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节

    第 五 节 (第2/3页)

,可否请大当家为在下引见引见?”

    混江龙淡淡一笑道:“理当如此。”便从中起依次引见,指着巫山怪姥道:“这位是巫山怪姥……”

    那三角脸怪人叫铁鹰爪冯翔,乃是北地大名鼎鼎的绿林之雄,在河朔山东一带,横行半甲子罕逢敌手。

    瘦长个儿更是来头不小,武林中三岁小儿也知陕西有个太白山,太白山下有个太白山庄,太白山庄有个五阴鬼手申天豪。申天豪的师父五毒阴风汪修全,乃是江湖五怪中最为阴险的主儿,而五毒阴风的师父祁连阴魔,更是跺下脚天动地摇的人物,当今六大门派的掌门,算起来全是这老魔的晚辈。

    这个瘦老儿,就是五阴鬼手的同胞兄弟排行第二,追命阎罗申天杰,一个专门收买人命的主儿。

    再引见八女;五个妞儿不再多述,另三名无关宏旨,不必浪费笔墨。

    甘龙也将己方之人报了名号。另外两位一是华师爷,一是许师爷,都是重庆府的名夫子,奉知府大人的钧谕前来催索失镖,必要时可以请调湖广的兵马协助。

    谁也没注意两位师爷,对官府中人武林朋友不耻与交。

    混江龙请甘龙等人到西首檀木椅就座,逸云又嚷道:“什么?本师爷一向与知府大人同起坐非堂不登,非正座不坐;一介莠民之家,要本师爷坐堂下,什么话?”

    他一手挽住甘龙左臂,走上堂来,说道:“叫他们再让一把交椅,你、我、许师爷,共三张免他们参拜之礼,本师爷恩开一面。”

    铁鹰爪横行北地,不知江南人物,更看不惯逸云的嘴脸,猛地欺近,伸爪便抓。

    混江龙惊叫一声,他真怕将师爷伤了,甘龙岂肯和他干休?但想阻已来不及,他叫:

    “冯兄请住……”

    声刚出,甘龙踏前一步,手一翻一扣,快逾电闪,不偏不倚十只指尖撞个正着。

    “噗嗤”一声,双爪相撞处,似乎冒出火花,人影倏分。

    甘龙冷冷地瞥了铁鹰爪一眼,厉声说道:“冯当家的,别怪在下得罪,两位师爷一手抓住在下的身家性命,有了三长两短,在下可无法交代,我劝你规矩些好,别让郑当家的背上千斤重担了。”

    铁鹰爪被甘龙以爪攻爪一触之下,五指如被巨锤猛击,骨似裂肉如碎,巨大的内力一迫,他竟被震得飞退,差点儿撞倒沉重的虎皮交椅,“卟”一声颓然坐倒,十相连心,他也痛得龇牙咧嘴,翻着鬼眼直喘气。

    天魔地煞两夫人惊得倒抽一口气,这两下真功夫可不是假得了的哩!铁鹰爪那一瓜之力,钢铁也被抓穿五个洞,甘龙竟能以爪碰爪,而且像未用劲,铁鹰爪便灰头土脸,这小子怎么突然有如许高深的修为?

    逸云按甘龙在花和尚的位置上坐了,向如黑道:“许夫子请。”他向中间空椅摆手。

    如黑看逸云还没座位,势非将如霞赶走不可,她也必定退到椅后,说不定还得靠在椅背上的呢。他瞪了火辣辣的如霞一眼,向逸云说道:“你是内堂师爷,该坐中间。”

    又向混江龙冷冷地说道:“可否再加一张交椅?本师爷一客不烦二主,你自行定夺。”

    混江龙喝声“备座”!厅后转出八名大汉,抬了两张虎皮交情安在两端;巫山怪姥这一端的人,只好向左侧移出一个空位让如黑坐了。

    混江龙大踏步上堂,如烟媚笑一声,自行起身闪在椅后,让混江龙坐了。

    三阴一绝和一群大汉,在堂下东首一一入座。

    逸云向甘龙喂了一声,折扇儿往他左臂弯一搁说道:“甘龙镖头,问问他们,刚才在桥头已经人脏两获,问他们如何打算。”

    泥江龙接口道:“索镖自有规矩,如郑某服输交出,必须与鸿安镖局挂彩,恭送红货上道。如甘少东主……”

    “废话!本师爷让你到武昌府自首,将红货直送武昌,或可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你们的规矩不值半文钱……”

    “华师爷咄咄迫人,你还是别管咱们江湖朋友的事好……”

    “呸!你这老贼还敢逞口舌之能?甘镖头,先拿下他。”

    “好!”甘龙答,右手一伸,急抓混江龙曲池。

    混江龙刚起身一半,左肘一麻,“哎……”一声惊叫,浑身发软。甘龙将他一拖,提至椅前放倒。

    逸云抽出折扇,若无其事地敲在混江龙的左肩上巨骨穴,冷笑道:“主犯就逮,这可饶你不得,本师爷……”

    这不过转瞬间事,变起仓卒,谁也来不及阻止,也全被震住了。混江龙人非泛泛,功力深厚水陆能耐可算佼佼,只一瞬间便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镖师制住,委实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俱在不用怀疑。

    逸云一说话,堂上堂下之人,全都变色推座而起。追命阎罗倏然打断逸云的话,厉声向甘龙道:“姓甘的,你是不讲武林道义,听凭六扇门的摆布,要仗官府之力冒武林大不题是么?”

    逸云抢着说道:“姓申的,你要想株连,那是很间单之事……”

    甘龙若无其事地接口道:“申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甘某率局中镖师登门投贴,郑前辈一问三不知;且更不按江湖规矩留镖一月,擅将红货奉送夔州追风剑客,首先就置武林道义于度外,此其一。敝局镖师一行全在,两位师爷乃是一介文士,请问申前辈,可曾由甘某动请官府的一兵一卒?可有六扇门的朋友参予?此其二。申前辈,假如在下理屈,鸿安镖局立即关门,在下洗耳恭聆教益。”

    追命阎罗怔住了,他确是不知其中祥情。

    甘龙心中一转,突又向逸云说道:“师爷可否冲在下薄面,任由敝镖局处理此事?

    反正敝局准将红货于限定时日送到。我等吃江湖饭之人,三教九流人物皆有交情,以皆大欢富而面俱到之方式解决纷争,方是英雄本色。不知两位师爷可否不再惊动府尊,任令在下处理?”

    逸云知道不能迫人太甚,沉吟半刻,突感到身后香风渐浓,显有女人走近,正想发话,身侧的如黑已倏然站起,向缓缓走近逸云身后的大妞儿如霞叱喝:“走开别碰我……

    我华同寅。”他竟说是同寅,可笑之极。

    “唷!许师爷,干吗生那么大的气?华师爷又不是酥饼儿,怎么不能碰?”说完,吃吃轻笑端的是万种风情,令人骨软筋酥。但她可真不敢再往前靠,甘龙正回头怒目而视,恍若虎视眈眈。

    逸云似若未闻,点头进:“也好!只要贵局将镖限期送到,亦无不可,悉听甘镖头裁夺。”

    甘龙俯身拍开混江龙的穴道,说道:“郑前辈,在下不为已甚,请阁下立即交还红货,在下拍腿走路。”

    混江龙狼狈地爬起,向堂下喝道:“大管家,立即挂红送镖。”

    堂下一个大汉应喏一声,正待出厅,三阴一绝突然站起,大吼道:“且慢!这镖乃是贫道自白帝三蚊手中夺来,伏牛五霸的老五花花太岁桑老弟,与飞天鼠老弟皆因此送命,郑兄这么轻易送镖,拿贫道的血汗做人情,岂不悖理?你且先还贫道一个公道。还有,红货乃是九叶灵芝,贫道本是用来奉送天魔夫人之物,你该问问两位夫人肯是不肯。

    哼!你认为贫道能让你做人情么?”

    追命阎罗向混江龙惊问道:“九叶灵芝?此话当真?”

    混江龙颓然坐下道:“正是此物,不然何用敝兄弟出手?”

    “郑兄,这事交给兄弟,谁也别想取走。”追命阎罗态度强横地说,扫了三阴一绝一眼又说道:“谁要不肯,就是与我申天杰为难,与太白山庄作对。”

    三阴一绝怒声说道:“太白由庄可管不着贫道,武当派更末将贵庄放在眼下。”

    追命阎罗阴沉沉地说道:“不信你试试看?”

    “申兄,这岂不教兄弟为难,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令兄弟失信于甘镖头……”

    混江龙说到这儿,已被追命阎罗打断话头,他冷笑着说道:“家兄正需此物助长功力,郑兄不必为难,兄弟揽下啦,鸿安镖局大可冲申某而来。”

    “九叶灵芝乃是人间至宝,冯某不甘人后,也算上一份,看鹿死谁手。”铁鹰爪也推椅而起。

    “好啊!原来你们对本夫人一再奉承,但真正得了宝物,却都想据为已有,显然都是口是心非、口蜜腹剑之徒。孩儿们,我们走!”

    天魔夫人一说完,也推椅而起。

    在众女缓聚后退的刹那间,逸云微感到身后有物相触,他伸手一捞,一幅罗帕在手。

    他知道里面必有文章,转头一看,他目光犀利,已在一瞥间,看清罗帕以银簪刺出一行小字,上书:“妾负责于三天内原镖璧还,请即退出此庄,以免蹈危,并望成全。如烟百拜。”

    逸云心中一动,暗说;“她们又有绝大阴谋,我且依她,暗中再行侦查。”

    大姐儿如霞临行前幽幽地说道:“阿姨,人家好意送给我们,竟又有口口声声愿为我们蹈汤赴火之人,反要夺我们之物,岂不教人寒心?”

    “夫人请留步,稍待片刻。”混江龙倏然纵出一丈,回身大叫。

    甘龙也站起怒声问道:“怎么?郑前辈变卦了?”

    混江龙面红耳赤地说道;“非是老朽言而无信……”

    “好吧!让他们争出结果来再说。”逸云打断他的话,又道:“甘镖头,我们走,到太平口等信。郑当家,本师爷等你的回音。”

    如黑急问道:“云……华师爷,你怎么了?”

    “没错儿,我想郑当家必有难言之痛,我们在这儿使他左右为难,让他们有个思索利害的机会,走吧!”

    如黑很听话。甘龙更对逸云心折,知道他必有所图,反正真的红货已经走了大半天,没有什么可急的,便说:

    “在下悉听师爷吩咐。”又向堂下叫道:“各位师父,出庄。”

    一行十八人,扬长而去,出厅时逸云向众人道:“本师爷三天后听取回音,记住:

    三思而行。”

    一出庄门,如黑小嘴一噘,说道:“原定大闹一场,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逸云不好将如烟递罗帕的事说出,微笑道:“傻弟,咱们如贸然动手,甘大哥的镖局还想混么?太白山庄鬼神皆惧;河北马贼无所不为;长江水寇雄据一方;天魔夫人神秘莫测;武当派桃李满天下;这些人在你我眼中不过是么魔小丑,杀之不费吹灰之力,但甘大哥可不行,鸿安镖局势将血流成河哪!傻弟弟。”

    如黑默然。甘龙却拭掉满头大汗说道:“云弟,要不是你以惜物导力神功在旁相助,一百个甘龙也完了,好险哪!谢谢你。”

    逸云说道:“混江龙确是了得,你扣住他的曲池穴,他还想运功反震,幸而我用扇散了他的真气,不然势将拆穿把戏,你该一下子便制死穴道啊!”

    一行人走了三五里,会合了二十六名趟子手和四名轿夫,迳奔太平口,一到客寓,便派所有的人在外大放空气,说是荆州三龙不肯交镖,甘少东主准备邀请能人出面,不久大举出动,投白帖硬索云云。

    当天派人乘船过荆州,将同样的消息加快传播。

    但第二天中午,荆州三龙宅中血流成河,庄院付之一炬,惹起了天大祸事。

    逸云他们一走,大厅中剑拔弩张,形势险恶。

    首先,三阴一绝和荆州三龙合流,要将九叶灵芝送与天魔夫人。

    追命阎罗带了五名太白山庄的高手,他自成一方。

    铁鹰爪也有五名手下,他也自成一方,但却有些倾向于追命阎罗。

    论功力,三方相差无几;但论实力,荆州三龙这一方却是人多,而且占地利,占绝大优势。

    目下就看天魔夫人这一面,但荆州三龙既然表示送给她们,自然而然倾向于荆州三龙。

    大堂上,大家各聚一方,撤兵刃准备动手。追命阎罗尤其狂傲,他仗剑大吼道:

    “九叶灵芝二太爷要定了,谁敢和太白山庄作对,站出来说话,试试追命阎罗的剑利否?”

    铁鹰爪也在吼道:“铁鹰爪的链子枪也是要命的勾魂枪,谁先动手都成。”

    “混江龙只好请你们上路。”

    他手执一把龙须刺,紫芒闪闪,一步步走下堂来。

    “姥姥,目前最好不让他们动手。”五妞儿如烟悄俏向巫山怪姥说。

    “为什么?”巫山怪姥也低声问。

    “目前要动手,申贼和那铁鹰爪必定联手退敌,事情不会闹大。三阴一绝是武当弟子,湖广正是武当的天下,只消略拖时日,武当弟子必然大量涌至,岂不……”

    “孩子,你所说确是上策,你出面吧,姥姥的话可没人要听哩!”巫山怪姥说。

    如烟站在堂上,展开历历莺声,甜蜜蜜地说道:“诸位爷,可否听妾身一言!”其声俏甜已极,令人闻之浑身舒泰,怒火全消,只觉耳中如闻仙乐,每一个人,都像这俏妞儿在向自己说话一般,十万八千个毛孔全开啦!

    众人全皆转首向她,目光全在她身上转。她续往下说道;“九叶灵芝,在玄门羽土看来,正是成道的仙品。”她目光向三阴一绝一瞟,水汪汪地似含无尽情意,三阴一绝浑身都酥了。她又说道:“在练武朋友说来,则是固本培元,至少可增二十年功力的无价至宝。申爷冯爷,小女子说得可是?”她对两贼嫣然一笑。这一笑,足可倾国倾城。

    两贼怒火全消,代之而起的是欲火上升。

    妞儿一看不对,万一这两人放弃己见,慷慨地说不要了,送给她就是,岂不前功尽弃?笑容一敛,又道:“两位都是功力未臻化境,而又有领导群伦雄心勃勃的好汉,正需九叶灵芝助长功力,干一翻惊天动地的伟业。所以假如你二位获得此物,即使送给我们,我们也不敢接受,以免有损二位爷的功基。”

    二贼果然心中一动,夺芝之心更切。姐儿向混江龙兄弟灿然一笑,兄弟俩魂都飞啦!

    拼命瞪大狗眼,从她的粉面看下她那高挺挺结实实的酥胸,接着又往下看……

    妞儿续往下说道:“郑爷一番好意,小女子倒是真心领受,可是却又大难……”

    “如烟姑娘,你……”混江龙一挺胸膛,傲然地叫。

    “郑爷请听妾身细说,妾认为,今日诸位皆欠三思,好朋友转眼即成仇人,未免于理不合,落人话柄,日后传出江湖,岂不有损诸位爷的威望?”

    追命阎罗说道:“依你说,咱们就罢手不成?哼!”

    “岂能罢了?小女子认为,今日诸位可平心静气三思,待明日将利害衡量后,再定夺不迟。”

    铁鹰爪嘿嘿冷笑道:“明日?哼!老匹夫恐怕早吞下九.叶灵芝了。”

    这儿的人,大半已是五十出头,他所说的老匹夫,显然不知指谁,但以指混江龙的成份最大了。

    “小女子认为,红货只有一株,却有十二只包裹,谁也不知九叶灵芝在那一包之中……”

    “你想死!”追命阎罗突向厅门大喝,并一掌扔出,一股冰冷气流飞射。“卟”一声响,倒了一名大汉。他亮声儿叫道:“目下谁敢离开,得试试我追命阎罗的寒魄诛心掌。”

    如烟似若无事地往下说道:“十二只包裹,今晚可置于厅中,由诸位看守,明日疑难解决再定谁属,岂不两全其美,仁义两全么?今日即时反脸,定教天下武林英雄耻笑,说不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群起而攻,岂不得不偿失?小女浅见,尚请三思。”

    众碱各自心中盘算,不知是被这姐儿的软语所感呢?抑或是另有打算?也许是认为此理甚当吧!

    “此举大佳,我铁鹰瓜甚是赞同。”

    “也有道理,贫道认为至当。”

    “倒是不错,申莱人无话可说。请问郑当家如何打算?”

    “诸位皆同意,郑某人犯不着干犯众怒。来人哪!”

    堂下轰然一声应喏。混江龙又叫道:“将红货搬出厅堂,快!”

    “慢着!”迫命阎罗大呼,又道:“咱们同往押运;防人之心不可无,别怪申某小气。”

    “走!”混江龙大吼,在前领路走出后厅,众贼争先恐后,向里跟入。

    天魔夫人和众女并末加入,她们仍在堂中逗留。如烟走近地煞夫人,悄声说道:

    “妈,女儿即往荆州,命荆州隐伏的姐妹,散布武当三阴一绝的灵芝被夺消息,延迟不得。”

    “孩子,目下你千万不可离开,你可叫四妹走一趟。”

    如烟沉吟有顷,并未遽答。地煞夫人奇道:“孩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女儿这就请四妹一走。”如烟匆匆地答,转身向如云身畔走去。

    当夜,大堂上灯火辉煌。荆州三龙和三阴一绝占住大堂内侧;铁鹰爪和追命阎罗分据右厢两面;左厢则是庄中好汉把守。堂下大厅正中,堆放着十二包红货。

    三方贼众都就椅上假寐,派人轮流守夜,一有风吹草动,准是一场火山爆发似的好杀。

    大厅外围有贼人巡夜放哨,楼上是天魔夫人等一众女眷所居,她们高据楼顶守望,不许有外人前来引起大乱,妨碍了她们的阴谋大计。

    将近四更正,一双淡淡黑彤快逾电闪,飘入了围墙,向大楼逐渐接近,躲开所有的暗桩,悄然摸入村中核心之地,端的像是鬼魅幻形,幽灵遁彤,虽一流高手亦难发现他俩的形迹。

    这两人就是逸云和如黑,他们迟至四更方行前来,不按江湖惯例在三更左右踩探,让贼人疏忽之隙溜入庄中。

    如烟姑娘是个有心人,上半夜她安然入梦,后半夜她换了一身夜行衣,守候甘龙前来,阻止他以免打扰预定的计谋。她还认为甘龙真是功力深厚,足可制荆州三龙等人的死命呢!甘龙听命于华师爷,谁敢说华师爷那知府篾片不中途变势,差甘龙前来夺回红货呢?

    逸云和如黑今晚穿淡青色劲装,外罩一件同色齐膝直掇;逸云仍是赤手空拳,如黑在直裰内暗插宝剑,掩住了穿着劲装的小巧身材。两人都戴了只露五官的面罩,连头发也全兜在罩内。

    还有四五所院落,才可抵达楼下。上弦月早已隐下西出,满天淡云掩住了天宇上的星斗,江风徐徐,正是夜行人活动的最好时机;可惜风小了些。

    逸云闪入一座宽阔的跨院暗影下,用传音入密之术向如黑道:“黑弟,正屋大楼上下灯火通明,狗东西们戒备森严,不知在闹什么鬼,咱们何不先找人问问?”

    “好,让我擒一个小卒来。”

    “你去也好,我先清一间小房,以便拘问。”

    如黑一走,逸云闪入月洞门,沿墙根花木暗影贴地进入廊下,凝神侦嫂四周有否暗桩,确定此地无人,便走到窗下,倾听室内动静。

    室内有轻微的呼吸声,似乎只有一人在内酣睡,他手指在窗缘轻轻一划,铰链立断,揭开窗一闪而入。

    房中漆黑,但他一双慧眼黑暗中可明察秋毫,闪至床前掀开帐,伸手一按床上人天灵盖,向后一抹,是个女人,她仍然酣睡,睡得正甜。

    他出了窗,又入跨院,如黑刚接着一名小贼回来,两人迳奔房中,逸云留在窗口向外戒备。

    如黑将小贼放倒,拍醒小贼,点了他的软穴,指尖儿点在他的腮骨旁,轻喝道:

    “要命的就别嚷,小声回答我的问话。”

    小贼探身发软,想挣扎那是白费劲。谁不要命?蝼蚁尚且贪生嘛!他只好一一直说,将白天发生的事,从实吐出,倒是顶坦白。

    “饶你不死,但委曲阁下睡上两天。”如黑点了小贼的睡穴,挟在肋下,到了窗边。

    逸云听得真切,如黑一到身畔,他轻声道:“黑弟,天魔夫人这一群人,好阴狠的毒计!她们要借九叶灵芝之事,引起武林无穷纷争,内情如何,我们得探个水落石出,可不让她们胡来。”

    “云哥,我看最好放手不管的好。”

    “为什么?咱们怎能眼看血肉横飞,枉死无辜?”

    “哼!这一种人谁不是穷凶恶极的悍贼,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之辈?一路哭不如一家哭,云哥你不可动妇人之仁。”

    “黑弟,你不见武当派也牵连在内么?荆州武当门下全在召集手下,这是你我入暮时亲见之事。武当乃是名门大派,颇具侠名,株连在内毕竟……”

    “哼!颇具侠名?算了吧!三阴一绝就不是个好东西。既然颇具侠名,干吗坐令门人不法?让他们永记教训,倒是好事。这事一张扬,武当是否言过其实,是否浪得侠名,看此一举,假使真是颇具侠名,就该约束门下。”

    逸云轻笑一声,道:“你这张小嘴道理怪多,可是心未免狠了些,依你。”

    “云哥,话不是这般说,身为侠义门人,所为何来?不除暴去恶,大可荷锄啃书足矣,不必苦练上乘心法,自找苦吃。杀一害而救百善,佛亦有此明训……”

    “好了好了,再说你的除恶务尽的高论要出笼啦!咱们先闹他一闹,火上加油,岂不更妙?”

    “走啊!太白山庄的魔崽子准敞开来干,爷爷可放他们不过啦!”

    逸云问道:“爷爷他老人家可是江湖人?”他始终不知如黑的真正身份,感到他十分神秘。

    “也可说是,也可说不是,到我家时你自会知道。”

    “贤弟,我感到你有许多事瞒着我,不当我是大哥。”

    如黑突然轻抚他的肩背,依近他柔声道:“傻大哥,日后你自会知道,我不会永远瞒你,除非你……哦!你不是也瞒着我许多事么?”

    “我瞒了甚么?”

    “你这一身旷世绝学,和到中原的所图。”

    “贤弟,这是二而一的事,当我大事办完,我将向你一一说明;这牵涉一件武林欺师灭祖的大事,目前我刚得到些少线索,不宜张扬,请怨我暂行守秘。你我虽非同胞,亦未义结金兰,但贵在知心,不必拘于形式,事实是情胜手足,何待他求?我不会瞒你的。”

    如黑不知怎地,身躯一软,伏在他肩后。“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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