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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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节 (第1/3页)

    逸云冲向王爷,最着急的当然是护卫,如果王爷有三长两短,他们中最少有大半的人被砍头,怎得不急?狂叫着赶来援救;可是他们太慢,赶不及。加以箭如飞蝗,他们必须由两侧绕道,想得到要糟,远水救不了近火。

    五大门派的人,怎脱得了干连?也拼命往这儿赶,可是也慢了。

    逸云志在必得,奋起突入,击倒了弩手和校刀手。人一乱,金枪手只能光瞪眼。标枪手也可传,逸云来得太快,弩手只射出一匣箭。人已欺近,标枪手没有机会大献身手,只能准备近身搏击了。

    十名铁卫士一看不对,赶忙冲出。铁盾大剑猛冲,像十头怒狮。

    但他们遇上了屠狮的英雄,逸云扔掉巨盾,奋起神威连挥三杖,将三名可力敌百人的铁卫士击倒,铁盾破裂,人爬不起来了。

    禅杖再挥,“当”一声又倒了一个。再向右一振腕,一支大剑“铮”一声断成两截;向前一推杖,人也倒了。

    只一照面间,十名铁卫倒了五名,正在地下挣扎拼命,要挣扎着爬起。

    逸云身形未止,仍向内抢进。

    青红剑客突然急叫:“王爷请入殿,卑职挡住他。”

    “张护卫,联手!”谢韬也急叫。

    两支剑左右分张,作势截出。

    王爷冷笑一声,一声清越龙吟,他撤下了一把寒芒如电的宝剑,厉声说:“本藩要会这狂……”

    话末完,情势大变。逸云人似神龙自空而降,飞越五名护卫顶门,凌空扑下,杖前身后,飞扑王爷。

    青虹剑客一声怒吼,青芒暴射的长剑幻化万道青虹,向上急涌,剑气狂啸。

    “慢来,华……”啸空尖叫,左手击出一记武林绝学天罡掌,右手剑涌出阵阵剑幕,迎面截住。

    “铮”一连串剑吟,逸云向上疾升,突将禅杖向下脱手砸出,身形一闪鬼魅似的消失了。

    谢韬功力相去太远,被奇大的反震力震得侧飘八尺,长剑几乎脱手,暗叫完了!救应不及了,王爷完蛋了!

    青虹剑客得谢韧一记天罡掌之助,全力错杖反击,他功力深得多,只退后三步。他的剑是神刃,占了不少便宜,接下了一招。

    逸云被双剑一掌之击,震得向上反飞,便将禅杖掼向青虹剑客,借力提气向前急射,恰好落在王爷的身后,身躯一招,转向落下了。

    这位王爷似乎身手还不错,突然转身大喝:“圣僧何在?”

    喝声中,一剑挥出。同一瞬间,殿门内人影书现,波罗三圣僧同时现身,三根降尤杖同时递到逸云身后,来势极为凶猛。

    逸云知道危机已迫在眉睫,已无法再和三个功臻化境的老喇嘛周旋,内腑的伤,已令他气神浮动,不可能支持得太久,再往下拖,真会被他们擒住哩!

    他已两手空空,王爷一剑猛矣,可是轻灵不足,更没有内家真力注入,剑虽是神物,又有何用?如黛的家传宝剑紫电,他也敢用手去抓,这揪揪武夫手上的宝剑,怎能伤他?

    他先不管身后突然扑出的三个新喇嘛,身形一侧,“叭”一声从剑侧抢入,剑被他一掌拍开,向外一荡,人已欺近王爷怀中,伸手便抓。

    王爷手脚也够利落,剑被拍开,便知道不好,大喝一声,左手一掌捣出。

    逸云手腕一翻,掌向外钩,扣住了王爷的手腕,一拳落空。

    手腕是搭住了,护臂套上的铁刺挡不住他的巨灵之掌,用劲一收,裹铁皮套如被巨钳所箝。王爷只觉腕骨欲裂,大叫一声,浑身都软了。

    逸云左手够快,火速夺过宝剑,一声虎吼,向后一剑挥出,带着人向右急闪。

    这一连串的变化,不过是刹那问事,说来话长,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铮铮”两声清鸣,火花四溅,两根沉重的降龙杖,各现出一道半寸深的剑痕,三圣僧身形倏止。

    逸云带着王爷飘出丈外,只觉气血一涌,胸前发恶,口中发咸,这临危挥出的一剑,他的内伤又加重了一分。

    他硬将涌至喉头的淤血压下,大喝道:“谁敢上?来吧!!”

    他已将王爷旋过身,改用左手从后扣住他的左肩,食指捺在肩井穴上,用了半分劲,王爷岂能动弹?他浑身都软了嘛!

    宝剑从王爷身侧伸出,退向近壁处,减除从后而来的危险,不管是手是剑,任何举动皆可置王爷于死地。

    谁也不敢上,投鼠忌器,谁也负不起这万斤重责,所有的人,全都惊惶万分,哗叫不已。

    “退下去!”逸云大吼。

    除了身后,三方全围满了人,前面的人已迫上石阶,想觅机接近抢救,经逸云一喝,乖乖而极不情愿地退下,仍作势上扑。

    左前方是苦行大师,他惶恐地叫:“华檀越,千万冲老衲薄面……”

    “住口,都给我退出五丈外,在下有话向王爷说。”逸云冷然地厉叱。

    王爷叉腰而立,他的身材没有逸云高大健壮,逸云的左手像一把大铁钳,不轻不重地咬实,不动不痛,动则浑身发软,他只好屹立不动,保持他王爷的威严,神色极冷,用阴森森的语音叫:“退!你们这些酒囊饭袋。”

    所有的人全都凛然失色,齐向外退。他又冷然说:“华逸云,你不怕九族被诛?”

    逸云冷笑道:“九族之诛,吓不倒我山海之王,我孤家寡人,住在西疆仙海,与禽兽为伍,与化外夷狄遨游。哼!你们只会鱼肉中原的良民。请问:你们能怎样?能到西疆朵甘百夷横行处找我么?王爷,你最好少说些恐吓的话。要是怕事。华某就不会来闯龙潭虎穴?”

    “你想怎样?”

    “有事面陈。”

    “这样陈么?”

    “乃是被王爷所迫,不得不如此。”

    “本蕃不听,你最好俯首就擒,有事在知府衙门说去。”

    “王爷仍是迫草民放肆么?”

    “本藩从不受人胁迫。往那儿看,你的同伴生死大权,操在你手中。”

    逸云往前看去,心中一凛。从偏殿涌出一群护卫,推出两辆囚车,这时正在场中放下栅门,推出了两个蓬头垢面的人,用铁链兽筋捆得结结实实,六十斤的脚镣,二十斤的头箍,乖乖?要是凡夫俗子,连站起来也不可能哩。

    两人正是独眼狂乞邝昭,和师弟亡命花子尹成。逸云从前与亡命花子称兄道弟,花子曾替逸云尽心力援救碧芸姑娘,交情深厚。可是眼前的亡命花子,在他眼中却成了个陌生人,但在谷东主和中州三义口中,他猜出这狼狈的花子爷,定然是亡命花子尹成了。

    在一群护卫的押送下,推到殿前石阶外。外围,是一群雄壮的高大喇嘛。戒备严密,想抢人救人那是绝无侥幸可言,根本不可能之事。

    “如果想救你的同伴,跪下就缚。”王爷冷酷地说。

    逸云突然哈哈大笑,笑完说:“好吧!人我也不用救了,有你这位王爷,与河南府的文武员陪死,他两人在九泉之下,当能瞑目。”

    远处的老花子突然大叫道:“老弟,快哉!动手!”

    “叭叭”两脆响,一名护卫给了老花子两耳光。

    逸云左手加了一成劲,冷酷地说:“在你死之前,他们还有好戏瞧,王爷,你信是不信?”

    王爷只觉肩骨欲裂,一阵冷冰冰的寒流,突然传遍全身,浑身不由自主不住打冷战。

    身侧的宝剑徐徐横过身前,剑锋的冷气直迫胸头。他毕竟也是惜命之人,心中早寒,说:“松手你想怎样?”

    “放人,咱们交换。”逸云斩钉截铁地说。“放下剑,本蕃不在刀剑下谈条件。”

    “铮”一声卡簧响,逸云将剑替他归鞘,说:“放人之后,草民有下情禀告。”

    “还不放手?”王爷气虎虎地叫。

    逸云放了扣在他肩上的左手,一字一吐地说:“王爷如果想有所异动,休怪草民举手伤人。”

    王爷缓缓转身,冷冷地说:“有话你该说了,如果想免罪,那是不可能之事。”

    “草民不惧万罪加身,用不着求免。先请王爷故人。”

    王爷转身向下叫:“放人!”又转首问:“如何洗清你的弥天大罪?说!”

    逸云直待两个老花子完全恢复自由,方向下叫:“老丈,能行走么?”

    “老弟,受了些皮肉之苦,不打紧。”独眼狂乞叫。

    “离开,快!”逸云叫。

    “老弟,你……”

    “别管我。”

    两老花子相顾变色,但只好向上抱拳行礼后退。亡命老花子尹成一面退,一面叫道:

    “老弟,老哥哥我有十万火急的讯息……”话未完,武当的玄盛老道挺剑抢出,直扑亡命花子。

    谢蹈与青虹剑客闪电似掠出,两支剑裁住去路。青虹剑客面色一沉,厉声说:“道长,你在妄动?”

    “贫道怎算妄动?纵虎归山……”老道寒着脸叫。

    青虹剑客打断他的话,冷冰冰地说:“这两人如被道长杀了,想想看,结果如何?

    王爷的安全重担,是你挑还是我挑?贵派武当山门虽是太祖高皇救建,但蕃王的安全更为重要。可以说,贵派存亡续绝,在你这次轻举妄动中便可决定,道长难道没想到么?”

    玄盛毛骨悚然,凛然后退。下面的逸云亮声道:“武当的杂毛们听了,你们将后悔今晚的举动,总有一天,你们会自食卑鄙无耻的恶果。”

    两个老花子也向玄盛恶意地笑笑,亡命花子说:“牛鼻子,别得意,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一档,咱们走着瞧。”

    两人转身如飞而去,消失在府外街道中。

    逸云直待两人去远,方探囊取出那盛珠练的首饰盒,打开盖子递到王爷面前,说:

    “这珠宝盒……”他将在高泉山追逐金毛吼,获得大批珠宝的事略予叙述,最后说:

    “草民年方二十一岁,内庭珠宝失盗乃是六十余年前的事,与草民无关,而且草民这次进入中原,身无长物,在兰州因无钱付酒饭钱,大闹兰州府掠动肃王虎驾,此事肃王爷知之甚详,可见……”

    王爷突然打断他的话,向后叫:“传兰州来的信差。”

    不久,殿中出来了先前飞骑而到的信差,在阶下俯伏叩首,朗声禀道:“卑职甘兰左护卫百户徐忠,奉肃王爷令渝,以八百里驿传致呈书信,并叩请王爷万安。”

    “书信呢?”

    徐忠在怀取出书信,逸云伸手一招,书信“刷”一声飞入他手中,信手交与王爷。

    王爷吃了一惊,几疑眼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就火光验封口火漆上肃王印记,折信细阅。

    他将信纳入怀中,挥手令徐忠退去,向逸云说:“你的话尚可采信,但昨晚的四起血案,你如何解说?”

    “不错,昨晚草民确是进人洛阳城,进城已是四更天,恰好遇上中州三义沈家兄弟,闹了一夜酒,天明方在店中分手。而洛阳城却在一个更次中,出了四起血案,劫财劫色,连伤事主。草民已在友好的述说中,总算知道血案发生的概况。”

    “你否认一切所为?”王爷冷然问。

    “草民即使指天誓日,亦难令王爷见信,但请留意四起血案发生的时刻,与壁上的留字,看是否有吻合之处。草民敢武断地说,四起血案绝非一人所能为,世间绝无在做案时,四处书写张扬自己名号的傻瓜。”

    “哼!你武艺超人,怕什么?”

    “草民不是铁打铜浇之人,如不是因救无辜受累的朋友,绝不敢前来王爷虎驾。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亦怕人多,草民今天已受重伤,能否活着离开,全操于王爷手中。”

    王爷凝视着他,看到他嘴角的血迹,脸上也泛起了灰色,不由他不相信。沉吟片刻,说:“你对我无礼,我不会饶你。”

    “草民虽受内伤,亦不甘就死,将奋余力闯出,还得找人陪葬。王爷如不见谅,草民亦无可奈何。”

    “要饶你不难,但得依我两件事。”

    “王爷说说看,能办到草民自当尽力。”

    “其一,留下做本蕃的护卫,本蕃委任你为中护卫百户。其二,协力缉拿金毛吼与侦破洛阳四起血案主凶。”

    “草民身如闲云野鹤,第一条件恕难应命。”

    “第二条件呢?”

    “草民理当尽力而为。”

    “那就留下,本蕃不追究你今晚情急无礼之罪。”

    “草民今晚必须会晤好友,明日午后即叩府投到。”

    王爷向下环顾三匝,举手叫:“各回原地,退!”

    灯球火把渐隐,人影纷纷撤走。逸云向王爷长揖到地,正色道:“草民告退,请王爷珍重,因草民仇人满江湖,意图嫁祸之人,惟恐事态闹得不大,可能潜入王府掀风浪,故请小心戒备。”

    说完,再施一礼,转身大踏步下阶而去。

    上谷老店前,独眼狂乞叩门三下,店门倏开,出现了张着灯火的谷东主,一见门外站了三个人,惊叫道:“老爷子,华兄弟怎么了?”

    老花子搀扶着逸云,抢人店中说:“掩门,我已摆脱了追踪之人。华老弟内腑受伤,领路,先至密室。华老弟受伤了。”

    进抵内房,姑娘听到脚步声,赶忙拉开房门。

    “周姑娘,别掌灯。”谷东主轻叫。

    三人进了房,门掩上后灯光一挑,如黛惊叫:“哎……云哥,你……”

    “不要紧,内伤,我得行功调息。”逸云虚弱地轻说。

    “云哥,谁伤了你?”

    “少林五老,他们的功力好恽厚;加以我后来妄耗真力,内腑受伤。”

    老花子接口道:“老弟,你先到密室静养。刚才共有三批人追逐我们,幸而他们道路不熟,被我们摆脱了。师弟,我们且在外戒备,看是些什么人。”

    两个老花子告辞外出,谷东主送逸云夫妻俩进人密室,室中食物茶水俱备,料理一番后也告辞走了。

    逸云卸了装,便静静地打坐行起功来。如黛取了伏鳌剑,紧张地把守住室门戒备。

    独眼狂乞师兄弟俩在另一间密室中,各佩了一把长剑,俏俏地上了屋,伏在瓦拢间凝神用目光搜录夜行人的踪迹,一面用耳语交谈。老花子问:“师弟,由哪儿来?为何一到洛阳便落在他们手中了?”

    “我由湖广赶到,一过天津桥,便被金眼龙匹夫带着一群人拦住了,不由分说立即动手,不幸被擒。在王府中,他们用刑迫供,要我说出师兄的行踪,真倒霉。”

    “湖广消息怎样了。”

    “大事不妙。”

    “怎么?有何不妙?”

    “龙吟尊者老前辈与武林三杰,以及百花谷方夫人一行,早些天到了武当山,大兴问罪之师。追魂三剑玄用老杂毛心怀叵测,用计将一行人骗人山中,尔后即音讯全无。”

    “你前往探山了么?”

    “去了,但被牛鼻子们发现,一连三次皆被追得落荒而逃。我已接到师兄的指示,知道华老弟将赴洛阳,因此昼夜兼程赶来会合,却碰上这档子鬼事。”

    “那咱们该早一步赶往武当才是哩!”

    “怎么不是?看来龙吟尊者老前辈一行人,定然吉少凶多。救人如救火,绝不能耽误,这两天可把我急死了。”

    “真糟?”独眼狂乞焦躁地叫,

    “糟什么?”

    “华老弟为了救我们而受了内伤,更答应了那王八蛋狗王爷,留在洛阳捉拿金毛吼与昨晚做案的人,怎能赶往湖广?真要命。”

    “真糟!都是你我两人误了大事,师兄,咱们何不先找朋友赶到武当,先闹一场,使牛鼻子们有所顾意,不敢对尊者老前辈轻下杀手。”

    “师弟,你真糊涂,咱们的朋友,有几个敢向武林五大门派的人讨野火?你不见五派的人全出动了么?谁知道他们安了什么心眼?”

    “哦!有古怪,龙吟尊老一行人既然落在武当派之手,为何武当又要用玉简召集五派门人?我在武当之时,确是发现有五派的门人陆续赶到武当聚会哩!”

    “唔!恐怕他们要商讨怎样处治尊者老前辈呢?六十余年前,佛道五大派门人,赠予二僧一道佛道同源金像,目下却转为与尊者为敌,当然也得讨议一番。”

    “师兄,有了。”

    “有什么?”

    “咱们快找太白矮仙老前辈。”

    “师弟,你提醒我了。咱们不但要找太白矮仙,更须派人找桃花仙子和玉笛追魂老前辈,明天你立即启程,用急传遍告本帮弟子。太白矮仙可能仍在太白山,玉笛追魂老前辈虽隐居不知所住,但只消找到百花谷方夫人潜伏在江湖的暗桩,定可找到他们。”

    “我想立即进行,师兄,你呢?这消息要否告诉华老弟?”

    “先别声张,留话给谷兄弟,等王府之事有了眉目,再告诉他要他火速赶往武当。

    我准备往崤山。”

    “往崤山?”

    “是的,找华老弟的新交义兄天毒冥神。”

    “天哪!那凶魔仍然健在人问?”

    “不但在,已经重出江湖了。”

    “师兄,别浪费时刻,交代谷兄弟后,咱们立即分头办事,千万别担搁。”

    “好!咱们分头办事,尽速赶往武当会合,走!”

    两人落下院中,在密室与谷东主商议片刻,并留书给逸云,说已启程四出敦请好友,将赴武当办事,希望他在最近期间,将洛阳之事告一段落,尽速至武当会合。至于到武当有急务,并不说明,仅交代河南需要人手与供给消息,谷东主将全力协助云云。

    师兄弟俩带了盘缠兵刃,连夜分头办事去了。

    次日午间,洛阳城已恢复了秩序,官兵已经撤走,各回原地,仅便服暗探的数量加多了。

    逸云经六个时辰的调息,以内功治疗术恢复了精力,空暇时与谷主接待从城中每一角落传来的讯息。中州三义也运用他们在洛阳的潜势力,展开了活动。老大沈刚绰号叫赛盂尝,结交的人物,包括了三教九流的健者,消息特别灵通。谷东主的花子帮,更是无孔不入,只一早晨工夫,得到了许多重要的消息。

    其一,武当门人已在一早出城,但并末远离。藏匿在安乐窝之东五里地,洛河南岸一座小村中。

    其二,另四派门人,已于凌晨出城奔往龙门,马不停蹄奔向汝州南下,有何事故未详。

    其三,昨晚住在城东永和坊关洛老店的一群男女老少,三十余之多,夜间曾有外出之象,今晨亦齐赴龙门,隐身在奉先寺一间大厅中。

    至于生有满脸黄胡绿眼珠的人,并无消息。

    其四,洛阳城各处客店中,曾发现一些武林人物,来路去向不明。

    午间,密室中有一次小会议举行,参与的人有中州三义、谷东主,和两方的四个朋友。逸云和如黛算是主人。

    逸云对城内出入的武林朋友,询问得极为详尽,尤其关洛老店的一群人,他已知道定是祁连隐叟一伙人,心中油然泛起疑云。在这些人中,与他有不解深仇的人,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五大门派的人不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喇嘛们又住在王府之中似乎不可能出来做案。

    但这里面也有疑问,祁连隐艘一群人,已被他摆脱在唐家山中的小屋里,不会知道当天晚上他已进入洛阳城,怎想到在城中做案嫁祸?

    商议了许久,他穿了一袭青衫,衣内佩了伏鳌剑和革囊,手提从金毛吼那里夺来的珠宝袋,抄小巷出了铜驼街,大踏步向王府走去。

    铜驼街的街道,宽得可容八车并行,这儿行人不算少,但不是商业区,商业区在左右几条大街上,他一个人走在街左,俊目留心身边和四周的岔眼人物。

    他身材雄伟,俊逸超群,器宇拔俗,人走在街上,极为枪眼,经这他身侧的人,大多向他投过一瞥。

    迎面也来了两个特殊人物,同样的高大健壮,一个相貌凶猛,一个剑眉虎目鼻直口方,都是古稀以上的老人,头戴英雄巾,外穿团花字阔边紫底罩衫,远远地对向而来。

    他不认识两个老人,但两老之一却认识他,自然,他并不是不认识,而是记不起来了。

    两老人之一,相貌凶猛的老人,正是风台七星掌厉岳。另一人是云中鹤裘炳文,死鬼抱犊崮赛瘟神贺斌的师兄。

    这两个老家伙在太白山庄盛会时,乘机溜入五行宫地下室中以黑吃黑,趁火打劫,得了无数珍宝。云中鹤还带出一个浑身衣着焦黑的人,想收为弟子;因为那人在昏厥时击了他一掌,竟将他击倒,故动了怜才之念。

    岂知在晚间出秘室洞口时,被一黑衣怪老怪物追得上天无路。奔逐千余里,终于在蓝州之西被追及,不但人丢了,劫来的珠宝也丢了,两手空空。

    这些年来,他们一面浪迹天涯,一面苦练,发誓要找到那可恶的黑衣老怪物,把他埋葬掉出口怨气。

    在商州北面丛山中,与仙海人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致让叶若虹主仆乘机背如黛逃走。

    在金蟾出没无底潭畔,他们发现了山海之王,伏鳌剑出剑,七星掌发现山海之王是华逸云,相貌虽与往昔不同,但由伏鳌剑和啸声,他知道是神剑伽蓝无疑。

    但云中鹤并未与逸云朝过相,一听七星掌说是华逸云,现身拼命报师弟之仇,一照面便碰了个硬钉子,几乎送掉老命。

    狭路相逢,七星掌心中大惊,剃了胡子的逸云,半点不假,活脱脱是当年的神剑伽蓝,只是更英俊雄伟了些,他怎能不惊?

    云中鹤也吃了一惊,在无底潭畔,他看到的逸云是个怪物,披头散发的叫化子,而且在黑夜之中,所以并不知对面这人就是山海之王,心惊另有原因,他心中喃咕:“咦!

    这大个儿后生,五官神韵极像这被我在地中救出的人,只是身材没有这般壮实。像极了!”

    两人眼中的神情,引起了逸云的注意,他正在找寻嫌疑犯,怎肯放过?便冲两人点头一笑,大踏步迎去。

    相距还有十丈外,中间还隔了十来个行人,六只眼睛对了光,吸住了。

    七星掌倏然止步,暗暗叫苦,他打主意开溜。

    云中鹤注意到同伴突然止步,也停下了,发现了同伴脸上的惊容,低声问道:“厉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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