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病号王爷,任我摆布!

    第12章:病号王爷,任我摆布! (第3/3页)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今日无风,太阳照耀下有点暖洋洋的意思,她呵呵两手看了会儿景,长河平缓南流,仿若一条银带,阳光洒在河面上,仿若点点碎金,远山漠漠,点缀点点苍苔,平林缓缓,晨雾悠悠缭绕,风景如画,风景如画。

    这时节,南阳王的大帐金顶被下了下来,太阳也正暖洋洋的直晒到他的大帐里去呢。

    不能下床……哼,这样也能晒晒阳光看看景了吧……

    南阳王懒懒的斜靠在锦榻上,头发也没梳,半敞着怀,披着狐裘,正快速的翻着手中的折子——

    这个伤是受的不巧了,过不了几日,还真得亲自上阵督战了呢。

    南阳王轩辕玦有点烦恼,看了伤腿一眼,漂亮的眉头拧了起来,一边又叫人:“前面的帘子也打起来,闷死了。”

    门帘被打起,挂上了珠帘,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往外一望,便看到了正在山坡下站着看景的袁娇娇,太阳的万道金光将她包裹了起来,她今日穿着粉红的马甲,葱白的裙子,衣袖的内衬是红色的,被阳光一照,整个人暖暖的,有着鹅黄,暖暖的金红的光晕,在那里温柔而立,真得是赏心悦目至极。

    “去。”他不动的看了半晌,叫过一个侍卫,又想了想道:“去问问袁姑娘,昨夜睡得好不好?”

    “啊?是……王爷……”侍卫惊愕的仰望了王爷一眼,连忙退出去了。

    他又翻过了一道折子。便见那侍卫小跑着到了山坡下,对着袁娇娇躬身施礼,说着什么。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随即微笑了起来,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便抬头望这里望了望。

    南阳王连忙转过脸来。

    一会儿那侍卫噔噔噔的上来了,南阳王忙问:“她说什么?”

    侍卫道:“袁姑娘说挺好的,多谢王爷。”

    如此客气而疏远……南阳王眼里的期待的光芒暗了下去。

    他摸了摸下巴,说:“退下。”复又盯了一眼折子,忍不住再去看那个浑身发着暖洋洋的光晕的人,那人却已经不站在那里了,而是站在一群小厨娘中间,正互相说着什么。

    南阳王身边的人,都是姿色不俗的,但她在这些美丽的姑娘们中间就是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出众……

    得把她放到身边,南阳王回到折子上的时候想——在不吓到她的情形下。

    王爷受了伤,清减了饮食,但似乎并不急于回去,他自家虽然不能骑马射箭,但却命令狩猎的原班人马继续去打猎,另有一部分留在营地守卫,早上的时候那些捉鱼的人捉到了小半桶,袁娇娇她们便给南阳王熬了鱼汤。

    王爷躺着养伤似乎也闲不住,不时的有飞马来向他禀报什么事情,袁娇娇等人隐隐的也猜到是打仗的事,便觉得这王爷的确是胡闹的可以——明明正在跟皇上打仗,却还带着这么些人扎到这远离战场的树林子里打猎。

    他有没有把几万大军的生死放在心上啊?

    难道打仗是儿戏吗儿戏吗儿戏吗……

    当然,会有这些疑问的人,都是不了解南阳王的赫赫功勋,更不知道他打仗的手段的。

    他身边的人却都没有任何异议,或者说不敢说什么异议。

    这样到了第三天,打的猎物看看快赶上带来的辎重了,王爷似乎才有了想回去的念头,说晚上好好的玩一玩,犒赏大家的劳乏,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建州。

    众人于是欢呼雀跃,从下午开始就忙着收拾野味,整治美食,选好了场地,搭起了架子,准备晚上大烧大烤,大吃大嚼。

    袁娇娇等人也下了手,主要负责将一些兔肉等切成薄片,方便烤着吃。

    木炭火炉也支了起来,还有炖肉炖菜等。

    外面忙的热火朝天,南阳王静悄悄的在营帐里批折子。

    晚上虽然没有风,但因为王爷可能也来坐坐,所以在场地周围竖起了两米高的大帐幔,围起来烤着火倒也不觉得冷。

    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已经满天星光了,木有月亮,不过有篝火火炉,不影响视线,大家又纷纷的排座次排了许久,事先杨将军已经出来说了,王爷也来与大家同乐,每人脚前都有两三坛子酒,这是准备将辎重都消耗光好装战利品了。

    大家站着等南阳王,南阳王却迟迟不出来,一会儿又有人来说,王爷有令,大家先吃吧,他一会儿就来。

    众人于是才欢饮起来,在座的人不管是将领还是侍卫仆从,都已经在这几日混熟了,一时觥筹交错起来,河滩边便一阵欢腾了。

    就袁娇娇来说,她甚至不知道南阳王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她和巧儿等作为唯有的几个女人,坐在相对较舒适的一处,面前守着一个大火炉,里面的肉汤滚滚的,还有铁丝网架上烤的肉片,也是呈焦黄状,肉香四溢,几个丫头也放开了饮酒,不时和周围的人说笑,袁娇娇原本酒量不大,但考虑到有碧玉等人罩着,也不怕醉了没人管,所以也大口的喝了几盅,兴致上来,正谈说的高兴呢,忽然听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一扭头,便见南阳王披着件衣裳已经坐在上首了,身后跪坐着那六七个女子,看起来脸上有点疲倦,但两眼看起来很有兴致的正扫视着在座的诸人。

    众人于是忙起来,都连忙叩拜,南阳王摆摆手说:“只管饮酒。”又一侧脸问旁边的御医:“本王……”

    御医有些为难的道:“王爷还是喝几杯甜酒吧,白酒对伤口不利——”

    南阳王看起来对此很是懊恼,不过也只是皱了皱眉,就立即爽快的说:“那拿本王的酒菜来。”

    众人瞧他这样都有些想笑,却都忍住了,果见几个不离身左右的近侍抬过一桌甜酒素食来,桌上有各类水果菜蔬鲜鱼野猪精肉若干……

    一个侍婢便拿起几片菜叶放在铁网上烤,南阳王先举杯,众人也就都又饮酒。

    南阳王私下里的时候,形容一直是懒散肆意的,此时他便斜签着身子坐着,一边饮酒一边和身边的将领侍婢等人说笑,说笑的内容显然不是一个王爷该有的谈吐,连几个面容冷酷的将军也被他逗乐,上面谈的如此欢洽,下面的人也就放松起来,大家各吃各的,说说笑笑,又热闹起来。

    一会儿,忽然又见王爷身后那几个女子走下了场地,上头南阳王也拍了拍手,大家都停下筷子望过来,便听南阳王说:“歌舞以助兴,大家不必拘束,跳得好的有赏。”

    还有歌舞……

    于是有人敲起了鼓来,合着弦子,急急风一样,上来就是很急的曲子,几个女子合着拍子跳得很是热辣,那曲乐的声音欢快又热闹,富有感染力,感觉气氛热的已经直达霄汉了。

    突然,巧儿啊的一声站了起来,碧玉袁娇娇等人急切去看,原来她被一个侍卫拉了起来,那侍卫是笑着的,一下将她拉到场子中间跳起来。

    碧玉立即慌了,对袁娇娇说:“怎么办怎么办?我不会跳舞,千万不要有人来拉我啊……”

    刚说完,便被一个白面的男子拉起来,带到场子中间去了。

    喝了酒的人确实容易兴奋,许多人带着酒就进去跳起来,场子很大,四边都是些烤肉架子火炉等物,中间能跳舞的场子倒是不小,众人嘻嘻哈哈的,也不管节奏音律,群魔乱舞一般,当然也有跳得好的。

    袁娇娇喝了几碗酒,有些晕乎乎,脸很热,看着人家跳只是笑,和旁边的人说话也已经言语旸涩,微微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这般,就导致一个人来拉她的时候没拉起来,她的腿好软,已经没力气站起了,只好摆摆手笑着说:“不行,不行,头晕的很,我得歇一歇……”

    那人便笑着从她面前拿了一块烤鹿肉走了。

    能玩的人几乎都下了场子,连南阳王的身边都空了,一个侍卫婢女都不剩,将军们更是多半在场子里,他倒也有平易近人的时候呢。

    南阳王显然不怎么有胃口,桌上只有啃了一口的半块苹果算是动过的,他胳膊肘拄着软垫,一只手揉着伤腿,正瞧着场子里取乐呢。

    袁娇娇是晕得很了,恍惚的往旁边一靠,感觉靠到了一个暖暖的肩膀,便不可收拾的睡了过去。

    南阳王在座上远远的看到,摇头叹息道:“真是最不中用的一个……”

    那人被袁娇娇压住,抱不敢抱,放在一边也没地方放,他酒还没吃够,正在着急,却见又有几个人抱来了几桶巨大的地毯,滚滚的将这露出的空场全都铺上了厚地毯,接着被褥等物也抱了来,王爷真是有心,看来今晚可以欢饮达旦了,那人立即将袁娇娇小心的放在了一条褥子上,并盖上了被,这才跑到另一处找蛇肉吃。

    后面的情形便有些混乱了,第二日众人头疼着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就睡在了露天,那时候炭火还很红呢。

    袁娇娇醒来的时候也是发现自己裹着被子很好的睡在地上,周围横七竖八的都是些满身酒气的人,南阳王也在外面睡着,他那处一样的随意盖了条被子,只比他们多一个枕头。

    这真是——

    袁娇娇有些后悔自己昨夜的纵情饮酒。

    坐起来揉揉脑袋,将周围的人叫醒,大家失声惊讶了一会儿又说笑了几句,便都起来洗漱准备回建州。

    袁娇娇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嘴唇有点肿,耳垂之下有一块红,以为被什么咬了,还用巧儿带来的清凉油擦了擦……

    忙忙乱乱的一早上无话揭过,到了中午时分众人才草草的吃了些东西,收拾了行囊,满载而归。

    车上颠簸了半日,下午太阳落山时分才到刘府,刘郡主早已带人在大门口迎接了。

    想必他早已得到了消息,知道王爷伤了腿,专门带了一定暖轿来迎接,南阳王更不寒暄,只拍了拍刘郡主的肩,叹了口气,便坐进轿子里回他的院子。

    刘府里顿时又是一番忙乱。

    袁娇娇几日没回建州,惦记着彩凤王婶等人,急着想换班回家。

    但王爷回来了,小厨房里的人却都要预备着伺候,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散的。

    幸而南阳王不要吃什么,并很快的有人来发赏赐的猎物。袁娇娇分到了两对灰兔,一对只有拳头大,一对已经三四斤重了,都是活的。

    于是,袁娇娇便抱着这四个活物,在满府人丁的注视下往家里去了。

    她本来都是找到彩凤一道回家的,但自从被刘璧针对后她就很自觉的不去刘璧院里,只到后门处找张旺张喜两兄弟,或者在小门外等彩凤。

    今日她便先去找张旺张喜,张喜见她抱着几只活兔子,着实打趣了半晌,张旺只看了一眼,又打量了打量她便说:“你今日不用等彩凤了,她在家呢。”

    在家,这么早回家?袁娇娇眨了眨眼睛,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彩凤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张喜张旺两兄弟都沉下了脸儿来,不说话了,袁娇娇越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不安的试探道:“刘家大小姐,没有打彩凤吧?”

    张喜便叹了口气说:“哎,你回去看看就知道,就是王爷打猎的这几天,那个主子不知道发什么邪性,说彩凤端的茶烫了她,用藤条把彩凤打了几十下,还把人撵出去了,扔给了我们二两银子,就这么完了。”

    “什么?!”袁娇娇一听只觉的心里一股怒火兼说不出的一股压抑的情绪升了起来,眼睛烧的都有点疼了。

    张喜见状忙又说:“刚打完的时候看着挺吓人的,养了这几日已是好多了,幸而没有打着脸……”

    袁娇娇已是急忙的往家里去了。

    张旺张喜两弟兄都被她带的小跑起来。

    彩凤的亏是替她吃的。

    她心里又愤怒又难过又愧疚,又有种憋屈的很的感觉。

    彩凤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被撵了,王婶王叔见到岂不……

    小姐就能这样随便作践人吗?

    她暗暗的握着拳头,心里想,一定要还回来,一定要还回来……

    到了家,王婶正在堂屋笼火盆,给王叔烤腿,彩凤不在屋里,王婶见袁娇娇脸上有道划伤,趋近来看,问在外面摔了还是怎的,袁娇娇便说在树林子里叫树枝划得,又问彩凤人呢。

    王婶叹了口气,说在厢房里呢,这两天心里生气饭也不肯起来吃,袁娇娇将兔子放下,便说我去看看她。

    王婶嘱咐她:“好歹叫她起来吃饭。”

    厢房里的门一向不锁,袁娇娇推开门,便见彩凤裹得严严实实的躺在床上,望着房顶正在发呆呢。

    袁娇娇一见她头发乱蓬蓬的那憔悴的状态,以为是打坏了,叫了声彩凤,忙走过来看视,彩凤已是听到院子里说话声,知道她回来了,此刻便转过了脸儿来,声音低沉的说:“娇姐姐,你回来了?”

    袁娇娇坐到床上,先看了看脸上果然没伤,又拿出她的胳膊来,便见那小衣的袖子之下,胳膊上有两三道藤条抽出的伤疤。

    “下这样狠手!”袁娇娇既心痛又愤愤的道。

    见袁娇娇说出这话来,彩凤心里的委屈又上来了,两眼泪汪汪的,说:“你也听说了吧?娇姐姐,那碗茶我试过了,一点儿都不烫,她却非说烫着了她,让小梅和菊花押着我,她用手指头粗的藤条蘸了水抽我……呜呜……后来我都疼晕过去了……她,她还把我撵了出去……我,我以后怎么见人呢……”

    见彩凤哭,袁娇娇不禁也掉下泪来,用袖子给她擦着说:“不是你的错,彩凤,这不丢人……你身上还疼不疼……看了大夫没有?”

    彩凤又哭的哽咽难言,嘴里含混不清的答:“看过了,爹爹的大夫,看的——”

    袁娇娇稍微放心,又问有没有伤到筋骨?

    彩凤摇摇头,眼泪滚滚的,把袁娇娇的袖子都湿透了。

    看了胳膊上的伤痕,袁娇娇简直不敢看她背上的伤,一边安慰彩凤自己也一边落泪,过了许久彩凤才平静了,又有了点精神,睁着眼睛问袁娇娇:“娇姐姐,你们跟王爷去打猎好玩吗?”

    袁娇娇便指着自己的脸给她看,说:“差点没命呢。”遂把被野猪追赶,在林子里迷路,在深山里过了一夜的事儿说与她听,有意与她解闷。

    彩凤果然忘记了自己的伤心,一惊一乍的听袁娇娇讲那深夜遇狼记,又恢复了点平日活泼的影子了。

    末了,袁娇娇说:“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事儿吗,我猜这件事一定是刘璧拿你撒气,嫁祸与你,你放心,我们虽然只是个下人,但这样作践我们,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她说的很坚定,表情很认真,彩凤又担心起来,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摆手说:“她可是郡主的女儿呢,我们还是不要惹她的好,这个亏吃了便吃了罢,我们才刚在这里站住脚。”

    袁娇娇知道彩凤说的有理,但她心中自有主意,因此说:“你放心,我有数,不会轻举妄动让他们寻到把柄的。”

    彩凤听了心里略微安慰些,她并不是不想报仇的,只是真心知道报不成而已,如今得了袁娇娇这些话,心里的气儿便顺了很多,点点头说:“我真想去扇她几个嘴巴!”

    “那就起来吃饭,张旺有带回来的栗子糕,养好了身子才有力气扇人啊。”袁娇娇笑着将她拉起来,替她梳起头发,她果然穿了衣服出来洗脸吃饭了。

    换衣裳的时候,彩凤身上的伤印证了袁娇娇的猜测,她暗暗的握了握拳。

    见到彩凤来吃饭,大家很默契的不再提那件事,只都问袁娇娇去南岗随驾打猎的事儿,袁娇娇于是又将被野猪追,深山迷路,遇到昏迷的南阳王等事讲了一遍,心里也暗暗庆幸被野猪追了一场,不然回来还真没有多少话题和大家讲呢。

    因为家里的人只有她去了,她便略去了那夜烤肉跳舞的事儿——她在那里那般热闹,更衬得家里冷清了,且彩凤还受了气,听了估计更不好受。

    打猎的旅途被她讲的惨烈无比,众人都深有同情的望着她,张旺更是一直盯着她脸上那道划伤看,看的袁娇娇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含糊的说:“那边比建州还要冷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