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第二十二节 (第2/3页)

身力道全失,他感到无比的软弱,他吞下一,包归元散,跌跌撞撞走回上谷老店,幸而没与先一步进城的南荒七煞朗月等一群人相遇。

    往床上一躺,他似乎已以昏厥不省人事,耳边只听如黛的饮泣声,也感到滚热的泪滴在颊旁。

    密室中,哀伤的气氛十分凝重,一灯如豆,只有如黛的饮泣声令人心往下沉。

    一碗参汤下肚,逸云的知觉慢慢恢复了。

    谷东主看了伤势,只觉心往下沉,沉重地说:“华夫人,我去找中州三义,也许能找到一颗少林至宝八宝紫金夺命丹。,

    “谷大哥,谢谢你。”如黛哀伤的地答。

    谷东主临行,压低声音说:“老菩萨身陷武当山的事,千万不可透露口风,免得华公子闻讯焦急,伤势恶化。”他的语声虽低但逸云却听得字字入耳,突然叫道:“谷兄,慢走。”

    如黛月蓉大惊。谷东主心往下沉,硬着头皮说:“老弟,你需要静养……”

    逸云挣起上身,如黛无法将他按住,只好挽抱住他。

    “谷兄,不必瞒我,说吧!”逸云寒着脸说。

    “没……没什么,老弟,你安心静养。”

    “谷兄,你不把兄弟当朋友?”

    “老弟别多心,我……”

    “说吧!武当山把老菩萨怎样了?”

    谷东主用目光向如黛求援,不敢回答。

    逸云面向如黛,神情肃穆地说:“黛,别瞒我,不管是吉是凶,我承担得起,假使你瞒了我,日后……”

    “月蓉姐,你说吧,”如黛痛苦地说。

    月蓉便硬着头皮,将所知的消息都说了,也将谷东主探得的消息一一说出。

    逸云一面听,浑身在抖动,一面闭目沉思,呼吸愈深愈急迫。

    室中寂静如死,气氛沉重。

    “黛,让我躺下静一静。”

    如黛将他放下,替他理好枕衾。谷东主长吁一口气,踱到床边说:“老弟,我往中州三义府上一走,你好好静养,不须操之过急。”

    “谷兄千万别透露兄弟受伤的消息,目下洛阳群魔云集,还是小心为上。”

    “有什么人到了。”

    “南荒七煞,朗月禅师,七星掌厉岳等。请转告中州三义,金毛吼被我毁了左手,可能随南荒七煞入城,也可能在郊区埋伏,速派人捕之归案;但须注意,千万不可胡乱动手。以免枉送性命。”

    “老弟,你是和他们激斗么?”

    “是的,左曲老被我宰了,他也击中我一枚飞电钻,刺了我一记佛手笔,最后被朗月击落洛河,可见他们功力不等闲,千万不可妄动。”

    “兄弟定将所嘱转达。”

    “还有,负责津阳坊探的弟兄,已被他们处死。这儿邻接津阳坊,千万小心门户。”

    “兄弟立即准备,老弟珍重。”

    谷东主一走,逸云挣扎着说:“黛,扶我起来。”

    “哥,你要好好休息。”如黛颤声道。

    “不,事已急,我要冒险。”

    “哥,你说要冒险?”她惊得血液似乎要凝结了。

    “是的,取我的革囊来。”

    一旁的月蓉赶忙将革囊取来。如黛也不得不将他扶起,将一档棉被替他垫住后腰。

    他接过革囊,取出金蟾内丹,说:“金蟾内丹可辟奇毒,乃是金蟾千年所聚的元精,定然有大用。对人体的精气神力可能大有稗益。可虑的是内丹本身乃是至毒之物,所以能辟毒,自然是以毒攻毒之效。我要服下内丹,冒一次必要的险。”

    “你可以静养调理,谷大哥已找中州三义,讨取少林至宝八宝紫金夺命丹,你不能……”

    她伸手去抢,尖声大叫。

    他将内丹藏过,正色坚决地说:“黛,听我说。等他们找来之后,不但你我全得死,你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武当山失陷之人后果如何:又能等多少时候?我必须一试,反正我体内有天然抗毒之能,至少毒我不死。黛,冷静些,请取我的伏鳌剑来。”如黛哀哀而泣,抱住他不肯离开,浑身颤抖,泣不成声,她动不了啦!

    他只好向月蓉叫:“月蓉姐,请替我取剑,并将桌儿搬来。”

    月蓉脚步迟疑,久久不能移动。

    如黛突然记起昔年的往事,她曾经带芸姐姐赴童子拜三老山找九幽异人,巧遇龙貅丹黄,后来找到了九幽异人,指导他服下了龙貅丹黄,终于能将内功练至化境,在死寂河旁参悟奇功,获致大成。

    她知道事已急,而且他决定的事,她是无法阻止他的,突然凛然站起,亲自取来伏鳌剑,神色凛然道:“哥,不管如何,你存我存,你死我不活,我依你。”

    他看她神情唬人,便强作笑容,冲淡紧张的气氛,笑说:“黛,为什么你看得这般严重?金蟾内丹不会坏事的。”

    “从前,你曾经吃了龙貅丹黄,这次再吃金蟾内丹,但愿吉人天相。”

    “哦!我曾吃了龙貅丹黄?”

    “是的,不是你体内有先天辟毒之功;而是龙貅丹黄之刀。祛毒归元散,就是龙貅肠配以奇药而制成的。”

    “那敢情好,你可以放心了。”

    月蓉已将木桌搬到床边,他拔出伏鳌剑将金蟾内丹执在手上,摇头惋惜地说:“这内丹如用来做兵刃,可碎金钢,任何内家护体神功,皆挡不住全力一击,太坚硬了,毁了它真可借,不知伏鳌剑能否削得动哩!”

    他用剑在手上刮削,发出了刺耳的磨擦声,每一次能刮半分深的粉末,十分吃力;无坚不摧的伏鳌剑,第一次碰上难以对付之物。

    如黛赶忙接过,细心地将金蟾内丹徐徐刮完,足足费了半个时辰,方大功告成。

    逸云等不及,在桌上将丹末吸入腹中。如黛送上参汤,她浑身似乎僵硬了,心已提至口腔。

    逸云却不在乎,他喝完汤笑道:“生死付之天命,不必太过担……哎……”

    话未完,突觉腹中一阵剧痛,气血一阵翻腾,痛得额下冒汗,失声大叫。

    “噗”一声,碗跌在床上向下滚,“啪”一声跌碎在地。

    “哥!你……”如黛尖叫一声,跌跪在床边。

    “华公子,你……”月蓉也尖叫着扑近。

    逸云五脏翻腾,浑身在扭动、抽搐、痉挛、翻滚,牙齿锉得格支地响,大汗将衣衾全湿透了,玉面上的肌肉急剧地颤抖,一双虎臂的肌肉,绷得死紧。

    “哎……”他大叫,双手乱舞。

    “砰”一声响,木桌撞碎了。“砰彭”两声,床也垮了。人滚倒在地,把如黛直撞出丈外。一阵子翻腾叫号,倒像一头濒死的受伤疯虎。

    两个女人知道他内腑受伤甚重,怎能任由他翻滚?狂哭狂叫要将他抱住,可是逸云神力惊人,体内金赡内丹发挥毒性,与早年潜藏在体内的异物起了冲突,融合他的功能,他却遭了殃,两个女人抱得住他?不到片刻,两个女人发乱钗横,衣裂裙破,精疲力尽倒在一旁,只有声嘶力竭叫号的份儿。

    灯是挂在墙上的壁灯,幸而末被弄垮墙壁,室中仍藉灯光看清一切,除了墙壁以外,所有的家俱都是支离破碎,成了劫后的废墟。

    许久,他终于静止下来了;刚滚到壁角里,“砰”一声暴响,墙为之发出撼动,墙上的壁灯火焰一跳,光影摇摇,“呼”一声,他呼出一口长气,似若牛喘,头向下一搭,在壁角里寂然不动。

    如黛倒在另一面壁角里,正心胆俱裂地往他身边爬来。

    当她的手一触到他的肌肤时,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要脱眶而出,脸上的每个细胞似乎已冻结了,身上每一根神经都似乎僵死了。

    月蓉大吃一惊,急急抢近,在她背心拍了一掌,尖叫道:“夫人!醒醒。夫人!夫人”

    如黛“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与浓痰,用手捧起他的脸,向月蓉惨然地说:“月容姐,请你出室房中歇会儿,这儿有我照料。”语毕,泪下数行。

    她身躯不再发抖,似乎平静下来了。人到了一无所有,心已成灰之时,反而出奇的平静,已成了麻木的人,哭不出来了。

    月蓉心中一凉,上前伸手一按逸云的肩头,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一阵心酸,泪下如雨。

    逸云浑身如寒冰,像具冬天里的石像,她抓住腕脉,派息已无,再一按心房,心跳已止,毫无疑问,他已死去多时,完啦!

    月蓉狂叫一声,回头爬起便跑,“哗啦”一声,被地下的碎桌绊倒,“砰”一声倒地昏厥。

    如黛俯下身躯,平静地亲吻他冰冷的嘴唇,喃喃地说:“哥,侵走啊:我就来追随你了,你永不会感到孤单,我也不会感到无依。”

    她脸上泛起了微笑,但晶莹的泪珠却充盈在眼眶内,费力地把他抱起,紧紧地抱在怀中,缓缓地站起,在室中缓慢地走来走去。

    她不知已经走了多少路,似乎有点乏了,突觉脚下踢到一件小物体,起初她没留意,折回来时,眼中突被光芒所吸引,便定睛看去。

    那是伏鳌剑,被她踢了一脚,外罩脱开,晶亮的剑靶出现,映着灯光华彩四射。

    她脸现喜色,将逸云放在地,替他理好衫,再拾起伏鳌剑,一声龙吟,光华四射,三尺晶芒闪缩,伏鳌剑出鞘,冷电四射,室中更冷了。

    她的手虽未按在他的心房上,但紧伏在他身上的娇躯,仍可隐隐地感到他的心在轻弱地跳动,每一次微弱的跳动,相隔的时间十分漫长,令人难觉。但她是感觉到的,这是她未能立即自绝,追随他于地下的原因。

    心跳愈来愈弱,相隔的时间也愈来愈长。

    终于,她等不及了,在一次极弱的跳动后,她徐徐将剑移向咽喉,微笑道:“哥!

    还是我先走一步吧:你会找到我的,你是我的夫君,比我强壮,会找到我,阴间那些恶鬼阻你不住的。”

    她再次吻他,投下一串最后的吻,微仰粉颈,徐徐将剑递向咽喉。

    在这生死须臾之际,“砰”一声巨震,秘室门突然倒下了,接着秘道轰隆隆一阵暴响,木石砖瓦齐向下滚;将木门堆压住了。

    火光突明,从上面秘道射人室中,有履声急急而降,冲下密室,人随火至,凌乱的室门出现了人影。

    火光乍现,破室门出现了一个相貌凶猛阴森的红衣老道。头戴九梁冠,火红色的道袍,领插拂尘,腰系长剑,脸红如火,三角脸,吊客眉雪白、胡狼寒芒四射,塌鼻梁尖端如球,尖嘴缩腮,三绺银须疏落,五短身材,腹大如鼓。

    他左手举着一支尺长铜管,喷出橘红色的火焰。右手抓着一名店伙的腰带,向前推着走。

    老道一见伏鳖剑的光芒,似乎猛然一震,“卡”一声火焰突熄,“噗”一声将店伙推倒在壁角里;

    如黛心中一凛,抬起了上身,月蓉也缓缓苏醒,正在挣扎着爬起。

    老道走到室中,用老公鸭似的嗓音叫:“谁是华逸云?”

    如黛人本聪明,已瞧料了九分九,对头来了,侵入密室啦!她缓缓站起,举起伏鳌剑。

    她不能在这时自尽,免老道损毁逸云的尸体,她要将老道毙死了,方能从容自绝追随逸云。

    “老道,你是谁?找逸云有何贵干?”

    “贫道九华赤霞子,找他剥皮抽筋。”

    “你没有机会了,老道。”

    赤霞子的目光,落在地下逸云的身躯上,大踏步欺近,一面说:“他死了么?死也不成。”

    如黛一剑斜挥,娇吼道:“站住!纳命!”

    冷气侵骨,光华如电,老道吃了一惊,火速后撤。“铮”一声龙吟,撤下了一把寒芒四射的宝剑,怒叫道:“泼贱货,你该死,等会儿剥了这小狗,道爷再消遣你,教你快活。”

    喝声中,人向前扑,飞起百十道电芒,攻向如黛胸腹。

    如黛这些天功力已复,只是身子有点虚弱而已,伏鳌剑在手,她勇气百倍,为了逸云,她必须拼命。

    一声叱喝,她攻出一招“大地盘龙”,这是飞龙剑中的杀着,身形下挫,光华飞起一道道光环,向前伸张,卷向攻来的重重剑影。

    “铮铮”两声,老道向后飞退,三尺长剑断了五寸剑尖,差点挨了一剑。

    他大吼一声,再次前冲,向左一闪,剑亦递出。

    如黛一招得手,心中大定,室中地方小,老道如不将她击倒,不可能冲过伏鳌剑布成的剑幕。

    她舞剑急封,光华涌出重重彩幕,交织成金汤池,不许对方超越雷池半步。

    老道虽有盖世奇功,但室仅有丈余,对方的剑芒已经全部封住左右的空间,发出的剑气,一遇光华使消失淤无形,劲道全被震散,又不敢用剑硬拼,想得到够吃力,只激得几乎气炸了肺。

    他不但无法进迫,反而退了三步,厉叫道:“贱人,休怪道爷不知怜香惜玉。着!”

    喝声中,人从右侧贴壁迫上,长剑急取如黛的上盘,等对方光华迎到,突然撤剑左闪。

    “嗤!”一声厉啸,他左手的铜管向右一递,斗大的火团喷出向如黛扑面罩去。

    如黛大吃一惊,纤足一点,向后飞退。

    怪!火随后追到,一近伏鳌剑的光华,来势一缓,而且逐渐消失。

    如黛知道自己退得快,喷来的火焰自会熄灭,无暇想到其他,也无法去想。

    她一退,身后的逸云便落在赤霞子的手下了。如果不是老道想剥整个人皮,只消剑向下一垂,后果不问可知。

    他无暇去看如黛的死活,飞快地收了铜管,伸手去抓逸云的肩膀,快如电闪,手到擒来。

    远处角落的月蓉,她插不上手,抓起一条床脚,劈面扔出,居然劲风虎虎。

    如黛身形一止,已看到逸云已被老道抓住了,她一声尖叫,身剑合一拼命扑来。

    老道就怕伏鳌剑,死尸不重要,性命要紧,手向后一带,飞起一腿,将逸云直踢出密室门,“砰”一声撞在向下的石级走道上。

    他再伸手去抓铜管,人同时后撤,身形下挫,剑攻向如黛下盘。

    火焰再现,如黛不得不退,又退出丈外。

    这一次,老道已看出古怪。他的赤霞毒火,可以喷射三丈外,人畜一沾,必将皮焦肉裂,难逃一死。可是,怎么不灵光了?火焰的去势奇缓,像在顺风飘浮,而且逐渐消失,岂不可怪?

    他还认为也许铜管失效了,压力不够啦!但仍能喷出一丈,尚可用,便一手仗剑,一手挺简,厉声道:“贱人,丢剑!不然道爷擒住你,将饱受折磨,死活皆难。贫道一生好色如命,你正合道爷胃口……”

    话未完,他看清了如熏脸上奇异的神色,她那古怪的眼神,凝注着他的身后。

    他心生警兆,住口迟到壁旁,侧首向后面看去,心中一十栗,也怒火上冲。

    密室门口,站着刚被他踢出的高大人影敞着胸膛,碎裂的衣衫现出浑身小山丘一般的肌肉,正双手叉腰,用神光电射的眼睛注视着他。

    那是活生生的逸云,并末死去。

    他吞下金蟾内丹,只觉浑身肌肉收缩又膨胀,内腑欲裂,澈骨奇痛令他无法忍受。

    而且丹田升起的一道炙热的火流,瞬即遍布全身,每一条肌肉都像被烤熟,每一颗细胞都似乎要变成焦炭。

    他受不了,本能地挣扎翻滚,形如发狂,痛苦难当。

    许久,在半昏迷中,他想起另一种奇异的神功,这种意念在他脑海中慢慢浮起。

    为了减轻痛苦,他不得不忍痛运功救急,强提真气,缓缓聚纳丹田。

    首先,丹田一凉,接着寒流徐徐上升,所经处,痛苦全失,气血渐缓。

    这是玄阴寒玉功,九幽异人的玉匣里,天山炼气士留下的绝学,与以气卸剑术同遗尘寰。

    他以往并未留心这种奇功,表面上他不练,其实却不时偶暗中偷练,因为受了碧芸姑娘点破阴阳至理,终于死

    崖洞之内,花三天时间乾罡坤真力得以大成,追根究源,全在玄阴寒玉功的奇效。

    在生死关头,热流迫煎下,他想起了这种奇功,只好用来救急。

    阴阳相合,他像成了一具僵尸,事实上他并未死,而且灵智不涡。在至阳至阴的融合下,他的内腑以及筋骨,真正地成为金刚不坏法体。玄阴寒玉功如果练岔,便会走样,武林中僵尸功,就是这种奇功的衍变旁支。但此中缘故,如黛并无所知,却以为他死了。

    正在他**归一,欲散去真气之时,遭遇了困难,会阴穴竟然无法扩张,诡异的冷流通不过这处任督冲三脉的分行重穴。

    也正在快要真气走岔的千钧一发间,赤子霞抓住他的肩膀向后扔,那一腿正踢在他的臀后,奇猛的浑雄力道一击之下,会阴穴首当其冲,猛然一震,真气也恰好一冲,凝聚丹田缓缓散去。

    赤霞子这一脚,成全了逸云,功莫大焉,妙极了。

    逸云停止行动,一撞之力,令他浑身舒泰,气机充沛,像换了一个人,便缓缓坐起。

    这时,也正是如黛看到他惊骇万分之际,她在冥神佳城下神兽殿中,曾经见过尸变,还以为逸云也成了异物,所以惊骇万状。

    赤霞子并不认为是尸变,突然将剑急指,身形扭转,剑尖遥指着逸云的胸腹,厉叫道:“你就是华逸云?”

    “你不相信么?我就在这儿。”逸云脸上逐渐回复红润,阴森地回答。

    “云哥!你……”如黛喜极而泣,尖叫着前冲。

    “黛,别过来。”逸云叫,因为他已看到赤霞子,作势转身,将铜管伸出。

    如黛百忙中后退,芳心狂跳,倚在壁角直淌眼泪。

    赤霞子向逸云踏出一步,咬牙切齿地叫:“拾起一段木头作兵刃,贫道要你死得公平明白。”

    逸云双手叉腰,冷笑着让出一条路,说:“赤霞子,我放你一条活路,不追究你的既往,也不追究你对我的爱妻出言无状,你走吧?”他伸手虚引。

    赤霞子喳喳狞笑,又欺近了两步,厉恶地说:“贫道要走的,但须在活剥了你之后。”

    “那你就上吧?等什么?”逸云冷笑着答。他知道自己得金蟾内丹之助,功力已登蜂造极,故而满不在乎。

    赤霞子见他赤手空拳,竟然有点怕他,为了小心起见,决定用他的歹毒法宝赤霞毒火,先将人烧倒再说。

    “嗤”一声刺耳尖啸,他将铜管一伸,橘红色的火焰激射热流荡漾。

    “你找死了!”逸云叱喝,双掌连拍,无俦罡风倏发,毒焰被罡风回头反卷,赤霞子心胆俱裂,向对面壁角急窜。

    毒火一卷之下,地下的破床烂衾登时着火燃烧,没有伏鳌剑的克制,火无法自灭。

    “老道,你再不走,将断送在这儿回不了九华山,你这信是不信?”逸云寒着脸说。

    赤霞子怎肯罢休?收了铜管挺剑欺近,恶狠狠地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贫道这把骨头,早就不想埋葬在九华山,沟死沟埋,路死插牌,哪儿都是一样。着!”

    叱喝声中,剑化千颗银星,身随剑进拼命扑上。

    逸云直待银星射到,右掌一拨。奇异的热流将银星向左一摆,千颗银星突合成一条银虹。左掌一抄一扣,银虹在手。

    快,快得肉眼难辨,左手抓住了银虹,右掌也按在赤霞子的胸前,拇指按上了左鹰窗穴,中指按在玄机,指尖微屈,力贯穴道,不轻不重封住穴道了,多用半分劲,人便站立不住啦!

    “老道,说饶你就饶你,但不能有下次。”逸云冷冷地说,左手一挥,夺下了长剑扔在壁角里。

    可怜赤霞子真是欲哭无泪,羞愤难当。他做梦也未想到对方如此了得,身法竟有那么快,枉有一身降龙伏虎的出人头地功力,只瞬息间便被人制住了,而且是在这种窄隘之地,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穴道,制得恰到好处,不令人昏眩,也不令人动弹,当然啦!要动也未尝不可,但得准备躺下。

    他气炸了肺,羞愤难当,嘶声狂叫道:“你和白莲会的人一般,以妖法制人,贫道不服。拿出你的真才实学,与贫道拼个你死我活。”

    “你这人可笑亦复可怜,把真才实学当妖。你走吧:我说过饶你一次。”逸云笑着说。将他一把抓起,转身搁在门边。

    密道上方有人影灯光。中州三义和谷东主,持兵刃守在上面,正要往下走,听到逸云的说话声,站住了。

    赤霞子恢复自由,伸手去拔铜管。

    “老道,你真要送命在这儿,我成全你,只管拔你那吹火筒儿,我等着。”逸云立掌当胸说。

    赤霞子不敢拔,到底有点惜命怕死,他怒叫:“华逸云,你这卑鄙的畜生,三年前杀我的三师弟,今午更倚仗那该死的。昏王捉了我二师弟,卑鄙!我三师弟固该死,你杀他也许是为了武林道义。但你这次仗昏王之力擒我的二师弟,你做了官家的鹰犬,你怎有脸在江湖称雄:你怎有脸见武林朋友?卑鄙!”

    “住口!青虚子是我单人只手擒住的,你怎能血口喷人?你师兄弟俩假冒华某名号,奸杀非为,不该被捕归案么?”

    “呸,四起血案全是祁连隐叟几个所为,我两人确是参与了计议,但并未动手。”

    “为何青虚子一口供认?”

    “为了武林道义,反正要死,故而为他们脱罪。”

    “废话!胡说八道。”

    “贫道一生行事,任性所为。恶迹如山,但从不胡说,水里火里一人扛了,不像你卑鄙到做了昏王的鹰犬,小畜生,你知道昏王为人如何:你为虎作伥,今后不但江湖朋友骂你,洛阳的百姓全都要诅咒你。”

    “胡说,闭了你的狗嘴。”逸云怒叫。

    “道爷绝不胡说,也不闭嘴,除非你杀了道爷。你这一来助长了昏王的凶焰,日后他更会放胆鱼肉洛阳城的人了。”

    逸云向上叫道:“谷兄,伊王为人如何?”

    谷东主还未回答,赤霞子却哈哈狂笑,笑完说:“姓华的,你以为朱颊炔是啥玩意:

    比他父亲朱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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