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无敌、神圣一诺
所向无敌、神圣一诺 (第2/3页)
这种不该管的事。不客气地说,天下间
所谓侠义英雄,百分之九十是以武犯禁的货色,目无王法武断是非的匹夫,刀剑拳头就是他
们的法理依据。在官府的心中目中,这些人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不肖之徒,比真正的歹徒恶
棍还要令人讨厌。
天龙八剑气得几乎要断气,受不了就怒火焚心,愤怒中本能地一耳光抽出。
“啪!”掌被夏南辉抓住了。
双掌互相扣实,同时沉马步发劲。
“咦!”另两老讶然轻呼,两面一分,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怎么两人的功力似乎势均
力敌,可能吗?
双掌互握较劲,有两种主要的结果:一、功力差的一方掌骨被握碎;二、功力差的一方
被拖过压下就擒。
天龙八剑以剑术享誉武林,但内家气功也十分精纯,四十载辛勤苦修岂同小可?发劲的
技巧和经验也高人一等。
可是夏南辉已决定执行自己的警告。
一声冷哼,他手上真力迸发,心意神集中于一点,意志力催动无穷大的神奇真力。五指
一紧,劲向下沉。
天龙八剑感到手掌所发的动道,突然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溶化,而对方的手,却成了火红
灼热的强力巨钳,浑雄无匹的奇劲循臂而上,直撼心脉,剧痛突然光临,体内的先天真气以
很快的速度消散。
“拍!”天龙八剑的左手,搭上了夏南辉的右掌背,双手对单手。
另两老大吃一惊,显然看出不妙。
两只手仍然挽不回劣势,天龙八剑上体被拉得向前倾,浑身因用劲而颤动,双脚渐渐沉
入坚硬的地面。
一声龙吟,夏南辉左手拨出匕首,因为另两老的手,早一刹那握住剑靶要将剑拨出。
“要动剑,在下奉陪。”他阴森森地说:“但得等天龙八剑掌碎臂断之后,在下再陪你
们两老用兵刃拼死,谁胆敢插手,在下必定先送天龙八剑去见阎王。”
两老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龙八剑重心前移,使被拖倒了。
卟一声响,夏南辉起右脚,踢中天龙八剑的胸口,立即松手。
“砰!”天龙八剑倒摔出丈外,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难起。
“谁强谁有理。”夏南辉匕交右手,拉开马步语音冷酷无比:“你两老可以并肩上,今
晚夏某替你们天目三老除名。你们死也死得不清不白,江湖朋友一定会把你们看成狗官的爪
牙,无常一剑的走狗。”
龙吟震耳,双剑出鞘。
“两位贤弟,退!”天龙八剑挣扎而起嘎声急叫:“道消魔长,江湖大劫当兴,你我无
能为力,咱们走!”
夏南辉目送天目三老的背影消失,这才收匕退走。
天目三老的功力,并不比崤山六怪深厚多少。他在崤山六怪全力一击之下,仅受了些少
皮肉之伤。所以他敢以匕首向剑术名家天目三老叫阵。
回到茅舍,已经是三更天。
点起菜油灯,他坐在床前沉思。邻房住着三女,听不到任何声息。
“奇怪!”他剑眉深锁自言自语:“他们怎么可能跟踪找来的?没有在后面跟踪的人
呀?除非有人故意沿途留下线索,不然说不通猜不透哪!会是谁?天灵婆?”
他听到了些什么声息,眼神一变。
片刻,叩门声二响。
“你回来啦?”门外传来张秋月的动听语音。
他起身开了房门,心中一宽,警戒的神色立即消退。
“还没睡?”他闪在一旁:“伤口痛不痛?”。
“谢谢你,还好。”张秋月入室,在唯一的木凳坐下,笑意十分动人:“你去侦查动
静?”
“是的。我有些话要问你。”他在床上坐下:“你能不能据实回答?”
“你……你客气,我当然会据实回答你,问啦!”
“你到底是推?真姓张?”
“哦!原来……”
“请回答我的话。”
“我姓尚。你满意了吗?尚与张差不多嘛!”张秋月笑了,笑容一变,不再有矜持,不
再有坦率的喜悦,而是另一种充满魅力的媚笑,一种迷人的**升华笑容。
“黑妖狐?”他并不感到意外。
“你知道了?”
“知道。”
“谁告诉你的?红花煞?”
“你知道不是她。哦!听说你对钱财毫不在意,挥金如土,怎么会前来打狗官的主
意……”
“我是为你而来的,笨虫!”黑妖狐走向他,笑得更媚更甜,放肆地和他并肩坐在床
口:“我黑妖狐声誉不佳,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决不像外传那么不堪。当然,我不会嫁给
你,我是个不受拘束的反叛女人。”
“我也不会娶你。”他率直地说:“我还没厌倦江湖生涯。”
“那么,你不反对我和你并肩闯荡罗?”黑妖狐笑迷迷地倚在他肩上,耳鬓厮磨吐气如
兰,高耸的酥胸紧抵着他的手臂,那柔软、那火热、那撩人的幽香,威力大极了。
他感到浑身一热,心中一荡,对方火热的**和幽香,有极大的催情作用。斗室中一灯
如豆,孤男寡女并肩坐在床口。女的又娇又媚,主动投怀送抱春情漾溢,对一个血气方刚的
江湖浪人来说,那是魔鬼的诱惑,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得考虑考虑。”他有点意乱情迷,举手拍拍肩上那火热的腻滑面庞:“我曾经有结
合几个人的力量,在江猢创一番局面的念头……”
“这不是很好吗?我将是你最亲密最得力的助手。”
“可是,你……”
“我怎么啦?我配不上你?”黑妖狐在他颊上亲了一吻,捉住他的手按上自己饱满的酥
胸,大胆得反而令他发窘。“我又不嫁给你,你怕什么呢?怕我玷辱了你的名声?这种事,
该抱怨的应该是我,男人在这方面永远占便宜。南辉,看着我。”
那一声娇唤,痴痴迷迷情意绵绵,悦耳极了,动人极了。他果然心中狂跳,情不自禁地
转首向那美丽的面庞注目,他那双手也用了劲,掌心在冒汗,心跳加快了三倍。
“美丽女人应该具备的条件,我都有了。”黑妖狐坐在他怀里,娇躯技巧地扭动,一手
挽住他的肩头,抬起面庞在他颔下媚笑:“南辉,你还要求些什么?”
“我……”他激情地抱住了那火热的醉人**。
他感到身躯被压倒在床上,热血沸腾中,突然感到七坎大穴一麻,接着是左期门、丹
田、右肩井,有物刺入。
火热的**离开了他,他也瘫痪在床上。
不久,火媒一幌,火苗跳跃,点燃了菜油灯。
黑妖狐站在床前,美丽的面庞,仍绽现着令他心动的醉人微笑,用依然迷人的甜美语音
说:“我黑妖狐从来就没失败过。你,还嫩得很呢!南晖,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平生最强
劲、最难缠、最可怕的高明劲敌。”
“你……你是无常一剑的人?”他绝望地说:“金针过穴,你好狠!”
“不要问我是什么人。”黑妖狐格格娇笑,又俏又媚中隐无穷杀机:“我很欣赏你,所
以狠不起来,制你的穴而不毁你的穴。现在,我指给你条明路,也你唯一自救之路。”
“有路可走,好现象。”他定下心神:“我在听。”
“论人才。”黑妖狐在床口坐下,伸手轻抚他的面庞、手传达绵绵情意:“我黑妖狐阅
人多矣!你,是第一流的。我不喜欢小白脸文弱书生,也不要野兽似的男人。南辉,你很令
我迷惑。”
“怎么说?”
“初见面对,你对我这种绝色美人并无兴奋激情的表示,不久却又突然在脸上出现**
之火,可看出动了邪念。接着又变成强烈的警戒神情。你这么年轻,为何情绪那么多变,那
么复杂?”
“哦!你果然厉害,把我当时心情看得那么透彻。”他由衷地对这妖妇产生敬意:“你
表现得太好了,伪装得太高明了。起初,我以为你是个天真无邪,只不过任性些的女郎,接
着,我发现你眼神中隐藏着相反的贪欲的光芒,我认为你并不是不可亵读的无邪圣女。后
来,我怀疑你是对我有所图谋的人,无常一剑的爪牙,直到你挨了东海三君一剑,我才对你
消去戒心。”
“我杀了崤山六怪的两怪。你居然对我还有戒心?你这人真难缠,难怪你一直就暗中提
防着我,我不敢贸然下手。”
“高手袭击,一照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死生判。那管对方是敌是友?误杀自见人的
事平常得很。哦!你还没指示我的活路呢。”
“答应和我合作。”
“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本来就已经成为你**的俘虏,情愿和你并肩……”
“我所要的不止并肩,闯荡江湖,而是要你绝对听命于我,绝对服从我,死心塌地对我
效忠。”
“包括上床?”他居然笑了,笑得邪邪地。
“对,包括上床,天下间千千万万男女;每个人都要上床,人几乎有一半时光活在床
上,平常得很。”
“你知道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你是个令男人无法拒绝的天生尤物。”
“不见得,至少在你我相处这段期间,你并未真正对我生出无法自持的**,连替我裸
腿裹伤时也心神把持得住,所以我不信任你。”黑妖狐击掌三下,继续说:“我找证人来,
要你郑重地对天发下洪誓。”
“房门开处,红花煞与天灵婆鱼贯入室。
“我的天!我何其愚蠢!”他苦笑着大叫。
红花煞脸色凝重,天灵婆仍然是债主面孔。
“她们都是我的人。”黑妖狐得意地说:“不错,你的确愚蠢,但也不要太过自责,人
难免会犯错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得开,你将快乐,想不开,你将痛苦。人生苦短。
没有理由苛待自己。你可爱之处,就是你不自命侠义英雄,敢作敢当,是真正的风尘硬汉,
不是伪君子假侠义之名噬人自肥。现在,你愿发誓吗?”
“天杀的,你制了我胸腹四处重穴,浑身发僵,怎样起来发誓?”
“我不会先替你解穴……”
“好像你还没准备香烛,鬼神会来监誓吗?原来你并不信鬼神,却要求我起誓,是骗我
呢,抑或是骗你自己?好,我这就发誓……”
“且慢!”红花煞脱口叫“三……张大姐,这样信口发誓的男人,你能相信?”
“好啊!安姑娘。你是她的姐妹还是下属?”意图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你闭嘴!”红花煞沉下脸叫。
“趁我还有一口气在,多说几句心里也痛快些,不然……”
“以后我会带你到神前发誓。”黑妖狐听信红花煞的建议。“现在,我们来解决第一件
事,你得从实吐露。”
黑妖狐是信鬼神的人,可能这是她的弱点之一。要求一个人死心场地效忠,岂能不在神
前郑重举行誓礼?
现在,她等不及在神前要夏南辉起誓,急欲解决第一件重要的事。
夏南辉知道自己已身临绝境,必须定下心神集中智慧设法自救。
“我想不到目前除了上床之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解决。”他嘲弄地说:“难道说,
你想把红花煞和天灵婆一起拉上床?”
“你这厮下流!”天灵婆暴怒地厉叫,急冲而上。
“退回去!”黑妖孤急叱,口气具有无穷权威。
天灵婆急急停步,身躯抽搐了一下,垂下头低应了一声,顺从地后退。
这些变化,纤细无遗落在夏南辉眼中。他以泼皮赖汉的态度应付凶险,以便引起意外交
化的目的,有了些少收获,天灵婆的地位相当卑下,这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不寻常,黑妖狐
是发令人已可确定。
“黑妖狐,你喜欢天下的男人。”他继续扇风拨火:“而无灵婆讨厌天下的男人。我真
不明白,你们居然会搞在一起结伙的?怪事年年有,今年似乎特别多。”
“我知道你在用诡计。”黑妖狐格格娇笑,抓住他的发结拖起他的头部:“你智勇双
全,机警绝伦城府甚深,我不会上当的,且先给你一些小警告……”
“劈拍劈拍!”黑妖狐先给了他四耳光,打得他口角溢血,然后一拳紧抵在他的胸下顶
住心口,一连三次急压,有如连环撞击。
他连打几个呃,脸色变青,浑身先抽搐后发抖,肌肉可怕地收缩跳动,要呕吐却呕不
出,真是痛在心里,身上的痉抽抖动完全不由自主,想强忍也无能为力。
“啊!啊……啊……”发出几声短促的痛苦叫声。痛得冷汗直冒,四角血液也缓缓流出
口腔。
“这只是小小警告。”黑妖狐媚笑如花,丝毫不带火气:“尔后的刑罚,一次比一次
重。我总认为,男人骨头生得轻又贱,只能给他们吃足了苦头再给甜头,他们就会服服贴贴
唯命是从了。告诉我你的师承。”
“师承?哦!我想想看。”他松弛下来了,痛苦已经消退,冷汗仍在冒,但脸上已有牵
强的笑容:“浪迹江湖期间,我偷学了几门绝技,点穴术得自武当门下三绝剑客孙源;内家
练气术得自青城练气士吴光道长……”
“你又在骨头发痒大撒其谎了:像你这种身手。岂是偷学所能获致如此超人成就的?我
不信你是铁打的人。”
又一次苦难光临,黑妖狐先拍击他全身肌肉。让肌肉先松弛,再在胸腹连点十处要穴,
包括背后的筋缩。
松驰的肌肉突然开始抽紧,每个条肌肉两端的筋健猛烈收缩、蜷曲、肌肉虬结成团形如
活物……手脚抽过筋的人,当可体会出痛苦猛烈的程度。
他自己不能控制身躯的活动,完全让筋肉的抽缩主宰了身躯的反应,片刻间,他陷入崩
溃的边缘。衣裤已被大汗所湿透,肌肉收缩将体内的水分大量排出体外。
黑妖狐仍在欣然微笑,对他的挣扎和呻吟毫不在意。
天灵婆退至房门口,远远地观望。
红花煞转首注视着灯火,颇肉不住抽动。
不久,穴道解开了。
许久,他才松弛下来,脸上已失去血色,眼中神光已敛,喘息声房外可闻。
“现在,我们继续来问。”黑妖狐轻抚他汗水淋漓的面颊:“我要知道你的师门。”
“我懒得再和你沉官兵捉强盗游戏,或者打情骂俏扮家家酒啦!”他有气无力地说,脸
上出现扭曲的怪笑:“我终于知道你的用意和身份了””
“你答非所问……”
“我根本不打算回答你。你并不准备要我的命,也不想要我死心塌地向你效忠以谋取狗
官的金珠赃款,因为你的确是无常一剑的爪牙,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紧迫追踪。完全是你三
人弄的玄虚。告诉你,我不怕你,你问我的师承,用意是想知道我制狗官的手法。我如果死
了,狗官也活不成。骚狐狸,把你最残忍最毒辣的治人手法掏出来让夏某见识吧,看我夏南
辉肯不肯向你屈服。”
“你……”
“骚狐狸,你错过机会了。”
“你是说……”
“你不该操之过急,你应该上床之后在被底用媚功探问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应该知
道男人在何时最脆弱的。”
“以为我不敢要你的命?”黑妖狐不笑了。
”你不敢。”
“我将纠正你的错误判断。无常一剑已解开你的禁制,你那些虚声恫吓的话骗不了
人。”黑妖狐拔出发上的金钗扬了扬:“我要用金针过脉穿经术来治你。让你自己把身上的
零碎肢体和筋肉撕下来寸裂而死……哎呀……”
金钗脱手掉落,黑妖狐原来握钗下扎的右掌,贯穿着一枚红花钗。
一声剑啸,红花煞拔剑出鞘。
“安花凤,你干什么?”房门口的天灵婆惊喝。
右掌贯穿着一枚红花钗,黑妖狐等于是废了最得力的右手,大惊之下,求生的本能驱使
她飞跃而起,砰一声大震,撞碎了唯一的小窗,出房逃生去了。
红花煞追之不及,剑指向天灵婆。
“薛婆婆,你走,不要逼我杀死你。”红花煞眼中杀机涌腾:“好来好去,我留一分情
义。”
“你……”天灵婆的山藤杖无力地下垂:“你想到反叛的后果吗?你……”
“合则留不合则去,我对任何人没有承诺,无所谓反叛,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厌倦了做
你们的刽子手。”
“你冷静三思……”
“我不止三思。天灵婆,天下间的男人,并不全是坏坯子,至少这位夏南辉,骨气和风
标都像个人样,我不让妖妇毁了他。”
“我有点同意你的见解。好吧!我走,珍重。”
“各自珍重,天灵婆……该死的!”
原来天灵婆在说珍重转身出房的刹那间,山藤杖脱手向后破空掷击,杖化长虹笔直地飞
射,有如镖枪横空。
红花煞命不该绝,恰好在道别时举步向床口走,想察看床上的夏南辉,迈出一步,恰好
避过山藤杖贯体的大劫,杖擦胁而过,生死间不容发。
她的剑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瞬间掷出反击,剑翻腾一匝,奇准地在剑尖翻前时贯人天灵
婆的胸口,因为天灵婆在将杖掷出时转身察看结果,剑到已来不及躲闪了。
“砰……”天灵婆仰面摔倒,手摸到透背的剑嘎声挣扎。
“不要怨我,是你先想要我的命。”红花煞走近黯然地说。俯身一掌拍在天灵婆的脑门
上。以减少天灵婆死前的痛苦。
拔回剑,她到了床前。
“谢谢你,安姑娘。”夏南辉说:“强敌不久将至,请先带我离开危境再说。”
红花煞施起了他。突然红霞上脸。
“你是个铁打的人,汗湿透了衣裤。”红花煞回避他的目光:“我……我背你走,
你……你的手不要不规矩……”
“我的手根本不能动弹,想不规矩成吗?快撕被作带,得赶快离开。我会告诉你该怎么
走,该怎样避开村落犬吠。只要你不留下信记让他们追踪,他们绝对找不到踪迹的,呵
呵……”
“你还笑得出来?你……”
“姑娘,在最危险的生死关头,如果你能真的宽心而笑,那不但表示你有强烈的信心,
也表示你有超人的冷静;胜利永远属于冷静的人。”
破晓时分,他们处身在小山脚下的密林深处。
红花煞将夏南辉解下,安顿在林下的草丛中,晓色朦胧,视界有限。
“这是什么地方?”红花煞将草编束成捆,塞在他头下作枕,信口问。
“陈音山。向西绕往北约两里,上面就是九指城隍藏身的农舍。”他笑笑说。
“什么?反而回来了?”红花煞几乎跳起来。
“这里最安全,高手们都追向兰亭一带去了。”
“你……你是赌徒吗?从生死赌注……”
“你放心,我一定会赢。”
“你……”
“我需要两个时辰行功自解穴道。”他深吸入一口长气:“妖妇不信我制住了狗官,故
意卖弄绝学金针过穴术,我必须多费不少精力。”
“你能自解穴道?真了不起。”红花煞由衷地说:“我替你护法。”
“谢谢你。哦!安姑娘,你眼中的煞气快消失净尽了,是不是觉得心境与以前不同
了?”
“也许是的。”红花煞不自觉地微笑。“也许是我已经消失了杀你的兴趣吧。”
“好现象。安姑娘,你真的在笑了,你知道你的笑的确很美很动人吗?”
“你……你胡说什么?”红花煞板起面孔白了他一眼,其实在强忍笑意。
“我从不胡说。”
“我想起你的忠告。你说:你这红花煞如果不恢复女性的柔婉,你将与美满的婚姻绝
缘,你只能用刀剑逼着一个男人服从你。你的话很有道理,我思索了许久许久。”红花煞低
头叹息一声:“我明白自我懂事以来,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敢接近我的原因所在了。我想,
我要结束江湖闯荡生涯,找一个可托终身爱我的伴侣,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何必在江湖操剑
杀人糟蹋自己?”
“我陪你返乡,欢迎吗?”他笑问:“我警告你,你可得防着我一点,我可不是什么柳
下惠呢!”
“你……你这坏东西!”红花煞羞笑拍了他一掌:“我真该让黑妖狐好好整治你。”
“我被她整治得还不够惨?”
“活该!”
“哦!你和她……”
“我只知道她是无常一剑的情妇,要我在狗官附近暗中保护,派天灵婆与我做伴,从淮
安一直跟到浙江来。为保持秘密,我从来没和无常一剑见过面,也不接近狗官。我不收她的
常例钱,仅按杀人的代价收受礼金。”
“奇怪!你们为何杀崤山六怪?”
“笨虫!你知道打发因公成残的走狗礼金有多重?你废了三怪,把其他几怪也杀了,可
省下多少金银?”__
“哦!好毒!好绝!”他苦笑:“难怪我会上当,果然被我不幸而料中了。”
“你是后知后觉。”红花煞打趣他。
“恕我无礼,你为何救我?”
“这……也许,你玩世的豪气让我佩服,也许是你的话一直在我心中引起了波澜……”
“也许,我这人倒还蛮可爱的……”
“啐!你……你少臭美,你……”红花煞又要打他,但手举起却落不下来,美丽的面庞
红似一树石榴花,贝齿咬着樱唇半喜半嗔,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我在准备行动,你好意思打?”他笑嘻嘻地说。
“你……你这……”
“这可恶又可爱的冤家,是不是?”
红花煞终于拍了他一掌;跳起来抓剑悄然至四周巡视。
好难熬的两个时辰!她必须躲躲藏藏地在四周巡视警戒,不让任何人有接近的机会,自
然无法留在夏南辉身边注意变化,心悬两地,令她心乱如麻。
一个心理不健全而个性坚强的女人。一旦心中的恨念消除而有了改变,埋藏已久的爱念
必定强烈地迸发出来,红花煞就是这种人。
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关心过别人,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今天,她开始感受到关切别人
和爱别人,滋味并不好受。但那种莫名的冲动和期待,却深深地震撼着她,这种她从来没体
会过的震撼,让她在不好受中,滋生出另一种令她振奋,令他心弦颤动的特殊感觉,这种感
觉神秘而美妙,她感到似乎在阴暗的地狱中,突然看到瑰丽的天堂,让她有勇气忍受那种焦
灼与不安的滋味。
巳牌将尽,炎阳将近中天,林中依然凉风习习。鸟雀争鸣。她回到夏南辉静卧的地方,
看不出任何变化,夏南辉呼吸深长,几乎看不到胸膛的起伏。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躺在那
儿简直就像具死尸。
她俯身用耳贴在夏南辉壮实胸膛上,不错,听到了缓慢的心跳声,心中略宽,抓了剑重
新往外走。
她是相当焦灼的,不知道夏南辉是否真能自解穴道?何时可解?是否有危险?自解穴道
是具有危险性的,走火人魔就是危险之一,那可是致命的危险,非同小可。
最可怕的当然是仇敌接近。她不敢相信夏南辉的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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