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第3/3页)

码一百元,最高数是三百。

    “你是独赌还是跟别人一起赌的?”

    “跟别人一起赌。”

    “都有哪些人?”

    “一共四个,都有职业,跟我一样。”

    “也是银行职工?”

    伊斯汀一摇头。“其他地方的职工。”

    “他们也输了?”

    “输过一些。不过他们的平均成绩比我强。”

    “这四人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答。温赖特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你们都不参加赛马赌。为什么?”

    “我们几人碰在一起。大家都知道赛马这玩意儿专搞作弊,每一场比赛的结果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橄榄球和篮球不搞花招。于是,我们就商定了一个办法,心想只要比赛正大光明,我们就可以赢钱。”

    只要把一次又一次输掉的钱加在一起就可以看到这家伙完全失算了。

    “你只在一个聚赌抽头的老板处下赌还是多处下赌?”

    “只在一处赌。”

    “老板叫什么名字?”

    伊斯汀又不作声了。

    “你一向从银行里偷的其他那些钱上哪儿去了?”

    年轻人嘴巴朝下一撇,可怜巴巴地回答:“花了。”

    “花掉的还不止这些吧?”

    无力的一点头,表示温赖特问得不错。

    “那个以后再谈。眼下还是谈谈这笔钱吧。”温赖特碰一碰堆在两人中间茶几上的六千元。“星期三你偷钱的事我们已经查清。你是怎么偷的?”

    伊斯汀犹豫了一下,耸耸肩说:“我猜想你们都知道了。”

    温赖特厉声说:“你猜得不错。快说,别浪费时间。”

    “星期三那天,”伊斯汀招供说,“有人患流感没来上班,那天我临时被拉去当出纳。”

    “这些我知道。快说经过情形。”

    “银行开始营业之前,我进金库去领一辆现金车,是不在专人名下的备用车。胡安尼塔·努涅兹当时也在金库。她正在专归她管的现金车旁开锁,我恰好在她身边。乘她没有注意,我偷看了她开锁时用的字码排列法。”

    “后来呢?”

    “我把开锁秘诀暗暗记在心里,后来一找到机会,就把它写了下来。”

    经温赖特一再催问和提示,足以定罪的事实真相一个接一个地变得明朗起来。

    市中心分行的金库面积很大。白天,金库出纳员在库内一个笼子般的出纳间工作,这地方就在由定时锁控制启闭的金库笨重大门旁边。金库出纳员成天忙个不停,不但有钱币点数和把一包包现钞付出收进的任务,还得记录出纳员和现金车的出入。谁要想躲过他的眼睛进出金库是办不到的,但是人们一到里面,金库出纳就不大去注意他们的行动了。

    那天早上,迈尔斯·伊斯汀仍装出无忧无虑的样子,其实内心很不安,他急需现钱。上一周又赌输了,债越欠越多,债主都逼上门来。

    温赖特打断他:“你已把银行职工权利范围内的那笔贷款借了去,还向几家信贷公司借钱。另外,你也欠聚赌老板钱,对吗?”

    “对。”

    “还欠其他人钱吗?”

    伊斯汀一点头。

    “放高利贷的?”

    年轻人期期艾艾地承认:“是的。”

    “那家伙在逼你吧?”

    迈尔斯·伊斯汀舔舔发干的嘴唇:“是的,还有那聚赌老板。两人一直到今天还在逼我。”他向那六千元现钞偷偷瞟一眼。

    象做拼板游戏一样,事情一步一步有了眉目。温赖特指指那笔钱问道:“你答应用这笔钱还清两笔债?”

    “是的。”

    “每人名下各得多少?

    “两人各得三千。”

    “什么时候付还?”

    “明天。”伊斯汀坐立不安地望望墙上的钟,改口说:“今天。”

    温赖特给他一个提示:“回过头来谈星期三的事!这么说,你掌握了努涅兹现金箱的开锁法。后来你又是怎么用上这个秘诀的?”

    迈尔斯·伊斯汀把经过情形原原本本招供出来,事情原来非常简单:

    那天干了一早上的出纳以后,他故意同胡安尼塔·努涅兹在同一时间歇手吃午饭,饭前,两人把各自的现金车推进金库,上锁后就并排留在库内。

    伊斯汀匆匆吃完午饭赶到金库。金库出纳员记下他入库时间,过后就只顾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当时库内并无别人在场。

    迈尔斯·伊斯汀径直走到胡安尼塔·努涅兹的现金车旁,用自己记下的字码秘诀开了锁,然后只用几秒钟时间匆匆拿出三包钞票,共计六千元整。接着他把现金箱关上,重新上了锁。三包钞票塞在里面的衣袋中,外人是很难看出来的。这样,他就推着自己的现金车出了金库,照旧做自己的工作。

    冷场片刻之后,温赖特说:“这么说来,星期三下午大家忙着查问女出纳的时候——其中也有你本人参加——还有,同一天傍晚你我谈话时,那笔钱一直就在你身上?”

    “是的。”迈尔斯·伊斯汀想起事情干得这么顺手,脸上掠过一个隐约的微笑。

    这没有逃过温赖特的眼睛。安全部头子二话不说,弯身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右开弓打了伊斯汀两记耳光。第一记用的是手掌心,第二记是手背。这两记耳光打得狠,温赖特把手都打痛了,而迈尔斯·伊斯汀的脸上则顿时显出两处红肿。伊斯汀在沙发上缩着身子往后躲避,拚命眨眼不让泪水掉下来。

    安全部头子恶狠狼说:“这两下子是要让你记住,无论对银行或是对努涅兹太太,我认为你的作为都没有什么好笑的,完全没有什么好笑。”两记耳光打过,他还发现迈尔斯·伊斯汀这家伙很怕别人动武。

    他又注意到时间已是凌晨一点。

    “下一步要你做的是,”诺兰·温赖特宣布说,“写一份供词。你得亲笔写,把你刚才供认的一切全写上去。”

    “不!我不写!”伊斯汀这时警觉起来了。

    温赖特一耸肩:“那样的话,我再呆在这儿就没有意义啦。”他说着伸过手去,把那笔六千元的现钞一一塞进衣袋。

    “你不能拿走!”

    “不能?你想不让我拿走?你倒来试试!我马上要把钱缴回银行去,交给夜班存款部。”

    “告诉你吧!你根本没有办法证明……”年轻人结巴着只说了一半。

    这时他的脑袋开始管用了,刚刚想起现金的票面顺序号根本没有记下来,但这时才想到,为时已晚。

    “我也许能够找到办法证明这六千元正是星期三失窃的那笔现款,也许无法证明这一点。如果我无法证明,你再去提出起诉,从银行里提回这笔钱不迟。”

    伊斯汀哀求:“可我现在需要这笔钱,今天就有用!”

    “啊,当然罗,一部分交给聚赌老板,一部分交给高利贷者,要不就是交给那两人派来逼债的打手。你可以向他们解释钱是怎么丢的,不过我看他们不会容你开口。”安全部头子看看伊斯汀,第一次露出了蔑视之中带点顽皮的神态。“真是够你受的了。两个债主可能一起上门,然后就各抓一条胳膊和大腿,把你打个半死。他们干惯了这一套,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伊斯汀眼神慌乱,真的吓坏了。“是的,我确实听说过。你得拉我一把,求求你啊!”

    温赖特已走到门口,听到伊斯汀哀求便冷冷回答说:“可以考虑,但你得先把供词写下来。”

    银行安全部头子口授,伊斯汀乖乖地按口授逐字写下:

    本人,迈尔斯·布罗德里克·伊斯汀,自愿供述如下。没人对我进行诱供,也没有人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对我进行逼供……

    兹招供从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偷窃现款六千元整,作案时间是星期三下午一时三十分左右,那天是十月……号。

    我以下述方法偷窃并藏匿了这笔现款……

    一刻钟前,温赖特装出准备拂袖而去的样子吓唬伊斯汀,后者这才完全就范,战战兢兢地采取了合作的态度。

    伊斯汀还在继续写自己的供词。这时,温赖特给联邦调查员英尼斯的家挂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