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阴阳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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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阴阳麻面 (第1/3页)

    陀螺谷就在西口镇北面五十里地三尖山后面,若论八百里伏牛山区险峻之最,陀螺谷应首屈一指,那不仅环绕陀螺谷的四周高峰峭立千仞,主要是在这层峦叠嶂中山道绕着悬崖盘,曲折回旋如迷宫,最奇怪的,莫过于每日午时三刻以后,谷中刮起一阵劲风,吹得满谷荒草树木摆动不已,直如山摇地动,隐隐然似鬼哭神号,十分恐怖!

    距离陀螺西北二十里地方,一处叫景阳庄的山,住了三十多户人家,原本是过着山园恬静生活,不料一年多以前,陀螺谷来了一批强人,虽说未曾骚扰景阳庄,但景阳庄的人却再也不敢往陀螺谷那里狩猎!

    与强盗为邻,日子过的可不舒坦,相反的还有些提心吊胆,不过有人说,强盗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要干杀人越货勾当,绝不会在自己门口干,可是谁又能提出保证说陀螺谷的强盗头子“阴阳麻面”不会拉着他的五六十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卷向景阳庄?

    提起这“阴阳麻面”来,不少人知道他是这伏牛山区八大强盗之一,这人原本有些本事,只为参加行伍却因长的丑陋,所以虽有功劳,却难获上能擢升,一气之下就在一年多以前与曹大胡子,赵长腿,李大鼻子等八个武功不俗的大盗,拉杆横行在伏牛山区里,八个大盗一方面声势渐大,怕引起大队官兵围剿,另二方面八个大盗都想为王而各不相让,于是就在花家庄一次大屠杀之后,八个人各自领着自己的亲信纷纷流窜在山区里,荒年乱世,他们制造了生存与发展的有利条件,一时间官家对他们无可奈何,如今“阴阳麻面”就盘踞在这陀螺谷中。

    常言道:

    “十个麻子九个俏。”

    如今的“阴阳麻面”自也例外,自己既已占山为王,首先就得找个压寨夫人,于是他派出人到附近各村庄打探,久久却得不到消息,一气之下,“阴阳麻面”准备亲自出马,他要来一个挨家挨户搜呢,这天正是八月中秋,景阳庄上的人全到庄前土地公庙上香呢,不料“阴阳麻面”突然出现,胆小的早吓的落荒而逃,躲到附近树林子里,庙门口突然出现两个丫环陪着一个大姑娘,只见这姑娘看上不过十**岁,生得可真是一付好容貌,明眸善睐,齿若编贝,芙蓉如面,体态轻盈,款款莲步,露出一付弱不经风娇羞样子,正由庙中走出来,不料巧遇上“阴阳麻面”,只见他双手叉腰,仰天哈哈大笑,道:

    “够格当我‘阴阳麻面’压寨夫人的,也只有你这种俏模样够格,哈……”

    姑娘吓的往后退,心想大白天会遇上鬼,怎么这人长的这般吓人……

    只见这“阴阳麻面”的右半边脸上,长了一块生毛青痣,大蒜鼻子厚嘴唇,双眼凸出似金鱼,满面绿豆麻子长到脖子根,稀疏的头发上挽了个青巾,一身短衫裤,拦腰一条粗布带,三十多岁的年纪,嘴巴上看不到几根胡子。

    就在大姑娘退向庙里的时候,“阴阳麻面”已大步登上青石板台阶,边咧嘴笑道:

    “你是谁家大姑娘,可真长的不赖,你长的美,我也长得不俗气,正可跟着我回陀螺谷去拜花堂!”

    “阴阳麻面”伸手抓过去,突然灰影一闪,土地庙里的老和尚横身一挡,道:

    “阿弥陀佛,施主这是要做什么?”

    “阴阳麻面”一僵,但旋即怒道:

    “老和尚,你可是在玩火烧身呢!”

    老和尚依然挺身挡着,道:

    “施主,佛门净地,不容亵渎,还请施主自重。”

    “阴阳麻面”冷冷骂道:

    “老秃驴,我看你真是活腻了。”话声中,就见他跃身退到庙门阶下的场子上,大手一挥,对他的手下四人沉声道:

    “他娘的,给我拖出来打!”

    立刻就听四个大汉吆喝一声,往庙内冲去,四个人尚未登上台阶上面呢,就见那老和尚大步走出庙门,四个大汉也不多说,一拥而上,拳风腿影,四面八方向老和尚狠命围扑而上,光景还真的一付揍活人架式!

    却不料老和尚十分了得,挡拳盘腿,闪展腾挪,一抡推撞中,四个大汉竟然一拳也未打到老和尚身上……

    “阴阳麻面”虎吼一声:

    “真是一群饭桶,全给我退下来!”

    四个大汉目露凶芒,边骂着退下到一边,一个个双手叉腰,准备再战呢。

    这时候“阴阳麻面”背上拔下砍刀,交给一旁的手下,冷笑着对老和尚道:

    “我‘阴阳麻面’为了图个吉利,不想在景阳庄上制造血腥,既未带多人来,当然更不愿动刀子,老子刚才见你露了几手,想来必是个练家子,待我‘阴阳麻面’向你讨教几手拳脚功夫!”

    老和尚年近六十,如今面对身高六尺年才三十几岁的“阴阳麻面”,自也不敢大意,面对逼近的“阴阳麻面”,他心中相当明白,因为早听人说,陀螺谷中强盗头子“阴阳麻面”十分凶悍,看来今日难免一场拚斗!

    老和尚正在思忖,“阴阳麻面”闷不吭声突现掌形,乍见双掌交搓,倏忽间双掌分上下两路疾迫近身,刹时带起两股气漩,发出“噗噜”响声,气势惊人!

    老和尚袈裟飘动中,运起双臂,借力卸力,就在“阴阳麻面”暴弹双腿前掌后拳奋力下击中,老和尚不看双方只注意“阴阳麻面”双脚尖方向,就在一股强大拳力前方,立刻双肩摇晃,全身神奇的横移五尺而躲过“阴阳麻面”千钧一击!

    “阴阳麻面”双脚落地,不由冷笑道:

    “你该反击了吧,我的大和尚。”他话声中,转身一挫,忽的一个大回身,右腿车轮似的暴漩横踢。

    老和尚专心对敌,口不出声,身手矫健,只见他打横拔空,双掌交错,仍是疾闪敌人横扫一腿!

    却不料“阴阳麻面”右腿横扫中途,突然中途拄地,藉着老和尚身在空中无处闪躲,倏然拧腰疾挥八掌,掌掌挟排山倒海啸风,狂飙而上!

    老和尚知道上当,就在避无可避之下,奋起双掌迎去,于是,空气中爆裂一声“砰”!就像断线风筝般,老和尚就在空中连翻三个空心筋斗,三丈外落下地来,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才一跤跌在地上!

    双手叉腰,“阴阳麻面”冷哼道:

    “招式不错,可惜劲头缺缺,老和尚,你坐那儿歇歇,知道厉害,就别上来!”“阴阳麻面”朝庙中走去!

    突然间,老和尚缓缓爬起来,沉声道:

    “‘阴阳麻面’,你不能进去!”

    “阴阳麻面”回头望,立刻露出一口黄板牙,笑道:

    “真有你的,看来你还是不服气嘛!”另外四个喽兵早哈哈大笑起来!

    斜着肩头,歪着身子,老和尚庄严的道:

    “你不能进去!”

    “阴阳麻面”肚皮一顶,搔搔面上稀疏的几根小胡,道:

    “如果我‘阴阳麻面’大王非要进去呢!”

    老和尚毫不迟疑地道:

    “得先把我老和尚撂倒!”

    突听“阴阳麻面”高声对四下躲藏的朝阳庄上人道:

    “众家乡亲们,我‘阴阳麻面’今日是来串门子的,不合兴杀人,再说我也是以赤诚之心来找门亲戚,如果顺利成功,往后你们朝阳庄过日子,过的就是平安日,非但如此,逢年过节我还会孝敬一些,如今这个老和尚竟然非要以死耍赖,这可不是我‘阴阳麻面’的初衷本意,他一定要为寺庙尽忠,‘阴阳麻面’这就成全他!”说着一伸手,又道:“刀来!”

    于是,就见一把冷紫砍刀,刀把上绢带净红似血,在刃芒的闪耀中散发出慑人的彩芒!

    “阴阳麻面”握刀在手,迎面“咻”的一抡,有着一股气吞河岳之气势,冷笑道:

    “老和尚你快抄家伙呢!”

    老和尚摇摇头,道:

    “不!出家人只救人不杀人!”

    “阴阳麻面”大怒道:

    “你是在找死!”砍刀一抡就要斩去呢!

    突然自树林中急匆匆跑来三个穿着十分体面老者,迎着“阴阳麻面”噗通跪下来,道:

    “大王,今天是八月节,最好不要在神前杀人呀,你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她有个哥哥在西口镇上当团练,你若抢了他妹妹,杨团练同你就没完没了,可是你如果找媒提亲,双方如果都有意,你再用花轿来抬过门,这要比你抢人可体面多了,大王爷,你可得三思呀!”

    “阴阳麻面”哈哈大笑,道:

    “真是我陀螺谷里好邻居,每句话都是替我想,好,我这就暂回陀螺谷,三天以后媒人上门就是,哈……”

    在距离朝阳庄尚有一个时辰距离,远从荆紫关过来的黑牡丹与周通,已攀登上景阳庄对面的石盘岭上,遥望景阳庄,如果不疾不徐的走,赶到景阳庄正好吃午饭!

    从插天老柏树上隙望向天空,秋阳火伞高张,行路人汗出如水,甚至黑牡丹胯下的黑马也喷出一口热吐沫!

    石盘岭上,黑牡丹把缰绳往驴脖子上一搭,对随后跟上来的周通,道:

    “岭上风大凉快,咱们就在这儿歇上一阵子再走。”

    周通把哨棒往树干上一靠,找了一块岩石坐下来,取下草帽扇着凉,边笑问道:

    “姑娘,大青河还有多远呀!”

    黑牡丹也把草帽摘下来,道:

    “也快到了,走的快,明晚一定能到。”

    二人正在凉快呢,远处石盘岭下边有了声音,那是一阵铜铃声,黑牡丹与周通望下去,林深密青,陡崖峭立,除了声音渐近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是往岭上来,应不置疑的!

    不旋踵间,从斜道上登上来两匹健骡,马骡见面,虽不相互踢弹,却也会敞起喉管,呼喝的穷叫一阵……

    黑牡丹望过去,只见骡子上骑着两年青人,前面一个骑在骡上,灰衣短襟,顶着破草帽,帽带垂到胸前面,手臂脸蛋全都发出黑红色,背上背了一把砍刀,猴儿精般的一双眼睛,早盯着黑牡丹与周通望不停……

    跟着上来的年青人,装扮的十分体面,瓜皮缎帽,天蓝长衫,灯笼裤子黑缎鞋,脑后垂着亮光光的长辫子,双目精芒毕露,稍翘的鼻尖下面,一张吃四方的大嘴巴。

    二人本要继续往岭下走呢,突见后面的年轻人问道:

    “二位这是要上那儿呀!”

    周通坐在地上应道:

    “去大青河!”

    青年人浓眉一紧,道:

    “要去大青河,为什么不绕绕道,从荆紫关往南,再去内乡往北,从鲁山入山不是也可以吗?”

    黑牡丹笑道:

    “那要多绕三天脚程,直着走我们明晚就到了!”

    青年人立马回头道:

    “姑娘,如果你要直着走,只怕这一辈子也不一定会到大青河上!”

    黑牡丹望望周通,不由一笑,道:

    “这是为何?”

    青年人直起身子,手中皮鞭指向远处道:

    “二位,你们顺我的手往东南方看,二十里地方有个陀螺谷,那儿住了几十个凶神恶煞的强盗,他们在那儿经营陀螺谷已有一年多,平日里把谷中山道东改西岔,不明道路的人,一进入谷中,休想走得出来,你们要去大青河,就必须走过陀螺谷,想想看那够多危险!”

    前面的青年人也道:

    “回头吧,听我们大少爷的话是对的,若没有急事,多走个两天山路,又有什么不可?”

    两个骑骡的年轻人边走,就听后面的青年又问道:

    “出门在外,应知趋吉避凶之道,平安第一啊!”

    只见两骑缓缓往阳庄那面下去……

    也就在两骑才走出不到五丈,骡背上的青年人问道:

    “那‘阴阳麻面’真的会在今天派人到庄上提亲?”

    “‘阴阳麻面’是这么说话的!”

    “‘阴阳麻面’!‘阴阳麻面’……”

    黑牡丹陡然热血沸腾,心中在想,原来八大盗中的“阴阳麻面”会窝藏在这陀螺谷中,倒是令人想不到的事情。

    只见黑特丹对周通道:

    “走!咱们先到前面朝阳庄去。”

    周通早扛起哨棒,咧着大嘴笑骂道:

    “娘的,什么样的‘阴阳麻面’,我赛周仓倒要见识一下,看谁先把谁吓倒!”说着跟在小黑马后面往石盘岭下面走去!

    才走了一半,半山腰里,前面的青年人早挡住他二人去路,道:

    “怎么?是我说的太清楚了?还是二位听了糊涂?那我就直接了当的说,要上大青河,请绕内乡过鲁山入山,这儿有强盗,行了吧!”

    黑牡丹一笑,道:

    “你说的也清楚,我们听的也不糊涂,强盗也是人,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把杀人刀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青年人道:

    “你这位姑娘忒也大胆了,陀螺谷中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你最好别拿自己开玩笑,回头吧!”

    “好意心领了,不过如今快吃午饭了,我们先到贵庄叨扰一顿,完了立刻上路!”

    青年人沉思一下,轻点着头,道:

    “嗯!这倒可以。”说着拨马往岭下驰去……

    顺着山径,一行人到了朝阳庄上,黑牡丹发现这庄上的房子全都是向东而建,最东面一个广场,场子一边一间大地庙,沿着广场四周,种着一圈老桑树,原来这儿是养山蚕的地方,如今年头不太平,附近山上已空下来,没有人敢在夜里守山了。

    青年人骑骡子走在前面,侧面进入广场,他没有先回家,而是到了土地庙,庙门口老和尚早迎了出来:

    “是杨团练回来了吗?”

    “大师你还好吧!听说你同‘阴阳麻面’对招较量过。”

    老和尚叹口气点点头,道:

    “传言不假,那人是有一身功夫,贫僧不是他对手!”

    青年人一惊,道:

    “合我二人之力呢?”

    老和尚摇摇头,道: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要知他手下尚有五六十个恶煞,认真干起来,就不是朝阳庄之福了!”

    青年人怒道:

    “总不能眼看我妹妹被那恶魔拉去陀螺谷糟蹋!”

    老和尚道:

    “你还带有朋友,那就先回家去吧,也许就在这一两天里,陀螺谷就会有消息了。”

    回头看看黑牡丹与周通二人,姓杨的青年并无太大好感,原因是一个长的美,却一身黑漆漆的衣裳,另一个大汉却又骊身是毛,就算不穿上衣,准也是一肚皮粗毛,这时闻言,才接道:

    “他们二位是过路的,吃过午饭就回头走了,陀螺谷就算他们要走,我也不会答应他二人去送死的。”

    周通望望黑牡丹,只见黑牡丹笑笑,道:

    “如果说我要去找那‘阴阳麻面’呢?”

    “姑娘你最好别找他!”

    “为什么?”

    “因为俏麻子迫不及待的要找个压寨夫人,我看你长的不输我们庄上的杨姑娘,你若被他碰上,准难逃出他的魔掌,杨团练说的不错,你还是吃完饭赶西口镇去吧!”

    黑牡丹一听,也不多说,跟着杨团练来到一处高大庄门楼前面,六层青石台阶上面,望进去,门正口有个屏风,绕过屏风,一个院子,里面十几双大白鹅,有几双厉害的看了人平着翅膀伸长脖子,哈着大气在厅咬人的模样!

    一个伙计把二人引进客厢,杨团练却挺胸往堂屋那面走去,只见他走至堂屋门口,立刻又回过身来交待那伙计道:

    “马上送些吃的,不论面条电好包子也罢,一定要有汤有菜,尽着客人吃饭,完了请他们原路回去,就不用再来打扰我了。”说完他进到大堂屋中,然后从堂屋后屏走入后院,绕过回廊走向后面堂屋……

    听得有人尖声道:

    “大哥回来了,大哥赶回来了!”

    原来这伏牛山区闹土匪以后,大的镇甸开始想组织着地方武力自保,西口镇的人就把附近年轻人集中起来,成立团练,这朝阳庄的杨定邦,因为从小练过武术,所以被选为团练,地方武力才在成立没有多久,如今还是在西口镇操练呢,不料杨定邦得到消息,土匪要抢他妹妹,这才跟着家里长工急急的赶回来!

    杨定邦手里提着马鞭子,走入堂屋,才叫了一声:

    “爹!妈!”猛抬头看到自己的妹妹,不由怒道:

    “一个姑娘家,烧的什么香?土地庙这么近,你又刻意打扮,如今可好,正碰上‘阴阳麻面’,这事如何得了,你说怎么办!”

    只听老太太道:

    “定邦,回来大家想办法,合着不该先把你妹妹大骂一顿,又有什么用呢!”

    又听一声苍老语音道:

    “芍药无心,强盗有意,合着这是在劫难逃了!”

    突听芍药道:

    “哥哥,如今你只有一人回来,绝不是那鬼强盗的对手,不如我同哥哥连夜往西口镇姑妈家躲一阵算了!”

    杨定邦道:

    “能躲一时也躲不了永远,如果惹恼了‘阴阳麻面’,他来个血洗朝阳庄,连爹妈在内,一庄之人全得遭殃!”

    突听芍药哭道:

    “妈,这可怎么办,我可是宁死也不嫁那个丑鬼怪物!”

    杨定邦深长一叹,道:

    “我手下训练的人,是有一百多,但他们家都在西口镇上,如果因为我的私事,把他们拉过来替我拚命,在公在私,全说不过去,再说他们才练了几天把式,运马劈砍还差的远呢!”

    老太爷捋须说道:

    “咱们朝阳庄上也有三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真要干起来,我老头子也算一份!”

    杨定邦道:

    “爹,你……”

    “我怎么样,总不能把我们芍药变成强盗婆吧!”

    杨定邦的妈也顿脚道:

    “他们要抢我的女儿,得先杀了我!”

    走进杨家三个长工,一个老妈子两个小丫环,全集在后堂屋里,在家无计可施呢,不料周通大踏步走到后面来道:

    “大爷,不好了,我们姑娘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在你们前面厢房里多歇一会呢!”

    杨定邦不高兴的道:

    “最好是快一点,完了不要连你们也拖进去,想走就走不掉了!”

    老太爷道:

    “还有两个过路的?那要好好照顾人家,缺吃缺喝什么的不要慢待人家!”

    周通谢了,回头走向前面,对微笑的黑牡丹道:

    “这家人是好人呀!”

    当天午饭不久,东南方的陀螺谷那面,牛嘴炮断断续续的响着,‘阴阳麻面’也不知从那儿找了一面大铜锣,一路上“框框框”的敲不停。

    有人站在庄外高处看,好家伙,山沟那面出来一帮人,算一算足有二三十,一个个穿着红坎肩,胸前两个绳扣结一双,一把大刀明晃晃,全都一致的背在后背上,抬头,挺胸,比肩,齐步,朝着朝阳庄而来,队前面,牛嘴炮打鼓手,队后面,两匹马上面,一匹会着人,另一匹上面驮的全是礼物,光景是来说媒提亲的。

    一众人到了杨家大门口,只见后面骑马的,是个中年文士模样,下得马来,立刻吩咐把马上礼物全解下来,一溜四个,就跟在文士身后往杨定邦家中走去!

    迎面杨家长工伸手拦住,道;

    “各位是干什么的?”

    中年文士哈哈笑道:

    “好小子,天大的喜事送上门,你竟还打哈哈,那我就明说了吧!俺们这是代表大王来下聘的,小子,下聘你该懂得吧!”

    “给何人下聘?”

    中年人笑道骂道:

    “怎么的,我看你小子是吃了**药了吧!除了给你家叫芍药的小姐下聘,总不会给你下聘吧!”

    那伙计仍然拦住道:

    “可是我们姑娘已经有了主了!”

    “叭”好响的一个大嘴巴,中年人怒道:

    “你他娘的绝不是一条好狗,好狗是不挡道的!”说罢,向后面四个扛礼物的一罢手,大摆大摇往里面走去!

    就在前面厅上,杨老太爷与夫人,一旁还坐着杨定邦,三人望着中年文士走进来,只有杨定邦起身抱拳,道:

    “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董文,忝坐陀螺谷第二把交椅,今日前来叨扰,为的是大王的亲事,自从大王见过小姐以后,真的是茶饭不思而又无心外做买卖,如今特命董某前来下聘,只要这档子事一成功,咱们这近邻又加上近亲,往后大家算是自己人了,哈……”

    董文才笑了一半,发觉厅上没有人附合,只得干咽一口吐沫,坐了下来!

    杨定邦冷然一哼,道:

    “娶亲也得两厢情愿,再说我妹妹早已许配西口镇了,那能再嫁给你们大王,这事还望你董兄回去周全!”

    董文冷然一凛,道:

    “你是什么话,东西全抬进门了,合着叫我们全抬回去不成?”

    杨老太爷也怒道:

    “你们杀人越货,干些尽是伤天害理的事,可也不一定非把事情做的太绝,连一个女孩子也要强抢,那会遭到报应的呀!”

    嘿嘿一声笑,董文道:

    “报应?我们今日披上强盗皮,就是报应,什么时候脱去这层皮,才算完事,如今说句心里话,大王是真心要结交朝阳庄,否则这小小朝阳庄早就不是这样子了。”

    杨定邦道:

    “要想洗劫朝阳庄,他也得付出相当代价!”

    董文一笑,道:

    “各位,我今日来是下聘礼的,来的时候大王已经说了,山寨上阳气盛,不作兴选什么日子讲什么时辰,准在三天一过,花轿就来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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