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速之客

    第12章 不速之客 (第2/3页)

张地看着他那张的巴巴、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告诉他没有出租的车了,很对不起。

    汤姆在报摊上买了一份报纸,翻到广告栏,划出三个选择。才打了两个电话,就联系上了一个卖车的人。

    根本就是一堆破烂:变速器哼哼呀呀,整个车身吱吱作响,刹车不灵。这都没关系。他把车开到一家停车场,买了车位。开了进去,用螺丝刀把边上一辆车的车牌卸下来,安在刚买的那辆破车上。

    晚上10点的时候,他正沿着2号公路驱车向东驶去,旁边的座位上放一张缅因州地图。车上的收音机坏了,于是他就安静地开车。

    没关系,反正他有好多事要考虑。比如,等他抓到贝弗莉,他该怎么折磨她之类。

    他确信,很有把握,很快就能找到贝弗莉了。

    抽烟。

    哦,亲爱的,跟汤姆。罗报睡觉的时候你就选错了人。问题是这样的——到底应该怎么处置你?

    这辆破福特汽车在夜幕下艰难地行进着。在新港附近,他找到一家还未打烊的杂货店,买了一包香烟。

    他把香烟往边上的座位上一扔,继续向前开。他沿着7号公路慢慢开着车,一边寻找岔口。对,就是3号公路。路标上写着:德里15公里。

    他拐过弯,加快了速度。瞥了一眼那盒香烟,得意地笑了。在车内幽暗的灯光下,他那张伤痕痕累累的脸看上去有些古怪、恐怖。

    给你买了香烟,贝弗莉,汤姆想着。哦,亲爱的,整整一盒,给你的。等我抓住你,亲爱的,我他妈的就让你一根一根吃下去。如果那个邓邦也想试试,我会为他安排的。没问题,贝弗莉。一点都没问题。

    自从那个婊子趁他不备打了他,溜走之后,汤姆第一次感到心情舒畅了许多。

    4

    奥德拉·邓邦乘英国航空公司的班机飞往缅因。她很幸运查到从伦敦飞往洛杉矶的英国航空公司23次航班在班戈国际机场会停机加油。

    那一天真像一场噩梦。《阁楼》的制片人弗雷迪。费尔斯通一上班就要找比尔。那天奥德拉的特技替身演员范起一场风波。好像特技演员也有一个行会。那个特技女演员已经完成了这个星期的任务,所以她的行会要求弗雷迪签一张工资欠单,要么就另找替身。可问题是找不到跟奥德拉身形更相似的替身女演员。于是弗雷迪决定请一名男演员来演替身。但是行会老板说那违反了行会的章程,有性别歧视之嫌。

    在电影圈弗雷迪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他大动肝火,把行会老板扔了出去,然后回到办公室想了20分钟,出来便要找比尔。他想让比尔重新修改这一幕,省掉摔下楼梯的场面。奥德拉迫不得已告诉他比尔已经不在英格兰了。

    “什么?”福雷迪惊呆了。他看着奥德拉好像她在说疯话似的。

    “你说什么?”

    奥德拉怯生生地告诉他事情的全部经过。她知道弗雷迪不相信她的话。

    “那么现在怎么办?”弗雷迪问她,她也只有摇头。“我可以跟那个行会老板讲和,”他说,“但是之后该怎么办?我们还有4个星期的摄影任务,而你的丈夫却到了马萨诸塞——”

    “缅因——”

    他挥了挥手。“不管在哪儿。没他在,你怎么过?”

    “我”

    他探过身来。“我喜欢你,奥德拉。真的。我也喜欢比尔——虽然他给闯出这么多乱子。我们可以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如果剧本还需要改写,我来做……即使他不满意,也只能怪他自己。我可以没有比尔,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我不会让你跑回美国去找你的男人,我要让你全力以赴,你能做到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让你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你能像一个真正的演员,尽职尽责,那么这事我们暂且不提,也许一直到拍摄完成。但是如果你撂下挑子走人,我可就不客气了,虽然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我明着告诉你如果你撂挑子,我保证你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我是很认真的。你不喜欢这样吧广”对。“她软弱无力地说。实际上,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的心里只有比尔。弗雷迪是个好人,但是他不懂感情;他所关心的只有他的电影。他没有看到比尔的眼睛……没有听到比尔结结巴巴地讲话。

    “好。”他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她摇摇头。“我从不喝酒。我要回家,好好想想。”

    他目光执着地盯着她,一手拿着电话。“我相信你打算去找他,”

    弗雷迪说,“我也要告诉你,那是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好姑娘。”

    他的神经有些不大正常,但是他有稳固的根基。他会使他的根基动摇,但是那时候他就会回来。如果他想让你跟他一起走,他早就跟你说了。“

    “我还什么也没有决定。”嘴上这么说,她的心里知道已经决定了,甚至今早来上班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多保重,亲爱的,“弗雷迪提醒她,”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觉得他在向自己施加压力,想让她屈服,许诺,做好她的工作,就这么被动地等着比尔回来……或者消失在过去那个他曾经走出来的黑洞里。

    她走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再见,弗雷迪。”

    回到家里,她就打电话给英国航空公司,打听到ba#23在班戈降落,那里距德里不到50英里。

    “给您预定这班飞机吗,夫人?”

    奥德拉闭上了眼睛,耳边又响起弗雷迪的警告。

    弗雷迪不想让她去,比尔也不想让她去,可为什么她的心告诉她,她必须去呢?上帝啊,我真——“夫人?您在听电话吗?”

    “定。”奥德拉说完了,又有点犹豫。也许她该睡一会儿,让自己和这些奇怪的事情拉开距离。“明天。一等舱,如果可能的话。不过什么都行。”如果我改变了主意,我可以取消机票。很可能。等我醒来的时候,头脑就清醒了,一切都清楚了。

    但是,到了今天早晨什么都没有搞清楚。

    她的心还是不停地嘶喊,催促她赶快上路。她做了一夜噩梦。于是她打电话给弗雷迪,并不是她想这样做,而是因为觉得欠他一点什么。她结结巴巴地告诉他自己觉得比尔多么需要她,那边突然就挂断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断了。

    奥德拉想,那咋嗒一声轻响已经说明了一切。

    5

    飞机于美国东部时间7:09分在班戈降落。奥德拉是淮一下飞机的乘客。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可能在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么一个小地方——下飞机。她领取了推一的一件行李,直奔租车行。她比汤姆走运,在国家汽车租赁行租到了一辆车。

    她意识到自己刚到美国15分钟,就又开始按照美国人的方式来思考。这使她感到很可笑。

    她找来一张地图,租车行的小姐帮她找出一条最佳路线。

    10分钟后,奥德拉就上路了,每到一个路口就提醒自己如果忘记了,靠左行驶的话,她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她大着车,意识到这一生中从没像现在这么恐惧。

    6

    真是无巧不成书。汤姆在杰克逊大街上的考拉旅店定了房间,奥德拉在假日旅店落了脚。这两家汽车旅馆正挨着。一条水泥人行道将两家旅杯向停车场分隔开来。两人的车恰巧头对头,停在一起。

    7

    这一天亨利一直都在东躲西藏。有时睡一会儿,有时躺在那里看着警车疾驶而过。

    那些失败者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亨利正在听月亮上传来的声音。

    天黑之后,他就站在路边,准备搭便车。

    不多时,一个笨蛋开车过来,让他搭上了车。

    1985年3月17日

    1930年深秋发生在“黑点”酒吧的那场大火。

    我能够确定,大火——我父亲死里逃生的那场大火——结束了1929年到1930年发生的一系列谋杀案和失踪案的循环;如同铁制品厂的那次大爆炸结束了25年前的那一次循环。似乎每次循环都需要有邪恶的牺牲来安静德里镇那种可怕的力量……让它再睡上25年左右。

    但是如果每个循环都需要牺牲结束的话,那种循环似乎需要某种类似的事件来发动。

    于是我开始追踪“布雷德利帮”事件。

    他们是在运河、梅思和堪萨斯三条大街的交界处被处死的——离比尔和理奇1958年6月那天见到的照片里的那个地方不太远——在1929年10月,也就是“黑点”大火的13个月前……在证券市场车祸发生后不久。

    至于“黑点”大火,许多德里居民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们或者说出城去拜访亲戚;或者说那天下午睡午觉,直到晚上听广播才知道发生了大火;或者他们只是对你撒谎。

    警察局日志显示苏利文警长那天甚至不在城里;但是一本关于帮派的参考书里有一张照片,里面一个人咧着嘴笑着,站在被子弹打成筛子的艾尔·布雷德利的尸体旁。如果那个人不是苏利文警长,那一定是他的孪生兄弟。

    最终从凯尼先生口中,我才得知了故事的全部经过。

    诺伯特·凯尼,从1925年到1975年他一直是中心大街药店的老板。他很愿意和我聊聊天;但是和贝蒂。理普瑟的父亲一样,在他讲故事之前,也要求我关掉录音机。

    “没有理由不告诉你。”他说。“没有人会出版,即使出版了也没有人相信。”他把一个老式的药罐拿到我面前。“来颗甘草糖吗?我记得你总是对红色的感兴趣,麦克。”

    我拿了一颗。“苏利文警长那天在场吗?”

    凯尼先生笑了,他也拿了一颗甘草糖。“你想知道,是不是?”

    “我想知道。”我嚼着那颗甘草糖。记得小的时候,我把几分钱在柜台上推给凯尼先生,买过一次甘草糖,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过。它还是和过去一样那么甜。

    “1951年鲍比。汤姆逊在淘汰赛中击出那次本垒打时,你还太小记不住。”凯尼先生说。“那时你大概4岁,此后几年有人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评论那场棒球赛,说纽约大概有一百万人声称自己那天就在球场观战。”凯尼先生用手绢仔细地擦去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我们就坐在药店后面的办公室里;尽管诺伯特·凯尼已经80岁,而且退休已经10年,但是他仍然给他的孙子记账。

    “但是关于‘布雷德利帮’事件恰恰相反!”他大声地说。他微笑着,但是那微笑并不愉悦——而是怀旧的、冷冰冰的笑容,有点愤世嫉俗。“那时在德里镇大概住着两万人。梅恩大街和运河大街刚铺好4年,而堪萨斯大街仍然是土路。夏季里尘土飞扬,而3月或者10月则到处都是泥沼。每年镇长都会谈到给堪萨斯大街铺路的事,但是直到1942年才铺好。它……我说到哪儿了?”

    “那时在镇里住着两万人。”我接上去说。

    “哦,对。那两万人,现在可能有一半都已去世了,甚至更多——50年可够长的。德里人经常年轻的时候就去世。那也许是一种风气。但是留下来的人我想你找不出12个人会说当‘布雷德利帮’事件的那天,他们在德里。我猜卖肉的巴茨。洛登也许会坦白地说些什么——在他卖肉的墙上贴着一张照片,上面是‘布雷德利帮’的一辆汽车,那辆汽车烂得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汽车了。如果顺心的话,夏洛特。里特费尔德也许会告诉你一两件事情;她现在是中学老师,尽管她当时也就是10或12岁,但我相信她记得很多。还有卡尔。斯诺……奥布瑞。斯坦赛……文本。斯坦姆内尔……还有那个整夜在‘旺利’酒吧喝酒的画家——我想他的名字是匹克曼——他们都会记得。

    他们那天都在那里……“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甘草糖罐。我想桶一桶他,要他讲下去,但是又忍住了。

    终于他又说:“其余的人大多数都会撒谎。就像是人们声称他们亲眼见过鲍比。汤姆逊击出那次本垒打一样。但是纽约人那样撒谎是因为他们希望比赛时在场;而德里人撒谎是因为他们希望事件发生时不在场。你懂我的意思吗?孩子?”

    我点点头。

    “你还想听下去吗?”凯尼先生问我。“你看起来有些紧张,麦克先生。”

    “我没有。”我说。“我想我一直都挺好。”

    “好吧。”凯尼先生和蔼地说。“治安官那天也在那里。他原打算去打鸟,但是当拉尔·曼肯告诉他艾尔·布雷德利那天下午要来时,他马上改变了主意。”

    “曼肯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那个故事很有启发性。”凯尼先生说着,脸上又挤出那种玩世不恭的微笑。“布雷德利从来不是联邦情报局的头号要犯,但是他们想抓住他——自从1928年左右。我猜他们想显示一下自己并不是吃干饭的。艾尔·布雷德利和他的弟弟乔治在中西部地区袭击了六七家银行,然后绑架了一个银行家要求赎金。赎金最后是付了3万美元,当时可是一笔巨款——但是他们还是杀害了人质。

    “从那以后,中西部地区开始追捕他们,于是艾尔和乔治一伙就向东北向逃窜,朝我们这边。

    “那是1929年的雨季,也许是7月,也许是8月,也许甚至是9月初……我忘记了确切的日期。他们有8个人——艾尔·布雷德利,乔治·布雷德利,乔·康克林和他的弟弟卡尔,一个绰号叫‘爬着的基督’的爱尔兰人亚瑟。马洛文,因为他是个近视眼,但是除非在非常必要时他才戴上眼镜,容貌英俊但是杀人不眨眼的芝加哥人潘特里克慷迪;此外还有两个女人:凯蒂·多纳俟,乔治的老婆;玛莉·霍瑟,她是康迪的情妇,但是有时人人都有份。

    “他们觉得远离印第安那州就安全了。但是他们来这里可是打错了算盘,孩子。

    “他们潜伏了一段时间,然后准备开始行凶。他们的枪支很多但是弹药却有点少,于是在10月7号乘坐两辆汽车来到了德里镇。潘特里克·康迪带着两个女人逛商店,其余的人走进了曼肯的体育用品商店。

    “拉尔·曼肯当时就一个人。他死于1959年。他太胖了,总是太胖——但他的眼睛可一点毛病没有。他们一走进来,他立刻就认出了艾尔·布雷德利。他想他还认出了其他的人,但是直到马治艾戴上眼镜看货柜里面的刀具时,他才认出了他。

    “艾尔惊雷德利走到他跟前说道:“我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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