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索贿赂钦差逞淫威 惩奸贼皇上慰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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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 索贿赂钦差逞淫威 惩奸贼皇上慰英灵 (第1/3页)

    长安皇宫德政殿内,也是一片春意融融的景象。



    秋阳高挂中天,阳光柔柔地照射在镂花窗棂上,为宫中地面铺上一层金光斑斓的图案。风柔柔地吹着,使人丝毫感觉不到深秋的凉意。



    文宗这几日心绪非常好,一来是河北平藩战场上,不时传来捷报,而且是货真价实、真实可信的捷报。不像前两年,派去讨贼的将领们,寸功未建,寸土未得,反虚报战功,谎称胜绩,狮子大张口地向朝廷要粮要饷要赏赐。无端从朝廷捞去大量钱财,致使国库也为之空虚,结果是河北的藩镇势力更加猖獗。



    二来么,自文宗委派乌重胤、李载义等平藩以来,王守澄始终未干预此事。文宗想道,莫非王守澄看到寡人长大成人,能执掌朝政了;或是王守澄看到自己年纪大了,不愿再操心朝事了。反正王守澄不再碍手碍脚了,寡人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了。



    他特地邀来老相裴度,对坐几案两侧下起了围棋。



    文宗心情好,棋运也好,不一会他执的黑子,竟把裴度的白子分片包围,围得几乎没了气眼。望着裴度摇着白发的样子,文宗笑着说:“老爱卿,假如朝廷大军,像这样围定沧州,李同捷就是插翅也难逃脱啊!”



    裴度欣慰地摸着雪白胡须,笑道:“李佑将军已破德州,大军已向沧州进发,李同捷如同瓮中之鳖,被生擒活捉只是早晚的事。”



    “好!咱君臣就再来一局,等待佳音来报。”



    文宗话刚落音,小太监进殿禀道:“李载义大人回京来了,说有喜报面奏。”



    “好好好,快传!快传!”文宗喜滋滋地连连催促。



    小太监应声而去,李载义应召而来,见了文宗忙行大礼参拜。文宗趋前扶起载义,热情地说:“今日不是临朝日,爱卿不必拘礼,咱君臣就坐在一起,随便聊聊。李爱卿,快说说你的喜讯吧!”



    李载义谢过恩,便在裴度下首坐首座他简要地把李佑攻德州,围沧州,李同捷无奈悔罪乞降,万洪进城安民之事述说了一遍。



    “好啊!李佑不愧国之良将也!”文宗兴奋地站起身,在地面上踱着步说道,“河北平靖,百姓康宁,大唐中兴有望矣!朕要加封李佑,犒赏三军!”



    “是呀!三年征战非寻常啊。”裴度赞叹道,“为今之计,万岁速派一大臣前往沧州李佑军营犒赏三军,以宣圣恩为是呀!”



    “老爱卿说说看,该让何人前去为好?”



    “依老臣之见么,不若就让李大人为沧德宽慰使,再辛苦一趟,轻车熟路前去劳军如何?”



    “这……”文宗略一沉思,随即问李载义道,“爱卿以为如何?”



    “为国效力,何敢言辛苦!臣遵旨。”李载义毕恭毕敬地起身回道。



    “如此,李爱卿先歇息几日,待金帛备好,再行启程。”文宗又转身对裴度说,“老丞相可告知礼部速备劳军礼品,再在兴安楼搭设彩门,届时咱君臣同去接受沧州所献。”



    “臣遵旨。”裴度起身欲走,又回身指指棋盘说,“这盘棋还下不下?”



    “这盘棋我们都赢了,还下什么?哈哈……”文宗笑逐颜开地说,“朕今天非常高兴,难得李爱卿长途跋涉回京报喜,咱君臣三人今个就到御花园秋爽亭前品酒赏菊,庆贺庆贺沧州大捷如何?”



    “臣谨遵圣命。”裴度、李载义怎敢拂文宗的兴头和美意,忙躬身应答。



    文宗的脸笑成一朵花,一手挽着裴度,一手牵着李载义,说说笑笑向御花园走去……



    此时,王守澄在自家府后花园内,面对满地黄叶喝着闷酒。他同黄叶一样感到了秋风萧瑟,感到一种失落。他不能容忍文宗逃脱他的手掌,也不相信文宗会逃脱他的掌握。



    河北平藩,利在当朝,对自己无甚阻碍,他懒得去插手。但他不甘失落,他要等候时机,在关键时刻对文宗出击,如同潍坊郊外放向蓝天的风筝,只要把线一收,任你飞向天际,飘向九霄,也得乖乖回到我的手中。



    他心里十分清楚,他的权势,他的荣华富贵,都系在皇帝一身。他自己不过是个受了阉割的太监,是无论如何不能身披龙袍当皇帝的。退一步说,即使当了皇帝,自己又没儿女,又该传给谁呢?到头来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何苦呢?不如趁此享尽人间富贵,也不枉来到人世一场。为了荣华,为了享乐,还必须得控制住皇帝,让他由自己摆布,让他做自己的傀儡!他胆敢不听我的话,不按我的心意行事,哼,我同样也可废了他!何况当今皇上又是这么懦弱,这么仁慈,这么容易对付。



    想到这里,王守澄心里轻松了,脸上又浮起一丝笑意,顺手又把一杯酒灌下咽喉……



    他正在自斟自饮,以酒解闷,只见郑注从月亮门外匆匆走进,边走边喊道:“好消息!好消息!”



    王守澄放下酒杯,疑惑地望着郑注问:“什么好消息?”



    “沧州已破,李同捷遭擒,河北藩镇之乱平定啦!”



    “原来如此,这是我早就料到的。”王守澄仰脖又灌下一杯酒,问郑注道,“你是听谁说的?”



    “李佑派李载义将军回京奏报。李载义已到德政殿去见圣上,他的随从在大街酒肆到处传扬呢,此时长安百姓半数都知道了。”



    “这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王守澄像是问郑注又像是问自己。



    “当然有好处啦,圣上闻此捷报,必派一大臣前去沧州犒赏三军,这可是个肥缺呀!”



    “噢?你是说……”



    “一可从朝廷赏赐物品中,扣些钱财;二可在沿路接迎送往的地方官员中揩些油水;三可利用李同捷收受叛军的贿赂……”郑注眯着一双小眼睛扳着指头兴致勃勃地算计着。



    “说得倒是。只是该叫谁去才好?”王守澄皱着眉摸着光下巴思忖着。



    “大人,我看柏耆去最合适。”郑注不失时机地推荐了他要推荐的人。



    “柏耆?”王守澄嘴角一撇,不屑一顾地说,“此人缺才少德,为人奸诈,怎好让他去呢?”



    “大人只说对了一半,柏耆虽缺才少德,却极会敛财聚宝,收送贿赂确是一把好手。虽为人奸诈,却办事干练,让他去定能满载而归。”



    “这个……”王守澄起身踱步,仍在犹豫着。



    “大人,柏耆已给你老人家送了三次大礼。如果这次让他去沧州,回来还有重金酬谢呢。”



    郑注紧随王守澄身后撺掇着,“再说,让柏耆去总比我们出马好些。万一圣上另派别的大臣,那我们就……”



    “哼!这次可由不得他了。”王守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我就把柏耆这个小人举荐给他,看他敢驳我的面子么!”



    当天晚上,王守澄去御书房会见了文宗皇帝。



    文宗对王守澄的不召自来感到很突然,很吃惊,很意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预感到王守澄是夜猫子进宅,准没好事。可他又惹不起这位老公公,只好虚与委蛇地说:“王公公夜晚进宫,有何要事?”



    “老奴特与万岁贺喜来了!”王守澄半阴半阳地皮笑肉不笑,操着公鸡嗓说道,“托万岁洪福,平定河北,擒得李同捷。这等大喜事,万岁也不告老奴知晓,老奴听说迟了,故而贺喜来迟,请万岁恕罪。”



    “哈哈……”文宗笑着让王守澄坐下,说,“朕也是今天才接到文告,本想明天临殿晓谕文武知道,没想到王公公还是先知道了。”



    “老奴虽然年迈力衰,身为人臣,替君分忧,为国尽忠,哪敢稍有懈怠。”王守澄外恭内倨、不卑不亢地说道,“依老奴之见,万岁应速派一宣慰使前去沧州犒赏三军,弘扬圣德才是呀!”



    “这……”文宗不知王守澄言中之意心中所想,不知该作何答,只好应付道,“公公之言甚合朕意,待明日早朝再议吧。”



    “但不知万岁欲差哪个大臣?”王守澄冷不丁来了个先发制人。



    “这个么……”文宗一时猝不及防,不知该说李载义否,话到舌尖就是嗫嗫嚅嚅吐不出,只好说,“朕尚未细想,待明日早朝……”



    王守澄摇摇脑袋,打断文宗话头说:“这等小事,何用朝堂商议?臣举一人定能不辱圣命。”



    “谁?”文宗闻言,急切问道。



    “柏耆。”王守澄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柏耆?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谏议大夫?”文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说道,“他岂能担此重任!”



    “万岁!”王守澄沉着丝瓜脸,提高声调冷冷地说,“万岁贵为天子,怎可亵贬大臣。万岁乃有德明君,岂能以貌取人?昔日晏子使楚、毛遂自荐,不都是其貌不扬而不辱圣命的古贤么!老奴虽说言重了,为国为君,不得不说,请万岁三思。”



    “这……”文宗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望了一眼王守澄,方才和善的双眼此时又放出森森冷光,只觉一股冷气直透心底。他无奈垂下头,在心里骂着自己,我咋这么懦弱无能,咋就不敢违拗王守澄呢?方扬眉吐气几天咋又败在王守澄手中?



    “万岁,说起其貌不扬,老奴也是丑陋之人。只因丑陋,故而自卑,惟有勤于政务,忠于万岁,方不负朝廷重用之恩,哪敢再生他念!”王守澄见文宗低头不言,又以守为攻地说道,“再说,柏耆与老奴平日素无来往,也无瓜葛。老奴是听众朝臣议论柏耆为人正直,为官清正,实是出于公心,为国举贤。万岁莫要屈了老奴一片苦心哟!”



    文宗像被蛇吓怕了的孩子,连正眼也不敢看王守澄一下,仍然低着头说:“让朕再想想。”



    王守澄料定文宗不敢不听他的安排,得意洋洋地起身告辞,说:“万岁请保重龙体,老奴告辞了。”说罢摇着拂尘扬长而去。



    “唉!”文宗十分沮丧,长叹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地跌坐在龙椅上。他感到王守澄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缚着自己,怎么也挣不开。不!朕一定要挣开这无形的绳索,定要想法除掉这条凶狠的恶狼!他既而一想,可怎么除呢?靠谁除呢?单说目前,赴沧州劳军该命李载义去呢,还是让柏耆去呢?不让柏耆去,王守澄会怎样呢?后果将如何呢……



    文宗心绪更加烦乱,更加焦躁不安,脑袋简直要想炸了。他像囚在笼中的一头雄狮,左突右闯咆哮跳窜,可就是冲不出囚笼……



    “万岁请用莲子羹。”宫娥迈着盈盈水步按时辰为文宗送来夜宵,跪呈在文宗面前。



    “不用!”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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