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蒙冤龙女逆反

    第十章 雪蒙冤龙女逆反 (第3/3页)

明禅师、青松道长缓缓说道:“司徒潞想请老禅师与道长,上覆‘少林’掌教方丈,及‘武当’掌教真人,说明如今祸变纷纷,群魔乱舞,正是侠义之士,相率结合,拔剑降魔,卫护乾坤正气之际,明春‘八霸帮’开派南荒,务请‘少林’、‘武当’两派,多遣能手,群策群力,到时加以歼灭,或予相当打击,万不能容其养丰羽翼,为祸江湖,至于‘赤手妖龙姬玉城’,则因他一向行踪诡秘,来不知其所自来,去不知其所自去,极难预知踪迹,只好彼此加深警惕,相机赊害的了!”

    “武当”、“少林”两派,因近年青黄不接,好手凋零,确实不愿多事,但司徒潞所说,义正词严,却使法明禅师与青松道长无法推托,只得点头应允。

    司徒潞慰然一笑,又指着司马彦向中原群豪说道:“我司马贤弟负屈含冤之事,既已大白,尚望诸位同道,向武林中广为说明,替他洗刷,莫使‘离垢书生’变为‘蒙垢书生’才好!”

    “生死手”’管安澜闻言,因曾受司马彦等救命之恩,自己首先扬眉答道:“这是自然,管安澜谨代表我‘中原七杰’弟兄,向司马兄及聂女侠深致歉意,尚望对于‘龙门山’口,莽撞失礼之举,海量相宽,勿加怪罪!”

    聂小冰见“生死手”管安澜易倨为恭,想起自己在“龙门山”口,怒掴“中原七杰”之事,不禁也微感歉然,低鬟一笑,两朵红霞,飞上玉颊。

    司徒潞知道这桩趣事,生恐“生死手”管安澜脸上难堪,遂赶紧岔开话头,含笑说道:“如今诸位既知马空群冒名为恶,又系‘八霸天’之一,则正好把这两笔账儿,留到明年四月初一,合并清结,免得枉自跋涉关山,尚必准能寻得着那厮踪迹。”

    华山剑客郭春阳首先赞同说道:“司徒公主此议极好,郭春阳也需要一些时间,养伤练艺,才好于‘八霸帮’开帮之际,向那马空群索报三剑一指之仇。”

    青松道长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必耽误时间,各自分头准备,且等明年四月初一,在‘六诏山恶鬼谷’中,戳力降魔便了。”

    法明惮师等人,一齐点头,纷纷起立,向“重光公主”司徒潞及司马彦、聂小冰施札而别。

    司徒潞送走群袭,携着聂小冰的手儿,向司马彦摇头叹道:“彦弟,马空群行为狠辣,使你含冤难辩,我再三思索,亦无善策,只好想惜著筵前献技之举,艺震群雄让他们知道厉害,暂时不敢找你麻烦,然后再徐图洗刷,谁料‘华山剑客’郭春阳居然鬼使神差地撞着马空群,不仅冤屈自明,并促成了群雄团结,共灭‘八霸帮’之事,真所谓‘祸淫福替,天道无亏’,以及‘千算万算,不若苍天一算!”

    司马彦也感慨无穷地苦笑说道:“司徒姐姐,你知不知道庄伯乐兄何在?‘赤手妖龙’姬玉城、‘翠眉妖女’姬绿绮叔侄,怎么不去找他夺取‘无为真经’,反倒跑到这‘王屋山长明谷’来,向你暗袭?”

    司徒潞叹道:“那位庄伯乐兄,宛如天际神龙,见首不能见尾,根本无法捉摸,姬玉城、姬绿绮叔侄可能是正在到处找他,路过‘王屋山长明谷’,遂顺便寻我晦气!”

    聂小冰笑道:”司徒姐蛆,降魔卫道之事,虽然来日大难,但眼前总算告一段落,姐姐是否知晓艾紫君小妹去处?我想找找她呢。”

    司徒潞微笑说道:“君妹去无定向,不必专意寻她,反正四月初一的‘六诏山恶鬼谷’大会,彼此均将见面。彦弟、冰妹在会期以前,尽管随兴所之,江湖游侠,或许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地,可以风萍巧聚。”

    聂小冰点头笑道:“我和彦哥哥敬遵姐姐之命,但姐姐万一先与君妹相遇,却请对她加以开导,把小妹衷诚,曲为转达。”

    司徒潞妙目流波,看看司马彦,抿唇一笑说道:“彦弟,你今日所参与的是场‘重光大宴’,等明年四月初一,扫荡‘八霸帮’,翦除‘武林八霸天’以后,我屈意再在此处,举行一次‘庆功大宴,!只要彦弟胃纳无虞,我不仅使你鱼与熊掌,大快朵颐,也许更使你尝尝比鱼与熊掌更为难得,更为味美的龙肝、凤髓!”

    司马彦俊脸微红,心中略觉诧异,暗忖:“司徒潞所说的‘鱼与熊掌’,分明是指‘玉琢嫦娥’聂小冰及‘东海龙女’艾紫君,但不知所谓比鱼与熊掌更味美,更难得的‘龙肝、凤髓’,又是什么意思?”

    聂小冰则别有会心,站起身形,向司徒潞微笑说道:“多谢司徒姐蛆,我们也暂时告别,彦哥哥胃纳奇佳,慢说风髓、龙肝,鱼与熊掌,就算姐姐罗列八珍,他亦必用单全收,吃得干干净净。”

    司徒潞失笑说道:“能吃虽好,但也不可过量,否则无边烦恼,又将随之立至!我因新近迁居,安排未定,遂不坚留你们,我送……”

    话犹未了,忽然秀目微蹙,仔细盯了司马彦两眼,转面对着一名贴身侍婢,窃窃耳话。聂小冰娇笑说道:“司徒蛆姐;你又在捣什么鬼?”

    司徒潞以一种诡谲神情,含笑答道:“我要送给彦弟一点东西,但究竟什么东西?却请冰妹暂时纳闷,等揭破谜底以后,才会觉得特别有趣。”

    她这样一说,更把司马彦与聂小冰弄得如坠五里雾中,不知道司徒潞葫芦之内,究竟卖的什么药?”

    少顷过后,那名侍婢取来一只小小玉确,及一管新笔。

    司徒潞接过玉碗、新笔,向司马彦笑叫道:“彦弟过来!”

    司马彦莫名奇妙,只得剑眉微蹙,茫然走过。

    司徒潞取起新笔,在那小小玉碗之中,蘸了一些朱红液汁,点在司马彦的左耳垂之上。

    室中现有菱花饲镜,司马彦揽镜自照,见自己左耳垂之上,多了一粒绿豆大小的赤红圆点。不禁向司徒潞愕然问道:“司徒姐姐,这是何物?”

    司徒潞含笑说道:“这是‘守宫砂’!”

    “守官砂”三字,简直把位风流倜傥,潇洒不群的“离垢书生”司马彦,听得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失声叹道:“司徒姐姐,男人点‘守宫砂’,大概要算千古奇闻了吧?”

    这两句话儿及司马彦那种茫然无奈神情,也逗得司徒潞、聂小冰,以及那名侍婢一齐忍俊不禁,笑得花枝招展!她们这一笑,更把司马彦笑得满面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司徒潞忍笑说道:“彦弟,男人确实不必点‘守宫砂’,但你这种男人,与众不同,所以我才别出心裁,特开妙例,替你点上一粒。”

    司马彦闻言,恍若有悟,向聂小冰看了一眼。

    这一眼,竟把那位豪迈无伦的聂小冰,也看得双颊赧然,低下头去。

    司徒潞见状,不禁会心微笑,扬眉叫道:“彦弟、冰妹,你们不要错会意了,我替彦弟点上一粒‘守宫砂’之故,并不是怕你们荡检逾闲,有所越礼。”

    聂小冰与司马彦听得愕然抬头,向司徒潞双双凝目!

    司徒潞拉着聂小冰的纤纤素手,含笑说道:“冰妹,你虽与彦弟并辔江湖,相偕游侠,但流转千里,时日甚久,未必能从朝至夕,寸步不离。万一彼此分别个把时辰,再相逢时,你有没有把握,能确定身旁携手温存之人,仍是亲亲热热的彦哥哥?抑或业已变成那无恶不作的马空群呢?”

    聂小冰听得全身微颤,冷汗立沁,“哎呀”一声,皱眉叫道:“我没有把握辨得出仲尼、阳贷,虎贲、中郎?司徒姐姐,你这种设想,不仅太有可能,并也太以可怕!”

    司徒潞双眉之间,微现得意神色,又向聂小冰娟然笑道:“故而我在彦弟左耳耳垂以上,点了一粒无法磨灭的‘守宫砂’,这样一来,冰妹便不致把阳货误为孔子!途中倘若有我方才所说事悄发生,那人在左耳耳垂上,如有这‘守宫砂’,便是贷真价实的彦哥哥,你不妨软玉投怀,温香送抱,彼此温存缱绻一番!假如没有这粒‘守宫砂’,其人身份,不问自明,你也不妨虚与委蛇,趁他自觉得意,防范必疏之际,给他来上一招‘嫦娥摘桂’,岂不便把这钜恶元凶,轻轻制住?”

    聂小冰听得满面羞红,但仍不能不深表佩服,向司徒潞娇笑说道:“司徒姐姐,你真高明到了极处,也捉狭到了极处!”

    司马彦自然更是万分佩服,向聂小冰含笑说道:”冰妹,我们走吧!”

    聂小冰微笑说道:“彦哥哥,请你再等一会,我想向司徒姐姐,要点东西!”

    司徒潞笑道:“冰妹需用何物?你司徒姐姐无不从命!”

    聂小冰腆然一笑,卷起右边衣袖,露出一条欺霜赛雪的玉臂。

    司徒潞恍然笑道:“冰妹也要点上一粒‘守宫砂’吗?”

    聂小冰点头微笑,司徒潞又复问道:“冰妹何必要点‘守宫砂’?难道‘玉琢嫦娥’也和‘离垢书生’一般,会闹出双包案吗?”

    聂小冰妙目之中,神光湛然,微笑说道:“司徒姐姐,我怎会再闹什么双包案,只是想‘留将一粒耗痕在,明心他日报君知’而已!”

    司徒潞听完话后,会竟笑道:“好一个‘明心他日报君知’,此‘君’,俏若知道冰妹对她如此真诚,定必甘为熊掌。”

    说完,果然提笔在聂小冰玉臂冰肌之上,也点了一粒红艳夺目的“守宫砂”。

    聂小冰放下衣袖,苦笑说道:“司徒姐姐,你如今大概已知聂小冰绝非矫情,但我满怀心事,欲诉君知,却不知君在何处?”司徒潞扬眉笑道:”这‘君在何处’问题的答案大多,君在天涯,君在海角,君在楼头,君在桥边,君在三山弹剑啸,君在五湖含泪游,那里能决定什么才是正确答案?我认为冰妹与彦弟不必问君在何处?只消使君在心头,则此君虽远,也如在眼前了?”

    这一番话内颇有禅机,指点得司马彦与聂小冰心中一片灵光,双双含笑告辞,由司徒潞送出“长明谷”外!

    一连串的“君”字,自然指的是“东海龙女”艾紫君。

    “君”在何处?“君”在魔掌之中!

    “重光公主”司徒潞为聂小冰所假设的那种极为可怕之事,居然竟在艾紫君的身上发生!艾紫君自从在“天姥山削成崖”秘洞之中,向司马彦、聂小冰留诗告别以后,本拟归隐“东海”,不再涉足中原武林,也不再沾染这些令人烦恼的儿女情事。

    但她离开秘洞不远,便遇见一位至交,获悉“翠眉妖女”

    姬绿绮,因被庄伯乐虚情假意地骗去“无为真经”,故而气得把她隐迹多年的舅父“赤手妖龙,姬玉城请出,寻找庄伯乐报仇雪恨。

    艾紫君的那位至交,问清艾紫君烦恼之故,便劝她不可隐居“东海”,应该游侠江湖,对翦除”武林八霸天”及“赤手妖龙”姬玉城、“翠眉妖女”姬绿绮之事,好好尽力,方不辜负一身上乘家传绝学。

    至于与司马彦之间的情爱纠缠,亦应听其自然发展,不必过于娇情,也不可沉溺其中,难于自拔。

    艾紫君对于这位至交,一向敬重,信若良师,闻言之下,遂决定暂时游侠天涯,等明年四月初一,参与“八霸帮”开帮大会之时,看看聂小冰、司马彦的情形如何?再考虑自己在友情、爱情之间的进退选择步骤!主意既定,因久未回转“东海”,遂归去略作安排.并取了两件家传异宝,便开始漫无目的地到处用游。

    她虽说漫无目的,但仍与聂小冰、司马彦所走途径相同,因为除了在“天姥山”所遇那位至交以外,便与司徒潞最为友好。

    但她因在“云梦争奇会”后,便知道司徒潞要舍弃“北邙鬼府”,正大光明地迁居“王屋山长明谷”,改建“重光派”,遂直接渡过“黄河”,扑奔“王屋”,未曾先往“北邙”山中打探。

    司徒潞见了艾紫君,静静听清她一切遭遇,遂也善加劝慰,所出主意,居然与艾紫君的那位至交,完全符合。

    艾紫君在“长明谷”中,小作逗留,便又向司徒潞告别,彼此约定于四月初一,在“六诏山恶鬼谷’中相会。

    艾紫君离开“长明谷”,与司马彦,聂小冰的进入“长明谷”,是在同日之间,来去仅仅相距几个时辰而已。

    但她这几个时辰之中,却并未远行,踪迹仍在“王屋山”

    内。因为“王屋山”是道家有名洞天,得享“小有清虚”之誊,景色自然清秀灵奇无比,艾紫君因心急与司徒潞叙阔,一来便人“长明谷”,未曾细加辨赏,如今身无所事,怎肯不好好领略领略这名山胜景!探幽选胜,时近黄昏,艾紫君却在一座高峰半腰,发现怪事!

    她发现一片石壁之上,嵌着一只色泽赤红,形如龙爪的奇形暗器。

    艾紫君心中一惊,暗忖这件奇形晴器,分明是爹爹生前曾对自己指示过的几种极为霸道的凶器之一,名叫“迫魂龙手”。

    “追魂龙手”既然在此,则“毒手妖龙”姬玉城,必然也在“王屋山”中,更可断定出极可能是来向司徒姐姐,有甚图谋算计?艾紫君深知司徒潞一身武学,高出自己之上,末必怕什么“赤手妖龙”,但常言道得好:“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自己既然无意中发现龙爪魔踪,仍应赶回“长明谷”,通知司徒姐姐,早加戒备才是。

    她略加思索,刚待回身再人”长明谷”,却见武当青松道长、少林法明禅师等八位中原豪侠,结伴经过峰下,口中相互淡论之时,常常提起“离垢书生”司马彦七字。

    艾紫君好生诧异,尾随窃听,方听出司马彦在中原一带,所作所为,居然穷凶极恶,神人共愤!她一来深知司马彦的品格,二来又晓得马空群与司马彦容貌绝似,故而闻言之下立即猜出定是马空群冒名嫁祸。

    这些事儿,并未使艾紫君吃惊,但“生死手”管安澜口内所说司马彦与聂小冰的踪迹,近曾在“洛阳龙门山”出现之语,却把艾紫君听得吓了一跳。

    她想司马彦与聂小冰既已到了洛阳,必然也是来探望司徒姐姐,此时可能自“北邙山”获得司徒姐姐的迁居讯息,业已赶到“长明谷”内。

    自己向他们两度留诗为别,又是“海宫龙女梦如烟”,又是“不羡巫山十二峰”,如今万一竟在“长明谷”中相遇,岂非彼此均将奇窘?艾紫君有了这层顾虑,故而暂时不曾跟随青松道长、法明禅师等人,进入“长明谷”,只在谷口徘徊思忖。

    青松道长等一干群豪的身形,刚在谷口消失,艾紫君忽听得隔峰传来一片隐约歌声。

    她倾耳细听,听唱出的是:“三阳神功,盖世无匹,堂堂君子,巍巍出尘!”

    这四句歌谣,是对于司马彦的赞美之语,如今马空群冒名嫁祸,已使“离垢书生”,蒙垢含羞,怎会还有人青眼独垂,仍加歌颂?艾紫君被这隐约歌声,引起了好奇之心,遂微提真气,蹑足潜踪,赶往隔峰,想看看这作歌赞美司马彦的,是位什么人物?她人到隔峰,歌声早杳,除了竹韵松涛,泉流爆响之外,只是一片静寂。

    这时,夜色已深,艾紫君既见峰上无人,又推测对方,不会走远,遂灵机忽动,索性再把这四句歌谣,高声朗吟一遇。

    她这个法儿,果然有效,歌声才落,耳边便听得有人以“传音入密”神功,发话问道:“何人作歌?”

    这语音,活脱就是“离垢书生”司马彦,艾紫君入耳之下,情不自禁地,提气高声叫道:“彦哥哥,我是君妹!”

    一语方出,艾紫君立即双颊飞红,因为自己不仅是负气所别,并有“重逢请候镜台圆”之语,怎的如今才一听司马彦的语音,便似无法自制?但事情却又。出乎艾紫君意料,她这“彦哥哥,我是君妹”

    一语,并宋传得司马彦现身相见,反而瞥见一条极为迅捷轻灵的人影,闪进一片密林之内。

    女孩儿家的心情,最称微妙,假若那条人影,听了答话,赶来相寻,艾紫君反肢设法躲藏,不肯与他相见,但如今见对方一躲,却不禁吐声娇叱,一式“紫燕投怀”也自追人那片密林之内。

    林中站着一位风神萧渍的青衫少年,正是使自己强忍相思的“离垢书生”司马彦!艾紫君追来之意,是要责问司马彦为何听了自己答话,反而遁走?但那里想得到面前这青衫少年,竟会不是司马彦,而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马空群!两人相对面立,默然有顷,艾紫君毕竟是女孩家,好生委曲,一阵心醉,首先悲声叫道:“彦哥哥,你听我答话以后,为何要跑?是不是生我的气,从今后不想再见我了?”

    马空群原是酒色凶徒,一见艾紫君风华绝代,又把自己错认成司马彦,心中早起不良歹意!但因素昧生平,不知来历,只一答错,便将露出马脚,必须设法先套出一点虚实情才好随机应变。

    故而静等艾紫君话了,根据适才所听得她自称的“君妹”

    二字,装出一副凄然无奈神色,不着边际地,低声说道:“君妹,我……怎会生你的气?但……但我不知说什么好?”

    艾紫君一来因不曾见过马空群,虽听司马彦说起两人极为相像,但也决想不到会像到这般地步。

    二来适才从“生死手”管安澜口中听出,司马彦踪迹已曾在“龙门山”中出现,自己并料定他必来探望司徒潞,故而对眼前之人的身份问题,根本不生半点疑念,只是秀眉微挑,讶声问道:“彦哥哥,我聂小冰姐姐呢?你们是不是在来此之前,先去了一趟‘洛阳龙门’及‘北邙’鬼府?”

    马空群顺着她的口风,点头说道:“君妹,你大概还不知道,那马空群冒用我的名号,到处为恶!你聂小冰姐姐正在查察一桩线索,设法为我洗刷,约莫明日凌晨,可以赶到,再一同去往‘长明谷’,探望‘重光公主,司徒潞。”

    艾紫君早就心酸,如今竟忍不住地,垂泪说道:“彦哥哥,你是对的!冰姐对你真好,你确实不应该得陇望蜀,见鱼又思熊掌!我艾紫君和你永为兄妹,不也够了,何必……”

    女孩儿家,最怕动了真情,尤其像艾紫君这般分明对司马彦情深万斛,偏偏因聂小冰占了优先,而不得不强装豁达,更是容易酸泪难禁,柔肠寸折!聂小冰若在当场,艾紫君可能因高傲好胜,尚忍得住两眶热泪,但如今面前只有一位不知是冒牌的彦哥哥,她自然情发乎中,无法抑住,把积郁已久的满腔幽怨,化成断线珍珠,从一双美得撩人的大眼眶中,泉流似地滚落!

    马空群何等阴险?何等聪明?从“艾紫君”三字以上,知道了眼前佳人,就是“东海龙女”,更从她语气之中,也把司马彦、聂小冰、艾紫君之间的情爱纠缠,看出向分,遂极为大胆地,伸手把艾紫君揽人怀中,柔声说道:“君妹,你不要哭了,哭得我心中好不难过!”

    马空群本是男女之间的**圣手,他看透艾紫君此时,在情绪上极度空虚,最需安慰,遂放大胆儿,如此作法。

    艾紫君虽然两度留诗,表示甘心退出情场,仿佛极为豁达超脱!但因心中本来爱极司马彦,这种强作娇情,毫无基础的防线,在本质上,就只是一种形式,脆弱得不堪一击。

    四目相对,艾紫君已不胜情,何况马空群又善伺人意,把她揽入怀中,加以温存安慰,她那得不驯若绵羊,使那条感情防线,完全崩溃。

    马空群飞来艳福,美人在怀,再加上知道了艾紫君与司马彦的关系,怎肯把她轻轻放过?两人一阵轻怜蜜爱,缱绻温存,在艾紫君采说,是相思略解,享尽温馨,在马空群来说,却是恶计得逞,施尽轻薄!蓦然间,艾紫君觉得马空群在和自己亲热之中,竟有过分轻薄企图,不禁玉颊飞红,耳根发烧,挣扎出对方的怀抱之外。

    马空群眼看即将煮熟的鸭子,忽然要飞,不由讶然问道:“君妹,你……”

    艾紫君不等他发话,便自带着两颊羞红,低头说道:“彦哥哥,我们不能太荒唐了!”

    马空群脸皮极厚,闻言之下,凑上前去,拉着艾紫君一双柔荑素手,深情款款地,含笑说道:“君妹,我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成连理枝,此情此意,永世不灭,怎么还说得上‘荒唐’二字?”

    这等甜言蜜语,使艾紫君听在耳内,慰在心头,目光微抬,嫣然笑道:“彦哥哥,我们虽然早就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决不能如此苟且,我……我要对得起我聂小冰姐姐。”

    马空群见她不肯就范,不禁眉峰傲聚,暗思毒计。

    艾紫君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怫然不悦,遂又把娇躯倚偎在马空群的胸前,柔声叫道:“彦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们怎样亲热,都无所谓,只是不能逾越男女大防!艾紫君甘心与我聂小冰姐姐,效法娥皇女英,同侍君子,但在正大光明的合卺成婚以前,却必须保持清白,莫玷操守!”

    马空群摸得透艾紫君这等行为正直的侠女性情,知道对方既已如此表示,自己决难轻易得逞所欲!遂钢牙暗咬,装作彼此温存,先用手按在艾紫君胸前穴部位之上,然后自嘴角浮现一丝狞笑,缓缓说道:“君妹,你为何把男女大防看得如此重法?你以为我与你聂小冰姐蛆之间,当真尚不曾度过巫山梦吗?’艾紫君对于马空群手按自己死穴之举,倒认为是无心巧合,未怎在意,但对于这两句话儿,却惊讶万分,螓首微抬,向马空群注目凝视!马空群毒念打定,根本不管艾紫君是否业已生疑?继续往下说道:“君妹,我与你聂小冰姐姐,早已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如今对你亦复情发乎中,不能自制,你若乖乖顺从,我们便成为恩爱夫妻,否则……”

    马空群话犹未了,艾紫君便诧声叫道:“彦哥哥,你怎么了?你今天的动作神情,及所说的话儿,都与以前大不一样!”

    马空群四已欲念狂炽;遂不得不显露原形,双眉一挑,狞笑说道:“艾紫君,你总算还有些眼力.我本来就不是‘离垢书生’司马彦!”

    艾紫君大惊欲绝,正待挣脱对方怀抱,却葛然发觉胸前死穴已被制住,只得扬眉颤声问道:“你……你难道便是那无恶不作的马空群?”

    马空群点头冷笑说道:“多谢你这‘无恶不作,的四字封号,但你应该明白,以你如此风姿,又落到我如此无恶不该之人手内,直如鱼在网中,肉在砧上,再想保持清白,莫玷操守.岂非是痴人说梦?”

    艾紫嗔目叱道:“马空群,你才是痴人说梦!艾紫君头可断,血可流,但此身决不可辱?”

    马空群纵声狂笑说道:“艾紫君,你要放明白些,你胸前死穴,业已被我制住,只需微吐内劲,立必玉殒香消!你枉具绝代姿容,倘若连些风流滋味,都未尝过,便告归真反璞,岂不是枉度人生一世?”

    艾紫君冷笑说道:“马空群,你这些话儿,只配对那‘翠眉妖女’姬绿绮去说,艾紫君玉洁冰清,那里会在一个‘死’字之上,受你挟制!”

    马空群轩眉狞笑说道:“你不要嘴硬,你当真不怕死吗?”他一面发话,一面故意示威,在按住艾紫君胸前死穴的那只右掌之上,加了两成劲力!艾紫君满面神光地傲然答道:“死有什么可怕?你尽管吐劲下手!”

    马空群见她如此倔强,遂在掌上又加两成功力,“哼”了一声,冷笑说道:“死纵然不甚可怕,生却是太以可恋,常言道:‘好死不如恶活’,你难道体会不出其中含意吗?”

    艾紫君知道既已身人魔掌,除了一死以外,清白决难保全,遂银牙暗咬,蓦然一缩酥胸,似想脱离出对方的威胁之外。

    马空群本来不想杀害艾紫君,但见她缩胸欲退,却不由自主地,把掌心向外一登。

    谁知艾紫君因平白无端,遭受马空群羞辱轻薄,早就愤不欲生,深萌死志!她这缩胸欲退之举,竟是诱着,如今见马空群登掌吐劲,居然惨笑一声,不退反进,以胸前死穴,撞向对方右掌!马空群那里想得到艾紫君会有如此烈性?大惊之下,再想收掌卸劲,却已无及!胸掌相交,艾紫君嘤咛一声,便告晕绝倒地。

    但以胸撞掌,毕竟比以掌击胸,要轻得多,何况马空群又仅仅凝聚了四成劲力,故而艾紫君虽然死穴中掌,却只是晕倒于地,并末身死。

    马空群见状,狞笑叫道:“不识抬举的贱婢,我若叫你清清白白死去,也枉称‘武林八霸天’之一的了……”

    数图图档江湖小毛头 OCR