柄势如疯虎的锯齿刀握住。

    那人一刀劈出,蓦感手腕一震,刀身纹风不动,骇极之下,双退一坐马步,暴喝一声,竭尽全力,猛地将刀往怀中一夺。

    同时间,左面那名大汉大喝一声,一根粗如鹅卵的七节钢鞭,朝谷寒香拦腰击到。

    谷寒香一双冷芒逼射的美目,依然盯注打斗中的二道一俗身上,但听她冷森森一哼,纤腰微摆,形如柳絮随风,倏地横飘三尺,借着移形换位之势,皓腕陡地一折。

    忽听一个清朗的口音纵声道:“姑娘手下留情。”

    话声中,一条人影如雷奔电射,由十余丈外一闪而至。

    此人轻功奇高,来势如电,谷寒香心头微微一惊,功贯五指,力透刀身,霍地沉腕一拧。

    但听“呛”的一声脆响,那柄宽达五寸背厚寸许的锯齿刀,竟被她春葱似的纤指硬生生捏断。

    似她这等娇美如花,柔弱如水的女子,手握刀锋,力断利刃,怎不令人骇然,两个大汉骇极而痴,目瞪口呆地立在当地,仿佛泥塑木雕似的。

    那电闪而至的人影突然沉声道:“尔等还不退开,莫非当真要找死!”俯身挥掌,顿时解了地上两人的袕道。

    两个大汉闻言一惊,齐声一喏,疾步退了开去。

    谷寒香凝目望去,只见来人年约二十五六,一身银色劲装,剑眉星目,猿臂蜂腰,背插宝剑,英气迫人。

    忽听剑气掌风之中,响起一个苍劲的口音道:“时寅,贫道等以多胜少,情非得已,你再不束手就缚……”

    只听那鸠形鹄面,瘦骨嶙峋之人截口道:“少放屁!胜得了大爷时,大爷将项上的人头给你。”

    语声中,双掌翻飞,忽击忽扫,疾变如电,招招不离两个老道的要害。

    谷寒香暗暗忖道:“此人骨头好硬。”移目望去,只见那人脸色铁青,双掌乌黑,手肘以下,条条血管偾张,将手掌胀得又粗又大。

    她目光如炬,三人虽然动作快速,往来如电,但在雪光反映之下,她却看得纤微尽呈,巨细不遗。

    那猿臂蜂腰的男子见她望了自己一眼后,重又凝神观战,移步往场边走去,不禁俊面微红,抱拳道:“姑娘尊姓芳名?此人使的是‘黑煞掌力’,奇毒无比,姑娘若非……”

    他本想说“若非他的同道,最好不要拢去。”话到唇边,忽然想到如此秀美高雅的女子,决不可能是那时寅的党羽,莞尔出言,只恐唐突佳人。

    要知谷寒香也不过二十许人,她天生绝色,虽然饱经忧患,心若槁木死灰,但是外表看来,依然是个艳光照人的少妇。

    谷寒香一听那以一敌二,掌对双剑之人姓时,使的又是“黑煞掌力”,顿时芳心一动,飘身向场边闪去。

    那猿臂蜂腰的男子,见她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不觉一呆,接着双肩一晃,随着跃了过去。

    蓦地,一阵疾风贴地掠到,但见张敬安举掌一挥,不声不响,陡然朝那猿臂蜂腰之人背心击去。

    这一掌来势奇诡,力道惊人,掌挟腥风,凌厉之极。

    那猿臂蜂腰之人,身手居然极高,耳闻掌风袭到,蜂腰一扭,霍地转过身来,健腕一抡,猛地一掌迎去。

    忽听他惊声道:“血手印!”

    “砰”地一声巨响,两掌一接,激风旋回震荡。

    他功力原本较逊,又是仓促反身发掌,以短敌长,竟被震得右臂麻木,内腑齐动,眼花耳鸣,身躯弹出一丈之外。

    张敬安一掌拍出,身形丝毫不停,瞬眼之间,静立在谷寒香身侧。

    突地,麦小明疾掠而至,敞声笑道:“范玉昆,吃我一掌!”扬掌一挥,猛向那猿臂蜂腰之人天灵盖上击下。

    但听喝声大起,六七条人影齐向麦小明扑至,寒芒电掣,刀剑鞭钩俱有。

    原来这猿臂蜂腰之人,正是已死的神剑范铜山之子,北岳“落雁谷”之战,曾与麦小明狠拼百余合,未曾分出胜负。

    名家之后,果然非同凡响,范玉昆被张敬安的“血手印”震出丈外,身形依然未倒,此时眼看麦小明一掌压下,欲待还击,无奈右臂无法举起,只得恨声一哼,猛力往一侧窜开。

    麦小明嘻嘻一笑,道:“饶你不死!”腾身而起,倏地飞过迎面扑来之人的头顶,泻落于谷寒香身旁。

    激战中的两个老道,显然是知道谷寒香是敌非友,两人一般心意,都想速战速决,尽快将那名叫时寅的人毁在剑下。

    两个老道功力之深,堪称武林一流高手,两人所使的剑法,更是大异寻常,但见此剑未消,彼剑即长,此剑倏出而收,彼剑未动而至,交织来去,如穿梭织锦,相生相应,绵密极顶,重重剑幕,将那时寅紧紧地裹在其中。

    麦小明看了半晌,心中大感不服,脱口道:“师嫂,两个牛鼻子太不要脸,我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好吗?”

    他至今尚着道装,见着道人,仍然叫牛鼻子。

    谷寒香面如玄冰,眼神随着三人的剑掌幻动不已,口中冷冷地道:“留神瞧着,休得多话。”

    麦小明嘀咕道:“武当派的‘两仪剑法’,有什么好瞧的,‘五行剑阵’,我也杀得进去,杀……”他要说杀得出来,忽然住口不言。

    倏地,风声嗖嗖,一叟二奇和钟一豪、李杰等人,先后跃到场边,簇拥在谷寒香两侧。

    这面的人越来越多,范玉昆和激战中的两个老道,俱都觉出情势严重,霎时间,人影晃动,原是环列一圈的人,这时雁行排列,与谷寒香等人遥遥相对,两个老道也剑势紧迫,招招制敌要害。

    那时寅殊为沉着,剑幕愈缩愈小,两柄寒光耀眼的剑尖,在他周身大袕上点来划去,他却丝毫不见忙乱,双掌交挥,护住周身要害,乘隙还攻,气势如虹。

    他这黑煞掌力,乃黑道中极负盛誉的绝技,除了掌势雄厚浑猛之外,还夹有异常强烈的毒气,一被击中,纵然不被震死,亦将为掌毒所伤,难逃一命。

    拘魄索宋天铎站了一会,见那“两仪剑法”循环相生,如江河下泻,越来越见威猛,时寅随时有丧生的危险,他虽不知时寅的来历,却知必是黑道中人,敌忾同仇,不免关心,因而移近谷寒香身侧,低声道:“启禀夫人,这两个杂毛,即是青阳白阳。”

    谷寒香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激斗中,危机迭起,那时寅想是知道难逃一死,因而泼出了性命,招式一变,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冀图拼个两败俱伤,与敌偕亡。

    蓦地,谷寒香冷冰冰一哼,人影乍闪,投入了剑气掌飚之中。

    场外之人,俱都早已跃跃欲动,谷寒香哼声才出,麦小明即已翻腕拔剑,纵身往场内扑去。张敬安神志不清,反应较为迟钝,但他功力津湛,身法快捷,谷寒香娇躯一动,他也随同动作,纵身扑向场中。

    岂料谷寒香的动作太快,麦小明和张敬安才至半途,其余的人刚刚转过念来,场中业已冷笑、怒喝、闷哼之声,同时响起,四条盘旋交错的人影,快若火花飞溅,突地分散开来。

    凝神看去,只见谷寒香满面冷笑,卓立在原地,两个老道手横长剑,并肩立在两丈开外,须发倏张,脸色气得铁青。

    那时寅站在两者之间,气息喘喘,汗水如浆,胸前一道长几盈尺的剑创,血涌如泉,转眼之间,湿透了胸前的衣衫。

    谷寒香突然陰沉沉一笑,朝着青阳白阳两个道人道:“你二人休要不忿,如果你们的本领,仅止于这套剑法,今夜就别想活命。”

    青阳道长未及开口,白阳已抢先怒喝道:“你的口气好大,莫非与‘迷踪谷’有何关连?”说着向一叟二奇等人瞥了一眼。

    谷寒香冷冷地道:“我姓谷,天下绿林,俱都归我统辖,你是青阳,还是白阳?”

    她适才投身剑丛之中,出手救人,虽只一招半式,却令青阳白阳震骇不已,是以她虽自称统辖天下绿林,两人却无法不信。

    白阳道长惊诧未已,站在一边的时寅突然身形一仆,张口一喷,吐出一口紫血。

    谷寒香双眸凝光,在他面上一转,惑然道:“我瞧你血中瘀块,莫非内腑已被重手法震伤?”

    只见时寅双眼一翻,打量了谷寒香一眼,道:“哼!我若未曾受伤,凭这几个鼠辈,岂是我的对手?”冷傲之性,溢于言表。

    宋天铎突然道:“你的口气也不小,咱们夫人救了你的性命,你怎么慢不为礼,道谢之言,也没有一句!”

    谷寒香看那时寅浓眉一竖,似欲发作,顿时玉手一摆,道:“属下直言,你不必放在心上。”说着探手囊中,取出一只羊脂玉瓶,摊开左掌,由瓶中倾出了两粒龙眼大小,色作金黄的药丸。这药丸功能起死回生,钟一豪与搜魂手巴天义俱曾服过,众人见她玉瓶一倾,知道药丸仅剩二粒,不觉全都睁着双目,看她如何发落。

    只见她将一粒药丸重又装入瓶中,盖好瓶塞,放回囊中,接着两指一弹,将另一颗药丸朝时寅投了过去。时寅接住药丸,发觉她身旁之人,大都面带惋惜之色,怔了一怔,忽将药丸掷了回来,道:“我今日受你援手之德,将来一定设法补报,这丸药看来极为贵重,我不再领情了。”

    谷寒香淡淡一笑,将那药丸重又扔去,道:“武当派惯于群打合殴,你武功虽高,内伤未愈,逃得过今夜,逃不过明天,我救人救彻底,而且尚还有事相求于你,你快将药丸吞下,我有话要讲。”

    青阳道长静立一旁,左思右想,始终想不出黑道之中,何人配有谷寒香这等武功和貌美胜似天仙的妻室,忽向谷寒香稽首一礼,道:“贫道青阳,敢问女施主的尊夫,是哪一位成名的英雄?”

    谷寒香突地目射寒光,陰沉沉一笑,反问道:“三年前北岳之战,你是否曾经到场?”

    青阳道长似是未曾料到她有此一问,怔了一怔,始才缓缓地道:“那一次‘落雁谷’大战,惊天动地,青阳恭逢其会,至今历历如在目前,不知女施主何以有此一问?”

    但见谷寒香双眉之间,陡地现出一道紫纹,杀机盈面,厉声道:“你是否识得‘冷面阎罗’胡柏龄其人?”

    这一句话,恍若晴天霹雳,但见白阳、青阳与范玉昆三人,身子同时一震。

    胡柏龄死时,身上留着一道剑伤,自后背直贯前胸,刺穿内腑,当时赴会之人,以少林武当两派为主,少林派无人使剑,其他虽有用剑之人,仅只神剑范铜山的名誉最隆,但是范铜山和天禅、紫阳等为首三人,一上来便中了酆秋的三绝神针、七毒消魂散,三人同受重创。

    当日之战,谷寒香身畔的人,仅只麦小明在场,但当胡柏龄重创身死之际,他却业已退下,因而谷寒香等推究情势,判断胡柏龄是死在武当派的“五行剑阵”,或是白阳青阳等武当高手的围攻之下。

    此时,谷寒香眼看青阳白阳二人一闻胡柏龄之名,顿时面色大变,身躯震动,越发证实了自己平时的判断,霎时之间,只感到心头一阵剧痛,双手颤抖不休。

    蓦地,只见她仰面望天,亢声一阵长笑!

    凄厉的笑声,划破长空,直冲霄汉,回音摇曳,久久不绝!

    但听她愈笑愈见激越,直笑得敌我两方的人,俱都心摇神骇,目眩身颤,恍忽天摇地动一般。

    陡地,笑声戛然而止,谷寒香皓腕一抬,怞出了肩后的长剑,一步一顿,直对青阳白阳两人身前走去。

    张敬安早已被她凄厉陰恻的笑声,骇得六神无主,手足不住的战懔,这时见她亮剑上前,顿时探手腰际一摸,取出一个金光灿灿的黄圈,蹑足跟了上去。

    谷寒香陡地扭头怒喝道:“滚回去!”

    只见张敬安手足一颤,举步踌躇,一副彷徨无主的样子。

    钟一豪和谷寒香相处迄今,虽然也曾遇她动怒之时,却从未见过如此之甚,情知她夫仇当前,心中伤痛已极,故而虽有满腹关注之情,却不敢吐露半句,仅只默然而立,忧愁地望着她的背影。至于一叟二奇等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麦小明看张敬安呆了一呆,又要跟着上前之势,急忙飘身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拖了回来。

    谷寒香突然陰恻恻一笑,目注青阳白阳二人道:“你们若不出手,我可不等了。”她那副冷漠的神色,和慑人的煞气,确实使对方不寒而粟,对她望而生畏。

    青阳道长单掌当胸,问道:“女施主莫非是已故江湖奇侠胡柏龄的夫人?”

    谷寒香秀眉猛剔,嘿嘿一笑道:“江湖奇侠!好怪的谥号!”微微一顿,厉喝道:“谷寒香为夫报仇,你们准备了!”长剑一震,疾刺而出,突然袭向青阳的胸口。

    只见青阳白阳二人同时飘身,暴退五尺,青阳道长纵声道:“夫人暂请住手,贫道等尚有下情奉告!”

    谷寒香剑势一收,冷然说道:“事到如今,昭然若揭,你们还有什么话讲?”

    青阳白阳二人,突然相视一眼,同时将长剑插回了鞘中。

    谷寒香秀眉一颦,淡淡地道:“武当四阳,久负盛名,你二人联剑拒敌,未必不能自保,如此畏首畏尾,岂不令人齿冷。”

    白阳道长性情原极骄躁,闻言好似忍无可忍,面色一变,开口似欲讲话。

    青阳道长突地转面喝道:“师弟难道忘了掌门师兄的告诫?”

    只见白阳道长将头一垂,低声道:“白阳不敢。”

    谷寒香看二人对答之间,神色自然,不似故意做作,不禁心下大奇,诧然道:“武当派自视甚高,纵横江湖,素来是锋芒毕露,但不知紫阳有何告诚,竟使你们忍辱寒垢,如此的一再相让?”

    青阳道长虽然听出她语寒讥诮,依然不动怒气,浩叹一声,肃容道:“非仅敝派,连少林寺亦是一样……”

    谷寒香声色俱厉道:“怎么样?”

    青阳道长正色道:“武当、少林两派,追念胡大侠的恩泽,敬仰他的侠骨仁心,两派掌门俱已严命门下,任何情况之下,不许与大侠的遗孀动手。”

    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谷寒香也不禁悚然动容,满腹杀机,消泯不少。

    忽见时寅将那粒药丸投入口中,朝着谷寒香微一抱拳道:“胡夫人厚赐,时某业已敬领,夫人有何差遣,只管示下。”

    谷寒香转眼朝他一望,突然冷冷道:“所服的那粒药丸毒绝天下,若无我的独门解药,百日之后,腹破肠穿而死。”

    时寅一听那粒药丸竟如此陰毒,刹那之间,脸色变得难看无比,目射凶光,跃然欲动。

    谷寒香知他正在暗中凝聚功力,欲待猝起发难,不禁冷冷一笑,道:“你内伤未愈,久战身疲,此时与我动手,不啻自找死路。”

    时寅怒哼一声,道:“你解铃系铃,出尔反尔,究竟是何用心?”

    谷寒香淡淡地道:“我要杀尽武当、少林两派为首一辈的人,无奈众寡悬殊,难以如愿……”

    时寅恍然大悟,截口道:“你的意思,是想我与这批人一样,随在你身侧听令?”说话之间,伸手向一叟二奇等人一指。

    谷寒香冷声道:“这批人原也各霸一方,武功威望,俱不在你时寅之下,你若愿意入伙,也未见得受了委屈。”

    只见时寅浓眉连耸,沉吟不语,双目炯炯,紧盯在谷寒香脸上,神色之间,狞恶无比。

    谷寒香泰然一笑,道:“你仔细考虑一番,待我杀了这两个道人,再与你从长计议。”

    时寅突地牙根一咬,厉声道:“要说杀尽武当、少林两派的人,我时寅倒是自愿效力,但却不愿受你羁绊,与这批人为伍。”

    说着将手一伸,二度向一叟二奇指去。

    罗浮一叟突然双目一翻,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黑白双魔不可一世,结果依然被武当派联合昆仑峨眉两派的高手,围攻得重伤而遁,终于无声无息而死,你父仇未报,还臭美什么!”

    时寅怒火如焚,右臂一举,即待一掌劈去。

    谷寒香玉手一摆,道:“时寅,他虽然出语唐突,但是所讲的都是实情,你恼羞成怒,岂不令人见笑。”

    时寅强压怒火,狠狠地看了霍元伽一眼,陡地转朝谷寒香道:“念你解围之德,今日之事,恩怨两抵,你报夫仇,我报父仇,我们各行其事,互不相涉。”

    谷寒香看他似欲离去,顿时玉面一沉,道:“且慢!恩是恩,怨是怨,哪有两抵之事!”

    时寅怒发如狂,厉声说道:“依你如何?”

    群雄见她讲出这重大违常情的话,俱皆为之一怔,一双双津芒逼射的眼睛,全都集中在她的面上,要看她到底是何居心。

    谷寒香突然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十余年前,开封城发生过一桩震骇武林的血案,十四个武林高手,被杀在黄河渡口。”

    这一桩惨案,曾经哄动一时,一叟二奇等俱是久走江湖之人,对于此事,全都耳熟能详,知之甚稔,这时听她突然提起,顿时倾耳静听,看她尚有什么下文。

    只见那白阳道长口齿一动,似欲插言,青阳道长向他一施眼色,白阳道长立即缄口不语。

    谷寒香微微一顿,忽然神情一整,肃然道:“时寅,你据实答我两句话,我今晚救你的事,从此一笔勾销,百日之内,只要你胜得了我的双掌,我定然解你腹中之毒。”

    时寅浓眉一轩,宏声道:“此话当真?”

    谷寒香面庞一寒,说道:“我说话算数,问你的也甚简单,你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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