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云裳姹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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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八 章 云裳姹女 (第1/3页)

    “不能以自然两字作为罪证。”柏青山摇头道,又加上了一句话:“不能以揣测之词冤枉好人。”

    “我能证明水鬼与山海夜叉的船,在前天傍晚时分在赵家码头停泊。”鱼鹰亮声道,已完全屈服了。

    徐八爷不住苦笑,接口道:“掳走禹大嫂一家的主人,确是山海夜叉与水鬼一群九姓渔户小丑,前晚他们在诸葛东主处获得你们的船泊赵家码头的确讯,便派人登上你们的邻船,胁迫邻船离开以他的船插入待机。次日一早,再派人挟持船夫,引诱阁下离船,乘机将船掳走了,这件事在下已从码头的朋友口中查出经过,绝对可信。”

    柏青山恍然,沉吟片刻,道:“只有一件不明,山海夜叉不是一直不曾离开红树湾么?”

    徐八爷嘿嘿笑道:“山海夜叉的两艘船上,根本没有他的影子,坐镇那儿的是个假山海夜叉,而且今早即踪迹已不见,船上只有几个船夫与粉头,秃饺老郑就在那儿白等了半天,等到位蓝衣女郎携婢雇舟,再被你杀了个落花流水。”

    “哦:这就不错了,目下咱们只消等他两人到来,便可证实啦!”

    “阁下能否先替咱们解去禁制?”

    柏青山一跃了地,笑道:“好,在下还得谢谢你们,并致歉意。”

    “咱们认了。”徐八爷泄气地说。

    柏青山抱拳一礼,笑道:“你们可以走了,在下不送啦。”

    鱼鹰大惊,叫道:“柏兄,咱们已经认栽,而且已尽全力打听消息,阁下为何言而无信?”

    “咦!在下为何言而无信?”

    “咱们的禁制……”

    “呵呵!你们根本没有受禁制。”

    “什么?”徐八爷惊问。

    柏青山背着手往复走动,在思索如何去追踪九姓渔户,信口道:“在下只在诸位的身上弄了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法,午夜一过自会复原。柏某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你们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恶棍。何必用歹毒的子午绝脉手法制你们?万一你们有事耽搁不能前来应约,包不误了你们的性命?”

    徐八爷松了一口气,苦笑道:“连八荒使者也查不出内情来,阁下这一手真绝。”

    “咦!八荒使者在贵地么?”柏青山讶然问。

    “不错,他入暮时分光临敝庄的,不久他要前来会你。”

    “欢迎。诸位如果没有要事,可否一问候等九姓渔户到来。”

    柏青山问。

    众人也知道他预防走漏消息,为避免涉嫌,怎敢不留下?

    “好,咱们一同等候他们到来证实此事。”贼丐首先表示意见。

    “那么,谢谢诸位了。”柏青山沉静地说。

    在他的心目中,似乎又露出一丝希望的曙光,那八荒使者乃是目下江湖中,辈高位尊的老前辈,姓于名乐天,为人亦正亦邪,亦侠亦魔。据说这位老前辈曾经遍历八荒,走遍穷荒绝城,见识过无数千奇百怪的事,对医卜星相无所不精,如果请这人诊断中毒的情形,也许尚有一线希望哩。

    但是,他也担了不少心事,万一这老家伙发起横来,说不定弄巧反拙,反而被老家伙所伤,岂不槽透?这些老孤独多多少少带有些神经质。乖戾任性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可能反脸杀人,是吉是凶还难以逆料哩!

    子夜将届,九姓渔户仍不见到来。

    在城北囚禁禹大嫂一家的茅屋中,又是一番光景。

    山海夜叉与水鬼在竹林湾逃得性命,对经脉被制的事将信将疑,身躯并无他状,但用劲奔跑久了些,用劲过度,便感到有点头晕目眩恶心而已。

    两人不敢奔回藏匿处,怕被人追踪跟来了,在偏僻处躲至天黑,方取道过江奔向囚人的茅屋去。

    两人一面摸黑前行,一面商量善后。水鬼为人机警,道:“姓柏的那么年轻,不可能练成子午绝脉奇技,咱们不上当。置之不理可也。”

    “万一是真如何是好?”山海夜叉又心惊胆战地问。

    “不会的,如果真被他制住,为何至今仍毫无征兆?”

    “这……这是否太过冒险?”

    “哼!咱们这种玩命的人,还怕什么风险?唉!后面好像有人。”水鬼放低声音说,扭头回顾。

    身后鬼影俱无,但心中有鬼的人,自然心虚,风吹草动也会疑神疑鬼,黑夜中在草木森森的小径中行走,不怕才是违心之论。山海夜叉心中一慌,脚下立即加快。

    水鬼也心中发毛,愈走愈快,远出三五里,只感到心跳加剧,眼前发黑,脚下一轻一重,难以支持。他往路旁一闪,扶住树干喘息着说道:“倦了,等一等再走。”

    山海夜叉更糟,感到恶心欲呕,坐下说:“后面没……没有人,真的没……没有人。”

    “本来就没有人。”水鬼故作从容地说。

    “咱们怎办?”

    “马上带了金珠与禹家三老小,连夜下航.”

    “马上能走?”

    “鱼鹰与秃蚊,必被柏小狗追得上天无路,因此水路十分安全,咱们必须赶快。”

    “子午绝脉的事……”

    “放心啦2保证你无事,快走!”

    接近茅屋,水鬼发出一声咆哨,树影中闪出两个黑影,喝道:“站住!朋友。”

    “我是老大,快传话下去。立即准备上船,上快艇。”水鬼低叫。

    两人一面走,一面召集伏桩交待各项准备事宜。在屋前召来了四名得力助手,分派各人收拾行囊,与及四艘快艇如何延敌,如何吸引外人的注意。真正下航的船只有两艘,带了禹家三老与夺来的金珠,连柏青山的辟邪剑也准备带走,虽则这把剑并无用处,也许可卖上三五十两银子:一般说来,两人相当失望的,夺来的金珠宝玩并不值十万两金银,最高的估计也只值万余两银子而已,而且脱手不易,必须到杭州去换金银,得冒相当风险。

    分配停当,打发众人离开,水鬼首先开柴门,突然僵住了。

    俘虏不见了,负责看守的两名大汉、僵卧在血泊中,咽喉已被割断,刀尚在鞘,全无挣扎的痕迹。

    把守后门的一名爪牙,被倒吊在梁上,脑袋分了家,血仍在向下滴,地面是一滩血,尸体不住摇晃,一看便知死去不久。

    “哎呀!”山海夜叉惊叫,扭头便跑。

    一名小贼急冲而入,想察看两名同伴是否还有救。

    灯光幽暗,谁也没留心厅堂中所牵的一根线。小贼的手臂一触弦线,线无声而断,壁间却“啪”一声暴响。一枝五寸小弩飞射而出,恰好贯入小贼的右胁。

    “啊……”小贼狂叫,跟舱止步伸手猛掏小弩射入处,向侧扭倒。

    水鬼大骇,急返大叫道:“快退,里面恐怕还有埋伏,先包围再说。”

    二十余名小贼将茅屋围住,如临大敌。

    数名小贼在水鬼的指挥下,开始拆除茅屋的后壁,钻入两名小贼至房中搜寻俘虏,哪有半个人影,里面专门看守金珠的两名小贼,背上皆挨了一剑。金珠自然也失了踪。

    正在乱中,远处突传来了一声令人心惊胆跳的长号。

    所有的人皆心胆俱寒,有人已开始溜走。

    “去两个人看看,叫声从河湾的小径方向传来的。”水鬼沉着地叫。

    山海夜叉在一旁发抖,恐惧地说:“恐怕是……是姓……姓柏的来了。”

    “胡说!他在城里等咱们呢。”水鬼心中发毛硬着头皮说。

    不久,跟去的两个人狂奔而回,老远便狂叫道:“不好了,钱三哥十六个人,全都被人杀死了。”

    水鬼心向下沉,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发疯般狂叫着向小径奔去。

    山海夜叉急起便追,后面接二连三跟上来六个人。其他的腿上抹油一哄而散,大限来时各自飞,机警的人皆不敢跟着他两人走,以免受到池鱼之灾。目下俘虏不见了,费尽心机花了可怕的代价,所夺来的十万金珠也失了踪影,发财无望,陪死却大有可能,再不各自奔前程,岂不太傻了?

    那位叫钱三哥的人,正是水鬼的三弟,兄弟骨肉连心,怎不令他发疯?只奔出百十步,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哭,令人闻之惊心动魄,毛骨惊然。

    山海夜叉汗毛直竖,惊叫道:“有鬼!有……鬼……”

    水鬼向前狂奔,不顾一切,一脚高一脚低全力狂奔。

    “吱利利……”鬼啸声渐近。

    后面跟来的六个人不住发抖,脚下一慢,六个人挤成一团.慢慢聚拢向前走。

    山海夜叉不知所措,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上?

    “吱利利……”鬼啸声发自眼前。

    水鬼神智一清,依然而惊,脚下一慢。

    白影乍现,十余步外路旁突然幻现一个白色的朦胧鬼影。

    “吠!”水鬼厉吼,拔出分水刺疯狂前冲。

    朦胧的白影一闪不见。“喳”一声响,水鬼的分水刺刺入一株树干。

    山海夜叉魂飞天外,扭头便跑。

    水鬼全力拔刺,突觉剑气着体,树后伸出一把长剑,轻而易举地刺入他的小腹。

    “嗯……”他叫,向前一补,扑在树干上。

    树后,白影向侧飘浮,一闪即逝。

    他支撑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厉号,滚倒在地面上挣扎。

    逃走的山海夜叉听到了厉号声,心胆俱裂,腿下一紧,恨不得多生出八条腿,自顾自的逃生去了,生死关头,各自为计,他顾不了其他的人了。

    “吱利利……”后面鬼啸刺耳。

    冲过六名同伴,他发狂般飞逃。逃出五六十步,后面六同伴发出了濒死的厉号声,令他胆裂魂飞,口中不住念道:“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佛祖保佑神灵庇佑……”

    一口气向南逃出三四里,只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心头作恶,突然脚下失问,向前一栽,“砰”一声跌了个晕头转向,蓦尔昏厥。

    一觉醒来,繁星在天,夜凉如水,抬头找到紫微星与北斗星,悚然地道:“三更到了,天哪!我得去找他,神灵庇佑,但愿还来得及。”

    到了北门,他飞越城关,听到了三更三点的更鼓声,心中狂叫道:“完了,晚了……”

    他不死心,仍奔向济安堂药房。

    厅堂中,柏青山等得心焦,听到三更三点的更鼓声,他失望地扫了众人一眼道:“时辰已过九姓渔户不会来了,谢谢诸位帮忙,在下告辞。”

    徐八爷眉心紧锁,说:“柏兄知道九姓渔户的藏匿处么?”

    “在下会找到他们的。”

    “兄弟不才,愿领柏兄前往一行。”

    “这……”

    “柏兄,这就走。”、“真不好意思……”:“柏兄不必客气,兄弟不是记恨的人,昼间兄弟也多有不是。”

    “砰”一声大震,大门被撞开,门口站着浑身汗透,脸色如厉鬼的山海夜叉,摇摇若坠地把住门扇,声嘶力竭地叫道:“饶……我,我……我……”话末完,一头栽倒在地,昏撅了。

    柏青山大喜,将人拖至凳旁,略一察看,找来一盆冷水,向:山海夜叉的头面泼去。山海夜叉猛地一震,突然苏醒。

    “说!禹家三老少在何处?”柏青山大声问。

    山海夜叉浑身脱力,躺在水湾中像条死狗,久久方说:“被……被你救……救走了,何必再迫我?”

    “我救走了?”

    “不……不是你……你么?”

    “说清楚些,从实将经过道来。…

    山海夜叉断断续续,犹有余悸地将经过说下、柏青山感到心向下沉,节外生枝,令他心中暗暗叫苦,一把揪起山海夜叉,咬牙切齿地道:“人丢了,你得偿命,你……”

    “饶命!饶……命……”山海夜叉如丧考妣地厉叫。

    “带我到原地看看。”

    “老天!我……我怕……”山海夜叉脸无人色地叫。

    “你就不怕我?”

    “我……这……”

    “不去,立即置你于死地,分了你的尸……”

    “我去,我……我去……”

    他将山海夜叉向外推,摹地微风讽然,灯火摇摇,门内人影乍现,喝声震耳欲聋:“都给我站住!”

    是一个白发乱如飞蓬,白髯拂胸,老眼精光闪亮,手点龙首杖的老人。身材高大,依然背直腰挺,穿一袭灰袍,不怒而威。

    徐八爷上前行礼,朗声说道:“于老前辈万安。”

    是八荒使者于乐天来了,老怪物老眼一翻,问:“怎样了?”

    “事情已经解决。”徐八爷恭敬地答。

    “被制的经脉解了禁制?”

    “晚辈并末受制。”

    “他唬人的?”

    “是……。”

    “哪一位是柏小辈?”八荒使者向众人间。

    柏青山向前行礼,道:“晚辈柏青山,老前辈好,久仰了。。

    “老夫当然好。哼!你以子午绝学唬人?”

    “不是唬人,而是晚辈故意危言耸听,用意是希望他们前来表明态度。”

    “哼!你今老夫丢人现眼,该当何罪?”

    “晚辈并不知……”

    “不许强辩!”

    “这……。”

    “老夫要试试你的造诣,过来。”八荒使者怪叫,将龙首杖放在一旁。

    “晚辈不敢无状……”

    “过来,上。”

    “这……”

    “逃得过老夫的掌爪下,再说不迟。”

    柏青山忍下一口气,欠身道:“晚辈必须前往救人,事毕再请老前辈赐教,如何?”

    “不行,老夫不欠帐”。八荒使者乖戾地说。

    柏青山脸一沉,沉声道:“晚辈要救的人,是三个孤儿寡妇,她们已落在不明来路的歹徒手中,命在须臾,急待援手,老前辈不是人性已失的高手名宿,何苦阻止晚辈救人的大计?”

    “我不管其他的事,少废活。”

    蓦地,店门口传来了银铃似的语音:“你这捡狗粪的老奴才,.,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柏青山一怔,心付:“语音好熟,唔!可能是那位用琴音杀人的蓝衣姑娘。”

    怪事发生了,大名鼎鼎的名宿八荒使者,一声不吭抓起龙首杖,不走前门钻后堂,一溜烟逃之天天。

    蓝衣姑娘带了两名侍女,一捧琴,一捧剑,香风扑鼻,闪电似的掠入,叫道:“休走,本姑娘已追了两千里,你逃不掉的”

    话末完三人像幽灵般进入内堂去了。

    徐八爷倒抽了一口凉气,骇然问:“谁知道这位蓝衣姑娘的来历?八荒使者闻声溜走,望影而逃,岂不骇人听闻?”

    没有人知道蓝衣姑娘的来历,甚至还未看清主婢三人的脸貌哩!

    柏青山不再理会,挟了山海夜叉向外一窜,走了。

    四更初,他们已搜遍茅屋附近,除了尸体,不见活人。内房中,丢在床角的辟邪剑末被带走,末留下任何线索。

    山海夜叉已惊破了胆,只能说出听到鬼啸声,看到如虚似幻的白影,其他一概不知,说不出所以然来。

    到了泊舟的河湾,船都不见了。岸畔留有血迹,血腥触鼻,但不见尸体,大概都被丢入江中了。找到了水鬼的尸体,一剑穿腹致命,毫无线索可寻。

    柏青山惊然而惊,劫人的凶手好狠,一个受伤的活口也末留下,可怕极了。他心中焦躁,连夜返回县城。

    山海夜叉整个人崩溃了,坐在江畔发呆,浑身在战抖,口中不住地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柏青山在码头露宿一宵,心潮起伏,心乱如麻,一波末平,一波又起,是什么人黑吃黑干下这桩好事?干净利落不落痕迹,绝非等闲人物,事情委实棘手。

    “我必须借助徐八爷出面,不然毫无希望。”他想.有了初步决定,略为宽心,便沉沉睡去。

    破晓时分,他被码头的嘻杂声惊醒,只好起来走走。他的睡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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