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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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 章 往事如烟 (第1/3页)

      飘零仙子拿著那两只一式一样的翠绿玉镯,她伸出手来抚摸著镯上雕镂的龙凤,她低著头,长长的黑发从肩上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个脸,但是却露出了眼睛以下的侧面的线条,那鼻子、嘴唇、下颚,真美极了。

    剑宁带著一些激奋,也有一些喜悦,因为至少他找到了摩云客临终时托嘱给他的人,他们坐得很近,剑宁的鼻息中嗅到一种清淡的幽香,虽然这是春天,但是那不是花香,花香也没有这麽沁人心脾,那是飘零仙子身上散出的幽香。

    剑宁不禁不自知地向飘零仙子靠近了一些,他呼吸的时候向著飘零仙子的那边吸气,那香味真好间极了,但是忽然之间,他想起一件事来——

    他想起摩云客对他说的话:“不要接近和你年龄相偌的女子。”

    他不禁吃了一惊,连忙向後移了一两尺。

    飘零仙子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了一跳,回头问道:“什么事?”

    剑宁不禁双颊大红,嚅嚅道:“没有什麽……没有什么……”

    飘零仙子瞪了他一眼,缓缓问道:“你——你从什麽地方得著这镯?”

    剑宁道:“师兄摩云客给我的。”

    提到摩云客,剑宁心中一阵翻滚,到底从一个村童到武林中人,是有一段遥远的过程,而若不是摩云客有心成全,他又何以致此?

    因此,他默然了。两颗如黄豆般大的泪珠,在他双眼中含著,他冲动地从手上脱下那玉镯,两手不停地翻动著它,彷佛这镯子的转动,能把他带回到过去和师兄练武的时光似地。

    她是一个女子,女子的天性是容易激动,但是,唐剑宁的表情,使她震惑了,於是,她内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同情心,她竟忘了自身的悲剧。

    她也漠然地抚摸著腕上的玉镯,忽然,她有一个奇特的感觉,她竟觉得那扬翅欲飞的凤凰,忽然已变成非常陌生了。

    她努力抑住内心的冲动,她只是装得淡淡地说:“你是他的师弟?”

    剑宁猛地抬起头来道:“你不相信?”

    她苦笑了,但仍笑得十分醉人,彷佛是在向他说:“天下事又有什麽是可以相信的?”

    剑宁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反应,只是能直觉地意会到,她是善意的,她是相信自己的,因为他想:“我是不是又和她何干?她为什么要不相信我?”

    末经世道的他,把一切事物都认为是有因果的,但妙的是,世界上太多的是一些毫无道理,没头没尾的事。

    因此,他也木然地浅笑了。

    高山上的春风仍是刺人的,但周遭的景色却强烈地显示出春天的气息。

    偶而从遥远的林木深处,传来吱吱的猴子打架声,点缀著这寂静的山谷,使它的景色更是动人。

    她忽地站起身子道:“外面太冷了。”

    她慢慢地走向一个岩洞。他起初仍是在呆想著,等她已走了两三步,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望望她那美丽的背影。

    他下意识地把镯子套上了左腕。然後,他才跟著她走回山洞去。

    山洞里的感觉和外界是完全不一致的,里面虽然暖和的多,但却有些阴森森而缺乏生气。

    她忽地转身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剑宁惊讶地说:“你是谁?”

    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句话是问她呢?还是回答她?

    他并不知道她是谁,他只记得师兄在授艺的时候,曾叮嘱他要密切保护那玉环的主人—

    —她。他也可以推断她叫敏珊,他曾听到小妹妹低低地哼著那支摇篮曲,而也提到了她的名宇,但这并不充分,他根本连她的姓都不知道呢!

    她浅笑了一下道:“我那只玉环和你的正好是一对,是不是?”

    剑宁点点头,不作声,因为,他已察觉出她是非常的激动,他只有静观其变,他非常希望常败翁能及时赶回,因为他自认对於一个年青的女子,是毫无应付的能力。

    她厉声道:“你怎么知道,这只玉环不是我检来的?偷来的?抢来的?”

    那尖锐地声音,从深遽的山洞中反射回来,更是耸人毛骨。

    她双目圆睁,双拳紧握,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从额上出现了。

    剑宁震惊了,他完全不能了解,他简直是莫明所以,但他仍报之以微笑,他想安慰她说:“我完全相信你,因为你没有理由要冒充这玉环的主人。”

    但他没有出声,因为,他完全不能预测她下一步是要做什麽,他自觉一个远行的盲人,走一步是一步,走了再说。

    她忽然双手掩面痛哭道:“我是一个弃儿!我是一个弃儿!”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她啜泣著,那洞里传来了呜呜的声响,不知是她的回音,还是山洞中有股气流在激荡?

    剑宁的双目濡湿了,因为,他虽不是弃儿,但却是孤儿!茫茫天下,何处为家,浮萍尚有根,落花也可入土,只有他唐剑宁,却没有一个去处。

    他本要安慰她的,但他逼得把这些话来安慰自己,那几句话,是他的师兄摩云客说的,此时却在他心中盘旋著,彷佛有一股极强大的压力,在他胸中孕藏著,时时要破壁而出!

    他极力对自己说:“大丈夫志在天下,剑宁呀!剑宁!四海为家!”

    他抬起头来,注著洞外的云天。

    春天的云彩是动人的,蔚蓝色的高空,抹上了几道白蒙蒙的云雾,像景泰蓝瓷瓶中的几朵白梅,也就像大海中悠游的几条白舟,如绢绸,如白雪。

    那些善变的白云,忽然两两三三的聚合在一起,双眼一阵朦胧之後,在他那泪珠儿滚滚的眼中,竟化成了一个跌坐著的老者。

    他心中高呼道:“唐师兄!唐师兄!剑宁在这里!”

    但那老者祗是对他慈祥地笑了笑,双唇轻轻地蠕动了几下,虽然他们相隔著如此之远,但他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孩子?四海为家!你要好好保护她!”

    他又笑了,笑得是如此的和霭,那像是一个叱哇武林的雄者?

    剑宁习惯地闭上了双眼,因为在往常,摩云客说完了之後,一定要用那大手掌,摸弄他的头发道:“孩于,快回去,你妈等久了。”

    於是,他觉得春风竟飘进了山洞,在他头上轻轻地拂过,就好像他心中那熟悉的手掌,正在抚摸著他。

    他激动地脱口喊道:“唐师兄,我不回去了,妈妈已经跟爸爸去了!”

    他猛地睁开双眼,但眼前那有著师兄的身影,那白云又变回了原状,却在他眼前轻灵地飞来飞去,彷佛是在取笑著他。

    山洞中传来了冷冷不绝的回音,更使他心中凄寂。

    他回过头来,看见敏珊已安静地睡著了,她的睡容是多麽的美丽,甚至那双红瞳的像水蜜桃般的双眼,仍不能减去她那股令人心悦的情意。

    於是,他记起了他妈妈曾经教他念过一些诗句,其中有一句是:“离雁云中飞,

    孤星天上悬。”

    於是,他凄然了,他默默地注视著沉睡中的她,良久,喃喃地道:“你是离雁,见弃於同群,我是孤星,日亘暮暮,光华自照,孑然一身,浪迹天涯,孤星未尝不羡离雁,因他能在空中自在地翱翔,但离雁呀!离雁!你可羡我孤星,高高在上,耿介拔俗?”

    於是一股英雄豪气油然而生,他拉出佩剑舞道:“曲高和寡,非曲之尤,孤星孤星,何孤之有?”

    那白虹剑下上盘旋,豪气万千,一曲方终,猛地脱手射出,疾如流星殒石,铮地一声,已自没入洞壁山石之中,只馀剑柄露於其外。

    那豪壮的歌声,和著他龙吟般地剑石相击之声,不啻猿啸扰乱人心神。

    他的感情奔放了,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吐尽了心中多少日的沉郁。

    他别过头来,看看她。

    忽然,他猛地一震,因为她那双秋水寒星般地眸子,正怔怔地瞪著他。

    她早已醒了,而且,她的右手放在剑柄上。

    他初是一呆,继而爽朗地笑了,他知道她早已醒了,而且看到他拔剑,但是,她怎会误会到他想杀她呢?

    她也羞涩地笑了,右手缓缓地从剑柄上移去。

    她的动作是笨拙的,她显得十分狼狈。

    於是,他上来解围道:“你醒啦!我不敢吵你,所以没叫醒你。”

    忽然,他自知失言了,因为,她是被他吵醒的。

    果然,她懒慵地从乾草堆上撑起身子道:“你没叫醒我,却唱醒了我。”

    他歉然地笑了,虽然他想尽量小声,但比起她可仍大得多,因为,她只是无声地轻展贝齿,嫣然而笑。

    他们的笑声,又抹去了他们之间的多少隔膜。

    他见到她要起身,情不自禁地上去想扶他,忽然,他想到了一句话,那句话像春雷乍响,在他心中一声如霹震,那是:“不可和你年龄相若的女子接近!”

    他迅速地收回那已半伸的右手,嘴中脱口道:“白虹三式!”

    这是今晨他第二次的失态,因此敏珊奇怪地看看他还:“白虹三式?”

    他的右手,不知放在何处是好,因此他顺手一带,如像本意在此似地把白虹剑自壁上抽出,随口答道:“这是一种绝世的武功,练成以前,一定要……”

    他忽然止口,难为情地望望她。

    她兴趣大起,忙逼他说下去道:“一定要怎样?”

    就在这百忙之中,剑宁想出了一个理由.他为了怕她再追问下去,迅速地答覆她说:“一定要专心才可。”

    她有些失望地道:“噢,专心?”

    他忙解释道:“专心就是不要分心。”

    她嗤然一笑道:“你这叫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言下大有司马昭之心,路人可见之意。她本不知剑宁是否在骗她,但生性多疑的她,又岂能不用话来试试。

    果然,剑宁脸红了,他不好意思地想扯开话题,他反问道:“你到底是……”

    话说出了口,他才想到,如此的问题是会刺伤她的心,方才那一场啜泣不是因此而起的吗?但他要改口可来不及了。

    出人意料的,敏珊并没有生气或伤心,她只是在嘴角上浮起了一股轻微的苦笑,夷然地说道:“我是一个弃儿。”

    这话对剑宁而言,他应该不觉得陌生,因为十多分钟前,她曾连说过二遍,但他却有非常陌生之感,这语调是多麽的平静!

    他无言地看看她,她彷佛已看穿他的内心似地道:“一个人并不应该常常放纵自己的情感,但偶而一两次的发泄,却又是无可厚非的啊!不管我是如何的表现我心中的意念,事实并没有改变,而且.每次我痛哭之後,我更感觉到我是一个孤独的弃儿。”

    她说了一大串话,可竟丝毫无动於衷的样子。

    於是,剑宁意会到,他面前的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子,因此,他更要找出她情感不稳定的理由——那就是她的身世。

    因此,他缓缓地说:“我比你好不了许多,我是一个孤儿。”

    敏珊好像早知道了似地,她只是点点头。

    剑宁见她的反应不热烈,便继续说道:“我父亲是个死在海中的渔人,妈妈是葬在海中,故我从此就讨厌海,我宁愿替人放牛,也不愿去打渔!”

    飘零仙子同情地哦了一声。

    剑宁见她仍是漠然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他直接地问道:“你呢?”

    敏珊反问道:“我?我又有什麽好说的。”

    剑宁大声地问:“你的母亲……”

    敏珊激动地用双手紧掩耳朵,打断他的话道:“我不要提到她,她不要我!她不要我!”

    剑宁是非常敬爱自己的母亲的,因为,他的成长全依寡母之功,因此,他惊讶了,他不愿意见到别人轻视为人母者。但是,他也知道,她是特殊的,她是一个弃儿!所以他竭力忍住胸中不满之气,猛地一掌,把身边一支石笋打个粉碎,彷佛这股怒气,就完全出在这枝殃及池鱼的石笋身上。

    他仍不免大声地说:“那麽,你的父亲是谁?”

    敏珊张大了眼睛,她双手无力而缓缓地垂了下来,她注视著洞外瞬刻万变的云天,茫然地道:“我有两个父亲,你问的是那一个?”

    剑宁往後退了一步,因为,他直觉地知道,她已不能控制她的倩感,对一个歇斯底里的女子,尤其是像飘零仙子这种高手,是不得不防人一著的。

    他冷峻地说:“两个父亲!”

    敏珊忽然双目怒张,大声说道:“不错,我有两个父亲,但他们都不要我!实际上的父亲,赋给我生命,名义上的父亲,供养我的生命,但是,我的生命又有何意义?”

    **过後,必是令人窒息的平静。

    现在,剑宁冷静下来,他开始懊侮了,别人不愿提及过去的伤心事,自己又何必去刺激人家?

    他们都不说话,仿佛都是在凝听那深不见底的山洞中所传来的阵阵回音。

    良久,剑宁缓缓地道:“你不愿提也就算了。”

    但敏珊的泪珠,早就是像二串珠子似地,挂在她那醉人的脸上。

    剑宁更是手足无措,男性的尊严使他不想道歉,但不道歉又怎么办呢?因此,他低下头来,轻声地说,好像不是说给她听,而是对自己说似地道:“是我不好。”

    敏珊也低下头道:“你并没有错,我不该生气。”

    “我的身世,我早已知道,但我实在是不想提及,而且也从没向任何人提及,但你不同,因为……”

    她有些嗫嚅,剑宁惊奇地接口道:“为什麽?”

    她考虑了一下,方始遣:“因为你是那只龙镯的主人。你迟早应该知道我的身世的。”

    他莫明所以地哦了一声。

    她接著道:“我先说个故事给你听。”

    “从前有个人家,收容了一个邻村一个孤儿,那孩子秉赋特异,而且志气也不小,但那家人家的小姐和他很要好,他们,他们将会有孩子了。”

    剑宁接口道:“那孩子便是你,而你的生父却没要你的母亲,是不是?”

    她木然地道:“那时候,我的生父并不知道我母亲已有了身孕.这是我师父在後来告诉我的,但他被一个云游的异人收容,他本不甘屈居村里之中,因此他走了,而且是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张纸条,说他不久之後便回来。”

    “我母亲仍不死心,等了他几个月已实在不能再拖下去,刚好幼时便有一个玩耍的夥伴,极力追求她,她便无可奈何地嫁了他。”

    “当然,我的养父是知情的,至少在结过婚以後,他并不喜欢我,因为他和我的生父从小便相互竞争,甚至他们在竞争著我的母亲。”

    “当然,我的母亲也不会喜欢我,因为我是……。”

    “但四五年以後,我的生父回来了,他见过我,但我想他心中也一定不喜欢我,因为在他心目中,我母亲是不忠的。”

    “我便是夹在这三道裂缝中的可怜虫!”

    剑宁同情似地道:“这样看来,我比你还好些,我虽然少年失估,但总享过些家庭天伦之乐。”

    敏珊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家庭?我根木没有家。”

    “在我十岁那年,我养父及生母便把我送到师父处习技,其实,他们是抛弃了我,我从此便没再见过他们。而且,我恨他们,我也不愿再见他们!”

    剑宁始终不相信,天下有不爱自己女儿的母亲,那是因为,他大爱他的妈妈,而他的妈妈也深深地挚爱著他,於是,他泫然了,但不知是为了已仙逝的母亲,还是为了敏珊?

    他迸出一句道:“送你去习艺又有什麽不对?你母亲不过是怕你受养父的欺侮。”

    敏珊冷酷地道:“她把我生父送给她的信物,也一并交了给我师父,你想,这还是喜欢我吗?我是一个弃儿!”

    当她说到“弃儿”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完全没有她常有的悦耳的那种音调。

    剑宁猛然憬悟,举起自己的左手,摇摇那镯子道:“凤镯便是那信物?”

    她默然地点了点头。

    剑宁大叫一声,他接看问道:“摩云客是你生父?”

    他希望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在他心目中,唐师兄是个完人,就像是一块完整无瑕的白璧!

    但正如他所害怕的,那答案是正面的。

    於是,他记起来,为什麽李家夫妇见著白虹剑出现时的神情,李夫人夜晚私访他的经过。

    李小妹妹口中时常哼著的摇篮曲,她说是她那出外习技的大姊教她的,一切的一切,那彷佛是雾中的疑问,竟解决於一朝,虽然,这解答是多麽的令人失望。

    他愤怒了,因为他心目中的偶像,竟受到了致命之伤,他想反击,他想大声地对全世界说:“你们在说谎!那不是唐师兄作的,你们诬赖他!”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真的,唐师兄是作了错事,虽然是事出误会,但总归是错了的啊!

    他的内心是非常的复杂,充满了失望,悲伤与愤怒。

    他希望作最後的证实,他说:“你是不是住在李家村,李居良先生是你的!”

    她像受惊的小鹿,也像雷雨中的免子似地,往後一退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会知道这些事?他是我的养父。”

    剑宁知道他的推测都对了,不知是悲伤好,还是自喜推理能力的进步好,因此,他只是装出平易的腔调说:“我住在唐家村,曾在你家中作过两年工人。”

    她彷佛只听了上半句,喃喃地说:“唐家村,唐家村?”

    “你和摩云客的关系究竟如何?”

    她的声音高得吓人,剑宁很奇怪,她竟直呼其父的外号,他想:“她恨师兄,她根本没把他看作父亲。”

    他对於她漠视唐师兄的态度感到痛恨,他想:“不是唐师兄要我保护她,而她又是如此的容易冲动,我真想舍之而去,谁愿意受她闲气?”

    但瞬刻之中,他觉得,他之所以不离开她,为的是另一个他自己也说不出的原因,他只是直觉地认为,接近她是令人喜悦的。

    但他也不能再容她损及生父了,因此,他静静地转过身去,背朝著她,不作一声,根本不回答她,给她一个不理不睬。

    她有些愤怒了,女性的自尊心使她觉得受了侮辱,她也恨恨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剑宁眺望著洞外的远山,他极力克制住自己,不开口说话。

    而敏珊面对著洞壁,无聊地将秀指在壁上刻划著。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又拔上了不少,洞口的亮光渐渐往外移去。

    此间,除了山风及松涛之外,只能听到他们两个平易的呼吸声,他们无形中是在比定力,看谁先忍不住要讲话。

    忽然,剑宁轻轻地搭讪了,也可以说是自言自语似地:“奇怪,沈老前辈怎么还不回来?”

    常败翁已下山多时了。

    飘零仙子恼怒他不理自己,故意大声地对洞壁道:“石头,我看沈老前辈准出了乱子。”

    这句话不啻是骂剑宁是块石头。

    剑宁也气她不过,对著洞外一株松树道:“木头,唐师兄仙逝以後,天下还有谁能敌得过沈老前辈?”

    敏珊一听,心想:“好啊!你倒冤上我了。”

    她却不管自己先骂人家作石头的,她眼珠一转,便畅声道:“石头,我说你真是足不出洞,少见多怪,天下能人多得狠,摩云客……算什麽?不过是一个杀人魔王而已。”

    剑宁闻言大怒,这时那还管她是个女子,要让她三分,他大怒道:“木头,要不是师兄有话,准把你劈了当柴烧,省得噜嗦,算我倒霉,还要保护你这不知好歹的大木头!”

    敏珊本是高傲不过,芳心更是恨得他要死,也怒道:“你这石头偏是自作多情,谁要你保护我啦,不是看你没得脑筋,一剑把你砍作两半。”

    这时两人都在气头上,谁都不甘休,剑宁反她一顿抢白,不禁生气道:“你这木头只会挺腰突肚说大话,便是你身边那根巨木,也不够我唐师兄一指。”

    敏珊听到他影射自己师父,更是又怒又气道:“石头,我师父从不轻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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