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ap.88106.info

    五 (第1/3页)

    他连日来屡经挫败,早已激发好胜之心,是以才不顾一切决心求胜,这一式拿云手,暗含着他昔日苦练多年的“聚雷”之功。那是一种内练的罡气之功,他不相信,对方一个女孩子,真能够当受得了这等沉实的功力。

    然而他却是估计错了!武林中凡是略有见识的人,无不视铁氏门中武功为忌讳,那是因为铁氏武功别具规格,大越常轨,功深而纯,却又波谲云诡,令人莫测高深。

    眼前的铁小薇,既然是当今总令主铁海棠的掌上明珠,自是得乃父真传,以寇英杰目前功力,何能是她对手,他能够支持到现在,实在已出人意料。

    寇英杰右手电闪而出,五指曲伸,已向铁小薇肩上抓到,只要容其五指尖沾上一点,铁小薇势必当场出丑不可。

    猛可里,铁小薇翻起一只软绵绵的玉手,反向他手掌上托来。寇英杰只觉得手掌上一软,仿佛千斤巨力,击中在极其蓬松的棉花堆上一般,竟然是丝毫不着力道。

    同时间即见铁小薇香肩微微向下一沉,衣衫飘渺里,人已如同鬼魅般的绕到了自己身后,速度之快,有如电光石火。

    彩衣御风,翠袖猝扬,寇英杰心中一惊,暗呼一声不好,再想脱身已是不及,随着铁小薇探出的一双玉指,他只觉得背后志堂穴上微微一麻,已为对方点了穴道。

    铁小薇显然是手下留情,(按:“志堂”一穴,为人体重要穴道之一,果真对敌,只需内力贯注,有一指判生死之功,属于人体三十六死穴之一!)因此眼前寇英杰的感受不过是微微一麻而已。

    等到他体会出并未因此受害时,衣袂飘拂里,铁小薇早已闪出七尺以外。一进一退,有如风中的芦花一般轻飘。

    寇英杰又是一阵子脸热,说不出惊恼羞愧,只管怔怔的看向对方。

    不可否认,眼前这个姑娘那身功夫,确是高出自己许多,他暗中盘算了一下彼此动手的招数,连头带尾不过才在第八招的数上。

    以自己这身功夫,居然在对方手上走了不足十招就落败在场,以此而推,这个铁小薇的一身武功,该是何等惊人了。

    铁小薇微微一笑,道:“怎么样,你可服气了?”

    寇英杰不禁由懊丧里兴起了一丝悲哀,深深的垂下头来。

    铁小薇见他如此,脸上原来的得意神采,慢慢的为之消失,她苦笑了一下,吐出一句实话:“郭白云的眼力不差,在他临终之前,还能够收到你这个徒弟,却也是他的福气!”

    寇英杰以为她是存心奚落,心里更不是味道。

    铁小薇摇头轻叹一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以你眼前功力而论,如果能得到象郭白云这类奇人传授,不出两年必能有惊人成就,那时我是否还能是你的对手,可就不得而知了!”

    寇英杰冷哼一声道:“这么说,在下今生要想胜过姑娘,是不可能的了!”

    铁小薇一双妙目,注定着他,微笑道:“你认为胜过我这么重要?我倒真希望你能有这么一天!”

    寇英杰顿了一下,说道:“先师郭白云既然不幸落败,丧生令尊之手,在下实在不知,令尊何以仍然穷追不舍,莫非还有鞭尸之恨么!”

    “这倒不是。”说到这里,铁小薇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这就是刚才我所说的话了,因为令师手里有那两样东西,我父亲必然要得到手中才能甘心!”

    “那两样东西原是令尊所有?”

    “这个……”铁小薇脸色微微一红,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父亲却以为这两样东西,对他老人家甚至于对宇内十二令整个帮会来说,未来的威胁,都太大,所以一定要取到手里!”

    寇英杰冷笑道:“你虽然这么说,仍然并不能掩饰令尊的强盗行为!”

    铁小薇秀眉一剔,却又微微一笑,说道:“你的胆子不小,如果这句话,你敢在我哥哥面前说,只怕你多半活不成了,我却是好说话得多!”

    寇英杰道:“并非是你较令兄好说话,实在是姑娘较令兄要知情达理得多!”

    铁小薇道:“是么?”她那双明媚的瞳子在寇英杰身上微微一转,脑子里象是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她笑了一下,神秘的道:“其实你认识我还太浅了,也许我并不如你想象得那么好,以前两次的对你援手,也只是在可行的范围之内,如果你以为我真的会帮着你和我父兄为敌,可就未免太天真了!”

    寇英杰冷冷的道:“这一点我很清楚,并未存此妄想!”

    铁小薇道:“这样就好。”

    说到这里她脸上现出一片晕红,杏目微转,瞟向寇英杰,忽然轻叹了一声,站起来缓踱数步,走至窗前,默默的推开窗扇,向外注视着。

    寇英杰道:“姑娘有什么疑难之处,但请直说无妨!”

    铁小薇回过身来,微微点头道:“我果然是心里举棋不定。你可知道我的来意么?”

    寇英杰摇头道:“姑娘不说,在下自是不知!”

    “老实告诉你吧!”铁小薇注视着他:“我奉父亲之命,就是要生擒你回去。”

    寇英杰登时一怔,道:“为什么?”

    铁小薇道:“我爹爹听了鹰总管的报告之后,认为郭老前辈身死之后,那两样东西必然在你身上!”

    寇英杰冷笑道:“令尊这种看法也太武断了,事实上姑娘所说的两样东西,在下并未曾见过!即使为先师整理尸身遗物时,也未曾得见!”

    铁小薇微微摇头,说道:“只怕言不由衷吧!”轻叹一声,又道:“这件事我们暂时不谈,只是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寇英杰道:“姑娘说的是……”

    “你的行踪太招摇了!”铁小薇道:“我是今天下午才来的,可是一来到秦州之后,即探知了你在这里的消息,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你,如果鹰总管先来一步,你将何以自处?”

    寇英杰苦笑道:“姑娘既然发现了我,想必那鹰千里也即将会知道,在下身押恩师灵柩,想要避开姓鹰的耳目,只怕万难,说不得也只好坐以待毙,以死一拼了!”

    铁小薇微微笑道:“也许事情还不一定如你所说的那么糟,事在人为,你马上动身起程去吧!”说完,一双明媚的眸子,略似含有情意的在他身上一转,倏地举步向室外踱出。

    寇英杰道:“姑娘留步!”

    铁小薇回头道:“什么事?”

    寇英杰深深一拜道:“在下蒙姑娘三度援手相助,临危仗义,大恩大德,感戴不尽,天长地久,日后必有一番人心!”

    铁小薇回身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也只能就可行的范围之内帮助你,越过这个范围,我也是没有办法。”

    寇英杰道:“尽管这样,在下也是感激盛情了!”

    铁小薇象是有什么话要说,话到唇边,却又临时吞住,顿了一下,她才呐呐的道:“你的名字可是叫寇英杰?”

    “在下正是!”

    铁小薇似有难言之隐的看着他道:“郭、铁这两家,结怨已久,这一次郭白云老前辈丧生,两家仇恨必然更为加深,以眼前实力而论,郭家却无力与我们抗衡,但是江湖上的规矩你当然也应该知道……”她顿住了话声,秀眉微颦,似乎在考虑着以下的话当不当讲。

    寇英杰一惊道:“姑娘是说令尊有意要向郭氏门中余人下手不成?”

    铁小薇看了他一眼,期艾的道:“所以,我希望这件事你千万不要介入其中才好!”

    寇英杰怔了一下,顿时,如同置身于寒冰中。

    对他来说,铁小薇的话无疑对他是一种屈辱,一股无名之火,陡地自胸中燃起,忍不往冷笑了一声。

    铁小薇道:“我只好心的奉劝你,其实这些话,我是不该说的。”

    寇英杰忿忿的道:“在下既承郭恩师临终之前收归门下,自然与郭氏一门脱不了关系,姑娘怎能希冀在下能够脱身事外?”

    冷笑一声,接下去道:“果真如同姑娘所说,郭氏门中玉碎之日。在下不望得能苟免!

    只是郭恩师爱女彩绫以及两位师兄,武功高过在下数倍,却未必就能任人欺凌,姑娘如果心存必胜之心,未免希望过早!”

    铁小薇哼了一声,道:“你说的可是玉观音那个丫头?我早就听说过她,仗着由她父亲那里学了几手武功,就敢目空一切,早晚遇见了我,叫她好看!”

    提起了玉观音郭彩绫来,铁小薇气不打一处来,粉面上立时笼罩起一片怒容。

    寇英杰心中微微一惊,暗里怪责自己一时多嘴,却为郭彩绫加多了一个日后的对手。

    果真这位铁姑娘与彩绫动起手来,倒是真的棋逢对手,不知胜负如何了。

    他心里正自这么想着,铁小薇忽然冷笑了一声,又道:“外面传说你的那些事情可是真的?”

    寇英杰道:“哪些事情?”

    “哼!”铁小薇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你挨打的事!还会有什么好事!”

    寇英杰呆了一下,一时面上讪讪。

    铁小薇道:“你千里迢迢为他们送丧,结果人家不但不感激你,还揍你,这是为什么?

    何苦?”

    寇英杰苦笑逍:“这件事是郭姑娘一时误会,也是在下一时莽撞,怨不得别人!”

    铁小薇冷笑一声,耸了一下肩膀道:“这么说你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我多事了……寇英杰,”她唤着他的名字,走过来,面现薄嗔的道:“我对你可是一番好意,要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了。你可别不在乎,我爹的厉害你是没有尝过,到时候只怕我也没有办法救你,话说完了,听不听在你,我走了!”说完玉手一挥,窗扇应手而开。

    也就在窗扇敞开的同时,她的身子已如同脱弦之箭般的窜出窗外。

    寇英杰呆立了半晌,才转过心意来,心里大为吃惊道:“不好,看来铁海棠颇有斩草除根之意,矛头似已指向郭恩师的后人郭彩绫与其两个门下。宇内十二令,该是何等声势,果真存心如此,郭彩绫等无备之下,绝非对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么一想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他却未曾念及,自己处身之危,更百倍于郭彩绫与两个师兄。

    当下,他恨不能肋生双翼,立刻飞到皋兰兴隆山郊,找到郭彩绫,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共图防策。

    他所急欲要找到郭彩绫,原是为恩师送丧,可是当他获悉到此项消息时,内心无疑的更加重了迫切之感。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消息似乎较诸送丧,更具有急切性,其时间价值,真个间不容发。

    平心而论,他对于郭彩绫的一腔热望,原已凉了大半,原想把郭恩师灵柩运到之后,略为盘桓即行离开,可是此刻由于宇内十二令的这种压迫,却使得他感到郭彩绫的孤立无援,从而使得他滋生出同仇敌忾与联手对敌的雄心壮志。

    这月余以来,他无日无时不是在忧心深虑之中度过,当真是痛苦万状。

    原来的“孤马独放黄沙”明心如镜,瞻顾千里来去自如的磊落胸襟,早已不复存在,却象是变成一头丧家之犬,日日为奔命求生而忙碌了。

    不但是自己奔命,求命,更要为别人而奔命、求命,这种压迫力,几乎使得他为之崩溃了。

    事发突然,他不得不为着眼前的行止重作一番新的打算。

    他脑子里思索着这个问题,觉得兹事体大,必须要定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才行。

    敌人的爪牙已经来到了秦州,自己的生命安全,首先已经面临到威胁,第一步似应先行脱离这块地方才是上策。

    想着他立刻向门外步出,可是他又停下了脚步,觉得这个时候走很不方便,夜深了,店里还要雇车起棺,自己这一带道途原本就不熟,一个走岔了,岂非更是不好?

    他决心明天一早再走。于是,他回身关上窗户,走到炕前,刚刚想定下心来,先练一回坐功,却听得门上“笃笃”响了两声。

    寇英杰一怔,道:“谁?”倏地上前一步,拉开了门。

    外面空空如也,他皱了一下眉,向外踱出四下看了一眼,只见夜幕深垂,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人迹?寇英杰暗自道了声奇怪,遂返身退回房内。他身子方自步入,不禁大吃一惊!

    即见一个轩昂的背影,已端坐室内。

    寇英杰一声叱道:“大胆!”

    午夜不速之客,自非是好兆头,寇英杰双掌霍地向下一沉,陡然向着这人背后猛袭过来。那人在寇英杰的双掌几乎已经挨在了身上的一刹那间,才倏地一个快转,同时递出双手,四只手相接彼此身子都大震了一下。

    那人座下椅子发出了吱的一响,寇英杰却觉出一双胳膊几乎从中折断的疼痛,同时他也看清了来人是谁。

    那个人一声朗笑道:“好掌力!”随即由位子上站起来,双手抱拳道:“午夜打扰,惊了寇兄的好梦,罪过,罪过!”

    寇英杰定目再看,才认出了竟是卓君明,卓小太岁。

    由于他此刻换了衣服,变了发式,是以一时未曾认出,当下忙自抱拳回礼,道:“原来是卓兄,恕小弟认人不清。”

    卓君明冷冷一笑,却又低声道:“兄弟,你关上房门,我们才好说话!”

    寇英杰关门回身,不胜奇怪的道:“卓兄怎地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怎么,有什么不好?”

    寇英杰道:“岂有不好之理?只是奇怪而已。”

    卓君明一笑道:“不瞒兄弟你说,我来了有些时候了,只是那时你这里有客,我不便打扰,退出院墙之外,等那位客人离去之后,才又折回!”

    寇英杰不禁面上一红,他知道对方所指的那位客人必是铁小薇,心想解说,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启口!

    卓君明微微一笑道:“寇兄弟,自古艳福修非易,一入情关出更难。美色当前,要务必谨慎。切记,切记!”说罢,却把一双明锐的眸子注向寇英杰,真有洞守心肺之利,亦现出此人正直刚强的一面。

    寇英杰不得不有所辩白道:“卓兄你误会了,这个女孩子与我乃是对立之势,不过承她手下留情而已。”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频频摇头不已。

    卓君明一笑道:“兄弟何须如此?大丈夫行事只在光明磊落,好好色,恶恶臭,虽夫子亦不例外,何况你我?美人英雄,千古佳话,只是看你持何态度罢了!”

    寇英杰摇头道:“卓兄你不知道,这些话却要容我慢慢说来。”

    “你先不要急着说这些,我口渴得很,最好先弄上一壶凉茶喝喝。”卓君明说着把身子倚向墙壁,向着寇英杰洒脱的笑着,似乎心里充满了情意。

    寇英杰对于卓君明自初一见就兴出了好感,对他的直率性情尤其激赏,当下倒了一杯茶端过来。

    卓君明接过来一口气饮完,连称过瘾!

    他放下了茶杯,看向寇英杰笑道:“你猜我为什么这般口渴?”

    寇英杰道:“想是赶多了路?”

    卓君明一笑道:“看来你是忘了,莫非你忘记了我与虬九今夜约会的事?”

    寇英杰这才忽然想起,关心的道:“啊!我倒是忘了,你可见到他了?”

    卓君明大笑道:“岂是见着了。”说完欠身而起,笑道:“这个人外粗内细,去是去了,却是先有了埋伏,两阵比下来,他都输了,居然施出鬼诈,隐在暗处他那一伙四个人,竟然向我乱箭齐发,如果不是我见机得早,只怕死得不明不白。”

    寇英杰一怔道:“后来呢?”

    “后来被我识破了机诈,”卓君明微笑着道:“是我以声东击西之法,将四人俱都活活擒住,并把这四个人用藤条捆住,高悬树上,呼唤虬九出见,虬九先还不睬,直到藤条吃重不起,摔伤了其中之一,他才不得不现身求饶,原来四人之中,有一人是他儿子苗燕,他为顾惜其子性命,才不得不出面求饶。就此,我与他不打不识,反倒结交成了朋友,定了约会,这才一路来到这里找你谈话!”

    寇英杰含笑道:“这么说,倒要恭喜卓兄了!”

    卓君明微微一笑道:“这个苗飞在陕北声名甚重,为人不恶,我倒也乐得交上这么一个朋友,他目前有事在秦州还有些日子逗留,我已与他说好,明后日将约他与你见面,以释前嫌!”

    寇英杰苦笑道:“卓兄用心甚好,只是我已决定明天一早起程,只怕没有时间与那位苗兄一会了!”

    卓君明一怔道:“为什么?”

    卓君明眼睛一扫,看向灵柩停处,顿时面现庄严的站起身来。“请恕失礼,”他抱拳道:“我只顾说东说西,竟然不曾注意到室内灵位,真是罪过。寇兄弟,你快告诉我这是……?”

    寇英杰面现戚容道:“是我过世的恩师!”

    卓君明呆了一下,脸上现出一番肃敬道:“这么说,我更是失敬了!”

    说着整襟肃容,走近灵前,恭恭敬敬的向着灵柩拜了三拜。

    寇英杰在旁答礼,连道不敢。

    卓君明三拜之后才转向寇英杰道:“寇兄弟,你如今欲往哪里发丧?”

    寇英杰虽然与卓君明相交不久,但是却已见其侠肝义胆,深知彼亦性情中人,是以也就不再瞒他,当时据实告道:“先师故居皋兰兴隆山郊,这次客死他乡,小弟承师临死交托,是以不辞千里,送师灵柩回乡以首丘!”

    卓君明听他提到皋兰兴隆山郊,似乎微微一愕,待他说完之后,才忍不住道:“令师大名是……”

    寇英杰怔了一下,道:“先师姓郭。”

    “郭?”卓君明眸子一下子睁得极大,道:“郭什么?”

    寇英杰叹息一声道:“郭白云。”

    “啊!”卓君明不胜骇异的道:“你是说的金大王——郭老剑客?”

    寇英杰黯然的点点头道:“正是此人!”

    “这……”卓君明几乎难以置信道:“你是说郭老剑客……死了?这……不可能!”说着他身形一转,如狂风急袭,只一闪已到了郭老人灵棺之前。

    灵柩前竖立着死者的灵牌,上面书写着死者名讳忌时。

    卓君明细看之下,顿时面白如纸,想系因为过于惊慌失措的缘故,他身上起了一阵抖颤,突地扑地拜倒,向着这具灵棺,实实的叩了三个响头,一时间热泪夺眶而下,久久不能自己。

    寇英杰见他这样,一时为之惊愕!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卓兄何故如此,莫非与先师曾有过一段交往不成?”

    卓君明忍住恸悲,泪眼一转,盯向寇英杰。

    透过泪光,似见他目光锐利如刀!深邃的目光,包含着悲痛,疑惑与无穷的谜结。

    在他这般灼灼逼人的目神之下,寇英杰几乎为之战栗了,毕竟在此一事件中,寇英杰大义磅礴,此心可对天地日月,丝毫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以在卓君明那般有如审讯敌视凌厉目光之下,并未显出退缩之意。

    寇英杰感觉到无比的费解:“卓兄,你怎么了?”

    卓君明缓缓由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踱向一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他面现不解,低头沉思不语。

    寇英杰走过来,道:“卓兄莫非有什么疑虑不便出口么?”

    “不错。”卓君明忽抬起头来,忿然抱拳道:“寇兄弟,请恕我直性人语无遮拦,实在是这件事太离奇古怪,不得不就教于你!”

    寇英杰奇怪道:“卓兄有话请说当面。”

    卓君明苦笑了一下,长吁一口气道:“寇兄弟,并非是我这个人多事,实在郭老前辈与卓某老少三代,皆有活命大恩。”

    寇英杰一愕道:“原来这样!”

    卓君明接下去道:“郭老前辈与家父交非泛泛,其一身超然神技,举目天下,实无人能出其右,是我生平最最折服的一位长者,记得……”说到这里,他看向寇英杰道:“寇兄弟,请问郭老前辈是何时故世的?”

    寇英杰想了一下道:“中秋后之十七……不,是第十八日之凌晨时分!”

    卓君明脸上绽出了一丝惨笑,他想到在中秋前十五日,与此老的一段邂逅,如果棺中死者当真是郭白云本人的话,这段邂逅,也就是生平最后的一次见他老人家了。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与失望情绪笼罩着他,不禁缓缓的又低下头来:“他老人家是怎么死的?”

    “是……死在……”

    寇英杰心里忖思着是不是应该把实话告诉他,卓君明却苦笑着抬起头看着他:“请告诉我实话,是病死还是……”

    “是死在仇家手里!”

    卓君明长眉一挑,霍地站起道:“谁?铁海棠?不,不会是他吧?”

    “就是他!”寇英杰痛心的道:“郭恩师就是死在这个人手里的!”

    卓君明登时一呆,他冷冷的一嘿,涩笑道:“这么说,郭老前辈与铁海棠相约一战,他……他败了……”

    “原来这件事卓兄也知道?”

    “不错,我知道!”卓君明苦笑着说道:“只是我知道的并不清楚。我只是想不明白,凭着他老人家那身出神入化的玄奥武功,竟然会输在铁海棠的手里?真有点难以令人置信!”

    寇英杰道:“先师临死之前,曾言及他老人家之落败,乃失之于一时大意。再者,铁海棠的弹指飞针乘虚而入,才至构成了他老人家的致命重伤!”

    卓君明愕了老半天,缓缓的道:“太难以令人置信了!”转瞬间,他脸上又带出了一片疑惑,道:“寇兄弟,据我所知,郭老前辈生平只收了两个徒弟,如今俱都年纪老大,在皋兰经商,素日已不问江湖事,何以你……”

    寇英杰凄惨的一笑道:“卓兄所疑不无道理,这件事要说起来,话就长了……”

    卓君明道:“如承见告,不胜感激!”

    寇英杰看看他慨然道:“卓兄请坐下,容我把这事本末从头细说一遍,你就知道了!”

    卓君明闻言缓缓坐下。

    寇英杰又为他端上了一壶茶,长叹一声,才道:“这件事要追溯起来,应该缘由我深入沙漠捕捉那匹黑水仙说起……”

    卓君明微微颔首,他内心充满了悲痛,费解,以及无比的震惊与好奇,这些因素促使着他欲一听下文。

    寇英杰随即开始这一段充满了离奇悲痛,感人伤怀的追叙。

    于是从大漠擒驹,力毙小五龙开始,直到乱石岗老人丧生为止。

    那么多离奇,充满了感人至深的血泪情节,一字一泪的由寇英杰嘴里吐诉出来,其中除了对老人关照不可对外人谈起的必要情节,就连郭白云以爱女彩绫终身相许之事,亦不曾相瞒。

    在他追叙这件事的中途,卓君明的表情显然不胜惊愕,尤其是当他听到郭老人以爱女终身相许之事时,更不禁情不由己的由位上站了起来,之后,他又无限失望的坐了下来。

    他再次向寇英杰脸上注视时,眸子里己失去了先有的猜忌与凌厉,代之的却是一种由衷的敬仰与钦佩:“原来如此。”他紧紧握住了寇英杰的手:“寇兄弟,你这种侠义行为太令人感动了,请恕愚兄方才之唐突!”说着后退一步,深深向寇英杰拜了一拜。

    寇英杰急上一步拦住他道:“卓兄你这是……”

    卓君明看着他,感慨的道:“不瞒兄弟你说,愚兄交游遍天下,热衷的就是兄弟你这般的朋友,只可惜千中难觅其一。如果兄弟你不见弃,今后我倒要与兄弟你深交一交,不知你可愿意?”

    寇英杰深为感激的道:“卓兄既有此意,正是小弟求之不得,卓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卓君明拉住他道:“不要客气,兄弟你坐下来,我们说话!”

    寇英杰即在他身旁坐下。

    卓君明感叹着说道:“这么看起来兄弟并未与玉小姐取得联络,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了?”

    寇英杰黯然的点了一下头,落寞的道:“那位郭姑娘,诚如先师所说,的确娇宠任性,只可笑我与她两度会面,竟然未能表白心意。再次见面,是否还会有什么意外风波,可就不得而知了!”

    “兄弟,你错了。”卓君明冷冷的道:“愚兄不过和这位姑娘有数面之缘,但却深知这位小姐为人,若说她娇宠任性,目空四海,倒或有之,只是因此错估了她的操守为人,却不应该。”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接下去道:“就我所知,这位姑娘为人正直,目高于顶,但却有忧人急人的侠女心怀,诚乃九天之鸿鸟,不可以燕雀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wap.88106.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