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第3/3页)

‘阎罗别府’之行,更乐于参与‘玄冰凹’之会。因为跟随虞令主这等绝世奇侠,受些熏陶,也可使我这‘紫衣魔叟’,减少一点魔气。”

    语音至此微顿,忽目注虞心影,扬眉笑道:“虞令主大概尚不知道申屠爵所居的‘阎罗别府’,地势虽不及‘蚀骨消魂小洞天’幽秘,但若无我这识途老马为之引路,只怕寻找起来,也要多费你不少心力:”

    虞心影笑道:“申屠爵、百里妖婆、赫连兄弟、贝亭亭等,聚居‘祁连’之意,无非觊觎那‘朱红雪莲’、‘成形雪芝’,及‘雪白芝马’,但不知他们穷凶极恶的搜索之下,这些灵物,已否遭了劫数?”

    骆长明摇摇头道:“恐怕未必,因为我也是心存觊觎而来,镇日峰崖涧壑,不断穷搜,慢说‘成形雪芝’、‘雪白芝马’,便连朵‘朱红雪莲’的影子,也从未见过。何况他们若有所获?定已远走高飞……”

    元朗真人听至此处,向骆长明摇手说道:“骆兄,你要说罕世灵物,太以难寻,我倒有点相信,但申屠爵、百里妖婆这等凶人,若有所获,却决不会远走高飞的呢!”

    骆长明笑道:“道长此话怎讲?”

    元朗真人含笑说道:“第一,申屠爵、百里妖婆那等凶人,贪鄙无比,决不会有所知足,见好就收,若是让他们获得‘朱红雪莲’,他们又会要‘成形雪芝’,若是让他们获得‘成形雪芝’,他们又会想‘雪白芝马’。”

    虞心影抚掌笑道:“二哥这几句话儿,看法高明,宛若照妖犀镜,洞中申屠爵、百里妖婆等凶邪肺肝。”

    骆长明也自点头笑道:“道长说得有理,但从你那‘第一’两字看来,仿佛还有第二点呢?”

    元朗真人微傲一笑,继续说道:“第二点是申屠爵等凶邪,在襟怀天性方面,与我们大不相同。我们若是发现‘成形雪芝’、‘雪白芝马’这等已成气候的罕世灵物,绝对不会加害,最多只把它们移植灵山,善加培护,以备万一需用之时,取上点滴灵液,替人绾魂续命,但申屠爵等凶邪,若将灵物擒到,必然毫不怜惜地嚼食下肚。骆兄请想,灵药人腹,不虞被夺,他们又何必还要高飞远扬则甚?·骆长明听得好生佩服地点头笑道:“道长高论,使我洞开毛塞。”

    三人谈笑至此,突然山风微拂,吹送过来一片极淡的兰花香气。

    虞心影愕然停步,低声叫道:“骆兄,元朗二哥,这片兰花香气,有点怪异,不知是发自珍奇灵药,还是发自奇毒蛇虫?”

    语音方了,身边丰草微动,一点小小白影,箭也似地窜向一条深壑以下。

    虞心影失惊叫道:”那是什么?是不是一匹小小白马?”

    骆长明摇头笑道:“这东西的动作太快,使人看不真切,反正不是一匹小小白马,就是一只小小白兔。”

    元朗真人笑道:“管它白马也好,白兔也好,我们且跟踪下壑一探,”

    话完,刚待转身,虞心影却伸手相拦,低声说道:“二哥,根据一般传说,大凡罕世灵药附近,必有厉害无比的奇蛇异兽,为之守护。我们下壑无妨,却需特别小心.要注意适才所闻到那片颇有可疑的兰花香气。”

    骆长明闻言,不禁心中佩服,暗呼难怪虞心影年岁轻轻,便成盛名!果然不仅武学极高,便在见识处事方面,也颇渊源老到。

    三人刚到墼边,忽听壑下传来一连声极为低微的萧萧马鸣。

    虞心影悄悄闪目一看,不禁柳眉深蹙。

    原来壑下站着三名黑衣壮汉,其中一名,手举黄色丝网,网中却有一匹长不盈尺,银白色的小小马儿,正自不住跳纵哀嘶。

    站在靠左面的一名壮汉,递过一具革囊,向手举丝网的壮汉狂笑说道:“刘老五,你把这‘雪白芝马’,连网装入囊内,便可放心,否则只一沾土,便又要被它溜掉。”

    刘老五接过革囊,果然立即把那匹银白色的小小马儿,连同黄色丝网,一并放入囊内。

    虞心影因觉那“雪白芝马”极为可爱,遂扬眉说道:·这匹银白小马,为歹徒所获,太可怜了,我要救它。”

    骆长明把虞心影的衣襟,悄悄扯了一下,摇手示意。

    虞心影方欲愕然动问,骆长明又往壑下指了一指。

    虞心影顺着骆长明所指之处,注目细看,方看出在翠绿色的崖壁之间,有根翠绿细线,慢慢向下垂落。

    这根翠绿细线,是条粗如人指,长约数丈的奇形怪蛇,只见它动作由慢而快,突然快逾闪电般,一下便把那手持内藏“雪白芝马”革囊的刘老五的全身缠住。

    另一名壮汉惊得亡魂俱失,一面闪身急纵,一面向站得靠左的那名壮汉急急叫道:“宋长林,这是极厉害的‘翠索追风蛇’,你赶快把申屠爵庄主所赐的‘雄精宝珠’取出。”

    那条“翠索追风蛇”,端的行动如风,就在宋长林刚自怀中取出一粒深黄色的透明宝珠之际,已用它那极长蛇身,把三名黑衣壮汉,一齐卷得紧紧。

    但“雄精宝珠”,毕竟是蛇虫之类的莫大克星,宋长林身被蛇缠,情知不妙,遂脱手把“雄精宝珠”,打向蛇头,“翠索追风蛇”中珠以后,也就立即僵然不动。

    骆长明等见三人一蛇,仿佛均已死去,遂相率施展轻功,驰下绝壑。

    这时,怪蛇一死,蛇身自松,被缠得紧紧的三名黑衣壮汉,均告扑倒在地。

    元朗真人细一检视,发现“翠索追风蛇”、刘老五及另一无名壮汉,均已死去,只有宋长林,可能曾因身藏“雄精宝珠”,中毒稍轻,还有一丝气息。

    虞心影轻轻解开革囊,从丝网中,抱出那匹银白小马。

    可怜这匹银白小马,如今业已吓得全身发抖,蹬着两只极俊马眼,向虞心影作出一副乞怜神色。

    虞心影好生怜惜,轻轻抚摸着它头顶上的银色马鬃,柔声含笑说道:”小马儿,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我会放你走的,但保护你的那条绿色蛇儿已经死了,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落在恶人手内。·元朗真人听得向虞心影失笑说道:“三妹真是童心未泯,你向这匹银白小马说话,它也能听得懂吗?”

    虞心影笑道:“二哥,由来神物自通灵……”

    话方至此,那匹银白小马,已把它那小小马头,拱向虞心影腮边,不住磨蹭,和她表示亲热。

    虞心影见它果然灵慧解意,不禁越发有点爱不忍释。

    骆长明眼光一转,向虞心影微笑说道:“虞令主,你要放便放了它吧,我们还有别的事儿要赶紧办呢。”

    虞心影知道自己等人,无论是“阎罗别府”之行,抑或“玄冰凹”之会,均将身历绝险,所遇的又全是些穷凶极恶魔头,委实不宜把这种万众曳觎,人人皆欲啖之为快的罕世灵物,带在身旁,遂只好依依不舍地,用玉颊和那银白小马亲了一亲,轻轻放在山石之上,向它低声说道:“乖马儿,你去吧!找个安全地方,好好躲藏,不要再像今天这样被人捉到。”

    那匹银白小马,摇摇马尾,抖抖身上的银白马毛,向虞心影低低鸣啸几声.便白化成一条银线似地电疾驰去。

    虞心影忽然一阵心酸,眼角间微现晶莹泪光,摇头叹道:“骆兄,元朗二哥,人真是太贪婪自私,对于这等可爱灵物,却为了本身延年益寿,均想啖而甘心,若肯和它交个朋友,岂非一片天机,多么祥和有趣?”

    骆长明点头笑道:“虞令主,你这几句话儿.显示了莫大仁心!真是必召天祥,也使我听得消除了不少魔气。”

    说至此处,右手忽扬,屈指猛弹,弹出一缕劲风,向斜上方破空疾射。

    元朗真人与虞心影均以为骆长明此举,定是发现敌踪,不禁暗中诧异自己怎会毫无警觉?他们正自惊奇之际,当空却飘坠了十来根断折松针,并掉下一只已被内家指力,隔空弹毙的肥大松鼠。

    虞心影秀眉傲蹙,看了骆长明一眼,苦笑说道:“骆兄,你方才还说消除了不少魔气,怎的立即把这只无辜松鼠,活活害死?”

    骆长明微笑说道:“虞令主请莫相责,我决不是无故伤生,是要借重这只松鼠,向‘燕尾阎罗’申屠爵,探测一桩秘密。”

    骆长明一面说话,一面却把那只松鼠,装进原来网住银白小马的丝网以内。

    元朗真人失笑说道:“骆兄是要以‘死松鼠’代‘活芝马’,来向‘燕尾阎罗’申屠爵,开上一个玩笑?”

    骆长明摇头说道:“若是仅开玩笑,却大可不必,我还含有一种比开玩笑意义深重得多的刺探作用在内。”

    说完,竟把虞心影拔自“**教”女弟子尸体上的那种似针非针暗器取出,插在松鼠头上。

    虞心影恍然大悟地,含笑说道:“骆兄花样真多心思真妙,如此一来,‘燕尾阎罗’申屠爵必然迁怒这似针非针的暗器主人,我们也极可能冷眼旁观地,获得一些蛛丝马迹。”

    骆长明把松鼠装进丝网,丝网装进革囊,并把革囊依照原样弄好,向虞心影扬眉笑道:“这似针非针的暗器主人是谁,我们虽然茫然不知,但:燕尾阎罗,申屠爵,却未必不知晓,因为物以类聚,他们这些穷凶极恶的魔头之间,总应该有些勾结。”

    虞心影听得连连点头,但目光瞥处,见那申屠爵手下三名黑衣壮汉中,惟一幸免未死的宋长林,身躯动了一动,似乎即将醒转。

    她既有发现.遂向骆长明、元朗真人略比手式,三人遂各展轻功,悄然藏入嵯峨乱石之后。

    又过了半盏热茶时分,宋长林果然苏醒,慢慢站了起来。

    但他一见那“翠索追风蛇”尸,及两名同伴尸体,却不禁惊魂欲绝地“呀”了一声,退出三四步去。

    宋长林直等看清怪蛇已死,方全身发抖地强定心神,目光四扫。

    他要找的,自然是那只内贮“芝马”革囊。

    宋长林忽然瞥见革囊完好未损,囊口也盖得紧紧,遂大喜欲绝,赶快纵身拾起。

    他拾起革囊,并不开视,只掂了一掂,觉出囊中有物,便根本不顾同伴遗尸,满面笑容地疾驰而去。

    元朗真人深恐那条“翠索追风蛇”的毒质太重,遂以巾裹手,拾起那粒“雄精宝珠”,放入豹皮囊内,然后一面对宋长林远远追踪,一面向骆长明及虞心影低声笑道:“骆兄与虞三妹请看,这个凶徒邀功念切,利欲熏心!不仅不顾同党遗尸,竟连这粒‘雄精宝珠’,也忘却取回了呢。”

    虞心影笑道:“二哥,那粒珠儿,业已满沽蛇血,你还拣它则甚?难道不嫌脏吗?”

    元朗真人笑道:“我觉得无意中所获的这粒‘雄精宝珠’,或有大用。因为它既能轻轻易易地,杀死‘翠索追风蛇’,便应该也可以杀死百里妖婆豢养在头上的那几条‘雪发灵蛇’。”

    虞心影点头笑道:·二哥这等想法,也有道理,但却需谨慎小心地把‘雄精宝珠’洗净,提防珠上所沾蛇血,蕴有毒质。”

    说至此处,又向骆长明笑道:“骆兄,幸亏宋长林仓猝粗心,未把革囊打开,倘若他一加检视,你不是便白费心血了吗?”

    骆长明摇头笑道:“他不是粗心,而是胆小,因为像银白芝马那等罕世珍物,动作如电,得隙即遁,宋长林哪里敢冒险开囊?何况他也决想不到在他晕死复苏之间,竟会被我来了一个‘松鼠芝马’的偷龙转风手段。”

    三人正在说笑,前行的黑衣壮汉宋长林,忽然失去踪迹。

    虞心影微吃一惊,向骆长明皱眉说道:”骆兄,宋长林那厮的轻功身法,分明并不甚高,怎地在一转瞬间,便告失去踪迹?”

    骆长明微笑说道:“不是失去踪迹,而是他进了秘洞,反正我知道‘燕尾阎罗’申屠爵所住‘阎罗别府’途径,何必再对宋长林紧紧追踪?只随后跟去,察看察看有无卫涵秋的下落讯息便了。”

    说话之间,面前已是一条深谷,骆长明扬眉笑道:“虞令主,元朗道长,这条深谷,名叫‘阎罗谷,,申屠爵的:阎罗别府’,就在谷下。”

    虞心影闻言,娇躯微闪,便欲用葛藤,攀缒而下。

    骆长明慌忙拦阻,摇手说道:“虞令主,你千万不能利用这葛藤,并不能由此下谷。”

    虞心影诧然问故,骆长明便指着那些丛生纠结,仿佛直垂谷底的大片葛藤,缓缓说道:“这些葛藤,并非寻常植物,是此谷特产的‘阎罗索’,藤上蕴有奇毒,人手初捏,并无所觉,直等缒落近十丈后.毒力一散,神智立昏,便从二三十丈高空,棒下谷底,跌得骨飞筋折,血肉如泥。”

    虞心影“哦”了一声,恍然说道:“这倒真令人难料难防,原来‘阎罗谷’之名,就由于这种奇毒葛藤而得。”

    骆长明笑道:“不止这种具有奇毒‘阎罗索’,距离谷口约莫五丈左右,还有一片横亘全谷的‘阎罗壁’。”

    元朗真人蹙眉问道:“阎罗壁三宇怎讲?难道山石上也有毒质?”

    骆长明摇头答道:“山石并无毒质,是石上长了一大片奇毒藓苔,倘若有轻功俊极之人,深知葛藤有毒,不肯攀缒,而施展‘壁虎游墙’,‘游龙戏石’功力,双掌扶壁,缓缓下降之际,也必在这片长有奇毒苔藓的‘阎罗壁’上,遭遇不测。”

    元朗真人听得苦笑问道:“若照骆兄所说,则除去剑仙之流能够驭气飞行.或是豢有通灵巨鸟,可以用作乘骑之外,岂非无人能下‘阎罗谷’了?”

    虞心影微笑叫道:“二哥,你莫听骆长兄故弄玄虚,倘若别无通路,那宋长林等三名凶党,又怎能随意上下?”

    虞心影果然冰雪聪明.下谷之道,确实另有秘径,但却极为出人意料而已。

    说完,紫衣飘处,竟向身右一大块高达六丈左右的巨石顶上纵去。

    虞心影与元朗真人,跟踪纵上,却见巨石顶端,有一仅可容人的小小石穴。

    骆长明指着石穴,向虞心影及元朗真人,含笑说道:“虞令主,元朗道长,你们大概决想不到巨石顶端,会有小小石穴,而这小小石穴,便是通下‘阎罗谷’的秘径。”

    元朗真人皱眉说道:“在这等狭隘秘径之中,倘若也像‘蚀骨消魂小洞天’一般,密布机关,真令人无从趋避呢?”

    骆长明摇手笑道:“道长放心,一来‘燕尾阎罗’申屠爵决想不到会有人敢到他这等太岁头上动土,二来我已悄悄探过‘阎罗谷’,深知此处只是天生秘径,与‘蚀骨消魂小洞天’中,费尽心血的机关布置,截然不同,可说是坦行无阻的呢。”

    话完,便自当先领路,钻下小小石穴。

    虞心影与元朗真人既听骆长明这等说法,又见他已前行领路,自然也就随后进入石穴。

    穴中秘径,除了稍有转折以外,几乎都是直线下降。

    洞势也只开始七八丈左右,比较偏仄,到了十丈以外,便变得颇为宽大。

    骆长明说得不错,秘径中毫无阻碍,亦未发现丝毫敌踪,但虞心影等,为了小心谨慎,避免败露形迹起见,均自轻身提气,蹑足潜踪,连偶然问答,也以“蚁语传音”施为,不使其他人有所听觉。

    降落十丈后,下方已有光亮,并依稀听得有人语之声。

    骆长明抓了一块山石,合掌一搓,搓成无数碎块,分交给虞心影及元朗真人,悄悄说道:“下面已到谷底,出得秘道,便到申屠爵‘阎罗别府’的‘鬼趣庄’中,我们只一发现他手下之人,使用‘米粒打穴’手法,把对方隔空点倒,以便借用服饰,加以改扮。”

    虞心影运用“蚁浯传声”问道:“我们要改扮则甚?”

    骆长明答道:“申屠爵因有‘阎罗’之号,遂把这‘阎罗别府’,定名为‘鬼趣庄’.他自己僭用‘阎罗天子’服饰,所有庄中人物;则每人一袭黑衣,一副恶鬼形象面具,我们如能点倒三人,变易装束,岂非便可随心所欲地,密搜全庄,看看有无卫涵秋及贝亭亭的下落?”

    虞心影觉得若能如此,自然便利多多,遂点头同意,悄悄纵落谷底。

    到了谷底,洞外人语声便听得极为真切。有个精豪口音笑道:“宋长林也不知走了什么邪运?竟能把‘雪白芝马’擒来!庄主加以烹制服食以后,伤势一痊,除了重赏之外,这,鬼趣庄’总管一职,也必落在宋长林头上了。”

    骆长明等闻言,相顾愕然,方知“燕尾阎罗”申屠爵,竟在这“鬼趣庄”中养伤,但不知他这伤势却是从何而得。

    他们方自惊奇,又听得另外一人说道:“这只‘雪白芝马’,委实对庄主的关系太大,难怪庄主那等高傲之人,竟派遣我们,在这秘道出口处,严密警戒,防范外人闯入。”

    虞心影提气轻身,掩到洞口,悄然往外偷窥,果见洞外有两个黑衣大汉,正在往来漫步,脸上也各戴一副恶鬼形相面具,一个装扮牛头,一个装扮马面。

    她遵从骆长明所说,运用内家“米粒打穴”神功,纤指连弹,弹出两小块碎石,向那牛头马面,隔空射去。

    虞心影何等功力?认穴又准,指力又劲,那扮作牛头马面两名申屠爵手下党羽,自然半声不哼,应指而倒。

    骆长明等人在七八尺后,自然看不到外厢情事,但他既见虞心影弹指发石,便知十之九成功,遂以“蚁语传声”问道:“虞令主,得手了吗?”

    虞心影笑道:”不但得手,我还替骆兄及元朗二哥,找来两副恰如身份的适当装束。”

    话完,首肩徽晃.便即动作如电,把那被自己隔空点倒的牛头马面,拖进秘洞以内。

    骆长明上前一看,不禁皱眉说道:“虞令主,你可把我和你元朗二哥,骂得苦了!为何这‘牛头马面’,却会恰合我们身份?”

    虞心影失笑答道:“鬼物之中,哪里有什么理想身份?左不过是些大头鬼,小头鬼,吊死鬼,溺死鬼、火烧鬼、油炸鬼等,那些鬼形状,比这牛头马面,岂非更复杂难看多多?何况‘马面’的‘马’字,与骆兄尊姓,毕竟发生了一半关系,‘牛头’则……”

    元朗真人不等虞心影往下再说,便自苦笑道:“我知道了‘牛头’和我的关系.大概是发生在‘牛鼻子老道’的一语之上?”

    虞心影忍俊不禁.微笑说道:“骆兄与元朗二哥,既然知道这‘牛头马面’,已是理想身份,却怎么还不改装?我们若是错过‘燕尾阎罗’申屠爵,准备大啖,雪白芝马’,结果革囊一开,却发现是只肥大松鼠的尴尬场面,岂不是有亏眼福了吗?”

    骆长明与元朗真人,无可奈何,只得一个改装“马面”,一个改装“牛头”,骆长明并在改装之间,向虞心影问道:“虞令主,我们业已变成‘牛头马面’,你却打算变成什么?总不能在这‘鬼趣庄’中,出现—位袅袅婷婷,国色天香的,红叶令主’。”

    虞心影笑道:“比较好的适当身份,已让你们抢先占去,我只好磋运气了!碰上‘无常鬼’,便戴顶高帽,碰上‘吊死鬼’,便伸长舌头。”

    骆长明因已穿好黑袍.戴好“马面”面具,遂首先大描大摆地走出秘洞。

    但他刚刚走到洞口,便忽有所见,倏然回身,仍以“蚁语传声”功力,向虞心影悄悄笑道:“虞令主,这才叫‘说着曹操,曹操便到’,那边来了个‘无常鬼’,我去把他制住,弄顶高帽子,给你戴戴。”

    说完,立即功力暗凝,缓步走出洞口。

    虞心影与元朗真人,隐身暗处,闪目偷窥,只见从十来丈外的嵯峨乱石之间,果然晃晃悠悠地走出一个无常大鬼。

    元朗真人认为以“紫衣魔叟”骆长明一身功力.要想制倒这等“燕尾阎罗”申屠爵的手下党羽,自然也像虞心影适才那样手到成功,遂未随他一齐走出,只陪同虞心影藏在暗处观看。

    骆长明因已知“牛头马面”二人,负有在秘洞出口附近,严加警戒任务,遂双手一张,拦住那无常大鬼去路,压低语音沉声问道:“来人何住?”

    骆长明问得虽极干脆,但那位无常大鬼,却回答得更为干脆,简简单单的,但口气极冷地应声说道:“出庄!”。

    骆长明见这无常大鬼,神情颇为高傲,深恐对方难制,遂一面暗把功力凝足,一面再复问道:“既要出庄,可有庄主密令?”

    无常大鬼答道:“有!”

    上次他还回答了两个字儿,这次却更简单的,减去一半。

    骆长明心头蕴怒地伸手说道:”你把庄主密令拿来我看。”

    无常大鬼闻言,正欲向怀中摸取,骆长明业已趁着他伸手索令之势,骈指如风,一下便点中那无常大鬼的“将台”死穴。

    骆长明是一来看出无常大鬼难制,二来嫌他答话神情,太冷太傲,才以十成左右的内家重手,点向“将台穴”,想把对方立毙掌下。

    潇湘书院图档      杨柳青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