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抱松巅上 寒云授首 云台山下 罗刹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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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抱松巅上 寒云授首 云台山下 罗刹断肠 (第1/3页)

    夜深沉,弦月如钩……

    抱松岭四周环山围抱,半壑云封,夜凉风重,松风摇拂,月色之下,壑底一块大石上,倩影双双,正依偎着一对男女——

    一个是气度轩昂,朗眉星目,面如冠玉的武生公子,女的是杏脸桃腮,樱桃小嘴,笑起来,齿若编贝,神情十分迷人。

    此二人怎有这好兴緻,更沉夜静,来到壑底幽会?

    不信且看她罗裙半解,凌乱皱叠,斜偎在那武生公子身上,岂不是对伤风败德的野鸳鸯?

    细看他们一脸正派,又不像**奸徒,实令人不解?

    他们已经谈得不少时光,且听那女的又说些甚么:“飞哥,在放鹤亭畔,听你与慧性禅师道及“长孙贤弟”此人莫非是複姓长孙,单名一个骥字?”

    那个被称为飞哥的正是“飞龙剑客”白云飞,为救姑娘内伤,不得已从权替姑娘推宫过穴,及醒,姑娘为报救命之恩,愿託百年之好。

    只因壑底云封,无法登山,故在壑底长候待旦,此时,白云飞被姑娘紧挨着身旁,香泽微闻,一缕缕处女幽香,如兰如麝,从她罗衣内发出,中人欲醉,他尽力不涉及遐想,怎能如愿。

    但他名门正派之徒,天南奇人“洱海渔隐”十年教导,令他仍能发於情止於礼。今见姑娘提到长孙贤弟,忙道:“华妹,正是此人,你可认得?”

    那被称为华妹的姑娘正是“落星堡”堡主“铁笔生死判”匡超之女匡秀华。她听说就是长孙骥,五内如被刀割,此番跋涉风霜,千里迢迢与姜叔结伴到江南,所为何故?

    岂不是为那冤家?谁知天不作美,好事多磨,放鹤亭畔寒云贼秃所伤,客栈之中又被胡中铭用调虎离山之计,将自己引到抱松岭,才至失足跌落深壑,幸得白云飞两度救命。

    如今周身已被白云飞推拿按摩过,虽然是事迫从权,但清白身躯已玷微瑕,何能再事长孙骥?

    何况眼前这青年爱己之深溢於言表,细看他也是人中仙品,有夫如此,又复何憾。

    只是那往日的欢笑,初恋的滋味,令人缅怀,愧对长孙少侠。

    白云飞见匡秀华妙目凝视长空,脸色阴晴不定,时喜时忧,不禁问道:“你又在想些甚么?”

    匡秀华身躯微微一震,曼妙的一声轻叹,像是叹出了所有如烟的往事,将身躯紧倚在白云飞胸前,微瞟了他一眼,道:“长孙骥奉家严之命,前往栖霞晋谒上人,至今不知下落,故命小妹南下寻找,偶以忆及,飞哥可知其下落?”

    白云飞心中一动,忖道:“莫非她也曾有意於长孙贤弟?”

    说道:“如今长孙贤弟正赴云台山,不日当返,你我可在“长发客栈”等候。”

    匡秀华何曾不想一见长孙骥,想想见了徒增烦恼,不如不见,何况姜叔音信俱无,惟有孔二先生知晓,不如先赴曲阜,道:“不等也罢,你伴我前往曲阜如何?”

    白云飞耳闻不等长孙骥,忖道:“匡秀华只不过是奉命询查长孙骥行踪 ,谅不至於有儿女之情在内,只怪自己多心。”

    说道:“华妹之命,岂可不遵,只是此去曲阜非只一日之途,目前你体力未复,宜休养数日,愚兄自当伴你前往,但不知前往曲阜所为何事?”

    匡秀华微微一笑,露出贝齿道:“寻找孔二先生。”

    孔二先生,在白云飞已先后听过二次,一是“天星帮”帮主所说,今夜又听提及,此人在江湖似无名望,何故“笑面罗刹”竟想把阎小凤託付与他?目前匡秀华也想去找他?此人不知是何来头?不禁问道:“华妹与孔二先生有何渊源?”

    匡秀华笑道:“我不知此人是谁?”

    白云飞不由睁大星眼,凝视着匡秀华,匡秀华遂将如何离堡,说到放鹤亭受伤止,长长的一段追述,天色已近黎明,天上晨星零落,东方已泛起鱼白。

    白云飞也将如何与长孙骥结识,一直谈到夜探兴化寺,救下姜虚等等,匡秀华耳闻姜虚在“天星帮”内心亦喜亦忧,忧的是姜虚身受重伤,喜的是既找到姜虚,免得跋涉风霜前往曲阜,不禁笑上眉梢。

    匡秀华笑起来万种风情,胸前双峰随着笑声一起一伏,正是人样花枝,绝世姿容,白云飞情怀初开,哪受得住这般诱惑,情不自禁,突然起了亲吻她的冲动。

    正在四片唇即将接吻之时,身后石下一声微响,白云飞及匡秀华虽是浴於爱河,但武功未泯,耳目何等精灵,闻声知警,双双跃起,只听:“这二个小东西不清不白,躲在这鬼地方偷偷摸摸,这一下可给我小和尚抓到了,看你们往哪里跑?”

    声落,见小和尚手里提着二只蚱蜢,从石后慢慢站了起来,姑娘已羞得满脸通红,这几句话既刻薄又损人,谁又受得住呢?

    以匡秀华往日的脾气,怕不上前赏他二耳光再说,可是面前这小和尚,对她有过赠药保命之恩,既不能动手,又羞得无法出口,其实一个姑娘家又能说出甚么难听的?

    白云飞见是小和尚更是无可奈何,知他天生如此,诙谐成性,遂道:“出家人如此刻薄,不怕落入拔舌地狱?”

    小和尚一本正经地道:“我捉我的蚱蜢,既不伤生又不害命,又不碍你这欢喜佛,何必要我这出家人入拔舌地狱?女菩萨,你得评评理啊。”

    小和尚生相本诙谐,如今再扮鬼脸,又一语双关,把白云飞弄得啼笑皆非,姑娘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白云飞本想再说两句甚么,猛然间闻得山峰传来一声暴喝道:“淫贼,哪里走?”

    白云飞闻声面露喜色,借题转了话峰,道:“陈兄到了,小禅师先接应去。”

    小和尚随手放走蚱蜢道:“好,小和尚笨鸟先飞。”

    说话声中,已如一只灰鹤般到了半壑之上,再两三起落,已投入云雾之中,白云飞轻轻说道:“小和尚生性诙谐,切勿介意在心。”

    匡秀华深情地瞧着白云飞道:“谁又怪着他来?”

    白云飞、匡秀华到达峰顶,身形加快,掠出林外,举目一望,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林外是一处平坡,宽敞草坪上只见小和尚与胡中铭正打得难分难解。

    那胡中铭手中剑演峨嵋绝学,招招凌厉,委实奇奥无比。

    小和尚慧性乃少林掌门师弟,人小班辈高,因得天独厚,武学成就不亚於师兄,只是火候不够,一时之间尚不能将胡中铭制住。

    但他一套罗汉拳暗含七十二擒拿手,使来漫天拳影掌风,不时杂入穴手入白刃招法,专拍对方长剑。

    胡中铭虽有长剑在手,但这近身激斗,如浪的拳风,使他每出一剑均被震得虎口发麻,渐落下风。

    左边,寒云僧人领着二个年岁甚大的和尚,三把戒刀分三面将陈宽仁围住,使陈宽仁穷於应付。

    白云飞估量场中形势,小和尚已居胜场,惟陈宽仁双掌难敌四手,屈於下风,回首对匡秀华说道:“你可在此押阵,不可擅动。”

    陡地伸腕一挽,龙吟起处,寒光一抹,长剑已掣手中,喝道:“贼秃竟敢以多欺寡,白云飞来也。”

    一声暴喝,寒云僧人一抖戒刀,迎接白云飞,白云飞不再答话,飞龙剑法应手而出“惊龙出渊”“兴雪作雨”“神龙摆尾”三招迭出。

    只见满天银浪,剑光流动分袭老和尚“气海”“天府”“将台”三处重穴,寒云僧人刀演“佛光普照”挡住“惊龙出渊”、“兴雪作雨”已从空而到。

    那刚猛无俦的潜力压下,寒云僧人斜掠三尺,避过来势,反手一招“反打金钟”尚未出手“神龙摆尾”一招,剑未到,已觉一股寒森森剑气已至腰际。

    一蓬血影,一声嘷叫,寒云僧人屍体分成两段,飞出七、八尺之外,早已命丧幽冥。

    陈宽仁以一抵三,原已岌岌可危,自从寒云僧人接战白云飞,压力减轻不少,精神倏增立扳回劣势,连演绝招,将两个老和尚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回手之力。

    那两老和尚本已处於挨打的地步,虽出全力,仍无法脱出陈宽仁那外门兵刃铁算盘威力之外,倏闻寒云僧人惨嘷之声,手足略慢,已被陈宽仁一人一算,算清“米数”随着他们师兄同赴极乐西天。

    白云飞结束了寒云僧人,回头一瞧,小和尚已不知去向,匡秀华斜倚在古松树侧,柳眉带煞,星目隐隐含愤,凝视着远处。

    白云飞循目望去,晨曦之下,远处有一黑点在动,只见小和尚如飞而回,心中已明白一切,道:“华妹,不必悲愤,愚兄定当代你报昨日之仇。”

    匡秀华收回眸光,深情地一笑道:“谢谢哥哥关怀,小妹他日定需亲报此仇。”

    此时,小和尚接道:“谈了一夜情话,还没完?余堂主在客栈相候呢。”

    不待白云飞回答,已与陈宽仁闪电般如飞而去……

    白云飞瞧了心上人一眼,只见她满脸红霞未退,更是妩媚,心中不禁摇摇,忙握住她欺霜雪白纤手,道:“华妹,看在愚兄面上,不可挂怀。”

    匡秀华低声微笑道:“我才不呢。走吧,待会不知他又要嚼甚么烂舌根了。”

    二人刚进客栈,余仁即上前说道:“大小姐好。”

    匡秀华一怔,但是她见过世面,心想这余仁必与自己见过,而且渊源必深,惟一时记忆不及,只好上前一步,一福道:“敬谢老前辈关怀。”

    余仁侧身一旁,道:“老朽余仁,十年不见,大小姐已长得天仙化人般,不知谁家郎君有福?”

    言下哈哈大笑……

    余仁,这余仁似乎在何处听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只听他的语气已经有十年不见了。

    十年……这是多么远的事,怎能使她记起那童年的一切。

    众人见过礼,重新入座,余仁说道:“分舵备有水酒,老朽先行,届时再行命人催请。”

    小和尚听说有酒,喉咙里直冒水,道:“何必再请,乾脆现在走算了。”

    余仁忙道:“如此更好。”

    众人霎时到达“天星帮”彭城分舵,早有彭城舵主“火判官”邹兴出来迎接。

    邹兴引宾入厅,最使匡秀华激动的,莫过见到“鬼牙掌”姜虚,二人均有隔世重逢之感,二人伫立一旁,互道别后经过,直至余仁催请入座,才算停了下来。

    酒桌之间,余仁、匡秀华频频向各位救命恩人敬酒,姜虚则特别留意白云飞一举一动,只见他剑眉星目,虽比不上长孙骥,但亦是上上之选,何况其师“洱海渔隐”门下甚众,两家能结成秦晋,对“落星堡”帮助甚大。

    想起长孙骥,就免不了连想到胡中铭,以他含愤而去,真不知将会玩出甚么诡计?

    但望堡主能早日防备,不然未来“落星堡”心腹大患,当系器量逼仄,武功高强的雪中雁胡中铭;酒桌之间,余仁说道:“孟振飞中了姜老哥一掌,毒入内腑,已潜赴西梁,此间之事已了,老朽明日即往云台山禀报帮主,未悉诸位,意欲何往?”

    姜虚与匡秀华听说长孙骥在云台山,自然是随余仁前往,何况,姜虚心中尚有许多问题,需长孙骥解答。

    小和尚是随定了白云飞,白云飞与匡秀华情意初投,打得难分难解,一时无法分开,自然是以匡秀华的意见为意见。

    陈宽仁为报师仇,独力难支,只好与姜虚等同行,说实在的,他与长孙骥最是投缘。

    大众边吃边谈,姜虚、白云飞、小和尚、陈宽仁、匡秀华、余仁决定明日前往云台山,真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一个个酒到杯乾,纵声谈笑,豪迈之气溢於言表。

    翌日,残阳余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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