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放歌中流 豪情乃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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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放歌中流 豪情乃英雄本色 (第1/3页)

      这句话立刻激动了周围的弟子,纷纷持剑攻了上来。

    易水流大叫道:“你们只要再上前一步,我可要大开杀戒了?”

    那些弟子毫无所动,依然持剑挺进,易水流长啸一声,剑身突振,一尘与一鹭只觉虎口一痛,剑柄脱手飞出。

    又是两声惨呼,那两柄振飞的长剑又伤了两个人。

    一尘定过神来,伸拳取胸,击向易水流,易水流平剑下拍,将他的手臂挥了开去,叱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要是换了剑锋,你的手还要不要?”

    一尘厉声道:“我连命都不要了。”

    语毕正待扑上来,青木突地巨喝道:“住手!”

    一尘脚步一顿,青木当的一声,将手中长剑掷落道:“算了!我听你们吩咐吧!”

    易水流微微一怔,笑道:“掌门人愿意出关了?”

    青木点头道:“不错!技不如人,贫道听候任何吩咐!”

    易水流收剑笑道:“掌门人早答应了,何必误伤这么多人命!”

    青木凄然地叹道:“一尘!从现在起,你就是武当掌门,记住一句话,无论如何,断不能使门户中断,再者,切记今日之诫,好勇逞气者,必无善果,你不许记仇,今后好好地领着门中弟子,一意清修!”

    一尘大感意外,泪眼承睫,呐呐地道:“掌门人!您……”

    青木凄苦地道:“一尘!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该懂得我的意思!”

    一尘顿了一下道:“是的!弟子知道了!”

    青木褪下手上碧玉扳指道:“这是掌门信物。你拿去吧,好好地保存它!”

    一尘跪在地上,正准备接受,易水流突然道:“慢着!”

    青木望着他怒道:“贫道已然认输,这是敝派家务,尚请易少侠不必过问!”

    易水流微笑道:“在下奉命邀请的是武当掌门,不是道长本人,道长若此刻将掌门信物交出,在下只有另外请人了。”

    青木不觉一怔,沉吟难决。

    一尘却飞快地接过扳指,套在手上起立道:“此刻贫道已是掌门,长白之行由贫道去了。”

    易水流怔了一怔才道:“事既如此,当然是道长前往了!”

    一尘走到青木身前再次跪下道:“恩师请恕弟子擅越之罪。长白归后,弟子再奉还信物。”

    青木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激动地道:“不用了!乱世弱门,掌门人必须懂得忍辱之道,我就是因为不能忍,才招致许多弟子无故伤生,柔草不折于劲风,齿摇脱而舌仍存,这是道家最基本的道理,我却把它忘了,你比我更像个修道人,也比我更配做掌门人,去吧。”

    一尘沉重地站了起来,朝易水流与邢洁道:“二位!我们可以走了。”

    易水流望了满地血腥一眼,默然地扭转身躯,正待离去,突然殿门口又传出一声清丽的呼叱道:“站住!回来!”

    易水流诧然回身,只见真武殿内并排出来三人,中间是一个半老的美妇,旁边伴着一双年青的俊美男女!那半老美妇跨步出殿门,先朝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朝青木望着,青木无言地低头,半老美妇微叹道:“掌门人!为什么不早派人通知我一声,以至于把事情弄得这么不可收拾,要不是我问了值日的弟子……”

    青木惭声道:“这是敝派的事,韦夫人远来作客,怎敢惊动!”

    “韦夫人”二字使得易水流与邢洁都不禁一震。

    半老美妇望着易水流道:“老身朱兰,拙夫韦明远,这是你们首领的弟妹韦光、韦珊!

    你们也许不认识,但一定听说过!”

    易水流立刻拉着邢洁跪下道:“弟子叩见祖姑、师叔。师姑!”

    朱兰冷哼道:“不敢当!你们今天很威风。”

    易水流见朱兰睑带不愉之色,惶恐地道:“弟子不敢!弟子完全是奉命行事!”

    朱兰冷笑道:“上门凌人,杀人,流血!这也是命令吗?”

    易水流道:“弟子等受命之时得到嘱咐,先是以礼相邀,万不得已时,可以采取任何手段,是以弟子等不得不如此。”

    朱兰脸色一变道:“你们依的什么礼?”

    易水流不敢作声,青木只得道:“神骑旅杜夫人确曾具柬相邀,敝派未曾应命,先有失礼处,当然怪不得他们二位,只怨贫道过于矫情。”

    易水流接着道:“弟子们在动手之际,已经尽量不伤人了,否则今日此地,伏尸定不致这么几具!恐怕……”

    朱兰大怒道:“混账,在我面前还敢逞勇!”

    易水流立刻叩首道:“弟子不敢!”

    一尘上来道:“易少侠对晚辈已曾数度留情,韦夫人不可责之过深。”

    朱兰轻轻一叹道:“念远实在太不像话了,我该见见她去……”

    四个俱无答语,朱兰又对易水流道:“滚吧!去告诉你们夫人,就说这里事由我担下了,过几天我代表武当去向她请罪!”

    易水流又叩了一个头起来道:“弟子遵命!弟子立刻转告夫人,准备迎迓祖姑仙驾!”

    朱兰哼了一声,易水流与邢洁转身如飞而去。

    朱兰望着他们的背影又是一叹道:“一批好好的孩子,被念远教成什么样子了。”

    在长江岸旁,有一只扬帆待发的红船。

    在船旁,有一堆送行的人与被送行的人。

    朱兰朝那一列道装的人作一个万福道:“有劳各位道长相送,列位请回吧。”

    青木庄重地作了一礼道:“韦夫人!敬祝一路顺风,希望你能早日寻得韦大侠,更希望夫人此去长白,能够顺利他说服神骑旅,为武林消弭一次浩劫。”

    朱兰微笑了一下道:“找寻拙夫的事倒无关紧要,这次我带着孩子出来,主要的是让他们见历见历,倒是神骑旅的事……”

    青木深叹道:“神骑旅此次重出,天龙已散,他们当然以天下霸主为自任,挟威以立,受害的当不止敝派一门。”

    朱兰也叹道:“妾身知道,我一定尽量说服她,不过念远的口才很好,我不定讲得过她,再者在身份上,她总是梵净山的少主人,我不能过分强迫她,更无权命令她,这其中种种的地方,相信道长是谅解的。”

    青木沉重地点点头道:“贫道十分明白,请夫人念在天下安宁,勉力而为吧。至于为敝派解围免辱之德,敝派日后当再谋补报。”

    朱兰一面移步上船,一面微笑道:“道长言重了,妾身只憾出来得太迟,未能及时阻拦,以致于伤却许多人命,内心正感不安。”

    青木长叹道:“总是贫道无德,才贻门户之羞,再者也是武当合当劫数……”

    朱兰见他说话的神情十分伤感,也不好多去撩拨他,连忙率了子女登舟,船夫解缆起旋,悠悠地走了。

    这一趟是顺江而下,恰又赶上顺风,船行得特别快,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走下一百余里了。

    韦光在舱里陪着母亲和妹妹用过晚饭后,又谈了一阵闲话,就走到船头上,浏览着江天月色。

    月光很好,把银光洒在粼粼的江波上,闪起万道银纹,再加上江边拍岸的涛声,竟是一幅绝妙的声色图!

    韦光第一次离开梵净山,也是第一次领略到梵净山以外的天地,再加上得自韦明远遗传的豪情,不禁仰天长吟:

    “风急天高猿啸哀,

    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本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江湖常作客,

    百丈波上逞奇才,

    卧龙跃马男儿志。

    仗剑高歌英雄怀!”

    这前半阙是杜工部的七律登高,恰能符合眼前的情境,后半阙因为原作过于颓衰,他按照自己的意思改了。

    韦光吟罢之后,只觉得胸中豪气激涨,恨不得长啸一阵,心里才痛快,更恨不得找人打上一架,才可以发泄他体内充沛的精力。

    正在他豪兴四塞的时候,上游悠悠的荡下一叶小舟,舟上只有一个白衣的女郎,呆呆地凝立在船头。

    风飘着她缟白的衣裳,绰约如仙。

    可是她脚下的那叶扁舟,却因无人驾驶,在江中或横或倒,随波逐流,那女郎恍如未觉。

    借着朗朗的月色,韦光将这样情景看得很清楚,心中不觉一急,因为这女郎的身子望去很单弱,衣着却很华贵。

    “她一定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一个人在江边的小船上玩耍,不留心把缆索脱了绊,被江流冲走……

    “这样一个弱女,在江上飘流,该是多么危险的事,她一定是吓呆了,以至连喊救都忘了……”

    韦光在心中暗忖了片刻,立时有一股义愤激动着他,毫不考虑地双足一点,朝小舟上飞去。

    小舟离他的大船本就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一阵江流冲激,少说也有十丈远,以韦光的功力,还不能一蹴而过。

    所以他的身形先朝江面上落下,脚尖一点水波,再度凌空拔起,然后才徐徐飘落在舟尾上。

    韦光跃上小舟之后,立刻开言道:“姑娘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女郎等他开口说话了,才徐徐掉转身子道:“怎么救法?”

    韦光不假思索地道:“我先想法把船拢岸,再送小姐回去!”

    女郎露齿一笑道:“那敢情太好了。”

    她笑的时候,神情美到极点,尤其是她的牙齿,洁如编贝,晶莹似玉,在月下闪烁生光。

    韦光的心神随之一动,低头寻视舟内,除了二人立足的地方外,中间还空着二尺余隙地,却无桨揖之流的东西。

    不禁将眉头一皱道:“怎么连桨都没有?”

    女郎又是一笑道:“要是有桨的话,我早自己划回去了,哪里还用公子相救?”

    韦光听得脸上一红,心想这是实话,只怪自己太欠思虑,想了片刻,计上心头,欢声道:“没有桨也行,请姑娘坐下来。”

    女郎不解地道:“做什么?”

    韦光道:“我学过武功,可以用掌力击水推舟,只是舟身难免晃动,姑娘站着不易保持平衡,恐怕会掉下去。”

    女郎依言坐下笑道:“看不出公子文质彬彬的样子,原来还会武功?”

    韦光笑道:“我若不会武功,怎能上得了姑娘的船?”

    女郎笑着道:“公子从我后面上来的,我没有看见。”

    韦光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女郎夤夜孤身泛舟,船上突然多了个人也不觉得奇怪,多半是个傻丫头。

    见她已坐定了,韦光也懒得多作解释,这时船只刚好横了过来,船头对着岸边,连忙叫道:“姑娘小心了!”

    一掌朝船后的水面推去,掌力强劲不凡,水面立刻掀起一阵巨涛,奇怪的是他们的坐船却一动都不动。

    韦光不觉怔住了,简直无法相信。

    以他自己的估计,这一掌少说也有五百斤的劲道,再以二人的载重来计,船身纵不前进如飞,至少也该推出二三丈。

    女郎仍是含笑等待道:“我坐稳了,公子快发掌力呀!”

    韦光的脸红了一下,再次发掌朝后猛击,这次是用尽全力推出,劲道总在千斤左右,水上波涌尺许。

    呼的一声,小舟立刻像枝急箭般的朝前急驶。

    女郎欢声大叫道:“公子!您的掌力真好,这不像是腾云驾雾吗?”

    韦光这才释然地吐出一口长气,脸上现出得意色。

    可是那女郎又叫起来道:“公子!不对啊,怎么离岸越来越远了?”

    韦光闻言一惊,连忙举眼望去,果然船正飞似的朝江心驶去,想是第二次发掌时,没有注意到船头的方向。

    望着那女郎愁眉蹙额的样子,韦光只能安慰说道:“姑娘不必心急,等它再转向时,我马上再发掌……”

    女郎宽慰似的一笑,韦光也感到很兴奋,深以能保护这娇小荏弱天真的女郎为荣,虽然他们还没有交换过姓名。

    相对默然片刻,女郎突又笑道:“公子!您的掌力真是奇妙,我们的船还在走呢。”

    韦光闻言一惊,这女郎的话确然不错,他们的小船仍在破浪前进,而且速度丝毫未减。

    不但速度照旧,船行的方向也改了,此刻小舟已到江心,船首却笔直对准下游驶去,离开他的大船已是很远。

    韦光这一惊非同小可,而且对眼前所发生的事,简直不知如何应付,因为每一件事都超出了他的想像。

    起先是五成功力发掌催舟,船身竟丝毫不动!

    第二掌虽用上全力,船不应行走如此之速,即使此刻是顺流,那力量也不应维持如此之久!

    这一切都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船上另有高明的人物在操纵!

    是谁呢?

    这个娇弱的女郎吗?

    他将一切的情形在脑中飞快地回忆一遍。

    从见她第一眼时开始,那时她单独无助地站在船头,一任小舟在浩渺的江心飘摇而全无惊色。

    其次是自己登舟之后,她也了无惊色。

    这女郎不是傻丫头,傻的是他自己。

    她坐在那里,两只雪白的纱袖披在船外,微微地飘拂,不正是船行如飞的最好解释吗?

    韦光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脸色涨得通红。

    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目力太差而羞愧。

    另一方面他也有着被戏弄的屈辱感。

    最主要的是他的自尊心受了损害,他的英雄感受了打击!

    过了片刻,他才粗声地道:“原来姑娘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只怪在下有目无珠!”

    女郎眨着眼道:“什么高人低人?公子!我不懂你的话!”

    韦光望着她无邪的样子,看不出她像是在说谎,然而对于发生在眼前的怪事,他又无法不相信。

    想了一下,他突然朝前一掌,掌心对准水面,劲力又提到十成,砰然一声,立刻又激起一道很高的水柱。

    这次他采取了与船行相逆的方向,照理船该后退或停止,可是这小船仅摆得一摆,仍是继续前进。

    不过韦光可小心多了,他看见那女郎的双臂在无意间朝后划了一下,这次是再无可疑的了。

    这女郎不但会武功,而且功力高出他很多。

    韦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愤然地道:“在下在登舟之际,原是激于一片义愤与愚诚,不意眼光太差,自取其辱,打扰了姑娘游兴,告辞了!”

    说完冷冷一点头,作势就待向江中跳去。

    这次女郎不再装痴扮呆了,连忙出声唤道:“喂!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韦光红着脸冷冷地道:“不劳费神,在下自己能走!”

    女郎笑道:“你登萍渡水轻功虽好,大概还不能一路踩着水回去吧?”

    韦光气呼呼地道:“在下略识水性,飞不回去,还游得回去!”

    说完又要往下跳,女郎却哈哈大笑起来。

    韦光怒道:“你把我戏弄够了,自然开心,在下无意继续供姑娘消遣,风清月明祝姑娘玩得高兴!”

    说完猛一长身,身形往后飞去,然后落向江心,这一回他存心游水回去,所以并未提气。

    等到落下来时,他不禁又是一怔。

    原来脚下并不是水,依然干干的。

    低头一看,身子依然是在舟上,大概那少女又把船赶了回来,恰到好处地凑到他的脚下。

    韦光不禁气往上冲,高声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郎笑着吟道:“卧龙跃马男儿志,仗剑高歌英雄怀,你这位大英雄好男儿怎么做事情有始无终,救人不救彻?”

    韦光听她吟的正是自己信口制出的最后两句,不禁把脸又是一红,再者也恨她过于促狭,遂将脸一沉道:“冒昧相救之事,在下已自承孟浪,姑娘何必逼人大甚!”

    女郎微微一笑道:“我戏弄了你半天,你不恨我吗?”

    韦光高声道:“我当然恨你,但我更恨自己!”

    女郎仍是含笑道:“你既然恨我,为什么不想打我,甚至杀我?”

    韦光顿了一顿道:“这点小事我犯不着打架,更谈不上杀人。”

    女郎突然止住了笑意,换以诚恳的声音道:“公子生性正直,小女子不该如此轻戏,假若公子真为这件事生气的话,我情愿给你打几下出气。”

    韦光想不到她突然会这样说,顿了一下道:“在下方才说过,这点小事并不值得打人。”

    女郎仍是诚恳地道:“不!公子还是打我几下吧,我不想让你恨我。”

    韦光倒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得道:“我不恨姑娘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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