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钟楼惊变

    第三章 钟楼惊变 (第3/3页)

,认为对方武学虽高,终是女流之辈,内劲难免稍弱,多半会被自己把长剑震出手去。

    谁知他所料不对,黑衣少女的内力虽然脆弱,长剑并未出手,只被黄鹤飞震得往外荡出数尺!

    但她应变也极机警,长剑既被荡出,索性提气纵身,高高拔起了四丈七八!

    这样一来,不仅解消了兵刃被人荡出,胸前门户洞开的受制弱点,并就势变招,再度发动攻势,半空中微咬银牙,厉声叫道:“一派掌门,毕竟不凡,你再接我这招‘散雪飞霜’的回环三式!”

    发话时,身形已折,头下脚上,震剑发招,剑身寒芒闪烁,果如无数雪花,漫空飞洒而落!

    黄鹤飞知道厉害,哪敢怠慢,遂也施展出一招自己最得意的“九转天罗”,长剑挥处,在面前布起了密密剑网!

    黑衣少女的漫天剑花,凌空三变!

    黄鹤飞的密密剑网,毫隙皆无!

    铮!铮!铮!

    三声清脆龙吟起处,显示出他们在这刹那之间,业巳对了三剑!

    这三剑相合,虽是微触即分,但双方均系贯足全力施为,任何一方若是弱了分毫,也必立落下风,非死即伤!

    如今,三剑互击之后,胜负依然未分,黄鹤飞不禁越发心惊,暗忖这年纪轻轻的黑衣蒙面女子,不知究竟是何来历?居然是连真力内劲方面,也能与自己旗鼓相当!

    这时,“八角钟楼”方面的浓烟,业已变成熊熊烈火,人声也越来越发嘈杂!

    谢鑫华与奚洪两人,正在为李岐、吴季方包扎断臂伤势。

    黄鹤飞心急“钟楼”要地,但又试出黑衣少女功力甚高,三师弟谢鑫华与七师弟奚洪,业已有人负伤,恐怕绝非其敌?除非“鬼谷剑客”岳华阳,仗义相助,或……

    他刚刚想到此处,卜星楼业已看不过去地一旁笑道:“黄掌门人,你尽管赴援‘八角钟楼’,此地之事由我与岳兄,代你招呼便了!”

    黄鹤飞巴不得有此一语,遂向谢鑫华叫道:“三师弟,你在此陪同岳大侠、卜老弟应敌,七师弟与我把六师弟及季儿,带回‘八角钟楼’!”

    黑衣女子此时似已试出“追魂七剑”黄鹤飞,果甚厉害,遂也未加阻挡,任凭他与那受轻伤的奚洪,把李岐、吴季方二人弄走:

    直等黄鹤飞向岳华阳、卜星偻略打招呼,匆匆驰去以后,她方冷笑一声,傲然问道:“方才是谁自告奋勇,要替黄鹤飞挡事?”

    卜星楼见她明知故问,遂简捷答道:“是我!”

    黑衣少女的目光,又从面罩电射而出,对卜星楼略一打量,缓缓说道:“你是谁呢?既非‘天目’门下,何必多管闲事?难道未听说过‘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吗?”

    黑衣少女这次发话,与对黄鹤飞发话时,完全不同,她的话音语气,甚至于从面罩里所射出的目光,均来得柔和许多,不太凌厉逼人。

    卜星楼一抱双拳,微笑答道:“在下卜星楼,姑娘可否也赐告尊姓芳名,以便答话?”

    黑衣少女摇头说道:“你先把为何多管闲事的问题,答覆以后再说!”

    卜星楼尽量将语音放得柔和地含笑说道:“江湖事原由江湖人管,我辈游侠四海,专削不平……”

    话方至此,那黑衣女子,忽又厉声叫道:“不平?你认为有何不平?”

    卜星楼依然不带丝毫火气地微笑说道:“天目派最多闭关自守,稍嫌狷傲,却并未为害江湖,有什么重大恶迹?”

    黑衣少女听到此处,不禁“嘿嘿……嘿嘿……”地发出了一阵森森冷笑!

    卜星楼扬眉问道:“姑娘为何这等发笑,我有甚话说得不对?”

    黑衣少女冷笑说道:“我先问你,你知不知道‘追魂七剑’黄鹤飞为何特别关心他卧眉峰的那座八角钟楼?”

    这句话把卜星楼问得一愕,不禁向未随黄鹤飞同去,留在此地的谢鑫华,投过一瞥询问眼色!

    谢鑫华神情一震,急说道:“卜老弟莫要听这丫头信口雌黄,八角钟楼是本派机密重地……”

    黑衣少女又发出一阵冷笑,接口说道:“哼,什么‘机密’?常言道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天目派’在那八角钟楼中,淬炼七柄见血封喉的奇毒长剑之举,难道不是意图大兴杀孽,危害武林吗?”

    谢鑫华见本派中莫大机密,竟被这黑衣少女一口叫出,不禁骇异欲绝,正待设法辩解之际,那位来此后,从末发过话的岳华阳,突然摆手说道:“姑娘,‘天目派’是否淬炼奇毒长剑,与你何干?你何必多口,强出头呢?”

    黑衣少女口舌甚利,丝毫不假思索地指着卜星楼,朗声答道:“他刚才不已说过,既是江湖人,所管的无非江湖事吗?”

    岳华阳微笑问道:“姑娘,你是一人来管闲事?还是……”

    他一面说话,一面却对那火光冲天,人声嘈杂的八角钟楼方向,瞟了几眼。

    黑衣少女反应极快,不等岳华阳话完,便即问道:“你以为我还有党羽?怎不想想我若是结党而来,定必设法羁绊黄鹤飞,不会让他轻易走掉!”

    岳华阳微笑说道:“常言道:‘君子不乘人之危’,今夜‘卧眉峰’内,事变迭起,姑娘若与其他来袭之人,不是一路,且请暂时退去,改日直接登门,光明磊落地向黄掌门人责以大义,问他淬炼毒剑,是何居心?否则,便请在我与这位卜老弟中,任选一人,赐教百合!”

    卜星楼听得剑眉微蹙,暗忖这位“鬼谷剑客”,不仅心计极工,口舌更利,真是一位标准枭雄角色。

    黑衣少女听完话后,目注岳华阳道:“尊驾何人?可否见告?”

    岳华阳笑道:“在下岳华阳,小号‘鬼谷剑客’,名微人轻,恐怕不会入姑娘玉耳!”

    黑衣少女失笑说道:“岳大剑客,你太谦虚了! ‘鬼谷剑客’的声誉,在当世武林中不知比‘追魂七剑’黄鹤飞要高出多少?我就卖你一个面子,改日再来便了!”

    语音一了,黑衣飘处,巧纵轻登地便住那片参天峭壁之上,攀援而去。

    谢鑫华一来因这黑衣少女,知道本派重大秘密,二来更愤于师弟李岐,师侄吴季方的断臂之仇,遂不想让对方就此走脱。

    他趁着那黑少女飞身登壁之际,猛一扬手,打出了四五点寒星,并嗔目厉声喝道:“丫头不要走得这等轻松,我李师弟和吴师侄的两条手臂,向谁要呢?”

    黑衣少女施展绝顶轻功,左手抓住峭壁间一块突石,骄躯略转,顺手微扬,便以劈空暗劲,把那四点寒星,一齐震落,并向谢鑫华冷笑叫道:“谢鑫华,你别不要脸了,凭你也能留得住我,若不是看在岳大剑客份上,最低限度,你也得再送我两条胳臂!”

    冷笑一落,身形又腾,谢鑫华明知不是对方之敌,正愧恨交集,拿不定应追应忍,岳华阳淡然笑道:“谢兄,穷寇莫追,虽然这位姑娘,欠了‘天目派’的两只手臂,但她既已答应改日拜山,你也就高抬贵手,暂时饶她一条小命去吧!”

    这几句话,使谢鑫华听得好不刺耳。

    因为,谢鑫华明明不是黑衣少女之敌,则岳华阳说“饶她一条小命去吧”之语,且系反面着笔,本意却劝谢鑫华莫要不知利害地白白再送掉一条性命!

    谢鑫华心中难过,脸一绯红地赧然叹道:“多谢岳大侠指点,谢鑫华技不如人,倘若追去,委实白白送死!”

    卜星楼见他神色极为懊丧,遂想加以慰解,故意截断谢鑫华的话头,含笑说道:“谢兄,此间事暂已告一段落,不必再提,倒是黄掌门人所极为重视的‘八角钟楼’方面,仍火光未熄,人声如沸,足见恶斗方酣,我们还是从速赶去,为黄掌门人打个接应才好。”

    谢鑫华闻言,怔了一怔,未曾立即答话。

    岳华阳何等机警,见状之下,立即双眉微挑,向谢鑫华冷然问道:“谢兄似乎有所疑难?莫不是我们前往‘八角钟楼’赴援之举,有何不便吗?”

    谢鑫华赔笑说道:“岳大侠是明白人,请千万莫怪罪,因那‘八角钟楼’是本派机密重地,慢说外人,便是‘天目派’中人物,除非持有掌门人的‘七剑符令’,或奉掌门人特命者外,也不许擅入半步!”

    岳华阳“哦”了一声,向卜星楼微笑叫道:“卜老弟,你听见没有,我们既不便前去‘八角钟楼’帮忙,却何必使‘天目派’中的一员大将,平白留此陪客?还是识趣一些……”

    谢鑫华听出岳华阳颇有不悦之意,不禁异常尴尬地苦笑说道:“岳大侠莫要误会……”

    岳华阳哪里还肯听他作甚解释,冷笑一声,摇手说道:“有烦谢兄转语黄掌门人,就说岳华阳、卜星楼知机识趣,就此告别!”

    话完,不等谢鑫华答话,便拉着卜星楼,面罩寒霜,双双离去。

    卜星楼边行边向岳华阳含笑问道:“岳兄因何为了这点小事,一怒而行,不再帮那……”

    岳华阳摇头一笑接口说道:“我不是‘一怒而行’而是‘佯怒而行’,因为‘天目派卧眉峰’中,分明已属是非之地,我们和黄鹤飞无深厚交情,何必趟这浑水?”

    卜星楼看他一眼笑道:“岳兄,你难道不曾听出,‘天目派’是在那座‘八角钟楼’之中,淬铸七柄奇毒长剑吗?”

    岳华阳淡然笑道:“他淬铸他的毒剑,与我何干?”

    卜星楼笑道:“天目派淬铸毒剑之意,自然是为了要向‘九华派’寻仇,故而剑一铸成,武林必乱……”

    岳华阳不等卜星楼话完,便自狞笑说道:“原要它乱,越乱越好,卜老弟莫非还不知道,乱世才容易造英雄吗?”

    卜星楼道:“岳兄言之有理,小弟本想易容变服,闯趟‘天目山卧眉峰’的‘八角钟楼’,盗它一柄毒剑玩玩,但听你这样一说之后,却又觉得不必去了!”

    岳华阳微笑说道:“老弟这盗柄剑儿玩玩的想法,倒颇有趣,可惜目前不是时机,最少也要等三天以后再去。”

    卜星楼愕然问道:“岳兄,你这‘目前不是时机’一语,涵义如何?”

    岳华阳应声答道:“一来,我们刚与‘追魂七剑’黄鹤飞分手,彼此印象犹新,即令易容变服而去,仍恐会被他从举止神情上,看出本来面目,自寻无谓烦恼!”

    卜星楼点头说道:“岳兄虑得不错。”

    岳华阳继续笑道:“二来,今夜既已有人去盗‘钟楼毒剑’,则得末得手?尚不知情!万一剑已被人盗走,我们空跑一趟,并替人顶上黑锅,岂非冤枉透顶?”

    卜星楼失笑说道:“岳兄委实高明,若非你这样一加解释,我真会傻头傻脑地去把这冤枉的黑锅,背在身上!”

    卜星楼装出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神情,向岳华阳抱拳笑道:“岳兄,小弟对你简直钦佩万分,我觉得不必追随什么名门大派,只要岳兄肯不弃提携,卜星楼便可做出一番动地惊天的轰轰烈烈事业!”

    这几句话,捧得既极适时,又极得体,自然使岳华阳心花怒放,神采飞扬地扬眉笑道:“卜老弟,以你的才华根骨,何愁世无伯乐,不识骅骝?我在十日之内,必可替你引见一位旷代武林怪杰!”

    卜星楼知道岳华阳业已渐渐上钩,遂越发装出一副欣喜神色,向他长揖称谢地含笑叫道:“多谢岳兄,你在‘梁山红谷’,对我有救命深恩,如今又对我有提拔厚德,卜星楼所谓有生之日,皆感戴之年!但……”

    岳华阳笑道:“老弟但些什么,怎不痛痛快快地说下去?”

    卜星楼道:“小弟有点意见,似乎略觉狂妄,不好意思说出。”

    岳华阳微笑说道;“凡是英雄人物,多半均有几分狂气,老弟无论有何意见,但说不妨!”

    卜星楼剑眉微挑,目闪神光地岸然说道:“我觉得如其作第二流的英雄,不如作第一流的英雄!”

    岳华阳笑道:“贤弟对于第一流英雄,和第二流英雄,是怎样分法,按武功?按身份……”

    卜星楼摇了摇手,接口笑道:“不是,不是,我因适才听了岳兄之言,触动灵机,是从‘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这两句话加以分别!”

    岳华阳向卜星楼看了一眼,尚未发问,卜星楼便继续扬眉说道:“小弟认为造时势的英雄,是‘第一流英雄’,被时势所造的英雄,是‘第二流英雄’,岳兄意下如何?”

    岳华阳“哦”了一声,目注卜星楼问道:“卜老弟莫非打算创造时势?”

    卜星楼点头答道:“创造时势岂不比被时势创造,来得强些?”

    岳华阳忽然目中闪射出诡异光芒,阴森森地笑了一笑问道:“卜老弟,你打算怎样创造时势?”

    他怀疑之心甚强,卜星楼的警戒之心也切,业已觉得自己虽煞费苦心,仍未博得岳华阳的绝对信任,遂一耸双肩,摇头笑道:“我只有这种想法,却不知应该如何去做?岳兄号称‘鬼谷剑客’,定具旷世之才,你……”

    岳华阳听到此处,目中疑光虽敛,却仍不露丝毫口风地截断卜星楼的话头,叹息一声说道:“创造时势,谈何容易,但老弟既然有此雄心,我们且等待机会,再作区处便了。”

    卜星楼表面唯唯称是,心中却暗自嘀咕,深觉这位“鬼谷剑客”岳华阳太以厉害,自己若想探出他的底细,必须时刻小心,不能漏出丝毫的破绽,否则便难免弄巧成拙,反而偾事!

    这时,“卧眉峰”中的浓烟火光已熄,嘈杂人声已静,分明“八角钟楼”之变,业已告一段落!

    卜星楼与岳华阳忽然发现有两人一面谈话,一面从横侧的小路之上,缓缓走来。

    他们知道这两人必是“天目派”中人物,遂悄悄藏入暗影以内,凝神倾耳地希望能听得些有关消息。

    果然,那两人正是“天目派”门下弟子,左面一人,边行边自叹道:“今夜这场祸变,着实不小,李六叔断去一臂,吴大师兄伤重致死,‘八角钟楼’又遭焚毁,‘毒剑’被盗,连三大护法中的徐护法,也受了重伤,难怪掌门人几乎急怒成疯,派遣谢三师叔,连夜赶赴‘天台’,拜请本派中两位退隐前辈,驾临‘卧眉峰’,商议复仇之事!”

    右面一人说道:“火焚‘钟楼’,盗去‘毒剑’的来敌只有两人,又均蒙面黑衣,连对方身份来历,尚未摸清,这仇如何报法?”

    左面那人说道:“常护法说是他从对方的功力招式之中,业已看出一二分端倪,但尚不敢遽下断语,要等那两位前辈到来,再复互相研判!”

    右面一人,默然片刻,又复诧然说道:“三大护法来迟了半步,分明先被对方攻入‘八角钟楼’,并纵火焚烧,却为何只盗走六柄淬毒长剑,还替我们留下一柄?”

    左面那人,苦笑不答,两人也就渐行渐远。

    岳华阳向卜星楼看了一眼,扬眉笑道:“卜老弟,你是聪明人物,且猜猜对方为何只盗走六柄淬毒长剑,还留下一柄?”

    卜星楼心中虽然明白,盗剑人的这种举措,异常阴险狠辣,大概是要留下一柄毒剑给“追魂七剑”黄鹤飞,好让他仗以向“虬髯神龙”石振天寻仇,把“天目”“九华”两派,造成火水不容,两败俱伤局面。

    但他智慧虽高,却不得不敛刃藏锋,对这号称“鬼谷剑客”,显然刁钻绝伦的岳华阳,有所保留地摇头笑说道:“岳兄,你大抬举我了,小弟只知道偷鸡摸拘的小贼们倒有这种规矩,凡去偷人家所豢鸡鸭之际,最少要留下一只,不许完全偷尽!”

    岳华阳“哦”一声,扬眉问道:“这不许偷尽的规矩,用意何在?”

    卜星楼笑道:“大概是不使养鸡人断了兴趣,等他继续把鸡鸭养肥以后,又可以再去偷上一次!”

    岳华阳哈哈大笑说道:“这种理由,虽颇有趣,却扯不到‘钟楼毒剑’之上,因为那七柄毒剑,不仅柄柄均是吹毛折铁的缅铁精钢,连淬剑毒汁,也极难搜集配制,‘追魂七剑’黄鹤飞是绝不可能再炼第二次了。”

    卜星楼故作茫然之状,目注岳华阳,苦笑摇头说道:“岳兄,小弟才疏学浅,委实猜不透对方为何在业已得手之下,还要把那淬毒长剑,留下一柄。”

    大凡聪明人,多半有桩通病,就是喜欢卖弄聪明!在卜星楼这一装痴作呆之下,岳华阳便犯了这毛病,自显才华地微笑道:“卜老弟,要想猜测对方这种奇妙深奥用意,与江湖经验有关……”

    卜星楼不肯放松,乘机奉承,接口笑道:“岳兄交游四海,江湖经验,可称极为丰富,小弟倒要请教请教,你对这桩难解之事,有何高明看法?”

    岳华阳经他这样一捧,自然更不免卖弄聪明地目闪精芒,轩眉说道:“我认为对方是特意留下一柄毒剑,好让‘七剑追魂’黄鹤飞,仗以向‘虬髯神龙’石振天寻仇,‘九华’、‘天目’两派,便冤仇纠缠,无时能了,再由此扩大纠纷,便可把武林中闹得鸡犬不宁,天翻地覆……”

    因为他毕竟精明,业已发现自己为了卖弄才华,有所失言。

    他好生后悔,心想“卧眉峰”之事,分明又是一个嫁祸石振天、石飞红父女的大好良机!偏偏自己为了卖弄聪明,得意忘形,竟弄反立场地替石家父女解脱嫌疑,作了义务辩证。

    如今,大错已成,倘再饰辞推翻自己适才的一番理论,必然越描越黑,格外漏洞百出!故而,他只好憋着一肚皮闷气,默不发话。

    卜星楼见他不语,也不再说。过了一阵含笑道:“小弟目前尚有私事待理,只要岳兄不加鄙弃,肯予提携,则请定一地点,卜星楼于一月以后,必当前往拜谒。”

    岳华阳双眉一挑,方欲发话,忽然神情微怔,过了片刻之后,才回复常态地向卜星楼笑道:“好,目前我也有事,卜老弟如愿与我深交,便请于一月以后,赶到‘河南伏牛山’的‘修罗谷’口相见!”

    卜星楼连连点头,岳华阳又向他投射了两瞥深沉目光,谲笑一声,挥手为别,脚下加快地独自先行离去!

    数图图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