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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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节 (第1/3页)

    逸云虽然没发现四周潜伏有人,但依常情而论,七星掌虽然是黑道中一代之雄,功力虽高,比较之下仍相去甚远;云中鹤在江湖固可称雄道霸,在无底潭畔却挨不起一掌。

    他两人如果联手合攻,仍然不堪一击,竟胆敢约他叫阵,绝不会仅是他们两人,世上没有甘心送死,睁着眼往虎口钻的傻瓜。

    他正想动手,蓦地正南响起了鬼嚎般的厉笑,像是枭啼,也像狼嗥。

    “咯咯咯……”这笑声不陌生。

    “喳喳喳……”这是另一人的厉笑,也不陌生。

    “哈哈哈……”这笑声顺耳些,也依稀耳熟。

    他心中一凛,今天落入重围陷井中了。他一生中,从未遇到过这样突然向人暴袭,也未想到他会向人不意地袭击,但今天他居然突下杀手了。

    对方太多,全是了不起的魔头,必须抢先动手,杀一个是一个。

    笑声一起,他蓦地扭头向笑声发起处看去。

    也就在转首的一刹那间,眼往南看,人却向七星掌云中鹤两人闪电似急射。

    两老凶魔正转首向南看,逸云已到了。

    逸云的左面是七星掌,这家伙毕竟人老成精,见多识广,眼角瞥见虚影一闪,便知大事不妙,来不及拔剑,大吼一声,双掌急拍,连拍七掌之多,直透内腑隔纸熔金的七星掌力,狂涛般向前急涌。

    逸云存心搁下他,出双掌左右拂拨,将前六掌的凶猛劲道,以至柔的力道一一带偏,免得对方借反震力后撤,最后一掌向前急发,至刚至猛的风雷掌力骤发。南海门以风雷掌享誉江湖,奔雷八掌所向无敌,龙吟尊者嫌它太过刚猛,另参悟出寓刚于柔的梵音掌,成了风雷掌的克星,逸云却又嫌梵音掌的啸声讨厌,掌一出便将人吓走,便另以自己参悟的乾罡坤极真力,融入梵音掌之中,可以任意收发那令人心悸的梵音,威力更大。

    七星掌厉岳以柔劲发出专破内气功的七星掌力,逸云用柔劲化去前六掌,最后一掌即用至刚至猛的风雷掌回敬,反而以刚击柔,一举猛袭。

    一声巨响,草飞尘扬,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冲后面两丈余白杨林之中。

    “啪叭……哗……卡嚓……”

    一连串暴响,人撞在树上,发出了惊叫,也响起了树干折断声,树枝倒下声,乱成一片。

    逸云晃身飞退,屹立场中,手中伏鳌剑光华熠熠,玉面上杀机未敛,俊目神光如电,凝视着纷纷射到的人影。厉岳的右手,麻木得不像属于他自己的了。凶猛的反震力直冲内腑,气血一窒,只感到胸腹空洞洞地,喉间一甜,眼前发黑,身躯被凌空倒震,撞在一棵白杨树上;树倒了,他口中的鲜血也喷出了。

    一代枭雄功臻化境的七星掌厉岳,以掌成名也栽在掌上,逸云已存心制他的死命,他怎吃得消?也幸而他在前六掌上已知大事不妙,百忙中见机运功护住心脉,不然内腑定被震毁。

    人撞在树上,树倒了,他也倒在地下,虚弱地说:“这小狗太……太可……可怕了!

    他不死,天下无人可挡。”

    另一个飞退的人影是云中鹤,他站在右面,正好迎着逸云的伏鳌剑,只惊得毛骨悚然。他的轻功超尘脱俗,既然挡不住剑,送死划不来,想拔剑撤招又来不及,唯一的生路是退走,不等剑到,他就在剑芒前两寸飞退,好险!剑气澈骨奇寒,直透内腑。

    他自鬼门关上冲出来了,如果逸云不全力对付七星掌,他也逃不出剑下,准会成为鬼门关的新客。

    他轻功到家,但由于逃得太急,也撞倒了一棵树,惊叫了一声,只觉浑身仍然发冷,剑气似乎在胸前。

    “天!这人快得如同电闪,可怕极了!”他心中暗叫,身上冷汗直冒。

    正南飞射而至的人影,成半弧形将逸云围在濒河一面。

    喝!人真多。南荒七煞,落了单的左曲老,咬牙切齿的朗月禅师,一头红毛的金毛吼,不多不少,十条好汉。

    逸云心中暗凛,仍夷然无惧,心神一敛,**归一,脸上七情退去,换上了毫不带表情的神色。

    “小畜生,听说你能飞,今天咱们要看你怎样飞去。”朗月禅师大叫,摆了摆已断了一尺的小型禅杖。

    “把太爷的珍宝还我,太爷不剥你的皮。”金毛吼叫。

    “小辈:今天你死定了;判官已勾了你的名,枉死城的城门已为你而开。”追生大煞冷冰冰地说。

    逸云不理他们,向瘟蛊七煞说:“瘟蛊七煞,是你用毒放在尸体上暗算我么?”

    瘟蛊七煞避开他的目光,冷冷地说:“就算是吧!”

    “你记得在冥神佳城的地窟中,你答应我的诺言么?”

    “老夫记得。”

    “你又使用我还给你的毒药了,是吧?”

    “老夫只答应你不用以害人。”

    “所以用来害我么?”

    “你当然不在此例。”

    “这个花子大哥的尸体,也不算么?”

    瘟蛊七煞冷哼了一声,大声说:“老夫不是无信之人……”.“事实上你已背信。”逸云大声打断他的话。

    “那该死的家伙已经死了,老夫方撤上毒药的。”

    “谁下的手?”

    “你不必多问,反正不是老夫。”

    朗月禅师哈哈一笑接口道:“哈哈!那是佛爷略施薄惩,小意思。”

    逸云扫了他一眼,仍毫无表情地说:“就算小意思吧!反正万般罪恶你都敢承当。”

    “那就是了,你用不着多废话。”

    逸云徐徐举剑,一字一吐地说:“你们是一个个上呢?抑或一拥而上?”

    “反正你必须一死,多少已无关宏旨,是么?”金毛吼拂着长刀,恶意尖刻地接口。

    逸云脸上泛起一丝极为冷酷,令人心中发冷的微笑,低沉而清晰地说:“求生乃是人之天性,我不责怪你们,因为以一比一你们必死无疑……”

    “住口!小畜生你临死还敢狂言。”朗月禅师恼羞地叫。

    逸云没理他,继续往下说:“你们唯一的生路,就是一拥而上。十二个人,哈哈!

    华某接下了。如果华某葬身此地,你们至少也要留下一半人,信与不信,立可分晓。”

    “咱们上!”金毛吼大叫,踏前两步。

    逸云似若未见,仍向下说,语声突然提高:“上吧!看谁是留下伴我走上黄泉路的一半中之一。”

    连勉强站起的七星掌算上,十二个人全都心中暗凛,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分辨谁是那一半。

    “小畜生,临死你仍在唬人。”“哈哈,华某绝不唬人,你们之中,任谁也接不下我神剑的一击,群殴并不一定可占便宜,这地方宽着哩!”

    “准备上!”朗月禅师叫。

    七星掌也挣扎着撤剑加入。云中鹤迟疑片刻,最后一锉钢牙,也撤下长剑。

    十二个人徐徐举步,缓缓迫进。八把长的弧形刀,一支佛手笔,两把剑,一根禅杖,向内举起。

    逸云发起乾罡坤极真力护身,留意左曲老的飞电钻,屹立如岳峙渊亨,伏鳌剑斜指,左手剑诀向吃血六煞一指,仍在废话:“你,我曾说过,我不该救你。”

    吃血六煞低下了头,没做声他又向追生大煞一指说:“在思乡荒城,我认为你是个不失道义的凶魔,不失英雄本色,想不到我仍然走了眼。”

    大煞怪眼一翻,似要发话,但一触逸云的目光,话又滚回了腹中。

    逸云又向朗月一指,语声转厉:“朗月,你要后悔还来得及。”

    朗月狂笑一声,狠恶地说:“小畜生,你即使跪着叩头,我也不会饶你,你死定了。”

    逸云哈哈一笑,说:“你要不死,后患无穷。”接着一声震天长啸,向左闪电似射出,光华一闪,攻向朗月。

    朗月一惊,身形左闪,挫腰向侧掠出。一杖急扫逸云右侧,急似惊雷。

    南荒七煞同声怒啸,飞扑而上。

    逸云先抢朗月,本无意于他,在刹那间向左再飘,狂野地攻向最左的左曲老鬼。

    这突然的转折,不但朗月一杖落空,反而阻住了南荒七煞。

    最右的金毛吼从空隙里抢到,一刀急截逸云后腰。

    左曲老一声大吼,向右急闪,避开了正面,佛手笔攻出一招“花中吐蕊。”

    逸云身形突升,半空中大转身,向北急飘,伏鳌剑脱手飞射,划起一道光弧。

    “哎……哟……”金毛吼首当其冲,临危救命,向左急倒,手拼命向光华拍去。光华穿掌而人,直透臂骨,从左肩滑出,整条手臂分成两片。金毛吼狂叫着倒下了。

    光华再向后飞,射向追生大煞。

    南荒七煞同声巨吼,七把黑色长刀同向光华迎出。

    光华连发龙吟,合七人之力,将伏鳌剑阻住了,无传的潜劲发出,双方似乎势均力敌。

    逸云无法收剑,正向下飘落,足一沾地,闪电似前扑。

    飞电钻一闪即至,两枚落空,一杖擦过逸云背脊,划了一道三分深的血槽。

    逸云只觉真气浮动,血液翻腾,伏鳌剑力道突失,“铮”一声龙吟,被七煞的无穷内力震得回头飞射。

    逸云受伤,但还能支持,去势仍疾,恰好接住反震而回的伏鳌剑,一声怒啸,人向后急退,这些变故乃是刹那间的事。

    “糟……哎……”扑上的七星掌身手不灵,被一枚飞电钻擦过左外肩,鲜血一涌,人向前扑倒。

    朗月禅师向逸云的背影,倾全力拍出一记风雷掌。

    左曲老扔出飞电钻,人向前冲,恰好与逸云劈面相撞,逸云来势太快,急逾电闪,谁也来不及闪让,除了拼死自保,别无他途。

    “砰”一声巨响,两人撞个正着。

    左曲老的佛手笔,由于已用了毕生所聚的全部精力,逸云的伽蓝禅功将大部份劲道震散,扔被贯入左胁寸余,百炼精钢的佛手笔,也折成三段。

    两人相接,左曲老的身躯向后急飞,他的胸腔,被伏鳌剑划开,肝肠外流,八方洒溅

    朗月的那一掌,如山力道将逸云击飞,只觉眼前发黑,鲜血狂喷,身躯接断一株白杨,向洛河下飞坠,

    朗月是他的师叔,自然知道他练有深纯的伽蓝禅功,这一掌想得到够狠,如同万斤巨锤飞撞,竟把逸云击飞,加上逸云本用全力撞碰左曲老,冲势极猛,两种力道相扶,逸云竟飞出五六丈外。

    朗月这一掌,间接地救了逸云,不然在他昏沉重伤之下,定然被南荒七煞分尸而死。

    他人一落水,突然神智一清,“蓬”一声水花四溅,他向下一沉,人即清醒。

    他将剑归鞘,倾全力手脚一拔,浮上了水面,向岸上的一群人厉叫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行再相见。愿老天爷保佑你们别落单,免得横死。华太爷日后见一个杀一个,你们记住这句话。”

    说完,人向下一沉,水纹一动,不见了。

    南荒七煞面面相视,做声不得。

    云中鹤够朋友,他找到左曲老尸体上的解药囊,抢救七星掌的性命。

    金毛吼咬牙运刀,将一条废左臂卸掉了,由朗月禅师替他上药包扎;因流血过多,他的脸成了铁灰色。

    “这小狗可怕,日后咱们如果碰上了,后果堪虑。”追生大煞变色地说。

    云中鹤倒抽一口凉气,也说:“咱们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追生大煞追问。

    “一是今后隐姓埋名,不再在江湖行走。”

    “办不到,第二条呢?”

    “咱们不可分开,全力搜寻他的下落,一举毙了他,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他孤家寡人,行踪飘忽,到哪儿去找?”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做声。

    朗月包扎妥当,突然接口道:“武林三杰与龙吟……三个老匹夫已被困武当,小狗会赶去的,咱们沿途戮杀,但要看时候,明暗中下手,全力以赴对付他该无困难。”

    “谁知道他走哪一条路?”追生大煞摇头说。

    “这儿只有汝州一条南下官道,绝不会走失。而且……”

    “而且什么?大师不必吞吞吐吐。”七星掌虚弱地插口。

    “据说,武当已和祁连一派以及喇嘛番僧取得谅解,要在这条官道中收拾这小畜生,有咱们加入,小畜生想活命难比登天。”

    “好,咱们算一份。”追生大煞说,突又叫:“糟!”

    蓦地,五条人影从南面如飞而来,相距二五十丈,人在林梢飞掠,老远便已可看清人的相貌。

    “南蛮子,算什么份?”最先那人影高叫。

    众人举目看去,大吃一惊。

    来人是天毒蓦神,和他的四名壮年大汉,他穿着一件豹皮背心,豹皮长裤,背上那金光闪闪,重百余斤的降魔杆,令人一看心中发毛,他那雄壮结实高大的身材,那有常人大腿一般粗的两条胳膊,着实教人吃惊。

    追生大煞吃过苦头,自然认得,所以惊叫出声。

    其余的人没见过这位老年大块头,不知厉害。朗月禅师幌身截出,大吼道:“老家伙,站住!什么人?通名。”

    五条身影直迫近至丈内,突然止步,纹风不动。

    “和尚小子,你在问我老人家?”天毒冥神反问。

    “呸!不问你难道问我自己不成?”

    “你这和尚口气太无礼,我老人家要教训你。我,天毒冥神马骏。一甲子以前的武林人物,该不会忘记老夫,与我这一条无敌降魔杵。”

    朗月禅师只感到脑中轰然一声沉响,惊得倒退两三步。谁不知一甲子以前宇内第一凶魔天毒冥神?别说他的降魔杵无人能敌,他身上的歹毒玩意谁沾上一丝儿,这一辈子便算是完了,他能不怕?

    他骇然变色,合十行礼道:“不知者不罪,前辈请恕,适时多有冒犯,小僧赔礼。”

    “走开!算你幸运;要是早些天,你难逃一死。”天毒冥神冷叱,大踏步走到花子尸骸旁,略一审视,向南荒七煞问;“南蛮子,是你们所为?”

    追生大煞心中一动,指着远处左曲老的尸体说:“是那个老残废。”

    天毒冥神走近左曲老尸体旁,咦了一声说:“咦!是这个匹夫。你们杀了他?”

    “正是。”

    “老夫要亲自杀他,你不是不知道,为何抢先动手?”

    “他要行凶,咱们怎能束手受辱?拼斗之下自然有幸与不幸,怎能怪我?”

    “算你有道理,可惜我没有机会报一钻之仇。”他在豹皮囊中掏出一把飞电钻,脱手扔入河中,又说:“埋了他们。日后你们如果为非作歹,休让我按上。”

    说完,带着手下走了。

    众人抹掉额上冷汗。金毛吼突然惋惜地说:“可惜!咱们该将罪名转嫁在华小狗头上。”

    追生大煞冷哼上一声说:“咱们要说出华逸云,准是一场飞灾。”

    “为什么?”朗月急问。

    “这老毒鬼是华小狗新交的朋友,想想看啦!后果如何?他必定寻根究底,谁能挡他?”

    金毛吼突然接口道:“前些日子,苍龙二老派人上阴山,要激阴山双魔下山,全力对付华小狗……”说完,他去左曲老尸身上乱摸。

    朗月打断他的话,说:“没有用,阳山双魔也不是小畜生的对手,在太白山庄已经较量过了,来了等于没来。”

    “阴山双魔固派不上用场,但他们的师弟独角山魈李允炎,却是功臻化境,宇内数一数二的高手。”金毛吼站起答。

    “哼!那家伙谁也请他不动。”

    “不错,谁也请不动,但却不能禁止他自己下山。”

    “他下山了?”

    “昨天我在城东曾亲眼看见他们,还与阴山双魔打过招呼。”

    朗月一顿禅杖,喜悦地叫:“咱们走,找他们去。有他们三人,华小狗与天毒冥神又有何惧哉?咱们借重三魔,也好出口恶气。”

    金毛吼一面走一面说:“在下不能入城,大师可自往找他们计较。”

    “你为何不能人城?”

    “花子帮与城中的小混混们,正在找我。”

    一行人向东沿河岸而下,渐渐去远。

    在逸云率五十铁骑出城不久,上谷老店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谷东主心悬逸云安危,在店门口焦急地往来踱步。这几天,店门已经关了,不再接待客人,店面也小,平时客人本就不多,这时更空阒无人,只有闲极无聊的几个店伙,在店内聊天。

    一个用青帕包头,穿同色团衫大裤管的老女人,正巍颤颤地点着一根老竹杖,慢慢走近了店门。

    谷东主没有留意老妇人,背着手在阶上往返走动,突见老妇人踏上了台阶,不由一怔。

    “老婆婆,有事么?”他惑然轻问。

    老婆婆眼皮向上一翻,现出一双黑白分明,如午夜朗星的眸子,与她的所岁大不相衬。

    谷东主吃了一惊,火速后退,双掌护住身前,运功戒备,脸色一沉,低喝道:“你经过化装易容,尊驾是谁?”

    老太婆淡淡一笑,眼皮重向下搭,掩住了大个半眸子,用极轻而清脆的嗓音问:

    “大驾可是谷东主?”

    “小可正是,有何……”

    “百花谷方夫人手下,妾姓高,四小姐葛如霜的侍女,有事请东主引见华公子。”

    谷东主大喜,看四下无人,低声急说:“高姑娘,请进,里面说话。”

    老太婆跨进店门,一面问:“请问东主,华公子在么?”

    “华兄弟已领人追贼去了,华夫人却在。”

    老太婆一惊,停住脚步急问:“怎么?谁是华夫人?”

    “九天玉凤周姑娘。”

    “天,她不是已被武当擒去了么?”

    “华兄弟救了她,今未复原。请问高姑娘,怎知华兄弟落在小店中?”

    “昨日方接到信息,人言凿凿,妾未敢置信,故来探问。”

    “高姑娘可知华夫人之事么?”

    谷东主近而沉声问,他的右手随时准备先发制人。高姑娘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地说:“夫人已随龙吟尊者老菩萨,与武林三杰三老爷子,以及桃花仙子符夫人下山援手。”

    “尹老哥已在找你们,可曾看到他么?”

    “尹前辈大概是到南阳府找寻,在洛阳的暗桩,谁也不会发现,我们易于隐伏。”

    “符老前辈的讯息传到了么?”

    谷东主说着退后两步,陪笑道:“高姑娘休怪在下无礼……”

    “尹老前辈应该。请带妾身前往见华夫人。”

    谁知道谷东主移动壁灯座,密室便悄悄移开,出来了黛姑娘。

    假扮老妇的高姑娘一见大喜,弃杖趋前跪下说:“华夫人,可记得小婢月蓉么?”

    如黛一把挽起她,打量片刻,喜叫道:“啊,你是四姐的月蓉,咦!你扮得真象。”

    月蓉笑嘻嘻地说:“夫人,华公子复活,真有其事?”

    如黛按她在凳上坐了,再请谷东主就座,说:“千真万确,不久你可以看他了。”

    “夫人,你可知令祖三位老爷子与龙吟尊者老菩萨……”

    谷东主赶忙插口道:“高姑娘,此事请缓议……”

    如黛一怔,神色一变,说:“谷大哥,你有事瞒着我哩!”谷东主苦笑道:“是的,不管事情如何,总之,华老弟目前不能离开。”

    “为什么?”

    “老菩萨与令祖目下无妨,武当一时不敢对老人家不利。华老弟已答允王爷在津阳破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怎能离开?”

    如黛一头雾水,急道:“到底为了何事?月蓉姐,你说,不必隐瞒。”

    月蓉幽幽一叹,往下说:“上月梢,长安姐妹传来夫人被掳的消息,飞鸽传至云南,老菩萨一怒之下,与三位老爷子及百花谷一行人赴武当找玄同要人,岂知玄同老妖道一口否认,将一行人请上武当山,诱入三天门峡,被困峡中。”

    “哎呀!目下怎样了?”

    “妖道们守住两端峡口,绝壁上布有石雷火筒,无法冲出,妖道们也不敢下峡谷送死。据神蝠传出的讯息说,目下尚能支持十日八日,只是敝谷的姊妹在突围时受伤甚重,药物缺乏,情形堪虑。在汉江北岸接应的姐妹,已传信怀玉山叩请符老前辈下山援手。”

    “天哪!我得走,等云哥回来,立时启程。”如黛蹬脚叫。

    “王府的事……”谷东主搓手说。

    “管他王府的鬼事!月蓉姐,我们等会儿一起走。”

    “救兵如救火,小婢不及追随,夫人可和公子爷急赶一程,不可迟延。”

    谷东主知道不可阻留,接口道:“还有一事,我只好说出。就是尹老哥已经南下找寻百花谷的暗桩,邝帮主已前往崤山请天毒冥神马老前辈。再就是另一件不好的消息。

    据金陵传来的消息说,金陵太陕一家子,为了叶公子曾经出手援救过夫人,被武当出动百余门人,胁迫就范已解送武当山。”

    “武当的妖道太过份了,这次我们得捣了他们的山门。”如黛恨恨地说。

    人暮时分,逸云浑身水湿狼狈归来,胁背的创口虽不太沉重,但内腑受伤不轻,内腑本来刚痊愈不久,再挨了朗月禅师一记重击,内腑震动受伤,几乎不可收拾,如换了旁人,一百条命也完了。

    见到人,所有的人全惊得呆了,抢着把他扶入密室。如黛心如刀割,含着一泡眼泪替他更衣并准备参汤。

    归元散他已服过,这种奇药对去毒有奇效;归元散的功效倒在其次,雪参寒魄回生丹已经用完了,再无奇药可用了。

    逸云在潜入水中时,已无法用劲了,闭住气随水飘流,在天津桥下登岸,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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