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地冰天 碣石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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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雪地冰天 碣石魁影 (第1/3页)

    风吼雪狂,夜黑如漆,但仍抹不掉气势雄伟的山海关城楼。它依旧家一双巨兽,巍然矗立,隐约可见。

    关内家家户户门首贴上春联,鞭炮声此起彼落,硝磺气味随着大风雪四处飘散。

    这晚,正是那“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的除夕之夜,官道上积雪盈尺,奔来两匹骏马,踏冰溅雪,驰电奔雷地向山海关城门楼而来。

    马卜隐约看出是两个少年人,身躯几乎平俯马背。突然一骑仰身而起,道:“二弟,快到啦,不知城门关上了没有?除夕夜守城官兵也该回家过年,提早收关.”

    另一骑也倏地一仰身,笑道:“照大哥这么说,咱哥俩活该吃苦,愣在关外面喝西北风啦……”狂风呛口,不禁咳了几声,底下的话忍住未说。

    两骑片刻之间已冲到了关口,庆幸关门欲闭,赶得正是当口,官兵只略喝问了两声,便予放行,叭叭两声长鞭破空脆响,又自催马飞奔而去!

    连升客栈门前红灯闪耀下,泥金春联更显得龙蛇遒劲,店小二将双手拢在皮袄袖管里,倚着门旁两眼注视高悬门外随风飘晃的两盏油纸灯笼,嘴角嘀咕道:“这一对劳什子还是不用挂了,免得给西北风吹散,火燃着了,那就越发越旺,大吉大利了!”

    蓦然,一阵急骤马啼声传进耳中,且越来越近。那店小二抬眼望去,口中说道:“赶巧啦!竟赶上年夜饭。”说着一抬步就迈了出去,风雪弥漫中两马已冲到眼前,马上两人一提手紧勒马缰,就着两马前蹄一昂之势,人已翻落下鞍。店小二抢过去两手分接住缰绳,手法利落地在大门前系马桩上一栓,转身快步恭迎入店中。

    两人一踏入店内,解下披风,除去罩耳帽,抖除积雪,顺手交与店小二。

    灯火照耀着来人,都是宽肩蜂腰,英气奕奕的少年,脸上生着黄毫,而皮包却粗糙异常。 

    来人叫平儿与岳洋。原来,他们是一对孤儿,被一个叫苏雨山的侠客收养,寄居在武林好友、插天孤峰逍遥客山洞之中,之后苏雨山远去,不久这逍遥客也不知有什么隐秘之事暂离山洞,只剩下这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所幸们中所积山药黄精甚多,又发现逍遥客留有一本毕生心血研究武功心得的手抄本,两人都是嗜武如命的人,便日夕照所记武功演练。

    逍遥客一去不返,这两人虽决心练好武功,但须知资质秉赋再好,若无明师指点,难免事半功倍,不能触类旁通。所以两人一晃就是五年,逍遥客秘籍上所载,约莫练到八成,但洞中食物的贮量却已告急,迫于无奈,离开洞中,费时两日,几经周折,终于到了长白山,找到了老山主巩天道。

    这老山主巩天道也是苏雨山的朋友,苏雨山曾带平儿和岳洋在这儿住过,他见到两兄弟自是欣喜,然而却感慨苏雨山等人去玉钟岛后生死未卜,多方探询也是音信杳然。

    岳洋得知苏雨山去玉钟岛后未卜生死,想起恩师的相救之恩,竟放声大哭,坚持要登程赶赴玉钟岛。

    巩天道唱然长叹道:“玉钟岛本是山海关附近一个半活的火山,苏雨山少侠去时,正遇上火山喷发,现恐已成灰,海上无痕迹可寻,你去做什么?”

    岳洋一听放声痛哭,哀如杜鹃啼血。

    巩天道也是老泪纵横,叹息一声道:“贤侄不必悲楚,令师福泽深厚,不是个夭折横死之相,定必遇救,说不定今师灰心世事,遁隐山林。听说今师出事后不久,山海关外渔民出海捕色,曾救起六个武林人物,但不知是谁?多方探听,那几个渔民也不知其下落,贤任不妨去山海关内外探访,寻找令师下落,再不然去南昌振泰镖局探询,那镖头是令师的好友。”说到这,巩天道又叹息一声道:“如今江湖卜乱象已生,魔星迭起,不久将见杀腥遍野,尸横沟谷,令师在时,名满江湖,威震华夷,目前,恐怕天下要有一场大乱了。”言下叹息不止。

    岳洋心情抑郁,勉强留山三日,坚持告辞下山,矢誓扑奔天涯海角探询其师生死存亡下落,老山主见他至性诚孝,也不再挽留,赠他一笔旅资辞别而去。

    平儿与岳洋情如手足,也要趁此闯荡江湖,两人就此下山,策马向山海关方向奔驰而去。

    平凡与岳洋随着店小二走进一座塔院内一间宽敞整洁的厅房。

    塔院内其它房间都是灯火照耀,室内不时传出笑语喧哗之声,响震户外,不堪入耳。

    两人在室内用了一顿丰盛的酒肴,店小二在旁伺候得无微不至,无话找话,有话答腔。岳洋见店小二是多嘴之人,灵机一动,微微笑道:“小二哥,你也坐下陪我们饮一盅吧!”

    店小二闻言谄笑道:“二位爷在,哪有小的位,小的不敢。”

    平儿道:“我俩可没这个规矩,来,我与你斟一杯。”说着执着酒壶为店小二满满地斟了一杯酒。

    两人套问五年前有关山海关渔民出海救起六个武林人物之事,店小二说,确有此事,然而详情他却全然不知,不禁令两人好生失望。

    酒足饭饱,店小二收拾残肴离去,二人心情郁郁不乐。

    平儿见岳洋神色忧郁,便笑道:“二弟,你莫非是在想巩云丽么?”

    巩**乃巩天道老山主之孙女,经苏雨山妙手治好了病,她与岳洋可说是谊属同门,情感亲切,这次再度相逢,巩云南已出落得冰肌玉骨,俏丽异常,豆蔻年华,情窦初开。

    岳洋也是十四五岁,因日夕服用黄精山药,长得骨骼精健,雄伟异常,望之俨然一十七岁少年,英气奕奕。

    对异性之爱慕,是与生俱来的,平儿与岳洋同居云峰孤洞,何尝不思念之,只不料年月变迁,巩**已不复是往昔的黄毛丫头可以比了。

    重逢之下,那巩云南似笑含嗔,娇媚如花的神情,使岳洋心中顿时生起异样的涟漪,三日来虽有接触,但为避嫌,谈笑之间含蓄异常,然而一个含蓄异常,一个含**吐还休,这一切均落在平儿眼中。

    岳洋不防平儿有此一问,不禁面红耳赤,忙叹了一口气道:“大哥岂不知小弟心情,怎好说笑?一来恩师情重,二来血海大仇未报,每每忆起不胜感伤,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师踪仇迹,毫无头绪,令小弟颇有张惶失措,无能为力之感。”

    经岳洋这么一说,平儿不禁为之黯然,安慰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换而不舍,方始有成,二弟,愁能伤人亦能误事,你这又何苦?”

    岳洋至情至性的人,忍不住又流下两行热泪。

    窗外风吼雪猛,邻室豪笑嘈杂之声似乎更大了。

    突然,天外送来一声怪啸,超过了一切声音,这啸声尖锐刺耳,令人魂飞魄散。

    平儿不禁一怔,忽地扬掌一拂,烛火立时熄灭,悄声道:“二弟,我们隐在窗内窥视,必有一场热闹可瞧。”他比岳洋知道更多江湖上怪异之事。

    岳洋一怔,随平儿飞身一跃,闪在窗前,点破窗纸。

    只见院中几间房内的灯火同时熄灭,十几条暗影疾闪而出,贴壁而立。

    那啸声划破天际疾似奔电而来,夹在狂风怒吼声中,越发凄厉刺耳,院中平添了几分恐怖,宛如巨石压胸,喘不过气。二人屏息凝神,心中乱跳不已。

    啸声戛然而止,三条瘦长黑影从空中闪落,立在院中,六道慑人的目光来回扫视,喉中并不住地发出桀桀鸟鸣的阴笑。

    内中一人道:“唐山叠呢?他怎么藏首不出?”语调阴沉,入耳心凉。

    贴壁而立的人中有一背部微隆的长须老者,闻言跨出一步,宏声答道:“唐老师已西去峨嵋山,碣石三怪,你们也太不量力,竟敢向唐老师寻仇索剑,眼前你们已陷入老朽天网地罗之中,还不束手就擒,欲待何时?”

    一声阴沉的怪笑起自那方才问话的瘦长黑影中,身形微微一动,喝道:“你是谁?”

    “老朽木弗召。”长须老者声音比前更沉道:“唐老师去你们碣石山如入无人之境,如非他心中有急事需赶回,那不仅取出“巨阙”、“青虹”双剑,恐怕……”

    “恐怕什么……”

    木弗召阴阴一笑,道:“恐怕三位的六阴魁首也是不能保全!”

    平儿与岳洋听得心神一震,这“巨阙”、“青虹”宝剑不正是师母赵莲珠、邹月莲持有的么?怎么到了碣石三怪手中,莫非这碣石三怪与玉钟岛有关?

    二人正思忖之间,只见碣石三怪呵呵怪笑不已。

    木弗召大喝道:“你们笑什么?”

    刺耳怪啸声忽止,一怪沉喝道:“暴某三兄弟也不是无名之辈,唐山叠到手的不过是一双膺品,他若非见机逃命,岂能保得住命?”

    木弗召又惊又想道:“暴老大你此话是真是假?”

    那瘦长怪人狂笑道:“怎么不真?三日前那姚老大已探知汝等潜迹山海关内连升客栈中,试想倘使双剑真的失窃,姚某兄弟岂是眼中揉得砂子的人。”

    木弗召目中射出一缕惊异神光诧道:“既然双剑并未失窃,怎的今宵来找唐老师?”

    怪人突然响起一声暴雪大喝道:“住口! 姚某兄弟不欲让人知道来历,三日来已派人潜隐客栈中侦查你等共有几人,姓名、出身、形象等无不了然于胸。你等杀害双剑原主及阴谋诡计,也已了然。姚某兄弟不须亲自动手,你等已陷入重重危机,丧生之祸迫在眉睫了。”说罢哈哈一笑,口中喝声“走”,三条瘦长身形忽地一鹤冲天,转瞬隐入茫茫风雪之中。

    木弗召大喝:“追!”

    忽有一人急道:“木老师,不怕那‘巨阙’、‘青虹’一对千古宝刃么?”

    木弗召冷笑道:“老朽自信所料不差,唐山叠如到手的是一对膺品,那么姚某三怪为何不出现,我等人数虽众,武功再高,未必能挡得住双剑剑气。我等如不追去杀之灭口,只怕我等尔后在武林之中将寸步难行,连唐山叠一番雄图也付诸流水了。”

    话音未落,身形冲霄而起,一闪无踪,院中十几个人影也纷纷鱼贯腾起,飞入漆黑的茫茫狂风骤雪之中。

    平儿急道:“二弟,要探出你恩师下落,就在姚氏三怪身上,我们不妨随后跟去。”伸手一拉岳洋,拉开房门,并肩急射而起。

    两人见十丈开外,人影纷纷掠翻出关,两人不即不离,只不让人影走失,流星般尾追而去……

    寒风刺骨,飞雪盈野,天色业已大白,平儿、岳洋见前面几个人停身在一雪岭银峰之下,两人急闪在一株大树后。

    但见木弗召四面望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姚氏三怪不除,我等寝食难安,老朽率领手下三人前往三怪巢穴,只待老朽啸声传出,诸位请即尽速赶来相助,如若告警,则请诸位散奔江湖宣知此事,你等暂在此守伏山麓,慎防三怪逃脱。”说完,双臂一振,四条身影经向雪峰冰谷中飞去。

    余下十几人纷纷在隐蔽处伏下,片刻,大雪纷纷而下,雪峰之下突然落下三条黄影,一飘身立在雪野之中。

    身显处,左首一人是枯瘦矮小老头,眉须俱无,一张皱纹满布的脸庞加上一副深陷阴森的眼睛,分外阴沉,肩上插着一柄仙人掌,发出闪闪寒光。中立为一胖大僧人,豹眼浓眉,咧着血盆大口狞笑,右手提着一杆镔铁梯杖。

    右首一人为一老道,青惨惨的脸孔阴森怕人,五官几乎聚在一处,双目中寒光炯炯。

    这三人都是一色葛色道袍,在狂风中翻飞不已,瑟瑟而动,宛如风中鬼魅,使人乍睹之下不禁胆战心惊。这时,忽见一黑衣大汉惊呼道:“那不是姚氏三怪,慎勿动手!”同来的人闻声一怔,害怕起来。

    那枯瘦老头逍:“诸位远来,未识意欲何如?”

    黑衣大汉闻声冷笑道:“尊驾怎可作此欺人之谈,尊驾莫非是有意寻事么?”

    老者阴冷地一声怪笑:“老朽鬼影子肖七。”手指一僧一道:“这位是凌云十八杖觉远大师,那位是东阳真人,与老朽都是武林中的无名之辈,非姚氏三怪。三日前蒙姚氏昆仲借此碣石山为栖息之地,老朽三人虽无名望,可容不得登门寻事之人,诸位这叫‘自投罗网’。”

    说完左手倏如电光在火般飞出,径向黑衣大汉右胸点去,身形跟着欺至近前。

    那肖七出手之疾,身形之快,的确无愧于鬼影子之名。

    黑衣大汉见他猝然出手,攻势辛辣已极,不禁又惊又恐,身形向右一旋,左掌一翻“玄鸟划沙”横向肖七攻来左手下,跟着踢出右腿,指向肖七小腹。

    那黑衣大汉武功不俗,一掌一腿,疾如闪电。

    鬼影子肖七发出一声阴沉怪笑,左手急撤,身形一闪已自晃到黑衣大汉身后,肩后仙人掌也已撤出,轮飞电转,漫天掌影向黑衣大汉而去。

    就在这鬼影子肖七晃至大汉身后时。那一僧一道亦同时向众人攻击,大喝声中上场生死之战,在这福石山上展开。

    黑衣大汉见鬼影子肖七身法迅疾神出鬼没,不禁大惊,还未及撤回身,已感劲风压体,一声大喝“云龙翻身”

    双掌扫推而去。

    鬼影子冷笑一声,仙人掌一式“樵子指路”,逼起尖锐的破空风声,直指大汉“心俞”重穴。这一式诡奇玄奥之极,快如闪电。

    黑衣大汉只觉无可破解,全身往右一斜,肖七正要他如此,左手迅疾飞出,一把扣住黑衣大汉左肘,一拉一拧,一声骨裂声响;大汉张口大叫出声,额角冷汗如雨,跟跄倒出一步,眼角瞥见同伴被那一僧一道击毙多半,不禁面色惨变,自知己方必无幸存。

    突然身后一凉,肖七仙人掌钢指已贯胸而人,黑衣大汉狂叫一声,张嘴喷山一口泉涌鲜血,翻身毙命。

    鬼影子肖七嘴角狞笑了笑,双肩一振,闪电般和那一僧一道打杀余众。

    岳洋和平儿瞧得惊心动魄,只见僧俗道三怪身形如飞,武功奥绝,不让对方有一人漏网,举刀拦截,如附骨之蛆一般,刀光掌风笼罩之下,对方都未来得及出招,已骨穿胸裂,口喷鲜血。

    憎俗道三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但木弗召同来的一干人等也未必就是正派人物,岳洋二人也不能拔剑相助。

    茫茫雪野中尸体狼藉,血迹斑斑,那令人发呕的腥臭,随着狂风弥漫,片刻之前还是龙争虎斗,如今又恢复其天然的沉寂,而且笼罩着浓重的恐怖。

    两人目睹这惨状,不禁胆寒,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岳洋剑眉一扬,毅然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虽明知有险,也义无反顾了。”说着,提步窜出,向碣石山疾朴而去。

    平儿大惊,赶紧追去,但岳洋的身影已消失在崖谷中,待平儿登上山峦,只见强风舞涌着漫天雪花,满山满谷白茫茫的一片,哪有半个人影?他张惶失措,不知岳洋朝什么方向扑去,因山高岭陡,失之毫厘,则谬以千里,又担心岳洋遇险,不禁愣住。

    突然,左自数十丈远的冰谷中蓦地冒起一条身影,忽又沉落,平儿认定那是岳洋,急纵而去。

    他奔出数十丈远,迎着扑面狂风不停的呼喊道:“二弟,二……弟……”

    逆风呼吼,声音不能传送多远,日力所及仍是粉妆银饰,大雪纷飞,未见岳洋身影,个由心头焦急。忽闻身后有一个阴沉的语声道:“你在唤什么人?”

    平儿大吃一惊,旋身回头,抬目望去,只见一个面目阴沉、身穿雪白长衫的老者立在身后不足五尺之处,这老者身后还跟随着两个穿白衣的中年人,面目比老者更为阴冷。

    平儿缓缓答道:“在下的兄弟在山中失踪,故而呼唤,恕不奉陪,在下还要赶路去!”说毕两肩一振,笔直拔起三四丈高,半空中一个旋转,改为头下足上,望前路飞落而去。

    平儿身形尚未落地,忽觉上空有一条身形超越在自己之前,及至落地后,睁目一望,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原来是一白衣中年人面目森冷地拦阻去路,只听白衣人说道:“令主的话还未间完,怎可离去?”

    平儿不由气往上冲,冷笑道:“我自寻我的兄弟,于你们什么事,闪开。”右手一招“横断巫山”,直扫过去。

    白衣人冷冷地一笑,竟视而不见,等来手要击到胸前,突然微微一晃,身影已换向右侧,五指闪电般向平儿胁前抓来。

    平儿不禁动了真火,撤步换位,双掌上下交错如飞,眨眼之间,已攻击了九招,刚猛凌厉,招招不离白衣人要害之处。

    平儿竟展出在逍遥客洞中学练的一套“飞雪十五式”掌法,这无师自通的掌法却也刚猛霸道,掌风过处,刮起一层尘上碎雪,溅飞激射,力道惊人。

    那白衣人身形飘忽不定,掌风都落了空。只用一只右手,忽拍忽抓,趁隙而人,阴柔快捷,逼得平儿连连倒退,改攻为守,依然危险万分,封闭之间大有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之势。

    片刻,只见平儿额角冒汗如雨,身形步法已呆滞不灵,白衣人眉梢一剔,发生一声冷笑,右掌如电光石火般递至胸前,平儿不觉心神大震,双臂猛抬,疾挡而去,却不料白衣人左手平腰,迅如鬼魁,一把抓住平儿腰间所系锦带,手腕急振,将平儿撩飞倒翻了回去。

    平儿只觉腰间猛可一紧,身形不由自主地悬空弹飞了回去,惊骇之下,速展千斤坠身法,还未将真气贯注双腿,突感腕脉一紧,身已落地,只见面目阴冷的老者五指已扣住他的手脉穴上 全身顿觉真气涣散,乏力疲软.

    老者阴冷的目光中露出~丝怜爱之色,忽又隐去,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艺出何人门下?你那兄弟为何来此碣石山下?他是何时来的,你只管实话实说,老夫当饶你不死,如若不然……”

    平儿身已受制,他本来机灵刁钻,脑中闪电般想好一番答词,朗声答道:“在下名唤罗平,因家师五年前下山他往,一去不返,因此与胞弟罗洋双双联袂下山寻找家师下落,适才路经碣石山麓,目睹僧俗道三怪人屠杀一干不知名人物,下手人过歹毒,是我胞弟血气方刚,竟自忍耐不下,向三怪人追去,在下一时阻拦不及,起步略迟,待赶到山上,已失胞弟……”

    老者眼皮路翻,接道:“你是说你那胞弟不久之前才扑追入山么?”平儿点点头。

    老者道:“你放心,这碣石山中无不在老夫眼目之下,你那胞弟可安然无恙。”说罢左手一招,只见方才与平几动手拼搏之白衣人一跃而至,垂手肃立,恭敬无比。

    老者沉声道:“你传命下去,如发现那少年人,不可伤他,只擒来见我就是。”

    白衣人忽然转身,身形已消失在漫天纷飞的雪片之中,那姿势,那身法,极为迅猛。平儿暗暗吃惊,只听老者道:“你几岁了?”

    平儿道:“在下十六……”

    老者双目中射出摄人的寒光,不住打量平儿。平儿心知其故,忙接道:“只因家师离去,在下兄弟一人五年来仅服用黄精山药果腹,不觉长得筋骨粗强,黄毛复体,你老莫非疑心在下虚报年岁?”

    老者点点头道:“你资质不错,察言辨色,竟知老夫心意,你适才所言老夫已予以置信,如老夫猜测不错,谅你兄弟虽投在你师门下,却未传艺即因急事离去!方才见你掌法杂而不纯,只有一成似明师指点,其余均杂乱无章,不能运用自如克制来敌,仅为对方所制,但不知你师姓甚名谁?”说时,把扣住平儿手脉的五指松开。

    平儿无力地舒展了一下手臂,心中暗自惊异老者眼力锐利得出奇,自己方才展出之飞雷十五式中,渗入了从长白山中一位老夫人叶寒霜那里学来的“鸠风神杖七十二式”,以杖化掌,威力逊色不少,但却运用自如,竟然被老者看出,心料想老者不论是正是邪,却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奇人,忙躬身答道:“老前辈眼力委实高明,家师未及传艺即行离去,我与胞弟二人只靠家师所留图录胡乱练习,因而学不能致用,不胜汗颜,家师姓名不知,只知江湖号称逍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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