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节

    第 四 节 (第2/3页)

忘……”

    两贼浑身一震,脸色死灰,双手后伸支住上体,臀部着地向后倒退,额上豆大汗珠滚滚而下,日中神色惊怖已极,如见鬼魅。铁面判官骇极而叫道:“你……你……是百……”

    活未完,两缕劲风锐啸,射向两贼颔下结喉穴。

    两贼向后急倒,着地向侧疾翻,正想蹿走。香风一荡,他们突觉背心上踩上一只莲足,沉重有如一千个泰山。同时,脑后哑穴一麻,做声不得。

    踏住他们的正是地煞夫人和如烟,莲足一放一挑,两贼翻了身,铁弓鞋不偏不倚,踩在他们的丹田上。他们只能鼓着一双死鱼眼,脸上恐怖万状。地煞夫人阴森森地说道:

    “十八年,好长啊!六千多个白昼与黑夜,黄昏与黎明,你们能想到我母女是怎样活下去的?绝谷深宫里那些冤死的鬼魂,看了你们活得好好地,怎能暝目哪!”

    她泪如泉涌,几乎语不成声,银牙一挫,又道:“天道好还,报应不爽;你纠合江湖恶寇杀我二十名姐妹,我夫洞腹穿心,你们可想到这一天么?听!烈火飞腾,大厦已倾,将没有一个活人逃出,你们的罪,将以血来抵偿,我要将你们剖腹挖心,方消我心头十八年忍辱偷生求全之惧,杀夫毁家之仇必须以血相酬……”

    巫山怪姥说道:“英儿,别说了,夔州府的官役们快来啦。”

    地煞夫人应声是,又向两贼道:“巫山怪姥她老人家,你们不知是谁吧?她就是先夫的师父呀。”

    母女俩抖开两床布幔,点上两贼晕穴,裹成一团背上。天魔夫人发出一声尖啸,招呼众人撤走。

    不久,一个老道婆带着四名村妇赶到,说道:“一扫而光,第一场功德十分圆满,还有事情么?”

    天魔地煞两夫人齐声说:“师父,我们走吧!两个贼子全被活擒。”

    “我们走!”老道婆说完,领四村妇先走了。

    所有的人撤完,夔州府的吏役们还在五六里外。逸云直待众人去远,方和如黑扑奔夔州。路上,逸云说道:“这些人的仇仇怨怨,内情真不简单。巫山怪姥这人,兄弟,你可曾听人道及么?”

    “家父确曾道及,约在三十年前,三峡水道极不平靖,上航的船只,夜间多遭劫掠一空。后来就出了这位自称巫山怪姥的人,把三峡中潜伏的贼子贼孙全赶跑了,水道方行平靖。她出现三峡为时极暂,仅有三年时间,尔后不知所终,想不到她会与这一群女人走在一伙。”

    “听地煞夫人的口气,巫山怪姥之徒,即是地煞夫人之夫,是被这两个凶贼所害,所以有此冤冤相报之事。”

    “所以我阻止你不可干预,是是非非,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如不是侠义善良之人,咱们用不着打抱不平啊!”

    “她们做得太绝了些,咱们不管,难道其他的人不管么?且跟她们一程再说。”

    “不!我们这就往河南一走。”如黑说得极为坚决。

    “你急着回家了么?”

    “这倒不是,那些女人全不是好道路,我怕你……”他突然住口,将面偏开。

    “兄弟,你把我看扁啦!依你,咱们明日东下。”

    夔州府为了艾家三百零六具男女老幼尸体之事,闹得乌姻瘴气,所有的来往船只全被封锁,知府大人全力缉凶,他这顶乌纱帽砸定啦!

    一连三天,凶手并无蛛丝马迹可寻,据眼线所得消息称,凶手来自武昌府,他们的船只,已撞碎在艳滪堆云云。

    第四天水陆行旅解禁,画肪一早便启航东下。逸云和如黑,也另搭一艘客船,直放武昌。

    盛夏水满,船只下航速度奇快。三峡夜间禁航,白天航行异常辛苦,乘船的旅客,莫不提心吊胆,胆小的人友根本不敢出舱。

    如黑在这一带玩了近月,算是识途老马,他拖逸云坐在船首,指指点点意兴飞扬。

    从艳滪大旋涡进入夔门,这是三峡中最险的瞿塘峡,也是最短的一峡,全长不到二十里,可是却令人惊心动魄,过了瞿搪峡最东的鬼门关铁滩,进入了巫峡,方稍为好些。

    沿江的峡和滩,究竟不知有多少。过巫山,经金盔银甲峡,再往下便到了巫山十二峰;沿途前后不见江,壁立千仞,端的不愧天下之奇。

    画航速度奇快,一过白帝城下游风箱峡,便已不见形影;而逸云所乘的客船,却比画舫慢得多。

    当薄暮时分,船抵归州;水涨峡险,舟子不敢冒险快航,只好在归州过夜。画舫末泊归州,可能已抵宜昌了。

    翌晨继续东下,船轻水急,一泻而下;未牌左右船抵宜昌,靠在南关码头,客人忙着上下,船老大说是要等晚间才可向下发航。逸云对如黑道:“兄弟,宜昌可有什么名胜逛么?”

    这时,两人正在舱面相并而立。如黑笑道:“怎么没有?什么郭璞台,三游洞,庵诗庙……”

    “咦!”逸云突然向侧惊呼。

    如黑并末在意,还道逸云对这些古人不感兴趣,续说:“别认为这小山城没什么了不起哩!它是……”他突然顿住了,向逸云眺望处看去。

    右方江心问,一艘小帆船逆水而上,舱面,一个一身火红劲装的少女,正忧形于色向上游张望;看小船急急上航,大约是驶向南津关。逸云的目光,正落在那红衣少女身上。

    如黑小嘴一噘,突用肩一撞逸云的臂膀,不悦地说道:“大哥,被狐狸迷住了么?

    你……你也不是好人。”

    “别胡说!”逸云剑眉紧锁,突然亮声叫道:“三姐!”

    红衣女蓦地转首,看到码头边站在舱面上的两个书生,相距三五十丈,她不知就是逸云,但声音却是她不可能忘的逸云,便将手向后一挥,小帆一落,船速骤减,她仍向这儿瞧。

    “三姐,有事么?我是逸云。”他向她招手。

    小船向码头急驶,相距十来丈,甘凤急声唤:“云弟,果然是你。”

    两船相距丈余,她正想作势纵来。逸云摇手叫道:“三姐,别忙!让我下船。”

    小船一靠,逸云一拉如黑的小手,跳下小艇,对甘凤沉声说道:“离开这儿,到僻静处说去,镖丢了么?”

    小船一面往下游漂,甘凤抢过去扑入他怀中。逸云抱住她,说道:“先坐下,告诉我一切经过。”

    两人对面坐下,如黑紧傍着逸云坐,用那亮晶晶而饱含敌意的目光,向甘凤不住打量。

    逸云为两人引见道:“如黑弟,这位是我的好邻居,鸿安镖局老东主的千金……”

    如黑不友好地接口道:“我知道,叫美红线甘凤。”

    逸云并不在意,仍说:“三姐,这位是小弟结交的拜弟……”

    “许如黑,言午许,如黑的如,如黑的黑。”如黑仍是没好气地答。

    甘凤看不清如黑脸上的表情,碍于逸云脸面,只好和他略一点头,说道:“原米是许相公。云弟,怎没听你说起有一位拜弟呢?”

    “我们是打出来的交情,在夔州府结交的兄弟。”如黑冷冷地说。

    逸云心中略感意外,这位兄弟怎么竞对甘凤似含敌意的?但他无暇追问,说道:

    “三姐,锦在哪儿丢的?”

    “悔不听你的嘱咐,船一到宜昌,满以为已险境,沈老鬼反对另以小船放暗镖,大哥也认为这段水面平靖……”

    逸云摇头道:“天!三峡水急峡险,江湖朋友不会下手,平靖之处才是动手的好地方。你们唉!”

    “船一过虎牙山,便发觉有船盯住我们,该死的是并未在意,等到发觉不妙已经晚了。午夜到了枝江江面,船突然开始打旋、倾斜,只一眨眼间,船即下沉。就这样,红货莫名其妙地失了踪。那时江面船只甚多,有人帮我们救人,二哥在水中看到货船被人用利刃割破一个大洞,十二包红货已经不翼而飞。”

    “一点消息都没有么?”

    “没有,目前只好暂留枝江踩探,我准备到昆明将叔父请来,一方面想找你商量,不想果然天从人愿,找到了你。”

    “回昆明怎来得及?”

    “先赔镖,然后再往踩探;湖广地面我们不太熟,该我们倒霉。悔不听你的话,以致倾家荡产。唉!”

    逸云沉吟半响,突向目光灼灼的如黑问道:“兄弟,这一带的水路朋友你熟么?”

    “我?哼!谁也不熟,别忘了我是来玩的。但听人说,这一带的水上黑道人物,倒有个什么荆州三龙三兄弟。”

    “他们的窑子在何处?”逸云一面说,目光向后艄一扫。

    “不在枝江,在荆州对岸太平口镇。”

    “兔子不吃窝边草;咱们先找他们试试。”

    甘凤说道:“大哥和沈老镖头已经前往太平口下过拜贴,但他们一问三不知,推得干干净净了。”

    如黑说道:“下拜帖能将事办好,绿林朋友们早该洗手了。”

    “三姐,将我的行囊取来,我和你先到枝江。如黑弟,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如黑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上天,我也跟着你,少说废话。”

    “谢谢你,兄弟。”逸云去拍如黑的肩膀。如黑先是一闪,却又乖乖地让他轻拍。

    甘凤命后舶的船夫转向上驶,靠上客船,逸云和如黑上了船,不久各提了一个大包裹放入小船中,小船快如流矢,向枝江放去。

    三人仍在舱面坐了,甘风对逸云含情脉脉地注视,小如黑不住向她翻白眼。

    姑娘幽幽地说道:“云弟,你瞒得我好苦。”

    “三姐,别见怪,一切请包涵。”

    如黑问道:“大哥,你瞒了她什么?”

    甘姑娘向如黑善意地笑笑,向逸云白了一眼,说道:“你这位大哥坏着哩!从小我们一块儿长大,他处处表现得像个懦夫,却不知他原是身怀绝艺的高人;要不是这次拖他走在一道,还被他瞒在鼓里呢!”

    如黑笑着说道:“大智若愚,值得喝彩。”

    “不害羞么?兄弟。”逸云对他笑,又道:“你这一身俊功夫,并不见比我差,却穿上儒衫假充斯文。你是说,伤也是大智若愚?大有自捧之嫌。”

    如黑笑笑又道:“我这丑八戒,只配穿这身儒衫。”

    逸云也笑道:“兄弟,你把读书人骂惨了。”

    小船突然一晃,逸云蓦地站起,双足一分,船身一震,蓦地前冲十余丈。逸云转头向后艄沉声说道:“朋友,你最好安静些,这条小江水在我眼中,像是一条小水沟,要做手脚你是做梦。”

    后艄有两个操舟大汉,突然向下一缩,人影不见。

    “好小子,溜啦!”逸云叫。小船突以奇疾的速度向前飞射,似若破空飞去,直驶出百十丈外去了。

    如黑脱口叹道:“大哥,好俊的以气驭舟术!”

    甘凤惊得目定口果,骇然向逸云痴望。

    江心现出两个人头,那是两个舟子。逸云亮声儿叫道:“朋友,你来不及拔塞子,活舱毫无用处。我不为难你们,回去告诉荆州三龙,咱们将专诚往拜。”

    逸云走向后艄,亲自把舵。如黑和甘姑娘同时跟到,姑娘惊奇地问道:“云弟,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荆州三龙的爪牙?”

    “很简单,如黑一说出荆州三龙的名号,我用眼角余光留意他们的神色,以天听之术听他们说了两个字:灭口!所以他们第一着扯帆转舵要翻舟时,我便先发制人;但没料到他们溜得那么快。要不信,你可到舱中瞧瞧,准是有两个活门放水的活舱。”

    “那……我们抓一个来问问。”

    “不用了,准是荆州三龙干的好事,我们赶在前面,先拜望他们,还伯他们不放手么?”

    “失镖已经三天,别让他们……”

    如黑说道:“不要紧,江湖规矩他们怎能不顾?在一月之内,红货没人敢动。”

    “不一定,兄弟,你知道红货是什么?九叶灵芝哩!咱们得赶快些,休教他们运走了。”

    小舟去势奇急,越过荆门虎牙二山,急放枝江而去。

    太平口,在荆州对岸。那时,这小镇不大,有渡船往来,倒也相当繁华。

    当夜,一艘轻舟靠了岸。船首的逸云突用肩转触如黑,向对岸隐隐船火一指,说道:

    “瞧!她们也在这儿。”

    荆州那面,一股画舫静静地泊在岸边,正是天魔夫人的画舫。

    如黑悻悻地说道:“哼!希望她们与这事无关。”

    “兄弟,你似乎不满意她们的所为。”

    “也可以这般说。”如黑又轻哼一声。

    船一靠岸,径奔镇南。镇南有一条大道,向南可到青山镇。这一带并不全是平原,岗阜起伏,茂林修竹比比皆是,村落星罗棋布。

    不久,沈老镖师在前引路,依次是甘家兄弟和五名镖师。甘凤随着逸云、如黑,在后飘逸地跟上。十一个人闷声疾走,凉风习习,星光满天,正好赶路。

    所有的人全是玄色劲装,背剑挂囊;甘姑娘仍是一身火红,逸云、如黑则依然是一袭青衫。

    正走间,前面现出两个身穿灰色直裰,灰色紧身裤,足下是多耳麻鞋,脑袋光光扛着一把方便铲的走方和尚,正踉踉跄跄向前行,酒气冲天;显然是两个不守清规的佛门混蛋。

    沈老镖头领着众人,正欲由一侧超越两僧而过。突然,两僧左右一分,方便铲左右一拦,一个和尚蓦地虎吼道,“好没规矩!大和尚还没走,抢什么先?敢情是追魂么?

    乖乖的在后面跟着了。”

    一行人全站住了。沈老镖师大概钉子碰多了,修养倒是好了不少,他泰然地说道:

    “大师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等有急事在身,请借光让我等先走一步。”

    另一个大和尚叫道:“废话!我花和尚一宏岂是随便让人借光的?”说着说着,连打酒呃。

    所有的膘师和甘龙三兄妹,全都骇然变色,情不自禁退了一步,如见鬼魅。

    “还有我恶蜂憎悟本,也是个不善主儿。呃呃!要不服气嘛!呃……可以试试。呃!”

    两个和尚不住打酒呃,转身拖着方便铲,摇摇晃晃向前踉跄走了。

    逸云目光锐利,黑夜间可以明察秋毫,已看清那花和尚有五六十岁年纪,但红光满面,皱纹不多,看去还不超过三十岁。恶蜂僧倒是年青,也在三十岁左右。两条身躯伟岸,高八尺、像两条大牯牛;人虽醉了,可是语声中气十足,显然内力极佳。

    甘龙兄弟倒抽一口凉气,呆在一旁动弹不得。

    如黑大概知道两僧的来历,他拉着逸云轻声说道:“大哥,该我们出面了。”说完,泰然举步。

    “许兄弟,万万动不得。”甘凤突将两人拦住。

    逸云向甘龙迷惑地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两和尚已经走远,甘龙压低声音说道;“那花和尚横行江湖四十年,乃是天下知名的恶僧;据说武当的掌门追魂三剑玄同道长,也输给这和尚一掌。为人心狠手辣,酒色财气门门皆精,是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人物。那恶蜂僧乃是少林晚辈中的色中饿鬼,也是个难惹的主儿。看去向两个贼和尚定也是赴荆州三龙庄上去的,咱们今晚……唉!

    看来这镖是赔定了。”

    “哦!那就非要小弟出手不可了。”逸云说完,将青衫下摆向上一抄,掖在内里腰帕上。

    甘凤急叫道:“云弟,不可!那恶和尚千万惹不得。”

    “你走开些!”如黑对她没好气地说,并也将衣袂掖好。一路上,甘凤老往逸云身侧靠,恨不得偎在他怀中才如意,可把如黑看得眼中直冒火,恨不得一掌把她捆个乌天暗地,所以对她说话十分不礼貌。接着他又说道:“年初我在河南宝丰,就和花和尚打了一架,如此而已,怕什么呢?”

    逸云问道:“黑弟,你胜了么?”

    “他内力浑厚些,可是无奈我何。”如黑答。

    逸云向甘龙说道:“大哥请和诸位躲在一旁旁观,待我和如黑弟会他们一会。走!”

    他挽着如黑的小手,大踏步急赶,口中喝道:“酒色财气四堵墙,多少贤人在中央;劝君遁出四墙外,胜似名山苦参掸。呔!和尚慢走!”

    “哪个王八龟孙叫我佛爷?呢……活得不耐烦了!呃呃……佛爷就超度你也未尝不可。”花和尚踉跄转身,醚着醉眼叫。

    如黑枪前两步,嘻一声轻笑,尖声叫道:“贼和尚,可记得小黑爷么?宝丰别后,你竟来曾涅盘,“妙哉!咱们再斗斗。”

    花和尚定睛一看,不由气往上冲,大吼道:“原来是你这小黑鬼,那次你跑得真快!

    嘿嘿!这次佛爷要让你跑了,还叫什么花和尚?”他将方便铲往坚硬的路面一插,没入两尺有奇,偌大的铲头,轻轻地贯入泥中。他跨前三步,又叫道:“黑小子,来来来,佛爷要挖你的心肝下酒。”

    如黑欺身枪入,兰花指疾如闪电,放手枪攻。

    花和尚屹立如山,一双蒲掌四面乱摸,不理那万千指影,他要捕捉如黑的身躯。

    如黑知道利害,这贼和尚浑身坚逾精钢,小指儿戳在他身上,不但不起作用,反而有一股奇大的反震潜力,震得指儿隐隐生疼。他大概吃过小苦头,不敢攻和尚的上盘,像一条魅影,展开奇奥的身法,八方游走,专找空隙攻和尚身后命肾两门。

    和尚身躯庞大,但十分灵活,双掌荡起阵阵罡风,迫得如黑近身不得,三丈内飞沙走石,声势唬人。

    一旁的恶蜂僧看同伴占尽上风,他也感到手痒,“笃”一声将方便铲插在路旁,点手儿向逸云叫道:“小子,你也来,佛爷打发你上路。”

    逸云看如黑一时尚可支持,便慢步背手上前,呵呵笑道:“呵呵!和尚,你是少林的小辈,百步神拳你不会,降龙伏虎掌大概也不行,你打发谁上路?呵呵!”

    “小辈,你看这是什么?”左手一圈,兜心一拳捣出。

    拳风锐啸,宜拖八尺外的逸云,潜劲排山倒海似地涌出,声势骇人。

    逸云举左手一摆,拳风立时飞散;他又笑道:“呵呵!差得远哩。和尚,百步神拳带有拳风你只有三成火候,还得苦练。看我的。”

    他声出人大踏步枪进,仲手便抓。恶蜂僧吃了一惊,搓身后撤,大吼一声,呼呼呼连环捣出三拳。

    逸云根本不理他的凛凛拳风,突然一闪而进,左手“现龙”并向上一托,大和尚的拳向上一扬;右子“饥鹰搏免”兜头便抓。大和尚头一偏,双拳没撤回,使向右一闪。

    逸云一声轻笑,右手一落—翻,疾逾电闪,恰好扣住大和尚的左肘曲池,猛地向路旁一扔,说道:“抄家伙上,你的拳脚太糟,怎么个练法的?少林竟让这种货色在外现眼,邪门!”

    其实恶蜂僧阴确了得,百步神拳在丈内可以碎石开碑,不然怎敢在外作恶?可是他遇上逸云这不怕内家气功打击的旷世奇才,伽蓝禅功还没反震他呢。

    恶蜂僧曲池穴被制,庞大的身躯“砰”一声掼倒路旁,恰近方便铲,却不敢扑上,横眉竖目吼道:“小子,你敢通名么?”

    “和尚,你听了,区区姓华,叫逸云。像你这种不守清规,恶名昭彩的少林败类,华某该将你废去武功,替贵掌门苦行大师清理门户。但区区与贵派尚有些小交情,目下不想出手惩戒你,日后区区必将至嵩山一谒贵掌门,由贵派自行处理。你,给我快滚!”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辈,咱们后会有期。”恶蜂僧拖着方便铲,交代了场面话,恶狠狠地走了。

    另一面恶斗方酣,小如黑只剩下一丝淡淡青影,在罡风怒号沙石纷飞中,不时攻出一两记力可排山的奇奥掌力。可是花和尚置之不理,见影打影,无影打形,从容不边运掌,每攻一招,罡风必荡出五六丈外,路旁小树,全被连根拔起,端的骇人所闻,风雷俱起。

    逸云看了半晌,心中一震,暗说:“这和尚掌出如山,力及五六丈外,罡风啸声略带梵呗之声,掌势也与师父所传的‘梵音掌’大是相同。唔!难道说,他是师叔朗月和尚恒非的门人么?”

    他愈看愈像,不由心中狂跳,总算找到师叔的线索啦,便朗声叫道:“黑弟,请退下,待我会他。”

    如黑正苦内力不如人,无法伤得和尚,正欲拔出家传宝剑,与和尚拼兵刃,闻声一跃退出战圈。他感到奇怪,逸云的话,他无法不听,这是一种难以言宣的感情,连他自己也弄不清其中因果。在家之时,他连父母和祖父的话,也从没这样柔顺过哩。

    花和尚怎肯让如黑脱身?三五十招竟未将小伙子收拾下,他已无名火起,大吼一声,凌空扑到,双掌连环拍出,立下杀手;掌风隐挟风雷,也像九天梵音乍起,只是不够清楚,并无令人惊然心慑的作用而已。

    逸云心中一惊,清啸一声,一闪即至,拦在如黑身前,左掌向侧一带,将劲急绝伦的罡风向旁一引,右掌一翻,一掌飞出,直拍花和尚左肩。

    花和尚左掌向下一沉,双掌接实。

    “嘭”一声巨响,接着“轰”一声大震,沙石纷飞,人彤飞腾。“嘭”是双掌接实所发的巨响;“轰”却是被逸云引开的撼山掌力,将路旁轰出一个三尺圆径,深有近尺的大洞,沙石激射声势骇人听闻。

    逸云双肩微晃,屹立原地不动。花和尚像被罡风所扫,凌空倒飞丈外,沉身落地,又路舱退了两步。

    “秃驴!你好歹毒的心肠,从背后下煞手;哼!也接我一掌!”逸云声出人动,快逾电光石火,抢近一掌扔出。掌出无声无影,看似毫无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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