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二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3/3页)

    望着渐渐散去的晨云,汤玉续道:“可是,这时候恐怕由不得大哥在尘世中悠然自得了。” 

    耿青点头道:“虽然我不想在江湖中煤血,但以石锁的重要性来说,恐怕将没有一处可以容我逍遥了。” 

    场五道:“的确是这样的,我想自从昨晚之事后,飞龙帮绝不会倔旗息鼓的。” 

    耿青道:“依贤弟之见,我该如何?” 

    汤玉笑道:“难道大哥还没有拿好主意。” 

    汤玉的眼光里流露出一丝凋佩的神情注视着耿青。 

    耿青的表情依然是那副很随便,不露声色的样子。 

    相机很久,汤玉道:“大哥,我们各自写下应该如何去做的字儿,来一次仿效古人借东风的情趣。” 

    耿青点头道:“江湖中应该有些文明的戏法,用武的动作太多了总让人感到杀气太浓。” 

    汤玉赞同道:“大哥,我也认为这样有趣得多。” 

    耿青笑道:“是吗?你写好了没有?” 

    汤王道:“好f。” 

    耿青道:“贤弟,你看。” 

    耿青指着地上正忙碌着的蚁群。 

    汤王顺着蚁群留下的足迹看去,心中不禁一楞。 

    蚁群的秩序相当井然,这一点并不奇怪,也不值得“佛手”汤玉发愣,奇怪的是,蚁群竞排列成了四个字,以静制动。 

    地面上什么都没有。 

    蚁群并不认识字,自然也不会排列出这几个表达它们共同心意的字来。 

    但是,人们却在莫名其妙中完成了这一使命。 

    汤玉突然道:“大哥,绝迹武林的‘无形置煞功法’?” 

    耿育道:“贤弟也知道这种功活?” 

    汤玉庄重地点点头道: 

    “据说这是海外一奇文所创的天下独一元二的隐形功夫。” 

    耿责承认道:“那是我小时候偶然得到传授的。” 

    汤五道:“可是那海外奇史非常怪疾,从来不愿传给任何人这套功法的。” 

    耿青道:“因为我从来不曾想学这套功法。” 

    汤玉道:“可是我听说有一武林中拔洋的人物为了学这套功法,不惜屈膝下跪了三天三夜。” 

    耿青道:“可惜并不能使金石为之所开。” 

    汤玉道:“这就像锁一样,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 

    耿青注视着场王道:“贤弟,你的确是人中的俊杰。” 

    汤玉笑道:“可是,从这一手功夫上来说,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大哥。” 

    耿青摇头道:“武学在于个‘缘’字。” 

    汤五承认道:“的确如此,大哥一定是佛教徒吧。” 

    耿青道:“我只是与佛有缘的人,比如贤弟名号中不是也有个佛字吗?” 

    汤玉闻言禁不住笑了,笑得很有深意。 

    汤玉的绰号叫佛手,难道他也是个与佛有缘的人吗? 

    老于酒店到晌午的时候,人并不多。耿青也从没有在上午光临的习惯,因此,老干的旱烟袋总是在这时候响得最勤快,最没有人情味。 

    老于的嘴在忙着吸进熏肺之气,眼睛并不困着,不停地梭视着想偷懒的伙计。 

    昨天那机灵的伙计曾经使老于的一肚子闷气无处可发,今天老于不得不格外关照着他。 

    老于一向很喜欢“关照”这两个字,因为关照的含意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挑毛病”的代名词。 

    可惜,老于失望了,而且是很失望,伙计的表现无懈可击。老于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一个会三脚猫功夫的朋友,说过的一句似哲理的名言,“实就是空,空就是实。” 

    老于并不知道这是句什么狗屁不通的话,但他经过仔细琢磨了之后,认为有那么点意思。 

    老于如果认为某种事有意思,那么就够I。 

    任何想琢磨着怎么修理别人的话,一定能找到机会的。 

    老于果然很快地找到了。 

    当有两位客人进来的时候,伙计竟然并没有立即迎上前去,而是急忙朝他这儿跑来。 

    老于忍不住笑了,把旱烟袋捆得“叭答叭答”直响。 

    伙计们都知道,这是老干得意忘形的时信号。 

    可是伙计们不知道老于今天窖有什么事值得他关心。 

    为了昨天阿飞拿走老于的二百两银子一事,老于整夜的在床上辗转反测,害很小妾一夜不得安眠。 

    早晨起来,为了支付给小妾所谓的“伤神赔偿费”,不得不又忍痛割爱支付了一吊钱。 

    老于盘算,就冲着伙计的这一动作,这一个月的工钱他是不要想拿到了,虽然这未免有些过份,但是却总算能够弥补一点因给阿飞拿走银子而产生的不快。 

    老于的确是个生意经。 

    可惜,近来他的生意经总是会在半途出个不大不小的差错。 

    老于刚刚窜上来的得意,随着聚拢的眼神看到了进来的人之后,便烟散云散了。 

    本来欲成虎目的双眼,此刻已蕴藏着无比深远的笑意。 

    烟斗已熄灭了。 

    这绝不是老于不想抽旱烟了,而是已没有时间去抽了,因为这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耿青耿少爷。 

    老于的围巾,那条洁白的围巾十分俐落地系在了那尺码并不算小的腰围上。 

    靠窗的“雅”座,老于已是卖力地擦了第二遍之后,耿青和汤玉才走到桌前。 

    耿青过意不去地道:“老于,你该歇歇了,让伙计们干也是一样的,以后不要亲自动手了。” 

    老于一本正经地道:“不行,伙计们的手是不干净,心也不诚。还是老于自己干最合适。” 

    耿青忍不住笑道: 

    “老于,你的年纪不小了,手脚难道还比年轻的伙计俐落?” 

    老于严肃地道:“耿少爷,老于人者可是心不老如果别人这么说,老子一定会赶他出去的。” 

    汤玉看着这奇怪的老头,觉得十分有趣。 

    耿青闻言,只好技降道:“好了,好了,老于你的酒那么清纯爽口,我可不想被赶走。” 

    老于开心道:“耿少爷,冲着你这句话,老于今天这餐酒……,” 

    耿青接口道:“免费招待。” 

    老于认真地摇了摇头道:“加收一倍的银子。” 

    耿青只好摇头,无可奈何地道: 

    “贤弟,我今天恐怕请不起这顿饭了。” 

    汤王故作不解道:“为什么?” 

    耿青指着老于道:“你知道他说的一倍最多少钱吗?” 

    汤玉郑重地道:“如果大哥请一百两银子的客,你付给他两百两的钱呀。” 

    耿青摇头道:“若真如此倒不是问题了。” 

    汤玉这回真的不解了。 

    耿青刚要说话,老于忍不住插口道: 

    “耿少爷很有钱,他从来不请客的。 

    场五道:“难道耿少爷请客与你有什么协定不成?” 

    老于道:“那当然,老于曾和耿少爷打过赌。” 

    耿青有些遗憾地道:“我打赌从没赢过老于,本想在这上面赢一回,看来又不可能了。” 

    老于看到扬玉不解的样子道:“我以酒店为赌注,赌耿少爷以三个月为期不请客吃饭。” 

    耿青接口道:“三个月今天已经到了。” 

    老于认真地摇了摇头道:“过了正午才算,可措现在没有到正午。” 

    耿青道:“那么看来只有算我输了。” 

    汤玉突然问老于道: 

    “可是,你打赌赢了,怎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老于瞪了一眼场王道:“你让我怎么高兴得起来呢?我一直希望自己能输一次的,可是运气总是我最好。” 

    耿青无奈道:“老于,看来今天只有欠帐了。” 

    老于不答应道:“少爷,规矩不能破。” 

    耿青只好道:“我这里有四百两银子,你看看给我们上点好菜。” 

    老于口中念叨:“四百两银子,嗯,看来只能做五十两纹银的酒席了。 

    老于的神态很专注,汤玉忍不住笑道: 

    “我这里还有四百两纹银,你看着办吧。” 

    老于毫不客气道:“你们俩一视同仁。” 

    耿青道:“老于,你只管上莱,一会儿还有个大老板要来,绝不会亏了你的银子。” 

    老于道:“耿少爷,你知道老于一向都是只相信眼前,而不相信以后的。” 

    “不,你应该相信耿少爷的话是不会错的。” 

    老于的话还汉有落音,已有人不紧不慢的接口道:“耿少爷的酒饭钱我付了。” 

    老于回头一看,他愣住了。 

    老于酒店的生意虽说一向都不错,但是正午还没到就突然坐满了食客,这不得不令老于感到疑惑了。 

    老于感到更不解的是,说话的人自己竟然见过。 

    老于只见过此,人一面,但却深深地印在记忆之中了,这并不是因为这人有什么特异之处别于常人,相反的这人与所有到这里来的秀才,举人一样的装束,毫不起眼。 

    可是,老于只看此人一眼就不敢相忘,因为他竟是老于心目中曾经引为知。已的中年秀士。 

    老于含笑问道:“先生,你认识耿少爷?” 

    耿青在听。 

    汤玉也在听。 

    他们都想知道中年秀士的回答。 

    老于更是想知道了。 

    因为老于不想自己掉在降讲受骗。 

    老于只听说过耿育为别人付帐,却从没听说过有人为耻青付帐,老于觉得这种事很新奇。中年秀士道:“不认识。” 

    短短的三个字大出老干的意外。 

    耿青轻轻点了点头。 

    汤玉只是“哼”了一声。 

    老于只好摊牌道:“对不起,先生,小人是小本生意概不欠帐。” 

    中年秀士点头道:“于老板,做生意欠帐的确是件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我一向讨厌这样。” 

    老于只好遗憾地道: 

    “如果先生预先替耿少爷付帐的话,这笔生意我就很想做了。” 

    中年秀士认真道:“应当如此。” 

    老于忍不住看了看坐在桌边的耿青和汤玉、他们似乎充耳不闻,见所不见。 

    现在他们唯一感兴趣的是好酒、好菜。 

    既然有人替自己付了吃喝之帐,有什么问题和疑惑是不是应该等酒足饭饱之后再说? 

    只要这个人是个很懂得实惠和享受的人,他就绝对不会眼看着满席的佳肴看而不举署。 

    好在耿青和汤玉都是很懂得享受的人;因此他们绝不会亏待了满席的美食。 

    有了一万两随处都可提取十足现金的“恒通”银票,老于也绝不会慢待耿青和场工的。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最起码的一点是,耿青和汤玉的这一桌酒席是老于酒店有始以来最风光的一席了。 

    遗憾的却只有两个人在吃,而且是两个相当斯文的公子,少爷之流在品尝。 

    对于中年秀士这样有钱的主顾,老于实在想不出应该如何招待了。 

    好在中年秀士对吃并不在意,只是随意地叫了一碟固香豆和一壶老于祖制特酿,外加一碟干辣椒。 

    老于对于中年秀士的点菜只有用一个词来形容了:“惊讶。” 

    为别人的一餐,宁愿花上万两银票,而自己却简简单单地点了如此使他人不屑一顾的下酒菜。 

    老于开始怀疑银票的真假来了。 

    中年秀上夹了一颗首香豆,又意味深长地呷了口酒,自言自语地道:“离酒店的十五里外好像有个钱庄。” 

    “好像叫什么‘桓通’的钱庄。” 

    老子突然发现这声音并不像是中年秀士所言。 

    因为老于感到了自己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老干叹了口气道: 

    “老先生,你要饭的方向搞错了,应该是那些吃饭的大爷。” 

    不知什么时候爬进酒店的老叫花子,松开了挽住老于的手道:“好像你说得很有道理。” 

    老于有些不满的道:“岂止很有道理,简直是完全正确。” 

    叫花子终于同意道:“你说的对极了,像你这样的半生不熟的老头肯定没有油水可炸。” 

    耿育在注视着叫花于,他很想给叫花子几两银子。 

    遗憾的是,老于这可恶的贪婪鬼已经使得耿青分文不明了,明天耿青或许也会成为叫花子。 

    耿育这时感到钱不光是很重要,而且是相当重要。 

    汤玉只觉得老于酒店的炸酥鸡味道相当不错。 

    老子只好为叫花子指出一条发财的光明大道,说道:“老乞丐,咱们都是天涯沦落人,俗语道:穷帮穷嘛。” 

    老叫花子并不着急地道:“你这跑店的老伙计也能帮我? 

    老乞丐居然看不起老干?” 

    老于无奈何道:“看来我的形象真的不像暴发户。” 

    老乞丐道:“老跑堂的,白天不要想看晚上的事情,懂吗?” 

    老于只好点头:“懂。” 

    老艺丐满意地点点头道:“看我的。” 

    老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乞丐爬向了中年秀士。 

    现在全酒店的人都在为老艺丐叹息。 

    乞巧居然向一个如此寒酸的秀士乞讨。 

    老于现在只有哀叹世道变得越来越无法令他理解了。 

    然而,有一件事老于却不管事情变得多奇怪,他都要亲自跑一趟。老于不希望这银票是假的。因此,老于不在酒店的时候,耿青并不感到奇怪。人的本性如此,何必要认真对待?即使暂时的把耿少爷,丢在一旁,也纯属正常的情理。可是,老于近来似乎运气总是特别地不顺。热闹的戏竟随着老于的离去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