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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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二 章 (第1/3页)

    健马缓缓驰入重阳街,十余户人家星罗棋布,不成街的格局,但土名的确称“街”。

    这“街”,不是城内的街道,而是大道旁的一座小村落,位于山口的高原上。

    西面五里是练溪山,山下有龙潭,还有一座西龙台。

    再往西五里地,是汝河的水口紫逻山。

    据说大禹治水,像大河上游的龙门一样,凿开这座山口泄水,可惜没有大河的龙门壮观。

    再十里,便是小小的山中伊阳城。

    街中段居然有一座挂有酒旗的食店。

    赶不上宿头的人,可以在店中借宿;胆子大不怕吃人肉包子的人,不妨在这种小野店吃食住店。

    店门的牲口栏,系了几匹坐骑,显然有旅客午膳。

    四猛兽的坐骑不在内,不在店中进膳,想必另有地方安顿。

    气氛不对,村民们极少在外走动。

    到了唯一的岔路口,街道中分形成十字街。

    一位长像朴实的老农,不住好奇地打量马上的飞灾九刀。

    “是杨大叔吧?”飞灾九刀扳鞍下马,抱拳行礼:“多年不见,大叔依然朗健如昔,你老人家好。”

    “哎呀!是九如小哥。”老农欣然叫:“**年了吧!回来了?”

    “回来看看。”他苦笑:“至少,小侄该回来整理爹娘的坟茔,替夫子的坟头添土。这几年,苦吧?”

    “还活得下去,小哥。”老农杨大叔拍拍他的肩膀:“好壮,我真不敢认你呢!归根了?”

    “暂时不打算,过些天,还得走。”

    “小哥……”

    “我知道,大叔。”他笑笑:“有一天,我也许会归根,但不是现在,我还年轻呢!改天,再来拜望大叔。”

    “好,你先回家安顿。”

    他扳鞍上马,目光向北街瞥了一眼。

    北街,小径通向五里外的藏剑山庄。

    南街,三里外是他的家园、田地。

    重阳街李家,最近三十年来一直人丁不旺,很少引人注意,乡亲们只知道他们家是本份的殷实农家,有百十亩地,算是中上人家。

    这一带山多地少,有百十亩地已经不错了。

    健马小驰,身后的重阳街已被树林挡住了。

    小径窄小,两侧草丛生。

    路有的密林传出一声轻咳,踱出一位高年老道,和一位面目阴沉,牛高马大的年轻大汉。

    老道一表人才,须发如银,仙风道骨,真有几分神仙气概,所佩的七星宝剑古色斑斓,是锋利的杀人青钢剑,决非驱妖撵鬼的法器。

    “就是他!”年轻人发疯似的厉叫。

    他缓缓扳鞍下马,将马驱至路旁,淡淡一笑,向拦路的两个人走去,顺手摘下遮阳帽,信手一挥,帽飞旋而出,准确地旋落在马鞍的判官头上。

    “贫道松风稽首。”老道冷冷地欠身说。

    “晚辈不敢当。”他急急行礼,按理他该先行礼致意的。

    “施主是……”

    “李九如,在五湖四海混了几年,有个不雅的绰号,很难听……”

    “飞灾九刀,刀刀致命。”老道抢着接口:“不论佩刀或飞刀,每一刀都可以构成横祸飞灾。”

    “晚辈其实很少用刀,除非必要,宁可不用刀。晚辈的用刀宗旨是:以牙还牙。”

    “恐怕施主今天非用刀不可了。”

    “是吗?”

    “你侮辱了贫道的门人。”

    “道长可曾问过令徒,他受侮辱的前因后果吗?”

    “贫道不远千里而来,在贵地相候了三天,不是为了问前因后果而来的。”

    “老道,你给我听清了。”他虎目怒睁:“人无是非之心,非人也。三年前,令徒在兴国州,乘江西宁府的班头,扮盗洗劫城厢的机会,纠合大江三龙趁火打劫,杀人放火老幼不留。

    在下追至江心洲,屠绝大江三龙二名盗伙,刀劈令徒结义三兄弟。令徒腿快,弃友逃生,跳水逃得性命。你问他,他该不该受侮辱?”

    “贫道……”

    “事过境迁,在下也脱除军籍,令徒的罪行,已经与在下无关。你们走,走了就不要再来,知道吗?”

    老道松风哼了一声,知道不能说理,说理自己一定理亏,只好不再饶舌。

    他们不是来说理的。

    一声剑吟,师徒俩同时撤剑。

    “好。”他脱掉外衣丢至路旁:“阁下早年的绰号叫血魔,你活得太久了。”

    “哼!贫道目前仍是血魔。”

    “所以,在下向令徒的爪牙,透露在下的住处,与及返乡的日期。老道,该明白在下的用意吧?”

    “贫道不管你的用意,只要你的血,来洗清贫道门人所受的侮辱。”

    “老道,如果你连这点用意都不明白,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我可怜你们。”

    “小辈,就算你在这里布下了千军万马,地网天罗,贫道也会毫不迟疑地前来杀死你。”

    “我这里什么都没设下,只有一座八年没人住的空农舍。”他泰然自若往路中一站:“我猜,你血魔虽说自命不凡,但来了三天,却不敢住在舍下等我。”

    “哼,你那座破败的农舍,连老鼠都不屑做窝。小辈,你准备好了吗?拔刀!”

    “对付你这种一条腿已跨入棺材的货色,还用得着准备?”他用令对方感到厌恶的目光,注视着这杀机怒涌的一双师徒:“该拔刀时,我自会拔刀,用不着你好心提醒我。”

    双剑向前一伸,慑人的强大气势陡然澎湃而起,剑势已将他控制在有效的威力圈内,下一刹那,将是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两把青钢剑立即传出隐隐龙吟,剑身的松纹幻出蒙蒙的震波。

    这瞬间,他一拉马步。

    立即引发狂猛的攻击,剑发霹雳青虹乍聚。

    他的身影在剑虹聚合的前一刹那,消失、幻现。

    剑气激发的砭骨涡流,传出天风骤临的簌簌异鸣。

    他幻现在三丈外,退出威力圈。

    “三元剑气!”他脸色一变:“血魔,你快要修至通玄境界了,难怪你敢小看我飞灾九刀。”

    血魔也脸色一变,眼神也变,似乎不相信他能脱出剑气的笼罩,弄不清他是如何遁走的。

    一声刀吟,狭锋尖刀出鞘。

    刀比普通的刀短八寸,狭锋、薄刃、身直,晶亮如一泓秋水,打磨得精细润滑,光可鉴人,锋利无比,冷气森森,好刀!是尖刀中的极品。

    一声清叱,血魔师徒再次发动抢攻!

    这次不是快速直攻狂扑,而是两面绕走聚合。

    人影蒙蒙,剑影蒙蒙,狂风乍起,淡雾涌腾。

    四面八方突然传出不可思议的龙吟虎啸声,不知到底有多少个人,多少支剑,突然以他为中心汇合。

    他身形左右闪动,前后旋转,刀徐徐作小幅度的挥拂,罡风振衣,衣袂飞扬猎猎有声。

    他像是在狂风与走石飞砂中旋动,神色庄严,刀拂动时,与罡风接触发出刺耳的锐鸣。

    片刻,罡风益厉,地面尘埃激荡,沙石向外飞抛。

    他的移动突然加快,身躯也似乎随着缩小。

    “天斩刀!”沉喝声如天雷狂震。

    随着沉喝声,刀光陡涨。

    人影似乎幻灭了,只可看到可怖的熠熠刀光狂野地闪烁不定。

    利刃破风声中,传出割裂肌骨的异鸣。

    蓦地风止雷息,一切异象突然消失,只剩下波动的尘埃,随即人影重现。

    血魔师徒仰躺在路两侧,咽喉破裂,右胁被割开,躺在自己的血泊中,身躯仍在抽搐,咽喉仍在冒血泡气泡,手中仍死死抓牢长剑。

    他站在路中,冷然瞥了两具尸体一眼,再看看没沾有丝纹血迹的刀,呼出一口长气,收刀入鞘。

    不久,马拖了两具尸体,向南走了。

    田地已生长出比人高的小树,成了草木丛生的野林。

    八年不曾耕种的田地,就是这般模样。

    由围墙保护着的两进大院,门窗倒还齐全,但屋顶已有多处崩塌,事实上只有几间厢房还可蔽风雨,不适宜居住了。

    每年,有邻居前来稍加整理,但无法整修。

    邻居们心中有数,自从李宅的主人死后,唯一的儿子离家找活路,谁知道何时返回?

    少主人离家时,才是十八岁的青年,天下汹汹,兵荒马乱,谁敢保证能活着回来?

    两天工夫,破败的房舍不可能恢复旧观。

    宅后的小冈上,李家的八座祖坟却整修得焕然一新,墓碣清刷得干干净净。

    李家三代人丁都不旺,三代单传,三代人只有八座坟茔。

    山冈的左侧,另有两座坟。

    是李家的长工的坟,同样建得庄严肃穆。

    其实,两位不是长工,而是目下少主人李九如的恩师。

    这天未牌初,烈日炎炎。

    他在整修院门,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结实筋骨,拉动巨型解锯,解一根合抱大的巨木。

    这种解锯通常需两个人使用,将巨木分解成木板,这种匠人称为解师,专门锯木板。

    他只有一个人,所以不便使用高木马,当然不能用平锯,所以站在矮木马上面,四寸宽四尺长的解锯,在他手中轻如鸿毛。

    院门已经腐烂了,他需要木板做门。

    蹄声打破了单调的锯木声,五匹健马小驰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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