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辞万里长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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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不辞万里长为客 (第1/3页)

    冯杏兰尚未到达大厅,即耳闻其父冯叔康大笑声隐隐传来,其父自返家后即未有今日这般愉悦过。

    大厅内仅有冯叔康严晓星两人,久别重逢,欢愉之情何似。

    冯杏兰莲步姗姗走入大厅,与严晓星目光相接,忽嫣然一笑,虽未出一言,但多日来相思积郁为之一扫而空。

    严晓星欠身立起,道:“兰姐身体好否?”

    冯杏兰柔声道:“托福,贱体粗安,星弟你似乎消瘦了一点?”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昼夜奔波江湖,焉能不瘦,只是躯体较前壮健,兰姐请坐。”

    冯叔康哈哈大笑,道:“你们姐弟久别重逢,星儿陪你姐姐回房谈谈吧。”说看立起便要离去。

    严晓星俊面不禁一红道:“义父,孩儿这一来会为您老人家带来一场祸患。”

    冯叔康大笑道:“人在江湖行,即知江湖险,还用你说,老朽回来后非但武功未曾一日搁下,而且尚有甚多安排,三两日内谅凶邪还不知你已然赶抵老朽居处,你也可安闲数日。”言毕迈步如风走出厅外去。

    冯杏兰忽嫣然一笑道:“星弟,我们走吧,还有兰姐她们在等你咧。”

    严晓星俊面绯红,道:“兰姐……”

    冯杏兰玉掌轻摇,颦眉笑道:“不用解释,我俱已知道,错不在你。”

    严晓星道:“兰姐看来知道得甚多,小弟一举一动均在你的耳目中。”说时相偕慢慢走出。

    严晓星一面与冯杏兰谈话,一面观赏四外景物,察觉秀美园林中隐伏奇门遁甲。

    不言而知是自己授意于萧文兰雷翠瑛两女先至协助冯叔康布设,凡事预则立,严晓星暗暗欣慰。

    冯杏兰居处自成院落,景物幽美,严晓星尚未踏入院中,即闻绣阁上隐隐传来燕语莺声。

    严晓星登楼与诸女略事寒喧后,即下楼请来冯叔康得力助手青面伽蓝董飘萍。

    董田萍身高七尺,面泛青气乃与生俱来,鸢肩长臂,目光炯炯,约莫五旬开外年岁,神态威肃,瞥见董飘萍快步走入,抱拳致礼,互道仰慕。

    严晓星含笑道:“在下一来,谅不久即生风波,来犯者均是黑道巨擘,凶狠毒辣,稍一不慎,则前功尽弃,不得不早作做图谋,有劳董老英雄传命下去,不可泄漏在下等人已然到达府中。”

    董飘萍含笑道:“老朽遵命。”

    严晓星与冯叔康密言良久后,朗笑道:“在下他日仰仗老英雄之处仍多,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见谅是幸。”

    董飘萍道:“不敢,少侠言重了。”言毕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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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晨,冯叔康宅内走出一个身穿蓝色长衫年轻汉子,面色姜黄似带病容,两只眼睛却黑白分明,身后随行着四个挑夫,两只萝筐空空如也。

    走出约莫四五里外,道旁忽闪出一黑衣劲装带刀汉子,抱拳笑道:“这位兄台必是冯老爷子府中朋友。”

    蓝衫年轻汉子不禁一怔,答道:“不错,在下正是鄱阳湖之属下,不知尊驾有何事指教?”

    黑衣劲装汉子略一沉吟,道:“兄台可否借步说话。”

    蓝衫年轻汉子便命四挑夫站在原处不动,身形向道旁林中走去。

    约莫走出六七丈外,转面笑道:“尊驾可以言明来意了。”

    那黑衣带刀人笑笑道:“兄弟名唤韩宁,乃无极帮门下……”

    言尚未了,蓝衫壮汉子不由神色一变。

    韩宁忙摇首道:“兄台请别误会,韩某虽身在无极帮,却不知无极帮近年来所为,再韩某乃柳姑娘部属……”

    “什么柳姑娘?”

    “原来兄台不知。”韩宁道:“柳姑娘在金陵台城邂逅严少侠,一见钟情,竟不惜倒叛无极帮,与严少侠相偕逃出追踪,奔来此处意欲投奔冯老爷子,分手之际,韩某奉柳姑娘密嘱探听无极帮举动,报与姑娘知道,所以……”

    蓝衫年轻汉子朗笑道:“在下知道了,但严少侠尚未到来,昨日接获传讯严少侠已至芜湖,但信中未曾提及有柳姑娘之事,计算行程,五日后也该到了,韩兄现塌何处?待严少侠一至,必送信去见韩兄处。”

    韩宁面现喜色,双掌连拱道:“韩某现住在杨村梁家客店内。”

    蓝衫年轻汉子略一沉吟,道:“韩兄如有事只管前来找在下就是,在下邓鸿武。”说着转身飞掠出林,与四挑夫望镇上而去。

    韩宁站在林中想了一阵,施展轻功身法奔往杨镇。

    杨镇约莫千户人烟,东西两条大街,商厦颇称繁荣,东街尾梁记客店仅是矮檐板房,一块木牌字迹已剥蚀模糊不清。

    韩宁快步走入粱记客栈后进,只见四个劲装汉子围坐一张木桌,正斗着叶子牌,兴高采烈。

    其中一人目睹韩宁走入,即放下手中叶子牌,笑道:“韩老四,有无讯息?”

    韩宁见桌上尚置有酒菜,先不置答,拿起酒壶,斟了一碗咕噜噜一饮而尽后,道:“讯息是有了,但韩某感觉内中必蹊跷,决无如此轻易吐露。”便将邓鸿武所言道出。

    一满面虬髯大汉鼻中冷哼一声道:“韩老四,我看此事假不了,冯叔康自负威望卓著,目无余子,屠三山父子屡次拜望,均败兴而归,足见他并未将无极帮放在眼中,其门下不言而知亦更狂妄自大了……”

    韩宁忙道:“但邓鸿武却不狂傲,言语神态却颇温文有礼。”

    “那是你韩老四自称是柳姑娘手下之故。”虬髯大汉宏声道:“他接获传信严晓星已至芜湖是真,不知柳姑娘之事却是假话,总而言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等速用飞鸽传讯与香主。”迅疾掠入房中抓来一只白鸽,写就纸上,卷成一束系于鸽足。

    那白鸽噗噗振翅穿出天井,冲霄飞去。

    无极帮五人便在梁记客栈内赌牌为戏,守候回讯。

    申初时分,只见店主慌慌张张奔入,哈腰躬身道:“店外有一邓鸿武总管,自称系冯老爷子派来,要面见韩大爷。”

    五人不禁一呆,韩宁微微色变,道:“店主,你似惧怕冯老爷子,邓鸿武是只身前来么?”

    店主答道:“邓总管就只一人。”

    韩宁目光一望四人。

    四人会意,顺收起桌上叶子牌及酒菜,掠入两侧房内隐起。

    韩宁面色一正,向店主道:“说我有请。”

    店主应了一声转身趋出。

    韩宁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向前进迎接邓鸿武,却不料邓鸿武已跨过门槛,忙堆了一脸笑容,躬身施礼道:“韩某衣履不整,未及出迎,还望见谅。”

    邓鸿武笑道:“好说,好说。”目光如云巡视了一眼,接道:“韩兄就只一人么?”

    韩宁心中一惊,道:“与韩某同来共是五人,俱是柳姑娘心腹,他们片刻之前外出,不久即返,邓兄请坐。”随即朗声呼唤店主送上酒菜。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奉了家主人之命,即为探问柳姑娘之事而来,方才又获传讯严少侠已在途中,竟只字未提及柳姑娘,为此……”

    话犹未了,忽随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天井上疾逾飞鸟般掠下三锦衣劲装老者。

    韩宁面色一变,冷笑道:“原来是黔南三煞,三位一向足迹不离西南,为何不辞万里跋涉……”

    “小辈住口。”三煞老大冷面判官王振大喝道:“我等来意并非志在你这小辈。”

    黔南三煞冷面判官王振,哭丧门戴湘,勾魂吊客汤显才三人恶名甚着,心辣手黑,横行黔滇,黑白两道均侧目畏忌,武功却也真高,故武林中人轻易不愿与三煞结怨。

    邓鸿武阴阴一笑道:“听尊驾口气,莫非冲着在下而来么?”

    冷面判官王振狞笑道:“不错,正是冲着阁下而来,烦请见告那严晓星行踪现在何处?”

    邓鸿武沉声道:“尊驾这不是问道于盲么?恕在下无法见告。”

    黑丧门戴湘狂笑道:“朋友,你这叫做不见棺材不流泪。”疾振手中丧门幡,一招“孤魂远引”挥出一股寒飙如冰攻向邓鸿武面门。

    邓鸿武疾跃了开去,大喝道:“且慢。”

    戴湘阴恻恻笑道:“小辈既然怕死,何不实话实说。”

    邓鸿武朗笑道:“在下纵然说出严晓星行踪,三位怎能坚信是实。”

    黔南三煞不禁一呆,勾魂吊客汤显才厉声道:“小辈,老夫自有方法使你吐出真言。”

    韩宁退在壁角,他有他的算计,黔南三煞身后还有能人,又瞧出邓鸿武昂然无愕,必非庸手,一场凶博难免,到邓鸿武不敌时,再行出手不迟。

    只见邓鸿武面色一沉,冷笑道:“凭你这黔南三块废料,也胆敢在冯老爷子基业附近撒野逞凶。”说着身如电,欺五指迅疾无伦伸出。

    戴湘面色一惊,喉中才喝得半声,忽疾转仨嗥,只听咔嚓一声,邓鸿武五指紧扣着戴湘腕脉,暗劲疾拧,骨折掌断,血涌如注。

    邓鸿武左臂一式顺水推舟推出,戴湘胸膛如中万斤重击,身形震飞跌在天井中,脏腑尽裂,眼耳口鼻鲜血齐涌,气绝毙命。

    这不过弹指一霎那功夫,王振、汤显才察觉有异,但已不及,不禁骇然变色。

    韩宁暗暗心惊,料不到逍遥太岁冯叔康门下竟有如此武功奇高好手。

    邓鸿武淡淡一笑,目注冷面判官王振勾魏吊客汤显才,鼻中冷哼一声道:“两位还是一起上,抑或单打独斗?”

    王振勃然色变,厉喝道:“小辈,暗算偷袭枉为英雄行径,老三,咱们招呼他。”

    语声未落,王振与汤显才猛感胸前一冷,不禁面色惨变,立时仰面摔倒在地。

    黔南三煞做梦也想不到来此竟栽在一无名小辈手中,善恶明彰,报应不爽。

    韩宁不禁大骇,他未见邓鸿武如何出手,便将双凶置命于死,委实理解不透。

    邓鸿武倏地仰面,目光落在天井屋面上,嘴角忽泛出一丝神秘笑容道:“屋上两位可以下来了。”

    只听一声宏亮大笑,两条身影疾如飞鸟般掠了下来,现出铁掌追魂屠三山屠玉坤父子。

    屠三山面露笑容道:“老朽途中发现黔南三煞形迹便一路尾随而来,三煞受白眉老怪之约,竟欲对贵上不利,老朽与贵上相交莫逆,不愿坐视,料不到阁下年岁轻轻,武功惊人,老朽父子似嫌多此一举了。”

    邓鸿武笑道:“屠前辈盛情心领,在下有句话不知应否该问。”

    屠三山微微一笑道:“老朽洗耳恭听。”

    邓鸿武道:“前辈谅尚未忘情那幅失窃之藏珍图。”

    屠三山道:“此图系老朽所有,老朽自然要寻回。”

    “不错!”邓鸿武道:“无疑前辈想到敝上了,但前辈因与无极帮主亲近之故,敝上似不明前辈所为,此次贤父子前来谅欲面晤贵上,却不得其门而入……”说看忽戛然止语,两道逼人神光凝注在屠三山面上。

    屠三山老脸一红,心中更是悚然惊骇。

    要知邓鸿武话才说出一半,局外人闻听之下但感莫名其妙,然屠三山父子听来却别有一种滋味,弦外之音无疑张明了黔南三煞系受其父子指使而来,制住了邓鸿武,才可逼使邓鸿武说明实情,并知庄内奇门布设。

    但天不从人愿,黔南三煞皆命丧邓鸿武之手,一番心机俱付之流水,既震于邓鸿武功,更不愿再损兵折羽.不得不改弦易辙。

    究竟是屠三山老练姜辣,呵呵笑道:“阁下请勿误会,黔南三煞与老朽丝毫无涉,再老朽前与无极帮主共谋骊龙谷藏珍之事,不过互为利用而已,贵上何须认真,况事成过去,更无须耿耿于怀。”

    邓鸿武道:“这样就好,前辈若欲面晤敝上,请迳往钓鱼崖,自有人接引,不过贤父子务必在一个时辰内赶至钓鱼崖,迟则奇门变格,恐罹不测之祸。”

    屠三山心中一惊,抱拳微拱道:“多谢阁下指点。”与屠玉坤身形急转,腾身拔起穿出天井外而杳。

    韩宁定了定神,走前两步,道:“邓兄武功高绝,韩宁望尘莫及。”

    邓鸿武道:“韩兄谬奖,在下逞险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幸能得逞,须知来者不仅黔南三煞,屠家父子,不然韩兄恐遭池鱼之殃。”

    韩宁诧道:“邓兄如何知情?”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到达镇上之前便已察觉,敝庄耳目如云,伏桩更是星罗棋布,庄外环周百里以内,江湖人物一举一动,无不知之。”

    韩宁心神—凛。

    此刻,韩宁同党四人相继由房内闪出,神态显露对邓鸿武似有畏惧。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有劳四位将黔南三煞尸体清除,在下尚须与韩兄倾谈。”

    四人扶起三煞尸体冲空而去。

    邓鸿武道:“敝上因对柳姑娘之事不明,故遣在下造访,不知韩兄是否可将严少侠与韩兄结识详细经过相告在下?”

    韩宁道:“彼此俱是一家人,那有隐讳之理。”

    两人在道旁初见时,韩宁仅简扼相告,此刻韩宁将其中情由详叙。

    邓鸿武察出韩宁之言虽少有出入,但大致无差,微知韩宁无疑也是帮内极重要人物,心念电转,在其意识中却下了一着棋,这手棋事关全局胜负,不禁朗笑道:“严少侠如此多情,只恐齐人非福。”说着抱拳一拱,略略沉吟接道:“严少侠与柳姑娘驾临敝庄后,在下当传讯韩兄,不过韩兄形迹须慎秘,免生意外。”

    韩宁目露感激之色,道:“韩某自会小心。”

    邓鸿武告辞飘然走出店门。

    韩宁目送邓鸿武身形,面现不胜惊骇之色。

    其他四人纷纷掠入,虬髯大汉道:“此人武功玄诡怪异,狠辣无比,一个小小总管,就有如此超绝纯青武学,简直不可思议。”

    韩宁正色道:“故我等奉命一切如计行事,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我等必不可自乱脚步,且守候总坛回讯再作道理。”

    邓鸿武回至湖滨别业后,更易装束,恢复严晓星形貌,柳无情翩然走入,嫣然笑询详情。

    严晓星道出详情,笑道:“韩宁已表明了身分,无疑是居中策应之人,燕姐不妨虚与委蛇,以免贻误全局。”

    柳无情含笑应是,眉梢眼角却隐泛淡淡哀愁。

    严晓星又道:“屠三山父子想必此刻已到了钓鱼崖,被阻不前,小弟去向义父说明,传令放行。”说着一闪而出。

    柳无情目凝窗外一株滴翠笼烟新柳,不由自己泛起一缕无名哀怨,曼叹一声,星眸中一片朦胧。

    忽闻传来冯杏兰银铃娇笑道:“柳姐姐为何出声长叹?”

    柳无情心中一惊,娇躯疾转,只见冯杏兰立在房外,忙道:“前尘如烟,不堪回首,不禁感触无名。”

    冯杏兰亦是玉雪聪明之人,察出柳无情乃掩饰之词,不禁嫣然一笑,向柳无情道:“愁能伤人,凡事只宜往好处想。”

    萧文兰却翩然闪入,娇笑道:“风闻柳姐姐擅弈,我与姐姐对弈一局如何?”

    柳无情恐冯杏兰察出心底忧虑,欣然应允。

    冯杏兰嫣然一笑,俟柳无情与肃文兰落子对弈后,悄然下楼,走向大厅,只见其父与严晓星低声密议。

    逍遥太岁冯叔康目睹冯杏兰进入,蔼然笑道:“兰儿你也来了,身体好点么?”

    冯杏兰道:“自星弟来后,服食三颗灵丹又经星弟针灸并施,好得多了。”

    冯叔康呵呵捻须笑道:“星儿,我在你这般年岁,就从无一人对我相思成疾。”

    “爹!”冯杏兰羞急脸红,娇嗔道:“您老人家怎么啦。”

    冯叔康呵呵大笑。

    严晓星不禁赧然。

    冯杏兰又唤一声:“爹。”便说出柳无情神思不宁,长吁短叹之事。

    严晓星道:“师门恩重,一旦永诀,情谊难舍,人之常情,也难怪她。”

    冯杏兰摇首道:“并非如此!”接着向其父附身密语。

    冯叔康连连点首,道:“我儿所见不差。”

    冯杏兰目注严晓星妩媚一笑,姗姗莲步走出大厅。

    严晓星暗暗纳闷,不知冯杏兰葫芦中卖什么药。

    冯叔康忽正色说出冯杏兰方才与他密语,道:“你兰姐所料不差,正如你所言师门恩重,情谊难舍,恐临时变卦,我等一片心机图谋将全功尽弃了。”

    严晓星面色一红,道:“临屋亏心,孩儿怎敢。”

    冯叔康正色道:“英雄豪杰行事,贵在当机立断,千万不可妇人之仁。”

    正说之间忽见一庄丁奔入,禀道:“屠三山父子在钓鱼崖旗门前求见庄主。”

    冯叔康道:“就说老夫出迎。”

    庄丁与严晓星先后掠入大厅。

    冯叔康略一沉吟,迈步如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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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三山屠玉坤父子心思沉重,目光闪烁,立在钓鱼崖下等候。

    忽闻冯叔康宏亮笑音传来道:“贤父子驾临敝庄,恕小弟未及出迎,还望见谅。”

    崖角已现出冯叔康身影。

    屠三山父子躬身施礼道:“不敢,愚父子忆及前事,至今愧疚不已,突以冒昧造访,请宽宥是幸,再屠某数月来仆仆江湖,闻得无极帮及黑道人物群谋不利庄主讯息,欲据实相告,俾可从容戒备,亦可聊赎前愆。”

    冯叔康哈哈大笑道:“你我武林至交,些许误会,何须耿耿于怀,小弟已得风闻,在寒舍外设下遁甲奇门,群邪来犯,正如自投罗网。”

    屠三山正色道:“群邪中奇才异能之士不乏其人,庄主可莫掉以轻心大意。”

    冯叔康微微一笑道:“此地非说话之处,去寒舍一叙如何?”说着肃客前导,领着屠三山父子走入一片烟云蒙蒙中。

    约莫走出十数步,眼中突然一亮,烟云消失,前路是一条三尺许宽白石小径,夹道柳丝如烟,翠拂行人。

    冯叔康道:“只因贤父子驾临,所行之处俱已撤之禁制三尺,两道林内禁制厉害,误闯入者,立即形销骨化。”

    屠三山面色一惊道:“有这等厉害么?”

    冯叔康微微一笑道:“屠兄如若不信,不妨任取一物抛向禁制内便知小弟所言不虚。”

    屠玉坤年少气盛,暗感冯叔康之言临近诞妄夸大,低哼一声,弯腰拾起一块朽木抛向柳荫丛中。

    只见木块向柳荫丛中堕下之际,突闻轰的一声,木块已变一团火珠坠没,屠玉坤面色大变。

    屠三山不胜骇然道:“这是什么禁制?”

    冯叔康微笑道:“名唤九龙雷火阵。”

    屠三山惊道:“看来宝庄内还隐有武林奇人?”

    “不错!”冯叔康颔首道:“此人胸罗奇学,浩瀚若海,高深莫测,虽在寒舍辟室隐居,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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