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妙手伯温

    第十五章 妙手伯温 (第3/3页)

外,十二个轿夫,则分布在金山四面的适当位置,采取严密监视。

    十三个大内高手,都已认定“叛逆”就藏在“文宗阁”里。

    阁顶共有三人。

    另十人分布在四面。

    有的早已抽出兵刃,有的控制毒门暗器,充满了杀气。

    看看部署严密,已可十拿九稳了,才由阁顶的一个紫面壮汉发话叫道:“老莫,老包,布置好了,快打招呼。”

    这么久了,他们当然知道先进阁的包超与莫大荣二人凶多吉少,这么说,不过是试探反应而已。

    出人意外的,阁内扬起莫大荣的得意笑声:“好教庄兄得知,活该小弟独成大功……哈哈……”

    却不说明所以。

    阁外的十三个人都是一怔,交换着不信的神色。

    仍由阁顶的紫面大汉发话:“大荣兄,恭喜你和包兄了,怎么这么久了……”

    莫大荣哑声笑道:“找了好久,这该死的叛逆,却是灌多了黄汤,躲在橱顶上睡觉,哈哈……”

    紫面大汉叫道:“老包为何不说话?”

    莫大荣应道:“‘点子’困兽犹斗,老包吃了‘闷心子’(内伤),小弟也吃了一点小亏,嗨,嗨……”完全是身受内伤,中气不足的样儿。

    紫面大汉沉声道:“把‘点子’先带出来。”

    莫大荣道:“好的,只是老包‘冒红’(吐血)太多,得先设法救救,小弟不敢轻动。”

    紫面大汉向靠近南方的两个戈什哈喝道:“老严,老胡,进去把老包弄出来。”

    窗口一暗,哗啦一声,一先一后,两个大汉破窗而入。

    两人虽是放心入内,仍是双掌当胸,本能的戒备。

    一落地,一个道:“‘点子’呢?”

    一个道:“老包怎么了?”

    刚听到轻微的一声:“在这里!”

    人影还没有看到,扑地就倒!

    一个“玉枕穴”被制。

    一个“凤眼穴”被制住。

    “妙手伯温”郑思明最得意绝学,就是“如意打穴”,十指轻弹间,十丈内发无不中。

    何况,他又隐身在书橱死角之后,那两个奸党顾前不顾后,等到发觉时,指风已深透大穴!

    双掌飞处,把一座书橱推翻,发出巨大震响。

    外面的人都一怔神,紫面大汉喝道:“你们疯了!”

    莫大荣大叫:“他两人要杀我……”

    双掌一吐,又震翻一座书橱。

    巨大的声响,完全是动手拼命的声势。

    紫面大汉大吼:“快住手!”

    一面挥手:“不成话,一齐进去!”

    他自己却是仍不动。

    另外三面的人,以为是窝里反,当作胡、严两人起意争功,一时未暇细想,分由三面穿窗入阁。

    莫大荣大叫一声:“同你拼了!”

    由三方进入的人,都循声赶来。

    但由于方向不同,都必须在林立的书橱间曲折经过,由北面进入的二人喝声未出,就栽倒了。

    由西面进入的三人,也莫明其妙地躺下了。

    只有由东面进入的三人,觉出有异,都提高了警觉,一人在前,二人在后,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地缓步而行。

    轰隆一声,又有书橱翻倒。

    三人刚同声叫道:“住手!自家人有话好说。”

    只听莫大荣一声闷哼,扑地倒地。

    三人忍不住腾身飞步,为前的一个刚扑到,立即发觉上当,只见姓严的和姓胡的仆在地上,却不见莫大荣的影子。

    他刚旋身应变,喝了一声:“老莫,你弄什么鬼?”

    黑影照眼,他心胆皆裂的一掌翻出,腾身倒射。

    几乎同时,另外两人刚觉出不妙,几点黑影也已打到!

    轰!轰!轰!

    连串霹雳震耳,火光乱闪,硝烟扑鼻,两声惨叫过处,血肉飞溅,已有两人,被炸得不成人形,几乎成了焦炭。

    那个退得快的,怒吼一声:“反了……”

    腾身而起,想破窗遁出。

    刚及窗户,又垂直栽落。

    郑思明与莫大荣同时现身,郑思明一打手势——

    莫大荣低声说了一声:“冒犯了。”

    一把挟起郑思明,穿窗而出,嘶声大叫:“不好了!起火了!”

    青烟飞舞中,火光熊熊,阁里起火了。

    在阁顶上的三人,自霹雳一起,便呆如木鸡,紫面大汉怒嘿了一声:“该死的东西!”

    飘身下阁,另二人也随着,正好迎着狼狈窜出的莫大荣。

    紫面大汉厉声喝道:“怎么一回事,这就是‘点子’?”

    莫大荣吁了一口气,喘着道:“老严和老胡想杀老弟,大家一赶到,就用火器,嗨嗨……快救火要紧……”

    紫面大汉暴跳如雷,大喝:“你们真是该死!火烧‘文宗阁’,谁敢担当这个罪?他们都是死人……”

    一顿脚,向另外两人叫道:“快救火!”

    敢情,紫面大汉以为真是以擅用火器出名的“火神”

    严法章与“火鬼”胡伦发了疯,“文宗阁”是御定藏书之所,内面尽是珍本图书,一有毁损,脑袋难保,安得不怒,不急。

    另外两人互看一眼,不知是吓呆了?还是别有鬼胎?竟一动也不动,只冷冷盯着莫大荣。

    紫面大汉顿脚大喝:“你两人怎么了?”

    那个尖嘴削腮,形如猴子的老者冷冷地:“老庄,等高陆领班到后再发号施令不迟!我不信他们都那么没用?”

    另一个瘦小干枯的老者也哼声接口:“就是全烧光了,也不过是老严或老方的罪吧?”

    紫面大汉气得额冒青筋,只喝了一声:“好……”

    便腾身而起,窜入阁里去了!

    猴子似的老者向莫大荣皮笑肉不笑地道:“恭喜莫老弟,独成大功,这‘点子’就是姓施的吗?”

    人已向前欺进,道:“交给我看看!”

    莫大荣退了一步,叫道:“老方,你也想……”

    瘦干的老者截口冷笑道:“你明白就好!”

    屈指如钩,向莫大荣抓来!

    莫大荣把挟着的郑思明往猴形老者身前一递,身形暴退。

    瘦干老者一见人已交出,也就抽手收劲。

    猴形老者刚伸手想接住郑思明——

    郑思明已如电翻手,扣住了他右手脉门。

    猝然之变,猴形老者反应也快,双目一瞪,左掌疾吐。

    同时,右手以“消”字诀,“反绕金丝”五指反扣郑思明脉门。

    脚下也不闲,右脚滑处,已成“撩阴鹤膝”式。

    瘦小干枯的老者一声不吭,右手箕张,向郑思明肩上抓去。

    这是一瞬间的变化!

    右手被扣脉门,而仍能手脚齐出,采取反扑之势。

    郑思明哈哈一笑道:“硬是要得,川中故人,拼着一臂不要了吗?”

    话声中,已沉腕拗步,把猴形老者的右臂曲向背后,解去对方反扣之力,人也到对方背后,等于一下子,避开了对方左掌及右脚的攻势,也消解了瘦小老者的一抓之力。

    三人换步间,位置一变,猴形老者惨哼了一声:“你是郑老二?方耀廷认了。”

    棋差一着,缚手缚脚,方耀廷右手被扣向背后,肘骨半折,加之逆身上行,奇痛攻心,真气立窒,有力难施,如还不认输的话,别说右臂立废,只要背上被扣一掌,焉有命在?

    瘦小老者颓然住手!

    他原是攻敌所必救,只要郑思明一撤身闪避或接招,就可立解同伴之危,却末料到郑思明会采用最俗的“沾衣十八跌”中的“驱牛加鞭”式!

    郑思明哈哈一笑:“能使‘川中二鬼’俯首贴耳,也够过瘾了!”

    猛听一声大喝:“大胆叛逆,胆敢使诈?”

    却是紫面大汉由阁中窜出,阁里火势已被他压住,竟以巨鹰抓鸡之势,扑向莫大荣。

    莫大荣沉腰旋身,以“金鸡步”闪出丈外,避开来势,双手一翻,掌心托着两团乌光黑亮的铁壳子,冷冷一笑:“庄大仁,老实点,如再张牙舞爪,尝尝这个!”

    紫面大汉庄大仁出身“鹰爪门”,他“索命灵官”一抓落空,身形落地,刚要再起,一眼瞥见莫大荣手上之物,紫面一紧,如泄了气的皮球,哼哼道:“莫大荣,果然是你捣鬼,勾结叛逆,能逃上天去吗?”

    莫大荣厉声道:“你先老实点,莫某已弃暗投明,看是谁先向阎王报到?”

    那两个铁壳子正是“火神”严法章独门火器“震天雷”,一经出手,方圆三丈之内,尽成粉碎,立时把庄大仁镇住,只恨得暗自挫牙。

    郑思明突然把方耀廷已脱臼的肘骨一捏,接上了断骨轻轻地把他放下,负手扬眉道:“莫老弟,请把那东西收起,三位朋友不服,尽可和郑某一搏,一决高下……”

    方耀廷和那瘦小老者徐家驹昔年合称“川中二鬼”,方耀廷是“催命鬼”,徐家驹是“短命鬼”,阴险奸诈,心毒手辣,方耀廷一招失手,只好认命,郑思明这么一来,大出意外,方耀廷削面一红,低头不语。

    “索命灵官”庄大仁却骤然一喜,狂笑道:“这可痛快!老方,老徐上!”

    人已大步向郑思明欺进。

    徐家驹哼声道:“你们八人结党,以你最会弄鬼,既愿公平一战,老大,老庄,恭敬不如从命……”

    庄大仁道:“对!对!若是姓郑的再赢了,没有话说,嘿嘿,方老大,还有机会!咱可先上了……”

    “大力抓鹰”已经运足,骨节一阵必卜炸响,右手已向郑思明劈胸抓去。

    风声猎猎,十分凌厉,可见庄大仁的硬功已到了十成左右。

    郑思明笑了一声:“足下身手不弱,可惜做人奴才,而不自知!”

    话声中,大袖一拂,一指飞点对方“左期门”穴!

    庄大仁求功轻进,力道聚于五指,被郑思明凌厉袖风一卷,震得马步浮动,只好撤劲变招。身化“鹰旋”,避开一指之力,大吼一声,如虎猛扑,双手齐出,分抓郑思明两太阳穴,这是北派鹰爪功中的绝招“双爪攫兔”。

    原来“鹰瓜门”的功力,全聚十指,利于近攻硬拼,凡精于鹰爪功者必然天生神力,兼通外门横练。

    庄大仁的横练功力已达十成,不惧刀枪,便是为拳掌所打实,只要不打在“罩门”正中或附近,最多不过跌一跤,翻个筋斗而已。

    因此,他才迫进抢攻,短兵相接。

    郑思明当然明白,一声狂笑,毫气飙发,一曲腰,上身一矮,避过头面要穴,不退反进,左掌斜飞,切向对方右腕,右掌当心一翻,铁腕猛震,吐气开声:“去!”

    庄大仁也真听话,当胸硬接了一掌,只听一声如击败鼓,整个身形被震飞丈外,狂喷血箭,倒地不起。

    郑思明含笑道:“承让,承让,郑某侥幸了!”

    目光一注徐家驹,道:“徐老二难得斯文,谦谦君子,可是不屑见教吗?”

    徐家驹毫无表情地道:“郑思明,你确是不愧老奸巨猾,利用了姓莫的‘张网’,使我们在未加防备之下上钩,又故意把这姓庄的莽鬼杀鸡吓猴,我们兄弟不得不认栽,由你摆布吧,如早知你也在金山,哼哼……”

    方耀廷冷声道:“老二,棋差一着,何必废话!”

    郑思明正色道:“诚如徐老二说的,如你们早有防备,我和施老七未必能侥幸,以寡对众,不得不略施狡猾,我对二位并无恶意……”

    徐家驹冷哼道:“瞎子吃汤圆,肚中有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要如何?不必墙上出棺材,大兜圈子了。”

    郑思明哈哈一笑:“徐老二也有说人话的时候,那就要借重二位开路了。”

    徐家驹说道:“说清楚点。”

    郑思明沉声道:“我和施老七马上就要过江去,只好屈驾了。”

    徐家驹冷哼道:“你们可以自便,何必扯风凉话?”

    郑思明仰面道:“徐老二不够意思,你明知大江上必有封锁,难道要我和施老七再来一次水上大战吗?”

    徐家驹一扬一字眉,冷声冷气道:“你知道就好,你是想利用我们带你过江?”

    郑思明道:“言中了,你真是志同道合,莫逆于心。”

    徐家驹阴恻恻地道:“好个借刀杀人之计!”

    郑思明噢了一声:“此言何耶?”

    徐家驹死气沉沉地道:“这样如何能瞒得过我们领班?你们一过了江,我们的人头就落水了,这就是你们自命的大仁大义吗?”

    郑思明肃然沉声道:“这个自有道理,等上船后,我再奉上锦囊妙计。”

    徐家驹道:“郑老二,你一向诡计多端,最好先揭开天窗说亮话。”

    郑思明截口道:“徐老二,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如要下毒手,刚才方老大就先完蛋,你和姓庄的自问能逃得过我的手吗?”

    徐家驹哼声道:“这是你的高明处,如不留下我们,你和施老七能脱身吗?”

    郑思明毫不在意地道:“这很简单,我把你们都往阁里一丢,再加一把无情火,把你们同葬火窟,再把那三个女人当作人质,还叫她们告个枕头状,说是你们火烧‘文宗阁’,看看我们能不能过江?”

    “川中二鬼”当然明白,以“妙手伯温”之能,如要这样做,确实能够早就做到,真是白死了,还得担个火烧御书库的大罪名,不由暗暗倒抽一口冷气。

    方耀廷长叹一声:“郑大侠,斗智,斗力,我们都输脱底了,我们尽落你的算计里,没话说,由你看如何办吧。”

    郑思明低声道:“老和尚来了,二位快快把他支使开去,我且避一下,立即下山。”

    话落,人已飞射入阁。

    只听喘声叫道:“阿弥陀佛,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只见“去尘”老方丈,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面如土色。

    “川中二鬼”应付这种事是毫不费力的,徐家驹连忙迎上去招呼道:“方丈勿惊,这里没什么事。”

    “去尘”老方丈喘着道:“老衲在妙高台上,听到好大声音,又看到这里冒烟,这还得了,是谁敢擅自入阁?”

    徐家驹哼声道:“大约有歹徒图谋不轨,这里有我们,方丈还是快回寺去,叫大家小心些,越快越好。”

    “去尘”老方丈呀呀连声:“是么,老衲就去。”

    跌跌撞撞地,又折向金山寺去了。

    徐家驹转向方耀廷,苦笑无语,又向莫大荣狠狠地看了一眼,道:“都是你这窝里反害人不浅。”

    莫大荣毫不在意地道:“天下事很难说,我们平日害人事做的太多,二位终有一天,也许会收回这句话!”

    二鬼默然不语。

    虽然都心中恨死了莫大荣,却不敢丝毫轻动。

    第一,莫大荣手上有两颗“震天雷”,惹不起。

    第二,生死还操在郑思明手里,也不能说了不算,二鬼即使对付莫大荣,也得先为自己设想,权衡利弊之下,只有忍气吞声。

    “文宗阁”里,郑思明先把卜星楼由书橱中放出。

    卜星楼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二师叔,一切经过,小侄都大约知道,只有佩服二字。”

    郑思明摇头道:“这不算什么,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次之’,此即不战而屈人以兵,计之上者,但是,还有难关未过,你先把两个媳妇带出来,我得和姓吕的,打打交道。”

    人已向另一书橱走去。

    卜星楼提着心,把石飞红与杨小真一手一个,抱出书橱。

    二女唇脸青白,全身如冰,昏迷不醒。

    郑思明扭断铜锁,由书橱中放出“鬼手毒爪”吕子君,闭了他“左右肩井”,再解他的“腰俞”穴,两臂往胸前一抱,沉声道:“吕副座,洒家在此。”

    吕子君穴道被闭已久,腰间一阵酸麻,睁开眼,他大约有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沉声道:“大师到底是谁?在下并未得罪?”

    郑思明哈哈道:“副座要抓叛逆,岂可忘了洒家郑老二?”

    吕子君一怔道:“大师是郑大侠?”

    郑思明沉色道:“副座,我们打个商量,那两个……

    小穷酸中了副座的独门掌毒,给他们放一手,郑某先道谢了。”

    吕子君为之哭笑不得,暗骂自己终朝打雁,今朝被雁啄瞎了眼,竟把生死对头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活该倒霉。

    别说已受制于人,就算平时,也逃不过郑老二手下,他还不知道刚才所发生过的一切情况,故意装傻道:“郑大侠说的是那两个女扮男装,无理取闹的丫头吗?”

    他只想拖延时间,以待同党赶到。

    郑思明道:“正是,有劳副座了,郑某本想为他们运功逼去寒毒,副座既在此,解铃还是系铃人,只好仍请费神了。”

    吕子君除了觉出“左右肩井”被制外,没有其他伤损,心想,正好可资要挟,忙道:“好教郑大侠得知,为在下掌力所伤,无药可解……”

    郑思明截口道:“副座是知道郑某为人的,恩怨分明,索性奉告,两位姑娘是郑某师侄的媳妇,副座是想以一命换二命吗?”

    吕子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郑思明的刁钻,他是十分清楚的,一句不对头,自己先完了!

    郑思明又道:“其实,副座独门掌毒,万年温玉可解,最好还是请副座动手。”

    吕子君暗道:“好利害!连我的底牌都知道,分明是猫戏耗子,假充好人,赖不了,不如先保全自己再说。”

    万年温玉,正在他腰间百宝囊里,他当然明白,如果不老实,郑老二举手之间,可以先把他毙掉,再搜取万年温玉,简单之至,碰到郑老二,真无可奈何。

    最使吕子君难过的,郑思明还口口声声的叫“副座”,当面骂人,只是苦在心底……

    当下,点头道:“郑大侠您说的,吕子君敢不从命。”

    郑思明两指分拂,解了他的“左右肩井”,道:“有劳,有劳。”

    吕子君吸了一口气,活活血,颓然起身。

    冷眼一瞥之下,直了眼。

    他已看到仆倒在地的同党,还有翻转的书橱,污血肉屑,以及火烧过的痕迹,心里一沉,失望了。

    卜星楼已挟着二女走来。

    吕子君只好解开百宝囊,解开活扣,取出那块径寸大的万年温玉,道:“把温玉放在‘百会穴’上,能再助她们加速气血运行,更复原的快。”

    一手通过温玉。

    卜星楼接过,先分开石飞红的如云秀发,把温玉按在她头顶“百会穴”上。

    一掌贴在她“命门”穴上,凝功传入掌心。

    郑思明挽着吕子君,笑道:“委屈副座了,我们好好谈谈。”

    吕子君苦在心里,怕在胆中,还要强作镇定,挤着笑容,道:“郑大侠有何指教?”

    郑思明好像散步似的,沿着书橱间的过道走在前面,似乎把吕子君当作老友,毫无戒备之意。

    吕子君跟在后面,凶睛乱转,心情起伏不定——

    天赐良机,只要举手之间,郑思明整个背面洞开,以他吕子君出手之快及功力,一掌击出,简直会使郑思明连转身都来不及,好几次,吕子君都贯劲入掌,凝足功力,但为郑老二威名,心都要跳出。

    走着,走着,曲折间,吕子君已发现仆倒或仰倒的同党,不禁暗叫侥幸没有妄动。

    郑思明似乎没有注意那些被他闭了穴的高手,仍是从容的走着。

    到了正面的大厅,郑思明缓缓的回过身来,含笑道:“副座,我请教一下!”

    吕子君忙道:“郑大侠好说,在下恭听着。”

    郑思明沉声道:“副座,能作肺腑之谈吗?”

    吕子君竟不敢接触对方炯炯的眼光,低头道:“郑大侠,在下所说的一定知无不言,如认为在下有一说的价值,请先免去副座称呼,免在下汗颜!”

    郑思明肃然凝声道:“子君兄……”

    吕子君忙道:“不敢当……”

    郑思明续道:“我辈不拘,郑某说句实话,彼此本是誓不两立的死对头,不论我落你手,或你落我手,都可想到后果!”

    一顿,凝视着吕子君道:“刚才,我想得不少,假如你由背后突袭暗算的话,我可能非死即伤!”

    吕子君一阵脸热,吸了一口气,愧然道:“郑大侠太谦,别说吕于君无斗胆,也不会如此下作,郑大侠也如泰山之安。”

    郑思明沉声一笑,道:“子君兄,我敬你这份心意,还算为江湖人物,不愧为在武林闯过天下的朋友,我想:人生在世,生死荣辱,只在一发之间,能俯仰无愧就好,如子君兄认为郑某真是该杀的话,愿效楚霸王被困垓下,赠头船夫的故事,成全子君兄的一件大功!”

    吕子君满头大汗,急道:“该死的乃是在下,子君为贪利禄,一身是罪,当有自明。”

    反手一掌,自拍天灵。

    郑思明弹指间,吕子君疾举的右手,像面条一样软垂下来。

    吕子君想了想,道:“郑大侠,这次是我与刘清水奉命主办这事,如一过午时,不发讯号,大批人手必然赶到,到时就无法脱身了!”

    郑思明道:“好在我们也有后援,为免万一,我们就快走也好。”

    吕子君促声道:“据上头私下告诉在下,这次大批人手南行,一是为了对付戚大侠和你们七位,想取到那本册子,二是因‘天地会’头目将在扬州或江宁聚会,拟一举消灭,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当朝老头子将游江南,为防万一,不得不先下杀手,我能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他们如何行动,就不清楚了!”

    郑思明双目精光迸射,双掌紧握,道:“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大概了,子君兄,走!”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卜星楼已把石飞红和杨小真所中寒毒逼成冷汗,全身衣衫皆湿透了,化为黑气四散,都有点虚软无力,卜星楼把温玉交回吕子君,匆匆出了“文宗阁”,一轮秋日,正照当头,吕子君迅速下令,叫十二个化装成轿夫的捕快把那三个女人抬走,一行驰下金山,上了“满江红”大船,只见癫僧施豪和那两个小沙弥及郁新仁已早到船上了,另外,是刘清水和守在船上的三个侍卫,还有那个抱大傻的青面大汉,像死猪一样的搁在船舱板下。

    大家照面,吕子君先由怀中取出一个旗花,一抖手,升空五六丈,爆开四道白烟,众人一齐动手,纷纷起锚放缆,直放中流……

    数图图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