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江湖依旧风波狂

    第六回 江湖依旧风波狂 (第2/3页)

    厅角乐师奏响婚礼曲,小昭走近二人道:“我以波斯明教教主的名誉,祈求明尊永远赐福于你们,愿你们平安,幸福!”

    礼宾一挥手,数万人一起用波斯语道:“祝新婚夫妇永远幸福。”

    乐曲声中,小昭道:“众位教众,请尽情欢乐!”

    众人道:“谢教主!”这几万人一同欢呼,当真是声震屋宇,好不宏亮。

    所有女子,陪同着赵敏退去。厅中只留下数万名男女教众。常胜王陪同张无忌在首席坐下,一举杯示意,众人均是开怀畅欢。霎时间,大厅中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直喝到夜幕降临,众人俱已是酒酣耳热,遂在厅外燃起事先先准备好的篝火,唱歌跳舞,极是欢快热闹。

    大圣王等一干宝树王,着人又抱上无数坛美酒。他们对张无忌武功颇为忌惮,却想来个车轮战,将张无忌灌醉,多少也出出他的洋相。

    张无忌虽喜饮酒,平日不过适可而止,算不上海量。

    今日一则高兴,二则也不愿坠了中土人士之名,遂酒来便与诸王对干。转眼间便是几十碗美酒下肚,神情间竟是毫无异常,不见些许醉意。

    倒是一干宝树王平时勤修经书,此时早已是步态踉跄,醉态可鞠了。

    座中波斯人见张无忌如此海量,不禁大为惊异,便趁着酒意,一哄而上,几十碗酒一齐伸向张无忌。张无忌听不懂他们的言语,但见人人脸上均是一副友善之态,却不便拂了众人美意。正欲伸手接酒,却被常胜王挡住,也听不懂常胜王用波斯话说些什么,但见一干波斯人脸上均有失望之色。

    张无忌知常胜王担心自己不胜酒力,是以劝众人不要再行劝酒。其实张无忌如何能喝这许多酒,只不过酒一下肚,早给他用内功从脚底逼出,地下早湿了一大片,好在人多杂乱,又加众人均有醉意,并未有人察觉。

    张无忌如此虽有些使诈,但当此情形,喝了总比不喝强。他知道自己讲话众人均听不懂,遂抱了一坛子酒,对着众人团团一揖,算是敬酒,然后端起酒坛,一口气将重约十斤的美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众波斯武士见他如此豪爽,无不欣然大喜,便俱生豪气,开怀豪饮。

    张无忌身处异域,于他人的语言虽然不通,但人与人交往,并非仅语言一途而已。众多波斯人弹着琴,围成一个圈子跳得欢声笑语。舞蹈姿势之变换并不繁杂,观得一会,张无忌已自了然,遂趁着酒意,加入狂欢人群。

    初时尚难免动作生硬,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几经常胜王纠正之后,张无忌逐渐熟练起来。

    舞圈之中,多才多艺的波斯人便各自献技,或演魔术,或舞刀弄棍,或演一趟拳脚,不一而足,俱是助兴而已,并无相比之意。诸般杂耍,真让张无忌大开眼界。

    众人看到精采之处,无不欢声雷动,群情兴奋。

    忽有一人用波斯语大叫了几声,众人轰然响应。张无忌正不明所以之时,却见常胜王双手乱摆,似在推脱什么,却早给左右各波斯武士推入圈中,看来是要让他表演一番。他是波斯第一武士,想必自是要让他露一手。

    常胜王无可奈何,只得拨出一双短剑,向张无忌一抱拳道:“没办法,让张教主见笑了。

    ”

    张无忌急忙躬身道:“常胜王不要客气,便请让在下开开眼界。”

    却见常胜王双剑平胸,凝立待发,端的气度非凡。

    尚未动手,四下里早是一片叫好之声。张无忌向常胜王细看过去,只见他身形高瘦,高鼻深目,神情甚是悍练,却又带了三分儒将之气,年为二十七八,端的是一位美男子。

    正赞叹之间,常胜王双剑倏分,但见寒星点点,出没无常,犹如鬼火一般,端的诡异至极,正是圣火令上的武功。

    如不是张无忌早已熟知圣火令的武功,乍一相逢之下,这等剑法实是神出鬼没,难于防挡。此时虽已明白对方武功招数,心中却已暗暗称奇,年余不见,不想常胜王武功竟精进如斯。

    中土相遇之时,常胜王武功尚嫌繁杂,此时却是毫无废招,竟暗合乾坤大挪移第三层上的武功。想是小昭已经传给了他之故吧。

    张无忌记得清清楚楚,乾坤大挪移心法上写道:“……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第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二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解救……”

    这常胜王仅近一年的时间便练到第三层,其睿智超群可想而知。正想之间,忽听众人一片惊叫声。

    张无忌抬头看去,却不知何时常胜王双剑脱手向上飞去,此时正一前一后向常胜王直坠而下。谁知常胜王抬头向天,竟似痴了一般。张无忌正要飞身而出,却听两声轻响,常胜王已将一前一后落下的双剑咬在齿间。

    此举甚是凶险,如方位拿捏不准,短剑不论落在头面部何处都难免伤及要害。如只是一剑,也还罢了,双剑却是一前一后落下,第二次咬剑之时,若是稍有差池,那短剑定将贯喉而入,无药可救。

    众人一愕,旋即雷鸣般地轰然叫好。常胜王取出双剑,却并不下场,待众人欢呼声稍弱之时,他才用波斯语讲道:“这位张教主武功高出我十倍,众位兄弟便请他表演一番绝技如何?

    ”

    众人自是欣然同意,却均是不信这张无忌的武功真能高出常胜王十倍去。

    常胜王用中土语言向张无忌讲了,张无忌却如何推脱得了,只得走到场中。

    一时之间,不知表演什么才好。自己最拿手的,莫过于武功一途了,但常胜王刚刚演过,自己怎好扫他颜面。正踌躇之间,忽见旁边有一张石桌,想是午间吃糕点饮茶用的,因为石板太过厚重,故而未能搬走,却放了几坛子酒在上边,张无忌顿时有了主意。

    只见他走到石桌之旁,将酒坛一一拎下,然后一手拎起石桌,一手拎了一坛子酒走到圈子中央放下。

    仅这一手,众人便均佩服。

    那桌子少说也有二三百斤重,滑溜溜地无从拿捏。

    若说要搬起这石桌,这数万人中,少说也有千多人能够做到,但若要这般一手抓起,另一手拎一坛酒,尚要如此举重若轻地走动,场中之人,自忖无此能耐。众人无不惊得“噫”了一声,却均想,张无忌将这些物事搬到中央,定然有用,是以不约而同地屏声静气,看他如何摆弄。

    张无忌叫过常胜王,俯耳说了几句话,常胜王一愕,随即拨出短剑,在地上划了一阵,似在写字。写完之后,常胜王一拱身退入人群中。

    却见张无忌启了一只酒坛封口,仰头一气喝干,然后放下坛子,跨前一步,俯身对着石桌,“嗤”的一声,口中射出一条白光。他稍停一会,看看先前常胜王用剑划的那地方,又转身对着石桌,众人但觉“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须臾,张无忌直起身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石桌,脸上微微一笑。遂躬身双手提起石桌,高高举过头顶,向四周缓缓转了一圈。

    石桌转到何方,何方之人便欢声雷动,经久不息。

    待转到常胜王这边,常胜王不禁大吃一惊,随即拱服于地。众人见到,俱皆跪下,口中重复着同一句波斯语。

    原来张无忌叫常胜王写的那几个字乃是“波斯明教万岁”六个波斯文字。张无忌将喝到腹中之酒,凝气喷出,竟照着常胜王所写的宇形,用波斯之字在石桌上硬生生喷刻出了这几个字。

    众明教徒一见,自是高兴万分,但大多认为是魔术而已。待常胜王见到,不禁骇然惊心,才知张无忌内功之深,实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非常人所能及,故尔拜服于地。一干波斯人还道常胜王是膜拜明教,是以随同跪下,口中重复的, 正是“波斯明教万岁”六个字。

    张无忌却未曾想到会弄出个如此结局,众人均跪。

    他如何还敢站立,便也只得跪下,却不知众人在念甚么,只好呆呆地跪着。

    一场欢乐宴,给张无忌这一搞,竟变得万分严肃。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钟鸣,但听钟声深厚深沉,回荡在大厅之中,极是庄严肃穆。

    众人心头一紧,知教主交接时辰已到,均凝目向大厅入口处望去。

    却见小昭等众人鱼贯而入,诸宝树王侍立两铡。不一会,大圣王引着一个波斯美女出来,跪在小昭之前。

    张无忌心想,这位女子大概便是萨维伦圣女了。

    只听小昭用波斯话讲了一会,遂将手中权杖交给萨维伦圣女。萨维伦圣女跪接之后站起,面对大厅之中的教众,将权杖高举过顶。众明教教众一应低声念涌着什么,张无忌自是不懂了。

    忽觉衣角被人一扯,回头看时,却是常胜王。张无忌遂尾随其后,从后厅侧门出了总坛。

    但见已有三辆大车和八匹骏马候在门口,赵敏、小昭、黛绮丝均立在车旁,只待张无忌一到,便即出发。

    众人匆匆数语,小昭和黛绮丝上了第一辆马车,赵敏红着脸爬上第二辆。张无忌见常胜王已骑上坐骑,便也想乘马而走,常胜王笑着摇摇手,指了指赵敏的那辆车。张无忌脸一红,只得依言下马,与赵敏同车而行。

    常胜王一声吆喝、众人起程,向茫茫沙漠中驰去。

    众人均不约而同地想从陆路回中土,虽说路程遥远,道路崎岖难行,一路之上,不知会有多少艰难险阻,但这几个人中。不论武功或是智谋,当世恐怕难有出其右者了。

    众人不走水路,也自有道理,张无忌这一路炮火连天地来到波斯,回去之时,那大诲之上,比之陆地却更少腾挪余地了。

    此时波斯明教影响深远,从波斯往东,直至中土、有其明教分教,除中土明教因路途遥远之外,其余各地明教均同波靳总教来往密切。沿途之上,常胜王总是先行一步,将众人食宿安排得妥妥贴贴不提。

    却说那日张无忌爬入赵敏车中,两人均感局促羞涩,遂默不作声。

    这辆马车乃黛绮丝亲自督造,整个车厢自成一体,后门一关上,车内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自然也传不进什么声音去。车内铺有厚厚的波斯地毯,角落上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床大红被褥,车内装璜甚是华贵舒适。俨然便是一间新房。

    黛绮丝考虑得甚是周到,此去中土,即便沿途无甚意外之事。也需近两年的时间才能抵达。是以精心为张无忌和赵敏准备了这辆流动新房。

    众人故意错过了宿头,让他二人共宿车内。一路之上,两人自是甜蜜异常,柔情无限。

    堪堪已过三个月,途中偶尔有几起蠢贼意欲抢劫,不劳张无忌动手,早给常胜王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发升天了。

    沿途异地风光,张赵二人自是欣赏不已。一行人走走停停,如同游玩一般,行程极是缓慢。用饭之际,大家围坐一桌,言笑有加,好不快乐。闲暇之时,张无忌将圣火会上的武功,对常胜王稍加点拨,常胜王自是喜之不尽。

    偶尔小昭和常胜王落后,只见小昭似在解释什么,而常胜王态度恭敬,悉心聆听之后便独自沉思不已。

    余人心头暗喜,如能撮合得二人。自是天大的一桩喜事。然小昭依旧天真烂漫,整日价言笑晏晏,并无异常之态。众人心想,此事当从长计议,千万不可操之过急。

    张无忌见常胜王夜间不时习练武功的情景,自己虽只看了一眼便即走开。但心中确实不疑,小昭定是在传乾坤大挪移心法给常胜王。

    张无忌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练这心法,如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自已已经练成,如由自己去教,定然少些险凶,但此事却又不便干涉。

    常胜王在小昭退位之后,决意跟随于小昭。小昭犹豫不决,黛绮丝却微微一笑答应了,遂与众人一路远赴中土。初时常胜王依然叫张无忌作张教主。张无忌嫌这称呼太过生疏。便与常胜王叙了生辰。常胜王稍长,张无忌便拜他做了大哥,但常胜王不敢克当,一直称张无忌作张兄。张无忌知劝他不过,便也作罢,但自己都也称他做常兄,直让小昭嗤笑不提。

    第二日午间休息之时,张无忌便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些曲线,常胜王见状,好奇地问道:“张兄这是在做甚么?”

    张无忌见问,便道:“常兄来得正好,小弟这几日练功之时,总觉有些不对。常兄聪敏过人,请代小弟参详一番如何?”

    常胜王见他一脸恳色,明知他武功比自己高出何止十倍,也只得道:“兄弟愚笨,只怕帮不了甚么忙。”

    张无忌道:“常兄休得过谦,常言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常胜王道:“如此愚兄便不揣冒昧,敢问张兄觉着有何不对?”

    张无忌道:“人体五脏六腑均靠十二正经相连。手之三阴,从脏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脏。如此,则循环不息地由阴入阳,由阳入阴,从表走里,从里走表,自上而下,自下而上。”

    张无忌边说边在地上将十二经划出。方位分寸恰到好处。他偷眼看去,见常胜王缓缓点头,知他已明了此节,便又道:“十二经称为五经,但其尚有别行的一部分,出入阴经和阳经之间,作为中途联系的通路,较之络脉便为深长,称做‘经别’。经别之外,又有循行体表而不入内脏。起于四肢末悄,行于四肢腕、肘、腋、髁、膝、股之间。与经别走入深部恰恰相反的,便称为‘经筋’。大凡练武之人,打通十二经之后,便需将内功注入经筋之中,如能做到收发自如之境,则全身无一处不能攻击对手。”

    他见常胜王点头,定是知晓此节。便又道:“然则攻击能力的大小,却来自于内功的深浅。与十二正经相对的,便是奇经八脉。这八脉便是督、任、冲、带、阳跷、阴跷、阳维、阴维脉。八脉当中,犹以督脉和任脉最为重要,故将其与十二经相合,称为十四经。到了此时,内功若需再深一层,便需打通十四经,才能使得内功任意达于阴阳表里上下。小弟本已经做到这一步……”

    他见常胜王脸上一片钦慕之色。续道:“但近日行功却发现有几处隐隐作疼,因怕酿成大祸,便请常兄一块参详。”

    常胜王的经络知识,全部来源于小昭,但小昭于医理一道,比之张无忌,却是差之千里了。常胜王此番经张无忌这般又画又解释一通之后,他本自聪明绝伦,此时便对中国医学中最为深奥繁复的经络学说,已然了若指掌。

    张无忌又道:“小弟所练的九阳神功。每逢循行至任何穴位之处,定要将穴位注满内功之后,才再行前移。如此便需认穴精确,否则左经脉之中贮留内功,无异于自闭经脉,后患无穷。”

    此节道理,常胜王自是知晓,当下并不作声,只见张无忌在地上的经胳图中点了九点。分别是哑门、神庭、期门、日月、大模、归来、劳宫、中冲、阳交九个穴位。

    这九个穴位,历来医籍所定部位不尽相同。许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