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解衣疗伤是真情 许身报恩苦命缘
七 解衣疗伤是真情 许身报恩苦命缘 (第2/3页)
萧某的人,玉箫出手,非死即伤。今天晚上你们设计杀我,是真正触怒了我,因此落到我手里,后果你可以想得到的!”
干一个杀手,早已经为自己算定了后路!”
“我看你侯老二是个汉子,我愿意破例,愿意放你一条生路。”
“萧爷!我侯老二可担当不起任何条件的。”
“不要你负责任何条件,要你将那封信给我看看。”
“什么信?”
“太湖采莲泾小舟上包着十颗湖珠的那封信。”
“萧爷!很抱歉!对方也是行家,十颗湖珠之外,就是一张纸上写了七个字。”
“唔!”
“尺八无情萧奇宇!”
“你们做成了如何回覆他们呢?”
“像萧爷这样的名人,根本用不着回覆,他们自然会知道的。”
萧奇宇此时一抬脚尖,侯老二从地上爬起来,拱手致谢。
萧奇宇摇着头说道:“不谢!因为我们只当它是一场生意买卖,没有什么可谢的。现在你只当是欠我一笔情。”
侯老二一缩脖子说道:“欠萧爷的情,我可还不起!”
萧奇宇笑笑说道:“没有什么,我这个人一向是薄利多销,不求暴利。现在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萧爷!请说,只要我能做得了!”
“你一定能做得到,是一件很容易做的事,你不必紧张,更不必担忧到那个样子。”
“我说过,只要我能做得了!”
“帮我说一句谎。”
“啊!说谎吗?”
“说谎也有善恶之分,我要你说的谎,是属于善意的。”
“萧爷!我在聆教。”
“今夜你回去,就说你在出其不意之下,削断了我的右手四指。”
“有人会信吗?萧爷!你是尺八无情啊!”
“不要忘了你是职业杀手,你有各种出人意料的杀人方法。别人办不到的事,你们都可以办得到。”
“就是这个吗?”
“就是这个,包括你的那两个同行在内。”
“好!我答应!”
“好!从此我们之间,互不亏欠,谁也不欠谁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萧奇宇萧爷!你真是一位怪人,你能告诉我这么做是为什么吗?”
“哈哈!你忘了你们杀手的行规了吗?不能问雇主为什么。”
侯老二大笑而起,使得附近人家都纷纷拉开了窗户。
他已经走得无踪,萧奇宇已自回到房里。
已经是夜半更深了,萧奇宇默默坐在床上,想想今天夜里的种种切切,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概略的影子。
他忽然站起来,在桌上留下一小锭银子,自己背起包裹,走出房门,仰望天上星斗,辨明了方向之后,跃身上屋,找到了塘头河,沿着河岸,溯流而上。
萧奇宇走得很快,一口气疾奔之下,隔着河可以看到对岸有一大片房屋,黑压压地有几百间,临河还有一处自用码头。
萧奇宇趁着星光望过去,码头当中的大门,是拉起来的,门上写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字,还可以看出,那是个“贝”字。
萧奇宇估了一下河的宽度,站在河岸,挺身弹腿,拔身一跃,正好跃过三丈多宽的河流,落脚在码头上。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风火沿墙不低,倏地一个长身直拔,双手搭上了码头门外的雨檐;忽又一个倒翻,双脚挂上墙,一缩腹,人到了墙上,原来紧挨着码头是一个巨大的仓库。
越过仓库,朝着前面疾奔过去,很容易找到了正房。
他看了看正厅的方向,停身在中厅天井庭院之中,正要仔细打量,忽然嗖,嗖,嗖一连三条人影,分从三方面的屋上,飞身而下。
这些人都是穿着夜行衣,手持利刃,身材矮小,分明是三位姑娘。
三个人一言不发,挥起手中的兵刃,围上萧奇宇,极力抢攻。
这三位姑娘的手下功夫都不弱,但是,与萧奇宇比较起来,又相差得太远。
萧奇宇徒手连过三招之后,终于抽出了尺八玉箫,拒开左右两柄刀,上前一步,玉箫凝聚一点,敲向手腕,当的一声,钢刀落地,玉箫疾伸,点住咽喉说道:“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收回玉箫,撒步闪身,继续说道:“告诉你,贝姑娘住在那里?”
那位姑娘在一度惊吓之后,睁着眼睛,口吃地说道:“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你前来找我们小姐……到底是做什么的?”
萧奇宇说道:“我姓萧,请你禀告你家小姐,就说姓萧的有要紧的事,要和她相见。”
那姑娘连忙说道:“如此说来,你并不是我们小姐的敌人了。”
萧奇宇说道:“当然不是,你去通报小姐,你就会知道了。”
那位姑娘忽然黯然说道:“我们小姐今天夜里不久以前受了伤!”
萧奇宇大惊说道:“怎么会呢?你们家小姐刚刚不久还在我那里谈话,怎么就会受了伤呢?”
言犹未了,只听得不远厢房门口,有人微弱地叫道:“萧大哥!我没有想到你今夜会来!真的没想到,这是老天有眼!”
萧奇宇一见便惊叫道:“贝姑娘!你是怎么啦?”
那三位姑娘赶紧抢上前去,可是已经慢了一步,贝叶梵姑娘翻身倒在地上。
三位姑娘撇下手里兵刃,拥向贝叶梵,哭着说道:”小姐!小姐!你怎么能出来呢?”
萧奇宇上前分开她们三个人,低头一看,只见贝叶梵倒在地上,面色如纸,双目阖闭,气息如丝。
他回头问道:“你们小姐怎么受伤的?受伤的部位在那里?”
其中一个答道:“我家小姐今天晚上出去,方才不久回来就已经受了伤,受伤的部位是这里。”
她指的是贝叶梵的前胸。因为贝姑娘仍然穿的是那身黑色的夜行衣,一时不察,没有看出。
萧奇宇当时眉锋一皱,但是,他不能考虑下去,立即指使着她们:“把小姐抬到房里去!要注意她的伤口。还有,不要碰到小姐身上流出来的血,因为她中的是一支毒弩。”
他的话一出口,把三位姑娘都吓慌了。
三个人合力将贝叶梵姑娘抬进房里,平放在榻上。她们又忙不迭地问道:“萧爷!我们家小姐有没有生命危险?萧爷,你一定要救她,小姐她太可怜了!”
三位姑娘说到此处,眼眶都红了。
萧奇宇稍一沉吟,他立即下定了决心,正色说道:“三位姑娘想必都是贝姑娘身边的人……”
其中一个抢着说道:“萧爷,我们都是小姐贴身的使女,我叫小红,她们两个分别叫全紫和半绿。”
萧奇宇依然正色说道:“小红姑娘,按说救人如救火,要愈快愈好。但是如今不同,有几句话必须要先说明白。”
小红说道:“萧爷,我们都在恭聆。”
萧奇宇说道:“按说这些话应该先说给贝姑娘听,可是由于她现在昏迷过去,你们三位是她的贴身的人,所以说给你们听也是一样。首先,我要告诉你们,我跟你们小姐是朋友,我还有一种身分,我是一个大夫,我有很好的医术……”
半绿姑娘不禁合掌念了声佛!
全紫姑娘含泪说道:“老天有眼!”
萧奇宇说道:“我告诉你们这个,为了要让你们定下心来。另外要让你们了解,我现在是以医生的身份来替你们小姐看病。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位姑娘相互对视一眼,她们都是玲珑剔透的人,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贝叶梵姑娘受伤的部位,正是前胸。萧奇宇要替她疗伤祛毒,自然要裸裎相见。
一个女孩儿家的前胸,那是最要遮羞掩藏的地方,如何能让一个男人看?甚至还要动手触摸?何况贝叶梵姑娘还是一位没有过门的未亡人!
这种情形之下,是救命事大?还是失节事大?当然,袒裸给医生,并不就是失节,但是,男女毕竟授受不亲!
小红姑娘立即说道:“萧爷,我小红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我也晓得在男女授受不亲之后,还要说嫂溺叔要授之以手……”
萧奇宇大赞说道:“小红姑娘!有了你这句话就够了。如今救人要紧,一个大夫心里除了想到救人之外,没有别的,也不应该想到别的。”
他立即卷起自己的衣袖,解开身上的包裹,打开药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吩咐小红:“将灯火照明,将贝姑娘伤口附近的衣裳用剪刀剪开,露出伤口。”
全紫手里掌着灯,半绿帮忙解贝叶梵姑娘的胸扣,小红拿着剪刀将衣服剪开,露出胸脯。
三位姑娘顿时吓得脸都变了颜色,原来贝姑娘的伤口坟肿很高,已经变成了黑色。而且由于贝姑娘穿的是紧身的夜行衣,创口流出来的毒水,几乎已经沾染了全上身。
小红低低地叫道:“萧爷!”
萧奇宇立即说道:“剪开她的上衣,要小心,将整件衣裳脱掉。”
那些毒水真毒,流染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皮肤就开始溃烂。
小红小心翼翼地将贝叶梵的上衣剪开,再一片一片地剪掉。
现在贝叶梵成了一个可怕的半裸人。
萧奇宇叫小红拿一支干净的瓷碗,盛一碗清水来,他用一块干净的布,浸湿了水,轻轻地,慢慢地,擦干那些流出来的毒液。
他又叫小红将水倒掉,换成一碗白酒。
他换了一块布,沾着酒,在那些被毒液沾染过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清洗。
最后再慢慢地洗到创口。
创口不大,可是正汩汩地流着黑水。
萧奇宇一遍一遍洗去创口的黑水,直到黑水不是很快地就能流出来,再取出一瓶药末,洒倒在创口上。
那白色的药末,倒在创口之上,创口的肉,都不停地颤抖起来,三位姑娘几乎都不敢看下去。
但是,说也奇怪,那些白色粉末倒上去不久,黑水又大量地流出。
萧奇宇吩咐小红:“用棉花,细心将那些毒水吸干,一直到血流出来为止。”
终于血流出来了,鲜红的血,使小红惊叫道:“萧爷!”
萧奇宇本在一旁靠着墙,空扎着一双手在休息。一听到小红在叫,他立即拿出一包像是鸭毛一样的草,抓起一把,按到创口上。
只如此一按,创口的血就停止了。
他吩咐全紫和半绿,拿出新的白布,将贝叶梵姑娘的上身,很小心地包扎起来。
小红在一旁收拾着说道:“萧爷!为什么我们小姐到现在还没有醒?你看有危险吗?”
萧奇宇洗着双手,安祥地说道:“你们小姐应该在我为她洗创口的时候就醒了。”
半绿和全紫一听慌了。
“可是小姐她并没有醒!”
萧奇宇淡淡地说道:“那是我让她不要醒过来。”
三位姑娘闻言大惊,一齐问道:“萧爷!这是为什么?”
萧奇宇说道:“那是我一点小小的用心,我不希望她在清醒的时候,看到我替她疗伤的情形。因为……因为……那除毒的药粉倒在创口,是非常疼痛的。”
小红和全紫、半绿相互点点头,大家都了解他的用心是什么。他是不希望贝姑娘对这件事有羞耻或者有坏贞节的感觉。
小红很感动地说道:“萧爷!你的人真好!”
萧奇宇淡淡地笑笑,没有置可否,只是说道:“再过两个时辰,贝姑娘就会醒来,伺候她吃一些清粥小菜,很快就会恢复精神。不过,要真正复元,至少要在十天半月以后。”
全紫忍不住插嘴问道:“萧爷,你不会离开贝庄吧?”
萧奇宇说道:“这里的情况我虽然还没有完全了解,但是,我知道危机未除,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此地。”
全紫不觉脱口念出一声:“阿弥陀佛!”
半绿说道:“方才听你说话的口气,仿佛是要走的意思,真叫人吓了一跳。”
萧奇宇说道:“三位姑娘不知,萧某曾经与贝老爷子有忘年之交,在没有查明贝老爷子的死因之前,我是不会离开此地。”
小红说道:“既然小姐已经没事了,萧爷忙了一夜,是该去休息一会才对。”
半绿和全紫抢着说道:“萧爷,请到客房来。”
萧奇宇走出贝叶梵的卧房,又回头说了一句:“三位姑娘,关于为你们小姐医治的过程,没有可说的,去毒疗伤,是医生的本份,就是小姐问起,也不必多讲,三位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位姑娘一齐点头,她们对萧奇宇的为人,又增加了几分好感,也增添了几分尊敬。
萧奇宇在客房里,吹熄灯火,望著窗外,渐渐透过的曙光,心里感到有一些不平静。
他想到:流云剑贝老爷子为人一生端正,而且一身功夫已臻神境,是武林有数的高人,为什么临老之年,还要遭此毒手。
他想到:贝叶梵姑娘以一个未嫁云英之身,做了望门寡,真正是红颜薄命,天忌佳人,而且遭受丧父丧夫的悲痛,真是值得同情。
说到同情,他又想起方才为贝姑娘疗伤的情形。
他在警告自己:医生与一般人不同,不能有医疗以外的其他想法。
但是,他终于甩了甩头,苦笑着说道:“惭愧!尺八无情居然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但愿此心如皎月,不存半点尘垢,也就无愧了!”
想到坦然处,酣然入睡。
这一觉睡得真甜,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响午时分。
他慌忙跳下床来,房门呀然而开,一个小丫环端着嗽洗用水进来,后面跟着是小红姑娘。
她笑盈盈地请安之后,说道:“萧爷昨夜睡得很好!”
萧奇宇说道:“说来惭愧,没有想到一睡竟到这种时分。小红姑娘,你们小姐情形如何?”
小红说道:“萧爷真是神医,我们小姐一早就醒来了,一醒来就问到萧爷。看样子精神气色,都非常的好。”
她又细心地为萧奇宇送上嗽盐,递上嗽杯,放好面巾,侍立在一旁。
萧奇宇笑笑说道:“小红姑娘,我是个江湖老浪子,风霜雨雪惯了的。说句不受听的话,对于这种侍候,我很不习惯。小红姑娘,你请吧!我自己来。”
小红姑娘抿着嘴,吃吃地笑道:“萧爷!过去你是习惯了风霜雨雪,那是因为你过去的生活太不安定。人,总是要安定下来的,生活总得有个根。我是说,当你安定下来之后,对于安定的生活,也会慢慢习惯的。”
萧奇宇说道:“我是个没根的浮萍,我怎么会安定下来呢?”
小红姑娘一直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可是她一直侍立在萧奇宇的旁边,等待他嗽洗完毕,小丫环端着残水出去,立即就有另一个小丫环端着一个盖碗,放在茶几上。
小红姑娘笑盈盈地说道:“萧爷,贝家有个习惯,早起就要饮用一碗刚沏的新茶,洗刷隔夜的肠胃,不知道萧爷是否习惯?”
萧奇宇说道:“一个浪迹江湖的人,幕天席地的生活都要过,还有什么习惯可言。”
他端起盖碗,喝了一口,只觉得齿颊留香,不觉一连喝了几口,赞道:“真是好茶!”
他看小红姑娘还站在一旁,便问道:“小红姑娘,你还有事吗?”
小红姑娘:“萧爷!你不是要看看我们家小姐吗?”
萧奇宇点头说道:“我是应该去看看的,你家小姐受了那么重的毒伤,虽然经过了治疗,毕竟还是病人。小红姑娘,请上前带路吧!但愿她比我预期中要复元得快些!因为……”
他抬头,看看窗外,洒满了阳光,到处一片金黄,呈现一片活泼生机,可是有谁知道在这样生机活泼当中,又隐存着无边的杀机呢!
贝家,是黄棣的大户,如今只剩得贝叶梵一个人在独力支撑了。因此,她不但需要有一副健康的身体,还要有坚强的毅力与不屈的精神。否则,如何能应付这茫茫不可预测的未来呢!
这些话,萧奇宇没有说出来,轻率的同情,不是尺八无情所应该有的为人,何况对方还是年轻的未亡人。
穿过一个跨院,再越过两个回廊,半绿姑娘已经掀开门帘,道着:“萧爷!这边请。”
萧奇宇一脚跨进房门,顿时使他怔住了。
贝叶梵坐在一张大圈椅上,长发披在身后,穿著一身宽大的白衣裳。
素净的脸,配着明亮的眼睛,弯弯的细眉,实在是个美得出众的姑娘。
昨天是夜里,是灯下,后来又是疗伤,萧奇宇没有印象,此刻她端坐在那里,真是如同玉雕的美人。
贝叶梵一见萧奇宇进来,脸上立即露出可爱极了的笑容,细声细语地说道:“萧大哥,原谅我不能站起来……”
萧奇宇伸手止住说道:“贝姑娘,你原本不应该起床的,要多休养……”
贝叶梵立即说道:“萧大哥,我的名字叫……”
萧奇宇笑笑接着说道:“贝叶梵经的前三个字,我没有忘记。请你也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病人,病人要听大夫的话,要躺到床上去。”
贝叶梵突然脸上一红,那末经妆饰的脸,如此一红,真是美艳得动人。
她带着几分娇羞,那是说明她想起昨天夜里为她治疗毒伤的事。裸裎着上身,让萧奇宇疗伤祛毒,当时她当然不知道,如今醒来,她能不晓得吗?
她脸上的红晕,一直未褪。
萧奇宇却在这个时候正色说道:“叶梵!你是不是不愿意听我这个做大夫的话?”
贝叶梵只挣扎得一句:“人家是说……”
萧奇宇一挥手:“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等到你乖乖地躺到床上,什么话都可以慢慢地说。”
他叫小红、半绿:“两位姑娘,快扶你家小姐躺到床上去。”
小红望着贝叶梵,轻轻说道:“小姐!……”
贝叶梵柔顺地点点头。小红搀扶着她站起来,半绿已经将床上的被褥叠堆得很高,让贝叶梵依靠着,身上再盖上一床薄薄的丝褥。
萧奇宇摇着头说道:“不行!你伤的部位不对,不能这样靠着坐,必须要平躺下来。”
一提到伤的部位,贝叶梵的脸更红得如同熟透了的桃子,她只有阖上眼睛,让小红拿去背后的被褥,听话地平躺下来。
萧奇宇刚要站起来,小红就说道:“萧爷,你不要走,我们小姐还有话跟你说。”
小红说着话,对门外一招手。
“而且,萧爷你自昨天夜里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我准备了早点,你陪着小姐在这里边吃边聊……”
萧奇宇正要说话,小红立即说道:“萧爷,你难道要我们小姐走到你住的客房去跟你说话吗?”
贝叶梵躺在床上,仍然是闭着眼睛,柔柔地说道:“小红,怎么可以这样对萧爷说话。”
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贝叶梵的眼睛两角,涌出智莹的泪珠。
小红低声叫道:“小姐!”
萧奇宇朗声说道:“小红姑娘,有没有为你家小姐准备一份?”
小红意外的一怔,连忙叫道:“萧爷!”
萧奇宇笑笑说道:“你不是说让我在这里陪你家小姐边吃边谈吗?如果光是我一个人在吃,那多尴尬啊!再说,你家小姐流血太多,该给她补一补。”
小红仿佛恍然才有了大悟,立即说道:“有,有!萧爷!我们早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了。”
从房门外面推进来一个小小的平台车,车分三层,各层放置菜肴和餐具器皿。
小红和半绿很俐落地拉开桌椅,将一张紫檀木的茶几摆到床前,就在上面摆开几个小菜,还有一盘热腾腾的银丝卷包,一钵燕麦煮成的粥。
萧奇宇笑道:“光看这么好的菜肴和燕麦粥,就叫人食欲大增。你家小姐也吃这些吗?”
贝叶梵连忙说道:“我当然吃这些。萧大哥,你看我的伤,何时才能痊愈?”
萧奇宇说道:“等一会我要看……”
他的话停下来,一个做医生的,当然只有看了伤口以后,才能断定。可是,他怎么看?解开衣襟,解开包扎的布带?
如果不看,他如何换药?如何使贝叶梵的伤口早日痊愈?
萧奇宇捧着手里一碗燕麦粥,坐在那里怔住了。
贝叶梵轻轻地叫道:“萧大哥!”
萧奇宇一惊而觉,贝叶梵继续说道:“吃过饭之后,我就请你替我看看伤口,是不是要换药,伤口有没有变坏?只有让你这位神医看过我这病人之后,做病人的才会放心!对吗?萧大哥!”
萧奇宇正色说道:“贝叶梵说得对!你中的毒伤,委实很重,如果稍偏一点,恐怕就没救了,真是吉人天相。”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说得对,只有让医生看了之后,才能让大家放心。贝叶梵!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问你。”
贝叶梵说道:“是有什么困难使你启不了口吗?萧大哥,对我不要有任何顾虑,尽管问吧!”
小红在一旁接着说道:“小姐!萧爷!你们不能边吃边谈吗?燕麦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奇宇笑笑点点头道声“好”,说道:“吃饭是大事,我们吃完再说。小红姑娘,我这个大夫不许你们小姐起来,只好劳你的驾喂你家小姐了!”
贝叶梵叫道:“萧大哥!你……”
萧奇宇正色说道:“叶梵,你的伤口愈少移动,则愈早愈合。药物固然重要,药外的照料跟药一样的重要。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专用大夫,大夫的话要听的。”
贝叶梵柔顺地望着他,乖乖地让小红一口一口地喂下去,看样子吃得很香。
萧奇宇很快地喝完一碗燕麦粥,意犹未尽地添了第二碗。突然,他的身体连着椅子横着一移,把正在喂粥的小红撞开三尺,碰到墙上,泼了一身的粥。
小红和躺在床上的贝叶梵都吓了一跳,掩口惊呼不迭,萧奇宇的手里却夹着一支五寸不到的小箭。
这支小箭一落到贝叶梵的眼里,再也忍不住惊叫起来,因为那正与她所中的毒箭完全一样。
萧奇宇说道:“夺命追魂一支箭,但是,这支箭并不是简一支本人射的。叶梵!我本来要问你的第一个问题,如今虽没有问,答案却有了!”
他拈箭在手,站起身来,对小红说道:“小红姑娘,好好照护着你家小姐!”
贝叶梵不禁呼叫道:“萧大哥!”
萧奇宇微笑说道:“叶梵,这件事不只是关系着你,而且也关系着我。因为有人用十颗湖珠的代价,买我的一条命,甚至于一条胳膊一条腿,我能躲得掉吗?”
贝叶梵垂眼黯然说道:“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萧奇宇笑着说道:“谈不上连累,尺八无情爱管闲事,何况流云剑贝老爷子的事,不是闲事,我能不管吗?”
贝叶梵轻得自己都听不到地说道:“萧大哥!我不能帮你,你要多小心!”
萧奇宇很感动地点点头说道:“尺八无情能在江湖群敌环伺的情形下活到现在,唯一的原因,就是我很小心。”
他走开两步,拉起又沉重、又厚实的紫檀大圆桌,侧立起来挡住床前,这样一来,普通的暗器,是无法伤到贝叶梵的。再加上仗剑一旁的小红,应该是万无一失。
他这才推门,转到窗外跨院,院中并排站着三个人。
其中有一个人是萧奇宇见过的,那就是黄棣路上骑在赤炭棘骝背上那个矮猴子。
他的背上还是背着那柄剑,龇着嘴,带着滑稽的笑容,看来令人讨厌。
当中站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徒着一双手,没有带凶器。
另一边站着一个中年汉子,两眼炯炯有光,腰间斜插着两把刀,只有两尺左右长的半月弯刀。
萧奇宇皱着眉锋,随手一掷,那支五寸左右的小箭,插进地下,直没至箭羽。地是卵石铺砌的,这样的一甩,显示了功力。
矮猴子脸上笑容没有了,说了一句:“尺八无情,你吓我们!”
萧奇宇哈哈一笑,但是笑容倏地一收,寒着脸问道:“这支箭是谁射的?”
没等他们回话,他又厉声说道:“简一支的夺命追魂从来不偷袭,也从来不射第二支。你们偷袭了我,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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