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武藏 空之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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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本武藏 空之卷-15 (第1/3页)

    养一个武士谈何容易?尤其是新人,更得三思而后行。忠利的父亲细川三斋也经常耳提面命。第一是人;第二是和。再怎么需要这个人,也要顾虑到细川家能有今日,是世代功臣累积的成果。一个藩所,就像一座石墙。不管多巨大的石头,质地有多好,如果它无法与其他石头砌在一起,就无法使用。一个无法与他人和睦相处的人,即使再优秀也不能成为藩里的一员。天下之大,有很多伟材巨石,却被埋没于荒郊野外。



    认为刀有用的人则说:



    "战场并非武士活动的惟一场所。行、住、坐、卧,刀经常带在身上,是武士的灵魂。因此,练刀等于是磨炼魂魄。虽然用在战场上略逊一筹,但它本来的含意便是磨炼武士的心志。如果刀法能贯通武道的精髓,其理亦通于枪术,也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



    这种议论总是没有结论。忠利不偏袒任何一方,却对着刚才赞成练刀的松下舞之允说道:



    "舞之允,刚才你说的不像是你的论调,你跟谁学的?"



    舞之允认真答道:



    "不,是我自己的论调。"



    忠利却识破他的谎言:



    "不可能,我听得出来。"



    舞之允只好承认:



    "老实说——有一次我受邀到岩间角兵卫先生位于伊皿子的住处。当时也出现相同的争议,寄居该处的佐佐木小次郎赞成练刀较好。他的言论正好与我的意见吻合,我才会把他的说词当作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并无欺骗大家的意思。"



    忠利听了苦笑: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说完,他突然想起藩里有一事尚未解决。



    以前岩间角兵卫曾向他推举佐佐木小次郎,到现在他还没决定是否要聘用此人。



    虽然角兵卫向他推荐时曾说:



    "虽然小次郎还年轻,但也得二百石以上才聘得了他。"



    但是问题不在这笔高薪。



    养一个武士谈何容易?尤其是新人,更得三思而后行。忠利的父亲细川三斋也经常耳提面命。



    第一是人;第二是和。再怎么需要这个人,也要顾虑到细川家能有今日,是世代功臣累积的成果。



    一个藩所,就像一座石墙。不管多巨大的石头,质地有多好,如果它无法与其他石头砌在一起,就无法使用。一个无法与他人和睦相处的人,即使再优秀也不能成为藩里的一员。



    天下之大,有很多伟材巨石,却被埋没于荒郊野外。



    尤其是关原战后,人才更是数不胜数。然而,大部分的将军所用的是随时都可嵌入任何石墙的石头。如果碰到较奇特的石头,不是棱角太多,就是无法妥协,无法立刻用在自己的藩所。



    在这一点上,小次郎不但年轻而且武功高强——有足够的资格仕佐细川家。



    何况,他尚未成为一块可用的石头,还是块璞石。



    细川忠利一想到佐佐木小次郎,内心自然会联想到宫本武藏。



    他从老臣长冈佐渡口中第一次听到武藏的名字。



    佐渡在一次君臣言欢时,突然对忠利说:



    "最近我看中一位奇特的武士……"



    并谈到法典草原开垦的事情。后来佐渡从法典草原归来时,叹了一口气:



    "可惜,武藏已不知去向!"



    但是忠利仍不死心,坚持要见此人。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只要多留意,一定找得到他。"



    忠利心中不知不觉地将武藏与岩间角兵卫推荐的佐佐木小次郎相比。



    依佐渡之言,武藏除了武术精湛之外,也能于山野村落教导人们开垦农地,教导农民提高自治能力,是一位富有经营策略,不可多得的人物。



    另一方面,岩间角兵卫则强调佐佐木小次郎出自名门,对剑法研究深入,且精通兵法。年纪轻轻就自创岩流剑法,可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除了角兵卫的夸奖外,最近小次郎的剑名在江户到处可闻。大家都在传说——



    隅田河岸,佐佐木小次郎轻松地斩杀四名小幡门人。



    在神田川的堤防上,连北条新藏都难逃他剑下。



    相对于此,武藏却一直默默无闻。



    数年前,武藏在京都的一乘寺独自与吉冈门下几十人决斗获胜。后来有人反驳此说,说这只是一时的谣言。



    "那是捏造出来的。"



    也有人说:



    "武藏只会沽名钓誉。平常看似厉害,一碰到状况,却逃到睿山躲藏起来呢!"



    即使他有再好的表现,还是有人扯他后腿。因此,没多久他的剑名也被抹消了。



    总之,不管武藏到哪里,恶评便跟到哪里。再不然就是剑名被人抹杀。连剑士之间,甚至也没有武藏立足的空间。



    再加上他出生于美作乡的深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乡士之子,谁会去注意他?虽然尾张的中村这个小城镇,出了一个鼎鼎有名的秀吉,世人还是以阶级为重,以家世背景为用人标准。



    "对了。"



    忠利拍着膝盖,想到一个点子。他环视座上的年轻武士,询问是否有人见过武藏?



    "在座各位,有谁认识武藏?或听过他的传言的?"



    大家互相看着对方:



    "武藏?"



    "最近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武藏,我们只是听过他的名字。"



    年轻武士们几乎都知道这件事。



    "哦?为何大家都在谈他?"



    忠利瞪大眼睛。



    "因为告示牌上写着他的名字。"



    一位名叫森某的年轻武士说道:



    "我看到有人抄下告示牌上的文字,觉得好玩,也顺手抄了下来。少主人,我念给您听吧!"



    "好!"



    "就是这个——"



    森某打开一张纸,念着:



    宫本武藏:你竟然背对我们逃跑,特此向你昭告。



    大家听了吃吃地笑。



    忠利认真地问:



    "只有这些吗?"



    "不,还有。"



    森某又继续念道:



    本位田家的老太婆正在找你报仇,我们也有兄弟的仇要报,如果你再藏头缩尾,就不配当个武士。



    说完,补充道:



    "这是一个叫做半瓦弥次兵卫的手下所写的,而且到处张贴。由于听起来武藏像是个无赖汉,因此,大家都觉得有趣。"



    忠利苦着脸。这简直跟自己心目中的武藏相差太远。仿佛受到唾弃的不只武藏而已,还有自己的愚蠢也受到嘲笑。



    "嗯……武藏是这种人吗?"



    忠利仍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大家听了,异口同声回答:



    "听说他只是一名无聊男子。"



    也有人说:



    "我看他是个胆小鬼。被一般老百姓如此侮辱,他还是不敢出面。"



    钟响了,年轻武士随之退席。忠利上床之后仍在想此事。他的想法与一般人不同。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他甚至如此认为,对于武藏的深思熟虑颇感兴趣。



    翌日清晨,忠利照例在书斋念完早课后,走到屋外透气。刚好在院子里碰到长冈佐渡。



    "佐渡!佐渡!"



    老臣听到他的呼唤,回头谨慎地行了朝礼。



    "后来,你有没有特别留意那件事?"



    问题来得太突然,使得佐渡瞪大眼睛。



    忠利又补一句:



    "是武藏的事。"



    "是!"



    佐渡低着头,忠利道:



    "无论如何,找到他之后立刻带来见我,我想见这个人。"



    同一天——



    下午时刻,忠利出现在弓箭场。早就在靶场等候的岩间角兵卫立刻向忠利递上小次郎的推荐书。



    忠利一边拉弓一边说道:



    "我忘了这事。找个时间,把小次郎带到弓箭场来。我要看看他是否能够胜任。"



    2



    这里是伊皿子坡的中段,岩间角兵卫的私宅坐落在此。



    小次郎的住所,就是这红门宅第内的独栋小屋。



    "有人在吗?"



    访客上门。



    小次郎坐在屋内,静静凝视着他的爱剑——晒衣竿。



    他托屋主角兵卫请出细川家的厨子野耕介帮他磨这把剑。



    这中间却发生了一件事。



    因为小次郎托耕介磨剑之后,却与耕介家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小次郎请岩间角兵卫去催促,今早耕介把剑送了过来。



    小次郎心想:



    剑一定没磨。



    他坐在房内,拔出剑一看——没想到剑不但磨好了,而且,沉积百年犹如深渊之水般苍黑的铁锈已然不见,剑被磨得光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剑上的斑斑点点,现已完全消失。沾了血迹的部分,磨过之后,犹如一轮朦胧的月亮,美丽动人。



    "简直像一把新铸的剑!"



    小次郎看得出神。



    这栋小屋位于月岬高台。从这里可远眺品川海边的景色,也可望见从上总海岸涌向天际的云海。现在,这些景色全部映在小次郎手中的刀刃上。



    "有没有人在家?小次郎先生在吗?"



    外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绕到后面柴房叫门。



    "什么人?"



    小次郎收刀入鞘:



    "我小次郎在家,有事请从正门进来。"



    屋外的人立刻说:



    "他在家呀!"



    阿杉婆和一名大汉出现在门口。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老太婆。天这么热,您可真勤快。"



    "待会儿再招呼,先让我们洗洗脚。"



    "外面有一口井。这里是高地,所以井非常深,得小心一点。这位大汉,老太婆跌下去就惨了,你陪她去吧!"



    那位大汉是半瓦家的下人,带阿婆来到此地。



    阿杉婆在井边梳洗干净,才进了屋子,与小次郎打过招呼。阵阵凉风吹得老太婆眯起眼睛:



    "这房子真凉快,住在这么舒服的地方,人都要变懒了。"



    小次郎笑着说:



    "我可跟您儿子又八不同。"



    老太婆听了讪讪然,眨了眨眼,说道:



    "对了!我没带什么礼来,这是我手抄的经文,有空时多念诵。"



    说着,拿了一本《父母恩重经》出来。



    小次郎早已经听过老太婆的愿望,所以瞄了一眼。



    "对了!"



    他对着阿杉婆背后的大汉说:



    "上次我写的告示牌,你是否已经到处张贴了?"



    大汉身子向前微倾:



    "是不是写着武藏快出来,如果再藏头缩尾,就不配当一名武士的那张告示牌?"



    小次郎用力点头:



    "没错,已经张贴在各十字路口了吗?"



    "我们花了两天时间,贴在最醒目的地方,师父您还没见到?"



    "我不必看。"



    老太婆也插嘴道:



    "今天我们来此途中,也看到告示牌了。人群黑压压地围着看,还议论纷纷呢!我在一旁听得心情愉快极了。"



    "如果武藏看到却仍避不出面,那他等于失去武士资格,贻笑大方。老太婆您的怨恨也算有个了结了!"



    "什么话?武藏脸皮太厚,任人怎么取笑也不痛不痒。我老太婆才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呢!"



    "呵呵……"



    小次郎看老太婆如此执著,笑出了酒窝。



    "不愧是您老太婆,不因年老而失去斗志。真令人敬佩。"



    一番加油添醋后,又问:



    "今天您为何来此?"



    老太婆表示没什么大事。因为自己寄宿半瓦家也有两年多了,本来自己就无意久留,更不想让这些男人照顾。刚好铠渡附近有人在出租房子,她打算租一间,一个人住。



    "您认为如何?"



    老太婆与小次郎商量:



    "看样子武藏不容易露脸。我知道儿子又八一定在江户,却不知他在哪里?所以我想叫家里人寄钱来,就在这里租个房子住。"



    小次郎无异议,认为这样也不错。



    事实上,小次郎因一时的兴趣利用了这些人,但最近他已经很厌烦跟这群人打交道。他认为要事办完之后,不宜再深交下去,因此他几乎不再到半瓦家指导剑术了。



    小次郎叫岩间的家仆从后院采来西瓜,请客人吃。



    "如果得知武藏的下落,要赶紧派人通知我。最近我很忙,可能无法与你们常见面。"



    天黑之前,小次郎便把两人打发回去。



    老太婆一走,小次郎立刻打扫屋子,并汲来井水,撒在庭院里。



    山芋和牵牛花的藤蔓,从墙边一直攀沿到洗手台上。



    白色的花朵,迎风摇曳。



    "今晚,角兵卫可能又要外宿了吧?"



    小次郎躺在房内望着蚊香袅袅的白烟。



    房内不需点灯。即使点了,也会被风吹熄。过了不久,月光从沙滩移至他窗前,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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