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小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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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九 章 小子姑娘 (第1/3页)

    但他终于挺起了,咬紧牙关举步。

    只走了五六步,一阵晕眩的感觉,无情地向他袭来。

    天在旋,地在转,胸口一阵翻腾,“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向前一栽,连冲三步再也支持不住向下倒。

    但他不能再加重何津的伤势,侧身踣倒用膝垫着地。

    “天绝我也。”他绝望地的叫。

    蓦地,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干瘦的小脚,有骨无肉的脚掌,穿了一双芒鞋。

    他本能地放下何津,伸手去拔何津的剑。

    一根山藤杖搭住了他的腕脉,像压下一座山。耳中,苍劲的语音直震耳膜:“阿弥陀佛!施主身受重伤,决不可妄动无名。”

    是和尚,不然不会念佛号。

    司马英放手抬头,看到了老得不能再老的干瘦的本无大师。

    “你也要在下的命?”他冷然问。

    “不!老衲乃是行脚化缘的僧人。”

    “化在下的命缘?”

    “不!出家人怎能见死不救?老衲要救你。”

    “大师可有被奇异内家掌力震伤的药?”

    “解下背上的人,老衲不敢自诩有令人不死之能,但生机仍有一线与尚有一口气在的人,老衲可尽绵薄。”

    司马英不假思索,将仇姑娘解下放平,说:“有劳大师,小可先行叩谢。”

    他拜了四拜。

    本无大师开始检验两人的五官和脉搏。

    这时,天色已大明,老和尚只略一检验,便说:“两位女施主受伤极重,一是被外力震伤,一是被自己的内劲反震了内腑。”

    “大师,可有希望……”

    “不要紧,但须将养十天半月,老衲有灵丹妙药,料亦无妨。”

    老和尚在腰间挂囊中一阵摸索,掏出一只玉瓶,先喂两人一颗褐色的鸽卵大丹九,随手将瓶递与司马英,说:“里面还有十八颗回生固本丹。每天晚间喂她们一颗,丹尽伤愈,便可行走。但是如果想复原,须用推拿八法助药力行开,推拿时注入真力,方可有成,不然后患无穷。”

    “大师请费神用内力推拿一番,小可感激不尽。”

    “不,老衲……”

    “大师藤杖一点,小可力道全窒,定是内家高手,区区推拿小技……”

    “老衲不能,不能在妇女身上使用推拿八法。”

    司马英指着何津说:“这位是舍弟,尚请大师成全。”

    本无大师用奇异的目光盯住他,沉声道:“他是你的亲弟?”

    “不!结义兄弟,情胜骨肉。”

    老和尚向仇姑娘一指,问:“这位呢?”

    “这位姑娘被恶贼所掳,小可兄弟路见不平援手救出。”

    “怪!你和你那位兄弟相识多久了?”

    “不到一月。”

    “不到一月,你竟不知她是男是女?”

    “什么?”司马英惊得一蹦而起,但头脑一阵晕眩,又坐倒了,惊叫道:“他……他是女……女人?”

    “半点不假。”

    “见鬼!”司马英大叫,伸手去抓何津,但手伸出一半,却又缩回叫:“我不信,不!

    不会……”

    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哇”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仍在摇头不信,猛烈地喘息。

    本无大师将他按住。说:“先别管是男是女,你的伤势也不轻,让我瞧瞧,躺下。”

    这位老和尚似乎不喜欢俗套,语气也不像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口到手到,一按之下,司马英不由自主躺下了。

    老和尚的寿眉,渐渐向里锁,半晌说:“怪事,你的伤并不是严重的震伤,为何脉息如此微弱?不妙。”

    司马英已无法回答,他默默行功压下伤势,自从练了易筋洗脉功心法之后,体内已有显著的变化。

    加以他练功时,皮护腰旦夕不离身,护腰上所发的奇异冷流,可以抑止练功时体内所发的热流升腾,所以进境甚速。

    但他始终不了解藏在皮护腰上那颗青色冷蛇珠的功能。

    本无大师检视良久,探手囊中取出一只药瓶。将整瓶的液体倒入司马英口中,不客气地在他身上一阵拍击。

    司马英感到液体入喉,一股酒气直冲脑门,酒中略带当归三七等怪药味。

    接着,他感到老和尚拍击的手法,令胸背十分舒泰,痛楚渐止,血液流动加速,身上沁汗。

    本无大师拍了最后一掌,问:“你在练一种易筋洗脉奇功,那是天龙上人的玩意,你与天龙上人有何渊源?”

    “那是家师?”

    “你是他的门人?见鬼了!太蹩脚了。”

    “小可要等下月初一。他老人家方肯正式收为门人。”

    “他目下……”

    “在越州蛮荒善后。”

    “下月初一你怎样找他?”

    “至无量山天龙寺。”

    “哦!无量山,太远了,老衲已等不及,天龙上人的易筋洗脉功,不能速成,你的伤要往下拖,却无法照顾那两个小丫头。听着,留意我的手眼心神,坐起来,我传你一种疗伤健身固元培本的坐功,练好了足够你终生受用。尔后可以告诉天龙上人,说是老友本无和尚没藏私,给了你一些小礼物。”

    不由司马英推,他已盘膝打坐,却是五岳朝天。与佛门弟子的坐禅不同,双掌按在丹田和背后命门上,口中开始念念有词,传授打坐心法。

    心法授完,着司马英依样打坐,复念一遍。

    老和尚认为满意,说:“好自为之,后会有期,好好练我授你的涤心法,不可间疏。”

    声落,飘然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司马英目送老和尚消失,喃喃地说:“这些风尘奇人,都是些怪物。”

    他感到自己已有足够的精力行走,便背起仇姑娘,抱着何津举步,要找一处足可容身之处养伤。

    他一面走,一面注视着像是睡熟了的何津。何津那丑恶的脸容,令他疑云大起,心说:

    “他怎会是女人?见鬼!”

    他岔入西面山区的一条小路,找到一间半塌了的山间无人草屋,屋的内进可聊蔽风雨,先住了再说。

    在昆明府城中,搜寻司马英的人乱糟糟,搜不到便向鸡足山赶。

    在此之前,司马英要到鸡足山的事,流传很广,那是从死去的凌云燕鲁姑娘间接地传出的。

    司马英在山间废屋中,却默默无闻地秘密度过十天。

    他清理了草屋,采干草为褥,安顿了两个伤者,准备替她们推拿活血助药力行开。

    他始终不信何津是女人,分两处安置,将仇姑娘安置在隔邻,中间有一篱相隔。

    他开始替何津宽衣解带,心中仍不信何津会是女人,晤!外衣一解,现出里面的劲装,一股略带异味的汗臭升腾。

    他想:“这些天来,始终没有机会沐浴,脏死了。”

    推拿,用不着除鞋,只消解开腰带揭开衣襟便可。

    腰带扎得紧,将腰围衬得小不胜握,平时有外衣掩盖看不出来,如今外衣一除确是有点岔眼。

    他仍然不信,何津身高六尺余,身材小腰部当然小,腰小表示练功有成,并不足以说明腰小便是女人。

    腰带上有剑,有一根小布囊,他一时好奇,放下剑解开布囊锁口,拔出了一根褐色的竹箫。

    “天!这……这支箫是……是……”他惊叫,急忙引箫就唇,一阵穿云裂石的跳动音符,在室中萦回逸荡。

    “是何谷主之物,是……”他变色地叫。

    他再仔细审视,半点不差,确是他在迷谷吟凤阁第一次吹弄的古箫,那是他苏醒后从不少名贵箫笛中选出的一支。

    这支箫,他曾和何萱姑娘合奏《明月生南浦》,何姑娘用古琴的天籁相和,也是他开始深爱何萱之时,多次把弄,他怎能或忘?

    他眼前,朦胧地出现萱姑娘的身影,她那令他震撼的秋水明眸,正含情默默地向他深情地凝注。

    他感到浑身一震,心中狂跳,天!何津的大眼睛,不就是他难以或忘的那双大眼睛么?

    他不是曾经说过,何津那双眼他似曾相识么?

    “是她!是她!天哪!这傻丫头,痴丫头。”他慌乱地叫,像在呻吟。

    他不再犹豫,开始替何津解带宽衣,目光落在何津奇丑面容上,又令他大惑不解,怎会是她?不会的。

    不管是与不是,他必须用推拿八法助药力行开,本无大师说过,若不如此后患无穷。

    如果不是,他不能袖手,怎能眼看生死知交残废?如果是,他更不能因礼教之嫌而放手不理。

    解开了何津的劲装,里面是特制的紧身衣,缝扎得密不透风,一股奇异的汗臭触鼻。大热天,裹得如此严密,有异味自非奇事。

    看到了紧身衣绷紧的景况,他又明白了几分,不管是不是何萱姑娘,反正是女人已无疑问。

    用不着解紧身衣,他开始隔衣推拿,掌一下万念俱消,灵台清明。

    不久,何津从痛楚中渐渐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在身旁盘坐,闭着双目宝相庄严,大汗如雨的司马英,正用一双虎掌在她身前后推拿。

    她的身躯外衣已解,被司马英不住翻转移动。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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