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反目成仇

    第二十六回 反目成仇 (第2/3页)

下一个毒誓来,那又太过残忍了。”

    张紫阳冷冷地道:“嘿嘿,原来李帮主以挟持人质作为要胁,倒算是慈悲心肠了。”李永年笑道:“不敢。我有一个办法,既不会让真人有被要胁之感,日后行动也与现在一样自由,而我们嵩阳派,也依然在真人的庇荫之下,得以成长茁壮。”

    张紫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心想:“此人思虑周详,从进来到现在,样样都在他的算计当中,这样的人物,我居然从来不知?”说道:“李帮主不必客气。”

    李永年道:“令妹亭亭玉立,端庄贤淑,据在下所知,至今尚待字闺中。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我们两方联姻,亲上加亲,张真人与我成了亲家,那一切就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那张紫阳当场愣在原地,接不上话。就是左元敏也是神情紧张,睁大了双眼,怔怔瞧着张紫阳与李永年两人。张瑶光则是神情激动,无奈全身不得动弹,不能出声抗议。

    李永年瞧见张瑶光的神情,知道她不愿意,便道:“张姑娘没见过我的义子,也许不愿意,不过这没关系,只要是我嵩阳派里的任何一个成员,张姑娘任挑一个喜欢的,有家室的我让他休妻弃子,尚未成家的,则以后不得娶妾纳小,这一点,张姑娘尽管放心。”

    张瑶光无法开口,张紫阳替她说道:“我妹妹从小骄纵惯了,谁要是娶了她,那可就有苦头吃了。”李永年道:“骄纵有何关系?张姑娘是金枝玉叶,谁娶了她,那是谁的福气。”张紫阳道:“这……”忍不住瞧了张瑶光一眼。那张瑶光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差一点要掉了出来。

    张紫阳知道万万不能答应,否则她个性刚烈,说不定又要跳崖,于是摇头道:“此事我不能代答,须得我妹子亲口答允才算数,否则便是软禁她,来成就我,来成就大家,这样对她不公平。”

    李永年瞧张瑶光的表情,便知她此刻反抗之心甚强,就算替她解开穴道让她回答,答案也一定相同。于是便道:“婚姻大事,当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真人长兄为父,这事情当然是由你来做主了。如果一时之间还不能决定的话,那我只好请张姑娘回去熊耳山作客,让她与我的义子见见面,所谓日久生情,等到那个时候再来谈好了。”

    说话间葛聪走近身畔,在他耳边低言了几句,李永年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复又言道:“张姑娘,原来你心已有属,女生向外,这也难怪你不愿意帮你哥哥的忙了。不过要是你心中这个人死了,那情况又不同了,是吗?”说着,使了一个眼色给站在左元敏身后的自由自在。

    张紫阳大惊,喝道:“且住!”身子一动,便要向前冲去,那李永年早已料到他会有所行动,伸手拦了过来,说道:“别忙!”其他长老知道张紫阳厉害,除了管竹生之外,也都往前围去,要让他缓不出手来救左元敏。

    张紫阳想收左元敏为妹婿,这是紫阳山上诸位长老众所周知的事情,另外还有人看出来,张瑶光对左元敏的态度,也与对其他人颇有不同。总而言之,左元敏这三个字在他们的心目当中,早已与张瑶光这三个字连在一起,葛聪在李永年耳边说的,就是这回事。

    那李永年在少林寺后山上,曾与左元敏交手过一次,当时即有杀他之意。这时听到他与张瑶光有此关系,更让他下定决心,先除之而后快。而自由自在得到指示,本来还稍有迟疑,但见张紫阳为众人所困,便抡起木杖,便要将眼前这人一棒打死。

    那左元敏却倏地回过头来说道:“自由自在大师,别来无恙!”自由自在一愣,道:“你是谁?”左元敏道:“那日见大师在擂台上威风凛凛,心下钦慕得紧,本想多与大师亲近亲近,无奈大师走得匆忙,竟跳蔡河走了。今日再见,真是太好了。”

    自由自在是觉得他很眼熟,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完全没注意到他竟然能开口说话,正想再问他到底是谁,只听得师兄不生不灭大叫:“师弟小心!”便在此时,自由自在手上一空,木杖竟脱手而出。

    原来那左元敏内力浑厚,已非郭南英、自由自在之流可以比拟。他早在出了木箱不久之后,便以自身的内力冲开被封的穴道,只是他面覆头罩,不知张瑶光的情况如何,不生不灭不是庸手,要是先动手去揭头罩,多了一个动作,只怕就失去救人的先机了。于是便一直隐忍不言,上半身僵直不动,仍是装着被点了穴道的样子。

    及至李永年出现,左元敏的神经就绷得更紧。接下来李永年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一举手一投足,无不细心观察,密切注意。因此便在李永年使眼色给自由自在的同时,他也已察觉到了李永年的心态,知道他动了杀机。但觉耳畔生风,势已不能再让他伪装下去,急中生智,忽然回头,想要给自由自在来个出其不意,然后伺机夺下他的兵器。

    自由自在那天在擂台上出尽锋头,左元敏亲眼所见,心中早拟了几招准备应付,这一下得手,自己也是大喜过望。但他虽胜不骄,木杖入手,一个转身,便往不生不灭后腰打去,这一下又急又快,杖声霍霍,劲道颇大。不生不灭才出声要师弟注意,没想到对方夺杖之后的第一招,就向自己攻来,这一惊更大,当下不及细想,连忙转身以铁杖抵挡。

    两杖相交,只听得“当”地一声,木杖质软,铁杖坚硬,两相互击,原是铁胜过木。但左元敏为了救人,早将全身内劲倾注于木杖之上,铁杖不似木杖可以吸收部分劲力,因此杖上所受反激之力道,十之**都传回了不生不灭的手上去了,当场震得不生不灭虎口发麻,铁杖几欲脱手而出。

    便在此时,自由自在得一喘息,便即赶上来斗。左元敏只想速战速决,右手一甩,木杖打着转飞了出去,自由自在瞧这力道竟不敢接,连忙低头,从一旁窜了开去。左元敏更不打话,上前一步,一手抓向不生不灭,一手搂过张瑶光,使得是一招秋风飞叶手的“招蜂引蝶”。那不生不灭才将铁杖拿定,左元敏一抓又到,百忙中打出一拳,拳爪相对,“碰”地一声,左元敏已经抱着张瑶光退出数步之外。

    左元敏这一下夺杖、奇袭、还杖、救人,兔起鹘落,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不生不灭与自由自在纵使武功不低,却还是不免着了道儿。而能在他们两人联手之下,以区区四招救人成功,除了说是左元敏突然出手,让他们措手不及之外,光以这几下武功而论,左元敏的能耐,已经超出武林中一般所谓的高手甚多了。

    那张紫阳虽然给好几个人缠住,但他两眼所见,还是在张左两人身上。但见左元敏忽然发威,惊喜之余,连忙大喊:“先带瑶光走!”李永年一愣,回头一瞧,才知事情有变。想要腾出手来去围,却见张紫阳身形一闪,忽然像是使了法术一样,眼前居然冒出了好几个分身,前来拦他。李永年大骇,连忙眨了眨眼定神再瞧,那些分身才倏然不见,但只要他一分心,想要去拦张瑶光,这种近乎错觉的幻觉立刻出现。

    李永年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碰过这样的情形,这才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碰上高手了。他不知道别人的感觉如何,但他只有凝神定气,专心至志,才能应付得来。

    不知不觉间,衣衫沾着前胸后背,湿漉漉的都是汗水。

    左元敏见围着张紫阳的人虽多,不过张紫阳使出指立破迷阵法出来,还是对付得了,想来求个保身,应该绰绰有余。但自己可不同了,自由自在与不生不灭都是硬手,又要保得张瑶光周全,实在凶险得很,拉着张瑶光便往山洞外冲,一边解开她的穴道,问道:“怎么样?能自己走吗?”张瑶光面露难色,说道:“我……脚麻……”

    便这么一阻,不生不灭已从后头赶上,自由自在也拾回木杖,正随着不生不灭身后追上。左元敏将张瑶光拉到身后,双手一错,便往不生不灭左右两边抓去。那不生不灭曾与他交过手,见这招式熟悉,立刻唤起他的记忆,失声道:“是你!”

    左元敏笑道:“就是我!”一手已经抓到他杖头上了。不生不灭又惊又怒,心道:“岂有此理!不过几个月不见,这小子的武功竟然进步如斯!”原来同样是一招“玉树流光”,明明知道他右手还有后着,但就是避不开。

    不生不灭大怒,双手抡杖,像使风火轮一样转了开来,左元敏只得缩手,笑道:“大和尚,你用兵器,我却空手,怎么打?不打了,不打了。”不生不灭道:“留下人来,就是放你一马,又有何妨。”

    左元敏笑道:“你抢马不行,便要来抢人,羞也不羞。”不生不灭听他旧事重提,不由大怒,伸杖点来。左元敏左闪右避,还了两招,便在此时自由自在赶了上来,加入战团。

    左元敏使出指立破迷阵法,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但却也抽不开身。几招过后,便道:“瑶光姊,快先走。”才说完,人影一闪,“当”地一声,却是张瑶光抽出藏在靴筒的短剑,加入战团,同时说道:“要走一起走。”

    那自由自在不知厉害,笑道:“哈哈,师兄,这两个人郎情妾意,原来还是一对……哎哟,臭婆娘……”他说笑分心,立刻就不是左元敏的对手,张瑶光瞧出便宜,一剑带中了他的左臂。

    但便这么一耽搁,山洞中的郭南英、万氏兄弟也纷纷追了上来。左元敏不愿恋战,见伤了自由自在,双掌使劲向不生不灭推出,同时喊道:“走了!”那张瑶光宛如充耳不闻,不退反进,迎向随后赶上的郭南英。

    左元敏大惊,又唤了张瑶光一次。张瑶光随口应了一声,但还是往前接上郭南英。左元敏想起两人刚刚受制的时候,张瑶光受到不少屈辱,这会儿重获自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连生命安危都顾不了了。左元敏无奈,只得继续与不生不灭师兄弟俩缠斗,替张瑶光挡下两个强敌。

    那郭南英见张瑶光不走反迎,略吃一惊,却还是喝道:“别想跑!”张瑶光一言不发,照面就是一剑刺去,郭南英不敢硬接,侧身避了开去。

    万氏兄弟随后赶上,将张瑶光围在核心。万纪恩道:“郭兄,真有你的,能将张瑶光拦下来,可是大功一件。”郭南英让张瑶光盯上,在一团剑光当中左支右绌,哪里分得了心跟他说话?苦笑一阵,心道:“他妈的,光会在那里说话,还不上来帮忙!”

    万永隆道:“弟弟,你瞧,郭兄这几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甚是了得,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堂主,啧啧啧,了不起,了不起。”万纪恩附和道:“那是当然啦,否则的话,白金堂可是五堂之首,哪有那么容易进去的。”

    两人在一旁说话,根本没打算上前夹击。原来郭南英年纪轻轻就当上白金堂的副堂主,让很多人感到不舒服,尤其是排名在他之后的青木堂万氏父子,能看他出糗,那可是人生一大快事,万氏兄弟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当然要等到他出口相求,这才有可能上前帮忙。

    郭南英叫苦连连,但在张瑶光的一阵穷追猛打之下,根本缓不出手来求救。再说他在万氏兄弟面前,也不可能大叫救命,他越想显得好整以暇,留住颜面,情况就越危急。忽然间,张瑶光大叫一声:“着!”郭南英肩头应声中剑,登时血涌如泉,伤势着实不轻。万氏兄弟相视一眼,这才进步上前,一前一后,联手围去。

    那张瑶光的武功比之几位副堂主高不了多少,一对一的情况当然有胜算,但是万氏兄弟两人联手,那就颇有不如了。之前张瑶光利用两边矛盾,还可以单独对付郭南英,但万永隆与万纪恩是亲兄弟,想要分化他们可没那么简单。数十招一过,张瑶光渐落下风。左元敏在一旁瞧见了,好几次要出手相助,都被不生不灭拦住。

    左元敏大怒,心想:“好,那我就先解决你们两个。”催动内劲,一招一式,不住地往他们师兄弟俩打去。

    情况一时僵持不下,要是不生不灭与自由自在抵挡不住左元敏的攻击,那就是左元敏这边赢了;若是张瑶光在万氏兄弟的联手下先支撑不住,那便是李永年那边胜了。双方都知道这个胜败关键,略占赢面的无不加紧用力,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而屈居下风者,莫不拉起严密的防守线,苦苦支撑,以待救援。

    纷乱之间,左元敏瞥眼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又从山洞口赶了出来,待他走近一看,不禁暗暗叫苦,但他已将所学发挥到极致,想要打败不生不灭师兄弟俩,非要再有百招不能办到。

    只听得郭南英大叫:“欧阳兄弟,快上前拦住了!”那人正是欧阳昕,他对张紫阳兄妹俩个一向恭敬惯了,此番等于是要背叛的行为,让他始终抱持着犹豫的态度。刚刚在山洞中,他就已经袖手旁观了好一阵子,可是现在他再不出手,张瑶光就有可能逃走,那时他可成了未来嵩阳派的大罪人,这个罪名重得让他担不起。

    欧阳昕听到郭南英的叫唤,知道事不宜迟,连忙赶了上来。见他手按肩头,脸色惨白,鲜血沾染了半边衣裳,惊道:“你受伤了?”郭南英道:“你别管我,拦她下来。”

    欧阳昕放眼望去,但见万氏兄弟俩围住张瑶光,情况早已在控制当中,反倒是不生不灭那边情况比较危急。可是不生不灭师兄弟俩人,两套杖法使将起来,方圆三丈之地,仿佛结成一圈圈,一层层的杖网,内力差一点的,根本无法靠近。

    欧阳昕尚自犹豫要投向哪一边的时候,忽见那张瑶光一个踉跄,短剑脱手,背上随即挨了万纪恩一掌。欧阳昕大惊,连忙几步窜了过去,伸手拦住正要发掌追击的万永隆,说道:“你疯啦!把人打死了,回头怎么交代?”

    万永隆急道:“喂,快让开,人要跑了……”欧阳昕尚未答话,背后“碰”地一声,却是万纪恩挨了张瑶光一脚,从一旁的山坡滚了下去。

    万永隆大惊,以为这下张瑶光就要逃走了,却见她突然转过身来,闪过自己与欧阳昕,又去与郭南英斗在一起。万永隆心中暗道:“侥幸。”撇下欧阳昕,转身便加入战团。

    欧阳昕见他不关心自己弟弟的安危,一心只想擒住张瑶光,怀疑他是否有些丧失理智,又见郭南英因为受伤,出手不分轻重,毫不顾念多年旧谊,让他反感越深,抱着顶多不加入将来的嵩阳派,插手道:“万兄,现在还没有嵩阳派,她还是我们的堂主,要是伤了她,掌门人能放过你吗?”

    郭南英恨道:“是这娘儿们想要我死,我饶不了她。”不管伤口鲜血长流,边说边打。欧阳昕帮着张瑶光挡了几下,说道:“那是因为你早先对堂主无礼,说来说去,你是罪有应得。”

    郭南英往后跃开,大叫:“反了,反了……”欧阳昕道:“你想清楚了,万一掌门真人与李帮主又达成协议,别说掌门真人那边,樊长老、柳长老,随便一个你都消受不了。”一边说,一边将张瑶光远远地隔开。

    但他不知道不是因为张瑶光走不开,而是张瑶光自己非要找郭南英算帐不可,所以他以为只要隔开张瑶光,让她有机会走了,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没想到张瑶光颇有要置郭南英于死地的意思,就是要赶她走也赶不走。

    这下子欧阳昕是继续帮忙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不但问题没有解决,还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一咬牙,猱身上前,既拦止郭万两人,亦阻挡张瑶光,同时与她说道:“堂主,你还是先走吧,掌门人在里面以一敌六,虽然尚有余裕,但要是你在这里遇险,只怕会连累他。”

    他这番说辞颇能打动张瑶光的心,出手略显迟疑,欧阳昕更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堂主要是真咽不下这口气,改天再将他约出来,也是一个办法。他若不敢赴约,此后如何在嵩阳派立足?权衡情势,堂主今天还是先走为是。”张瑶光终于开口道:“好,郭南英,你给我听着了,这几天愿你好吃好睡,免得将来再也没机会了。”

    郭南英大惊,他原本只想,按照李永年的计划,张瑶光无论如何都已是嵩阳派的人质俘虏,所以才胆敢跟他撕破脸,肆无忌惮地占她便宜。现在要是让她离开,别说从此以后在李永年的面前抬不起头来,在嵩阳派之内丧失地位,就是张瑶光这根刺,也要永远扎在背心上,一辈子不能安稳。

    郭南英急得大叫:“欧阳昕,让开了!”万永隆也道:“欧阳昕,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坏大家的事?”欧阳昕豁了出去,朗声道:“我从没见过像你们这般无情无义的人,你们两个当时在张真人的庇荫之下,作威作福,享尽权力富贵,就算不能知恩图报,难道不能念在同门之谊上,留个余地,往后还好见面吗?”

    那张瑶光往后退出几步,说道:“欧阳昕,我会记得你的。你也快离开这里吧!

    这姓郭的不会放过你。”欧阳昕道:“属下自有打算……”郭南英脸色一扳,说道:“欧阳昕,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可要不客气了。”欧阳昕道:“你平时对我就很客气吗?”

    两人针锋相对,僵持不下。那郭南英的武功与欧阳昕原也在伯仲之间,可是他受伤在先,功力自然大打折扣,就算多了一个万永隆,想要合力打退他,那也要在百余招之后。到那时张瑶光早跑得远了,就算最后能打得欧阳昕跪地求饶,也已经没有用了。

    郭南英眼见张瑶光转身而走,急中生智,指着前方大叫道:“万纪恩,拦住她!”

    欧阳昕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手势回头去瞧,忽然听到“碰”地一声,背上剧痛,眼前跟着一黑,却是有人趁机在他背上发了一掌。

    欧阳昕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飞起,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下他跌了个晕头转向,但仍挣扎着转身站起来,只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暗施偷袭。他重伤之余,眼神涣散,视线模糊,只见眼前人影晃动,而耳里听得郭南英狠狠地道:“欧阳昕,这是你自找的。”跟着又是一拳打来。

    那张瑶光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欧阳昕在她的眼前仰天倒下,躺在地上戟指着郭南英,闷闷地说着:“你……你……”郭南英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一脚踩落。

    那张瑶光与欧阳昕虽然也没什么交情,两人的关系也不过是上司与下属,跟万氏兄弟,甚至是郭南英都差不多,只不过刚刚他义正辞严地斥责郭万两人无情,这才对他的为人有点认识,也相当感动。这时竟为了自己而无端丧命,虽然谈不上难过,心头却也是一震。顿时不由得怒气上升,又想上前,却听得左元敏一声大笑,一道黑影射了过来,不偏不倚,朝着郭南英而去。

    那郭南英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暗器,大叫一声,急忙矮身低头,几乎是扑倒在地,状态十分狼狈。张瑶光大喜,右足一抬,就要上前,耳边人声响起,说道:“瑶光姊,欧阳兄弟说得对,我们还是先走吧,免得给掌门真人惹麻烦。”张瑶光转头一瞧,却见左元敏一派轻松地站在身边,再往他身后望,那不生不灭则搀住自由自在,远远地盯着自己这边瞧,模样颇有些狼狈,但眼神凶狠依旧。

    不生不灭一手搀人,一手拄着铁杖,自由自在则双手空空,气喘吁吁。原来他的木杖刚刚已被左元敏当成暗器,朝着郭南英给扔出去了。

    现在左元敏与张瑶光略占上风,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左元敏睥睨群雄,环视一圈,这才拉着张瑶光,缓缓向山下退去。

    两人挑走小路,快步下山,一会儿,张瑶光道:“我胸口好痛,休息一下再走……”左元敏问道:“你受伤了?”原来他人虽然在旁边,不过因为专心对付敌人的关系,并没有注意到张瑶光如何受伤。

    张瑶光点头,将大致的情形跟他说了一遍,谈到欧阳昕为了就自己,反遭不幸,不禁黯然。左元敏安慰道:“像欧阳兄弟这样的个性,就算留在嵩阳派跟这群人搅和在一起,总有一天也是会出事的。”

    两人停步闲谈了一阵。左元敏忽然细声道:“别回头,有人在附近监视我们。”

    张瑶光挨过身子,说道:“是谁?难道说我哥哥他……”左元敏道:“不是,要是这样,他们人多势众,可以直接出现抓我们,不用躲在一旁偷窥。我猜他们是想动手,但是不敢。”

    张瑶光道:“那怎么办?这么吧,往东北这一路我还熟,我们出其不意,一路冲下去,他们未必追得上。”左元敏道:“不好,你身子不舒服,跑不了多远。而且我们这一跑,就表示我们怕他们了,他们还不没命地追。”又道:“他们现在不敢动手,是因为不知道我们的虚实,我们只要按着平常的速度下山,他们不清楚状况,应该不会出手。再过些天等你的身子养好了,就不用怕他们了。”

    张瑶光点头称是,不敢休息太久,并且尽量忍着痛楚,装着一副没事的样子,继续往山下去。来人果然只是继续跟着,并未现身为难。

    不久日倚西山,红霞满天,还好在天色没有全黑之前,两人便来到山下,找了一处民舍借宿。一夜无事,第二天两人转了一个打弯,改往西北走,原来两人心想,反正一时也没有地方去,就干脆走到少林寺底下,看他们这班人,有没有那个能耐敢在少室山底下生事。

    两人走走停停,好显得好整以暇,又过了两天才来到少室山下。其时天色已晚,两人又误了宿头,看见前方重重树荫当中有座红墙庄院,便上前投宿。前来应门的是个庄院里的老仆人,年纪大又重听,两人好不容易向他解释来意,没想到他也不用去禀告,就直接安排他们两个在院中的谷仓中过夜。

    两人休息一阵,忽然听得四周唏哩哗啦,乒乒砰砰地乱响,左元敏走到仓门外,喃喃说道:“下大雨了……”张瑶光也跟着探出身子来,也道:“这雨下得可真大。”

    正做没理会处,远方传来闷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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