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积水成潭 空遗余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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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积水成潭 空遗余怅 (第1/3页)

    禅房中方丈和悟缘正在闲谈,忽听室外起了一阵踉跄脚步声,气喘吁吁,接着又是重物叭哒坠地之声,又一声颤抖的哀叫“大师……”之后,呻吟不已。

    方丈与悟缘,急忙走出室外,只见一人摔在门前的走廊上。

    悟缘跃前一步扶起那人,定睛一瞧,惊诧道:“这不是木施主么?他为何尚未离开罗浮之地呢?”

    方丈眉头皱了一皱,道:“悟缘,你把木施主扶进云房,他受惊过度,待他镇静过来再问不迟。”

    悟缘将岳洋扶入坐下,只见岳洋面色青白,唇紫目滞,心悸急跳,满头汗水,便喂他一杯热茶。

    这是岳洋和曹玄设下的计策,曹玄为防岳洋露出马脚,特命他服下一颗“强力痧症”丸。这种药丸本是走方郎中一种灵验如神的草药奇方,对中暑者,一经眼下,无不药到病除。

    曹玄在泰山虎口中救出那走方郎中,那郎中感激之余,赠曹玄此一奇方,曹玄照方配制药丸以作济世之用,不想今日竟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本来,此丸药力奇猛,非染有重痧不可服用,若误服后,唇紫肤青,冷汗如注,心悸耳鸣,身躯僵直,但却不至于死。曹玄怕岳洋装不象极度受惊之状,灵机一动,命岳洋服下此药。

    岳洋还未走进山门.已感两腿虚软,心脏急剧跳动,额角豆大冷仟如珠冒出,脚步不禁愈来愈踉跄。

    这情形不但逼真,而且自然,不然怎可瞒得过方丈与格缘两双如电神口呢?

    岳洋喝下热茶后,药性渐解,面色转平,望了方丈与悟缘一眼,一手抚胸道:“吓煞人了呵!”

    方丈微笑道:“木施主想必是受了山中蛇鸟虚惊所致?”

    岳洋一颗头摇得拨浪鼓似地,道:“不是……不是……”

    两僧不禁一怔,相互望了一眼,只听岳洋接下去说:“在下因赏罗浮胜景,不觉随兴走去,致将来时的方向迷失,费尽心机才找出下山正途,却是夜幕四合,心中大急,又不得不赶回增城,路经宝刹亦未进入告辞,即快步下山。因心急如焚,昏迷失眼,足下绊住一物,以致摔倒,方始发现两具满面血污的尸体,及一只冲天飞起的怪物,在下吓得胆魂飞落,故而奔投宝刹,有所惊扰之处,望乞原谅。”

    方丈与悟缘面面相觑,方丈面色一整道:“悟缘,人命关天,罗浮胜地竟出此谋财害命之事,快去察视,必要时通知里正报官!”

    这本是瞒天过海之举,岳洋心里明白,故作不知,悟缘急急而去。

    方丈含笑道:“木施主权且在老袖床上将息,以待精神恢复。”

    岳洋只好拖着疲惫身躯走向禅床睡下,方丈安慰了几句,告辞走了。

    且说悟缘走出云房。穿过一片满植山茶树的林地,往一所精舍走去。

    窗帘半卷,隐隐露出灯光人影,悟缘飞快掠入,片刻后,精舍内一连窜出十条身影,翻过寺墙,向山径小道驰去。

    他们来到岳洋所说的出事地点,果然见有两具尸体。

    这七八人一走近尸体,忽地从尸身上冲天飞起一只巨鹰。

    其中一人眼明手快,大喝道:“好一个扁毛畜生!”三缕银丝脱手而出,忽感劲风扑面,所发出的三缕银丝悉数被撞回。

    那人身子一挫,三缕银丝全部插入头发中,他如不是机警异常,一对眸子便会失明,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抬头望去,巨鹰已消失在暗夜之中。

    另一人亮开松油火折,熊熊火焰升起时,众人只见两尸眼球已被挖去,脸颊被灰鹰抓烂,衣衫也成丝丝片片,狰狞恐怖。

    众人虽是江湖能手,见多识广,细心翻视,除了鹰爪外,并未发现与人殴斗负伤的模样。

    这真是一宗令人费解之事,而且踪迹不明,如非亲眼目睹,必然使人难以置信。

    眼前的事,几乎不可思议,因为死者都有一身精湛的武功,竟然被一只扁毛畜生置于非命,传扬江湖岂不成为一件天大的笑柄。但他们不敢肯定那只巨鹰是由一位武林奇人所养,还是大自然的恩赐之怪物?

    他们如堕五里云雾中;茫然不知所措。

    有一人沉声道:“此时此地不宜讨论武林中有什么人养鹰,速将他们掩埋,回寺后再行计议!”一干人等将两具尸体埋于人迹不到之处,奔回花手古寺。他们一到精舍之内,见一黑衣大汉端坐室内,吃了一惊。

    那黑衣大汉忙站起,手持一串檀香佛珠,道:“在下奉弘一大师之命而来,相请诸位分成三拨,今晚四更时分将夏侯及其子女劫杀,以除后患,事完后请撤至省城越秀山巅镇酒楼。夏侯三人,悟缘大师知其被囚之处,一问就知,弘一大师还说恐诸位对在下有所疑虑,特交在下一串佛珠作为信物。”说明把佛珠拱了供,又道:“在下还要复命,珍重再见。”两肩一晃,跃出室外走了.

    四更不到,精舍内九个人鱼贯而出,翻出寺墙,转瞬不见。悟缘最后一个飘飘走出,垂目低首,默默思忖着两人致死的原因,只觉有很多不可理解之处,象一团乱麻般纠缠不清,心内突泛起一种不祥之兆,两人之死断非无因,只怕花手古寺也将被波及。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花手古寺并非清静佛地,与黑道人物暗中勾结,狼狈为奸,难免被正派人物侦知,心中越想越惊……

    蓦地,迎面传来一声阴沉的冷笑。悟缘抬头望去,见一身量极高的老者挡在身前,眼光象两道冷鬼慑人心魄,忙道:“你是何人?”右掌呼的一声劈出。

    那老者冷笑一声,单掌迎出,两股力量一碰,悟缘被震得晃了晃,跟跄退出一步,并觉胸膈胀痛,气血翻逆,显然受伤不轻,忙斜身,欲纵身跃去。突然,后头皮被一双利爪抓住,一阵火灼奇痛,禁不住大叫。

    老者冷冷说道:“你大声鬼叫做什么?想有人来救你,简直是梦想,全寺卜下无一不被老夫制住,你还是乖乖地留在此地,老夫问你一句,你答一句。”

    悟缘惊道:“贫僧不知什么?”

    老者沉声喝道:“夏侯鑫及其子女囚在何处,快说!”

    悟缘缓缓说道:“他们分囚三处,纵然贫僧说出真实所在,檀越一人也难以救出,何况其中险阻甚多……”

    老者沉声道:“这个老夫知道,你休想欺骗老夫,使老夫走人歧途,实话实说,或许还可饶你一命。”

    悟缘眼珠一转,道:“檀越怎知贫僧说了真话,贫僧要檀越保证贫僧能置身事外方可道出真情,不过……”

    老者鼻中哼了一声道:“你别想与老夫讨价还价,你说不说实话,在于你是否要保全一条性命,老夫先在你身上点上九处阴穴,令你尝尽江湖上诸般搜阴蚀心痛苦,待老夫救出三人后,才解开你的穴道。

    悟缘猛感身后“命门”穴上中了一指,不禁魂飞魄散。

    他本心存诡计,使老者不信他的话,迫得老者非要他引路不可,路上稍耍花招,骗老者走人绝境。殊不知老者不待悟缘说出,即已家知悟缘用心险恶,遂以歹毒手段对付悟缘,悟缘弄巧成拙,不由懊悔不迭,不说出也不行了……

    待悟缘说完,老者飞快伸出一指,悟缘应声倒地,老者冷冷说道:“如所言不实,你就受尽人身诸般痛苦,口喷鼻血而亡,而且无人能救得你。”

    这时一个黑影飘风而来,老者道:“是灵大侠么?”

    身落处,正是那丧门剑客灵飞,只听灵飞说道:“曹老师,悟缘说出真实囚处可与白骨九凶相符么?”

    曹玄答道:“一模一样,我等多此一举也是为了慎重,事不宜迟,我们分头救人要紧,曹某料定白骨九凶定被诸衡截住,我等绕道而行,径外囚处,告知岳洋了么?”

    灵飞答道:“岳洋业已赶去了!”

    “走!”两人立即穿入夜色不见了。

    且说岳洋正在禅房中与方丈议论佛法真谛,忽听一声高叫,两人不禁一怔,方丈面目微变,道:“这是悟缘叫声,老衲暂且失陪,看看就来!”匆匆起立,飘身而出。一踏出门槛,即见一高大背剑的老者屹立门外,两眼神光慑人。

    方丈双掌穿胸劈出,这老者冷笑一声,两掌托天相迎而去。老者变化奇快,两掌呼呼一连劈了五掌,暗劲绝伦。

    方丈也是江湖高手,迎掌拼架,但先机已失,而老者掌势迅疾如雷,迫得方丈无法还手,连连闪避对方的来掌。

    突然,方丈右掌一式“五雷轰顶”斜取老者右臂,口中大喝道:“檀越无端寻事,老衲要开杀戒了!”

    老者见他存着两败俱伤的念头,欺身犯险,不由心有顾忌,急急后退五尺。

    方丈见良机不可失,闪电般欺前五步,双掌蓄运平生真力,猛推出去,日中阴沉沉道:“老衲要用白骨阴风掌力慈悲慈悲……”

    声犹未了,顿感后胸“命门”穴上一麻,头晕目眩倒了下去。

    方文身后现出岳洋,口称:“灵师伯!”

    丧门剑客灵飞从怀中取出一方人皮面具递与岳洋,方道:“这本是令师当年予老朽的一方面具,你可戴上以防诸衡认出,急奔东南方向日照峰救出夏侯、婉珍后,在增城东门魁星阁会合。”声落,人影己远去六七丈外。

    岳洋接过人皮面具,喜不自胜,往昔与他的恩师苏雨山赴察北牧场,见恩师用过,制作奇巧,虽然这不过是一具人皮面具,岳洋无异是见到其师模样,摩娑了一阵,将人皮面具带上走了。

    岳洋急奔东南,翻过几座山峰,循着岭脊走去。峰脊上古木森森,参天巍立。飞行之间,忽觉迎面风生,岳洋心知有异,身子一仰,后窜丈外,站起身,把手中折扇翻出,定睛一瞧,见丈外站着两个人影,并发出阴笑。

    其中一人喝道:“尊驾在何处去?”音调森冷,宛如鬼哭,令人不寒而粟。

    岳冷笑道:“这就奇了,罗浮胜地,四百三十二峰无不任人登临赏游,你们来得,难道我就来不得么?”

    那人喉中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长笑,道:“你这是找死,送命来吧!”右手一掌,斜斜向岳洋左肩劈去。

    岳洋折扇一动,已是几招抢攻过去,扇骨带着风,漫天扇影,对那人满身要害重灾攻去。

    这时,还有一人站在暗处、不声不语。见岳洋扇招施展开来,不禁自露惊疑之色,同伴的功力虽稍高,但取胜却不易,而这套扇招精妙莫测,立时猛想起一人,忙喝道:“二弟,你回来,我有话说!”

    那人闻声急飘出两支开外,道:“尊驾暂停!”

    岳洋冷笑道:“这是你无端寻茬儿,又不是我找上朋友,朋友如若心悸,只管请便!”

    那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低声道!“大哥有话么?”

    “你怎没瞧出,对方扇招拟山主姑娘的独门手法,你惹得了么?”

    “大哥瞧得逼真?”

    “我几时曾骗过你?”

    “那怎么办呢?”

    “不分胜负,正好自找台阶,你我撤身一走了之!”

    那人稍一踌躇,回身走向岳洋面前,抱拳道:“黑夜之间,误认尊驾是另外一人,故而冒死,请海涵。”那两人先后窜入林中.

    岳洋只觉这两人来得离奇,去得突然,只觉武林中实在是奇诡不测,也未再寻思,继续前行。

    日照峰挺拔秀奇,高耸云霄,由山麓至山巅,漫植修竹,夜风摇曳,篁吟一片。

    蓦地,林中响起一个漫妙语声:“不知道诸衡准备好了没有,方才有信息报来,白骨九凶悉数就戳,想是差不多了,长夜漫漫,如此守候有点令人不耐烦咧!”

    语声入耳,岳洋不由大震,暗道:“这不是梅儿声音么?她怎会来此地?显然贺束兰姑娘也来到罗浮,她主婢二人一向形影不离,若见到自己,用什么话对答?想必她俩也是诸衡请来助拳的了!”不禁为自己这方耽忧。他深知贺束兰武功卓绝,恐无一人是她的对手,身子停了下来,凝耳静听。

    梅儿说完,另一少女接道:“梅姐姐,你我不如径去四处,带夏侯、婉珍先赴总坛,你还怕诸衡不随后赶来么?”

    接着海儿答道:“你不知道,总坛所在,诸衡哪里知道?就是本山手下不是职司崇高的也是蒙在鼓里,你既然如此说,我们带着夏侯婉珍与诸衡会合也好!”

    语声寂音,岳洋心中一凛,忖道:“不好,若夏侯、婉珍被她们带走,又不知要费多少手脚?”于是,也急急赶去。

    突然,前面又传来一声惊呼道:“梅姐姐,夏侯婉珍已被人救走了!”

    梅儿似是惊愕无比,道:“怎幻失踪了人么?”

    岳洋飞闪到前面,用尽自力,隐隐看见陡峭的山坡上,密林中有座矮屋,屋前两个娇俏的黑影一晃而隐没。

    他知道两个女人必发现一丝端倪,跟踪赶去,急窜入塔内,只见光陡四壁,仅有一榻,别无什物,又翻回屋外,跟着两女走去的方向跟去.

    只因竹深林密,两个女人已不知去向。岳洋一连翻过三座山峰,怔怔发愣。

    天边泛出一丝蒙蒙曙光,远山近岭隐约可见。岳洋扫视了一阵,两个女人如石沉大海,不由暗暗自责,头一次担当重任,就出了差错,悔恨交织,忖道:“自己在未入诸啊巢穴时,已得知弘一贼秃与悟缘商议,应该改弦易辙,暂时中上诸衡巢穴之行,擒住悟缘用刑逼出夏侯鑫等人被囚之处,先行救出,哪会有这种闪失?”

    这时,岳洋忽听随风传来水泻奔雷之声,循声望去,在峰岭之上十几个人影奔突如飞。他也腾身而起,展开轻前往那山脉追去。好不容易攀上山巅,眼前现出一片方圆不下数百丈的天湖,对面石壁上有一条几十丈宽的飞瀑倾泻而下,入注湖面,宛如玉龙摇曳,溅珠飞玉。

    他发现一件奇怪之事,但见湖面上水位一分一分慢慢增涨,虽然湖面宽阔,不易瞥见,但岳洋细心察视,凝目之下,发现在半个时辰之内增进了三分,与飞瀑冲激湖面,水波延展的情形大不相同。

    岳洋在心里推敲,这湖水有增无减,不到一日,便可溢满,显然此湖不是原有,虽说造物之神奇,但也未必能在短短时刻中就可造成?还有那十几个人过何去?既在此山发现,定与此湖有关。于是,他环着湖周走去。

    因为灵飞只告诉他,夏侯婉珍的囚处,其他两处并不明,索性留此,但愿能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总比捕风捉影来得好些。

    岳洋环湖巡视,发现一人身负重伤躺在陡斜的山坡上,忙赶到那伤者的身前。只见那重伤的人,年在五十左右,胸前被极重的内力震断胸肋,血污凝紫,左肩上亦被砍伤了一个极深的伤口、伤者如一个血人模样,面色似纸,两眼无光,低声呻吟。

    岳洋蹲下去,望着那伤者问道:“朋友,你为何落得这般田地?现在感觉如何,是否需朋友找人求治?”

    那人目珠缓缓转了两转,发出一声轻微冷笑道:“武林生涯,朝不保夕,强者苟存,弱者覆灭,千古定评,尊驾何必见问……”

    岳洋道:“此人倒很倔强。”

    只听那人又道:“老朽肝脏俱已受伤,虽有九转仙丹亦难救在下一条性命,这是老朽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若尊驾心存仁德,请赐老朽一掌,当衔恩于地下。”

    岳洋答道:“兄弟本想焉能见死不救,既然如此,当如尊命就是,不过请问朋友是何人所伤,是否需捎信与令友代报此仇?”。

    那人道:“有谁能代老朽报仇?老朽为猿公剑诸衡所伤。”

    岳洋道:“诸衡用心居然如此狠毒!”

    “毫无歹毒可言,只怪老朽偷看他新近得手的一柄宝剑,趁着他撤离巢穴时混水摸鱼,剑未到手,却被他发现,但恨老朽功力不及诸衡,被中了一掌,所幸诸衡撤离罗浮事急,竟放过老朽,然而,老朽难免一死!”那人一口气说完,气喘不已,脸上现出极端苦痛之色。

    岳洋大惊道:“诸衡撤离罗浮!他撤至何处去了?他那一夫挡关,万夫莫敌,又极为隐秘的基业怎舍得丢弃?”

    那人一阵喘息,好久才答道:“原来尊驾也知他巢穴所在,既是人皆尽知,有何隐秘可言。不过尊驾有一件意料不到之事,尊驾由岭巅下来,当已看到一片湖潭,这就是诸衡巢穴所在,至于他撤于何处,老朽不知。”

    岳洋意想不到竟有这等隐秘所在,也不再问,一指点在那人死穴上,然后起身,去到峰顶,冷目巡视那片湖水,忖道:“昨日昏暮自己进人诸衡总坛,隐隐闻得哗哗水声,想必瀑泉原已存在,另有出口漏泻,诸衡撤离将出口堵塞,短短几个时辰即被淹没,水量之大却是罕见!”

    岳洋自知罗浮之行已成空,怀着一腔惆怅之心离去。

    他特地弯至昨日进入诸衡总坛的那片石壁上,峭壁上那株横生的奇松,依然如旧,然而松下石隙中进出一道飞瀑,下曳千丈,匹练悬空,谷鸣雷动。他不胜有沧海桑田之感,快快下得罗浮山,到增城用过饭食,再由新塘官道来奔省城。

    一路上,岳洋不停地思忖竹林中那二女的声音,奇怪那梅儿与诸衡有什么渊源,远来天南,不得其解。

    在他的记忆中,贺束兰从江中救起自己到途中所见声闻,只觉贺柬兰是谜一样的人物,一举一动,莫测高深,“莫非贺束兰是一女中霸杰……”心里一生疑,遂肯定猿公剑诸衡必被贺束兰所网罗。

    这时,身后起了一阵奔马之声,蹄声如雷,往后面一瞧,只见来路上扬尘蔽空,滚滚黄雾中现出十数骑,风驰电掣奔来。

    马上的人。老少不一,启后兵刃丝穗飘扬,骑术精湛,悍栗无比,转眼即奔到近前。为首一骑见岳洋回视,目光有敌对之色,不禁怒哼一声,一圈马鞭叭一声脆响,鞭梢带着劲风直指面门而来。

    岳洋见此人无端寻茬儿,不禁怒火中升,鞭梢刚刚临近面门,身子迅速往右一闪,左手五指迅若电光,向鞭鞘抓去。

    他那手法何等奇快,一把将鞭梢抓住,使出巧劲一抖,马上的人哎了半句,身子离鞍,坠下地。其他骑马的人都不由大怒,纷纷离鞍,扬刀劈向岳洋。

    岳洋自离了罗浮,一腔怒火抑在胸,见这般人分明不是善类,也做得喝问,右手折扇卷挥而出,身子宛如穿花蝴蝶,扇招都是辛辣招数,把一腔怒气尽皆泄在这十数人身上了。

    转瞬间,岳洋已伤倒两人。这一场混殴的,好没来由,双方都不知为何而战?

    蓦地,一声娇叱传来,两个白影从空而降下,现出两个白衣娇丽的少女。

    岳洋听声,急翻身子,飘出四五支外,见其中一少女正是贺束兰的侍女梅儿。

    梅儿先不与诸人打话,只睁着一双秋水无尘的杏眼凝视着岳洋.好似在寻求什么答案似的。

    岳洋的人皮面具井未褪下,一张死人面庞显得阴沉严肃,虽然不为梅地认出,但岳洋仍心虚胆怵,手心发热。

    梅儿只觉岳洋热眼得很,但被那人皮面具所惑,苦苦思索,想他不出,凝视了岳洋~阵,转面回顾十数人道;“你等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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