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囚室得讯闹狱罢饭 死囚上变宗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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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回 囚室得讯闹狱罢饭 死囚上变宗室心惊 (第1/3页)

    武则天皇太后垂拱二年(公元686年)春,和州(今安徽和县)大狱发生了一件令狱吏们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囚犯们群起绝食,敲击着镣铐和木栅栏,闹得沸反盈天。他们的口号是:让来俊臣进京“上变”,否则就要继续闹下去。



    来俊臣何许人也?



    原来来俊臣是因抢劫杀人罪正关在和州大狱中的一个已判了死刑等待处决的囚犯。



    本来对来俊臣来讲,已不存有任何生的希望。自从前两个月他的判决书宣布以后,他只有挨到秋天拉出去挨上一刀了。



    但他在一度恐惧、绝望之后,渐渐镇定下来,表面装做满不在乎的样子。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跟那些与他同样待决的囚犯同病相怜,打得火热。



    他常安慰别人说:



    “反正是一死,说到底,再熬煎有什么用!不如做个快乐鬼、饱食鬼,养得丰腴点,到阎罗殿见阎罗老子也显得体面些。保不齐还能得到赏识,当个阴曹小吏,不与那些鬼魂一起去下地狱受苦,也许还能享些威福呢。实不济,说到底,阎罗也会开恩,不让咱们枉生畜道,变牛变马,回到阳间服劳役,挨鞭打。托生个人家,二十年后,不又是一条好汉!”



    这一天的早晨,死囚牢里又推进来一个囚犯。



    此人四十来岁,身体壮实,面貌凶恶,只是刚受过重刑,大腿已被打得骨折,站不起来了,只能在地上爬动。



    送囚饭的时间到了。他在地上呻吟着,爬向那碗糙米饭。



    来俊臣这时已是这间牢房公认的“头儿”,他见这个囚犯艰难的样子,引起了好奇,就走过去搀扶他,并让一名年轻的囚犯把他那碗饭端过来给他。



    这举动颇引起那囚犯的谢意,并端起饭碗饿狼扒心地吃起来。



    饭后,囚犯们各干其事。有的靠在牢墙上拿虱子,有的在地上摆小石头子赌博,有的聊天,有的干脆睡大觉,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来俊臣正在牢墙上刻道儿,计算着自己又少了一天阳寿。



    忽然,他感觉有人拉住他的衣角。他回头一看,发现是那刚进来的囚犯要跟他搭讪。



    “老哥,犯的啥事?”来俊臣问。



    “干活时,手黑了点,出了人命。”那囚犯回答。



    “关在这里,恐怕是出不去啦。”来俊臣说。



    “怎么出不去?秋天行刑的时候,不是还有穿红号衣的给咱们保驾,有皂隶给咱们鸣锣开道,用好酒好肉欢送咱们出去吗?”那囚犯说的是想象秋决时的情景。



    “听你的口气,恐怕不是第一次犯事吧?”来俊臣问。



    “第一回?不瞒老弟你说,这大狱就是咱的客栈。哪年都要进来个把回。这里边的道儿,我都熟,想飞出去就能飞。



    “可是这回,犯了大事,背了人命,又被打折了腿,下到死囚牢里,再要出去,怕是没门了。”那囚犯口齿伶俐、眼睛滴溜溜地转,看来是个黑道的人物。



    “老弟,你犯的是啥事?”那囚犯问。



    “还不是想弄点钱,快活快活。没想到那阔佬碰上了我的刀口,流了点红的就一命鸣呼啦。



    “今年总是不顺乎,走背字儿。大概是阎罗老子想见我啦。”来俊臣调侃地说。



    “老弟,别把事儿想绝了。你还年轻,天无绝人之路。我有几个生死之交的哥们,铁板钉钉子,都死定了。嘿,不知怎么着,遇到了救星。逢凶化吉,都逃脱了劫难。到现在还不是都在过快活日子!”那囚犯安慰他。



    “老哥,别净跟我说宽心话。反正我不在乎。在乎就不走这一条道。



    “咱们生是条汉子,死还是条汉子。不就是脖子上落个碗大的疤吗?咱绝不做熊软蛋!”来俊臣一脸的坦然。



    其实,他对死并非不怕。他最怕天黑做梦,常梦见自己的脑袋搬家,没有人收尸。尸骨弃之荒野,让狼咬狗啃。自己的游魂,被牛头马面追捕,无处躲藏。



    “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这本地人吧?”那囚犯问。



    “是呀,我是长安人,天子脚下的。”来俊臣回答。



    “怎么跑这么远犯事儿?在家乡混不下去了吧?”那囚犯问。



    于是来俊臣向他自报起家门来了:“三十六年前,我出生在长安市西雍州万年县。我爹叫来操,在长安市井赌场中人称小诸葛,有个小名气。人们都说他能掐会算,手气旺,总有钱花。可是他吃喝嫖赌样样沾,有多少钱花不完!虽说他跟不少女人有过来往,但那都是搭搭伙计,始终没有正式成家。后来,不知怎么着,他瞧上了我妈。我妈原本已经嫁给我爹的赌友蔡本。他们常在一块儿赌,这蔡本就常把我爹叫到他家吃喝。一来二去就把我妈给勾搭上了。我妈那时正当年,在那趟街上长相也算是个有名的。这蔡本虽有些小聪明,但人长得窝囊猥琐,我妈早就烦他了。这回见到我爹,人长得白净精干,又会来事,我妈就死心塌地要跟他。于是,她就跟我爹想出个招儿来。



    “有一回先把那蔡本灌得半醉,再拉他到赌场去赌,让他输个一败涂地。当场找个见证人,写了几万钱的赌债欠条,按上了蔡本的手印。等到蔡本酒醒过来,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无法挽回啦。这样,我爹天天找他要债。后来就吃了喝了还要住在他的坑上。这蔡本实在顶不住了,就把我妈卖给他,抵了赌债。谁知我妈来到我家前,肚子里已怀上了我。到底谁是我的亲爹,也说不清了。到我生下来,我爹心里总犯嘀咕,觉得我不是他的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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