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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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第1/3页)

    山深林茂,大白天也容易迷失在内,何况是夜间?稍一大意,就会失足跌死,不坠崖也落谷。

    兽吼声惊心动魄,似乎虎豹今晚都出来赶集了。这些猛兽对血腥十分敏感,尤其是狼群的嗅觉极为灵敏,嗅到血腥仰天长啸,附近数十里的同类都赶来了。

    终于,东力发白。

    预定集合的山脚不见有人,可知昨晚三批人,没有任何一批在这里过夜。

    冯堡主父女,一早便十万火急赶到竖立衣旗的最高峰,这里,才是最后的集合点。

    一登峰,看到了竖立的衣旗,代旗的一件衣衫,被山风吹得不住飘扬猎猎有声。

    “啊……”冯堡主仰天发出三声长啸,通知在这里守候的两个人,与及仍在下面山林中搜索的主子们。

    片刻,听到东北角一座山峰下,传来一声回响,父女俩心中一宽。

    那是第一组人的回啸声,也就是燕山三剑客与锡伦活佛的一组首脑。

    那座山,距离这里远在十里外,距张家全布天罗地网的山脊却有卅里左右,难怪昨日傍晚,这些首脑们来不及赶去对付张家全,方向完全错了。

    “他们到那边去干什么?那不是预定搜索的地力呢!”冯堡主向女儿讶然说:“难怪昨天傍晚他们等了个空,可把我们害惨了。”

    “也许昨天他们就迷了路。这座山头虽说是最高的,但比其他山峰高不了多少,一越那一面的峰脊,便无法看到衣旗定向了。”冯秀秀提出想当然的可能理由。

    “不管,先到峰顶再说。”

    “爹,我们这一组,只有我们父女俩活着回来,怎么向他们解释?”冯秀秀不胜忧虑:

    “万一……万一他们认为我们贪生怕死……”

    “那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只好实情实报,听天由命了。”冯堡主沮丧地说:“如果说谎掩饰,被他们三盘两问盘出破绽,那……那我们是真的完了。走。”

    冯堡主确是丢舍不了五行堡,没有别条路可走,要丢弃花了无穷心血一手创建起来的根基,事实上很难办得到,他当然割舍不了。

    张家全孤家寡人一个,也割舍不了沁州那个已经一无所有的老家。

    也许,他是想等候从军远征失踪的父亲。

    这就是他饶恕冯堡主父女的心态,他自己也是舍不得那个家而留了辫子。不同的是,他没有做鞑子的走狗。将心比心,他饶恕了冯堡主父女。

    山河易主,国族沉沦,这是人力不可回天,无可奈何的事。好死不如恶活,要天下的人为大明皇朝而死,那可能吗?

    两人直奔峰顶,向来旗下奔去。

    远在百步外,他们便发现上面没有人,上面该有一具体体,两个负责了望传令的人,怎么不见了?最少应该留一个人在旗下把守了望的。

    “我们先来了。”冯堡主脚一紧,眉心紧锁:“奇怪,这里的人呢……”

    “哎呀!……。”在后面的冯秀秀惊叫,同右前方一指,惊骇地止步。

    十余步外的丛草中,躺着一具已经僵了的死尸,附近的野草七零八落,一看便知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有人被杀死了。

    “糟!张小狗来过了。”冯堡主脸色大变,飞跃而上察看。

    “哎呀!”第一眼便看出不对的冯秀秀再次惊呼:“不是留在这里的人。”

    冯堡主也知道了,停在尸体旁倒抽一口凉气。

    “奉命随后赶来策应的另一批人,这人是太行山贼中,最骠悍的太行一君汪东兴,这一带他熟悉,是那一批的带路人。”冯堡主悚然地说:“显然,昨天张小狗在这里歼灭了他们“不是张小狗,也不是尹小贱人。”冯秀秀细心地检查死尸的致命创口:“心坎被并不失利的枪形兵刃击中,奇准地贯穿心脏而死的。”

    “对,张小狗用刀,尹小贱妇用剑。”冯堡主举目四望:“我找着。”

    共找到十五具体体,其中包括守旗的两个人,以及昨天留下来的尸体。

    后来的这一批人,可知最少也有十二名,没带有狼犬,在这里被人杀掉了。

    再详细察看伤口,冯堡主见多识广,居然分辨出十二具体体,是被三种兵刃杀死的:

    刀、剑、枪或判官笔。

    这是说,消灭十二个人的凶手,最少也有三个,而且都是极为可怕的高手,一击致命,下手极为辛辣神奥。

    “难道飞虹剑客那些人,在这里行凶?”冯堡主站在衣旗下悚然地说:“可是……”

    “那些人中,绝对没有如此高明的高手。”冯秀秀说:“刀的创口一定是张小狗留下的杰作。他那可怕的狂野刀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至于剑伤……”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冯堡主突然说。

    “爹,怎么啦?”

    “为父平空感到心潮汹涌,毛骨悚然……”

    “张小狗会来?”冯秀秀打一冷战。

    “不知道,反正……反正……”

    “他们不会去弃那边辛苦布下的天罗地网……:

    “谁知道呢?女儿。”

    “可是……”冯秀秀迟疑地说:“我们下去,林深草茂,到何处才能找到他们?”

    “不走,一定……一定有危险,为父……为父……”

    “爹感觉出什么凶兆了?”

    “为父觉得,有人正在暗中,向我们不怀好意地窥伺,恐怕……”

    东面卅步外的草丛中,突然升起三个人影。

    “哈哈哈哈……”狂笑声震耳欲聋。

    “我不信有人跑得了。”佩剑的人中气充沛,直薄耳膜的语音传到。

    “我好像认识这个卑劣的小辈。”那位佩了魁星笔的人说。

    三个人大摇大摆,谈笑自若踏草而来,是剑客、刀客、笔客。

    冯堡主看来人不是张家全,心中的恐惧消失了一半,胆气也逐渐恢复,不走了。

    他不认讨这三个人,也不认识称他为卑劣小辈的笔客,论年纪,他并不比对方小多少,对方竟然叫他为小辈,立即引起他的愤怒。

    “你们是何来路?”他厉声问,怪神气的。

    三人站在他面前两丈左右,正是他的指断魂威力范围内,再远五尺,扁针就会收缩成环,成为废物了。

    “你可能真的不认识我。”笔客说:“但我认识你,这就够了。”

    “阁下亮名号!”

    “别急别急。呵呵!你是平定州摩天岭五行堡的堡主,指断魂冯威,你手指上的指断魂扁针环非常歹毒厉害,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其实,你一现身,我这位好朋友刀客老哥,就知道你是谁了,他算是你的邻居。”

    “你到底是……”

    “好吧!你看我是谁?”笔客缓拔出魁星笔,映着朝阳一振,笔尖幻出千百条反射的晶芒。

    “神笔秀士艾俊!”冯堡主骇然惊呼。

    “我叫你小辈,你不介意吧?”笔客收了魁星笔,微笑可亲,丝毫不带敌意。

    神笔秀士艾俊名震天下时,指断魂冯威远只是初闯道的年轻小伙子呢。

    “你们……”冯堡主慢慢镇定下来了,他并不真的被神笔秀上的名头所吓倒。

    “我们听你父女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神笔秀士说:“其实,我们从潞安府来的,而且途经贵堡,知道许多有关你的事,对你替飞龙秘队做刽子手的事很不高兴,所以对你不会友好。”

    “在下的事,阁下还是少管为妙。”冯堡主的态度变得强硬了:“你杀了这里的人?”

    “不错。”神笔秀士英笑:“昨天傍晚我们到达的,老远就看到这根怪树悬看衣,所以赶来看究竟,没想到发现了三具死尸。正感到诧异,随即赶来了十三个真鞑子假汉人,一言不合,各凭武功拼命。还好,我们胜了,胜了才能活命,这是比青天白日还明白的事。”

    “你们的祸闯大了。”

    “真的?哈哈!俗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有天大的祸事,闯了如之奈何?暂且将祸丢开,我有件事请教。”

    “你是说……”

    “你刚才口中所说的张小狗和尹小……尹姑娘,目下在何处?”

    “你们与他们有关?”

    “大概有的。”

    “哼!你们这辈子大概见不到他们了。”

    “真的呀?理由何在?”

    “在下要留下你们。”

    “哈哈!你吹牛火得未免难了谱。据我所知,你根本不是张家全的对手。”

    “但绝对可以克制你们三个浪得虚名的前辈。”

    “真的呀?你认识我这位刀客老朋友吗?”

    “他?他是谁?”

    “张家全的老爹。”

    “什么?”冯堡主惊跳起来,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像是死人面孔。

    “他叫四海潜龙张昆山。”神笔秀士笑容可掬:“张家全的武技内功与刀法,仅从他老爹所传的心诀中自己苦练成功的,亲授的日子不多,已经把你们杀得落花流水,他老爹亲自出马,你胜得了他?”

    “老天爷……”冯堡主快要崩溃了。

    “你也许胜得了我神笔秀士,因为早些年我很少杀人。但这一位剑客,你恐怕胜不了呢。”

    “他是……”

    “尹香君姑娘的老爹,行空天马尹骥,听说过吧?”

    冯堡主发出一声狼号似的哀叫,扭头便跑。

    冯秀秀也不慢,扭头一跃三丈。

    行空天马是侠义这名宿,与黑道凶枭是天生的对头,冯堡主怎能不怕?

    冯堡主第一跃有三丈五人,可知已用了全力,已到达轻功最高的极限,可能是危急中神力突然天生,打破了他平生所能达到的最高纪录。

    刚要第二次跃出||那是最先的左脚沾地的刹那。

    前面突然人影幻现,真像是突然变化出来的。

    四海潜龙张昆山,“潜”突然“现”。

    刀吟震心撼魄,刀光令人目眩。

    “冲上来!”三丈外的四海潜龙沉叱。

    冯堡主如受雷击,竟然忘了发射指断魂夺路,脚下失去发劲的意念,脚一软,人向下挫,勉强稳住冲势,踉跄站住了。

    冯秀秀的面前,也出现了行空天马尹骥,左手前伸作势抓人,脸上有笑容。但在冯秀秀的眼中,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可怕极了,吃力地稳下身形,几乎摔倒。

    “放我一马……”冯堡主狂叫,叫声真像哀号,连他自己也觉得不是他自己的声音,走样得完全陌生。

    “我为何要放你一马?”

    “因……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你的儿……儿子饶……饶恕了我……”

    “那是你一面之词。”

    “真的,张前辈h不……不信你……你可以去……去问他。”

    “他在何处?”

    “那……那座出的山……山脊……”冯堡主指着卅里外那座山脊:“昨……昨晚他在那儿,杀……杀了我所……所有的同……同伴……”

    “退回去,仔细说给我听。”

    冯堡主完全失去逃走的勇气,双脚发软垂头丧气乖乖走回原处。

    冯秀秀当然也没跑掉,父女俩像可怜虫般回到原处,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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