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第二十四节 (第2/3页)

两行泪下,招手引来七八名中年喇嘛,救死扶伤下山走了。

    “谁再出面?在下恭候。”

    人影飘飘,不怕死的出来了。

    祁连隐艘、仙海人屠、五丁神艘、赤煞阴婆、阴神饶光汉、扭头狮子左铉、阴司恶煞、七星掌,最后一人是云中鹤。这些人,全是跺下脚武林震动的人,实力不下于十名喇嘛,虽下亦相去不远。

    左方雨、左方田兄弟,现身在一旁,趑趄不前,却急于加入,不知是进好,还是退好。

    逸云用剑向他俩一指,道:“你两人可以加人。上!”

    十二人不再合围,而是占住三方,此可以避免自相残杀,但力量不能集中。

    “是一判生死么?”逸云间。

    “你死我活,不共戴天,轮不到你回答。”

    “左方田。家父讳钩,在太白山庄被你所杀。”

    “他死得该是不该?”

    “你才该死。”

    逸云冷笑一声,徐徐举剑,身形一挫。

    灰影电闪,中间的祁连隐叟与仙海人屠突然发难,抢制机先扑出,剑棒齐攻。

    右有五丁神叟,左有赤煞阴婆,盘龙拐与龙首拐一下一上,同时攻到。

    逸云急退五步,向左疾闪,一道淡淡剑芒,射向五丁神叟,捷逾电闪。

    五丁神叟只道逸云要重施故技,似进实退,料他必定转向右攻,所以仍向前急射。

    双方接触疾如电光石火,青影左掌倏吐,将盘龙拐向左反荡,人斜身切入,白芒一闪既没。

    五丁神叟只觉一阵无可抗拒的凶猛炙热潜劲,将他的盘龙拐震偏,便知不妙,一声怒吼,仰身飞起一脚,踢向逸云小腹下阴,拼个同归于尽。

    逸云不上当,身形稍侧,一剑刺入对方大腿根,人向后倏退,迎向赤煞阴婆。他行动飘忽,急逾电射星飞,任意攻向任何一方,不受对方勒绊,取得了绝对优势。

    五丁神叟狂叫一声,向后便倒,盘龙拐飞出五丈,躺在地下探囊取刀伤药敷伤。

    同一瞬间,赤煞阴婆一声厉叫,折向而飞,不与逸云对冲,三颗赤煞阴火弹出手,而且一蓬淡红色令人肉眼难辨的赤煞飞针,向前成漏斗形飞。

    其余的人,在厉叫声乍起时,突向四面急退。

    逸云早留心她的歹毒暗器,一声长啸,天心指点出,人突向上疾升四丈余,在啸声中折射向阴司恶煞。

    针散空爆的刹那间,毒火冉冉飘荡,逸云已凌空扑下,左手天心指又出。

    阴司恶煞剑出“万笏朝天”要硬接下落的剑,岂知罡风随风啸声入耳,右肩井一麻,“诤”一声长剑落地,人向后一倒。

    青影下地,一把抓起阴司恶煞,入向后退,退出了十丈外,将人向后扔出叫道:

    “黛妹,交给你。”

    叫声中,人如电光一闪,又回到了斗场,斗场阴火渐熄,地上草丛萎谢了五丈方圆之地,却末起火燃烧,真怪。

    “老阴婆纳命!”逸云叫,人飞扑而进。

    右侧的仙海人屠看机会到了,突然疾跨一步,一棒从下面挥出。击向逸云小腹。

    逸云口中向赤煞阴婆叫阵,其实是声东击西,故意掠过人屠身侧,就想诱他拼命出招。

    破损的纠龙棒果然攻到,他突然吸腹扭腰,身形上升,人凌空向右激射;纠龙棒半分差,掠胯骨而过。

    “你该死!”逸云叱喝,白芒急划地吞吐数次。

    纠龙棒脱手飞出,仙诲人屠一声未出,脑袋侧出现了几个剑孔,晃了两晃,倒了。

    人射向祁连隐叟,百十道银虹向前一罩。

    “哎……小狗!老夫与你拼了!”祁连隐叟以左手掩住左胯骨,侧射八尺,吼叫着重新扑上。

    同一瞬间,“叭”一声脆响,逸云一掌拍在从后攻到的龙首拐,剑已点出,但临时变招,剑锋一转,突然拍出,并大喝道:“滚!”剑脊拍中赤煞阴婆的背上琵琶骨,只拍得她浑身骨头如中电殛似要节节散开,眼前金星直冒,丢掉龙首拐,人向前冲出三丈外,方砰然倒地,在地上呻吟。

    左方雨大吃一惊,赶忙抢到,左方田一声厉吼,挺剑扑近,一招“银河飞星”点出,身剑合一飞刺逸云,要拼命了。

    逸云向右一闪,左手捷如迅雷,一把拍住对方的左肩。他的手大指长,中指恰好制了左肩井,将人向相反方向飞出三丈外,大喝道:“也饶你不死!”

    左方田砰然落地,肩井穴被制,他像根木头,滚了五六转方行停住。他的.身躯从祁连隐空头顶上空飞过,可害苦了祁连隐叟。

    老鬼看清人影凌空撞到,赶忙向右疾闪,正撞上折回射到的逸云,剑气压体,百忙中一剑急架,想将剑错开。

    晚了,双剑出了刺耳的错鸣,连响三次,他左右肋与左腹上,共挨了三剑,狂叫着向后退,支持着没倒下。

    “谁不退,就得死!”逸云掠出叫。

    首脑不支,这一群人该退下认输,十二人中,只有阴神、扭头狮子、七星掌,和云中鹤四个完整的人;左方雨虽没受伤,但他要照顾乃母,三分之二的人失去斗力,不退怎成?但剩下的四个人收不住势,喝声出时,四人已经全速冲到,无法收势。

    逸云大喝一声,剑左右分张,人向前冲,一掌拍出。

    “哎……”左面的阴神以手掩面,脱身后撤;他左颊肉被点穿,大牙与牙床大概也毁了。

    “嗯……”右面的扭头狮子以手掩住天灵盖,也向后撤,头皮丢了一大块;假使他的头不歪,定然完蛋了。

    同一刹那,逸云与七星掌错左肩相接,两人在左掌行雷霆一击,“啪”一声暴响,七星掌一声掺叫,左臂大概完了,人向后飞跃三丈外,一屁殷坐倒,咬牙切齿地呻吟不已。

    云中鹤已经冲过人头,人向上急升,半空中“白鹤展翅”再腾起丈余,扭转身躯倒飘而下。

    他认淮可将逸云摆脱,岂知在行将沾地瞬间,突觉背心一凉,一枚剑尖已点在脊心上了。他黯然一叹,脱手将剑丢掉,闭目待死,人挺胸屹立。

    逸云本待将剑送出,但心中一动,却停下了,道:“我真该杀你,怪的是却没下手。”

    云中鹤哼一声道:“你下手,裘某从未想到活着。唯一遗憾的是,我悔不当初。”

    “你悔什么当初?”

    “三年多之前,我在太白山庄地下秘道之中,与七星掌厉兄适逢其会,在火海中救了你。”

    “废话!”

    “哼,那时我并不认识你,你又昏迷不醒,从火中掉下地道人变黑人,厉兄也没认出你是华逸云。由于你临昏迷前击了我一掌,力道奇重,我动了怜才之念。才将你带出火窟。如果知道是你,早将你宰了,怎轮到你今天宰我?”

    逸云心中一震,如有所感,收了剑道:“你的话有何证据可资凭证?”云中鹤向独掌擎天尉迟大年一指,道:“那老不死的可以证明。我和厉兄走出秘道之时,恰好碰上了他,被他连追两天两夜,在兰州之西一场好拼,被他将我击落小河中,人财两失。我和厉兄奔走江湖,就为了找他。”

    远云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向独掌擎天身前急射,放下人,急促地道:“说!你说给尉迟前辈听听。”

    云中鹤一叉腰一站,向独掌擎天说:“阁下可记得三年前太白山庄之事么?”

    独掌擎天一头雾水。因他两人说话之处在十余丈外,声音不大,谁也没听清他们谈些什么,云中鹤一问,他莫名其妙,只好说:“记得。那天我没赶上,晚上赶到只看到余烬未熄。在一处秘道追踪两个人。哦!是你,还有那位七星掌。你们跑得真快,在兰州才被我追上,你掉下小河溜了。”

    “是你将华逸云救走的么?”云中鹤接着问。

    “谁知道你将人丢在哪儿,哈哈!你是说,你带着的黑人是华逸云小老弟?”

    云中鹤冷笑道:“那时我也不知是他,不然他怎能在今天杀我?”

    逸云拍拍他的肩膀,诚恳地道:“前辈请原谅,咱们间的事,以后再谈,请稍留驾片刻。”

    云中鹤不肯,决意要走。

    逸云知道留他不住,只好目送。缘渺春鸿太叔霓裳,四海游龙柏青、只一条左臂的天聋矫空熊捷,二寨主铁胆诸葛孔裹、落魂掌蛇惟善三寨主、久不见面的九华阴风安易城、太行山山主五行掌公治邦、砥柱山山主万长春、通州蛇姆范紫菱,整整十个,又围上来。

    逸云记不起他们的姓名,有一半的人他仅有依稀之感,从前的事忘了嘛!他说:

    “诸位,你们这几个人怎成?听华某良言相劝,回去好好重新做人。”

    “小子,你教训我们?”太叔权怒叫。

    “也未尝不可。”

    太叔权猛地撤下他的奇异兵刃摄魂剑,信手指出,响起一声令人心血下沉的奇异锐啸。

    “且慢!”四海游龙叫,也撤下剑道:“咱们不可乱上,先教令嫒缠住他,只有令嫒可以挡他十余招,咱们乘机下手。”

    逸云先跟老花子打过招呼,气往上冲,道:“姓柏的,华某要不擒住你凌迟,将把华字倒……”

    话未完,太叔霓裳已飞掠而出,一声娇叱,剑幻千道青虹,劈面攻到。她脸上涌现着悲愤的神色;敞开中宫进招,显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四海游龙一声叱喝,开始八方游走。

    由于盟主父女亲自下场,四面的三山五岳英雄全都向内踏进,情势大乱。

    天毒冥神突然将降魔杵举起大喝道:“咱们也上,谁敢插上便先收拾他。”

    “上啊!妙极!”独眼狂乞大叫。

    人影疾闪,瞬息间先散开在草坪四周,所有的草莽好汉们全大吃一惊,纷纷后退不迭。

    逸云在太叔霓裳身形一动之际,人已向右急掠。右面是天聋矮叟和二寨主铁胆诸葛,两人直退出三丈外,再向左右绕走。

    逸云冷笑一声,根本不理睬毒烟和金钱镖,折向反扑四海游龙,发出一声长啸,闪电似射去。

    四海游龙向后急飘,左侧的三寨主突然掩至,大环刀拦腰便截,风雷候动。

    逸云心冷笑,他们竟用诱虎入阱的游斗法,岂不可笑?直目前为止,他仅出了一身大汗,真力亦仅损耗一成左右,慢慢拖,反而有喘息的机会,高手仅可利用短暂的时间一调息,何况是他?他心中在想:要尽快地收拾他们。他脸上泛起了重重杀机,但一触飞扑而来的太叔姑娘的目光,杀机重又散去。

    “滚你的!”他叫,左手向左点出,天心指绝学出手。

    三寨主只顾乘机伤人,却没料到天心指力袭到下盘,不偏不倚不轻不重,点在右膝骨上,浑身一软,突然跪跌在地。

    逸云一声长啸,盯紧四海游龙卸尾急追。

    蛇姆站在西南角,四海游龙突向她那儿飞射,两人一会合,突然同时向后急退。

    逸云放胆急追,刚到蛇姆先前站立之处,脚下突然飞起无数五颜六色的小蛇,从草中向八方飞窜,有些竟生有双翅,飞行迅疾无比蛇不但不敢近身,反而向四面八方逃命。太叔权九个人,本已远远地避开,见状大吃一惊,惊叫着再向外退。

    逸云急退,一把抓起三寨主,向蛇姆大喝道:“收蛇,不然我不饶你;这些毒玩意留在这儿,不知要死多少无辜。”

    逸云高举三寨主,一面八方飞逐,掌中剑将可及的奇蛇,一一击毙,到了北面,一声巨吼,将三寨主向五丈外的太叔权抛去。

    蛇姆心胆俱裂,赶忙掏出竹哨,打开口袋收蛇。

    逸云卓立场中,直待蛇姆收完,突向她叫:“给我!”声出人闪,支势如电。

    蛇姆只道他要她的老命,一声厉叫,蛇杖猛挥,怀中紫影一闪,飞出两条两尺长的怪蛇,肋生紫翅,金头紫身的异种塍蛇,随杖射向逸云。

    逸云大吼一声,天心指再出。剑一绞一震,将两条塍蛇震成百十段。

    岂知金芒一闪,断了的一只蛇头,向下跌坠时,飘到右腿内侧,蛇口中的毒牙,竟将裤管刺穿,挂着了腿肌。

    这两条金头滕蛇,竟然不怕曾服下金蟾内丹的他,可知定然是金蟾的克星,毒性奇烈。

    起初他没感到异样,他体内还有可抗奇毒的龙貅丹黄溶合在经脉中,金头膜蛇毒内侵极慢,抗毒性亦未能全部发挥,故而并无异感。

    他乘机抢进,剑将蛇杖架开,伸手去抓蛇囊。

    蛇姆被天心指力击中左乳下期门穴,正住后坐倒,他手到抓来,信手损在地下,一脚踏住,神奇的乾罡坤极真力,自脚下发出,脚渐向下沉没半尺,再踢土将囊埋了。

    蓦地,他感到一阵头晕,瞬即清明。他仍未以为意,身形乍闪,向阴风客射去。

    “滚!”他叫。剑将对方长剑错开,一掌拍在他的右肩上,剑飞跌丈外,阴风客滚倒在地,连滚八次转身。

    人影乍停,他不再四面追逐了。怪!怎么头脑昏沉起来了,为什么?他摇摇头,眨眨眼,剑徐徐下降。

    他不追人,人家却欺近啦,最先奔到的是砥柱山主,从后面追近,伸剑便点。

    他灵智未失,恢然转身。“铮”一声脆鸣,剑芒一张一收。

    “哎……”砥柱山主胸前开了孔,俯身栽倒。

    这瞬间,身后到了天聋矮叟和四海游龙。

    他猛地旋身,剑芒突化一道光幕,向前一罩,人即后向飘退,脚一沾地,突然踉跄了两步,摇摇欲倒。

    天聋矮叟鼻梁中挨了一剑,直透后脑,砰然倒地。

    四海游龙胸前从左乳至右乳,横列着五个剑孔,一声末出,便嘭然倒地。

    “哈哈哈……”逸云突发奇异的长笑,俊目中凶光外射,步履凌乱,手中剑不住振颤,剑气厉啸,向最近的二寨主走去,像喝醉了酒一般。

    远处的如黛尖叫一声,向内飞扑。

    玉罗刹急追而上,一把拉住她说:“小妹,使不得。”

    所有的人全都大吃一惊,天毒冥神大踏步往里走。

    如黛有切身之痛,怎肯被阻:她挣扎着叫:“放开我,苟前辈,他……他……病又发了。”

    太行山主看出便宜,突然在侧冲上。

    但见剑芒疾射,逸云狂野地转身,唰唰唰一连七剑,将太行山主的剑震成百十段,刺了他五剑之多,最后一声长啸,一剑将他挥成两段,再飞起一脚,将尸体踢飞。

    这不过是刹那间事,杀了人再倏然转身。他脸上肌肉扭曲,目中凶光四射,口中像在咆哮,张臂扬剑,上身微曲,向太叔霓裳走去。

    这一突变,令所有的人心惊胆跳,看他杀太行山主时的凶猛残忍神态,令人心为之沉。

    太叔霓裳知道他有毛病,只觉芳心如醉,变色急退,一面叫:“他疯了,小心!

    退!”

    如黛也叫:“大家退,别接近他。云哥,云哥。”她挣扎着前扑。

    所有的人全部后撤,如见鬼魅。因为逸云的左手,竟将光华夺目的伏鳌剑撤出了。

    “小老弟,你怎么了了”天毒冥神发出震天大吼。

    他不叫倒好,叫声一出,逸云一声长啸,向他闪电似扑来,逸云眼前大概有点发黑,竟运耳力循声迫到。

    天毒冥神看他来势汹汹,知道不妙,赶忙向侧掠出三丈外。

    逸云身形落地,身形乱晃,双手乱舞,光华从他身前阵阵外涌,全身皆被剑影护住了。

    天毒冥神突用千里传音之术向四周大叫道:“快离开江神祠,给我快滚下山去,谁不走,吃我天毒冥神一杆再走不迟。”

    太叔权心惊胆落,举手一挥,众贼像潮水般散去。

    逸云狂舞不已,良久剑势徐缓,终于,他站住了!仍没人敢近,他呼吸从急促逐渐变成深长,肌肉开始松弛,目中凶光渐敛,身上腾起阵阵灰雾,腥臭之气四溢,青衫逐变成灰色。

    “天!那老鬼婆,我非剥她不可。”天毒冥神叫。

    “谁?”蓝衫隐士轻问。

    “他中了极烈的蛇毒,定是那玩蛇的婆娘捣鬼,换了别人,早死了一百次啦,”

    “什么蛇毒?”金旗令主问。

    “看景况,定然是金头塍蛇,中人必死,尸体立变灰色,腥臭之气略带甜味。”天毒冥神是行家,一说便中。

    “老哥哥,他要紧么?”如黛惶急的问。

    “危境已过,他体内有奇异的抗毒奇能,已将遗毒及因毒而引起的异物,渐渐排出体外了。只是……只是……”

    “说嘛,老哥哥,只是什么?”如黛紧张地叫。

    天毒冥神叹口气道:“恐怕他因此一来,脑中会变化,恐怕……”

    蓝衫隐土突然接口道:“不要紧。华夫人,他那迷彀放在那儿?”

    “在他的革囊中。”

    天毒冥神突将降魔杵放下,用无声无息的步伐一步步欺近逸云身后,突然一扣他的肋下章门穴,伸手摘下他的革囊,抛过说:“快!取出来。”

    逸云章门穴被扣,身子突然一扭,天毒冥神几乎制他不住,赶忙用另一手扣住他的肩井定。

    如黛惶急地取出迷彀奔近,塞人他口中,用水度入腹中,再喂他一包祛毒元散。

    “退!”天毒冥神轻喝。如黛退后,他也向后飞掠。

    逸云恢复自由,突然仰天长啸,啸声突断,他浑身一震,张目四顾,倏然收剑咦了声,讶然叫:“咦!他们呢?”

    “天哪!”如黛叫,跌倒在玉罗刹怀中。

    天毒冥神大喜,走近道:“老弟,你吓坏了多少人哩!他们都走了。”

    “走!我们快赶往武当山。”逸云说,一面大踏步走近人丛,突然向玉罗刹道:

    “哦!荀前辈,我记起来了,上次在桐柏山左近,晚辈曾失手将前辈的碧玉钗击碎,至今还未向前辈请罪哩。”说完,一揖到地。

    如黛喜极而泣,脱口叫道:“云哥,你记起了么?”

    “哦!确是记起了,芸姐姐就是那时被荀前辈一群姐妹带走了,是么?”

    玉罗刹粉面一红,道:“哥儿,还怪我么?”

    “怎敢!我怕段老哥哥揍我呢!”逸云顽皮地笑。

    “走吧!武当山,不必等明后天,别让牛鼻们快活,老弟,你快换衣服,咱们在山下等你。”天毒冥神穷叫。众人一走,逸云在林中找回包裹,匆匆换上一身天蓝色劲装赶下山脚会合。人刚到,天毒冥神抢着道:“这条山径险得很,牛鼻子们人用雷火筒埋伏等我们,咱们不上当,走!均州西南有条捷径到草店,可近六十里。我领先,走啊!”

    众人一阵急走,展开轻功恍若星飞电射,一个时辰赶了六十余里,说快不算快,但持久力惊人,似乎愈走愈快。

    前面有两座小山,官道从中穿过,入山口里余,前面突一声锣响,两旁闪出十余名官军,有一名穿百户袍服的小官儿,迎面阻住去路,扬着手中长枪叫:

    “什么人?站住!”

    众人倏然止步,天毒冥神怪眼一翻,沉声道:“走路的,你想干嘛?”

    “咱们均州检司的人,要盘问。”小官叫。

    “盘什么?”

    “哪儿来的?”

    “襄阳府。”

    “拿路引来呈验。”

    “滚你的,没有路引。”天毒冥神叫。

    “你们是逸夫跑丁,罪该斩首,拿下他们。”小官扬枪叫。

    天毒冥神大吼一声,降魔杵兜头便砸。其余的人同时动手,不消片刻,便击毙了五名,活擒八名,一个也没走掉。

    独眼狂乞沉声说:“灭口!牛鼻子们已招来官府出面,杀!”

    大明一代,不论军民,不可离开本土一百里之外活动。士农工商要想离乡,必须到该官州县之中,花钱请领路引,方能到达路引上指明的地方。不然的话,如被巡检司的人抓住,最轻的八十大板;次日充军边塞,重者很简单:杀头。而这人所该管的邻里甲首,全得被连累,甚至倾家荡产,端的暴政如虎,怪不得后来流寇满天下。

    说杀便杀,拖到江边撕衣带绑上石头,沉入江底喂王八,再重新上道。

    天毒冥神领先而行,向左岔人小道,向群山深处飞掠。

    从均州到武当天柴蜂的玄天紫殿,整整一百里。三十里是第一座迎思宫,宫前有朱元璋立下的三字碑,写的是:第一山。朱元璋是襄阳人,草书天下第一,但为武当山吹牛,称为“第一山”,可笑。

    四十里是草店,正是小道会合处,一群古古怪怪打扮的人,不愿惊世骇俗,绕镇而达,转入丛山悄然超越回龙观,整整走了四十里。

    “还有三十里到紫霄宫,正好正午。咱们赶一程,先从紫霄宫杀起。”天毒冥神豪气飞扬地叫。

    这一带草木葱葱,山道险峻,尤其是上太子坡,下九渡漳涧,经平台十八盘,极易让人暗袭。从左面溯九渡涧上行,即是琼台观与八仙罗公院,正是琼台观跛足三圣住处。

    到九渡涧岔道,恰好七十里。他们刚由太子坡降下山坞,便看到石桥上站满了老道,溪岸两旁红影飘摇,剑芒夺目。显然有人恭候已久了。

    “无量寿佛!施主请留步。”桥头上一名老道稽首挡路。

    逸云在中,众人左右一分,将溪这面的老道拦住,准备动手。逸云呵呵一笑,道:

    “咦!你这杂毛熟得紫,似乎咱们在太白山庄见过哩,哈哈,走了七十里,贵派方有人拦截,老道,你们晚了些,是么?”

    “不晚,施主。请向后看。”

    逸云向后看去,只见坞后太子坡下,纷纷出现无数红影,两侧山麓下,亦出现了许多老道,最近相距仅有二十余丈。每一个老道手中,皆挟了一具儿臂粗的红色三尺大筒。

    面色阴沉。显然相对,他们陷入重围中了。

    逸云哈哈狂笑,笑完道:“老道,你最好叫他们少送死。不错,你们定然唆动守山的千户小官儿,调来了九龙筒与雷火筒,想唬我们么,哈哈!少做你的清秋大梦。由这儿到三天口,有二十余里地,在下要从这儿杀起,漫山遍野往上走,见人杀人,见宫就烧。武当山共散处一了一百十五座宫观,仅够烧。哈哈!要是你认为这小玩意能阻止咱们这些高手,未免太可笑了。你要不要在下替你们先引介?”

    老道冷冷地道:“贫道愿闻。”

    逸云将与会的人,一一将名号说出,所有的老道,全倒抽了一口凉气。

    光华一闪,他撤下了伏鳌剑。天毒冥神用手向南,指着十里外的展旗峰,大笑道:

    “咱们从紫霄宫烧起,直烧至玄天宝殿,哈哈!真武大帝朱雀玄武,放心,朱雀将会化掉自己的北极玄天大帝殿,龟蛇同化,大帝的金身亦难保全。杀!”

    “且慢!”老道急叫,又道:“诸位千万不可如此胡为,去年玄天宝上殿圣上刚赐大帝封号……”

    “哈哈……”老花子也狂笑了,说:“我知道,去年皇帝赐谙,封为通微显化真人,是赐贵派祖师,而不是真武大帝,赐的是三天门的太和宫,而非天紫金顶的宝殿。老道,别害怕,咱们第一个要烧的是太和宫,至于金顶宝殿,咱们烧不烧无所谓;真要烧了,贵派至少有大半的人被砍掉脑袋,皇帝老爷对砍脑袋感兴趣,咱们并不。”

    蓝衫隐士也呵呵一笑,接口道:“武当山大火,并非第一次,三朝初就烧了个一干二净,咱们来第二次,烧掉百余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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